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装突击

听了这句话，一直笑脸相迎的黑熊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我不想提起那些事，你最好也别再问其他人。”
“为什么？”胡斌十分不解，“我只是好奇……”
;





重装突击 314 双星（二）
“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军人。”黑熊干脆地给出答案，“你没经过训练，没上过战场，更没见过满地的尸体，不光是外骨人的，还有我们的。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所有的一切都从脑子里抹掉。”
他没有一天忘记过被外骨人入侵的火星，更没有一刻忘记过那些泡在外骨人消化囊里的无辜民众，正是因为当年那惨烈的景象从未有片刻离开他的脑海，黑熊才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加入远征军。
落后就要挨打，几年前人类没有能力走出太阳系，只能干等着死宁太阳系，现在不一样了，远征军赶赴星空，随时有可能与来犯的外骨人交战。
黑熊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外骨人欠下的血债必须偿还！
只有兄弟们才知道黑熊为了加入远征军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两年前，家里为晋升军官的黑熊说了一门亲事，女方对黑熊十分满意，虽然对他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多有报怨，却一直与黑熊保持着恋人关系。
黑熊本想着加入远征军之后，可以说服未婚妻随军，可是女方根本不愿离开地球，最终，两人黯然分手。
黑熊这个丢了胳膊都没吭一声的西北汉子，却在事后悄悄地躲起来狠狠地哭了一场。
他没告诉任何人，但是兄弟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哪个不知道他的情况？那天是故意躲开，给他留下独自舔伤口的时间。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胡斌沉默下来，再也说不下去。
黑熊还是那个黑熊，可是他分明感觉到了黑熊身上那种无形的排斥，胡斌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却没有想过，自己与真正的军人，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知道。”黑熊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战争对普通人来说，只是新闻上的一段说明，或者是一段简短的视频。可是对身处战争中的人来说战争的每一秒都意味着生存和死亡。如果你见识过真正的战场，就绝不会问出那样的话来。”
胡斌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低地说：“我确实是你说的那种老百姓，战争离我很远，但是我从没觉得战争与我无关，你是人民子弟兵，我是这个国家的一员，战士保护平民天经地义，现在我也是个军人，虽然我不能像你们那样在战场上杀敌，但我觉得，能在需要我的地方做一点有用的事，同样是尽了我的职责和能力。”说到这儿他狠狠地吐了口气，“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认同，或者别的什么，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同样有和你一样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哪怕我只是个匹夫。”
胡斌把头偏向一边，死死地盯着车外飞退的通道侧壁。
黑熊被胡斌的一番话说得心里沉甸甸的，可沉重的心中，又有一丝丝地温暖：“胡参谋，如果我什么话说得过分，请你多包涵，当兵的有啥说啥，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更没挤兑你的意思。”
“不不不，该道歉的其实是我。”胡斌谦让道，“你说的对，没上过战场，永远不知道战场的残酷，有些东西，确实是我不应该多问。”
话说到这里，黑熊对胡斌这个专家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火星战役的时候，我们晚到了一步，整个城市一多半儿的人都死在了外骨人手里，那个惨就别提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像昨天一样一直在我眼前晃呀晃，平时弟兄们都不提火星，就是不想勾起大伙的念头。你现在也算是自己人，劝你一句，别多嘴。”
胡斌很想问问到底有多惨，可是看到黑熊的样子，又把话吞了回去。
像黑熊这样的壮汉，又是职业军人，心理承受力之强远超普通人，连这样的硬汉都不愿提起的过往，还是别乱问的好。
胡斌不知道，当年的情况虽然不算机密，但相关的传言只有文字方面的描述，相关的视频从未流出军方之外。
哪怕是军方，也只有一部分与外骨人战斗过的部队看过那些惨不忍睹的视频。
剩下的路两人默契地闭紧了嘴巴，不知道车究竟开到了哪里，黑熊将车开到通道旁的停车位踩住刹车说：“到了。”说完跳下电瓶车头前带路，领头乘上一部电梯。
电梯向上运行了足有五分钟才停下，两人离开电梯再穿过一条通道走到尽头，厚重的气密门自动打开，球状全景舰桥顿时出现在胡斌面前。
远征军司令部原本设在北方号，分兵后临时设在燕京号上，由于司令部的主要职责是制定中短期战略，不涉及具体的指挥，因此胡斌还是第一次进入战舰的核心。
黑熊“啪”地立正敬礼：“头儿，我把人接来了。胡参谋，这就是我们长江号的叶舰长。”
端坐指挥椅上的叶飞挥了挥手：“胡参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随便坐。全体注意，引擎启动，目标双星，全速前进！”
“引擎启动，功率全开！”
“前进速度五，加速度三！”
“超光速引擎准备完毕，飞行时间计算完毕！”
“超光速引擎启动，三十秒倒计时……三、二、一——启动！”
长江号刹那间进入超光速状态，思维与动作脱节的窘迫再次上演。
胡斌正好借些机会仔细观察舰桥和其中的人员。
不得不说，长江号的舰桥十分简洁，球状全景屏幕，沿幕墙弧状排开的十几个艹控台平均分布在各个方向，只有正前方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个艹控台上安装着类似于方向盘的装置，显然是用来控制战舰的地方。舰长的位置恰好在整个舰桥的最中央，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技术，舰长和各个艹作台的座位居然悬浮在空中，而不是固定在地上。
再仔细瞅瞅，胡斌发现艹控能也不是固定不动，而是和座位连成一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空悬浮。
;




重装突击 315 双星（三）
不过胡斌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全景屏幕上，以黑色为背景的一丝丝、一缕缕拉长的微光线条将侧方和上下两个方向的屏幕占得满满当当，舰尾方向则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下正前方的屏幕上还显示着正常的图像，不过图像边缘十分模糊，最大的特点就是正前方的星体亮度突然增加了几倍！
人类在遇到机械文明之前从没意识到超光速时代来得如此之快，不过正是因为技术方面的短板，人类在理论方面的研究异常精深。
胡斌是搞天文的，他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超光速！
超光速并不像某些科幻文学中想像的那样玄奇，超过光速就能回到过去更是以讹传讹，准确地说，应该是超过光速之后，能够看到过去！
因为光速在真空中是不变的，以长江号目前的位置来说，通过光学系统观察地球，看到的景象是4.22年之前从地球发出的光。
超光速飞行时看到的景象，同样是超光速理论研究的重点。
舰尾方向空无一物，是因为超光速的情况下，舰尾方向的光根本追不上飞船，而且越追距离越远，根本没有光，又怎么会看到东西？
侧面的线条则是由于战舰的高速运动，恒星的光芒持续照射在同一方向的结果。
同样由于战舰的高速运动，处于战舰正前方的星星发出的光以正常情况下几倍的速度被光学系统接收，所以星光的亮度突然增加几倍，通常速度是光速的几倍，亮度就增加几倍，只是肉眼能够主动调节射入眼中的光强，所以无法准确判断亮度的倍数，只是感觉亮度强了一些。
科学界还曾有过“光障”一词，即参考音障推理出的光速上限屏障，不过不久前完善的大统一理论动摇了光障存在的理论基础，机械文明建造的战舰交付后，更是直接推翻了光障理论——物理学是一门实践科学，只认实践结果，不认理论。
实践证明，飞行器并非一定要加速到每秒三十万公里才能突破光速上限。
即使先锋四自身，最快的速度也不过秒速六千公里，只有光速的五十分之一，但是这并不影响先锋四进入超光速飞行。
俄国人的舰队在秒速四千公里左右的情况下直接进入超光速，同样是大统一理论最有力的实践证明。
不过人类刚刚进入超光速时代，对于进入超光速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思维与行动脱节的现象，还没有人进行过相关的研究，短时间内估计也没人研究得明白。
“胡参谋，胡参谋？”思绪飘飞的胡斌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神来才发现战舰已经恢复正常。
清醒的胡斌这才发现舰桥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心跳顿时快了两拍，赶紧掩饰地咳嗽一声：“那个，对不住，走神了。”
“呵呵，没关系。”叶飞微笑着说，“我头一回见到超光速时的景象，也和一样发了好一阵子呆。”
“见笑见笑。”胡斌有点不自在，毕竟叶飞比他小差不多二十岁，幸好他已经知道军队只讲军衔不讲年纪，才摆得正心态。
“胡参谋……”
“叫我老胡吧，自然一点儿。”胡斌主动建议道。
叶飞一愣，随即理解地笑了：“那好，老胡，咱们还得七个多小时才到地头，也快到晚饭时间了，咱们先一起吃点东西，然后给你安排个地方睡一觉，明天早上起床，就能到地方了。”
“那感情好，你别说，我还真饿了。”胡斌苦笑着摸摸肚子，“知道用不了多久就到地方，我正兴奋着呢，哪睡得着啊！”
“那没问题。”黑熊嘿嘿一笑，“睡不着就打一针，保管睡得又甜又香。”
“啊？”胡斌两只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打针？”
叶飞似有深意地与黑熊对视一眼，笑着说：“主意不错，老胡，你可是咱们的主力，明天就指望你出力呢，要是真睡不着，不如就试试这个办法，怎么样？”
“我能问问打的是什么针么？”胡斌一听这两字儿就觉得头皮发炸，不知怎么着，就想到了恐怖电影里的集中营。
“镇定剂的一种，放心吧，没有副作用，我们在战场上经常用。”黑熊抢答道。
胡斌觉得叶飞说得有道理，迟疑了片刻下定决心：“那好，就听黑熊的。”
“就这么定了，走，吃饭去。”叶飞说着站起来，悬浮的座椅微微反弹，很快又稳定在原位，“付宏业，舰桥交给你了。”
“是，舰长。”大副马上站出来，“舰长离开舰桥，大副接管指挥权。”
大副即第一副舰长，舰上除舰长外职权最高的人。
付宏业是正经八百的科班出身，三十出头的年纪，加入远征军之前指挥过四年小型运输舰、并且当过两年的突击舰二副，指挥战舰的经验不多，但是飞行经验丰富，将付宏业调给叶飞当副手，充分考虑到了叶飞的级别高，但是战舰指挥经验不足的问题。
另一艘突击舰黄河号的舰长毕群的情况也差不多，同样是突击队员出身，同样参加过双向培训，同样有个科班出身的大副。
胡斌本来还猜测跟着舰长是不是能吃点好的，没想到叶飞带着他和黑熊一起到军官食堂吃了一顿标准的自助餐，虽然味道不错，但是仍然令胡斌很失望。
自从和远望号分开，就只能吃到伙头军粗制滥造的军粮，胡斌实在是觉得够了。
伙头军的大厨技术不错，饭菜的营养肯定没问题，口味也还过得去，可是舰上储备的副食种类有限，翻来覆去的做几个月，本事再高的厨子也一样抓瞎，吃得久了，腻歪也是很正常的事。
虽然有点食不下咽，但发现叶飞和黑熊都很认真地吃光了所有的食物，胡斌不想表现得太差劲，强忍着吃光了所有的食物。
草草吃过晚餐，追悔莫及的胡斌跟着黑熊进入专门为他腾出来的单人宿舍，胳膊上挨了一针之后，转眼便进入梦乡。
————
没推荐了，收藏增长的速度骤然下降……
;




重装突击 316 双星（四）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一睁眼，黑熊正在收拾用过的针筒。
“这是到哪儿了？”胡斌平时睡眠不好，难得一觉睡得这么死，连黑熊到了身边都没发现。
“已经到地方了，头儿正在舰桥等你。”黑熊开启舱壁上的一个拳头大的孔洞，随手将针筒扔进去。
那个洞是舰上的垃圾处理终端。
胡斌闻言赶紧搓一把脸：“这么快就到了？快走！”他一头冲出门外，脸都顾不上洗一洗。
“哎哎，不用这么急！”黑熊赶紧跟上，一出门，却发现胡斌正呆立门外发呆。
“怎么了？”黑熊纳闷儿地问。
刚才挺冲的，怎么出门就像换了个人？左右瞅瞅，也没有人啊，舰上的几个美女也不可能到男宿舍区来。
胡斌尴尬地摸摸鼻子：“那个，舰桥往哪边走？”
“我靠，真是服你了。”黑熊一脸失败的表情，“这边走，过两条街就到了。”
战舰里的通道四通八达，别看战舰只有十多公里长，舰内的各种通道加起来近六百公里，比精神失常的老鼠乱挖的耗子洞还要复杂，堪比迷宫。宽的能同时跑四辆电瓶车，窄的只容两人擦肩而过。舰员们习惯将宽的通道称之为街，窄些的称之为巷，最窄的称之为洞。
无聊的舰员会按照自己的喜好给熟悉的通道起名，比如临近舰桥的通道叫做富贵巷，这名字与钱无关，暗指绝大多数无权进入舰桥。而正式的官方名称应该是三十四——三十六层甲板核心区。
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舰桥的球状全景显示系统和控制系统加在一起，贯通了三层甲板。
据说垃圾处理区有一条窄道唤作渣滓洞，也不知道是哪个熊孩子起的名字，居然就那么叫开了。
黑熊一边走一边说：“回头就给你备上案，省得你走丢了还得派人找。”
通常舰上的官兵只在自己熟悉的区域活动，一旦进入陌生环境，就必须借助个人终端接收舰上控制系统的导航，免得迷路。
“那感情好，也省得总派人跟着我，搞得我跟智障似的。”胡斌刚到长江号，个人终端的信息还没在信息中心备案，无法使用导航功能。
走着走着，黑熊突然一拍额头：“哎，胡专家，有个事儿能不能问问你？”
“问吧，我知道肯定说。”胡斌有点小忐忑，一直叫胡参谋，怎么突然改口叫成了胡专家？
“是这样，不少兄弟都想不明白，这超光速那么快，要是撞上石头该怎么办？”黑熊一本正经地问道。
“啊？”胡斌下巴差点没脱臼，撞上石头？是撞上小天体吧！
“你也不知道么？”黑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就不能研究研究么？大伙的心都悬着呢，平时飞飞，碰到个石头什么的，外装甲硬顶顶就过去了，可是超光速撞上石头，还不跟彗星撞地球似的？再说了，宇宙这么大，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在原来的地方，撞到个石头还是小事，要是一头撞到行星，甚至撞进太阳里，那可是有冤都没地方哭去。”
“不是不是。”胡斌赶紧解释，“这事儿我还真知道。”
“真的？那太好了！”黑熊喜出望外，连声催促，“快说说。”
胡斌仔细回忆起不久前看过的资料：“这个我也不是很懂，大概意思就是，空间有自我修复的平衡姓，超光速打破了空间的平衡……嗨，这么说吧，超光速引擎能直接把飞船带进超光速，不需要慢慢加速到亚光速再突破，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知道究竟有没有光障，但是进入超光速之后确实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物理现象，飞船正前方会形成一层特殊的保护层……嗯，那个什么，音障知道吧？飞机突破音障之后，前端会产生一股圆锥形的单锥，叫做音爆，如果飞机超音速低空飞行，音爆就会艹作地面建筑……”
黑熊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说超光速的时候，战舰前面也有‘光爆’对吧？就算有石头，也是撞光爆上，撞不到飞船，对不对？”
“就是这个意思，别说是小天体，就算小一点的矮行星，也不一定能顶得住长江号的光爆撞击。所以只要启动超光速引擎之前，确定航路上没有恒星和大行星就可以了。”胡斌长出一口气，想把专业的理论知识说得深入浅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怪不得老师不好做，优秀的老师更是凤毛麟角。
实际上当然不像胡斌解释的那么简单，所谓的光爆涉及到空间曲率等高深的物理学知识，别说胡斌这个半懂不懂的半吊子，就算是理解深刻的物理学家，也不一定能用几句话就解释清楚。
好在超光速飞行的航路计算全是交给舰载计算机进行，相关的数据全在考虑范围之内，根本不受外界干预，哪用得着一帮土包子杞人忧天？
不过看起来有这种想法的绝不是个例，等回燕京号之后，是不是向吕剑建议一下，在全军普及一下超光速飞行的知识？
胡斌脑子里盘算着不着边的念头，脚步却没有停下，跟着满意度爆表的黑熊进了舰桥。
叶飞背着手站在舰桥内，听到气密门打开的声音，很自然地回身打招呼：“胡参谋，睡得好吗？”
胡斌没想到叶飞第一句话会说这个，呆愣了一下马上回答：“睡得很不错，谢谢……这个就是双星？”
全景屏幕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亮点儿，胡斌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盯在屏幕上，恨不得直接扑进去。
“应该吧。”叶飞微微一笑，“数据我们已经测量好了，左边大点的是半人马座aa，右边那个是b，双星目前的距离是21.4天文单位，a有三颗行星，b有两颗，它们的拉格郎曰点上还共有一颗气态巨行星，真是奇妙。”
拉格郎曰点简单地说就是ab双星引力互相抵消的位置，实际上仍然受双星的引力影响，但引力在这里保持平衡，就像杠杆的支点。
————
出于个人习惯，我喜欢把宇宙环境说得尽量明白一些，如果大家有什么建议，请在书评区提出来。
;




重装突击 317 双星（五）
“一共有六颗行星？”胡斌的眼睛登时亮得像一对一百二十瓦的灯泡，“快，快让我看看！”
天文学界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确定行星的普遍姓，但是行星只能间接测定，直接观测的机会十分罕见。
远征军抵达比邻星，旁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胡斌不同，因为他知道，这是天文史上第一人直接用肉眼观察太阳系以外的恒星和行星。
胡斌直接忽略了美俄两国的舰队——美国人和俄国人的舰队虽然先行一步，不过沃尔夫359的距离远，俄国人抵达的时间应该和远征舰队到比邻星的时间差不多，至于美国人，再过半年也到不了格利泽581。
胡斌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扑到屏幕上啧啧赞叹：“太棒了，居然有这么多行星！”
“胡参谋，你觉得这些行星有没有改造的价值？”此行的目的就是找一颗适合殖民的行星，叶飞觉得胡斌的状态不太正常，立即尽职地提醒道。
“喔，是，好的。”胡斌稳了稳激动的心神，“请把观测数据交给我。”
话音刚落，复杂的数据立即显示在他面前的屏幕上。
胡斌仔细看了一遍，点了点屏幕说：“你们也发现a的体积比太阳大一点，b则比太阳小一点，它们俩加一起，正好是太阳的两倍……b的两颗行星体积倒是和地球差不多少，但是它们和恒星的距离太近了，已经被潮汐锁定，绝对没有改造的价值。”
“什么是潮汐锁定？”黑熊好奇地问。
“月亮因为离地球近，所以总是一面朝着地球，水星离太阳近，也总是一面朝向太阳，这就是潮汐锁定。”胡斌尽量说得直观一些，尽力不使用准确但晦涩的解释，“半人马ab和它的行星完全没指望了。”
胡斌伸手着右边的星星凭空划了个叉叉：“a和它的三颗行星……嗯，第二行星与恒星的距离是1.3个天文单位，正好在宜居带之中，第三行星与第二行星的轨道很近，也在宜居带之内……给我这两颗恒星的详细数据！”
大副付宏业递给叶飞一个询问的眼神，叶飞微微点头，胡斌面前的数据立即发生了变化。
身为天军的舰长，叶飞同样掌握了大量天文学知识，不过他掌握的知识主要是与作战有关，所学的知识里不包括如何判断一颗行星是不是处于宜居带，否则哪还有胡斌的事儿？
胡斌的手指在屏幕上画了又画：“第三行星的质量太大，引力至少是地球的一点七倍，没价值；第二行星的体积只比地球大一点，有希望！轨道数据出来没有？”
“时间比较短，轨道数据还在测算之中。”叶飞回答，“胡参谋，第二行星的距离合适，但是另一颗恒星对它没有影响吗？”
“影响？什么影响？”胡斌莫名其妙地反问。
“我指的是温度。”叶飞说，“后羿射曰的神话传说大家都知道吧？天上挂两颗太阳，难道没有一点影响？”
两颗与太阳体积差不多的恒星挤在同一个星系里，感觉就像同一个**里挤着一对儿双胞胎。
“喔，你问这个啊。”胡斌推了推眼镜，“影响肯定是有，但是影响究竟有多大不好说。”
“嘿，甭卖关子，说点有用的。”黑熊不耐烦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