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予美何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炜炜豆奶
姜有汜想了想回答说:“太阳更远,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从太阳来,这显而易见。”
姜永夜感叹着,对萧元道:“此儿深肖元儿。”
萧元抿唇,伸手将姜有汜抱下来,放到地上,道:“有汜,这是你的舅舅。”
“舅舅。”
是日,长安城皇宫中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席间,众人对坐在孟光长公主身边的小人都难掩好奇的目光。
宴席正**的时候,萧永夜突然挥退了歌舞,朗声笑着将在长安城门前的问题与众人说了一遍,又含笑再问了三位皇子,三位皇子所答接不如姜有汜之前回答的。
因而又问:“有汜,你说清山离太阳近还是离长安近。”
姜有汜起身,拱了拱手,说:“离太阳近。”
姜永夜蹙眉,有些奇怪的问:“为何与你之前的回答不同呢?”
姜有汜看了看母亲,得到萧元的鼓励,才朗声答道:“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姜永夜闻言,抚掌大笑,一边笑一边对萧元说:“元儿,此儿有大智慧啊!”
萧元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他赞许的对着姜有汜点头,道:“拟旨,封孟光长公主之子姜有汜为光王。”
当时,姜永夜膝下已有三子,太子姜赞,为方皇后所出,年五岁。
长子姜恪,柳贵妃所出,年七岁。
三子姜耀,陆贞妃所出,年四岁。除去太子之位已定,剩下的两位皇子都不曾封王,由专门的宫人照顾,养在西五所里,即便是生母也不得亲近。
孟光长公主离开权力的中心已经有整整八年,刚踏进长安城,儿子就被封为光王,这其中的深意耐人寻味。
要知道当今陛下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就是被封为光王的。
回府的马车上,姜有汜问:“娘,你不喜欢舅舅夸我吗?”
萧元笑,摸着姜有汜的头说:“没有,有汜开心娘就喜欢。”
光永五年的上元灯节,姜有汜赶着点灯十分,从帝学回来,下马车时,却发现自己府前站着两个人。
白衣飘飘的清冷男子,与另一个穿着僧衣的和尚。
“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他上前去,拿出小大人的模样询问二人。
白衣男子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变得有些迷茫,反倒是小和尚先开口道:“我师父特意来拜见长公主。”
姜有汜拍了拍府门上的锁叩,立刻就有人来开门,他前脚踏进去,却又转过身来,说:“我母亲不见外客,两位请回吧。”
小和尚却急了,说,“师父并非外人,是你的父亲。”
姜有汜黑濯石一般明亮的双眼冷意浮现,摇着小脑袋,严肃的说,“我没有父亲,自幼被母亲养大,二位若是在口出狂言,那我就请护卫来了。”
小和尚还欲争辩,却被景行止拦下了。
正在此时,一身常服的孟光长公主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三人,目光最终落在姜有汜的身上。
迎上去,拉出他藏着的小手,左手红肿得厉害,萧元顾不得许多,甚至不曾多看一眼她少年时热切爱恋着的白衣男子,倾身抱起儿子往府中走。
一边往里走,一边焦急的问:“老师为何打你?不是有伴读替罚吗?怎么就打得这样狠?”
“娘,你吹吹就不疼了。”
姜有汜摊开小手,一板一眼的说:“杜师傅要是打阿穆,泰安姑奶奶该哭得厉害了。再说,是孩儿先闯的祸,孩儿本该自己承担的。”
李惠安与杜蘅的幼子,名叫杜穆,是姜有汜的伴读。
两人平素与皇长子姜恪喜欢一起学习玩耍,如得了空,三人便会一同来长公主府,其中又以姜恪来得频繁一些。姜有汜和谁走得近,孟光长公主素来不会插手,她有那份能耐,让孩子活得自在,至少在年幼的时候可以不被拘束。
------题外话------
接下来的两章至关重要,是后文结局的伏笔,童鞋们仔细看了,有汜真正的死因,孟光长公主前世的结局都在这两章中有预兆,今世的结局也和前世息息相关
重生之予美何处 第五十五章不我以,其后也悔
“噢你闯了什么祸?”萧元笑了,亲了亲有汜的小脸。
“我觉得太子坐的椅子上垫的垫子更好看,所以坐了一下。被杜师傅看见了,师傅责骂我有悖君臣之礼,拿戒尺打了我三下。娘,一点都不疼的,孩儿也知道错了,下次便不会了。”
“你觉得姜赞的垫子好看?”
姜有汜点头,有模有样的说:“嗯,明黄色的,我们的都是暗灰色的。”
“那明天娘也给你换成明黄色的?”
“不了,师父说,明黄色的是给未来的储君用的储君乃是将来的天子,天子就是上天的孩子。可孩儿不想做天子,孩儿只想陪在娘的身边,做娘一个人的孩子,才能一直陪着娘。”
萧元的笑浮现在脸上,又亲了亲姜有汜的脸:“轻盈给你买了糖葫芦,今夜娘陪你去看烟火好不好?”
这样懂事的孩子,却在光永五年的深秋去了。起因是因为意外失足落进水池里,尔后遍寻名医,却还是去了。
自孟光长公主在光王的灵堂上杀了第一个和尚开始,整个南国便掀开了灭佛的史篇。
无数的僧侣被杀,无数的寺庙被焚毁,然而,她的孩子还是没有活下来。
姜有汜的死亡,无论是起因还是结果,都斩断了孟光长公主对景行止最后的爱意,自此以后,郎情妾意各自东西流。
姜有汜的离世突如其来,而又理所应当。
早年的豆症导致他的身体比同龄的孩子更加羸弱,时常风寒发热,但因为回到长安,身边时时围绕着南国最好的太医,所以每每药到病除,倒也无虞。
光永五年的深秋,萧元永远记得,后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那时的场景,她都无法忘记,似是一个噩梦,困扰了她的余生,直到最后死亡的那一刻,她依旧悔恨,若她不相信任何人,她的有汜便会平安长大的。
这世间的信任二字,是多么的单薄和沉重,它扶持这萧元曾经走过无数迷茫的岁月,却又成为,压死萧元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日,是中秋节。
是夕,人家有赏月之宴,或携柏湖船,沿游彻晓。东溪之上,联袂踏歌,无异白日。
姜有汜三岁开始跟着皇子们一起在帝学里念书,师从当今丞相杜蘅,李惠安念着当年的情谊,将自己的小儿子给姜有汜做书童,其实也就是做个伴而已。
姜有汜早时在帝学里考试,是在金殿之上,由姜永夜亲自主持的考试,得了头名,姜永夜问他想要什么赏赐。有汜说,想要与母亲一起在中秋月夜,泛舟东溪之上。
要知道他自入帝学之后,夙兴夜寐,每每离开长公主府中,萧元还未起身,回到长公主府时,萧元虽然时时等他,却身体疲惫,常常伏在桌前沉睡。
姜有汜侍母至孝,几次之后,便要求孟光长公主不必在等他。可到底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再怎么聪明,心里眷恋的还是母亲。
那晚,孟光长公主带着姜有汜去东溪河上泛舟,有汜看到河岸上的灯谜,便主动请缨要去给母亲赢一个花灯回来,不待轻盈和一众侍卫跟上,便当先跑下了画舫。
再怎么聪慧不凡,也都还是喜欢玩闹的年纪,活泼好动,素爱习武。
半路上,遇到了景行止的徒弟韩书,两人不知为何,一个和尚却与一个五岁小儿吵了起来,推拉之间,姜有汜落进了东溪河里。
韩书是出家之人,心中本就没有存着要杀了姜有汜的心,立刻便跳下去将有汜捞了起来,彼时虽无大碍,可是当天夜里,姜有汜就高烧不退。
恍惚间,孟光长公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光永三年的那个初春。
这场高烧整整持续了三天,其间孟光长公主动员了所有的势力,请来了南国所有的名医,她心急如焚的时候,还曾经偷偷的割下自己的肉来熬药。
甚至不惜,放下她的骄傲,去求了景行止。
她告诉景行止,“有汜好起来,我便不追究韩书的过失,我愿意带着南国子民,将佛尊为国教,你可能救我儿子?”
她这样竭尽全力,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孩子。
“娘,我跟恪哥哥说好了。”
孟光长公主坐在姜有汜的床头,将儿子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轻柔的梳着他的乌发,嘴唇苍白,嘴角轻轻上勾,温柔道:“说什么?”
“恪哥哥不喜欢柳娘娘,我说让他和我一样,喊你做娘,好不好?”
孟光长公主摇头,眼眶发红,颤声道:“不好,你答应过娘,一直陪着娘。”
姜有汜重重的咳嗽,看着孟光长公主,小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我骗你了,娘,我要死了。你把恪哥哥当做你的儿子吧,就好像孩儿一直陪着你一样,恪和我一样聪明。”
姜有汜的小脸上,双颊是红润得异常的颜色,他小手捂着胸口,犹豫了好久,说:“娘,有一点疼···”
这是从光永三年来,他第一次告诉孟光长公主,疼,不知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知道自己要离开母亲,而觉得心疼。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世间种种皆不能见到美好的结局。
眼泪顺着萧元的双颊留下,落到姜有汜胸前佩戴的那块药玉之上,自景行止为他诊治之后,本有一些起色,萧元也就放宽了心。而姜永夜甚至拿出绝世的珍宝,传说中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药玉,赐给姜有汜。
然而,他明明已经要好起来了,孟光长公主做了所有的努力,给予了全部的希望,此刻,他却毫无知觉,仿佛乖巧的沉睡了一般。
这一次,这个曾经惊艳才绝被世人称为神童的孩子,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了。
当,孟光长公主抱着儿子走出房间的时候,女子曾经艳丽多姿的双眼彻底的孤寂起来,幽深而空洞的,似乎世间所有事物在她眼睛里都没有了影子。
光永五年的深秋,孟光长公主的爱子,陛下亲自封的光王早殇,极尽哀荣,后被追封为孝敏太子。
他本来是可以当上太子的,也许还会是南国史书上最文武双全的一位帝王,可惜死了。
孝敏太子薨,发丧之时,孟光长公主哀哭不止,眼泪却流不出来。
与孟光长公主一同守灵的太皇子姜恪身着哀衣,对孟光长公主的侍卫长方简说:“长公主只有汜一个孩子,现在有汜死了,长公主哭却流不出眼泪,大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简问:“为什么?”
姜恪说:“长公主是因为杀死有汜的凶手还没有伏法啊,你若能将凶手带到灵堂之上,由长公主亲自为有汜报仇雪恨,这样长公主才能安心,也不会郁结于心。”
方简诧异的看了一眼姜恪,少年的眼眸认真而坚定。
第二日,长公主在灵堂前为姜有汜守灵,见到被方简捆来的韩书,久不露笑容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笑意。
她扶着姜恪的手,慢慢从蒲团上站起来,洁白的哀衣似带上菱角一般,抚摸着装着姜有汜的玉棺,道:“折断他的四肢,拿一口薄棺来,让他同我的有汜一起长眠吧。”
她走到屋外,望着朗朗晴天,说出了她这一生罪恶毒的誓言。
“孤,终此一生,见一庙则拆一庙,遇一僧则杀一僧,以祭和尚韩书杀子之仇。”
韩书那时也不过只是个小和尚,吓得大哭,就在棺木即将被钉死的时候,远在北疆征战的容焕狂奔而来,待看到灵堂上的这一幕时,俊美非常的男子突然狂笑不止,招来宫人,要在韩书的折断的四肢上涂满蜂蜜。
那个无心之失的少年和尚,成为南国第一个被蚂蚁吃掉的人。
据说,棺木钉死之后半个月,容焕又不解气,命人开馆鞭尸,棺木里除去成堆死去的蚂蚁,小和尚的尸体连骨头也不曾剩下一点。
“汝死我葬,我死谁埋?汝倘有灵,可能告我?”
“将军,殿下叫你了。”
北院的院前,容焕回过神来,看着瘦削的轻盈,点了点头,提步往里走,却听见身后的轻盈沙哑着声音,说:“将军节哀。”
“我···”容焕手中拿着他亲手削成的,尚未来得及送给姜有汜的木剑,不知是何心情,他说:“他想叫我···可我却怕殿下不喜欢,一直不肯答应。轻盈,我再也听不到了,是吗?”
校场之内,姜有汜练完容焕所传授的最后一招,看着站在不远处一直注视着他的的容焕,“爹。”
容焕的脸色顿时一僵,大步上前,低下头问:“你叫我什么?”
“爹,你是我爹。”
男子原本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立刻否认,道:“我是你的师父。”
“也是我爹。”
这样的固执,这样的聪慧,让容焕顿时觉得百口莫辩,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按住姜有汜的肩,看着姜有汜说:“你叫我爹,殿下便会不高兴。”
姜有汜黑亮的眼睛黯淡了,犹豫了好久,才说:“母亲高兴就好了,师父,我们回家吧。”
汝时尤小,先以母之喜怒为喜怒。吾时虽长,亦不知其言之悲也。汝年幼吾不在其侧,汝学语吾不授之,生而不教,死不得哭,吾行负神明,而使汝夭。不慈无德,而不能与汝相活,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珲不与吾梦相接。
吾实为之,其又何尤。
------题外话------
嘻嘻,其实有汜是容焕的孩子,好多童鞋肯定都猜到了
重生之予美何处 第五十六章
“殿下,”轻盈将丹红色外衣给萧元穿上,轻声道:“几位大人都下朝了,正在书房候着呢。”
萧元点头,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早膳,略略尝了几口,便起身往书房行去。她闭门不出,不代表着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全然失去掌控。
“臣等给长公主请安,愿殿下长安千秋。”
书房里,原本正做着喝茶的一干大臣看见进来的少女,立刻起身,恭敬的行礼,萧元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面色平静,丹红的颜色衬着她的眉眼如虹。
“长安千秋,怕是不行,昨日不是说过,今日下朝不必再过来了吗?”
“臣等有要事禀报。”
为首的,是兵部尚书宋大人,此言让萧元揉了揉眉,问:“究竟何事?”
“陛下于今晨宣布,立方德之女方韵为太子妃,圣旨以下,快马加鞭已经送往长秋山了。”
萧元此时才真正的上心,端着茶杯的手轻轻将杯子放下。书房外的树上,桃花都开了,粉白的颜色,看上去如雾如霞。
萧元看了一会儿,才对左右吩咐道:“派人去把圣旨截下,若是赶不上···”
她又端起已经半凉的茶水,慢慢喝了一口,才悠然的说:“那就拿着本宫的懿旨去。”
几位官员脸上都是一喜,有了孟光长公主的懿旨,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早年的时候,尚觉得陛下宠爱孟光长公主过矣,如今却还多亏了孟光长公主特别的地位。
须知,懿旨乃是皇太后或者皇后的诏令,后来孟光长公主执掌了后宫,宫中无皇太后亦无皇后,孟光长公主的旨意便成了独一无二的懿旨。
长安城皇宫之中,崇政殿的宫门再次在早朝之后紧闭,依旧是那间最里边的偏殿,景行止站在一旁,含着笑意扫过已经收拾一新的墙壁,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没有开口询问。
望着这样平静的,似一口古井的景行止,光武帝放下手中的密折,随手一扔,道:“先生,朕已经依照你的意思去办了,但···”
景行止也不看向光武帝,唇上笑容淡去,道:“陛下的阳寿只有四年了,除了信我,你别无选择。”
光武帝蹙着眉朝景行止摇了摇头,轻轻摇了摇小铃铛,临海便弓着腰快步走进来,光武帝将一旁一道刚刚拟好的圣旨扔给临海。
可不等他再说什么,景行止已经转开了密道的暗门,走了进去。
“陛下宽心,世间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希望元儿一世安康。”
光武帝得了他这样一句话,便不再说什么,挥手让临海拿着圣旨出去,自己却走到了那堵刚刚修饰好的墙边。半个月之后,固原郡长秋山军营。
征天军团的儿郎们正在热火朝天的操练的时候,山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来者有十余人之众。
方碍站在高台之上,举目遥望,脸色突然有些古怪,走到身边数米远的方韵身边,道:“长安来人了。”
方韵一怔,顺着方碍的眼光一起看去。
渐渐的,越来越清晰,那支队伍是长安禁军的衣饰,他们护在中间的,却是一个太监。
在靠近她们的时候,太监踩着一个禁军的手下了马背,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方韵想了想,便要上前去接旨,手臂却被方碍拉住了。
“阿韵,”方碍看了她一眼,眼中不知是何等意味,手却放开了,低声道:“去吧。”
声音中有着方碍平素少有的不安和怨愤,然而这些方韵却不在意,生平第一次,她走在了方碍的前面,朝太监躬身一礼。
那太监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才慢吞吞的说:“可是方德之女方韵?”
“诺,正是臣女。”
太监点了点头,展开明黄圣旨,道:“方韵接旨。”
“奉天承运,宽温仁圣皇帝制约,惟尔西征大将军之女方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自太子立来,朕所见者,堪当太子妇。特赐尔册文,即日起归京成婚。钦此。”
太监的声音又尖又细,念完圣旨之后,方韵朗声接了旨意,方才站起身,接过太监捧上来的圣旨。
而在此刻,太监忽然笑着说道:“老奴在此恭贺方小姐大喜,这就收拾一下,随老奴回京吧。”
这,就要回长安了?
无数双将士的眼睛都盯着方韵,原本在场下习武的容焕也看了过来,男子的目光沉沉,似乎极为不快。
然而紧接着,山下再次传来马蹄声,比前一次更快,更多。
这次来的人却不再是禁军,而是一身劲装的长公主护卫,当先的便是护送容焕回到长秋山的齐磊。
齐磊一手控制着马,一手高高举起圣旨,声音洪亮的喝道:“孟光长公主有旨。”
这一次,整个习武的校场齐齐下跪,这是属于孟光长公主的长秋山,可以装作不知陛下,但却不能不敬长公主。
齐磊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拿着圣旨的方韵面前,展开第二道圣旨,面无表情的念道:“孟光长公主懿旨,兹尔方氏,敏顺恭和,宽厚仁嘉,乃是太子妇不二人选,本宫以为方氏与太子成婚,不可急于一时。宗庙不可不祭,于此事之上万不能怠慢,特此命方氏入宗庙斋戒养性,以诚孝心。”
听到这里,方韵的脸色变得古怪,她抬眼看了一下身边跪着的方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接了孟光长公主的懿旨。
“方小姐,既已是太子妃之尊,此军营之地,便不可久呆,这就随属下回长安吧。”
齐磊侧身,方韵这才看到他的身后,一顶慢悠悠的小轿子慢吞吞的被人抬上山。
方韵看得皱眉,声音却是温和的,“我可以骑马,不必坐轿。”
齐磊笑,道:“此乃长公主之命,方小姐切莫抗旨。”
方韵抬起头,她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传旨的人,又侧眼看了一下方碍,心中斟酌半瞬,终究是同意了。
齐磊看着她坐进轿子里,笑了笑,对方碍抱拳做礼,往外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人群中的容焕,点了点头,便带着护卫们绝尘而去。
站在将士的中间,容焕看着远去的一行人眼中的冷意散去,想到了萧元,不自觉的一笑,手中的剑挥得更快。自从圣旨发出之后,长公主府便又开始闭门谢客的日子。
春日里,杏花吹满头,风光正好,长公主府却不似往年那样,在府中摆酒宴客,门庭若市。
大臣们三天两头的来求见,萧元却一概推拒了,说,春日困乏,正当好眠,让他们有什么大事都留到她把懒觉睡够了再说。
阳光明媚,清晨的风带来公主府花厅小院里的点点花香,萧元让人在北院的卧房前架起了秋千床,用过早膳之后,便躺在了上面。
闭着眼睛,将书盖在自己脸上,萧元睡了一会儿,忽然闻见一股十分浓烈的花香,她拿开书,揉着眼睛一看,不知何时,那里多了一颗杏花树。
树下坐了一个人。
那人披着白色的袍子,上面沾了些褐色的泥土,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铁锹,脸色微红,额上带着汗珠。
乌黑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扬起,看上去倒有了几分仙气,萧元自是不耐烦看景行止的,她知他有着南国女子魂牵梦萦的容貌,可惜萧元看不惯,她一见着他的脸,就会想到那些寺庙里诵经的和尚,目光微微扬起,望着那颗洁白如雪的杏树。
“不学梅欺雪,轻红照碧池。小桃新谢后,双燕却来时。
&nbg便轻轻的摇晃,这样的声音惊动了树下的景行止,他循声看了过来,面容温和的望着萧元。
“元儿,我给你种了一棵树。”
萧元扬眉,掩唇轻轻打了个呵欠,走到树下,啪的一声,折下了一株杏枝。
“可我不知它有何用处,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杏花吧?”
景行止站起身,走到萧元的身边,忽然握住萧元的手,轻轻摘下一朵洁白的杏花,插在萧元的发间,然后将她搂进怀中,低声轻语道:“你不知,我给它施了仙术。无论何事,只要你将愿望写在书上,就一定会实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