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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一声“若儿”唤得凌若眼眶微红,自嫁予胤禛后,碍于规矩,阿玛已经很少再这样唤她了,可是她知道,阿玛对自己的疼爱从来没有减少过。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过几日我会上奏给皇上,辞去从四品典仪之位。”凌柱拍拍衣袍,看了富察氏一眼,轻笑道:“夫人,你以前总说我没时间陪你,往后我可是要天天赋闲在家了,你莫要嫌我烦才好。”
富察氏低头一笑道:“要我不嫌烦也行,你得帮着一道照顾子叙才行。”子叙是荣禄与江氏的第二个孩子,今年刚五岁,聪明但很是调皮,一个不留神就会闯出祸来,一点都不像哥哥子宁那样老成懂事。
在说笑了几句后,富察氏转头对依然愁眉不展的凌若道:“莫要再耿耿于怀了,趁着现在没事,你阿玛早些从朝中退下来不失为一件好事,我与你阿玛都年纪大了,也是该享享清福的时候了。”
“女儿知道了。”凌若点一点头,不再纠缠这件事,而是说起了其他,一直到天近黄昏,方才依依不舍地将凌柱等人送到宫门口,至于礼物,早有宫人送到了马车上。伊兰因身子虚弱,不得行走,是以凌若特意寻来一乘软轿,命四个太监抬了送她回去。
“娘娘不必再送,老臣等人就此告辞。”凌柱领着众人向凌若辞别,彼此心中都是不舍至极,但规矩就是规矩,让他们入宫相见已是皇恩浩荡,怎可再坏了规矩。
“阿玛额娘一路当心。”凌若勉强笑着,借举袖挡风的机会迅速将浮现在眼底的泪拭去。随后又对荣禄两人道:“大哥,弟弟,阿玛与额娘就拜托你们了。”
荣祥深吸一口气,忍着眼底酸涩故作轻松地道:“看姐姐说的,难道我与大哥还会虐待阿玛额娘吗?尽管放心就是。”
“是啊,放心吧。”荣禄在旁边接了一句,又道:“反倒是你,一人在宫中,定要处处小心,大哥还盼着明年后年乃至大后年,再入宫与你相见呢!”
“会的,一定会的。”在这样的话语中,凌若目送亲人离去,看着他们坐上了候在宫门外的马车,又看着他们朝自己不住挥手……
一门之隔,却将她与家人生生隔绝在两个世界,不止是凌若,更包括许许多多的女子,不管是自愿或是被迫,从她们入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与家人分开,一人面对宫中层出不穷的诡计阴谋。
夜间,胤禛来看凌若,问起其家人入宫的事,在听得凌若说伊兰生下一子时,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华灯下的凌若,“怎么,不再生伊兰的气了?”
当初要不是伊兰将凌若与容远的事告诉胤禛,胤禛也不会怀疑他们两人有染,从而大发雷霆。所以,虽然凌若回来后不曾说起过什么,他却可以猜测到,凌若必然对伊兰有许多不满乃至恨意;不过如今看来,这不满与恨意似乎已经消减怠尽。
凌若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头发,微笑道:“臣妾今日看到伊兰,发现她跟以前当真不一样了,既然她已经回头,那么臣妾该给她一次机会的不是吗?何况若非经历这些,臣妾也不知道皇上竟然如此在意臣妾。许多时候,福与祸,只在于一个看法而已。”
“话是不错,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你能这样想,朕很高兴。”仇恨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否则这世间也不会有这么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胤禛很庆幸凌若不是大多数人中的一个。
凌若菱唇微勾,忽地朝胤禛伸出右手,“皇上如此夸奖,那么是不是该给臣妾一些奖励呢?”
胤禛剑眉一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道:“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听听,只是许不许就是朕的事了。”
凌若眼珠子一转,同样含笑道:“那么就要皇上专宠臣妾一人如何?”
“你这贪心的丫头。”胤禛捏一捏凌若的鼻子宠溺地道:“朕如今还不够专宠你吗?竟还嫌不够,难道非得让朕遣散后宫才高兴吗?”





清宫熹妃传 第五百七十八章 叛乱
凌若咯咯一笑,转身避开捏在俏鼻上的那只手道:“若真这样做了,只怕臣妾留在史书上的记载就该是‘狐媚祸主,嫉妒无德’这八个字了,臣妾可不想遗臭万年,所以这种事儿想想便好清宫熹妃传。”
“朕也不舍得朕的爱妃被世人唾骂。”在轻浅的笑意间胤禛长臂一伸,将凌若重新拉回怀中,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与凌若独处的时光是自在而温馨的,不需要太多言语,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意。
凌若微笑道:“臣妾知道,所以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臣妾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在话音落下后,她踮起脚尖,在胤禛薄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不等她收回,胤禛已经攫住她的双唇用力吸吮着香津,同时搂住她细腰的手用力收紧,让彼此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空隙。
在温存旖旎之后,凌若倚在胤禛身边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得有叩门声,勉力睁开眼,只见窗纸外天色还很黑,胤禛并没有听得叩门声,依然在一旁酣睡。
“何人在外面?”凌若半撑起身问道,依时辰看来,应该还不到上朝时,何以会叩门不止。
“启禀娘娘,宫门开后,驿站派人送来一封八百里加急奏报,说是西北军情十万火急,要立刻呈给皇上过目。”是四喜,听他声音很是焦急。
凌若听得关乎军情大事,不敢怠慢,忙推醒了沉重中的胤禛,并将四喜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胤禛一听之下,睡意全无,连忙命四喜进来。待看过四喜呈上来的奏折后,胤禛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无比。
这封折子只讲了一件事,也是他继位以来最担心的一件事。
位于西北的青海境内,蒙古各族一直对大清的统治蠢蠢欲动,但是因为之前有允禵的镇守,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去年,因为康熙离世,镇守西宁节制各路进藏军队的允禵回京奔丧,之后就一直被软禁在京中,虽然胤禛当时很快就命年羹尧接替允禵位置,镇守西北,但还是晚了一步。给了一直有叛乱之意的罗布藏丹津可趁之机。
他在暗中约定准噶尔部策旺阿刺布坦为援,又召集青海厄鲁特蒙古各台吉在察罕托罗海会盟,积蓄反叛力量。就在大半个月前,罗布藏丹津正式起兵反清,自号**洪台吉以统帅各部,一路顺利进至河州、西宁附近直至河东,很快就会到年羹尧镇守的地方。一定得在那里拦住罗布藏丹津率领的叛党,否则整个大清都会受其所害。
想到这里,胤禛“啪”的一声将折子合起,肃然道:“速速替朕更衣!”
“嗻!”早在来之前,四喜就已经命小太监捧着朝服朝珠在外等候,如今得了胤禛吩咐,赶紧命其进来。
“皇上,出什么大事了?”早在四喜进来之前,凌若就已经披了外衣起身,如今接过小太监手中的龙袍,替胤禛一一穿戴好。
胤禛摸着衣襟上的翡翠扣子,面色阴郁地道:“青海叛乱,已经快到河东了。”
“啊!”凌若轻呼一声,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战乱已有多年不曾发生,不想竟来得这般突然。
凌若心中清楚,既然出这样大的事,那么今日早朝就只有一个议题,就是如何平定叛乱。
而事情,也正如凌若所想的那样,胤禛召集众臣整整议了一个上午,终于定下两条计策,一条是派侍郎常寿赴青海与罗布藏丹当媾合,希望可以和谈,避免战争,不过以推测得来的结果,只条路能够走通的希望只怕不大;所以另一边命抚远大将军年羹尧从陕甘各地市集精兵前往青海,一旦和谈不成,大军随时准备平定罗布藏丹津的反叛。
当这消息传到凌若耳中时,她什么也未说,只是坐在暖阁中一遍遍地抚琴,琴音潺潺,似高山流水,然水秀等人听在耳中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午后,瓜尔佳氏过来,站在暖阁外听了一会儿后,方才推门进去,微笑道:“妹妹在想什么,这般心不在焉,连着好几处的琴音都不准?”
琴音戛然而止,凌若抬起发红的十指道:“你也听出来了?”
瓜尔佳氏走过去,随手拨了一下琴弦,在清脆的琴音中道:“我琴艺虽不及你,音调准确与否却还听得出来,就说最后一个音,本该是商角调,你却弹成了宫曾调,这可不像是你会犯的错。怎么了,可是有烦心事?”
凌若轻轻一叹,摇头道:“看来我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让姐姐见笑了。”
“究竟是什么事?”瓜尔佳氏越发好奇,自凌若回宫后,还没看到过她这副模样。
凌若沉吟片刻,低声道:“姐姐可知西北叛乱了?”
瓜尔佳氏微一点头道:“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皇上已经任命年羹尧平定西北叛乱。”说到这里,她神色一动道:“你可是担心年羹尧受到重用,会影响到宫里头?”
凌若默认了她的猜测,旋即又道:“还有一件事姐姐怕是不知道,不久前,皇上已经查出在宫外假冒皇命要杀我的人与年氏有关联,只是还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一直隐忍未发,只是在暗中派人彻查。偏偏眼下出了这桩事,皇上要重用年羹尧,那么不管真相如何,皇上都不会再动年氏。”前朝后宫向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了年氏,那么年羹尧那边就不好安抚,如今他掌着西北全部兵力,一旦他有所异动,带给大清带来一场浩大的灾难。
听闻追杀凌若是年氏派人所为时,瓜尔佳氏大为吃惊,她们之前一直猜测是皇后,想不到竟是猜错了。这年氏隐藏的倒是好,竟有这般细腻狠毒的心思,比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妹妹如今准备怎么办?”瓜尔佳氏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后宫尚可一争,但涉及到前朝,那就难办了,毕竟他们三人家族当中,并没有能与年羹尧相抗者,且这一次平叛,若成功,年羹尧的地位必然会再上一层。




清宫熹妃传 第五百七十九章 年羹尧
“我若有主意,便不会弹琴静心了清宫熹妃传。”凌若亦是头疼不已,好不容易才趁着机会将年氏打压下来,又要眼睁睁看她风光如昔吗?实在不甘心啊!
暖阁中陷入了无言的静寂中,瓜尔佳氏走至六棱雕花长窗前,微一用力将紧闭的窗子推开一丝缝,冷凛的寒风立时从缝风吹了进来,一下子令得室内的温度降了些许。
“有些事,你心中该是明白的。”瓜尔佳氏凝望着外头未化的积雪一字一句道:“年氏之宠,不在于已身,而在于家世,只要年家一日不倒,她在后宫中的地位就一日稳如泰山,无人可以动摇,包括――你!”
凌若黯然不语,瓜尔佳氏的话残忍却真实,不论胤禛有多宠爱自己,终归是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冒上动摇江山国本的危险。不能说胤禛错,因为从他继位为皇帝的那一刻起,江山社稷就被放在了第一位,在胤禛心中,甚至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与积雪一般冰凉的声音在瓜尔佳氏耳畔响起,带着深深的不甘。
瓜尔佳氏无声地叹了口气,回过头来道:“这是唯一一条摆在你面前的路,妹妹,想成大事,就必须得忍常人所不能忍。”
“我知道。”凌若眸光一闪,冷冷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我并不认为年家可以再昌盛十年。”
听得这话,瓜尔佳氏顿时好奇起来,“妹妹何以这么说,难道……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并不曾比姐姐多知道什么,只不过以前在王府时,我曾见过年羹尧一面,是以对他这个人的禀ng稍有几分认识罢了。”
“哦,说来听听。”瓜尔佳氏被她说得来了兴趣,追问凌若赶紧仔细与她说说。
凌若稍稍理了一下思绪后道:“年羹尧之才自是勿庸置疑,屡立战功,在近二十年来少有可出其左右者。可是这人却绝不像他自己在奏折中说的那样‘甘心淡泊,以绝徇私’。”
“何以见得?”瓜尔佳氏知道从还在王府之前起,胤禛就常召凌若至书房伴驾,所以对她能看到年羹尧的奏折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她从何处看出年羹尧言行不一。
凌若一边回忆一边道:“我记得唯一一次见到年羹尧是在康熙五十七年,当时他刚刚被授四川总督,兼管巡抚事,统领军政和民政,进京入觐先帝之后,来王府中拜见皇上。我当时正好送点心去书房,听到皇上与年羹尧在议事,是关于四川底下几名参将、千户的任选,皇上本意是让他在朝中选几个精明能干的带去四川,他却认为还是从四川本地军户中提拔为好,最终,皇上答应了他的要求,将那些将领的任命全权交由他去负责。”当时康熙的精神已经颇为不济,许多事都交由胤禛与其他几位皇子打理,而胤禛负责的恰恰是这一块。
瓜尔佳氏将她的话仔细思索了一遍,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问题,当下不解地道:“妹妹可真是将我给说糊涂了,这件事与年羹尧的禀ng有何关系?”
“年羹尧能以不到四十之龄成为封疆大吏,出任四川总督,官拜一品,姐姐以为全是靠他一个人挣下军功换来的吗?”
“自然不是。”瓜尔佳氏对年羹尧虽不熟悉,却也晓得一二,“他们年家原是皇上的包衣奴才,后来年羹尧得皇上赏识,外放为官,其妹又被纳入府中做了侧福晋,年羹尧这才一步步位极人臣,他有才干不假,但若无皇上提携,断然不会有官拜总督的一日。”
“那便是了,皇上待他恩重如山,他本该忠心敬主才是,可是二阿哥胤礽第一次被废时,年羹尧入京之后,第一位拜见的并不是皇上,而是当时风头正健的八阿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看出年羹尧乃是一个投机者,实在算不得一个顶顶忠心之人。”凌若端起放在琴边的大红袍抿了一口润润嗓子续道:“既然他待提携自己的主子都不算忠心,那么私心就是必然的了。姐姐以为朝中与地方,哪边选出来的人更好控制些?”
瓜尔佳氏神色一凛,明白了凌若的意思,轻叩着重新关起的窗棂沉声道:“你是说年羹尧有意控制底下的将领官员?”
“不错,朝廷之中,关系错综复杂,随便一个人身后可能都隐藏着好几重关系,所以想要让他们越过朝廷忠心于自己,那是很难的事;但是地方选出来的人便不一样了,年羹尧大可去选那些沉寂多年,不得其志的人;他们一旦得到平步青云、出人头地的机会,必然会对提携自己的年羹尧感恩戴德,视其为再生父母。”说到这里,凌若话低头看了一眼青瓷缠花茶盏底部的茶叶道:“这虽只是我的猜测,但应该**不离十。”
瓜尔佳氏微微皱眉,照凌若这么说,年羹尧就是一个私心颇重之人,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甚至委以重任,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一点,难道皇上没看出来?”
令她意外的是,凌若听到这话竟是叹了口气,“皇上即便看出来了又能如何?”
“自然是……”瓜尔佳氏想说自然是疏远年羹尧,可是话到嘴边却又骤然停住了,如今西北叛乱,罗布藏丹津起兵反清,正是需要用人之际,满朝文武,有能力领兵平乱的也许不止年羹尧一人,但适合的却只有年羹尧一人。
见瓜尔佳氏停下不说,凌若晓得她必是明白了其中玄机,“我说过,年羹尧之才,二十年间少出其左右者,但并非没有,譬如十三阿哥,又譬如十四阿哥。可十三阿哥身子自被圈禁之后,身子就孱弱亦常,已经不能领兵出征;至于十四阿哥,我想,皇上即便御驾亲征,也绝不会让他再领兵的,所以……”
“所以年羹尧就成了唯一合适的人选。”瓜尔佳氏接过她的话,同时心思轮转如飞,很快便明白了凌若那句关于年家昌盛不足十年的猜测从何而来。
【作者题外话】:还有两章在改,稍等片刻




清宫熹妃传 第五百八十章 宁贵人
此战若败,身为主将的年羹尧自然要被削职问罪,年家昌盛之源在于出了一个年羹尧,年羹尧一垮,整个年家都会跟着垮清宫熹妃传。
反之,此战若胜,年羹尧就是首功,论功行赏,胤禛必要对他大加封赏,可是胤禛心中对年羹尧已经有了猜忌,封得越高,那份猜忌就越重,若年羹尧急流勇退尚可保年家满门平安富贵,只是像年羹尧这样一个有私心的人,要他心甘情愿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官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两者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直至暴发出来的那一天。
这天,终是要变的,区别只在早晚而已……
宫中的形势一切就如凌若猜测的那样,已经许久不曾被翻过牌子的年氏连着三日皆被召至养心殿侍寝,胤禛更是赏下无数珍玩于她,一扫之前的颓势。翊坤宫再一次成为宫中炙手可热的地方,那些最懂得见风使舵的奴才,自然紧赶着去巴结。
坐在坤宁宫中,凌若冷眼看着姗姗来迟的年氏朝皇后欠身行礼,说是行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双膝根本连弯也不曾弯过,年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强势的年贵妃。
那拉氏对她的不敬恍若未见,只一味含着端庄合宜的笑意道:“妹妹请坐。”
“谢皇后娘娘。”年氏答了一句,扶着绿意的手至皇后左首第一个位置坐下,她刚一坐定,立时就听到一个女子娇声道:“娘娘此刻才过来,臣妾们之前还道娘娘不来了呢。”
说话的是武氏,她虽是一个贵人,在胤禛面前却颇有几分宠爱,又得皇后看重,所以颇为得脸,就是成嫔这样的主位娘娘也要让她三分。
年氏凤目一瞥,似笑非笑地道:“宁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嫌本宫来晚了?”
“臣妾不敢!”武氏眼波一转,盈盈笑道:“臣妾只是觉得奇怪,要说这翊坤宫离坤宁宫也不远,怎得娘娘却来得比臣妾们都晚。”
年氏眉心一挑,怒意在眼底一闪而逝,看来她失意的这一小段日子,已经令许多人开始不将她放在眼里,连一个小小的贵人都敢对自己这么说话,真当该死。
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却又浓了几分,睇视着隐隐带着几分挑衅之意的武氏道:“本宫要侍候皇上,自然比不得宁贵人来得空闲。话说回来,宁贵人既然这么空,又恰好本宫有意修学佛理,不如就替本宫抄几本佛经如何,本宫听说宁贵人一笔小楷写得甚是不错。”
武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张脸面顿时涨得通红,许久才想出拒绝的理由来,“臣妾字迹粗劣,只怕入不得娘娘法眼。”
年氏也不动气,只是挑了精心描绘过的黛眉道:“本宫听宁贵人的话,倒像是在推脱,若是不愿尽可直说,本宫断然不会勉强。”
武氏不是傻瓜,哪会听不出年氏藏在话中的冷意,怕是自己一拒绝,她就会变着法子来对付自己了,所以她只能将目光转向高高在上的那拉氏,盼她替自己说句话。
那拉氏抚着滚在袖口的银边徐徐道:“什么时候贵妃对参禅理佛这么有兴趣了?本宫记得以前你可是不信这些的。”
年氏取盏饮一口,漫不经心地道:“娘娘也说了是以前,人总是会变的,一成不变那可就成木头人了。”堵了那拉氏的话后,她转向武氏道:“如何,宁贵人还没告诉本宫究竟是愿还是不愿啊?”
武氏见年氏连皇后的话也给顶了回去,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臣妾愿意。”
“愿意那就最好了,等会儿本宫就让人将要眷抄的佛要给宁贵人送去,宁贵人记得要逐字逐句的抄,可千万不要马虎了。”
“娘娘尽管放心,臣妾必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为娘娘眷抄。”武氏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年氏弹一弹指甲,笑颜如花地道:“如此最好。”她看似在与武氏说话,眸光却一直盯着凌若。
凌若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却依然自顾自喝着茶,看似不予理会,实则心中警惕渐生,年氏如今恩宠渐复,地位巩固,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自己,却不知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往后可是得好生提防着。
此时,坐在宝座上的那拉氏抚一抚额道:“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听得皇后发话,众人连忙起身答应,然就在那拉氏扶着三福的手准备离去时,年氏却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妾久未见福沛,思念心切,想见他一见,还请娘娘恩允。”她倒想看看,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拉氏准备再用什么借口来阻止她见福沛。
那拉氏眸光一闪,转过头温言道:“本宫知道贵妃思子之心,不过三阿哥如今正值温书的要紧关头,实在不宜被打扰,还有几日就是皇上考三阿哥学问之时,只要三阿哥通过了,自然会回到贵妃身边,贵妃实不必急于一时。”
那拉氏这番话说得点滴不漏,但显然不是年氏想听到的答案,只见她一扬眉道:“只是见一面而已,料想不会妨碍福沛温书,还请娘娘成全。”
她的不依不饶令那拉氏为难,思索半晌后她道:“既然贵妃执意如此,那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三阿哥就是西暖阁这中,贵妃尽可去见他。”
“多谢皇后娘娘。”年氏垂首谢恩,盯着自己脚尖的双眼有隐晦的光芒闪烁。
凌若与瓜尔佳氏等人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待出了坤宁宫后,温如言方才带着几分叹惜之意道:“看来年氏复起已成定势,连皇后也不能扼其分毫。”
“也不见得,兴许根本就是皇后无意扼制,毕竟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最擅长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她自己则做那个得利的渔滃。”在经过御花园时,瓜尔佳氏顺手折了一朵刚刚吐蕊的寒梅在手中,轻嗅一下后将之别在温如言衣襟上。
“可不是吗,宁贵人就是皇后拿来试探年贵妃虚实的一颗棋子,不过宁贵人得罪了年氏,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温如言淡淡地说着,手指抚过在冰天雪地中依然柔软无比的花瓣。




清宫熹妃传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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