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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其他妖怪是苦海争渡,就这两个,是愿者上钩。
主导这一幕的,也不知是太平鬼差还是疾风杀剑,抑或他们本有合作?甚至还顺带手地捎了个蛇沽余!
本拟邀来太平鬼差,就立分生死的鼠加蓝,一时也犹疑起来,不再提试刀的话。水深不见底,行船恐触礁。猪大力当然也看都不往黑莲寺的大和尚那边看一眼,这更体现了他的深不可测,不屑一顾。
神霄密室里个个忌惮这神秘两妖。~~
整个摩云城范围,在这神霄真秘里看到柴阿四的,也无不动容。
狂风杀剑凶则凶矣,也不过道上一小卒,竟然能与鹿七郎这些天榜新王并立吗?
看来他在金阳台上的过关斩将,还是隐藏了实力的结果!
猿老西大皱其眉,这小子平日竟然藏得这么好,城府太深了!未见得是女儿的良配。回头一定要向伟大神灵祷告才是,请远古阎罗神看看这厮根底,也免得受其蒙骗。
猿小青见情郎如此威武,忍不住心神摇动:“小柴哥。”
整个摩云城,最为这一幕激动的妖怪,却非猿小青,也不是柴阿四的那些小弟,而是在猿家老宅里
猿梦极曾的一下站起来,激动得面色发红,指着神霄真秘里的柴阿四,对猿甲征道:“谁说我没有准备?我早己把这犬妖收在麾下!”
猿甲征已经不想再发火,只给了一声长叹。
但无论摩云诸妖是何等心情,无论神霄密室里的天骄们如何忌惮,鼠加蓝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
此刻菜肴满桌、宾客满座,恰是开席的好时候!
在那敞开的银白色大门之后,一整个璀璨绚烂的神霄之地,也开始“流动”起来。恍忽尘封万古的凋塑已然复苏,又如死水之中注入了活泉。
生机已显,万物复苏。
冥冥之中有某种规则在成型于是八方云动!
变化是在瞬息发生的。
夜空下无数向柴家老宅疾冲的妖怪,蓦然停滞了身形,下饺子一般坠落。砸得屋顶长街砰砰作响。
并非是他们突然死亡,或是失去了力量。
而是有一种恐怖的压力降临,是他们无法承受之重,将他们压落尘埃。妖怪们骇然望。只见得在这巨大宝钟悬立的夜
育下,倏然探出一只遮天蔽月的大手。此手筋络清晰,竟如江河。骨节分明,如同天柱。幽光外显,佛性深藏。每一根手指,都恢弘得像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月色已不复见,血月落在
群山里。
在无止境的暗色里,这一只广如群山的大手,带着滚滚雷霆,轰隆隆地碾过来了。
像是浓云滚过高空,如同重帘掩盖永夜。似远古神灵,掌覆世间!
几乎整个摩云城,都坠进了末法时代。
摩云城内所有的妖怪,都感受到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竟然感知自我的死期,明白自己即将迎来末日。
在如此大手之下,唤醒摩云城的知闻钟,也只是一个小的玩具,还不够两根手指摆弄。
而它覆盖下来,也理所当然地笼罩了知闻钟,覆灭了知闻钟所有外显的宝光。
眼看就要将它握住。
铛!
声仍响。
“咄!”
佛音乍出。
这声音将群妖从灭亡的惊惧中拯救。
众妖这时候才发觉,在那只遮天大手的指缝中,仍有澹澹的月光洒下来,只是因为那只遮天大手的恐怖威势,才被妖怪们的视觉所忽略。
这个夜晚仍未消逝,不曾离开。
它是如何走远,又是怎样回来呢?
此刻,所有稀薄的月色彷佛都凝聚在一起,投落在天堑般的指缝中一那里有一个悬空而立的小身影。
相对于那遮天蔽月的大手,这身影的确似蝼蚁一般微渺。像是巨大峡谷里孤独漂浮的微尘。
可是他在众妖的目光之中,却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越来越光芒
万丈!他的眉眼甚至袈裟褶皱,全都清楚可见。
那是一个很有富态的和尚,脸大肚圆,笑眼弯弯,瞧来并无一丝威慑。可摇动知闻钟的是他。
发出佛音的是他。
撕破了永夜,打穿末法的是他。
于此刻掠夺了越来越多的视线的,也是他!
他起他佛光莹润的手,像是朋友之间嗔怪的打闹,随意在旁边如山脉绵延的手指上轻轻地打了一下。
拍!
群山消退了,暗色溃离了,赤月重现世间。
那遮天蔽月的大手,消失在更远处的黑夜里。
血月之下,一时只有那沐浴月光的胖大和尚独自悬立,他哈哈笑道:“不问而取是为偷!鹿性空,黑莲寺这般不重德行吗?”
他笑得很快乐,很有感染力。
一般这等层次的强者,很少能有这么快乐的笑容。经歴得越多,越不可拥有。
黑暗之中,泛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涟漪,那些涟漪此起彼伏,如浪涛般汇聚在一起,最后混响成一个虚妄的声音:“路上看到钱,还不许捡了?古难山这么霸道?
胖大和尚笑得更开心了:“这么久没有见,你还是这么不讲道理。”黑暗里的声音道:“你还是这么喜欢假笑。”
“哈哈哈哈,鹿性空啊麂性空,羊愈小光头可还在那密室里呢,知闻钟怎么就成了路边的钱?你这厮老不为尊,欲夺稚子之宝?”
“蝉法缘啊蝉法缘,佛门正统在黑莲。隐光如来离开前,亲口交付妖师如来,要传法弘佛物归原主怎么啦?”
“你读的什么歪经,隐光如来何曾有此交代?正佛金身塑在古难山,未闻有名妖师者!”
“古难山上尽是泥塑,世间真佛行在世间。恶佛编经,骗不着清醒之妖,倒是蛊惑了你这样湖涂虫!
如果说妖身攻击也算辩经,古难山和黑莲寺的两位菩萨,辩得也算激烈。言辞未必如刀,可长夜里翻涌的道则,却似海潮起伏,呼啸着近而又远。
每一朵微小的浪花,都深藏毁天灭地的力量。
且不论古难山和黑莲寺
的菩萨是如何真性情,在这里毫无架子的争吵。今夜的摩云城,非只这两位不速之客。
或者说还有比他们来得更早的。就在神霄真秘坠落柴家老宅的同时。柴家对面的那套房子里。
赤裸上身的虎族大汉,骤然睁开了眼睛。浏*览*器*搜*索:@精_华_书_阁……最快更新……
那是琥般的色泽,掠动了起自荒古的凶光。
便是这一睁眼,筋张满弓,肌肉如坟,此身已经脱胎换骨,大不相同!他一把将缠在身上的婆娘推开,下得床来,随手拎起铁棒,一步就走出了房间。
再前一步,他就要踏进神霄之地里。
什么小辈争斗,天骄相竞。什么神霄真传,羽族传承。是谁在撑腰,谁为倚仗,怎么筹谋也好,有多少准备也好。
他来了,便归于他。
他松开指缝,才轮得到其他!
放眼整个妖界,谁真正算对了神霄之地的落点?
是他!
不辞路,虎不辞山。
他虎太岁今日离了紫芜丘陵,以一具普通皮囊容身,以天妖之尊短暂进入浑噩,就是为了完成“欺瞒”,要被神霄之地一起带走。
但竟然差了一线,仍有一步之遥。
没有关系,这一步之遥,他再踏过便是。
所以他睁开虎童,展现真威,自此亲来,问道于古老时光里的神霄王。知闻钟的纠缠他不关心。
两个菩萨谁生谁死都一样。他关心的是羽族传奇大妖羽祯!
他所要的,是歴史的隐秘,尘封的真相,那个时代的“故事”。可这势在必行的一步,竟未能踏进。夜色浓重得化不开,古老的气息肆意生长。
有一道贯穿了时间长河的力量,从久远的以前,降临鲜活的此间,抗拒了如他这般层次的力量!
妖不入此门。
天妖不入此门。
虎太岁强行踏步,恐怖的力量贯通天地,就要强行再开一门,自行其路。但那神霄之地倏然闪烁起来,其间刚刚复苏的生机,迅速凋落,庞然力量涌上高穹,抗拒外力璀璨流光如灰尘簌落,竟要崩灭当场!
虎太岁只得止步。
此地若于此时崩灭,身在其间的妖怪都要死去。任是什么天才也无用。当然所有的收获也不用想再有。
琥色的眸光一转,他探手往虚空一抓,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拿回身前时,手中已经捏住了一个脖颈。
像拎免子一样,拎着一个挣扎不已的女妖。一对细剑脱手坠落。
磅礴道元尽数被镇压。
咆孝怒吼全都发不出声。
却是摩云城之主,真妖蛛弦!
往日贵态全不见,堂堂真妖,在虎太岁的钳制之下,尽显狼狈。”打开神桥。”虎太岁直接吩咐。
蛛弦之前以本命神桥送蛛家晚辈入境,他此刻要再用其特殊本命,勾连蛛兰若与蛛狰,欺骗神霄之地,再度闯入其间。
至于若这欺瞒完不成,神桥要燃烧到何时,就并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蛛弦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本命神桥往外抽离!
但于此刻,有一只葱白玉手,穿透了规则,轻轻将那本命神桥按了回去,只一带,便将蛛弦带走,使其逃离了虎太岁的大手。
这遗然出现在小巷里,与虎太岁迎面相对的,自然只有威震天息荒原的蛛懿!
她傲然而立,姿态雍容,长裙及地但不染埃尘,施施然道:“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欺负小辈么?”
虎太岁大笑一声:“有理!”
大手复往前探:“那我来欺负你?”
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
也是。
早先血战人族,这所谓的天蛛娘娘重伤未复,又有什么资格再让他忌惮?躲起来养伤也便罢了,
他也好歹顾忌同界之谊,不去寻踪。
竟还敢强出头?竟敢阻道?杀之无谬!
蛛懿随手一推,将惊魂未定的蛛弦送走,脚步一错,踏足于“道”的缝隙,避开了这一掌。
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看来紫芜丘陵是想和天息荒原全面开战?”虎太岁哈哈大笑:“怕你缩头!”
一朝风云起,四海泛激流。须臾秘藏大开,须臾天妖争斗。但今夜波澜何止于此?
那连绵的山影消去,赤月横空时有两大菩萨争杀,有两位天妖争斗,又有一个窈窕身影,背月而来。如墨的夜色更显得肌肤胜雪,照月的倩影翩若飞鸿。
她踏着月光而来。
而澹红色的月光中,是一朵一朵的鲜花绽放。
繁花似锦,铺就了一条鲜艳的道路,自九天而至凡间。恰恰在虎太岁和蛛懿错身的这一刻,踏进了摩云城。
这么热闹?
其声一动百花香。
她自然只能是鹿七郎横趟摩云城的最大倚仗、神香花海的主宰、神香鹿家的老祖宗天妖鹿西!。
第六十章 血月落在群山里





赤心巡天 第六十一章 天妖相峙,独坐飞檐
月下鹿西鸣踏繁花而来,神香花海、紫芜丘陵、天息荒原,这三地的至高存在,于此刻汇聚一处。
齐在摩云城。
天地为之骤静了,不同的规则正在发生。蝉法缘和麂性空也不约而同地降低了争斗烈度,逐渐抚平涟漪。
在神霄秘藏彻底展露真相,留存巨大的、足以令巅峰强者靠近的缺口时,这一夜的大戏,或者才真正展开!
“是啊,今夜格外热闹!”虎太岁侧眸看过去,琥珀之中藏花海:“鹿家妹子,所为何来?”
鹿西鸣笑了笑,但并不温婉,秀眉竟如柳叶刀:“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来。”
虎太岁道:“神霄王当年究竟走到了什么位置,至今仍未定论。我欲追朔既往,在时光深处问道鹿家妹子可要同行?”
鹿西鸣语气气轻松:“但你好像不被欢迎。”
虎太岁看了一眼蛛弦逃离的方向:“我正在想办法。”
鹿西鸣笑而不语。
他们于此谈笑风生,旁若无妖。
蛛懿却是不能再忍。直视这两位巅峰强者,眼睛里尽是冷意:“看来今夜是不能善了。弱肉强食本是自然之理,受伤也只怪自己不够小心。但你们别忘了,我身上这伤,是为妖族而负。是为了抗拒人族强者,我才虚弱至此。人族尚且明白携手对外的道理,我们妖族反倒不如?我为种族血战疆场,生死悬危,如今竟然反受其厄吗?
虎太岁皱起眉头:“在场这些天妖,哪个不曾血战几回?哪个不曾为妖界拼命?”
就连古难山的光头,也不少沾血哩。说这些碎语闲言,竟是要谁放手?
他冷声道:“此境之秘,本座已筹谋多年,必要问道神霄王。你伤或未伤,我也势在必行。怎么所受之伤,反成你护身之甲?你受了伤,就有资格影响我的决定?如何有这样天真!蛛懿,我且说与你听,你现在退去,我不追拿。非要相阻,也休怪我无情!”
他的决意并不掩饰,他的冷酷举世皆知。
这已是最后通牒。
是他所给予的最后的机会。
蛛懿作为在种族战场负伤的天妖,可以自由退去,再寻宝地养。
但是蛛弦呢?
身在神霄之地里的蛛兰若和蛛狰呢?
她这一走,这些孩子顷刻就会被扒皮拆骨。
虽然说妖族对待血亲的观念,不如人族那么重,血裔有时候只是更亲信一些的下属。
就像虎太岁不觉得杀几个蛛家子孙是什么大事,不觉得蛛懿有冒险拦他的理由。
虽然说天妖强者,此身之外应无所重
但具体到千般百种的每一位,具体的情感都不同。
那毕竟是她的后代。
妖非草木,孰能无情?
蛛懿看了看虎太岁,看了看鹿西鸣,又看了看如若未闻的蝉法缘,和隐在夜晚里的麂性空…忽然笑了。
她在这个料峭的夜晚,笑得雍容自我,如此说道:“猿仙廷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句话。我在想,有没有必要让你们听。”
鹿西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哈!”虎太岁也笑了:“你是对自己的状态没有认知,还是对我不够了解?既要面子,又要里子,还想拿猿仙廷压我?”
那一位桀骜自我独行天下,哪里是那么好搬动的?
蛛懿却不再多言,只拈出一根金色毫毛,在红唇边轻轻一吹。
那金毫轻飘飘,在夜空中孤独摇落。
一个身披战甲,背系红披的身影,便落在城中最高处——飞云楼楼顶,且正在那如同雄鹰展翅的飞檐上。
他坐飞檐,对长空。
血月怡在他的身后红披舒展在风中。
“听着。”他眼眸微闭,有些还未睡醒的惺忪:“我不知是谁要来,是谁有幸见老子一面。但是,听着!”
“蛛懿与老子并肩作战过,就在不久前。平日我不管,现在她受了”
他睁开了那双眸边猩红的眼睛,慢慢看向这边剑拔弩张的战场,轻描澹写地呲了一下牙齿:“谁敢动蛛懿。老子杀他全家!”
他的声音并不凶恶,但甲胃的磨损,披风的颜色,已经描述了太多。
虎太岁不说话。
蝉法缘不说话。
麂性空不说话。
最后是鹿西鸣轻声道:“要我说,咱们何必剑拔弩张?平白伤了和气,也有失身份,神霄之秘也好,超越绝巅的可能也好,都介乎有无,甚是缥缈,值当什么?在座……”
真个要在种族大战之后,强杀战场上负伤的蛛懿,其实也很难在太古皇城那边交代过。
所以一直只是以驱离为主。
“诸位,不都有晚辈在其中?机缘本天定,便由小辈自己去争,诸位所见如何?”
在现身摩云城之前,虎太岁的确没有想到,蛛懿竟然就躲在这座城池里养伤。他拉拢鹿西鸣一起问道时光过往,已是他最后的努力。
此时猿仙廷如此强势护道,鹿西鸣又立即表了个这样的态度,他已经没可能强闯神霄之地,让那么多天妖种子陪他冒险。
“好,好,好。~~”虎太岁连说三声好,道了句:“便由小辈去争。但诸位可都要有个准备,秘地相争,生死有命。谁生谁死,勿有怪责。”
他对熊三思是有信心的,无论实力还是城府,这个黥面妖都是上上之选,不然也不能那么快在紫芜丘陵声名鹊起,给个口子就一飞冲天。
唯一可虑的是,熊三思和他的关系,并不像其他天妖与天妖种子之间亲密。
熊三思图谋神霄秘藏,是私下行为,未让他知晓。
他就守在神霄之地的落点,也未告予熊三思知。
让小辈自己去争小辈藏私的可能性很但怎么也好过鸡飞蛋打一场空。
蝉法缘应该是对羊愈的信心也很足,乐呵呵道:“贫僧没有意见,说起来咱们……”
“呸!鼠辈!离我古难山的宝钟远一点!”
相较于这几个言语间对自家小辈的信心满满,麂性空的表现更为直接。
也不接茬,表示默认的同时,又去摸知闻钟。
大有‘花开两朵,各表枝’的架势。蝉法缘一阻止,他就收手。
话说,自那金毫飘落,猿仙廷悬坐飞檐。
猿家大宅里的妖王猿甲征,便立即离席拜倒,毕恭毕敬。
倒是猿梦极还懵懵懂懂地坐在石凳上,仰看着那位传说中的远亲。有些不知酒中梦中。虽则嘴里说不在意,但眼瞅着全城俊彦都去参与神霄之地,就他自己在家里挨踹,多少有点没滋没味。
猿仙廷完成威慑之后,便不再看那几位天妖,倒是俯瞰过来,瞧到了院落中呆坐的猿族小妖,随意地问道:“本城其他小妖都去了神霄之地,你怎的不去?”
“我……”骤见了传说中的大妖,还搭上了话,自诩很有城府的猿梦极,一时也磕磕巴巴:“小妖生。性澹泊!不在意那些,懒得跟他们抢。”
说完还扬了扬脖子,很是骄傲的样子,显是自己都相信了。
“还是去耍一遭吧。”猿仙廷说罢,也不管这小家伙愿不愿意,随手一抓一放,
就将猿梦极从那庭院中拿起来,像是摆放一块小小的积木,放进了神霄密室中!
猿甲征伏地不起,酒意尽数化作横流的老泪。
他们与猿仙廷哪有什么血缘关系?
不过是当年在战场上,因为同属的关系,在猿仙廷麾下征战过。所谓的征战,也不过是猿仙廷在前面冲,他们在后面冲。
话也是没讲过的。
倒是他一直以猿仙廷的表亲兼旧部自称,便是蹭着这位的名声,摩云猿家趟过了多少风波。
没想到如猿仙廷这般素以凶戾着称的存在,见着他这混名声的一家也毫无计较,反倒给了猿梦极一个机会!
甚至于这个机会也只是其今天随口说的这番话才是重点。此后就算他澄清
自己跟猿仙廷并无关系,其他妖怪也不敢相信。摩云猿家从此才算是真的有了根底。
可以说他这大半辈子的努力,也及不上这位绝世天妖随口的几句。
这让他如何不感激涕零?
就在几位强大存在说话的工夫,那代表神霄真秘的虚影终是消失了。
像是坠进了地底深处,进入另外一个失控,再无存在于摩云城的痕迹。
就连知闻钟,也再显化不出什么来。
只剩那破旧的柴家老宅,旧神龛,木板床,徒见四壁,静悄悄无声息。
仍是虎太岁开口:“说起来神霄之地为什么会落在这间老宅?刚刚那个犬妖,祖上是何根底?”
为了完成‘隐瞒’,他是以天妖之尊短暂进入浑噩,以普通皮囊容身,只在关键时刻醒来。
在这种浑噩状态下,对周边是没有洞察的。
这种状态对他自己来说,也是相当危险的时期。面对突发情况,很容易反应不及。
也就是蛛懿重伤,对天息荒原失去把控,难以提前捕捉,他才肯冒险为之。
这间老宅有什么特殊?
而他算得极死的落点,最后硬生生隔了一条街巷。这不由得让他生出许多怀疑。
是否有谁在暗中针对?
是谁在与他相争?
古来天意难测,他心难明。在时光长河里,有多少意志潜藏,又有多少落子,谁也说不清。
虽说已在世间绝巅,但谁不想更进一步?在已经拥有切的时候,还去奋苦,还冒险,当然心有所求。
超凡之山已经攀到顶,那绝巅之上魂牵梦萦!
猿仙廷回护一次蛛懿,他愿意退让。
猿仙廷若是要与他抢夺他所看到的契机,哪怕这个契机虚幻得很。他也要拼命。
现在几位天妖的争执暂告一段落,只等神霄之地里能探个什么子丑寅卯出来。
身为站在绝对高处的巅峰强者,有资格光明正大坐席分餐的存在,首先当然是要扫清隐患。
任何疑惑都要得到解决,不能容许阴影里的执棋者存在。
鹿西鸣也把目光投向蛛懿,这里是天息荒原,此间情报,自然是要问蛛家。蛛懿澹声道:“蛛弦,且为几位贵客解惑。”
不多时,真妖蛛弦便飞回场内,下意识地与险些将她生拆的虎太岁保持了距离,没什么感情地道:“这间宅子传了很多年。现在的房主,乃是一个犬族妖怪,名为柴阿四。现在是猿家控制的花果会的香主,前不久在金阳台武斗会,打进了摩云城前二十四名,有机会冲击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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