代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薛湘灵
“谢谢先生。”小伙计欢天喜地走了,诸葛宸吃了块芝麻糖,回头看着张彬:“方才你说什么?”
“属下刚提拔做了监察御史,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要不是做了这个,也不敢来烦劳丞相。属下收到一张帖子,皇后的娘家跟这里头多有牵连。贪赃枉法最多的就是皇后的亲侄儿,可是谁敢去查?”不无抱怨,张彬一脸苦相。
诸葛宸抿了口清爽的铁观音,吃着甜酥的芝麻糖,慢悠悠剥着瓜子壳。瓜子仁放在一旁的小碟子里:“这件事我好像真做不到,就连麻烦一些病症都不敢自己擅自开方子,万一延误了病症怎么得了?人命关天的事儿,谁都不能胡乱说话。”
“丞相。”张彬还要说下去,诸葛宸已经抬手止住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举动:“有些事情不用跟我说,我不该知道这些事情。你是监察御史,是朝廷命官,该要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还有,下次不要再来找我,一个平民百姓,只要有一口安乐茶饭,然后跟自己的妻子儿女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就足够了。”
“爹。”依依跟哥哥们看了一会儿黄门太监,手里的麦芽糖吃得干干净净。擦干净手跑过来:“我要吃瓜子。”
“给你剥好了。”诸葛宸指着面前的瓜子仁:“慢点吃,别呛着。”
“我知道。”依依看到父亲身边坐着的人,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爹,这个人我不认识。”
诸葛宸笑笑:“人家是来找爹看病的。”
“哦。”依依点头,然后到了张彬面前:“我爹看病要收诊金的,如果您实在付不出来,那就别给了。”
“哦,好好。”张彬看着这个娇艳可爱的小姑娘,忽然想到那时候在相府看到的,还在襁褓间,最后牙牙学语的相府娇女,说什么都想不到一下子已经这么大了:“这是您女儿?”
“嗯。”诸葛宸摸摸女儿的小辫子:“哥哥们都做什么呢?”
“在那边看人做面人,说是那几个鸭公嗓子的人一点都没意思。不过要是他们做了坏事,还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依依口齿伶俐,天真烂漫的样子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诸葛宸摸摸女儿的脸:“依依,爹这儿给人看病呢,你去告诉哥哥们,一会儿就要回家了。”
“好。”依依手里拿着父亲剥好的瓜子仁,一蹦一跳往哥哥那边去了。
诸葛宸抬起头看着张彬:“看到了,我只是个乡间大夫,你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置。再说朝中大事,原就该是你们这些做官儿来处置的,要不怎么说是父母官?”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不好看。不过还是按捺住自己的不痛快:“你说这些,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要是说得多了,你这个监察御史就不够格了。”
张彬涨红了脸,其实来找到诸葛宸也是一点老关系,需要跟他抱怨一下。只是没想到诸葛宸说出来的话叫人还是站不住脚,换做以前他肯定是要说自己该要怎么做,或者是做了个监察御史,还有什么才是最要紧的。怎么处置张家的事情,跟姜辉说过,姜辉不置一词。诸葛宸怎么想,姜辉应该最清楚。
姜辉不说,只好用了这么多天来找到诸葛宸,没想到还是不置一词,显然就是要把这件事交给自己着手去办。他不问不说,只能是当做他不知情好了。
诸葛宸将茶钱和零食钱都放在茶壶旁边,掸掸衣摆起身:“稚儿,回家了。”孩子们一直都在看着那几个人画糖画,原本还在看着黄门太监的人觉得无趣,又都跑过去围着看糖画。
依依嘟着嘴过来,手里的瓜子仁都没了。只是举着一只糖画:一条威武的糖龙:“哥哥用糖画换走了我的瓜子仁。”
晖儿也是一肚子委屈:“还不乐意呢,是你要我的糖龙,要不我还舍不得换呢。”
“本来么,是哥哥要吃瓜子仁。”依依本来还想撒娇,被哥哥说中自己换来糖画的缘由,干脆撒赖起来:“我也舍不得换。”
“那就以后都不跟你换了。”诸葛宸笑起来:“以后再有糖画的话,也不跟你换了。”
“换换换。”听到这话,依依有点着慌。万一真的不换,自己那双手可是弄不到糖画的:“是我一定要跟哥哥换的,我喜欢糖画。”
稚儿跟晖儿两个跳到父亲身边,看着一脸不乐意的依依:“依依,爹都知道你在撒娇了。”
依依小嘴一撅:“我知道,我跟娘说去。”诸葛宸笑着过去抱起女儿,举得高高的。rq
代婚 第八卷 新生活 第五章 故人
“爹,方才那个人我见过。”走在回家的路上,稚儿落后半步到了父亲身边:“最近这些时候都在家附近转来转去。”
先时一句见过还以为是在京城就见过,没想到会是在家附近。其实也知道皇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任自己走掉,就算已经是风平浪静过了这几年,老天总算是可怜自己,给了一段最静谧的岁月,准允自己跟女人度过一生中最安逸的岁月。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短暂,仿佛只是一挥手就过去了。
“嗯,多久了?”诸葛宸转过脸看着儿子:“你见着他的时节还有别人?”
“还有那几个太监。”稚儿并非不知道那几个没有长胡须的中年男人是宦官,只是在弟妹面前不喜欢多谈这些事情:“鬼鬼祟祟的,只是他们认不出我而已。好几次都在咱们竹林外徘徊,我那天去竹林里头收捕兽夹,还听到他们议论,说是张大人说了,丞相应该就在附近。爹,怎么好端端的又寻了来。”
归隐的时候唯一就跟儿子说过,如果不是一定要离开京城离开官场的话,或者稚儿该在军中有了一官半职了,若是当初他有一星半点不愿意,也绝对不会强求他走。毕竟他已经能够决定自己未来如何。就算是把他留在军营,他也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得到自己该有的爵禄。而不是因为姜辉或是管晋捷才如何如何,他的儿子不会输于任何人,更不需要别人的提拔才能出息。
没想到儿子是急不可耐要跟随父母离开,而且反复说起。在军中实在是无趣。儿子早熟早慧,两个儿子都是一样。晖儿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在军中还立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勋。若是加以时日必能有所大用,当初离开的时候却没有半分迟疑。
“不会是要咱们再回去吧?”稚儿看看前面慢悠悠走路的母妹,还有背着背囊的晖儿:“那个地方有什么好,还真是不离不弃呢。”
“说不准已经有人在家里等着咱们了。”诸葛宸笑笑:“该来的总是要来,况且一个是你亲姑丈,一个是你亲表哥。倒是都不会为难咱们,就是荣立也是跟着我一路走来的故人,更是可以放心的。”
“那为何还要锲而不舍,非要找到您?”稚儿一直都想弄明白一件事。父母离开京城就是为了远离那个是非之地,把手中最炙手可热的权势交了出去。让那些人出人头地。可就是这样,父母还是在谨慎小心隐藏着自己。要不为何放着首屈一指的宰相不做,只是为了做一个小小的乡村大夫。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一朝脱身就能走得掉的,何况你的家族从你曾祖开始就在仕途上与旁人家不同。而你的外祖一家更是功勋彪炳,这两家谁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的子孙你的父母会放弃掉高官厚禄,只是甘于平淡。至于皇家厚恩,谁不想要?不会有人嫌弃自己的钱多或是爵禄太高。”诸葛宸摸摸儿子的头发。不知从那天起他就开始蹿个儿了。眼看着就到了自己颌下:“若是真要我们回去,我想我和你母亲也是无法拒绝。”
“爹,您看。”晖儿已经在前面停住脚步。距离家不远处有两匹枣红色的骏马,还有一队矫健的侍卫伫立着。管隽筠紧紧携着女儿的手,依依在母亲身边依偎着,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
诸葛宸立住脚打量着来人,稚儿看看父母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这一天势不可免。不过作为长男,是不能退缩的。看看父亲的脸,诸葛宸微微颔首。这才大步过去:“为何挡在我家门口?”声音带着变声期男子特有的沙哑,管隽筠听在耳朵里,怎么平日没发觉儿子已经长大若斯了?
“多久不见,就长这么高了?”侍卫中闪出一个身影,声音极其熟悉。
“姑丈?”稚儿看着来人,怎么就没有父亲当日的气势?那时候只要父亲在场,所有人不论是谁都会矮了半截。父亲不过是清癯颀长而已,远没有姑丈和舅舅那种驰骋疆场的风霜,更不像大舅舅的虎贲中郎将的气魄。即便是这样,也会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还认得你姑丈啊。”姜辉已经从后面走来,看到诸葛宸旋即笑起来:“好悠闲的一家子,把那么大一副担子丢给我,自己来过这神仙般岁月,是不是太狠心了。”
“嫂嫂。”管隽筠带着女儿到了诸葛宸身边,姜辉上前就是一礼。还了半礼,心底却叹了口气走到哪里都躲不过。就是赶也要赶到这儿来。
“怎么不见果儿?”管隽筠微笑着:“灏然呢?好久不见,只怕也跟稚儿一般高了。”
“要不我压着不许来,是一定要跟着的。”姜辉爽朗地一笑,对上诸葛宸一张平淡的脸,有些黯然失色。
“丞相大人来此有何见教?”从遇到张彬开始,就说明不是一般的偶遇,也不是张彬自己说的那样,只是来抱怨来跟他要主意。一定是早就商量好了,安排下所有人来让自己避无可避。
还是这么个脾气,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只有他能出面斡旋,最后得以了结,谁愿意给自己找了这么个钉子碰?姜辉心里哀叹了一句,知道自己来找他,诸葛果在家里跟自己抱怨了好久,甚至都翻了脸。刚开始知道他把所有担子丢下,然后毫无顾忌地走掉,诸葛果确实抱怨了很久。
毕竟是嫡亲兄妹,也知道他离开是早晚的事情,所以诸葛果后来半句抱怨都没有,很认命地带着儿子住到了相府,从一个逍遥自在人变成了被重重繁文缛节锁住的丞相夫人。偶尔甚至会说,这么多事不知道嫂嫂当日是怎么忍下来,还全都做完了。
“那可是越发能干了。”管隽筠笑笑,就退到一旁不参与其间。
“见教可是一万个不敢当。”姜辉在京城呆久了,学会了从前在军中或是边城说什么都学不会的圆话应酬,对于诸葛宸当日的冷淡深以为然,只是本身的脾气说什么也不能改变成诸葛宸那样,竟然是比从前在边城的时候,要圆融得多了:“只是这件事,除了您谁也办不了。没法子,我这就来求教来了。”
诸葛宸看了他一眼,身边那些侍卫看来都是姜辉的亲兵,不约而同让出一条路来,供诸葛宸一家到了院门口。
“难道就预备在这儿说?”姜辉还是一脸笑意,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清楚,除了诸葛宸能够让这件事平安无事的解决意外,满朝上下绝无第二个人能够做好这件事。虽然刚开始接下这个担子的时候,不无抱怨。真正做了才知道,曾经诸葛宸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况且诸葛宸交给自己的这个担子,是平浪静的。那些上串下跳蝇营狗苟的奸佞小臣也被诸葛宸在若许年中收拾得差不多了,唯独就是让荣立这个都算是熟识的人来作为帮手,不会做坏事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恶。
再说家中那个女人跟他是亲兄妹,自己派出来找他的人瞒不过家中那个女人,为了这件事还跟他别扭了很久,既然是哥哥已经走了,就不要再去给哥哥找麻烦。哥哥嫂嫂在这个地方都已经是离开了是非之地,就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们宁静的生活。
“进去。”诸葛宸紧抿着唇走在前面,管隽筠又看到那个熟悉的神情了。很久一段日子没见过,都有些忘掉这个神情了。此时一见恍若隔世。
稚儿心里想要跟上去,但是看到父母颇有些严峻的神情,和姑丈故作轻松的脸,迅速收回自己的步子不在上去。
晖儿跑过来,一如既往附在他耳边:“哥,后面有好些人都在跟着。从我们离开市集以后就跟在后面了,爹不是不许这些人跟着的,为什么还要跟着来?”
“别问这么多。”稚儿不动声色,进门的时候才扭过头看看身后,悠远的竹林间枝叶乱动,时不时看到一点人的衣角。没有刀枪剑戟那些武器,只是军人的肃穆。这肯定是姑丈带来的亲兵,还用不着担心什么。
依依跟在母亲后面走了几步,然后有转身跑过来拽住稚儿的衣角:“哥哥,娘说等下别去爹的书房。爹跟姑丈有要紧事儿要说呢。”笑嘻嘻的小脸,好像还是在哥哥身上撒娇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也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第三个人听见。
稚儿点点头,顺势捏了捏依依的鼻子:“就属你知道的多。”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兄妹间最自然不过的撒娇玩笑,里面的话只有他们知道。
“这儿没外人,有什么尽管说好了。”平时放置药材的小书房药香扑鼻,诸葛宸指着两个对放着的竹椅:“我这儿没有外头那些人和事,你也不用带着一队人马过来。”
“是我谨慎小心过头,对外人说只是我带着人出来巡游,不会叫人知道别的事情。”姜辉打量着四周,清幽典雅。真的是用神仙眷属来形容他们目前的生活,绝不为过。rq
代婚 第八卷 新生活 第六章 麻烦
“什么事?”诸葛宸慢悠悠抿了口清茶:“值得你劳师动众,还要叫人出来找我。找到了也不说,你自己还要小心翼翼过来。”
“先看看这个。”姜辉从袖袋里拿出一份油纸写好的信笺递给他:“皇上也看了,这件事说是暂且搁着,只是说什么都搁不住。毕竟想要不办是不行的,再说这种事想要按也按不住。两国交锋不斩来使,派出去的人被杀了还要暴尸三天,这也不知道是哪国的礼节。后来问起来,仿佛当初朝中曾经出过这样的事情,是在你手里处置的。皇上听后说了句,不要去扰人。想来皇上当日是允准过你,也不要把这些事情再跟你说。”
诸葛宸看完这封信,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眉头微皱,目光渐渐收敛住。当初那件事给予自己的烙印是在太深,这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由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在这件事上没有对自己有过半句埋怨。
“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记着真不容易。”仿佛是无限的感慨,诸葛宸端起手边的淡茶一饮而尽:“看看再说吧。”
“唯恐看不了多久。”姜辉把信笺扔到一边:“虽然是事缓则圆,可是牵涉到了两国交锋的事情,越是拖沓就越是累赘。离京之前,管晋捷来见我,也说了他会在边界上安插大量人马,一旦对方有异动,绝不会轻易放过。”
诸葛宸不置一词,到了窗户下,窗下有两只振翅高飞的黄鹂鸟在树梢上嘁嘁喳喳叫个不停。声音好像此起彼伏的话语,悦耳动听。在这里待久了。不想轻易放弃掉静谧而安然逍遥的岁月,他的女人和儿女同样也愿意如此安适的岁月中悄然一世。
即便是这么卑微的要求都无法得到,总是有人觊觎着自己来之不易的宝贝。当初好像是妒忌自己跟女人好不容易相许一世的情爱,如今恐怕是嫉妒自己抛弃掉所谓的红尘繁华,只是想要做一个平凡的农夫,然后跟女人在这里终老。
这有什么好眼热的,那个跟自己白首偕老的女人也不是从谁人手里夺来,只是自己要相携一生的结发妻子,仅此而已。即便是这样。还是不能得到。
“不急,慢慢来吧。”诸葛宸走了两步忽又转过身:“先带着你的人回去。若是我想到了什么,自然会让人去告诉你。这地方民风淳朴,我们一家也只是最平凡的一户村民。这样子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去跟人解释。恐怕人人都要说我这个大夫犯了什么事儿,否则也不会被人盯到了。”
“你就不让我在这儿闲散一两日,也过过这神仙般的日子?当初你在京中的时候,不是常常到了别院或是遇到休沐的时候,还要出去走走?”姜辉心生不忍。破坏掉他的生活好像真的很残酷。只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是一朝宰相,不行。”诸葛宸没有对自己过往放浪形骸的岁月多做解释,心中想的不是要把信中的事情怎样做好。而是怎么去跟女人解释。答应过她不再让她委屈,也说过这一生不再离开半步。如今若是食言,日后说话还有人信吗?
姜辉苦笑,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前克己复礼的诸葛宸到哪儿去了?难怪离京的时候,女人说了一句话,你若是不碰了一鼻子灰是不会答应回来的。
看来还真是嫡亲兄妹知道彼此性情如何,就连诸葛宸这种脾气都被那个距离千里之遥的女人猜到了。不过也好,还算自己能够跟他说得上话,他愿意去琢磨这件事就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否则朝中这些赛过诸葛亮的臭皮匠们,还是不能敌得过那一个仿佛诸葛亮的诸葛宸。
“妹婿走了?”看到男人背着手从小书房出来,而那位继任的宰相却不见了:“这么干脆?我还想着让给果儿带些东西回去。”
“京城里什么没有,你别操心了。”诸葛宸在庭院中坐下,稚儿正在摆弄一套紫砂茶具。学着品茶斗茶,是兄妹三人新进迷上的玩意儿:“诸葛梓岐,你过来。”连名带姓叫稚儿,就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跟他说。
“哦。”稚儿放下手里的茶斗,自家的茶叶透着一股清香,远比那些所谓的龙井银针有趣得多:“爹。”
“你前些日子在家里,照顾你娘和妹妹还不错。”诸葛宸从来不会夸奖儿子,再好都放在心里,正在沏茶的晖儿也听住了:“爹,还有我呢。”
“你的事儿慢慢再说。”诸葛宸瞥了一眼小儿子,对上稚儿的脸:“这段日子,我要出去一趟。还跟前次一样,你娘还有妹妹和这个家都交给你,你能让我放心?”
稚儿迟疑了一下,还想要不要答应。从小父母教育他的事情不是那些所谓的读书和本事,而是作为一个长子,父母最应该放心的儿子,身上所承担的责任有多大。想了想,摇摇头复又很快点头:“爹,要多久?”
“我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诸葛宸看了眼在旁边教女儿斗茶的女人:“这件事若是办不到,我不强求你。”
稚儿挠挠头,晖儿冲他挤眼,示意他不要轻易答应。肯定是有大麻烦了,看看爹那个神色就知道是有麻烦了,要不爹哪会这么郑重其事说话,就是他想说娘都不答应的。
“诸葛毅,你少在那儿挤眉弄眼,以为都没看见?”诸葛宸抿了一口女人递过来的茶:“你哥哥在家里,你跟我出去。”
“啊,我?”晖儿瞪大了眼睛,把手指一下送到嘴里,跟小时候一样吮吸着指头。稚儿打了他一下:“说了多少次还是改不了,多脏啊。”
晖儿缩瑟了一下,来不及看着被拍红的手指,跑到父亲跟前:“爹,去哪儿去哪儿,要是带我去找那些药材的话,还不如把我留下来陪着娘和依依呢,我不认识药,还怕黑怕山里的野兽,要是被老虎叼了去你跟娘就少了个好儿子了。”
“你的嘴,我真该好好管管你。”诸葛宸啼笑皆非,看着儿子狡黠的神情,有些头疼:“过来,站好了。”
“是。”晖儿扭头看了眼母亲,娘一脸不问世事的样子,显然就是告诉他这件事自己解决好了。娘不问,说明自己没希望了:“爹,不去采药那去做什么?姑丈是不是要您回京去做那个破宰相啊,别去了。姑丈好容易拿到最多的俸禄,姑姑跟颢然就不会来咱们家打秋风了,您要是去了,姑姑又带着颢然到我们家来,我跟哥哥就不够瞧了。”
“诸葛毅!”诸葛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什么叫做你姑姑带着颢然来打秋风!”怎么会生了这么个儿子,真的是以前在南中的时候,摔到了头所以说话行事都不像是中原人?“这话要是被你姑姑知道,真是白疼你了。”
“爹,您说要我跟你出去,这一绕怎么又绕到姑姑身上去了?”晖儿嘻嘻一笑,这一下爹就不会怪自己了:“爹都不说要去哪儿。”
“晖儿。”管隽筠带着女儿从后面端了一盘刚洗净的红樱桃过来:“怎么跟你爹说话的,越大越没规矩。”其实男人方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听漏,带着晖儿出去却把稚儿留在家里,这里头透着蹊跷。
按理说,就是要带出去也应该是稚儿。稚儿不算大却也不小,加之从小就在军营中,跟着姜辉还有管晋捷长大,外头那些稀奇古怪的规矩,没有哪一件事能够瞒过这个臭小子。
相信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他必然是想到了的。面上男人什么都依从自己,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女儿都会说,爹什么都听娘的。只是这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情,真的跟外事有关的时候,却是任何事情还是要听他的主意。调和鼎鼐的一朝宰相,为了自己所付出的是他所有的理想,有个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
既然是这样,男人如此安排肯定是有自己想不到的缘故。这边还在想着缘故,那边晖儿已经嘟着嘴:“爹要带着我出去呢,娘。”
“你爹还委屈了你不成?”管隽筠拿起一枚深黄色的枇杷果,剥成了倒挂金钟的样子递到男人面前,三个孩子都眼睁睁看着母亲将那枚枇杷果喂进父亲嘴里。父亲甚至都不用眨眼,也知道母亲会给他吃最好的东西:“不是常抱怨把你拘束在家拘束坏了,这回准许你出去玩,又不高兴了?”
“爹一定是有要紧事儿要办呢,否则带人出去也应该是带着娘出去,有娘在我们谁都不够瞧呢。”晖儿看看哥哥和妹妹,拿起一枚樱桃送进嘴里,当的一声吐出樱桃核,才开始振振有辞。
管隽筠大囧,脸颊泛起潮红。诸葛宸撇了晖儿一眼,冷峻的眼神看得晖儿心慌:“你在说些什么?”
“本来就是嘛。”晖儿迟疑了一下,指指身边的妹妹:“就连依依都知道,不信爹问问看。”rq
代婚 第八卷 新生活 第七章 父子闲谈
“我不问别人,就问你。”诸葛宸吐出枇杷核:“满嘴里说的这些话都不知道跟谁学的,难道爹娘平日教你的好东西全都不学,就学这些外四路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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