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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不得不说,黑莲寺的和尚行动力就是强。别的妖怪还在考量,他已经选上了。
羊愈法师幽幽地道:“右起是第四,说起来也不如何吉利。”
对于两妖一路的说法,他倒是并未反驳。缘之一字,不能轻忽。若不小心应对,善可以恶,幸可以哀。
鼠加蓝戟指向他:“你这倒霉秃驴离老子远点,就很吉利!”
羊愈微微一笑:“大块头和尚,你着相了。最是这样子惹厌!
鼠加蓝有心撸起袖子,但恐渔翁得利,索性忍了。眸光一扫,“恰看到'地上有一个粗布包着的物件。
“咦,这是什么东西?”自言自语地便往前走。
这东西是在柴家老宅里被一同带进此地,在神霄密室中本不显眼,但此刻一经推至外间来,便很难不被注视。
尤其在场有这么多具备天榜新王实力的妖王,几乎谁都看到了,只不过是鼠加蓝随意找了个由头,先去捡罢了。
此物虽无宝光,亦无华影。但想想也知,能被带入此间,不会简单。那柴家老宅里,还有木板床呢,还有襦裙肚兜......怎的不见带进来?
鹿七郎也下意识地看过来,微微蹙眉。但一只肥胖的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哦,我的。”太平鬼差说着,将地上的这个小布包捡起来,放进怀里。
早已经挪到此物旁边的猪大力,当然要比鼠加蓝更顺手。
他本来不太理解,为什么道主要让他星夜送一块镜子到柴家老宅,这会已经想得明白了....道主这是给他制造参与争夺神霄秘藏的机会呢!
相较于鹿七郎、鼠加蓝他们的大张旗鼓,咱们太平道主的落子是何等云澹风轻。
猪大力是个聪明的。
猿仙廷亲自把猿梦极送进神霄之地里来,那其他几个妖族天骄,背后倚仗岂能不在?
由鹿七郎、鼠加蓝他们背后的倚仗,就大概能够推测到太平道主现在的力量层次。
绝对是天妖往上走。
最少也要比猿仙廷的格调高吧?
而这面镜子也非同凡响。此等能将他送进神霄之地的宝贝,当然是太平道至宝。他焉能让这鼠和尚钻了空子,捡回家去?
“怎么就是你的了?”鼠加蓝顿住脚步,斜着眼睛看过来,光头上的六品黑莲纹路,变得愈发幽深。
猪大力呵呵笑了一下:“我今夜才将它拿出来,不是我的是谁的?这布里包的是什么物件具体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瑕疵之处.....你说得清么?”
心中则是在疯狂询问道主,这宝物该如何使用,是不是应该拿出来照这黑莲寺和尚几下。
鼠和尚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此刻身在神霄之地,太平道的高层未能进入此间,凭他自己,确实不是对手。
镜中的太平道主木然拔出长剑。
怎么使用?你大喊天下太平,我就直接跳出来呗!先砍你猪大力,再去杀鼠加蓝。
说让你自然点,自然一点把镜子收起来。你是一点事情都办不好,挪起来动作夸张,那么大的屁股在那里扭啊扭,倒让鼠加蓝察觉了异样!
道主累了,不谋了。
还谋个屁呀......像柴阿四说的那样,直接干吧。
“管它是什么物件!”鼠加蓝耍横道:“佛爷先瞧见了,就是佛爷的!你说是你的,怎的不先去捡起来,非得佛爷看到了再捡?”
“我的东西,我爱什么时候捡,就什么时候捡,你管得着吗?”猪大力亦是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他的底气来源于太平神风印传来的回应。太平道主说让他随便哩!
也是!
道主他老人家若是没有准备,怎会把他这个修为不入流的太平鬼差送进这里来?须知组织里那么多强者,可都没有入选。
在这镜子上,道主肯定布下了后手。
三官七吏九差中,他猪大力虽敬陪末座,却也不会给太平道丢脸!
眼见得双方各不相让,就要有一场血腥争斗。
鹿七郎忽地道:“确实是这位太平鬼差的物件。”
“这物件上面有这位太平鬼差的气息。唔……”
在鼠加蓝与太平鬼差对峙的此刻,他的灵觉感受到了一种危险,好像有什么极恶存在将要被释放出来。
若是任由其释放,在场恐见不少血色,其中未必没有他鹿七郎......
此时神霄秘藏的真容都未坦露,他不想先起什么波澜。故而语气是很真诚的,又看向柴阿四:“还有这位犬族兄弟的气息。”
他描述的是气息的事实,出口的是一种试探。
这个太平鬼差,和神秘的柴阿四,是否背地里有什么联系?甚或就是属于同一个组织?柴阿四大方地一摆手:“哦,刚才都是在我家里。带了我的气息难免。”
他这会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格局,不行无谓之杀戮,争归争、抢归抢,尽量不要叫这些未来的栋梁死伤。所以能劝的架,他也劝一劝。毕竟他身怀古神镜,天意卷顾、古神随身,此间秘宝已是唾手可得。又何必让这些注定空欢喜的小妖,汗也白流,血也白流呢?
鼠加蓝本来有心武力试探一下太平鬼差,吵了这么久总不能真个一下手都不动,但鹿七郎已经如此表态,那就不必再继续。
鹿七郎的灵觉天下皆知,他既然能够感受到太平鬼差的恐怖,主动出面缓和矛盾。那这个太平鬼差,一定恐怖非常......
故只哼了一声:“选路吧!进得秘藏之后再各凭手段!”
羊愈轻声一笑,那笑容越是温煦,越叫鼠加蓝觉得讥嘲。越是觉得羊愈在讥嘲,他就越是慎重。
如果在此间受了伤,古难山的和尚绝不会对他留情。
他杀一个羊愈,未见得就比在神霄秘藏里的收获少了,对方亦然。
“我选右起第三条路。”古难山的法师合掌道:“我佛慈悲,割肉饲鹰,与恶同行。同行不得,同邻亦得。”
在场十二个妖怪若是要分配在这六条路上,熊三思和羽信、蛛兰若和蛛狰、羊愈和犬熙华,这自然是三组。
鹿七郎瞧向柴阿四,太平鬼差身上有极恶之危险,疾风杀剑身上有莫测之神秘,相较起来,他还是对疾风杀剑更感兴趣。
“阿四,这边!”猿梦极脸上有一种'我不瞒了'的表情:“快过来,我带你走!”
这可是我早早就收于麾下的大将!花了重金!
此时不用,更在何时?
他又不是个傻的,虽则是猿仙廷爷爷亲自送他进来,但此间内外隔绝,真出了什么事,爷爷他老人家未见得能知晓。而这里这么多妖王,他还真是谁都干不过。
柴阿四的实力他清楚,擂台上观察过好几次了,顶多就是个妖将战力。甭管是不是真心投靠,自己拿捏起来总是不成问题。
跟这小子走一路,所有的收获,还不尽在我手?
至于其他妖怪所感受到的神秘莫测......他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过。咱猿梦极亲眼看到的修为,还能有假?
柴阿四灿烂地呲牙一笑:“好啊,猿公子!”早早已经预定了最终胜利的他,现在看这些年轻的妖怪,真有“闲看庭前花开落'的心情。且由他们闹,且由他们笑。”
第四组队伍一拍即合。
在场所有妖怪,看向猿梦极的眼神都很同情。
惟独他自己,有一种极力隐瞒的得意。前面的这些队伍确定了,剩下的四个妖怪就没什么选择余地。鹿七郎不可能与蛇沽余同行,鼠加蓝不可能与猪大力同行,这都是路上必然要分生死的。
鹿七郎轻声一笑,对鼠加蓝道:“鼠和尚,不知我们是否有同行一路的缘分?”
在鼠加蓝和太平鬼差之间,他做了选择。后者刚才给了他危险的预感,他虽然并不缺乏勇气,但也不想自找麻烦。
鼠加蓝倒也无所谓蛇沽余和鹿七郎,便笑道:“你与我佛有缘,见得这个争,那个抢。”
猪大力并不说话,他只觉得庸俗。
跟谁一路都可以,反正道主都有安排。当然,能跟蛇沽余一起走,那是赏心悦目许多。
蛇沽余从头到尾都不说话,只是在所有妖怪都选好道路后,默默地跟在猪大力身后,走进了林荫小道。
虽是同路,但双方各自警惕,保持了一个美丽的距离。
这是神霄之地的六条通道里,右起第一条路恰恰距离那块迎客的巨石最近。
神霄之地里的探索刚刚开始。摩云城外的调查已经结束。
几位天妖或站或坐,分散在柴家老宅周边。真妖犬应阳和妖王犬寿曾,鼻青脸肿地站在院子中间。
由摩云犬家之主,小心地进行汇报。
“那柴阿四的父母,在一次封神台任务里身死。他自小跟他爷爷长大。他的爷爷名为柴正洲,年轻时候的确是我犬家战将。后来年岁渐衰,就退了下来......”
“柴正洲活着的时候不算出挑,未见殊异。就是性格相对刚强。得罪了不少同僚。所以退下来的日子也不太好过,甚至被老对头随便找个理由,逐出了家族......此事我有失察之责。”
“要说背景,这么多年确实未有谁见。只是柴正洲自己喝醉的时候有吹嘘过,说他身上有犬族大祖柴胤的稀薄血脉。这等话,那些兵痞谁都会扯几句,算不得数。”
“柴正洲其妖,的确是被劣子犬熙载驾车撞死的。此时我当时过问了,没有原因,就只是因为他没及时避让行礼......是我有疏管教。”
“此外......”
“经调查发现,从柴阿四手里流出来的这几个皇钱!”
犬寿曾摊开手掌,手上堆着的几个五铢皇钱,其上还沾染了不知何来的血迹。
他咬着牙道:“犬熙载前一阵子在十万大山失踪,随行侍卫也大部分消失。这次查出来的这些皇钱,其上都有暗记,这是犬熙载随身侍卫所带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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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第六十四章 天意深海触暗礁
性格刚强、硬了一辈子的柴正洲,临了老了,只教孙儿两个字:低头。
虽则他自己并没有做到,但鲜血飞溅童真脸庞的那一幕,仍是给孙儿上了最后一课。
叫这小妖记得,什么是前车之鉴,什么叫勿蹈覆辙。
在得到古神镜之前,柴阿四一直是这样,如爷爷所教导的这样,夹起尾巴生活。
+没有真心朋友,不被认可接纳。
猿勇对他任意勒索,猪大力也看他不起。
青梅竹马投进他怀,终日苦勤是为那些吸血的蚂蟥奔忙。
他进山采药那么多回,也不是没采着过好药材。可没有一颗舍得自用,也没有一颗卖出过好价钱。
能去哪里卖,能卖什么价格,都是有规定的。不曾显见于文字,可每个妖怪都必须道守的规定。
他常去的那家药材店,背后东家甚至来自神香龙海,但开在摩云城,也必须要守摩云城的规矩。
一株药草,摩云城官方吃一份,摩云猿家吃一份,经手的花果会吃一份,药材店也要赚钱最后能落到采药小妖手里的,寥寥无几。
说来可悲,柴阿四从未拥有过那么多五铢皇钱。所以哪怕知道这些钱是危险的,他也还是收了起来。
当然他也不是不谨慎,他也经由黑市倒了几次手,把这些尸体上捡来的钱变成干净钱,才敢花用。
可在摩云犬家的全力调查下,他这个笨拙的洗钱过程里,到处是漏洞。
哪天这些钱被摩云犬家的妖怪瞧见了,要追朔线索回来,并非难事。
不在今日,也在明日。
彼时的柴阿四久贫乍富,舍不得放手。彼时的镜中古神初来妖界,对此界货币缺乏足够认知,没有发现这些五铢皇钱上的暗记,那时候也未有察觉天意针对,甚至于那时候也没有在柴阿四这条线上长期发展的想法
以至于留下这个疏漏。
天意冥冥,这未尝不是其中一条待炸的因果线。
甚至可以说因为姜望的存在。这条因果线的危险一面,几乎成为必然。
现在只是因为虎太岁的一点疑虑,而提前引发。
自然而然的,在犬寿曾完成问话后不久,猿老西、猿小青父女,就被押到了柴家老院。
一同被押来此地的,甚至也包括了柴阿四在花果会的那群小弟,一个个哭爹喊娘,恨不得把柴阿四什么时候去放了个屁都供出来—不是犬寿曾不想抓更多,实在是柴阿四的确没什么亲故。猿老西、猿小青父女都伤痕累累,显然在被押来之前,就已经吃了教训。
仍是虎太岁开口:“这是?”
“算是柴阿四的道侣。”犬寿曾毕恭毕敬地回话道:“这房间里的衣裙,就是她的。旁边的是她的老父亲,也是柴阿四进入花果会的引路之妖,在柴阿四崭露头角的过程里出力良多。”
同样被叫过来问话的妖王猿甲征,连忙点头道:“确是如此。这个柴阿四也是才加入花果会不久,甚至我都没来得及见他一面。”
猿仙廷余威犹在,他倒是不似犬寿曾那样挨了巴掌。但仍然消散了酒意,低调非常,不着痕迹地将责任撇干净。
“跟柴阿四有关系的,都在这了?”
虎太岁此刻就坐在那院墙的豁口处,姿态随意,威严自生。
“基本上都在这儿了。”犬寿曾答道。
黑暗中窸窸翠翠的,是麂性空的声音:“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连朋友也没有几个。要想做点什么,这倒是很合适的身份。”
“你们惯会做这些”蝉法缘笑呵呵地说着,脸色忽地一沉:“把手挪开!”
“嗬嗬嗬。”至今仍然隐在黑暗里未露真容的麂性空道:“这么着紧这口钟,怎的不先送回古难山?这里我帮你看着。你们的羊愈小光头,我这个做师伯的也帮忙(本章未完!)
第六十四章 天意深海触暗礁
照看。”
蝉法缘再一次驱退了麂性空的力量,笑着道:“留着等会镇死你。”
虎太岁不理他们,只问道:“基本上?”
犬寿曾不敢隐瞒,慌慌张张地道:“以前整个北区,都没有同柴阿四走得近的,不过他倒是总在老猿酒馆厮混,我已将相关小妖全部拿来。整个老猿酒馆,只走了一个看场的头号打手,是个猪族的。谁也说不清他去了哪儿。”
“这不是巧了吗?”立在香花旁的鹿西鸣,轻声笑道:“神霄之地里也有个藏头露尾的,是什么太平道谁也说不清来自哪儿。”
“又是老猿酒馆,这个劳什子老猿酒馆很复杂啊。”虎太岁看向猿老西:“是你开的对吧?你很复杂啊?”
便是看了这一眼,又接着道:“唔曾被邪物吸过精血,早就废掉了。后来又走神道,倒是养回来些。不过这辈子也就如此,有趣。说说看,你是怎么摆脱那邪物的,信的又是什么神?”
猿老西本以为来此受审,仍是为柴阿四偷入神霄之地一事,此事真是与他无关,无论怎么审讯都清白,想来这些天尊也不会强诬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
只没想到牵出萝卜带出泥,天妖一眼,便将他看个通透,问及了他现在最深的隐秘。
当即跪伏在地上,用恭敬的姿态,藏住自己的心神。
且将自己的恶行如实陈述,显得自己是毫无隐瞒:“老朽当时是为一头妖鬼所扰,嗜血残恶,定期必须以血食供奉。但有一期不足,就要吸我精血。我鬼迷心窍,借花果会香主的身份之便,暗中为其搜集血食,累月经久。此诚大恶之行,实在死不足惜。但请诸位天尊明鉴,幼女猿小青单纯无辜,不涉恶事…”
许是爱女之心天下皆同。
蛛弦听到这里,在一旁补充道:“治安府的确有相应的记载,时间也对得上。不过那种血食活动后来没再继续,治安府调查的意愿也就没有那么强烈,挂在那里由一个新入职的治安官慢慢在查。”
依摩云城律法,猿老西死罪难逃,不过此罪不殃及家属。
姜望若是能够旁听到这里,必然坐立难安。~~
根。因为这又是一条危险的因果线,即便他在妖界已经做了如此多的努力,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多,仍然是处处埋有祸根。
今夜他就算没有来柴家老宅,就算那几十个五铢皇钱也被他有先见之明地抹去了,在猿老西这里,他仍然有被顺藤摸瓜的可能。
而在被天意针对的情况下,凡危险的可能,都必然会发生。
他驾驭着一艘破船,修修补补,于苦海中搏击风浪,奋勇前行,没有一刻放弃,拼了命地想要回家
可天意之深海里,有太多待触的礁!
虎太岁仍只是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坐在碎砖碎石都未拂净的断墙,不说话地瞧着猿老西。
自此以后,未有恶行,亦自救亦他救奉之。
虎太岁仍在沉默,沉默说明还不够。
但猿老西匍匐在地上,只泣声道:“无面之神,神秘难测。我这残躯老朽,实在不知更多!”
目前看来,这无面教的确算是良教。羽信早先在神霄真秘里也有描述,全城知闻。
而且这与柴阿四又有什么关系?
猿老西可没进神霄之地!
毕竟是摩云城中妖族,蛛弦张了张嘴,待要说些什么。
虎太岁已然转眸,威严地瞧着犬寿曾:“你之前说,你怀疑那个柴阿四,就是杀死你儿子犬熙载并将其毁尸灭迹的凶手。可审出了别的证据?”
犬寿曾道:“当时蛛家的蛛兰若,发布了一个搜集毒物的封神台堂金任务。我儿犬熙载心慕良缘,接了任务进山,彼时柴阿四也接了相同的任务。且正是自那(本章未完!)
第六十四章 天意深海触暗礁
次下山之后,柴阿四才开始不再隐藏自己。”
“这个柴阿四,有没有可能已经不是柴阿四?”黑暗中麂性空的声音道。
鹿西鸣道:“不会。虽然被神霄之地所阻,不能真切洞察,但这个柴阿四的言行神意,都与肉身相合,没有不协之处。他从十万大山回来才多久?哪怕是擅长夺舍的真妖,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到这样地步。”
真妖做不到,真人自然也做不到。
蛛懿本来想提及那段时间正好是南天大战,也因此作罢。
“是吗。”虎太岁的语气很轻。又问犬寿曾:“跟柴阿四有关系的妖怪都在此,你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不曾,他们嘴很硬。”犬寿曾摇头道:“因为考虑到几位大祖还要问话,我不敢用刑太重。”
虎太岁慢慢地看向了猿小青,琥珀色的眼睛里,其深不见,其威难测。
“没有嘴硬,绝非嘴硬!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说!”跪伏在地上的猿老西,艰难地仰着脑袋,神情紧张:“知道的我都会说!”
虎太岁用一种可惜的语气道:“你已经说过了!”
仍是看着猿小青:“现在说说你知道的。”
“我…我!”猿小青紧张极了,嗫嚅地说道:“我同小柴哥情投意合,小柴哥就是柴阿四,他练功很努力,他很善良的,收到的钱都分给手下。”
“不是这些。”虎太岁语带遗憾地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来。”
随意地抬起大手,猿小青娇柔的身躯已经跪在他面前,整个脑袋被他的大手按住身体骤然一僵!
“不!”
猿老西像一条被甩上岸的鱼,整个身体都反曲起来。
但发不出一点声音也不能够前进!
“啊,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虎太岁的语气有些惊讶。
大手一松,猿小青的尸体滑落下来。
转瞬娇躯成死肉,芳华碾为尘。
未来得及有一句遗言,甚至未来得及呼一声痛。
这时候,虎太岁感受到了猿老西那边的挣扎,感受到那纯粹且澎湃的神道力量,便有意地放松了禁锢,饶有兴致地看过去。
衰老无用的猿老西,此刻涕泪横流,瞧来狼狈又恶心。
他从喉咙里,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愤怒、痛苦、怨恨的声音。
“万古以来,谁无一死?”
“生也如斯,爱恨无存。”
“你我皆无面目,便由众生涂抹!”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没有呼喊女儿的名字,没有哭泣。
因为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指望,因为理智上已经寻不到任何的可能,他只可寄托于缥缈,只能寄托于神!
他的身魂在燃烧,全部作为祭品,奉献给那位传说中的古老的神灵。他并不乞求复仇的力量,因为清楚那不可能。哪怕是神道最高的尊神,也不可能给他向天妖复仇的力量。
越是清醒,越是痛苦。
此时他只想死去。
哪怕他燃烧一切的自毁,不可能打得破虎太岁的一片衣角。
哪怕他的隐秘微不足道,他的情报并不能给虎太岁带去任何帮助,他也要带着他的隐秘、他的情报,决然地死去!
这是他作为一个孱弱小妖,卑微的反击。
有赖于这段时间的努力传教,澎湃的无面神力,瞬间填塞了他的身体。
但在下一刻,一切又都静止。
天意即我意。
天妖决定一切。
若要你死,不许你活。
若要你活,不许你死!
你没有生存的权利,也没有自杀的自由。
虎太岁没有任何情绪仍是随意一抬手,按在了猿老西的脑门上这具澎湃着浩瀚神力的身躯,骤然僵住,颜抖(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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