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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她必须得根据现有线索反溯回去,寻找出了问题的环节:也就是说,她得找到纸鹤内容被泄露出去的地方,亲眼看一看它内容被泄露的原因——当然,纸鹤内容被泄露的地方,有可能并不是“迷惑大宫殿”;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迷惑大宫殿”这个地点,一定是与纸鹤内容被泄露有关系的。
以人偶师的水准来说,如果连收发讯息都成了困难,她哪怕是冒点险,也必须得去探明情况。
“而且那人给我开的清单上,基本都是为了让我能在迷惑大宫殿里自保的东西。”林三酒又说道,“如果有人要害我,为什么让我买一堆自保之物,反复提醒我小心?一句话也不提迷惑大宫殿的危险,只说人偶师和波西米亚在那儿等着我,也有一半可能,我就直接去了。”
“你对自己的认识还挺清楚的,”导师点了点头。“这就是你又要买人形物品的理由?”
他好像挺不愿意林三酒买人形物品的——其他物品他都能下得了手,唯独画师和神婆他看得着,但吃不下。
别的不说,【织衣慈母】还真是重中之重,哪怕什么也不买,也必须要买它。
只不过,世上特殊物品千千万万,能这么顺利,正好就有人此时此地卖【织衣慈母】吗?为了能凑齐东西,她已经把【无巧不成书】打开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起一回好作用……
“你要织衣慈母?”
林三酒想到这儿的时候,从前方不远处一个挖开的山洞里忽然探出了一个脑袋。那大叔看着她头上的出租车顶灯,喊道:“我没有织衣慈母,但是你要是愿意加点钱,我可以去给你弄到手……你看怎么样?”
他嘿嘿笑了两声,挺有商业头脑的样子:“毕竟知道什么东西在哪儿能弄到,也是一种资源嘛,姑娘,你也不会怪我拿我自己的资源来挣钱吧?”





末日乐园 1850 飞向迷惑大宫殿
【无巧不成书】确实帮了一回大忙:虽然不能说件件齐全,但最重要的东西,林三酒却都顺利凑齐了。
当她从“山市”里出来的时候,哪怕是礼包给的钱,也终于有了见底的趋势。一小部分原因,是换货币时的损耗大;一大部份原因,是东西实在太贵了。
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挨了宰才买到的【织衣慈母】,一副低眉顺目、温柔沉默的样子,此时正跟着她的三个同事一块儿,安安静静地走在林三酒身后。
慈不慈林三酒不知道,反正这个妈看起来智商不是特别高。
一被解除卡片化,【织衣慈母】就在她身上绕了一根毛衣线;别管是怎么挣脱、怎么跑跳,那根毛衣线都犹如散不掉的阴魂一样,始终牢牢地绕在她的腰间,远看好像四个人形物品在遛一个进化者。
林三酒给她说了好几次,暂时不用绕上,还没到地方呢,【织衣慈母】却好像听不明白,依旧满怀慈爱地看着她,手里不断打着那两根空毛衣针——也不能说是空的,只绕着一根毛线。
“跟画师一样,都是基础级别的物品,”导师评价道,“智能不高,不会说话,用途也很窄。”
画师怒视了他一眼,神婆很矜持地抚了抚头发。
“我是说一开始不高,”导师咳了一声,“等跟你混一混就好了,说不定也会慢慢灵醒起来,就像画师一样。”
【织衣慈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句诗,是不是其实还可以有另一个解释?
慈母太惦念、太离不开孩子了,所以在孩子离家的时候,就在孩子身上缠了一根毛线,这根毛线就像是他的衣服一样,永远在他身上。这样一来,不管孩子走到哪儿,慈母都能顺着线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而孩子也能顺着线再找回家……
基于这一份妄想,本物品诞生了。
一旦与本物品成立主仆关系,【织衣慈母】就会在人身上缠上一根毛线。接下来,如果下令让【织衣慈母】立于一处,那么人走多远,线也会延伸多长,不管走到哪儿,人都可以沿着线找回原处。特别适合视物不清的场合、迷宫、搅乱了方向感的副本,或者产生幻觉的时候使用。
ps:请不要说“我在树上系个线也行”这种话。
【织衣慈母】一旦立定了,不管雷打火烧刀砍都不会挪动分毫,哪怕星球爆炸变成碎块消散没了,它依然会准确地漂浮在太空间那一点——你设定的地点。
毛衣线身为特殊物品的一部分,它与【织衣慈母】本身一样,受破坏的几率是很小的。加上毛衣线没有长度限制,绝不会从人身上脱落,不影响行动等种种优点,使【织衣慈母】称得上是迷茫无助时,一根真实可靠的救生线。
确实……“在树上系根绳子”这样的办法,尤其不适合用于“迷惑大宫殿”,因为当林三酒驾驶着飞行器靠近时,她发现附近连一棵树也没有。
迷惑大宫殿,位于一片无边无际、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央。
风一吹,远方地平线上翻滚起浓浓红烟,涂抹遮蔽了天地界限;偶尔一片枯败荒草,几滩沙土碎石,斑布在昏黄橘红的大地上,仿佛干涸死亡后留下的遗迹。
寂静死地之中,突兀地立起了一片高高的城墙,随沙漠一起绵延向视野的尽头,即使林三酒身在半空,依旧看不清它究竟在哪儿终结。土黄色的巨石高墙上,攀爬着深深裂缝与幽绿藤蔓;在铁条交错封拦住的城门之前,一座灰黑脏污的喷泉石台里,盛满了沙土。
林三酒在离“迷惑大宫殿”还有好几公里的地方,停下了飞行器。
根据介绍和打听来的消息,若是再往前飞,飞行器就会被一股古怪力量吸引住,围绕着“迷惑大宫殿”转圈,没有机缘或救助的话,很难靠自己脱身。
长长的风反复穿击着天地,在耳边尖锐地悲鸣。她一下飞行器,就不得不用手捂住了口鼻,免得呼吸一鼻子的尘土。林三酒依旧谨慎地看了一圈四周,尽管她不看都知道,附近连一个人都没有。
想了想,她把导师重新叫了出来。
“这一次情况还有许多未知之处,究竟会发生什么,我心里也没底。”她看着导师,说:“所以你作为多一双眼睛,一定要替我多留意四周,有什么异样、有什么方法你都得第一时间说出来。别急着开价——”
导师闭上了嘴。
“咱们都挺熟的了,先记账。不然万一情况紧急时,你再跟我扯什么付账之类的话,我怕我耽误不起。等我从迷惑大宫殿功成身退时,再一起给你付。”
导师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我风险可大了,”他咕哝着说,“你要万一死在里头,我的帐……”
“别让我出事不就行了?”林三酒用一句话堵上了他的嘴。
在靠近“迷惑大宫殿”之前,她先把收到的两只纸鹤拿了出来。她不知道那个下属的名字,就没法给他回信,看看他的位置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暂时还是一个谜团。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那个属下只是某个心存不轨的陌生人,自然也不可能得知自己的名字了——或许那个属下曾经从某种途径知道过自己?这好像也不奇怪,连那么多年前的追踪令,人偶师都懒得一一拿掉,还是后来被人见过几次与林三酒同行,才不了了之的。
她洗去了纸鹤里的内容,重新在纸鹤里录上了一句“你在哪?”,随即将它们一人一只地再次发给了人偶师和波西米亚。
这也是另一个她必须要来“迷惑大宫殿”的原因:只有来了,只有在这儿放出纸鹤,才能从纸鹤的行迹上,知道人偶师和波西米亚究竟身在什么地方。
两只纸鹤在腾空之后,却不像上一次那样展翅就飞远了。
它们好像拿不准方向,迷茫地四下转了几圈,终于一扭头,先后扑向了几公里之外高耸入云的城墙——即使早有心理准备,林三酒的心脏还是咯噔一沉。
……人偶师和波西米亚,果然都在“迷惑大宫殿”。




末日乐园 1851 进入大宫殿的原因
一旦收到原地不动的指令后,慈母就立稳了脚跟。
除非身为主人的林三酒死了,或者把她转卖了,否则工作状态中的【织衣慈母】是没法被人收走的,哪怕解物工匠来了也不行——要不然,这个物品最重要、最本质的用途,就等于是开玩笑一样了。
想到这一点,林三酒安心了不少。
“你好好待着,”她嘱咐着面前的慈母说,“诶,我跟你说话呢,你抬个头啊。”
顿了两秒,慈母犹豫地从两根空毛衣针上抬起了头,既迷惑又慈爱地看着她。
林三酒捉住自己腰间那根毛衣线,对她说:“如果附近有人来了,你就这样,用力抖毛衣线……你明白怎么做吗?频率一定要快,不然我还以为是风吹的呢。”
慈母啪嗒啪嗒打了几下毛衣针。
“你别打了,你试试,”林三酒不见她试过,简直不放心走,生怕自己抬脚走了,后脚就来个黄雀,意外,麻烦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你抓着毛线,来,抓好,抖几下,对对,抖快一点。看到有别人来了就抖,知道了吗?”
导师探着脑袋,说:“你这启蒙做得不错。”
虽然得了肯定,但林三酒走时,依旧不大信得过慈母的智力。她几次回头,只见慈母越来越小,毛衣线越来越长,终于全消失在了风沙里;一转头,眼前天地中,只剩她与数公里外山丘一样高的城墙。
当人在城下仰头瞧时,城墙好像都快要触及天幕了。就连城门前的石砖路,都足有一个广场那么宽;如此庞然大物,印在视网膜里时都好像带着重量,压在渺小人类的神经与呼吸上。
林三酒绕过足足有五六米高的喷泉石台,顿住了脚步。
巨型铁栅栏大门底下,正坐着一个看门老头。
随着她走近,那老头的形貌也越来越清楚了:他瘦小干枯,露在外面的脸、脖子和手,真就像是在风沙与烈阳中过了一辈子的沙漠游民,早就干缩皱褶着,成了褐色皮革一样的质地。
与他身后那一扇仿佛是给猛犸象准备的大门一比,他小得好像只是墨水的一滴答。
说来也奇怪,哪怕外貌一模一样,但是当进化者看见普通人、人形物品或副本生物时,却就是能清楚感觉到区别;比如说眼前这个老头,林三酒只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也是一个副本生物。
“要进迷惑大宫殿吗?”他打了个呵欠,无精打采地坐在木椅子上,说:“进去要买门票。”
林三酒早就从简单介绍中知道,“迷惑大宫殿”是要收门票的,因此也不吃惊,问道:“多少钱?”
“不要钱,”老头忽然一笑,露出了几颗稀零的牙。“将你最古怪,或最危险的经历,挑一个出来,把一切细节都详详细细地讲给我听,我觉得合适了,就放你进去。而且你所经历的危险与场景,必须得是我从没听说过的才行。”
……是个喜欢听故事的副本生物吗?
“噢,如果你能说出两个让我满意的经历,我就可以带你进去,给你当几分钟的导游,给你简单地介绍一下迷惑大宫殿。”
有副本生物做解答,肯定是不一样的。反正她古怪危险倒霉都经历了不知多少,不过是两个而已——两个——
平时胡思乱想个没完,结果临到用时,林三酒脑海里竟然空白了一下。
她跟意老师商量几句,又跟导师商量几句,一连说了好几个经历,最后总算是用“红砖墙人形”和新游戏发布会凑足了门票钱。
那老头挺挑剔,自有一套标准,像是与梵和的对战,虽然也很危险,林三酒刚开了个头却就被他给否决了。要让他满意也不容易:连红砖墙的具体形态、人形的动作角度,他都会一一问个清清楚楚;林三酒讲起如月车站和神之爱的经历时,就因为时间太长、记不清一部分细节而被他否决了,连结果也不听了。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经历还挺丰富,”老头慢吞吞从椅子上站起来,“感谢你对迷惑大宫殿做的贡献,请跟我来。”
林三酒跟上他,眼看着铁栅栏大门徐徐向内打开,露出了里面宽阔空荡的一片砖石地面。这片砖石空地占地广袤,在遥远的另一头,才又是几道高高的城墙,拦住了目光。
老头那一句话不知怎么,始终在她脑海中回荡着,叫她有点耿耿于怀;就在她即将要走过城门洞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脚。
“那个……为什么说,我讲的经历是对迷惑大宫殿做的贡献?”她看着前方那个瘦小佝偻的后背,轻声问道。“如果只是听故事好玩的话,不需要那么清楚详细的细节吧?”
老头从肩膀上扫了她一眼。
“看不出来,你还挺敏锐的嘛。”他清了清浑浊的嗓子,脚下却继续向前走了,“请你抓紧跟上,你眼前这片空地还不是迷惑大宫殿的正式区域,没有危险,放心吧。”
“……那是什么地方?”
“是‘犹豫区’。”老头一边走一边说,“只要你还没有走入下一道城墙,还在这一片砖石地板上,你后悔的话,随时可以再出去。你可以在这儿好好考虑考虑,我不催你,你想出去,还是想听我开始介绍?”
这是一个连想都不必想的问题。
“我不走。不过,在你开始介绍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林三酒问道,“在我来之前,还有人来过吗?”
“那当然。迷惑大宫殿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
“不,我的意思是,就今天,在我来之前,还有别人进来过吗?”
那个属下在纸鹤里说过,自己会提前一步进迷惑大宫殿想办法救人。这副本生物,却正好提供了一个验证那人说法的绝佳机会。
“别人?没有。”老头摇摇头,说:“你是今天第一个进来的人。”
林三酒正要皱眉,却忽然意识到他这句话的重音是在“人”上——她压下吃惊,试探着问道:“今天难道还有不是人的进来过?”
要说那是人偶,感情未免也太丰富生动了吧?
“有啊,”老头说,“一个人形物品,和你身后那个差不多的东西。”
林三酒一愣。“不对啊,可他明明说了自己是属下……”
导师给她提出了一个可能:“万一是名叫‘属下’的人形物品呢?”
林三酒半张着嘴,回头看看导师,又看着老头——这可真是灯下黑了,她竟没想到人偶师也可以有人形物品。
“那么,在今天之前,有没有一个高高瘦瘦、浑身黑皮衣的人……”
她还没把介绍说完,老头就摆了摆手。“你是来闯关迷惑大宫殿的,你还是来找人的啊?”
找人的。
“实话跟你说,人形物品进去一个两个,告诉你并无妨碍。但是由于迷惑大宫殿的性质,此前有谁进去了,有谁没进去,我却不能告诉你。”
老头仍旧耷拉着眼皮,说:“迷惑大宫殿的前身,是一个小国国王的宫殿,这个小国虽然富裕,却饱受少子化和老龄社会的困扰……那位宪制君主为了鼓励生育、吸引移民,想了不知道多少办法。末日来临后,迷惑大宫殿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进去容易,出来难。”
怪不得连副本生物都是个老头。
他咳了一声,说道:“为了能让进入迷惑大宫殿的人长长久久地待下去,我必须要对进入者的身份保密,让外界诱惑或远方亲友都找不着他们。”
“那为什么还有人肯主动进来?”林三酒也很不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陷阱,才会让人偶师带着波西米亚一起进来——简直是主动往树脂里滚的飞虫。
“你问着了。”老头又一笑,说:“既然要吸引移民,那必须是因为有好处,才会有人来,对不对?在迷惑大宫殿深处,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好处。不知道多少人前仆后继地进来,就是为了得到它……”
林三酒除了在乎亲友,对于别的倒是无欲无求,一时想不出得是什么好处:“提升战力?满足愿望?”
“不,”
老头慢慢说道:“是一份‘后悔药’。不管是你清楚意识到的,还是你没有意识到的,人生中的痛悔、错失、遗憾……它都可以给你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末日乐园 1852 巨像庭院
林三酒穿过“犹豫区”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
她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第二道城墙大门上,步伐迅捷;随着她的每一步,身外之物都在急速退后远去,渐渐地,只剩下眼前的迷惑大宫殿,以及它腹中的人。
她如今又多了一个进去的理由——尽管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多出来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是要帮助人偶师拿到后悔药?要替他拿到后悔药?还是要劝他不要拿后悔药?
在林三酒走入第二道城门洞之前,忽然心中微微一动,好像有又轻又细的羽毛,从神经末梢淡淡扫了过去——这感觉来得太突然,她连顿足也来不及,回头一看,正好捕捉到了一前一后从天空中扑下来的两只纸鹤,落向了宽广的“犹豫区”。
是她刚才发出去的纸鹤吧?
看样子它们已经绕着迷惑大宫殿飞了一圈……因为离得太远,林三酒听不见受影响的纸鹤是否播放出了自己那一句“你在哪儿”;她稍一迟疑的工夫,却听导师叫了一声:“小心!”
林三酒一惊,忙扭过头,这才发现她刚才明明应该落在城门洞里的那一步,却即将要让她跌入一条河里去了——她和导师一起急急住了脚,第二道城门已经消失了,后背撞上了身后高得仿佛无边无际的城墙。
“这河是哪儿来的?”她喃喃地说,“刚才没有啊……”
粗砺的大块石砖堆砌出了地面,紧挨着她的脚尖,是一条人工挖凿出的运河;河对岸是一片巨型庭院的残垣断壁。
水池中手提水瓶的***女雕像,如今面目残缺模糊,布满破损坑裂。砖缝、水池和土地上生着大丛大丛的野草和灌木,深绿藤蔓绕在断了一半的大理石石柱上,反而充满了异样野蛮而蓬勃的生机。
“我们现在应该过河吧?”导师说:“虽然那庭院一看就觉得有问题……”
副本老头说过,迷惑大宫殿的各个区域里,都充斥着不同的“内容”——他称之为“游玩项目”,林三酒在暗中称之为饺子馅副本——河对岸的庭院,看起来应该正是“游玩项目”之一。
河沿着外城墙流淌而去,仅勉强给一人一物品留了二十厘米左右的空隙,站在墙与河的夹缝里时,他们的后背都只能紧紧靠着城墙;他们连脚也伸不直,只能侧分着脚,一步一步地横挪着往旁边走,上了一座石桥。
林三酒低头看了看幽绿褐沉的河水,苦笑了一下。
尽管她是刚刚走进来的,但毛衣线却不是牵向后方的了,反而长长地穿过了河面,消失在河对岸的庭院深处里,就好像她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转了个身。
怪不得进来的人都会有风险被困在这里。
别看那老头说,离开迷惑大宫殿的办法很简单——只要找到原路出来就行了——她才一进来,连一步都没迈出去,原路就已经不见了;要不是有毛衣线,她真连该怎么出去都不知道了。
站在桥上,林三酒深深吸了一口气。
“人——偶——师——”
中气十足的长长一声喊,响亮地盘旋回荡在宫殿上空,给旁边导师都惊了一个激灵。
“波——西——米——亚——”
她听着自己的声音远远传出去,徐徐低落消散在风里,却没有带来任何回应。这倒不奇怪;她什么时候能靠一声喊就把朋友们喊回来,她才会惊奇的。
“行了,”林三酒咕哝着,“反正不试白不试,万一呢。”
“现在要进庭院吗?”导师颇有点担心地问。
“我是来找人的,我也不是来闯关的……”林三酒看了看河水,在卡片库里翻找一会儿,掏出一支兵工厂的作战用手杖,好像是斯巴安不知道何时塞给她的。
这条河紧挨着城墙,沿着它向两侧伸展出去,一眼看不见头。如果从这条河上想办法,或许她能避开“游玩项目”,尽可能地保全自己的力量……
“你打算不上岸,从河里走吗?”导师看着她将手杖探向河面,问道。
“如果能沿河把宫殿走一圈的话,自然最好了,这条河看起来好像不是游玩项目之一。”林三酒盯着河水,说:“等我们找到了人,再顺着毛衣线往外走。虽然我没有船,但如果河也算是一条路的话,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扎个木筏也行啊。”
被轻轻一触,河水平平常常地泛开几圈涟漪,水下似乎没有什么古怪,手杖也只是湿了个头。
或许真的可以——
导师拽了拽她的衣角。
“怎么了?”林三酒回头问道。
导师的眼睛根本没在她身上,他半张着嘴,直直盯着庭院——她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看,也怔住了。
仅仅是刚才低头碰了碰河水的那几秒钟,庭院就不一样了。
她此前看见的是一片残垣断壁,如今却像是在瞬息之间被倒流的时光复原了:石柱正在一节节生长,裂纹一寸寸合拢,石膏逐渐恢复了颜色,断口重新圆滑,倒塌的柱子和破裂的花坛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然而这些都不是叫林三酒真正吃惊的。
在一处巨型庭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群雪白的雕像。
一头卷发的年轻男雕像,满脸鬃须、半身是鱼的雄壮雕像,还有头上顶着水壶、穿着长裙的女雕像……每一个雕像都十分高大,林三酒甚至还不如它们的小腿高,必须仰着头才能看见雕像的面庞;每一张雕像的脸上,都生着同样的白白的眼睛,没有肤色,没有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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