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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子夜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九思
保洁大姐看看手里的厨余袋子,递给我:“那你快找找!我先收拾别的楼层,你找完把垃圾放在门口就行,我一会儿在来收拾。”
“谢谢。”
我跑出来的太匆忙,连门都没关。
进屋将门关好,我动手扯开塑料袋子,将里面的垃圾都翻倒出来。刚擦过的白色大理石地砖,上面蒙了一层的汤汁。
我动手翻找,咸汤沾到刚才被便利贴割伤的位置,针刺着疼。
快递的纸袋子都被汤汁阴湿,我洗干净手,将便利贴倒在玻璃桌上,一张张摊开。有些被汤汁湿透,散发着剩饭酸馊的**味儿。
我细数了一下,34张,正好缺少我最后写的成稿。缺少那张,我跟杜健生一起去抢,最后被他攥在手里的那张便利贴。
电话突然想起,我赶紧接起。
“新凉啊……”美周开口说话的瞬间,我被一种巨大的失望笼罩。她不知道我心里难过的思绪,语气还算愉悦的说:“虽然你跟你哥出去,我不用太担心。我今天眼皮跳了一天,怎么也还是嘱咐你一下吧。出去玩要看好东西,打车的话让你哥先上。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什么事儿赶紧给我们打电话。”
我笑的有些无力:“好啦,我知道。到时候,给你买礼物……美周!”
“好好说话!”美周抱怨:“别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啊!”
“那个,要不这样吧。”我建议到:“我最近不回来,你在我家住呗!要不,我不住这儿,我怕水电没人注意着不安全。”
“这个……”美周有些为难:“我妈让我回家啊,她说我好久没回家住了。”
“求你了,好周姐。”我耍赖着央求:“我上次不在家住的时候水管子裂了,把楼下棚顶都淹了,当时赔了好多钱呢!你帮帮吧!”
“行,”美周答的很利落:“你跟物业说好,我到时候过去取钥匙,时不时的我上你家检查检查、帮着你看看。你放心吧……不说了啊,你好好玩,安龙叫我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一桌子的便利贴。心里一阵迷茫,到底那份不安与失落,是从哪里来的?
水滴打在外面的窗上,我抬头看天。
下雨了。
因为屋子都被我弄脏了,我只得再擦一遍地,再洗一遍澡。
我将晒干的便利贴草草收起来,夹在金融学的教材里,压在床板地下。
这样,似乎踏实了一些。
我和曹子夜是晚上七点多的车,可是四点多的时候,外面的天就黑的跟锅底似的。不知道曹子夜是怎么回家跟曹爸爸说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往车站去了。害怕曹爸爸发现什么异端,我又不能打给曹子夜。
等到五点的时候,我锁好门带好伞,下楼打车。
我和曹子夜没带什么吃的东西,一大包都是路上用来换洗的衣物。因为雨太大,衣服洗了水,背包变的异常沉重。
坐上车,我有些累,靠在车窗上什么都不去想。
我一直等着曹子夜给我电话,可是他却一直没打来。虽然知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告诉我一声。
没等到曹子夜的电话,却等来了杜健生的电话。我在接听和拒听之间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不忍心的接下。
“贺新凉!你在哪呢!”
杜健生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喊我,一般会这样叫我,都是在他比较气愤或者比较紧急的情况下。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说:“你给我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杜健生火急火燎的:“我听说了些事情!这些事情很不好,所以,你先回家等我消息!暂时你不能跟曹子夜出国!更不能跟他结婚!”
“什么?”我急了:“为什么啊!”
“你听我的话!我什么时候坑害过你!快点!现在掉头回去!我去查查,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是假的,你再去也不迟!曹子夜不是怕他妈知道所以才带你坐火车吗?要是我知道的事儿是假的,你们再去!我保准不让他妈知道!到时候,我送你俩去结婚,还不成吗!”
他那面也是雷雨交加,玛莎拉蒂油门踩到底的声音让我心惊:“你疯了吧!这么大的雨开快车你不要命了?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但是你不……”
我话还没说完,他把电话挂了。
要不是曹子夜新给我买的手机,我一定把电话丢出去。
我抿抿唇,动手打给曹子夜——电话关机。
“小姐,”司机问我:“是要去别的地方吗?”
“师傅,不用。”我收好手机:“我还是去火车站。”
无论下雨刮风,省会的火车站,就从来没有客少的时候。我在人潮被带着往前走,雨声和人群的嘈杂声音混成一片。环境太过吵闹,使得我本就焦躁的心更加慌乱。
要是我到车上,曹子夜不在那怎么办?要是我跟他结了婚,杜健生说的事情让我很后悔怎么办?
宗慧怀孕了?还是王芳自杀了?只要不是什么我和曹子夜是亲兄妹,我想,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接受。
软卧候车室的环境还能稍微安静些,距离开车还有40分钟,我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票的时候,曹子夜来电话了。
“到了吗?”曹子夜说:“我在路上,家里刚才来客人,耽搁了会儿。”
他能来就好……我长舒了口气:“没事,进站以后应该还能晚点一会儿,我先上车,你到车上找我……家里谁来了?居然耽搁这么久。”
“张华宇。”
我没干透的上衣,凉的我一哆嗦。
曹子夜说:“我手机要没电了,我先关了,憋会儿电,等到了我打给你。”
“好。”
夏天似乎总是多雨的,没完没了的雨天,让没开窗户没开空调的候车室变的闷热。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广播开始通知开始乘车。
我跟着大队伍,随着人群,一点点的往里挪动检票。
马上要检到我了,裤兜的电话又响了。
我本不想接,一想可能是曹子夜赶过来了,所以赶快倒腾出手去掏电话。拿出来一看,不是曹子夜的,甚至不是我认识人的。
是公用投币电话号段的号码。
“喂?”
“贺新凉!你不能去!千万不能去!”杜健生的声音喊的嘶哑:“你和曹子夜,你们是亲兄妹!”
“什么!”
我刚想再问,电话那面却传来皮肉被利器刺穿的声音!
杜健生在另一端,似乎是不算缓慢的摔倒了。我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来,话筒悬在半空中被电话线抻扯拉拽,摇摆着撞击电话亭的场景。
“杜健生!你在哪呢!”我的喊叫被火车站的人声掩盖,电话里雨声哗哗,却没有人回话。
“同志!”一旁的检票员满脸不耐烦的催促我:“你的票!”





凉生子夜后 069 健生
名字,到底能代表什么?
杜健生问过我为什么会叫新凉,同样的,我也问过,他为什么叫健生。
健康生活,健康生长。保佑安生,佑其安好。
可是,杜健生的名字却不是因为上面任何一种意思取的。
听杜健生说,他爸爸在部队当新兵的时候总是被班长欺负。他爸爸的班长,叫做冯健生。
他爸爸每天要给班长洗衣服,为班长打饭,因为这些可以说他爸爸是对冯健生恨之入骨。
有一次,他爸爸终于忍无可忍,大骂着班长说:“冯健生,你等着,以后我有儿子,一定也叫健生。我让你一辈子都是我儿子,我让你连我孙子都当不上。”
当时他爸爸在中越边境服役,在一次巡逻边界线的夜里,他们班的人与几个偷渡走私的越南人交火。他爸爸年轻气盛,为了出风头险些被流弹集中。在最紧要的关头,是班长冯健生救了他,并且因此而牺牲了。
杜健生的爸爸后来被从边境调了回来,后来结婚有了儿子,后来世界上多了个杜健生。
这件事情在我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但是我停在检票口出的时间还是过长。我横在路中间,挡着其他人没办法登车。后面排队的人都开始不满的嚷嚷,检票员看我手里拿着车票愣神,也不在跟我啰嗦。从我手里拽出车票,拿着剪子就要打卡。
“等等!”
我几乎是把车票夺抢过来,拿着行李撒腿就往回跑。
我一边打电话,一边忙着将行李存包。
打杜健生的电话——关机。
打曹子夜的电话——依旧关机。
我给曹子夜简短的回了短信,立马又打电话给美周。美周接起电话,我气都没断的说完:“美周,你听我说话,你现在就给杜健生打电话,打不通就一直打,什么时候打通什么时候算。打通了,立刻给我回电话。”
挂了美周的电话,我又立刻打给李晓艺:“李晓艺,你现在帮我查一个投币电话的位置……对,很紧急的,要死人的。”
拿着电话的手一直在抖,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这才迫使自己镇定了些。
杜健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被人抢了?被人寻仇?还是被人打击报复?
他说,我跟曹子夜是亲兄妹。这个,我完全不能去相信。他说,他要去核实一下消息的准确性……他是去哪里核实?他是不是因为这个被人骗了?他是不是因为这个被人陷害了?
只要我一想起杜健生满身是血的倒在电话亭里,只要我一想到他躺在雨水里随时随地会失血过多而死,我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发抖。
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是因为我而遭受这些,我就恨不得想要掐死自己。
电影里说,人们总是会伤害自己爱的人,同样的,他也会爱上自己伤害的人。
我不会爱上杜健生,但是,我却不希望他有事。更加不希望,他有事,是因为我。
十分钟后,李晓艺打过电话:“你现在在火车站?你让我查的电话,应该是在火车站不远的工厂侧门口!就是侧门对着小路的那个!我现在开车去找你,你要那电话是干嘛?美周不敢问你,她让安龙给杜健生打电话,她打给我的时候一直在哭……你不是跟曹子夜要出去玩吗?怎么这么急着找杜健生?”
我没功夫跟他解释太多,挂了电话,撒腿就往工厂跑。
火车站这的交通比市中心的交通还要糟糕,在这打上车不是被绕路就是被狠宰。不绕着火车站几圈,是绕不出来的。
那家工厂我还是知道的,因为最近几年城区要改建,所以马上要迁离了。离不算太远,我一路跑着过去。
大雨砸在脸上生疼的,雨水不断的往下冲,我甚至连路都看不清。
从大路拐到小路,道上连个路灯都没有。我的心蹦蹦的跳,每次喘息带出的气流都是炙热,灼烧我的肺腔疼。
在漆黑的小路上跑了能有一会儿,才看到道路边上开着车门停在那的玛莎拉蒂车前灯不断的打着闪。而在一旁的人行路上,正是李晓艺说的那个被贴满小广告的电话亭,以及半躺在地上的杜健生!
灯亮晃的我眼前发晕,我跑过去时候摔倒在水坑里,呛了满嘴的泥浆。
“杜健生!”
我尝试着移动他一下,但是只要稍微一动,他就会疼的哼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小腹处被人用利器刺伤的位置形成了个不算小的血洼。杜健生还算是有意识,但是神智已经不算清晰。他双目毫无焦距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放心的昏倒了。
他的手脚冰冷,全身无力,由于失血过多加上被雨水冲刷太久,他的嘴唇苍白的就跟死人一样。
杜健生在雨里应该泡了有一会儿了,他小腿位置的皮肤都已经起皱发白。
看情形,他应该是想要到火车站找我。路上来不及,担心我上了车,手机又没有电,这才半路下车打电话。结果,在这条小路上却被歹徒刺伤了。地上的血迹都被冲掉,但是痕迹却依然还在。他应该是害怕自己躺在雨中失血过快,所以挣扎着到这个电话亭里半靠在上面挡雨。
再次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答我话。我赶紧掏出电话叫救护车,可电话泡在水中太久,已经黑屏了。
我掏遍了我和他的所有口袋,却连一个硬币都没找到。
看到他惨状的同时,我手脚的力气也似乎都被抽干了。几乎是爬着,我从车敞开的门爬进车里去翻找。在副驾驶的位置掏出硬币,我又爬着到电话亭去叫救护车。
我虽然手脚不灵活,可是声音还算清楚。最起码,说地址的时候,吐字还是清晰的。
挂了电话,我又返回到杜健生身边。四下一片漆黑,车头灯的光亮,却只是照让人更加的绝望。
“喂,杜健生。”我擦擦眼睛上的雨水,语调平缓的对他说:“你别这么怂,你不是跟我说你从小被人绑架过好多次吗?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伤吧?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知不知道?”
“喂,杜健生。”我用力的再次擦擦眼睛:“我不知道你从哪弄来的虚假信息……我把曹子夜自己放在火车上,什么都没告诉他就跑来找你了。我连结婚这么大的事儿都没去,一路跑着来找你。所以,你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死了,你也太对不起我了。”
“喂,杜健生……”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反正有雨水喝,说话多了也并不觉得渴。我自己在这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救护车晃晃悠悠的开过来了。
“小姐,是你叫的救护车不?贺新凉小姐?”
我一愣,似乎我叫救护车的时候没说名字啊?
现在也来不及考虑这些,救护车上拉出担架,医疗人员将我扶起来,用毯子将我包裹住再扶着我上车。杜健生躺在救护车中间,眼睛闭的紧。我有些庆幸的是他在昏迷,不然他这么在意形象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这么狼狈,估计会被气的一命呜呼。
“小姐,你男朋友是什么血型的?”
我将视线从杜健生脸上抬起来,茫然无措的看着医师,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有过敏史吗?”
我再次摇摇头。
“遗传病呢?最近有没有感冒?白天有没有饮酒?”
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车里的医师发出一阵叹息。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星座血型,我不知道他的家庭成员,我不知道他的喜好兴趣。
他叫杜健生,是住在我旁边小区的学长,有钱有车有女人。身高188cm,体重75公斤。
除了这个模糊的外在认识,我真的对他一无所知。
到了医院,杜健生被抬下车立马又被推进去急救,一旁的护士叫叫我:“小姐,我给你开票子,你去把手续办一下。”
“啊?”我回过神来:“哦,好的,我需要做点什么?”
我跟着护士小姐来到交款处,护士小姐坐在电脑前,飞快的开着票子:“你需要交急诊费,手术费,住院费,输液费,手续费……病人的身份证是多少?医保卡带了吗?”
杜健生的钱包里的钱都没了,里面只是剩下一排排的卡。我抽出他的身份证递给护士,护士对着电脑敲击一番后,说:“给,你先去交款吧!”
我来的太急,包都被存在火车站,也没有带钱。十分为难的说:“我们出了意外,能不能让我回家去取钱?”
“这个……”护士也很为难:“就没有人能给你送来吗?因为好多病人都是说回家取钱,结果偷着就跑了,每年医院的死账都有好多。我们现在有规定,没有交钱是不能给配药的。”
“你们不是救死扶伤吗?”我积攒的恐惧担忧与火气通通迸发出来:“真好笑,不配药你们是想让病人死在医院里吗?谁他妈的要是有钱交能跑啊?再说了,你看我像欠钱的人吗?”
护士嘟囔着:“你要是不交钱,药房也不会往下发药呀!谁欠钱不还能写在额头上吗?我们是救死扶伤,但是我们也没说免费救死扶伤啊!”
跟她理论也理论不出结果,我被气的简直要昏了:“把你电话借我用一下!你放心,我不会抢电话的!我试着打电话叫人来送钱!”
记数字这种本事,我一般都很差。多年来,我能记得住的电话除了曹子夜的,就是曹爸爸的。
我打给曹子夜,依旧还是关机。
这个时间,估计火车已经开出市区了。不知道曹子夜在车上没见到我,他会怎么想。
而我只是挣扎了一下,马上要决定打给曹爸爸的时候,一旁的护士小姐却低呼了一声。
我顺着她的呼声看去,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好多军人。
他们训练有素的排队护送着四个军医,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将整个楼层都清空了。
我呆傻的看着他们动作,下巴张的太大,腮部被扯的都有些疼。
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军人走到我旁边,脚跟一磕,在我面前站定。很礼貌的说:“请问,你是贺新凉小姐吗?”




凉生子夜后 070 追尾
中年军官外貌英气十足,因为在部队常年喊口号,他的嗓子说话的时候有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是贺新凉。”我奇怪的看了一眼站在我面前的军官:“你认识我吗?”
“是夫人交代让我来找你的,夫人正在过来的路上。”军官为我指下路:“请贺小姐先跟我去休息室等候,夫人想见你。”
看我一脸的戒备,年轻的军官一笑:“我是杜健生先生父亲的警卫。”
“可是……”我很不放心的说:“医院说,不交钱的话……”
中年军官被我的话逗笑了,他脸也不像最初绷的那般紧:“你放心吧,我们已经调集了全国最好的军医来为杜先生诊治。请你,给我来。”
我目瞪口呆,电脑前的小护士也目瞪口呆。
医院的整个一层都被清空,各个要口都有专人在把守上。我被中年军官带到休息室,他笑着说让我“稍后”,然后转身就走了。
休息室没有开灯,军官一走,我终于能支撑不住的瘫在座位上。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墙上电子表显示的,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曹子夜……应该会担心吧?
我靠在椅子上休息,喉咙跟护士吵的好渴,但是我却累的起不来身。全身又酸又疼,想想,我这种连学校100米都跑不下来的人,居然能从火车站跑到工厂只用了10分钟,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
医院的夜晚本就肃静,而这一层除了入口的位置和急救室以外就没有人了。每想起这点,我身上总是泛起阵阵的凉。
杜健生,曹子夜。曹子夜,杜健生。就像两条带刺的藤蔓,一点点的攀爬上我的身体,又渐渐的缠紧,最终让我不不能呼吸。
没多一会儿杜健生他妈就来了。
我开始还以为他妈会像所有电视剧里那样,劈头盖脸的骂我一顿。可是谁知,她妈推门进来却抱着我哭了。
“新凉,谢谢你!”她比我稍矮,蹭了我一脖子的泪水:“要不是你,健生就……真的谢谢你,救了我儿子一命!”
“阿姨,你别这么说。”我这个样子让我心里不怎么舒服:“我其实没做什么,我就是跑去为健生叫了个救护车。”
杜妈妈擦擦眼泪,她跟我拉开距离面对面站立着,说:“别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给我打了电话,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也不能这么快让他爸爸找来医生……”
“阿姨!”我疑惑的问:“你说是我给你打电话,叫你来的?”
“是啊,”杜妈妈也很疑惑:“你不记得了吗?你给我打电话,说杜健生受伤了。我问你他现在在哪,你话还没说完,就挂掉了……难道,电话不是你打的吗?”
我摇摇头,杜妈妈奇怪了:“那是谁啊?可她告诉我说,她是贺新凉呀!”
“不管怎么说,”杜妈妈不在纠结电话的问题,抽下鼻子接着说:“你能带着健生来医院我就很感谢了,也还是你刚才刷了他的医保卡,我才知道他在这……现在医生正给他做检查,在等一会儿就能知道什么情况了。”
我跟她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杜妈妈心思十分的细腻。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发现我嗓子有些哑,很贴心的给我倒了杯水。我也没力气客气了,接过来喝完,杜妈妈又为我倒了一杯。
这杯我没喝,端在手里看着纸杯里的水圈愣愣的出神。儿子都像娘,娘心思如此,难怪杜健生的心思那么细腻。
“阿姨,”我将水杯放下:“你电话能借我用一下吗?”
“行啊!”杜妈妈掏出电话递给我:“我先出去看一眼。”
我再一次被她的贴心打动,她应该是看我实在太累了,所以这才找借口出去。她现在估计比我还要累,里面生死未卜的人是她的儿子。如果稍有差池,那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为了我不尴尬而把休息室让给了我。
收起感动的心情,我赶紧打给曹子夜。当然,依旧是关机。
我想了想,走出去送手机给杜妈妈。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脸的愁容。看我一瘸一拐的出来,她有些担心的问:“你的腿怎么了?用不用找医生看看?”
“阿姨,不用了。”我将手机递还给她:“我就是太久没运动,冷不丁一走快了肌肉有些犯懒。”
她拉着我的手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心里惦记着曹子夜,一直考虑怎么去找他。可我刚想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却被杜健生妈妈的话给噎了回去。
“阿姨以为你暑伏的时候能来,所以特意嘱咐健生要带着你回家。”她拍着我的手,样子亲切的让我难过:“健生那天回家了,但却是他自己回来的。我问他怎么没带你,他怎么都不肯说。我准备的那些饺子,他都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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