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
作者:花儿微笑
十分阴冷潮湿的屋子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趴在桌子之上,偶尔有几缕光线从小小的窗子里映射进来。带点微冷凄凉的味道,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万千青丝梳也不梳的垂落在半空之中。
如火 1往事如烟
十分阴冷潮湿的屋子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趴在桌子之上,偶尔有几缕光线从小小的窗子里映射进来。带点微冷凄凉的味道,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万千青丝梳也不梳的垂落在半空之中。
风铃悬在半空之中叮铃作响。
一重重的楼阁拔地而起,却把这间阴冷潮湿的小木屋直直的甩在了身后,在这座小木屋后便是万丈的悬崖峭壁。那个女子不知被关在这个小木屋里已有多久,她的面色枯黄不止,且全身如骨架一般,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相,却是依稀可以辨别出她长的十分好看。
她的脸上,手上,裸露的背上,都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狰狞而丑陋。且伤口还在不断的溃烂,发脓。空气中恶臭的味道越加浓郁。这千万来,被困在这个万恶之地,她早已习惯。却是没料到还会有人进到这个万恶之地来。
脚步声朝着这间小木屋越来越近。元官的手指在僵硬中微微的弹动了一下,她张开嘴来,想发出声音,却已忘记人类的语言该何从说起,又该如何发出声来。最终,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她的喉咙深处,咿呀两声依稀可以辨别。
是她发出的声音。
她想,总算是有人来救她了。一步,两步……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女子在心里不断的数着,点着,想只要一个人能踏进这个屋子一步,那她被圈禁在这里的日子就可以彻底的解脱了。
早在千万年之前。闾丘,也就是被圈禁在这里的女子所挚爱的那人,曾在这里施下咒语,除非有人能够再踏进这个木屋一步,让她重获自由,否则,她便要永永远远的留在这里。
一步也不能出去。
闾丘是那样狠心的在那女子的身上划了三道疤痕,以此警戒她过往的罪孽深重。并且他曾这样对她说过:“元官,你既是杀了我最深爱的女子,便要承受着这样的因果报应。”他面如冠玉的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微笑。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他微微的俯下身子,附在她的耳旁,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脖子,说道:“我还真舍不得杀了你,所以,我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来折磨你。”
那些不曾提及的过往,会在人的心里不断的落地生根,再然后便是会溃烂发脓。除非折磨到死,否则都不曾消逝。
元官恍恍惚惚的想起过往的一切。脑袋有些许的不清明,却是不妨碍她对着自由的渴望。脚步声只到了门口便停了下来。元官伸出手来,细微的阳光照在了她手上那道细长的伤口上,带点暖暖的,细微的疼痛。
元官不知为何的想要伸出手去开门,但她转念一想,这门除非是外面的人来开,否则不管她是怎样的用尽全力都是无法开启的。这样一想,她又放下了手,目光突地落在了手上的疤痕上。
她在想,为什么外边的人还不进来呢?
其实门外的人也在琢磨着,这间木屋里面到底会有些什么……终于,门还是被打了开来。开门的刹那,万丈的光辉从屋子外边映射进来,门口边上,一张张美得风华绝代的脸孔在向屋子里边张望着。
他们迷惑不解,直到看见了元官的存在。
那个衣衫褴褛,几乎是衣不蔽体的形象让他们不自觉的扭转开头去,不去看她。却是有一个人,不顾世人的眼光,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元官的身上。元官枯黄至极的脸色微微因为阳光遍地的缘故而有了一丝的微笑。
她本想说声谢谢的。
却在微微抬头看向他的瞬间,怔了一怔。“闾、丘。”她谈吐不清的说着什么,而那个微微的蹲下身子半跪在元官面前的男子,恍若没有听到那般,仍是为她穿戴好自己的衣服。
完毕。
他微微的笑了一笑。如三月春风,久久的让人回不过神来。
“好了,姑娘。”他轻轻的说道,对着她。
而这个人,哪怕是过了千百世,元官都不会忘却。这个人,便是闾丘。
如火 2故人如昨
“公子,”元官双眼模糊中,尖锐而难听的声音破喉而出。“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弱,几乎让人听不见。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纵然是过去千百世,她也不能忘记他刻在她心里的模样。
他拿住她的手,带着浅浅淡淡笑意的脸面微微的看向她。而后一笔一划的在她的手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闾、丘”他带着喑哑的声音缓缓的跟她说道。
他说他叫闾丘。
一如最初相见那时。
他摇着象牙白骨扇,穿着一身的黑紫色,略显邪魅。却不失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他就站在那里,犹如神袛一般俯视所有的人,脸上依旧是带着浅浅淡淡的微笑。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便爱上了他。
如今相见,却恍如隔世。
她微微的眯起眼来,想要努力的看清他。样子,声音,名字……所有的,都没有一丝的改变。下一秒,她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猛然抱住了他,不停的呢喃道:“闾丘,闾丘。我是元官……”而后一阵气血上涌,从她口中喷溅出来。
元官算是彻底的晕阙了过去。
梦里。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三个人的快乐时光。她生性木讷,不大爱说话,但是爱听着闾丘和子车他们两个说着话。闾丘总爱穿着一袭的紫黑色衣物,而后头发只在末梢处用一根黑色细绳系着。没事总爱扇着扇子。
元官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他们两个的旁边,径自一人喝着酒水。偶尔有时候会插一下话,说着不关紧要的话语。而闾丘总会为了逗子车出声笑出,想出一个又一个的笑话。那时候,往往是子车一个人在笑。
而后闾丘和元官都会看着她。元官擅长煮酒,她总是一个人在旁边静静的捣弄着那些如绿泥一般的新酿造出来的酒液。她也总是喜欢当一个旁观者,一个在背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人。但是,自从子车死了之后,一切却都变换了颜色。
子车不同于闾丘和元官一样都是远古的上神,她会老,会病,会死。那天,已记不得是子车病重的第几天。她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脸上依旧是挂着那种貌似幸福的笑容。她偶尔会和陪在她身旁的元官说说话。
那段时间里,子车不知为何和闾丘闹了矛盾,彼此已是有十多天没有再见到面。等再见面的时候,闾丘却是看见元官拿着一把凡间断刃刺进了子车的心口处。那一刹那,闾丘觉得自己几乎是快要疯了。
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子,可是现在,那个最好的朋友却是要杀了自己最爱的女子。闾丘每每想起这一幕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一股不知名的气流盘旋在,梗在,心口间,让自己几乎要窒息而死。
其实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元官已经不大愿意想起。
但是事实就是,在闾丘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子车放了一把断刃在元官的手上,而后抓住元官的手就往自己的心口刺进去——
有多狠,有多痛,也只有子车自己知道。
做完这一切之后,子车用着只有她和元官能听到的声音,笑着说道:“这样,你们就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有一种人,爱到忘乎所以的自私。
3情深似海
落日残阳下。
身着白衣的闾丘负手静静的站在窗边,阳光照在了他的侧脸上,带点蛊惑朦胧的意味。元官就是这个时候醒过来的。她却是不想要出声打扰他。
屋子里边。两个人的影子都被拉的细长。朦胧昏黄的影像里,折射着过去的一切。过去,她也曾这样静静的呆在他的旁边,细细的端详着他思索的模样。那样迷人,那样专注。此时此刻,她却是想不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醒了。”闾丘转过身来,细细的看着她。他的发很黑,如墨。此刻,风微微的吹起他的鬓发,带点凌乱的美感。元官不觉有些看痴了,而后微微的垂下眼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然换上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葱绿色衣物。
虽是如此,她却还是从梳妆镜里看见了自己脸上还有手上的疤痕。那样丑陋。转念,她应道:“嗯。”
闾丘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对她说道:“饿了吧。”她抬眼看向他,心里带着莫名的悸动。她看向他的眸子,也带着微微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她轻声说道:“是有点饿了。”漫漫阳光里,他向她伸出手来说:“我带你去前堂吃饭。”
他知道她的身体薄弱。遂伸出手来让她扶住。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元官就伸出手来反握住他的。
那一瞬间,元官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剧烈跳动。就好像,很多年前。她误闯入闾丘的房间之内。偶然看到一出美男出浴的画面。
神识回到现在,元官看着身旁扶持着她的男子,幻想着如果能有一辈子那样长的时光与他一起走下去就好了。
闾丘,闾丘。
我曾经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吗?
……
可惜的是,这一切哪怕到子车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他只当她是丧心病狂之徒。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因为他还在,不过是失忆了变成一个凡人罢了。不管怎样,他还在,未娶,她便还会有机会。
她闻着他身上的檀木香,有着一瞬间的晃神。晃神间想起的都是那些往日的回忆。不知觉中,已是到了前堂,饭桌上,已是有一个老者坐在了椅子上面,敲着拐杖,说道:“怎么这样久,是叫我老头子等你……”
话还没说完,老者便顿住。他的目光落在元官的身上,元官也看着他。脑海中仿佛有千言万语闪过,却是不知要从何说起。
父神?
元官在心里呢喃道。
所谓的父神便是开创天地,定下天地法则的羲和。他便是远古孕育着九重天上众神并将他们诞下的父神。但凡是父神诞下的子女,统称为上神。地位比之玉帝更为崇高。而元官和闾丘便都是父神的孩子。
元官还不知该要如何开口的时候,闾丘便轻声唤道:“让爹等久了。”元官哽咽着喉咙,想要说些什么,双眼却是已然模糊。她想了想,最终还是从喉咙里发出喑哑的,略有异样的声音:“伯父,好。”
如火 三千年之吻
落日残阳下。
身着白衣的闾丘负手静静的站在窗边,阳光照在了他的侧脸上,带点蛊惑朦胧的意味。元官就是这个时候醒过来的。她却是不想要出声打扰他。
屋子里边。两个人的影子都被拉的细长。朦胧昏黄的影像里,折射着过去的一切。过去,她也曾这样静静的呆在他的旁边,细细的端详着他思索的模样。那样迷人,那样专注。此时此刻,她却是想不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醒了。”闾丘转过身来,细细的看着她。他的发很黑,如墨。此刻,风微微的吹起他的鬓发,带点凌乱的美感。元官不觉有些看痴了,而后微微的垂下眼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然换上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葱绿色衣物。
虽是如此,她却还是从梳妆镜里看见了自己脸上还有手上的疤痕。那样丑陋。转念,她应道:“嗯。”
闾丘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对她说道:“饿了吧。”她抬眼看向他,心里带着莫名的悸动。她看向他的眸子,也带着微微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她轻声说道:“是有点饿了。”漫漫阳光里,他向她伸出手来说:“我带你去前堂吃饭。”
他知道她的身体薄弱。遂伸出手来让她扶住。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元官就伸出手来反握住他的。
那一瞬间,元官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剧烈跳动。就好像,很多年前。她误闯入闾丘的房间之内。偶然看到一出美男出浴的画面。
神识回到现在,元官看着身旁扶持着她的男子,幻想着如果能有一辈子那样长的时光与他一起走下去就好了。
闾丘,闾丘。
我曾经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吗?
……
可惜的是,这一切哪怕到子车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他只当她是丧心病狂之徒。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因为他还在,不过是失忆了变成一个凡人罢了。不管怎样,他还在,未娶,她便还会有机会。
她闻着他身上的檀木香,有着一瞬间的晃神。晃神间想起的都是那些往日的回忆。不知觉中,已是到了前堂,饭桌上,已是有一个老者坐在了椅子上面,敲着拐杖,说道:“怎么这样久,是叫我老头子等你……”
话还没说完,老者便顿住。他的目光落在元官的身上,元官也看着他。脑海中仿佛有千言万语闪过,却是不知要从何说起。
父神?
元官在心里呢喃道。
所谓的父神便是开创天地,定下天地法则的羲和。他便是远古孕育着九重天上众神并将他们诞下的父神。但凡是父神诞下的子女,统称为上神。地位比之玉帝更为崇高。而元官和闾丘便都是父神的孩子。
元官还不知该要如何开口的时候,闾丘便轻声唤道:“让爹等久了。”元官哽咽着喉咙,想要说些什么,双眼却是已然模糊。她想了想,最终还是从喉咙里发出喑哑的,略有异样的声音:“伯父,好。”
4千年之吻
一句“伯父好。”不知为何就让老者的双眼湿润起来。他连忙召唤着人坐下吃饭。等人吃完饭,三三两两的散去的时候,父神才叫住元官说道:“丫头,我看你与我甚是投缘,就陪着伯父我好好的聊上一会吧。”
元官连忙应了声好,
等闾丘也随着府里的众多家眷一齐离开后,父神才开口说道:“元官,这千万年来你到底是去了哪里?”元官的眸子一湿,想到这千万年来的过往,也不知该要如何开口,她只轻描淡写的敷衍一句道:“不过是贪玩到外边走走。”
父神却是一眼看透她,说道:“贪玩能弄到脸上和手上留下两道这样长的疤痕?”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你莫要当为父是三岁小孩子才是。”说到这里,元官还是沉默。过了半晌,父神羲和才开口说道:“往事我们也别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帮闾丘找到子车的转世……”父神的话还没有说完。元官就咬了下嘴唇,指甲几乎是陷进了掌心的肉之中。
元官说道:“父神也知道子车?”
父神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当然知道,闾丘为了她这千万来几乎就是行尸走肉一样的过活着,”父神羲和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为此,为父特地喂了他喝下忘川水,好让他忘却前尘往事,同时让他投入轮回道当一世的凡人,找到子车,再让他们一续前缘,好解了前世思念之苦。”
父神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便觉得口渴,便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缓缓的喝下。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元官的复杂心思,原来,他们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的。不管怎样也好,元官想到。
是夜。
闾丘还未睡着。这世的他兼当着辅国大将军的职责,自是有很多的军家事物要处理。元官也不打扰他,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就像前世无数个白天夜晚一般。她总是习惯以着这样的方式与人相处。
而闾丘却是会偶尔和她说上一两句话。
长夜漫漫。
元官用手臂撑着脑袋。双眼微微的眯起。欲睡还醒的模样。她依旧是那样喜欢看着他,看着闾丘翻阅兵书时的模样,那样专注,那样迷人。
等闾丘批阅完兵书奏折的时候,已是子时。他抬起眼的刹那恰好看见元官正眯着睡眼,微微的睁开看着他的模样。三分魅惑,四分睡意,还有三分动情。种种恰到好处。闾丘看着她,微微的叹口气。勉强的遮掩住心中的悸动,他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心里暗暗想到,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也真是难为她了。
顺着明艳的烛光看去,如若可以忽略掉她脸上已然结痂的疤痕,她还是非常好看的一个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闾丘不由来的一愣。
他在问他自己。
怎么会有这样龌蹉的想法。
他微微地垂下眼睑,突然低声笑了声。刚好元官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微微的呢喃了声:“嗯?”下一秒,他们的唇瓣就在不经意间接在了一处。
窗外,偶尔有几朵桃花凋零,却无损屋内的旖旎风光。
5战事骤起
这一吻,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光阴。他们都睁着双眼看着彼此。那种眼神,仿佛就是要刻入对方的生命里去一般的动人。许久,许久。他们才分了开来。谁都没有先开口,洋溢在屋子里的都是可怕的沉默。
元官微微的低下头来,不敢看他。轻声的说道:“我先走了。”闾丘没有出声阻拦,脸上依旧是那种夺目的淡淡微笑。他嘴角微勾,说道:“你的房间就在出门左拐后的第二个房间。”
出门左拐后的第二个房间?
也就是在闾丘房间的隔壁。
元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知道当她走出闾丘的书房的时候,整颗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天上一轮弯月。
明亮的似乎要将所有的星辰都给压的黯淡无光。
屋子里边。
闾丘坐在交椅上,径自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而后浅浅的呷上一口。白底青边的茶杯被玩转在手里,他微微的低下眼睑,瞥了瞥半跪在他足跟前的士兵。“你说,”顿了顿,闾丘抬眼看去前方,眼眸里一片清明的神色:“边关告急是么?”
他问道。
士兵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道:“报将军,是的。边关八百里急报。希望将军能带兵抵挡大天禧国的来犯。”其实,对于这件事情,闾丘本是想答应的,但转念一想,还是说了一句:“此事还需等皇上下旨方能行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闾丘又不免想起皇帝那因纵欲过度而苍白虚弱的脸面。微微的叹了口气后,便是径自为自己再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浅浅的喝上一口。
如若不听皇上的旨意就贸然出兵,不免又会在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心里中下个以权谋私的念想。想来,还是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为好。
“是。”士兵回应道,而后面色沉重的退了下去。
幽幽烛光里,闾丘用两手撑在布兵图的两侧,在最左边,则是放置了一大堆的兵书要义。
此夜无话。
在元官的房间里边,她也是辗转反复不能入眠。她穿着白色的里衣,万千青丝任其随意的散落在榻上,她脸上,背上,手上的伤痕已然结痂。却还是可以看到当初刻其入骨的力道。想来是有多恨一个人才能下此狠手?
元官轻轻的摸上手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心下有些震颤,却是轻声的笑了出来。笑声里含着抽泣。不知是悲,或喜。
这个夜很静很静。静到就连窗外知了的鸣叫声都可听得一清二楚。“吱吱——吱吱——”偶尔也会有几只萤火虫飞到窗纸上边,像是靠近人的星星,为心里的孤寂点着了方向。就在这时,元官忽的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闾丘还未遇到子车之前。在天地已然开辟出来的短短时间里,她和闾丘一起坐在人间的大石上,享受着晚风呼呼的吹过耳边的时刻。
听闾丘吹奏出笛声。悠悠扬扬,一声接着一声。她轻轻的靠在闾丘的肩膀上,说道:“闾丘,我们会在一起多久。”
闾丘停下,抬眼看着天上的星辰,说道:“傻瓜,怎么会忽然问起这样的问题。”
……
很多年后,当元官想起这件往事的时候,都会笑着与闾丘说上这么一句:“其实,我们那时候都不会知道彼此之间会分离那么长的时间。”
那般长的几乎要让人窒息而死。
是千万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