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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在,就在里头。”凌若答了一句后,命水秀去将在里面温习功课的弘历唤出来,弘历看到弘昼也是颇为高兴,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一阵子话,期间提到弘历曾经答应过的蛐蛐。
只是这雪一下,蛐蛐却是难找了,而往后,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几乎不可再见,弘历只得答应他,等到明天秋时,给他抓一个大大的蛐蛐。弘昼很高兴,却又有些担心,唯恐裕嫔不高兴,然裕嫔只是抚着他粉嫩的脸颊叮嘱他要学弘历,不可因玩物而拉了功课。





清宫熹妃传 第五百六十三章 保护
弘昼高兴不已,又满怀期望地问道:“额娘,儿臣能不能跟四哥一起去堆雪人?”
裕嫔看了一下纷纷扬扬的大雪,并未立刻答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凌若,她可以做弘昼的主却不可以做弘历的主。|^
凌若看了一眼同样满怀期待的弘历道:“去吧,别玩的太久,还有照顾好弘昼,莫让他摔了磕了。”
“儿臣知道。”弘历高兴地答应一声,拉了弘昼往院中跑去,水秀与随裕嫔而来的宫女疾步跟上,撑伞为两位阿哥挡住头上的雪花。
弘历与弘昼开心地蹲在地上堆雪人,期间两人不时互相扔着雪团,清脆欢快笑声响彻在这片天地间。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兄弟,头一次这么亲近,然不知是否体内流着相近血液的缘故,并没有丝毫生疏感。
“妹妹将弘昼教的很好。”望着在雪地中打闹的两兄弟,凌若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裕嫔低头抚着袖口油亮柔软的风毛,轻声道:“臣妾教会了弘昼很多,但是臣妾自己却做不到。”见凌若好奇地看过来,她粉面微红地道:“弘历为了弘昼而被三阿哥打,可是臣妾当时却没有勇气站出来向年贵妃求情。”
“这是人之常情,何况在这宫中,最需要的便是明哲保身,妹妹无需在意。”你待别人如何,并不能要求别人也待你如何,这世间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_!~;何况裕嫔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句话,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裕嫔并未因这句话而释然,反而更加内疚,“娘娘,在您看来,臣妾是否很懦弱?”
“为什么这么问?”凌若问,雪从檐外飘进来,吹在脸上,有冰冰的凉意。
“臣妾从不敢与人去争,也不敢去要,只求能与弘昼平平安安的活着便好。这十年来,臣妾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直至那日上书房中,弘昼置问臣妾,臣妾竟然无言以对。”
“小孩子不懂事,妹妹何况放在心中。”凌若抚去脸上的雪水,淡淡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妹妹能够将弘昼平安养大,就足以证明你并没有错,弘昼年幼,不能理解你的苦心,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明白。何况……”她转头,露出一丝明媚如朝阳的笑容,“那日妹妹始终是替弘历求情了,这份恩情,本宫会记在心里。”所有事,她都已经听弘历亲口说过,孰是孰非,心中皆有数。
“娘娘如此说,倒是令臣妾越加汗颜了。论起恩情,臣妾才该记着娘娘与四阿哥的恩情。”裕嫔神色真挚地说着。
凌若笑笑,将目光重新转向弘历两人,他们已经堆起了一个雪人的身子,如今两兄弟正在合力堆脑袋,“往后得空多带弘昼过来走走,本宫已经很久没看到弘历这么高兴了。”
“臣妾知道。”裕嫔脸上露出了同样的微笑,望着雪中的弘昼,眼中尽是慈爱的笑容。一直以来,她努力保护着弘昼,让他不受到一点伤害,但渐渐的,随着弘昼的长大,她开始力不从心。这一次的事更给她敲响了警钟,不管她如何不愿,都已经把年氏给得罪了,往后再想过平静无澜的日子,怕是已成一种奢望。她自己如何并不是太过在意,只是担心弘昼会受到伤害。
百般忍让,也许能换来一时的平静,却换来不来一世。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替弘昼寻另一重保护,而宫中,唯一合适的人选便只有熹妃了,且上书房中弘历保护弘昼的一幕也令她印象深刻。熹妃说她将弘昼教得好,然事实上,真正被教得很好的那人,是弘历才对。
自己这点心思,相信以熹妃的聪慧必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却没有反对,且还让她多带弘昼过来,也就是说,熹妃是默认了。
“额娘,看我与五弟堆的雪人好不好?”弘历跑进来满面笑容地问着凌若,只见一个雪人已经成形了,胖呼呼圆滚滚,立在院中憨厚可爱,弘历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两颗弹子,安在雪人脑袋上充当眼睛,鼻子的地方则是一只红辣椒。最可笑的是,雪人头上还a了一朵花,显得有些滑稽。
凌若拢了弘历冻得通红的双手赞道:“好看,不过你倒是告诉额娘,是哪个把花a在雪人脑袋上的?”
弘历还没说话,赖在裕嫔身边的弘昼已经咯咯笑了起来,“是我a的,四哥起先还不让。”
“本来就不该a,好端端一个雪人,被你这朵花给a的不伦不类,你何时见过有人这样的。”弘历瞪着弘昼道,后者扮了个鬼脸,嚷嚷道:“就是因为没有才好嘛,以后只要看到这样的雪人,别人就知道是我与四哥堆的了。”
弘历懒得再跟他争,由着他胡闹去,反正在堆雪人的时候,他玩得很开心痛快。
裕嫔将弘昼手上的雪水拭尽后,对弘历微微一笑道:“四阿哥,弘昼功课算不得很好,常有许多不懂之处,往后你能多教教他吗?”
弘历也很喜欢这个唯一的弟弟,当即就要答应了下来,又怕凌若反对,咽了嘴边的话看向凌若,凌若笑着道:“额娘晨间吩咐了小厨房做点心,如今应该好了,你带弘昼去看看,若好了,便端一碟到书房中去,弘昼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好生教他,不许偷懒。”
“是。”弘历开心地答应一声,拉着弘昼往小厨房走去,在他们离开后,凌若与裕嫔道:“妹妹宫中若无事的话,就在这里用过午膳再走吧。”
“多谢娘娘。”裕嫔柔顺地答应,若换了以前,向来与后宫诸妃保持距离的她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决定替弘昼寻一个更好的靠山,自然不会拂了熹妃的美意。
如此,一直逗留到午后,裕嫔方才带着弘昼离开,望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凌若朱唇微微勾起,待要转身回屋,却见温如言进来,忙迎上去笑道:“这么大的雪,姐姐怎么过来了?”




清宫熹妃传 第五百六十四章 温如言
温如言莹白的肤色在大雪中显得愈加晶莹剔透,丝毫看不到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只见她顺势握住凌若的手道:“在宫中待得慌闷,便想到你这里来坐坐。|^”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提了食盒的宫人。
一道进了烧了地龙的暖阁,热意扑面而来,将两人身上的寒意尽皆吞噬怠尽,温如言坐下后,命宫人将食盒打开,从中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来,“虽然还没到除夕,但也就这两天的功夫,我记得以前在府里时,你最喜欢吃我包的饺子,所以趁着没事包了几个,尝尝看味道如何。”
“姐姐包得饺子自然好吃。”凌若笑言,舀了一个放到嘴里,细细咀嚼咽下,点头道:“与十九年前一样,一些也没变过。”
“除了涵烟,我也就只能找你一道吃这饺子了。”温如言这般说着,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失落。
凌若敏锐的感觉到温如言有心事,当下问道:“姐姐怎么了?”
温如言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忙摇头道:“没事,吃饺子吧。”
她这样说着,凌若却是将碗放下了,停了一会儿启声道:“姐姐可是恩念家人了?”
温如言沉默了一会儿道:“昨儿个,他们给我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弟弟屡试不中,让我向皇上求情,赏他个一官半职,省得他整日在家游手好闲。.83kxs.”
凌若凝视着她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姐姐与我来说,可是想让我向皇上开这个口?”若温如言真这么说,以她们两人的交情,她是绝对不会推辞的。|^
“不是。”温如言摇头,耳下的翡翠坠子闪烁着清冷的光芒,轻轻打在她脸上,“我只是觉得很悲哀,我在王府为格格时,一年也收不到一封书信,可是自打我被封为庶福晋后,家中便常有书信带来,入宫封嫔之后,更是三天两头接到他们寄来的书信。若儿,你可曾见过这样势利的家人?”
凌若无言,她只在初入府的那一天,听温如言提起过她的家人,之后便再不曾听闻过,还道一直便没有什么往来。
“我一直都晓得他们当年送我入府,是盼着我能为他们带来荣华富贵,却不想势力到这个地步。我受辱无宠时,他们不闻不问,今朝我蒙皇上隆恩,封为谨嫔,他们就腆着脸贴上来,真是现实的令人害怕。”在说这时,温如言脸上一直挂着讽刺尖锐的笑意。
凌若握住她的手,轻轻道:“姐姐莫难过了,你还我,还有涵烟与云姐姐,不论怎样,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就是心里突然难过得紧。”温如言勉强一笑,指着小几上的饺子道:“快吃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凌若为了不拂她的美意,将一碗饺子皆给吃了,在拭过嘴角的汤渍后又道:“那姐姐现在准备如何,要不要向皇上讨这个恩典?”
“不去。他们之前当我没有一般,我又何必去在意他们。何况这个所谓的弟弟我入府时,他还未出生。”对于家人,温如言实在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失望与厌恶更多一些。
“可他们终归是姐姐的家人,难道姐姐准备一辈子都不理会?”尽管温如言嘴里不说,凌若却能感觉到她的痛苦,若没有,谁愿意与家人形同陌路。
温如言心中也很乱,摇摇头道:“再说吧,我现在实在没心情理会他们。对了,我刚才看到裕嫔出去,她来你这里做什么?”
凌若将裕嫔的来意说了一遍后,温如言点头道:“她虽然为人谨慎小心,但总算是非还分得清楚明白。能与之交好就尽量交好吧,将来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个助力。”
“这个我倒是没想,就想着弘历能多一个同伴。”说及此,凌若长长叹了口气道:“身在皇家,实在是可怜得紧。”
“说到底,这宫里哪个人不可怜。皇家……只是看着尊贵罢了,实际比寻常人还要不如许多。”想起这么多年的起起落落,温如言感慨不已,若非幸运的生了一个涵烟;若非有凌若与瓜尔佳氏一路扶持,她如今也不知会在哪里。
上天是公平的,有失必有得,她固然失去了家人的关爱,却收获了难能可贵的情谊,还有一个聪慧懂事的女儿。
随后她又问了几句凌若家人的事,得悉仍然关了大牢中后,道:“我晓得你不愿去烦皇上,但有些事,拖得越久越不好,宫里盯着你与你家人的眼睛可不在少数,就怕他们会趁机捣鬼。所以,该说的还是要说,否则等出了事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凌若默默点头,“我会的,姐姐放心吧。”
在连绵不绝的大雪中,又是一日过去,十二月二十九夜间,凌若正在考弘历功课,敬事房太监来承乾宫传旨,命凌若前往养心殿侍驾。
凌若略微收拾一下,又叮属了弘历几句话,坐上了来接自己的凤鸾春恩车,由于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车子驶得很慢,缀在四角的金铃在风雪中不断发出叮铃的脆响。
苏培盛守在养心殿外,看到凌若从凤鸾春恩车中下来,打了个千儿小声道:“皇上正在里面呢,娘娘进去吧。”
凌若推开厚重的殿门走了进去,殿中两边各放着四盏鎏金的烛台,烛光烁烁,将殿中照得一派通明,亮如白昼。
胤禛闭目坐在椅中,似是没听到凌若开门进来的声音,凌若刚要行礼,候在胤禛旁边的四喜便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式,随即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小声道:“娘娘,皇上睡着了。”
“本宫知道了。”以同样微小的声音答应了一句后,凌若悄然走到椅中坐下,等待胤禛醒来。
这一等便是半个多时辰,烛台上的蜡烛在时间的推移中慢慢变短
在一声微长的呼气声中,胤禛睁开了眼,初初睁眼对室内的光亮有些不适应,好一会儿才看到已经站起来的凌若,他捏一捏鼻梁召手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朕?”




清宫熹妃传 第五百六十五章 年氏一族
“臣妾才来了一会儿,看皇上睡得正香,便没有扰醒皇上。_!~;”凌若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光滑平静的台阶,伸手在胤禛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国事虽然要紧,但皇上也得保重身子,莫要太累了,这大清还得靠皇上来支撑呢。”
“朕没事。”胤禛拉下她的手道:“再说,皇阿玛晚年吏治宽松,以仁德御下,令得底下那些官员胆大包天,朝廷发下去修河工、赈灾、改善民生的银子都拿来中饱私囊,这些年下来,弊端渐显,若任这些蛀虫继续作乱下去,怕是再大的树也要被蛀空啊。皇阿玛既然将这个重任交到了朕的手里,朕就一定要将之做好,以免百年之后无脸去见皇阿玛与列祖列宗。”
“会的,皇上英明神武,勤勉克已,定能令大清昌盛繁荣。”这并非安慰敷衍的话,而是她相信胤禛确有这个能力与决心。
“只靠朕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朝中诸事情有允祥帮朕一道打理倒是轻松一些,可惜并非所有兄弟都与朕一条心。允禩他们的心,至今都不曾真正安份过。”最后这句话,有些许寒意,自己继位后,对允禩一帮人本着宽仁厚待之意,加封亲王、郡王等爵。可惜,他们并不曾就此安份守已,一个个表面对他恭敬,私底下动作不断,如今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到什么地步。
他答应过皇阿玛,会好生对待兄弟,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愿希望走到同室a戈的那一步。
凌若默然不语,只有手上的动作依然继续着,后宫不得干政,即便胤禛不避她,她自己也要懂得回避,若干涉太多,到后面就是想抽身也不可能了。|^
胤禛顿了一下又道:“话说回来,李卫这几年在地方上倒是历练出来了,且敢于担事,这一点很是难得。所以,这次朕准备外放他一个云南道盐驿道。”
盐官历来是一个肥缺,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昔年,黄河大水,户部赈灾无银,胤禛与胤祥就是从那些盐商盐官口袋里生生掏了两百万两银子出来,解了朝廷燃眉之急,所以能出任盐官的,多是皇帝亲信。
“能得皇上看重,是李卫的福气,希望他好生办差,莫负了皇上这份信任。”李卫能有出息,她这个原主也高兴。
“嗯,李卫、田文镜、张廷玉、鄂尔泰,这四个都是能臣干吏,朕盼着他们辅朕做一个明君!”胤禛言词间多有感叹,开国不易,守国更不易,要将这个大摊子看牢看好,实在是千难万难啊。
在跳跃的烛火中,胤禛拉下凌若的手在脸颊边轻轻地蹭着,这双手的主人总能让他在疲惫之余感觉到异常的宁静温和,“你没有话与朕说吗?”
“皇上想让臣妾说什么?”凌若低头,挽在发上的紫晶珠钗垂下细碎的流苏,拂落耳畔。
胤禛赦然一笑,拉着凌若的手让她走到自己面前,“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朕先说出口了。”望着那张仿佛怎么也看不够的秀美容颜,胤禛突地叹了口气,“近二十年,若儿还是这般貌美,反观朕倒是老了不少。”
其实胤禛不过才四十五岁,实在说不上老,继位之前相貌更是望之如二十左右,然继位仅仅一年,皱纹便开始爬上他的脸,细细的,犹如散开的鱼纹,鬓边更有白发滋生,令他透出一丝沧桑之色。
凌若蹲下身,低头伏在胤禛腿上,柔声道:“皇上不老,在臣妾心中,皇上还跟二十年前一样年轻。”
胤禛眉目微低,缓缓抚着凌若依然如少女一般光滑细嫩的脸颊轻笑道:“你倒是会说话哄朕开心。还有一日就是除夕乃至新年了,若儿,与朕老实说,你想不想家人?”
凌若微一迟疑,缓声道:“若臣妾说不想,那便是欺瞒皇上了。只是,臣妾并不想让皇上为难。”
胤禛一下一下地抚着凌若的脸,许久才道:“朕让隆科多查的事,已经有消息了,杭州军备库的军服丢失应该是年后的事,当时负责掌军备库的是参将张大年。”
凌若静静的听着,等胤禛说完后方道:“臣妾与这位张姓参将并不相识,他为何要在通州这般迫害臣妾,还胆大包天的陷皇上于不义?”
“你自然不识,但是张大年的参将一职是年羹尧任杭州将军时提起来的,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一个区区百户,年羹尧待他有提携知遇之恩。”胤禛感觉到伏在膝上的身子一僵,抚慰似地拍一拍她又从桌案上累成一叠的奏折最底下抽出一封黄绫封面的折子来给凌若,“你再看看这个。”
凌若之所以身子僵硬,并不是因为得悉有人陷害自己,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真正令她意外的是,此事竟然与年氏一族有关,而非自己之前一直以为的皇后。
忍着心中的疑惑,自胤禛手中接过折子,待看清里面所写的字字句句后,纵然是以她的心思,依然忍不住露出一丝难看之意。因为这封折子参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已经身陷牢狱中的阿玛;折子以阿玛懈怠职守,欺君犯上为由,要求胤禛将其革职,并且全家发配至西北边塞充军,不得还京。
这封折子言词犀利狠辣,句句皆指向凌柱在胤禛登基大典时犯下的错,并将之无限放大,其意很明显,就是要置凌柱于死地。充军边塞,听起来似乎只是活罪,并不会要人命,但西北那是什么地方,苦寒恶劣,再加上千里跋涉,许多犯人在中途就已经死了,即便福大命大饶幸活到西北,也因为那边环境过于恶劣,且还要编入军队做苦役,从而在无休止的劳累中丢了性命。
以阿玛和额娘的身子与年纪,怕只是这千里路程就熬不过去,还有大哥他们,一旦胤禛准奏,依此处置凌柱等人,那凌若娘家就等于连根拔起,失去了娘家的庇佑,且还是以这种方式,不论胤禛如何恩宠,她在宫中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上这封奏折的人,用心不可谓不恶毒;凌若咬一咬牙将目光转到了折子的最下面,署名赫然是:年希尧。




清宫熹妃传 第五百六十六章 出狱
又是与年氏一族有关,难道害自己的人当真就是年氏?她隐藏的比自己所以为的更深。|^
事情,似乎如此,但凌若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只得先放在一边,仰头望着胤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不知皇上准备如何处置?”
胤禛虽然说过会护她一家周全,可是关乎全家人性命,依然会不由自主的担心,惟恐……惟恐……只是想想,眼圈便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不许乱想!”胤禛一直留心凌若的神色,看她这副样子,焉有不明白之理,轻斥了一句后又怜惜地道:“朕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否则朕也不会将这封上月便呈上来的折子压在最下面了。”
“臣妾知错。”凌若低低说着,脸色好看了些,但贝齿依然紧紧咬着下唇,看得胤禛叹一叹气,抚着她发白的唇命她松开牙齿,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唇上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牙印。
胤禛将凌若拉了起来,即便殿中烧着地龙,地上也凉得很,跪久了凉意容易从膝盖渗进去。他低低叹了口气,带着无尽的失望与痛恨道:“朕一直以为素言只是争强好胜,ng子骄纵些,并没有什么太过狠毒心思,如今看来,却是朕错了。”
年素言……冷意在眸中集聚,不等凝结又迅速散去,不论胤禛如何失望痛恨,他始终还没有处置年氏,这么早的将恨意表露在胤禛面前,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即便这个恨,彼此心里都清楚。_!~;
四喜犹如泥塑木雕一样站在底下,又如老僧入定,任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反应。胤禛沉沉的声音继续在养心殿响起,“若儿,素言派人假扮军士追杀你一事,朕虽然提早知会了你,但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再加上年羹尧又是抚远大将军,镇守边疆,朕不便轻易处置。所以,这件事,你还要暂时忍耐,直至朕彻查清楚的那一日。朕不愿放过一个为恶的,却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
“臣妾知道,臣妾绝不会让皇上为难。”年氏不同于寻常妃子,她是打从王府里就开始陪在胤禛身边的,这么多年,多少总会有一些感情,且她还替胤禛生下了两个孩子。
再者,一个年氏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年氏背后是庞大的年氏家族,满门皆贵,年羹尧更是军中第一人,在卸了十四阿哥的兵权后,胤禛对年羹尧倚重的地方更加多,若非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动年羹尧的,年氏也是同理。
“你能理解就好。”胤禛发出一声感慨,世人皆以为身为皇帝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却不知皇帝才是最不得自由的,不论做什么都要考虑到平衡,前朝如此,后宫亦如此。
他宠凌若,甚至亲自出宫将她接回来,却从未提及要晋凌若的位份,不是他不愿给,而是怕坏了后宫的平衡。毕竟出宫为大清祈福只是一个借口,真正情况是何,众人心里都清楚。凌若回宫已是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在某个范围内他可以凭皇帝的权势压制住,却也不能压得太狠,否则容易引起反弹。
当日在上书房中,福沛与弘历他们起冲突,他将福沛暂时交由皇后抚养,一来是做为对福沛胡作妄为的惩罚;二来,也是对福沛的一种保护,万一真要处置年氏,福沛是无辜的,又是他仅有的三个儿子之一,他不希望牵连到福沛。
凌若在了半晌后,突然挣开胤禛的手,屈膝跪下道:“臣妾本不该妄求,只是臣妾的家人皆因受臣妾之累,还请皇上看到臣妾双亲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又已在牢中关押多时的份上,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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