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汉军们嘹亮的大吼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天尘土和驿道上深深的车辙。()
远远的密林边缘,那持戟黑衣人正在目送着汉军的远去,耳边尤自回荡着那两句极具讽刺的歪诗。
他露在蒙面巾外的目光不断闪动着,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有人在背后重重哼了一声,开口道:“卯一,你出的好计啊!不但没有令汉军受到一点损失,反而又白白为他们送上了数千的民夫!”
卯一“恩”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那人从他背后现出身来,正是戌一,他已经脱下了面巾,露出唐周那张惨白瘦削的面孔,语中无法控制的带了几分怒气:“如今汉军夺得宝藏已成定局,你我要如何向公子交待?”
“小人使计空忙碌,因祸得福来相助!”卯一突然哑然失笑道:“这两句诗根本就不通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这位鹰扬中郎将根本只是个粗野武夫?”
“你!”唐周原本便惨白的脸色立时铁青,他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你…….”
“我应该怎么样呢?”卯一轻松的靠着一株大树盘腿坐下:“实话告诉你,虽然没有夺得宝藏,但我现在已经很满足!因为在你我的指挥下,兄弟们的损失微乎其微,我自己也拣回了一条小命!”
“你没有看到其他那两批人马都是什么下场吗?”他诧异的瞧了一眼唐周:“你说说!我难道不值得庆幸吗?我相信,只要你我向公子具实陈述,公子不仅不会责备,反会褒奖我们!”
唐周突然沉默下来,良久才叹息道:“你说的不错!全亏了你,兄弟们才没有白白牺牲!若之前你反应稍慢,只怕咱们也和那两帮蠢材一样死伤过半了!”
“你去了那么久,想必也查出点什么了!”卯一语气一变,森然道:“那两批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相比与南鹰来说,也许他们才是更加可怕的敌人!”
“不错!已经有眉目了!”唐周点头道:“我远远跟着其中一批人,他们现在仍在我们不远处徘徊,显然也是和我们打着一样的心思…….”
“说重点行吗?”卯一苦笑道:“我时间有限,还要尽快赶回自己的军营,你就不要吊我胃口了!”
“他们中很多人说的都是胡语,而且有好几种!我只能勉强辨识出其中有羌语!”唐周惨白的脸上杀机一闪:“你说说,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你的意思是说?”卯一蓦的抬起头来,眼中有一丝惊慌:“会是我们的盟友?”
“现在还不能肯定!”唐周摇头道:“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在那一片土地上,谁还有这么大的实力和野心!”
“这不是你我应该管的事,只要具实报于公子,自然有人会去查证!”卯一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就等丑一回来了!我请他去查另一批人的底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你还敢不相信他的能力吗?”唐周挖苦道:“一连两次,丑一都是因为要救你,才被迫放弃了刺杀的机会!”
“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呢!”卯一涩声一笑道:“不过确是如此,两次都是我的真面目将要被那南鹰揭破之时,丑一便及时出手阻止!”
卯一突然疑惑道:“可是,他为什么两次都没有趁机将南鹰给一箭射杀呢?这可不象是他的本事啊!”
“因为我和他有交情!”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所以才会屡次放过他,这么说你还满意吗?”
“唉呀!”卯一弹起身来,望着那从树后缓缓行出的高大身影,不由手足无措道:“丑兄,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你怎么可能会和他有交情呢!”
他连连弯腰道:“是小弟失言,是小弟糊涂,你老哥千万不要和我计较才好!”
丑一仍然背着那把黑沉沉的铁弓,黑巾蒙面,看不见任何表情,只听他淡淡道:“我既不会和你计较,也懒得和你解释!随你怎么想都无妨!”
卯一浑身一抖,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好了!丑兄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唐周微笑道:“咱们谁不知道,天干地支的兄弟们中,就数这小子疑心病最重,你便大人大量吧!”
“对了,丑兄不妨说说查探的情况!我们可是等你等得望眼欲穿呢!”唐周回身瞪了一眼卯一,才客客气气的向着丑一拱了拱手。()
“恩!我也有一些发现!”丑一沉声道:“这一批人马可不简单,他们没有蒙上面孔,看年纪均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连使的兵器也一模一样!”
“这么说,他们根本就不怕别人认出来!”卯一失声道:“难道会是什么人从小暗中训练出来的部曲?”
“这有什么稀奇的?”丑一不屑道,显然对卯一仍然有些余怒未消:“世家大族中,谁没有养着一批死士家臣?”
“真正令我震惊的!”他声音一变,明显有些迟疑:“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而只有此人才是蒙着面的!”
“是谁?”唐周和卯一一齐紧张起来,他们听出了丑一心中的那份惶惑。
“若我没有瞧错,他是弘农杨家的…….谁!”丑一突然闪电般的引弓张弦,“崩”的一箭向密林深处射去。
“卟”远远的暗影中传来一声如击败革之声。
卯一和唐周二人同时骇然失色,不仅是因为有人悄悄欺近他们却毫无觉察,更是因为丑一那势若奔雷的一箭明显没有建功,到底会是何方神圣?
一条高大的身影从林叶间透下的光斑暗影之中缓缓行出,先是一双草履,接着是袍服的下摆,再之后显出一身道衣…….
唐周突然浑身一震,身躯开始发抖起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为可怕的情景,卯一却掣下背后短戟,狂吼一声向那人攻去。
那人大袖翻卷,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登时有如排山倒海一般涌至,卯一只觉手中剧震,短戟立时脱手飞出,胸口也是一滞,似乎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停止了流淌。
“哇”卯一身躯一顿,接着仰天喷出触目惊心的大蓬血雾,一跤坐倒在地,再也无力起身而战。
那可怕的高手发出轻轻的笑声,继续向前行去,却是理也不理卯一,径自向着唐周而去。
“尊驾是谁?且请止步!”丑一看到卯一仅一个照面便重伤倒地,不由心头一凛,但是此地数他武功最高,无论如何也不能任他再伤了唐周,不由挺身拦在那人与唐周之间。
“哈哈!问我是谁?”那人的面部终于从暗影中现出,挥散的长发中,一双冷厉的眼神在幽暗的林间灼灼逼人,他抬起袖子,望着上面的一个小洞,口中啧啧连声道:“果然了得,竟然一箭便令我衣衫损毁!”
“什么!”连丑一令是心头一跳,原来那一箭只是射穿了他的衣袖,不由暴喝道:“你到底是谁?”
“问问你身后的人,他知道我是谁!”那人淡淡道。
“格格”几声从背后传来,丑一听得出,那是唐周发出牙关打战之声。能令唐周如此惊恐,此人难道是…….
林间猛然一暗,那人拂出漫天袖影,带起可怕的风啸,向丑一横扫而至。
丑一突然弃去手中长弓,沉腰立马,呼的一拳击出。
“嘭”的一声,劲气交鸣之声暴响,两人同时一震,退出一步。
“咦?”那人有些惊异的赞叹一声,向前再进一步,终于将真面目暴露在阳光之下,额上的黄带份外醒目。
“果真是大贤良师!”丑一冷笑道:“你与我们一直是盟友,却不知道今日为何会暴起发难?”
“哈哈哈!”那人正是张角,他长笑道:“发难?是你们一直在攻击我吧?”
丑一登时语塞,确是他不问青红皂白便射出了第一箭。
张角眯起眼睛盯着丑一道:“天干地支中的第一高手,果然不同凡响!今日算是本人领教了!”
“唐周!”张角平静的柔和声音响起,落在唐周耳中却无异于一记炸雷,令他再次亡魂大冒。
“你不要怕,虽然你是一个叛徒,但是我并不会杀你!”张角淡淡道,他又瞧了一眼沉默的丑一,洒然一笑道:“有他在,我也杀不了你!今日前来只是问你一句话!”
唐周心中略松,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深施一礼道:“请大贤良师吩咐!”
“我三弟呢?他是否落在你们的手中?”张角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动,却充盈着凛厉的杀机,令林间骤然一寒,连丑一也是心中一凛。
他急忙上前一步道:“大贤良师误会了,本人以性命发誓,我们天干地支对人公将军的行踪确是一概不知!”
“你说呢?”张角只是盯着唐周,“我要听你的实话!”
“我真的不知道…….”唐周嗫嗫嚅嚅道。
“望着我的眼睛!”张角突然暴喝道,尤如隆隆的雷声在林间扫过。
唐周浑身有如筛糠,却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与张角目光相对。
张角盯着唐周绝望凄惶的眼睛,半晌才突然点了点头道:“你没有说谎,看来确实不是你们下的手!”
他缓缓转过身来,向密林深处行去,口中却道:“最后奉劝你们一句话!太平道虽然败了,也不是你们可以落井下石的!”
“不然,你们可以试试!”他的身形渐渐隐入黑暗,语音却仍如面对面一般清晰。
地上的卯一挣扎着站起身来,三人同时相顾失色。
卯一不能置信道:“张角的身手怎会如此可怕!”
“那鹰扬中郎将真的曾经将他伤于手下吗?”丑一亦呆呆道:“这怎么可能呢!”
唐周原本惨白的面上,更是找不出一丝血色。
“我们要立即将这个消息传给公子!”卯一拭了拭唇边的血迹道:“张角仍然在世,而且其身手已经高明至足以威胁到我们任何一个人!”
“不仅如此!你们难道忘记了,刚刚我的话仍然没有说完!”丑一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弘农杨家的人也参与到此事之中,难道是他们劫去了张梁?这个情况也要知会公子,请他早做准备!”
“弘农杨家?”卯一和唐周同时脱口而出道:“那不是公子之弟…….”
“不要再说了!”丑一抬手制止他们道:“这毕竟是公子的家事,我们只要具实上报即可,如何决策是公子的事情!”
“哼!”他重重冷哼一声,望着张角消失的方向,自语道:“张角你不要得意!今日只是你悄悄潜至近处,才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他杀机毕露道:“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鹰扬三国 卷二 黄巾之殇 第九十一章 不速之客
南鹰立在汉军大营门外,身边只有典韦相伴,正目送着高风、裴元绍统领一千骑兵护送着臧霸等人远去。()
他见臧霸不住回身遥遥挥手,也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几队黑衣人确是放弃了图谋宝藏的心思,如今自己与属下会合后实力大涨,除孙坚所部尚未归营,又派出一千骑兵护送臧霸,汉军营中仍有五千之众,其中更有曹性的一千弓兵,十足的攻守兼备,岂是千余乌合之众所能觊觎的?
他突然又想到,从已经缴回的大车之中有很多是寻常辎重这一点看,这必是那位智先生抛出的诱饵,由此可见,大半的宝藏仍然掌握在黄巾军手中,也不知孙坚是否能追回另一路的大车?诱饵的价值已然不低,智先生带走的当然更加高出一筹,对了,还有埋藏在青州的另一处藏宝,更不要说张角巢穴中隐藏着最大的……
南鹰心中一片火热,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当然了,自己可不是见钱眼开,只是想物尽其用罢了。
他呆呆了想了半晌,突然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仅仅只是这已经见光的区区财富,便已搅得血雨腥风,若当真这些财富都落在自己手中,只怕是祸非福。做人当要知足,敛财也要适度!
南鹰心中警醒,抬腿向营门行去。他要立即派人去请张奉,刚刚运回营中的宝藏虽然已经被他暗中削减过,但仍然是一个烫手山芋,还是尽早丢出去的好。
“南少兄,请留步!”一个淡淡的声音清晰的落入南鹰耳中,那语声明明是一派和言细语,余音却锐利的有如一根钉子,令南鹰的耳鼓内针扎般的刺痛。
他身体一僵,瞳孔收缩,却是没有转身,一只手却悄悄探入了怀中。
“嘿嘿!多日不见,南少兄已是功成名就!可是这胆子,却是大不如前啊!这是否身份尊贵之人的通病呢?”那声音仍然是风清云淡,却总令人感觉到一股森寒之意。
南鹰一手入怀却摸了个空,立时如坠冰窖,心中一连串的叫苦。因为他只是为了送臧霸,才临时出帐来打个转,手枪竟然没有带在身上。
“听到老朋友来了,你竟然连身也不转,是否太过目中无人呢?”那声音揶揄的冷冷一笑,令人通体冰凉。
南鹰身躯更僵,他并非不敢回头,而是本能的感觉到一股杀气已经将他锁定,只要一有异动,便会招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疯狂攻击,直至落败身死。
“铮”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传来,典韦双戟一交,大踏步拦在南鹰身后。()
南鹰猛觉浑身一轻,仿佛挣脱了一股无形的束缚,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出一步,他额上微微渗出汗水,却知道终因典韦的介入,而成功断去那可怕敌人对自己的杀意。
“咦?”那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诧异:“好一位高手!没想到本人一日之间,竟然连遇两位绝世人物!”
“能得大贤良师如此美誉,在下幸何如之?”南鹰轻松的转过身来,欠身道:“多日不见,张先生一向可好?”
“且莫自鸣得意!你道本人说的两位绝世人物之中有你吗?”张角仍然是一身道装,黄带束额,一派气定神闲之色:“本人说的是你身边这位,还有半日前遇上的一位绝顶箭手!”
“绝顶箭手?”南鹰突然心中一寒,看来张角说的那人必是那持戟黑衣人的同伴,张角与他们之间果然有着某种联系。
他望着张角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神,警惕之心更重,微笑道:“大贤良师此来,是要杀我为令弟报仇吗?”
“报仇?”张角眼神一变,旋又摇首道:“本来倒有此意!现在却有些动摇了!”
“哦?”南鹰突然想起马元义曾经说过张角要破空而去的话,不由试探道:“是因为大贤良师即将离去,这才看破世间一切虚无的仇恨吗?”
“你都知道些什么?”张角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眯起眼睛道:“你说我要离去?我要去哪儿呢!”
南鹰故作神秘的抬头望了望天空:“天大地大,大贤良师是世外高人,原本就不应存于此间,所以即便是你升天而去,在下也绝不会有半分吃惊!”
张角浑身轻颤,目射奇光的死死盯向南鹰。
南鹰不由大骇道:“大贤良师,有话好说!若你再使用那种慑魂之术,休怪在下翻脸无情!”
张角渐渐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有的时候,你真是令人既惊且惧!”
“不过你放心,本人也不怕告诉你!”他洒然道:“那慑魂之术施展起来,消耗心力太大,而且对于曾经经历过的人,影响也会变小,所以本人可不会轻易对你使用!”
南鹰不由长出一口气,看来这慑魂之术确有其独到之处,绝对寻常催眠术可以比拟,幸好自己暂时不用担心了。
他望着不远方汉营门前的守军正用疑惑的目光瞧来,不由咳嗽一声道:“大贤良师既然不想取在下的性命,却不知此来有何赐教?你我入内叙话如何?”
“本人确是有事找你,不过却不会入营!”张角见南鹰露出诡异的笑容,不由失笑道:“你切莫以为我是怕你,而是为你着想!”
“你我现在毕竟仍是敌对关系!”他伸手在身上一拂,傲然道:“本人这一身装束,天下间有几人不知?不要为南将军惹祸上身才好!”
“找我有事?”南鹰讶然道:“正如大贤良师所说,你我仍然是敌非友,不知所为何事?”
“你知道我三弟张梁的下落吗?”张角语气平静,仿佛是在问一个与己毫不相干的人。
“知道!”南鹰一愣,随即坦然道。他当日追击张梁之时兴师动众,相信很多黄巾军的漏网之鱼也是看在眼中,瞒是瞒不住的,倒不如爽快一点,何况张梁也不在他的手中。
他沉吟道:“那日我追着人公将军到了颖水河畔,他正欲向在下投诚,却意外的被两个黑衣人劫去,其中一名女子是凉州口音!”
南鹰如此坦白也有他的目的,首先表明了前提,你弟弟差点就投降我了,只是被别人捉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其次是指出,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有本事你找那伙黑衣人去。
南鹰巴不得他们拼个两败俱伤。
“多谢南将军相告!”张角欣然道:“不过本人仍然有事相询,将军能否……”
他口中意犹未尽,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南鹰。
南鹰心中微一迟疑,便点头道:“其实不瞒大贤良师,在下也一直有些疑问要请教于你,那么请大贤良师寻一处清静的叙话之所如何?”
张角微微一愕,显然没有料到南鹰答应得如此痛快,随即点了点头。
“我出去办点事!”南鹰扭头向典韦道:“你就不必跟来了!”
典韦不由大惊失色道:“将军不可!他,他可是。。。。。。”
“不!请这位壮士一同前往吧!”张角面上奇异的神色一闪即逝。
“哦?既然大贤良师吩咐了,就这么办吧!”南鹰一阵讶然,张角既然看出典韦的厉害,怎么还会如此大度的主动邀典韦前往?会不会有什么圈套?他心念电转,面上却含笑道:“请大贤良师在此稍候,在下入内交待一声,立即便来!”
说着转身行入大营,没多久便又孤身一人行了出来,他向典韦招了招手,才对张角含笑道:“我们可以走了,有劳带路!”
张角的面上明显有一丝赞赏之色,他轻轻点了点头道:“好!请随我来!”
南鹰望着他宽大的背影,悄悄探手入怀,摸了摸那冰冷的枪柄,不由眼中透出一丝戏谑,夷然不惧的跟了上去。张角啊张角,就算是你这老小子武功盖世,你也只有一条命而已!千万不要玩什么花样逼我杀你,不然那个有关外星飞船的秘密便会永远石沉大海。
山腰上,一堆篝火燃起,火上正烧烤着一只野羊,浓郁的香气远远飘散出去。
张角沉默不语的静坐于火旁,跳跃闪动的火苗将他的面庞映得忽明忽暗。
“大贤良师!敢问你究竟想要引我们去哪里?”南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再这么沉默的走下去,在下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在前面设了套,想要将我们给灭了!”
典韦闻言,不由重重的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南将军!你心中难道不奇怪吗?”张角答非所问道:“为何本人不但不向你追究覆亡我太平道的公仇,连二弟的私恨也会弃诸脑后?”
“正要请教!”南鹰直觉的感到,张角此刻确是杀机全无,他拱了拱手,直言道:“若非感觉不到大贤良师对在下的杀气,只怕在下也不敢来的!”
“毕竟大贤良师的名头,也是很唬人的!”他苦笑道:“上次在下几人,便险些没有全死在你手上!”
“你少在此故作谦虚,上次我也没有占到便宜!”张角不由哑然失笑道:“说起来,我太平道才是吃了大亏!”
南鹰尴尬一笑,不再说话,同时心中生出奇异的感觉,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竟会有与这位盖世魔君谈笑风生的一刻。
“其实我也知道,二弟的死不能怪在你头上!”张角平静道:“两军交战,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何况他亦是力战身亡,并非是死于你个人的刀下!”
南鹰听得愕然,张角说的虽然没有错,可是难道仅仅因为如此浅薄的理由,他就能豁达到邀请自己共进晚餐的程度吗?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张角看出了南鹰的疑惑,他淡淡一笑,突然道:“不知道南将军愿不愿意听本人说说自己生平的经历呢?”
南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本能的感觉到,张角此次寻他必有深意,而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那个答案,说不定便可从张角口中现出真相。
他哈哈一笑道:“在下洗耳恭听!不知是否在下的错觉呢?在下感觉到,你我今夜都将不虚此行!”
ps:感谢可可不吃大米和南溪老公公两位同学的打赏。同时向南溪老公公同学鞠躬致意:本书的第一位执事终于诞生了!
鹰扬三国 卷二 黄巾之殇 第九十二章 各得其所
张角怔怔的凝视着面前跳动的火苗,仿佛自语道:“我张角自幼文武双修,却因出身寒门,始终无法一偿心中抱负!从那时起,我就在深思一个问题,为何一个人从出生之日起,他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南鹰默然,张角能够坦然说出这种话,只怕早已不再看重这俗世中的一切。()
“高祖不过一个亭长,却可以斩白蛇而赋大风,成就大汉数百年基业。我张角自问不比他差到哪里!”张角傲然道:“所以,我为何要甘心做这人下之人?”
“于是,我转而学医,以行医救人而行遍天下,同时暗中联络四方豪杰,很快便信徒云集,创立了太平一道!”张角叹息道:“那时的我,当真是意气风发,只觉得天下之事无不可为,就算是推翻大汉,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是你仍然败了,而且恕在下说句失礼的话,你败得理所应当!”南鹰撇了撇嘴道:“事实上,你所创立的太平道根本就是个失败的组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