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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浓须鱼尾男的体积太大了,即使落水如注,也仅能浇湿它半个脑袋。
自从捉迷藏开始,林三酒已经一连输了七局;损失了35%的体力之后,她已经能隐隐感到疲倦形成的阴云了,正远远压在神经边缘上,观察等待着她逐渐空虚的身体。
……她真是不够聪明,这样明摆着的问题,却直到第五局时才想明白。
但是她想明白了,却不代表她就有机会付出行动——第六局和第七局的目标雕像,很不巧,分别是拎花篮的女雕像和小孩雕像,导致她只能强忍住冲动,眼睁睁看着自己又被扣掉了10%的体力。
直到第八局,目标再次变成了浓须鱼尾男雕像的时候,林三酒知道,自己动手的机会终于来了。
“抓到了,”
在离目标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林三酒盯着眼前的庞大面孔,低声说:“在水池后面。”
正如此前的七局捉迷藏一样,伴随着这一句话,鱼尾男雕像与顶水壶的女雕像一起碎了,庭院里就被海浪般起伏汹涌的碎石膏块给彻底淹没了;碎石膏避过了林三酒的双足,从她身边急涌而过,仿佛是一场肆意的嘲笑。
“找错了!”随着雕像迅速重新成型,小孩雕像果然也叫了起来,“你……诶?”
林三酒微微半转过身,望着它,挑起了半个笑。“我没找错吧?我抓住的这个,确确实实就是我的目标,长鱼尾巴的那个,不是吗?捉迷藏规则里,没说我不能亲手按住我的目标吧?”
此刻在她脚下,一地碎石膏正在挣扎滚动、翻转冲撞,好像每一块都在拼命想要回到主人身体里去;只可惜,在一张由意识力形成的渔网下,它们不论怎样挣扎,仍旧被死死按在了原处。
原本趴在水池边上的,此时已经完完整整变成了顶水壶的女雕像;林三酒转头遥遥一看,就在它原本的所在之处上,看见了那个浓须鱼尾的男雕像——只不过,它的鱼尾还在,胡须和脸颊却都像挨了狗啃似的,坑坑洼洼陷下去一大块。
“我从刚才就觉得很奇怪了。明明都是副本生物,脸上能够做表情,就也能改变轮廓五官吧?为什么非要碎成石膏块不可?”
林三酒死死压着意识力下的碎石膏,盯着小孩雕像,说:“提出问题,反而是最难的一步,因为一旦产生了这个疑问,答案其实也就呼之欲出了。你们之所以必须先裂成碎块,再换位、重组……很简单,是因为你们体积不一样,所需的石膏量自然也不一样。”
小孩雕像死硬的白色石膏脸里,传出了一声叹息,好像很遗憾她终于想通了。
导师从桥另一头“啊”了一声,说:“真不愧是我的学员!原来如此!”
“如果被你们误导,认为是两个雕像互换位置的话,就会像我之前一样,试图与你们比速度……结果就是比一次输一次。但如果换一个角度考虑,你们只是把两个雕像互换了外表的话呢?”
这样一来,大雕像就得把多出来的石膏分拨给小雕像,小雕像才能变成大雕像的样子——所以它们才必须先裂成碎块,碎石膏块才必须隆隆地从庭院中滚涌过去;后一点,反而更加强化了“互换位置”这一个误解。
有了推测,林三酒也就好行动了:她首先走到目标面前,确保它只要一碎裂,自己就能立马抓住一部分石膏就行了。
“诶呀,很聪明,”小孩雕像十分敷衍地说,“行了,你抓住正确目标了,我不扣你体力值,我们继续下一局吧。”
果然。
林三酒早就对此有所准备——捉迷藏开始之前,小孩雕像说了一句“等了这么久,哪能让你玩几局就走呢”——从这句话来分析,似乎有两个结束副本的途径:一是让雕像们玩个满意;二是让雕像再也不能从捉迷藏中获得愉悦。
“你们一口气玩了八局,也玩够了吧?”她又像试探、又像谈判似的问道,“如今我已经掌握了赢得游戏的办法,继续玩下去,你们也就是一直输下去的份,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此结束,让下一个人进来再陪你们玩。”
见小孩雕像不说话,林三酒又追加了一句:“你如果现在答应我,你们还能把石膏拿回去,恢复完整身体。不然的话,谁知道下次被我捉住的石膏块会怎么样?”
这就是她虚张声势了;早在压住了石膏块的那一刻,她就悄悄打开了【扁平世界】,但果然不出所料,碎石膏也是副本的一部分,她收不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小孩雕像忽然说话了,好像每个字都是好不容易强压下笑意之后才发出来的:“我们真的会一直输下去吗?”
林三酒心中咯噔一沉。
“第六局第七局的时候,你怎么没用上这个聪明办法呢?”小孩雕像笑嘻嘻地问道,“是你没想到吗?没关系,你要是没想到,我就来给你解释解释好了——因为你能百分之百抓住正确目标的机会,只有五分之一呀。”
林三酒咬着嘴唇没说话。
她现在的确找到了一个抓住正确目标的办法,但它对于目标雕像的要求却不低。
只有当目标是大雕像,要与小雕像换位置,它的碎石膏需要往外涌的那一刻,才给了她一个抓住正确石膏的机会——就连这个机会,也得是速度、眼力与意识力缺一不可的人才抓得住的。
在雕像碎裂之后,所有石膏块都会陷入近乎疯狂的潮涌之中,人眼甚至都看不清它们的动向;加上林三酒又不可能提前预知与目标互换外貌的雕像是哪个,当她的目标需要“接收石膏”,或者“石膏量不变”时,那她就很难分辨出海浪一般的碎石膏中,究竟哪块才是目标了。
换言之,目标雕像越小,她的成功几率就越低。
“就算我们公平地玩游戏,每个雕像都有均等机会成为你的目标,”小孩雕像继续笑道:“你也照样是输多赢少啊。你知道自从我们诞生之日起,有多少进化者都与我们玩过捉迷藏了吗?你当然不是头一个想到这个办法的人。可是绝大多数想出办法的人,最后都在这个庭院里丢掉了所有的体力值……”
它声音尖利地宣布道:“第九局捉迷藏,现在开始!”





末日乐园 1857 导师的启发
第九局一开始,林三酒就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压在意识力下的石膏碎块。
因为她要配合副本规则,把捉迷藏玩下去;所以当然要松开意识力,是不是?
林三酒一边数数,一边几乎难以压制住心中的焦虑了:只要捉迷藏一开始,她就会不由自主地遵守、配合副本规则……这样她还怎么找出离开副本的生路?
向看门老头描述“捉迷藏”副本的人,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庭院里一定还藏着某个她暂时还没发现的规律,或者关窍;如果别人能看出来,她肯定也能看出来。
林三酒或许不算足智多谋,却别有一种远超常人、近乎不可理喻的百折不挠。
由于意识力不足,不能同时抓捕碎块和开启拟态,在接下来几局里,她一边尽量恢复意识力,一边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遍:从替换目标的雕像中寻找规律、用好几种手段攻击雕像、动手脚阻止过雕像复原、叫画师把碎石膏块吸引进画布里……
在种种办法无一奏效的情况下,她甚至还抱着“不试白不试”的心态,找了一大块床单,把小孩雕像和顶水壶女雕像的脑袋给包起来了——说不定这样一来,它们就看不见了呢?
再说,当包着床单的碎块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时候,不就一眼能看出来它们属于谁了吗?
谁也不能说她不够执着;发现床单被不知怎么扔到地上之后,她又拿上了画师的画具,在石膏雕像身上涂满了颜料——等到第十三局结束的时候,连小孩雕像都好像终于受不了了。
“你不要再搞这些无用的手段了,你看不出来吗,歪门邪道的办法都是不会管用的!”
一向笑嘻嘻、拿人当玩笑一般看待的小孩雕像,此时竟然生出了又烦又怒的迹象。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在半分钟之前,它身上还被画得乱七八糟,被颜料、床单、炮火、斧子都造访过一遍——能够完好如初地站在这儿,真要感谢它作为副本生物的身份了。
“我说过了,这是一个捉迷藏游戏,”小孩雕像喝道,“你就好好玩捉迷藏!你弄这么多花样,没有一个是跟捉迷藏有关系的吧?净做些无聊事!”
……被副本生物这样教训,倒还真是头一次。
被去掉了50%体力的林三酒,坐在地上微微喘息着,自己也快苦笑起来了。
她简直有个怀疑,要不是自己还没找到离开副本的办法,不能走,恐怕这小孩雕像都要给自己恭送出去了。
“啊!”远处的导师又叫了一声。“我知道了!”
林三酒唰地朝他扭过了头。“你有办法了?”
“捉迷藏啊!”导师激动地直在桥上转圈,说:“它刚才那几句话很有深意。你仔细想想,与‘捉迷藏’无关的事情,做了也没有用……那就是说,离开的办法,肯定与捉迷藏有关,是不是?”
“你不要启发我,”刚刚从一局捉迷藏里出来的林三酒,深知自己时间不多,怒道:“你就告诉我答案!”
导师两手一摊,说:“我就是负责启发激励你的呀……我也不知道答案。毕竟我只作为人生导师,只能给你指点方向,不能替你生活。”
要你何用。
林三酒扭过头时,小孩雕像好像也调整过来了情绪,又笑了一声,宣布道:“第十四局开始——你的运气不错,这一局你的目标又是鱼尾男雕像。”
还好……除了费点意识力,至少她不会被扣体力了。
林三酒尽量拖延着时间,想借着寻找的机会多恢复一点体力和意识力,慢腾腾地一步步走向庭院另一头的鱼尾男雕像。
与捉迷藏有关……与捉迷藏有关的事情,不就是一个藏,一个找吗?还有什么?
“藏”与“找”简直是最不费事的部分了,她走到楼身一样粗大的鱼尾前,停下了脚。
鱼尾男雕像躲在一根柱子后,可那根柱子只能藏住它手里的长矛。如果不是困在副本里,这一幕简直让人好笑,这也叫藏?
林三酒张开了意识力,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它一碎,立刻就能包住一包碎石膏。
但她在即将喊出“找到了”之前,却顿住了。
……对呀,这也叫藏?
捉迷藏、捉迷藏,不就是要藏起来吗?
这五座雕像,哪一个是真正地藏起来了?
她慢慢转过头去,对上了与树丛中探出来的那一张小孩雕像面孔。
如果它们不算“藏”起来,那么她到此时此刻所做的一切,又怎么能叫做“找”?
林三酒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不觉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孩雕像所宣布的目标,她就算找到了,也顶多是一个不扣体力值的后果……对于整个副本游戏的运作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这本身,不就有点奇怪吗?
如果说,还有另一个目标……一个真正的目标,不仅从物理层面上藏起来了,甚至从游戏规则里也隐身了的话……一个真正“藏起来”了的东西。
她一圈一圈地将庭院仔仔细细看了过去:水池、柱子、树丛、花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是林三酒有一种感觉,她会找到的。
或者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知道自己会找不到的。
“喂,你拖得太久了哦,”小孩雕像从树丛里发了话,“你不要以为,可以借这个机会恢复体力……”
几乎是同一刻,正在环视庭院的林三酒浑身一颤,心中浮起了两个字:果然。
“我只再给你十秒钟,如果你还不——”
这一次不等它说完,林三酒就忽然有了动作。
她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一个疾冲,借着冲势脚下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翻跃上了柱子;她像个猫似的,双脚在柱子顶上稳稳地落住了。
“你别急啊。站得高一点,比较方便我找,对吧?”
在少了一半体力之后,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也叫她生出了喘息。她只需要再多一点点时间,只要能让她真正地“找”一次,就够了——“如果我还没有找到目标,你就把我时间给掐断了,这也不公平,对不对?”
小孩雕像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斟酌着什么似的,问道:“你……你还没有找到?”
它的语气,就像是又想要确认什么,又不愿意不慎从自己口中泄露了讯息。
“没有。”林三酒几乎快要笑起来了。
“那、那你也不能花太长时间……”小孩雕像很迟疑地说,“三十秒。我、我只给你三十秒。”
连一息时间也没浪费,它这话音还没落下,林三酒就开始了寻找——她闭上了眼睛。
肉眼能让她看清楚石膏雕像的大小区分,可是“重量”,或者说,对于压入空间时所造成的“塌陷”、“存在感”,却只有靠从黑泽忌那儿学到的办法。
庭院副本里的空间,仿佛在那一刻,就忽然生出了根根纤维与曲线,纵横交错,编织呈现出了布膜一般的质地;所有雕像,包括她自己,都正压在这一张膜上,随着他们的大小、重量、质量……深浅不一地扭曲了空间。
在第二十五秒的时候,林三酒轻轻睁开了眼睛。
“我找到了,”她低声说,“原来在这儿呢。”
一句话之间,有三件事是同时发生的。
浓须鱼尾男雕像在半空中蓦然碎裂;林三酒纵身从柱子顶端扑了出去;她用出了自己所有的意识力,将它尽可能铺开成了天空中的一张帆。
从疾划过天空的林三酒背后,漫扬着谁也看不见的一片广阔渔网,与她一起画出了一道抛物线;正从半空里哗啦啦碎落的碎石膏块,仿佛是猝不及防的鱼群,被渔网给捕捉住了一大片。
卷裹着那一大网不断翻滚扑腾的碎石膏块,林三酒落在了地上——此时庭院地面上,已经再次干干净净,不见一片石膏了。
雕像互换外貌的速度,还是与之前一样快,只是对于现在的林三酒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抬眼一看,发现与浓须鱼尾男雕像互换了外貌的,是拎花篮的女雕像。鱼尾男雕像手中的长矛,如今只剩了一个尖——其余的石膏,全都在她的意识力网中了。
但除此之外,整个庭院看起来仍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要结束的意思。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变化?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的……难道是因为她没有找全的缘故吗?
“好好,你又找到了,”
正当她满心大惑不解的时候,只听小孩雕像匆匆说道,“这局我不扣你体力,我们继续下一局……”
一道光打进了林三酒脑海里。
是了,光抓住不够,捉迷藏还有最后一步啊。
眼看着小孩雕像马上就要宣布下一局开始了,林三酒立即打断了它。
“别着急啊,”林三酒盯着它,笑道:“我决定休息五分钟。”
小孩雕像安静了下来。
“现在就要休息?”它忽然像是一心为林三酒着想似的,说:“我说过吗?你可以叠加五分钟,不如继续玩下去,再一口气休息十分钟多好……”
“不了,”林三酒慢慢地说,“我现在就需要这五分钟,做个声明。因为我已经抓住了捉迷藏的真正目标。”




末日乐园 1858 林三脚猫也有春天
拖着那一大网碎石膏块,林三酒走近了水池。
只有当捉迷藏的最后一步——声明自己捉到目标——完成之时,巨像庭院副本才会结束。她的声明只有开头一句话,就像是把副本给吊住了;在小孩雕像眼巴巴的沉默中,她咕咚一下滑坐在水池边上,看了一眼空荡荡水池中,独自立于中央的喷泉台。
“一旦意识到捉迷藏的关键,其实真相非常简单。”
她招手示意导师过来,后者立刻一路小跑地进了庭院;作为一个物品,他倒是算得上来去无碍。
“所有捉迷藏游戏中,目标都会藏起来,对不对?有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废话,不过我还是得强调一遍。”林三酒疲惫地笑了笑,说:“目标藏起来之后,从表面上来看,它就消失了,是吧?”
“真的是废话……”导师刚刚咕哝了一声,忽然睁圆了眼睛。“诶?”
“没错,”林三酒点点头,说:“也就是说,这个捉迷藏游戏开始前存在,而开始后却消失了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目标。”
说来也好笑,正是这么一个废话似的、适用于任何捉迷藏游戏的简单原则——“去找不见了的东西”,反而让她对其视而不见,白白绕了半天圈子,还丢了一半体力。
“什么东西消失了?”导师刚才都坐下了,此时又腾地爬了起来,四下打量着庭院,说:“我倒是能看出来多了什么东西……”
在副本开始后,庭院就恢复成了最初完好的模样,裂缝处重新融合了,断了一半的柱子也生长出一截,又一次完整了。林三酒刚才花费了不少工夫,正是因为她不得不一一检查这些“多出来”的部分,又将它们都逐一排除掉了。
“不,有个最显眼的东西没了。”她说着,松开意识力,指了指水池中。
导师愣愣地看着水池。
“在我们没有触发副本之前,”林三酒说,“这个水池里,不是站着一个半(括号内不看)裸的女雕像吗?我找的就是它。”
在导师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时候,地上那一大摊碎石膏块忽然滚动翻涌起来了,从浓须鱼尾男雕像手里,长矛尖也纷纷散碎下来,跌落在了地上——在好像只是一闪神的工夫里,所有石膏碎块都重聚在一起,凝结成最初那一个半(括号内不看)***雕像。
它与真人差不多大小,静静地立在水池里,好像从来没有动过地方。
历经时日留下的灰黑印记、模糊与裂缝,侵蚀着这一个沉重脆弱的死物;比起另外五座巨型雕像,它看起来尤其暗哑沉默。
“出、出来了……”导师喃喃地说。
当林三酒的目光从它身上拔起来时,这才意识到,巨型庭院不知何时又一次破败荒芜了下来。藤蔓野草重新爬过碎裂砖石,树丛蔓延成了一小片野林,五座巨型雕像全都消失不见了。风从庭院中吹过去,干涸已久的水池里,被扬起了一阵灰沙。
结束了?
林三酒心里最后一点不安与疑虑,也像是巨石似的轰然落了下去。
“看样子,不会再有下一局了,对吧?”导师显然刚才也怀着同样的担心,四下打量着说。
这么一看,水池中的女雕像还真像是一个开关:它出现的时候,副本处于关闭状态;它消失的时候,副本就被激活了。
“在触发副本之前,我们分明是把庭院都看了好几遍的……”林三酒苦笑了一声,说:“结果当那五座巨型雕像出现的时候,我却还是把这个半(括号内不看)裸的女雕像给忘到脑后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五座巨型雕像沉沉地压在人的视网膜与神经上,占据了她所有的精力和视野——那些发音标准而声音尖细的嘻嘻笑声,捂住嘴憋笑时鼓起的石膏面颊,从长椅后方露出来的半张脸……把目光从它们身上挪开,就变成了一件很难做到、也让人不敢做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它藏在鱼尾雕像里?”导师问道。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啊。”林三酒精神一放松下来,顿时倍感疲惫,叹息似的说:“在我意识到副本开始以后,这一个女雕像就不见了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它的藏身办法大概与碎石膏块有关系……不是有一句话吗?藏起一片叶子最好的地方,就是森林里……所有雕像都可以碎成石膏块,再进行重组,在这个过程中,多了混进去的一团石膏,不是天衣无缝么?只可惜,我不知道它具体藏在哪个雕像里。”
而且万一这团石膏是平均分配给五个雕像的,这个头发长一点,那个裙子多一块,可就更没法找了。
“不过我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形成真正目标的石膏,不会被分配在多个雕像身上……很简单,因为如果我抓住了不止一个雕像的石膏块,就会被马上宣布抓错了。”
导师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目标只藏于一个雕像身上,就可以把那拎花篮和顶水壶的两个女雕像排除掉了。”
“对,它们两个一样大,连花篮和水壶的尺寸都差不多。”
但是剩下三个雕像体型不一,都比半(括号内不看)裸的女雕像更大,藏在谁身上都有可能——这一步,就将林三酒的思绪给卡住了半天。
突破口,是在她回想起自己抓住浓须鱼尾男雕像一部分时出现的。
“你记得我第一次抓住了鱼尾男雕像的石膏块之后,它是什么模样吗?”林三酒见导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石膏量少了,它不是整体缩小了一点,却是脸庞上缺了一块。”
这也就意味着,每块石膏的位置都是注定好的;该用来捏脸的石膏,少了就是少了,并不会用身体的石膏匀出来一点补上。
“如果雕像原本的形体大小、所需石膏量,都是固定的话,那么忽然多出来一团石膏……”
“啊,所以你才会对长矛下手!”林三酒还没说完,导师立刻接上了话,“因为只有它是‘身外之物’,不影响雕像原本的形状。”
虽然理论上好像是说得通,可林三酒对自己的推断能力却不大有信心——毕竟这不是通过拟态礼包得出来的答案。
“我根据记忆中的女雕像大小,大概揣测了一下它的‘质量’,然后用黑泽忌教我的办法,将庭院中的东西都衡量了一遍……”林三酒解释道,“那个时候我意识到,长矛的‘存在感’,或者说,它的质量对空间的压迫感,和那个女雕像的很像。换句话说,就是它们所需要的石膏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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