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子夜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九思
我想曹子夜这么急切,应该是看王芳最近没功夫搭理我俩,才秘密安排出行。如果王芳应付完曹爸爸,估计又来回头来找我麻烦。
按照曹子夜的安排,7月23号晚上我俩坐火车先去沿海城市,接着坐海船去香港,在香港坐飞机出境。而主要想要去哪些个地方,我们可以在香港玩过后在定。
他跟我说完计划后,我忙着笑话他:“为什么要从香港出境啊?帝都机场,魔都机场,不是都可以走?”
曹子夜十分的慎重:“我妈的同学有在航天部门的。”
“呵呵,”我笑的像个白痴:“为什么觉得咱俩这么像私奔呢?”
行吧,这个问题像以往所有的问题一样,我问了,但是曹子夜还是没有回答我。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曹子夜完全就是《自由引导人民》里戴着弗里吉亚无边便帽的光膀子年轻女士,他只要振臂一呼,说让去哪我就去哪。
我在寝室翻找了半天,没多大一会儿,住我隔壁床的小姑娘开门回来了。
住我隔壁的小姑娘叫王莹,她人胖乎乎的。王莹的八卦程度属于李晓艺级别的,穿衣水平属于曹子夜那个style的。她穿着一双粉色的亮皮细矮跟凉鞋,上面是丝袜短裙。走路的时候,透过丝袜我都能看到她大腿上的肥肉在里来回乱窜。
我看了她一眼,不忍心的想,好好一个女青年,干嘛把自己穿成一个圆规呢?
“王喆呢?”她丢下包,拉过椅子坐下:“她跟男朋友出去啦?”
我有些惊讶:“王喆有男朋友吗?”
王莹故弄玄虚的说:“哎呀,你不住学校不知道。王喆前一阵交的男朋友,听说是个富二代,可舍得给王喆花钱了呢!前一阵交下学期的学费,王喆家里有事儿,还是她男朋友帮着垫付的。”
听王莹的口气,很明显的对王喆的行为透露着不屑以及自己想要傍大款傍不上的羡慕嫉妒恨。
寝室闷热,我实在没心情去讽刺王莹。我问她:“王喆家怎么了?”
王莹耸耸肩,一边脱她身上被撑的略微开线的上衣,一边说:“听说她家那片棚户区要改造,好像被开发商看上了。王喆她爸不想搬走,被强拆的人给打了吧……而咱们学校你也知道,拿奖学金助学金的有几个是急着用钱的呀!”
“咱们学校你还不知道?交钱的时候说你要当学校是你家,你不交钱?得,教务处的老师就会说了,你拿学校当你家呢……王喆那几天交不上学费,急的她天天晚上失眠。”
“你怎么回来了?”王莹换上睡衣,挡住她那一身肥的冒油的肥肉:“导员说你生病办缓考了,你生什么病啊?”
“休假。”
我将柜里的旅行包拉出来,王莹不死心的问:“休什么假啊?”
“产假。”我笑的灿烂,拿着东西就走。
可没等打开宿舍的门呢,王莹又问我:“你怀孕了啊?”
“没怀孕,”我在关门前,笑的发冷回她:“没有怀孕,但是只是想休产假。不可以吗?”
王莹笑的讪讪:“可以,可以。”
我不在看她,门关的只剩一道缝,我看到王莹转身冲这我的床位地上吐了口吐沫。
人都说,相由心生。如果一个人的心地善良,纵使他的外貌丑陋,都会看着让人觉得舒适和善。而一个人的心肠恶毒,却怎么貌美也都让人觉得厌恶。
我拿着旅行包下楼,一转弯,又在楼梯处碰到了好久没见的周晓。
周晓打扮的中规中矩的,拿着书本,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她跟她们寝室的女生在一起,她们两个人很客气的同我打了个招呼。
“新凉,”周晓叫我:“方便跟我聊聊吗?”
我点点头,周晓将手里的书交给寝室的女生,带着我就上了宿舍的顶楼。
现在已经下午三四点钟,顶楼上零星的还有几个没收回去的被子在晒。一条条的晒衣绳被风吹的摇晃,看起来让人昏昏欲睡。
“你想跟我说什么?”我嘲讽的看了一眼顶楼的边缘:“你应该不会想把我推下去吧?不然的话,在大学生谋害同学的案例中,你应该算是手法最笨拙的一个了。”
周晓扫了我手里的包一眼:“你这是要出去玩?”
“不是,”我漫不经心的说:“放假放在学校该长霉菌了,你也知道,我的包可不是在淘宝上买的。”
周晓的脸色不太好看。
“哦?”我不解的问她:“怎么,你不喜欢这个话题呀?是你的宋秘书没给够你钱,还是王芳没给够你钱?”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周晓脸色很难看的说:“你不就是有个有钱有势的爸爸?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是啊,”我哼笑:“我是个有钱有势的爸爸,你呢?有一群有钱有势的哥哥,还是有一群有钱有势的干爹?还是二者兼而有之?”
我冷笑着说:“别以为王芳真的能保住你,她让你来坑害我,给你的钱,够你救命的吗?你觉得那天你委屈吧?我还明白告诉你了,要是那天在度假村我真有什么事。你现在,都不知道被人从楼上摔下去几回了。”
“小姑娘家家的,像现在这样学学习,恋恋爱不是很好,干嘛把一切弄的那么复杂呢?”我收起笑脸:“你这是想要向校妓发展?还是想要做让人厌烦的家庭主妇?白天净逼事,晚上逼没事?”
周晓眼神发直,牙都要咬碎了。
我也不等她说话,拿着旅行包就走。
曹子夜22号晚上来我家,带着他的换洗衣物交给我装包。本身我还以为我的大包挺结实,不知道是太久没用,还是东西太多。曹子夜一拎,包的拎手断了。
他颇为尴尬的举着断掉的拎手:“这咋办?明天再去买?反正是晚上的车。”
“你赔!”我心疼的看着包:“你知道这多贵不?这还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杜健生买给我的……”
“行啊,”曹子夜抱住我:“把我一辈子都赔给你好了。”
我看着包断掉的拎手,内心涌起了极为强烈的不安。
“你说……”我想起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能走多久?”
曹子夜的话肯定的完全丧失掉他平时严谨的态度:“一辈子吧。”
我没再敢往下问,就王芳不祸害死我不算完的架势。我真的不敢去想,我们能走多久。毕竟那是他的妈妈,我总不能拿刀逼着曹子夜,非让他在我和他妈之间选一个吧?
想什么以后呢?过一天算一天吧!
晚上睡觉,我跟曹子夜十点钟一起上床。没多长时间他就睡着了,而我内心动荡的就像是地震前忐忑不安的叫兽们。
自从见过周晓之后,我的心里焦躁,十分焦躁。而这种焦躁,同春游前激动紧张的心情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有什么重大事情将要发生却不自知的恐慌。
我从卧室出来到客厅,落地窗并没有关上,七月的夜风把白色的窗帘吹得呼啦作响。
在夜里没开灯的客厅,我突然想起张华宇笑的发阴的脸,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根据王莹的话推断,王喆家的棚户区,负责强拆的应该就是张华宇的地产公司。
张华宇白手起家,最早就是靠着强拆钉子户致富。他不仅聪明,而且打起仗来完全就是不要命。听杜健生跟我说,张华宇的左脚小脚趾没有,就是以前跟人打仗的时候被斩掉的。
像张华宇这种人,连杜健生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他。要是王喆家惹上了,我真的想象不出,张华宇会对她做什么。
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所想的那般糟糕,那我真是很难过。但王喆的事情我不好过问,甚至连好言相劝的立场都没有。虽然我跟她比较谈的来,可是,她毕竟不是美周。
人某种程度上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也不过如此。
我坐在客厅里好久,愣愣的看着暗处的亮灯愣神。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嗡嗡震动,我视线没有收回,一边盯着灯亮,一边伸手去接电话。
“喂?”
电话那面嘈杂的厉害,似乎是在好多人的大广场。
“贺新凉!”杜健生醉醺醺的声音吼过来:“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青蛙王子的故事?”
我没说话,杜健生继续说:“不都是说,公主将索吻的青蛙摔到墙上。王子会脱掉青蛙皮,重新恢复到人形?而他们以后,不就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两个耳朵一面肃静一面吵闹,震的我左右大脑完全不在一个波段上。我有些心烦:“大晚上的讲什么童话故事啊?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不知道吗?你这么大个男人,居然也会信童话?”
那面似乎在放烟花,烟花升空后在天上炸响,众人高声欢呼。
等到欢呼声小了些,我叫他:“杜健生,早点回家睡觉吧,也不早了。我也该去睡了,我明天还要跟我哥出去呢!”
“坐火车?”杜健生声音醉的厉害:“你们不是出国吗?为什么要坐火车。”
我最烦他每次喝醉酒后打过来,唠唠叨叨的东扯西拉,我不耐烦的说:“我俩喜欢坐火车,你管的着吗?我俩不坐火车怎么走?打车去吗?”
“贺新凉,”杜健生电话的风声变大,他似乎是找地方坐下了。我听见他吸了口烟,语气里有着孤注一掷的意味:“如果我告诉你,曹子夜要带你去国外注册结婚,那你,还要跟他去吗?”
结婚?杜健生在说什么……他说,曹子夜要跟我结婚?!
还没等我明白他话的意思,杜健生又问:“那我呢?你要是跟他结婚的话,你打算把我怎么办?我已经被你从青蛙打成了王子……可、等我爱上你了,你又跑去跟别人结婚。”
“贺新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拿我杜健生怎么办?”
凉生子夜后 067 我想你要走了
杜健生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清了,但是连在一起,我却完全听不懂。
“你是不是遇到我的事情,你就永远都记不住,恩?”杜健生完全是在阐述事实,声音也听不出好坏:“你第二次打我的情景你是不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生日那天,你喝多了,我过去拉你。你抱着我,一直在叫曹子夜。曹子夜说带你回家,你说什么都不干。我要松开你,你还给了我一个耳光。”
“美周家发生的事情,其实我挺高兴的。你没告诉曹子夜,我当时竟然还有些窃喜。我们新凉啊,竟然也有跟我共同的秘密了。”
“那个……”我咳了下嗓子:“我说……”
“我今天有点喝多了,这都是醉话,你就跟我以前说的那些话一样,都忘了吧!”杜健生就生硬的打断我:“行了,我知道了,挂了。”
电话里一片盲音。
我将曹子夜新给我买的手机丢在沙发上,力道太大,手机被沙发垫子弹起又摔在地上。
屏幕被砸亮,滑块闪着壁纸上我和曹子夜的笑脸,看起来特别的讽刺。
记得杜健生生日后,我因为自己醉酒打了曹子夜一耳光而自责了好久。可谁承想,我竟然错的这么离谱,挨打的人竟然是杜健生。
我第一次扇杜健生耳光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去细细思量。每天乐乐呵呵的,跟在曹子夜后面来回跑。
杜健生追我,我觉得他好玩。他对我不认真,我也对他不上心。
有一天,他叫我下楼。我跟他来到学校的小湖边,想要跟他说清楚一切。因为曹子夜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我难过的不想在跟他胡闹下去。
那是深秋的晚上,他穿着绒面的外套,头发打理的纹丝不乱。月光照在湖面上,映射的他眼睛也非常的深邃。
我跟他说:“不要在追我了,我玩够了。你这样子,我天天都没法跟我哥去图书馆。”
杜健生笑的狡诈讽刺:“我觉得你跟我是一种人,没想到,你竟然能忍受的了你哥苦行僧般的生活。”
我想告诉他,只要跟我哥在一起,无论让我怎么样都好。可是当时在杜健生的眼里,曹子夜是我的亲哥,我自然不能告诉他这个。而作为一个不怎么熟的友人,我也不想跟他说这些。
“行了,”我跟他说:“我要回去了。”
“我要是吻你,你会怎么办?”杜健生突然问我。
我这么回他:“那我就扇你耳光,毫不客气的,你多用力亲我,我就多用力扇你。”
杜健生似乎从来都没客气过,他将我撞在树干上,力气大的都要把我舌头吞下去了。我穿的外套有些薄,树干的纹路蹭在后背上,略微的疼。
即使到现在,我也还记得他当时嘴里的味道,不怎么好。烟草的味道,零零星星的带着苦,唇舌辗转,还有些涩。
我依旧没有挣扎,站在那让他亲。我懒的跟他推搡,而且我知道挣扎也没用。反抗的结果不仅有被他丢进湖里的可能,更有激发他的兽欲被野战的可能。
杜健生自己倒是挺陶醉的,他从我身上起来的时候,眼神都变的抒情了。我擦擦嘴上的口水,面无表情的回了他一耳光。
“你他妈的敢打我?”第一次被打的杜健生,简直就是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别以为你是曹子夜的妹妹,我就不敢怎么样你!”
我无所谓的拉高衣领,抽了下鼻子:“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我表述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懂人话?”
杜健生笑的特别诡异,他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恶狠狠的舔舔虎牙:“他奶奶的,你不愧是曹子夜的妹妹。”
那时的我,无知又无畏的拱拱手:“承让承让……不过,我更喜欢你说,曹子夜不愧是我哥哥。”
……
而现在的我自己,为什么,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午夜的寂静,震的我耳膜发疼。凉生子夜后,这个时刻,总是会让我觉得透骨的冷。
我跑回卧室,上床抱住曹子夜,不断的往他怀里钻。他被我弄醒,声音困顿的说:“新凉,你怎么了?”
他伸手摸摸我的脸:“怎么哭了?又做恶梦了?”
我抬头看他,被缩紧的心又被胀满。一缩一涨,拉扯的我自己都要崩溃了。
“没事,”我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睡吧。”
一夜无梦,可是第二天早醒来,我却一脸湿凉微咸的泪。
外面天有些阴,我刚从床上支起身子,曹子夜正好推门进来。他举举手上:“我买了早点回来。”
“你去哪买的啊?”我一说话,嗓子有些哑:“学校周边的摊贩不都被城管赶跑了?”
“是啊,”曹子夜去厨房倒豆浆,说:“我走了好几条街,才在那边小区的楼下找到卖早点的。”
我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想起杜健生说的话。我忍不住感慨,曹子夜这个傻瓜,也终于懂的浪漫了。知道王芳不会同意,所以迂回着带我去国外注册结婚。
他的浪漫,还真是不浪则已,一浪惊人。
想起最近流行的一个关于裸婚的电视剧,男女主角就是因为父母不同意,所以俩人偷来户口本就去结婚。而我和曹子夜虽说算不上裸婚,但是也有点私奔的意思了。
国外怎么注册我也不懂,但是想必曹子夜应该都预备好了。我只要跟着他,就什么都不用再操心了。
结婚啊……从今以后,有人能分担你的所有喜怒,有人能去担当你的人生,有人能跟你风雨同舟。
我跟曹子夜认识七、八年了,我们没痒,我们要结婚了。
虽然法律上,他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妹妹。可是,我们却要结婚了,真的要结婚了。
我贺新凉,要有家了。
不再是堂口那摇摇欲坠的破房子,也不是曹家那冰凉到让人没有归属感的别墅。是我的大一居,是我跟曹子夜以后要共同住在这的家。
不用太复杂,也不会太奢华,是个真正能被称作是“家”的地方。
“nomatterwhereweareorwhatwedo……”我轻声唱着,笑呵呵的问他:“我们算不算这么个意思?”
“吃饭吧,”曹子夜拍拍我的手背:“今天好多事情要做,我一会儿先去买东西,然后我在送回来。你在家收拾,我还要回家跟爸说点事情,到时候我们去火车站见。”
“东西要是拿不了,你就找警卫帮你送到出租车上,我应该会比你先到。到时候我在车站接你。”曹子夜掏出软卧车票给我:“可能到南方的话,路程较长,你要辛苦一点。只要到了香港,就好了。”
我仔细的将车票收好,笑着说:“好。”
吃过饭,曹子夜就出门了。
我在家里收拾屋子,因为要出远门,所以家里没吃完的东西都要丢掉。夏天天气热,要是不收拾倒掉,回来以后估计要生好多的虫子。
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马上要跟曹子夜结婚了,我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看着家里的摆设,似乎也觉得不一般了。东摸摸,西看看,总觉得今天的天儿特别好看。
难怪曹子夜说,下学期要跟我搬来一起住,难怪他说,下个月会跟我……哈哈哈。
出去前我是贺新凉,再回到这里,我就是曹太太。曹子夜的,曹太太。
屋子刚收拾了一半,门铃响了。
我放下没洗完的碗筷,满手泡沫的去开门。
门外是个送快递的小伙子,他岁数跟我不相上下,笑呵呵的问:“你是贺新凉不?”
我拿起鞋架上的纸巾,擦擦手说:“我是,有我的快递?”
“是啊,”他将快递给我:“签个字吧。”
我皱眉,纸袋上写的是同城快递。我认识的人中,谁没事寄同城快递给我啊?
“谢谢啊!”我将回执给他,若有所思的关上门。
撕开快递的纸袋子,一堆便利贴摇摇晃晃的从里面洒出来。
便利贴方方正正的,五颜六色的往下掉,场景煞是好看。所有的便利贴上写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
瞳孔骤然收紧,心口是顿重的疼。
“我,贺新凉,赊欠杜健生先生人民币一百万整。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每个月,我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单独陪杜健生先生吃饭。以此,来偿还欠款。如有违约,全凭杜健生先生惩处。而杜健生先生,则有权利随时随地要求终止此条款。
贺新凉字
2011年7月”
随时随地要求终止此条款……杜健生让我写这句话的时候,我还特别不能理解。我一直都觉得他是那种占便宜没够的人,怎么说也不会要求解除条款。
其实,他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是吗?
我的记性很差,跟杜健生说过的事情经常会忘记。而他害怕我忘记,总是不断的来提醒我。有时候杜健生害怕他自己忘了,就拿便利贴写好备忘贴在冰箱上,看到以后在来提醒我。
现在他把欠条寄还给我是什么意思?是说不打算再见我了,还是要告诉我,这些不是我该忘记的?
凉生子夜后 068 爱有天意
我心烦意乱的将便利贴胡乱的塞回纸袋里,纸张锐利的边角割开皮肉,等了几秒钟鲜血争相着从薄皮里面钻出。
看着便利贴被揉皱,心也跟着顿疼。我随手把纸袋扔到垃圾里,沾染上厨余,脏的狼狈。
原本好的心情被搅得稀巴烂,我开门丢完垃圾,烦躁的跑到浴室去洗澡。
十二点左右,曹子夜拿着买好的东西回来。
“你先收拾着,”他放下东西,又匆匆离开。临走前不忘记嘱咐:“记得把水电煤气都关掉,还有窗子,最近可能有大风雨,要是窗子刮开,我们不在家会很麻烦。还有,浴室的……”
“行了,”我催促他:“快走吧!好好跟爸说说,告诉他,等我们回来会给他带礼物的。”
曹子夜有些不想走,犹豫着说:“不然……等我们到香港在打给他?”
“怎么又变了想法?这可真不像你性格。”我轻笑:“去吧!帮我也跟爸说说,不然就这么把你拐跑了,我简直是太不安了。”
曹子夜闭紧嘴眨眨眼:“好吧,你自己去车站小心着些。到时候……”
“我们还是在车上见吧,”我忍不住动手捏捏他的鼻子:“车站人这么多,我们要是没找到,一直站那傻等,多尴尬呀!你不用接我,咱俩其实也没带什么东西。到时候我去车上找你,我给你打电话。”
曹子夜还是很不放心,我推着他往外走:“快回去吧!”
他有些委屈的站在门口,我凑过去亲了他左脸颊:“我们一会儿车上见!”
曹子夜沉默的点点头,转身去坐电梯。电梯到了,门开后他往里走,我看着他动作,昨天夜里焦躁的感觉再次被放大。
“哥!”
我叫住他,曹子夜有些发愣的停在半路回头看我。他傻呆呆的站着被电梯突然合上的门夹了一下,逗的我哈哈大笑。
曹子夜略微耷拉的眼角,微肿的眼皮,唇红齿白的站在阴天的电梯处。囧囧有神的样子,驱赶走了我内心的些许焦躁。
“小心些。”我笑着说:“我们车上见。”
曹子夜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我刚要关门,正好保洁从楼梯间出来收垃圾。她笑着跟我打招呼,拎起我门口的垃圾就走。杜健生给我的快递纸袋,只是一晃,就跟她一起消失在楼梯间的门口处。
突然,我穿着睡衣,满脑袋水的冲过去。楼梯间的大门被我生猛的推开,保洁疑惑的抬头,带着地方口音问我:“姑娘,你找我有事儿?”
“啊,那个……”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一时之间自己也觉得尴尬:“大姐,我的垃圾能不能先给我一下,我刚才收拾的时候,好像丢了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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