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往生老魔
“到底还是损了人手啊!”
“唉!是啊!可是总比早起出发的那数个商队好吧!”
大厅一角,铁枪镖局众人,皆默默无言。
“店家,上菜。”
大先生忽然开口道。
“再加上一坛烈酒。”
总镖头亦道。
“好嘞!八菜一汤,一坛烈酒。”
那掌柜大声道。
看看酒菜齐备,初,众皆无声,唯碗筷相击,更增沉闷。酒过三巡后,忽然便渐渐声大,终于高声猜拳,再无异色。
门外阴影里,不足轻轻一声叹息。
“便是终日相伴,生死相托,遗忘终是人之常情!失却伙伴之哀,何能敌得过一场酒菜耶?”
遂举步而入。
店中一时忽然寂静如中夜户外。
“金兄弟!汝居然还活着?”
“啊!金足兄弟!啊呀!”
突然便几声尖叫,一时铁枪镖局之三桌上,声响高昂。众人起身推动身下椅凳,咯吱咯吱作响,嘡嘡嘡几声脚步响,一众镖师、伙计尽皆围拢而来。
“金兄弟,吾等都以为汝却完蛋也!哈哈哈······”
总镖头目中薄雾闪烁,一个虎抱,而后将其大手重重儿拍在不足背上。
“金兄弟,快来吃饭。定是饿了吧?”
大先生低了头,将手在其目上急急一拭,装作目中有异物的样子,拉过不足,讨了饭筷给不足。不足大车上之伙计早将酒碗递过来,一边不住抹着眼睛。
不足没来由心中哽咽,一句话儿不及说出,只是一个劲儿点头。
邻桌上几家商贾,尽皆笑呵呵,望着铁枪镖局。
“这位壮士神功了得,居然在沙暴中逃生!要知道北地沙暴,数年一次,所历者骨碎肉飞,绝无例外。数年前一次沙暴,一路十数个商队尽数覆没,死者数千人,无一侥幸!”
侧面一桌上两人,一老一少,老者头发花白,布衣长衫,手边一口弯刀,正静置桌上,年纪约莫五十左右。少者二十须岁,无须而面白,锦衣华服,腰间一口长剑,望去倜傥风流。说话者乃是那老者。其人目光闪烁,盯了不足上下打量。不足刚欲回身,忽然其识神敏感,一丝儿若有若无之修行者识神气息扫来,不足急将本体神能回收,以必杀技之术将其散布肌肤体骨之中。面色未变,仍低了头吃着酒菜。
饭罢,上楼。总镖头先行,大先生与不足同行,两人低声交谈。而后一同入了总镖头卧房。
“金兄弟,且将脱身之所历仔细道来。”
“总镖头,某家那马儿老弱,拖不得一刻时辰,便驻足不进,只在原地打着转儿。无奈之下,弃马而行,行得数百丈,见有大石,其下石坑,甚为宽大。便行将进去,回身时那老马居然尾随入内!此时天地昏暗,再瞧不得何物。只是金石相击之声响乒乒乓乓无绝。待天将大白,风驻云开时,坑上巨石,已然遭沙石相击,消去近半!”
“金兄弟,好运气!沙暴为古大陆北地独有,其害了得,据传,所历从无有生者。此次独活,他日定有大富贵也。”
那大先生笑呵呵道。
“借您吉言!”
三人又拉拉喳喳聊了一起。个吧时辰后不足告辞回房。其为一间上房,一张小床,一桌,两椅。窗几明净,收拾紧凑。不足往浴池去,自家打了汤水,注池中,下池,洗一洗污垢油腻之肌肤,而后回房。那两道淡淡若无之识神似有似无不住扫过己身。不足只做不知,静静悄悄上床歇息。
月上中天时,四野寂静无声。唯坡上客栈里时时传出客子呼噜、呼噜之睡眠声。不足闭了眼,回味着日里沙暴之天机气息,复将自家模拟沙暴生发之天机气机于识海小世界中演绎。其识海小世界中顿时飞沙走石,其景致与日里沙暴毫无二至!只是其势忽大忽小不甚稳定,威能及范围尚不能与间天沙暴相及!更有引发此现之时辰太过久长,若与人相争,何敢言使用耶?
不足卧床上,绞尽脑汁。
其旁邻舍之中,日里侦视不足之两人亦然不能入睡,
“师叔,其人面貌丑陋不堪,哪里是修行之人?况其身机体肤茫然无波,神能元力更无有丝毫散出,绝非我同属!”
“哼!少门主是言差矣!修道者,纵鸡鸣狗盗之徒,沽名钓誉之辈亦然无异!便是妓女、囚卒何敢言无?禽兽、鱼鳖、树木花草此间万物无一不能修,况乎丑陋者之流也。”
“师叔教训的是!只是我二人,查视不能说不细,侦探不能说不奇,然其体骨之外果然无一丝儿神能元力之波动在!或其人运数昌大,真是大难不死呢!”
那老者紧皱眉头,在房中不停渡来渡去。
“不然!沙暴之中,便是如吾等凝元之修依然不能毫发无损,况其寻常凡人乎?”
“然则观其人,安然无恙之状,哪里有损呢?”
“或者其神通了得,远超吾等?”
那老者略一沉吟,复道:
“不!不!不!高人自有高人之风范!哪里有与卑鄙者之流同污者?况寄身凡俗,效命与蝼蚁耶?”
“师叔所言甚是!古语云,察己则可以知人!观乎吾等,岂会与江湖蝼蚁者相聚同修耶?”
“嗯!不如今夜探视其实,试一试其身手?”
“不妥!师叔,此人虚实便是您老依然观之不清,何敢言试?若其当真了得,吾二人岂非入了虎口?”
“嗯,只好尾随之,待试出其虚实,却好相约共谋圣宝。”
不足一夜无眠,仔仔细细深究沙暴生发之机理,意欲完整模拟,以己身之力引动天地气机,然其间艰难岂是不足凝元未及之力可以为之。
第二日,天刚亮,坡上客栈便为一阵吵杂之声响惊醒。店小二开门而视,见门口,十数士卒持兵械而立,其一军官模样之人傲然喝道:
“奉千总之命,着铁枪镖局一干人等入衙门问话。”
“军爷,此时正是黎明,铁枪镖局昨日里损了人手、财帛,正惊魂无定呢。是否可以至饭罢再去?”
“四六不懂之混账东西,千总大人之军令亦敢不遵!快快入内吩咐彼等过来,稍稍慢一点,莫怪吾等辣手无情!”
“是!是!是!军爷莫怪,小的这就去传!”
不一时,铁枪镖局数位镖师,鱼贯而出,独留不足将息不唤。
三界棺 第一百七十三集
清早,不足起身,洗漱毕,用过了饭,而后渡出坡上客栈。沙坡头寨自然非小。左右宽亦不过一里许,而纵深长几近三五里。顺山道而建,道路蜿蜒曲折。民居、官衙、军营随地势而建,起起伏伏。而寨中至高处却是军营之所在,其内有土木所筑瞭望塔,登塔定然可以将沙坡头尽收眼底。
不足默默然而行,昨夜老少二修之面孔不时浮现,那道道识神之波动时时萦绕。
“难道是大方舟家族之修么?彼等居然······居然······”
不足暗自一声叹息。
“只好装作不知了!好在某身遭大鳄之口,面皮、体肤已然全毁,再不复旧日之貌矣!”
这般正低头思谋之时,一声嘀咕轻轻巧巧于侧面院墙飘来。
“师叔,当真是神宝么?”
“真是!只是其处所大危,等闲何敢涉足!”
“师叔此宝似乎曾为太虚门下小宗门神禁门所有,怎会流落此间?且所处距此······”
“嘘!噤声!莫要高声!唉!师侄,还是少不更事啊!这种隐秘,稍有泄露便会有性命之忧也。”
不足闻此讶然。待其仔细思索神禁门之语,不经心下大动。
“神禁门?是何宝物称其神宝?莫非······”
不足之思绪顿时着落于禁法盘,大日晶,破禁鼎诸般物什上来。如此心神摇曳,居然蠢蠢然欲动。
“不对!怎得某家刚行至此处,彼等便这般言语?”
不足一如平常,径直往前行去,似乎毫无所觉。然心中澎湃,再无一丝儿宁静。
“神禁门!神禁门!······某当如何?某当如何?!”
不足这般渡回坡上客栈,回房歇息。午时左右,铁枪镖局之头脑数人回返。
不足等聚总镖头房中。
“金足兄弟,那千总闻听汝侥幸逃生,几次三番问询详情。好歹要汝即刻便去,总镖头几次三番婉拒,只道刚历凶险,心神不定,无法前去。或许午后便要来人请汝过去呢。”
“嗯?”
“彼等军爷皆道,沙暴中从无活物,便是侥幸躲身隐蔽处,那奇异风吼过处,照样无有活物。莫说兽禽野物,便是草木,已然渐渐枯黄,而终至于失了生机呢!”
房中数人紧紧儿盯着不足之面皮,见其神态自若,毫无异处,不经心下惊疑。
“金某能侥幸逃生,实不知为何?问某家原因,某又如何得知?”
“但那千总大人似乎······”
不足将手一挥道:
“总镖头放心,金某决不会有累镖局。”’
总镖头神色尴尬,然脸上一抹如释重负之色已然掩遮不住。大先生见状急忙道:
“金兄弟,此言差矣!既入吾家镖局,镖局便是镖师后盾,无论何事,自是有吾等一力承当。······”
不足深深望一眼大先生,其状似毫无所觉,一抹真诚之色跃然脸上。不足见状忽然张口笑道:
“大先生智计过人!金某亦知其中权重,知道如何做。”
大先生肃然点头,状如神圣。厅堂中众人自然知其中微妙,皆省得镖局欲弃卒保帅也。
果然午后不一时,兵营千总大人派士卒传唤。不足解下腰刀,赤手而去。一众镖师并伙计哪里敢前来问讯一二。
千总兵营大帐中,上首静静坐着一人,长髯白袍,正与其身侧二人攀谈。
“千总大人,只需将其人拿下,总督必会上奏当今,只怕将军是有得做了。”
“只是两位先生,如是一介武夫,何因定要拿下?”
“千总大人,只管拿人,余事莫问,到时包汝升官便了。”
“无辜拿人,还真不好交代。”
“是吗?不知白日为官兵,黑夜为盗贼,好不好交待呢?”
“汝!······汝!······此言何意?”
“哼!”
那千总皱眉半响,一手握着腰间佩剑,那手一时紧一时松。终于叹一口气道:
“二位先生,玩笑大了!”
“哈哈哈······”
三人一同大笑。
“报!铁枪镖局镖师金足到。”
“传!”
不足进得帐中抬眼望去,见那长髯白袍千总,安坐几案后,一手拿着军略之书册,侧身而读。其身后二位军卒,单手按刀而立。再其后屏风遮蔽,有二人静立。
“草民金足见过千总大人。”
不足躬身行礼,好半天不见有闻。遂直身而起,静静端立不语。
“汝可知罪?”
那千总慢吞吞故作威严道。
“千总大人非地方官吏,无权传唤草民来此。至于有无罪过,自然非大人等可以定夺。然大人等驻守沙坡头此地,传唤金某,金某又岂敢不来!”
“大胆!来呀,将此盗贼拿下。”
不足冷眼而视。门外冲进来七八军汉,三两下便将不足捆翻。而后一位衣着宽大军曹过来道:
“壮士,听闻你遭逢沙暴不死,可有此事?”
“便如这般似绑了盗贼般问话么?”
“哼!便是如此!”
“金某不知!”
“小子!好张狂!来呀,与吾打!”
顿时,扑过来几位士卒,将不足按压长凳上,两个军卒轮了杀威棒,一下一下狠狠往不足臀上击打。四十棒击下,不足之后背臀腿已然鲜血淋淋。那千总微笑着望一眼道:
“汉子,此番该是仔细回话之时也!”
“千总大人,草民无罪!”
“打!”
“慢!千总大人,此位壮士,既已入得沙暴不死,必大贵之人。当礼遇之。”
那屏风后转出二人,不足抬眼望去,见其二人面目甚善,似是哪里见过。
“呵呵呵!壮士,又见面了。”
“二位是?”
“壮士历险归来,在那坡上客栈见过的。”
“哦!原来是二位高人,小可当时怠慢了。”
“哪里!壮士,在下有几语相询,不知妥否?”
“先生,小可此时羁押在千总大人衙门,多有不便,尚请见谅。”
那老者忽然转过身来,对着千总道:
“将军大人,此位壮士与某有一面之缘,不知可否卖个人情于小老儿?”
“这个······这个恐不妥。此地有人告其盗窃,故正欲审讯呢。”
“将军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呢?此位壮士刚至沙坡头便出寨而去,其后历沙暴,侥幸归来,哪里会做盗贼之事呢?”
“说的是!这样,汝可缴三两纹银作保,将其带回即可。”
“哼!”
三界棺 第一百七十四集
沙坡头寨守军衙门外。
不足与此二人同行,其时兵卒已然解了绑缚不足之绳索。
“金壮士,沙暴中从无有凡人可以偷生!吾等从无有闻例外者!不知金壮士可否为吾等释疑?”
老者温颜道。
不足将眼一扫,半响不语。
“金壮士非凡俗之流!若林某所料不错,大约是修行者吧?”
不足叹一口气,仍不发一语。那老者见此,不悦。然略略一顿复温颜道:
“吾等并无它意,有一桩大机缘可以得享,然却非区区二人可以为之。故吾二人在此地逗留已然五年有余,却未有可以利用者。”
“不知林道兄何以确定某家乃是修道之人也?”
“呵呵呵!金道兄,沙暴之凶列北地四大凶地之中。无凝元之修为,绝无安然无恙可以脱身者。是故在下肯定,道兄乃吾等同道中人。”
“既然林道兄早已得悉,何必假手官家?”
“金道兄,不必动怒。若不如此,只怕与林道友若此般聊天亦不可能呢!在下行此拙劣手段,无非寻一借口尔!”
“不知道兄何门何派,仙籍何方?”
“林某大赵镐京修道世家之教习,此位林思洲,乃是林家少主,入世锤炼。吾二人早几年来此地,机缘巧合,得悉一桩秘辛,知得一件上古所遗之物什之所在。然几次三番功亏一篑。今喜得金道兄乃同道中人,且居然在沙暴中恍若无事,刚好够结对之所求,故不惜引道兄之恼而冒险求告。”
“林兄客气,某神通低微,恐不能有所助益。且寄身镖局,不日将行,哪里有功夫相助道兄?”
“呵呵呵!金兄怕是只差半步即可凝元吧?”
“哦!林兄好眼力!”
“或许与吾等同行,有此机缘呢!”
“哦!愿闻其详!”
不足闻言大是心动。
“坊间有闻,道是有古修高人曾创设一座聚能大阵,其阵可助突破凝元瓶颈。”
“只恐其为谣传也!”
不足犹豫言道。
“初闻之,林某曾以为其为无稽!嗤之以鼻!然此次所历······”
“林道兄,莫非传闻为实?”
“是!近古时果然有此大阵!只是其地处不测之凶地,以吾二人之能竟然无功!”
不足低头不语,好半响,低声道:
“只是林道兄,为何不求镐京林家来助?”
“哼!哼!林家!其为家耶?是为囚笼!”
那少主忽然忿忿道。
不足讶然凝视。那林教习叹一口气道:
“非是吾二人不肯借家族之力,乃是不能也!京中林家有少主者三,皆相争继承家族大位。思洲性善,屡屡失利,及至后期,其父遭难,其本人亦险险丧生。侥幸逃得一命,仍不免常遭追杀!吾二人躲尚且不及,哪里敢有他求?”
不足闻言,半响不语。
“金道兄,可以回坡上客栈再思之。明日午时,林某再来探视,何如?”
不足点头称善。
及至复归坡上客栈,镖局众人围拢而来。大先生道:
“金足兄弟,尚有恼烦之事乎?”
“无他!不过问询沙暴之事罢了!”
“嗯!好好好!总镖头欲将息几日再行。近几日派人入戈壁寻搜,或能觅得死亡弟兄之尸身,好教彼等入土为安!”
“唉!”
不足闻言太息。
是夜,不足垂目打坐。一边却将识神化尘,弥漫开去,将此地方圆百里尽数围拢。识神所及,万物毫纤毕现。不足只是将林教习并其少主林思洲锁定,仔细闻听。
“师叔,何不将其擒下,迫其就范!”
“思洲,凡界历练凡十六年有余,怎得仍这般毛燥?其人虽神通不及你我,然功法之高妙,连老夫依然查视不清,何敢言迫其就范?”
“便如这般傻傻等待?”
“哼!人心有贪欲,便是仙神亦然不能克!其人功及凝元,有此机缘,怎会失之交臂?明日其必应答!”
“唉!”
不足叹息一声道:
“其人于人心果然洞悉无虞,了然于心。某便是连拒绝亦然不能呢?”
“只是师叔,若其应允,难道真将那天大之好处于他么?”
“思洲,吾等欲得者,唯功决、宝器、仙丹、法料尔,将大阵之法与之又何妨?况那阵修之法为古修之密文书成,便是在手亦如废物尔!为人行事最忌贪欲过甚!切记,切记!”
“师叔教训的是。”
不足查视半宿再无所得,唯收回识神,复垂目不语。
第二日,总镖头等遣人出门寻找遭难镖师并伙计之残尸,以图安葬于斯,聊以安众人之心。
不足无事,便独自出门而去。
“金道兄,可已想好?”
“林道兄,某虽心中大动,然又虑其地之险危,唯恐有性命之忧,故欲再来打听其中详情。”
不足声音低沉道。
“道兄有些强人所难!其地之详情吾二人岂会······”
“是金某唐突了!既如此,金某便随二位走一遭便了。”
那二修大喜,林教习道:
“如此甚好,道兄可得大阵详解,吾等亦可取其所欲,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三人相顾微笑。
“不知何时出发呢?”
不足问道。
“万事皆已齐备,并无需道兄多虑。吾等即刻便行,一丝儿也不敢耽搁。”
不足知晓二人之所虑,只在提放不测,亦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会同二人行前。
三人行出沙坡头寨,于左侧山峰半腰立定。那林教习将手望空一甩,一座白色飞舟稳稳落在前方丈许之空中云头上。
“金兄与思洲怕是驾不得云头,不防来此飞舟上坐定。此舟其速缓然稳妥,更可省得些许气力。”
“如此多谢林道兄。”
不足闻言谢过林教习,踏步而上飞舟。身形微动,其身已然在飞舟上。看着林家少主亦跃然而上,那林教习笑一笑道:
“如此吾等便去了。”
不足望一望飞舟,其上舟底平坦,三丈须长短,舟身阔处五尺,两头溜尖。舟下白云环绕,托着飞舟。瞧着林教习打个法诀,那舟忽然如箭飞驰而走。不足于舟尾坐定,闭目,似是运使神能元力而勤奋修炼。林家少主将眼一扫,眼见不足打坐,而教习师叔有于舟头驾飞舟而行,便亦居于舟中锤炼。
三界棺 一百七十五集
流云飞渡,清风习习。不足觉察其舟缓速而行,似如平地,不禁心下大异。
“飞舟行于长空,并无所依,然其速舒缓,且浮而不落者,当是天地气机受控于飞舟也。若细察其机理,或能操控之。则平地飞身不在话下也。”
遂将识神将出,仔细感应飞舟四向之神能元力之变化。然虽气机变化可以把握,然飞舟之理又岂是区区周遭气机可以解?寻思者再三,竟然无功。
不足于飞舟中自是晓得,其舟行指向,正是正西。看看行程,已然二日过去,算算路途,大约已是七八百里之远。
“金道兄,思洲,前方不远便是此行目标地,吾等须降下云头,步行前去了。”
“哦!这便到了?”
不足睁开眼道。
“便是前方垒石山处。”
“垒石山?”
“是!大约金道兄从无有闻是山!相传其本为山间平阔盆地,突兀起一山。盖因山石疏松,似石块相磊而成,故名垒石山。”
这般随意相聊,那飞舟却渐渐降下云头,落地上。不足并此二修行出飞舟,林教习只是将手一收,那飞舟忽然缩若巴掌大小,回了其乾坤袖中。不足等便于此时御风而行,往垒石山而去。
戈壁地貌平而无丘,然目力所及不过里许远近,不能再远!
“林道兄,照说四野平阔,目力可及远而望,然此地感觉目力所及不过里许,何哉?”
“呵呵呵,金道兄,便是垒石山之故也。”
“哦?”
“再往前行,大约道兄自己便知其然也。”
不足见其不告知,心中不快,却亦不再语。便如彼等二人般,御风前行。行不得七八里地,忽然,数丘阻隔。那土石小丘突兀现出,似是凭空飞至,毫无曾在之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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