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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府大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纳川2009
贺四海说:“大嫂,老姚在家吗?”
女人说:“在,在,在屋子里躺着呢。”
贺四海指着张青云说:“这是县委张书记,他代表县委来看望你们家老姚了。”
女人笑着说:“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大家都往客厅里走。
只见一间屋子里,右边靠墙的位子放了一张木板床,上面躺着一个男人,瘦骨嶙峋的,气色非常不好,他旁边的一个小圆桌上摆了很多药盒子,还有保温壶、茶杯之类的东西。
电视机柜上一个长虹彩电里正在放着电视连续剧。男人斜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看着电视机的屏幕,心情很是郁闷。
看老婆领进来一屋子的人,男人扭头看了看,一见是贺四海、马宝军陪着一个年轻的领导进来了,于是从脸上挤出几分微笑,挣扎着坐起来,说:“贺书记、马乡长,你们怎么来了?”
贺四海忙招呼他说:“老姚,继续躺着就可以了,不要下床了,县委张书记来看你来了!”
老姚气喘吁吁地说:“好,多谢领导,我这个快死的人,这一回值了!”
张青云和他握了握手,说:“老姚,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老姚说:“非常不好,呼吸困难。快活到头了,没救了。”
他老婆抹着眼泪说:“医生说了,看不好了,只能慢慢熬了。”
张青云问:“你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得上的?”
他老婆说:“都是到煤矿上打工,他是在煤井里打电钻的,也不戴口罩,三十多岁就下矿,过了几年就感觉不对劲了,回到家里,老是说累,还咳血,咳出来的血里,有黑斑。那个时候孩子还小,上学花钱,他就只能在煤矿上继续干,这样就把病给耽误了。前几年他身体很差,干不动活了,走路都气喘,到医院一检查,人家建议到东州职业病医院住院治疗,说是患上了矽肺病,你看,我们在那里住院了几个月,花了四万多块,从肺里洗出来的东西都是黑乎乎的煤灰。你看这个瓶子,就是这些东西。”
女人拿起来一个瓶子,只见里面黑乎乎的。女人说:“医院里的医生说,拿回去做个纪念吧!”
张青云看了看,真是黑乎乎的,像是煤灰一样的东西。
张青云问:“老姚这病,治疗下来需要多少钱?”
女人说:“那谁知道啊,反正我们是治不起了,才回来的。三个多月,就花了四万多,我们是没钱了,没办法了。”
张青云问:“煤矿上有什么说法?”
女人说:“什么说法也没有!他打工,换了好几家煤矿,都是私人的煤矿,也没有签订劳动合同,人家根本就不承认他是矿上的人。”
张青云问:“你们现在靠什么生活?”
女人说:“出租房子,我们上面的三层,都出租出去了,每个月有一千多块的收入,女儿在南方打工,每个月给我们寄一千块,够给老姚买药吃的了。儿子在酒厂当保安,还要养家糊口,自己管住自己都困难,有时候还要找我们俩要钱。”
张青云问:“你们家享受低保吗?”
女人说:“享受不了,不符合条件,我们这有房子出租,每月有收入,再说了,低保也没几个钱,一个人不到一百块,不中用的。”
张青云连忙让小魏拿出两个信封,里面一共是一千元,张青云递给老姚说:“老姚同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老姚说:“谢谢,谢谢。”
从老姚家里出来,张青云感到心里沉甸甸的,这些老百姓,活得真的太不容易了,当初自己要是没有考上大学,也像这些人一样,外出打工,说不定自己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啊!
心酸,真的很心酸呐!
回到乡政府,接着就吃晚饭了。
吃完饭,贺四海和马宝军把张青云送到房间里,张青云招呼他们俩坐下,说:“四海、宝军,坐吧,我们聊一聊天。”
张青云是想通过聊天,了解了解这些在基层工作的同志,也借机观察一下他们的综合素质、思想水平、领导能力什么的。
当然,能和张青云聊天,近距离接触,这对于贺四海和马宝军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们在基层工作,平常里难得见到县领导,张青云的地位,谁都明白,说不定哪一天就是县委书记或者县长了,现在给张青云留下一个好印象,对于这些正科级官员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关系到他们今后在清溪县政坛上的发展问题。
张青云招呼他们俩坐下,房间里就两只沙发,张青云和贺四海一人坐一只,马宝军只好坐在对面的单人床上。
张青云问:“四海,你今年多大?”
贺四海说:“三十六。”
张青云说:“你比我小一岁。”
张青云问:“宝军你多大?”
马宝军说:“我三十八。”
张青云说:“这么说我们都是同龄人了。”
贺四海和马宝军都随声附和说:“是啊是啊。”
张青云问:“你们这个年龄,在全县正科级干部中,算是比较年轻的吧?”
贺四海说:“是的,我29岁当乡长,当时就是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
张青云问:“是吗?四海你说一说你的工作经历。我想了解了解。”
贺四海一看张青云对这个感兴趣,正好可以展示一下自己,于是就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张书记,我是省农业大学毕业的,一参加工作就到了县农业局,在农业局工作了一年多,就被选调到了团县委,因为当时县直机关的本科毕业生还很少,所以就占了文凭高的优势,两年后当了办公室主任。26岁当了团县委副书记,29岁到十里铺乡当了乡长,33岁调到柳林乡当乡党委书记。在县里,我算是进步最快的正科级干部了,但是,跟张书记还是没办法比,你比我仅仅大了一岁,正处级都两年多了。”
张青云说:“惭愧,惭愧,我那是幸运,主要是工作的衙门级别高。”
贺四海说:“还是张书记水平高,受到了大领导的赏识,这个比什么都强的。”
张青云问马宝军:“宝军,你也说一说你的经历吧!”
马宝军谦虚地说:“我没有贺书记的辉煌历史。我是市水利学校毕业的,中专生,起点比较低,一开始就是在乡镇工作,参加工作是在孔庙乡,那里是我的老家,当过驻村干部,计划生育专干,乡水管站站长,副乡长。三十一岁的时候,调到柳林乡,先是当副乡长,后来是副书记,三十五岁的时候当了乡长。算起来我在柳林乡已经工作七年了。”
!!





省府大院 第097章
张青云问:“你们的家属都在哪里?”
贺四海说:“都在县城。我爱人在县委组织部,宝军的爱人在县民政局。都是组织上照顾,也为了孩子上学方便。”
张青云问:“你们想回县城工作吗?”
贺四海对马宝军说:“老马,你先说吧。”
马宝军说:“张书记,说心里话,我们当然想回了,下面工作还是太辛苦,生活条件差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我们这个年龄,两口子长期两地分居,感情也淡薄了,弄不好就会离婚的。孩子的教育也没有时间管,老人也无法照顾到,对家庭,确实亏欠很多。”
贺四海这个时候插话说:“张书记,我们忙起来,有时候一个月才能回一趟家,现在有了互联,可以在qq上聊天,我们都开玩笑说,说不定哪一天,自己的老婆就和别人好上了。”
张青云说:“是啊,是啊,长期两地分居,对年轻干部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考验。”
贺四海说:“这没有办法,既然进了官场,就得按照规矩来,我们这些正科级干部,如果不能提拔,一般情况下,都要在下面干到四五十岁,年纪大了,才能回县城当局长、主任什么的,现在就回去,组织上没办法安排啊!给你一个副局长的位子,你也不想干啊!”
马宝军说:“我想了,估计我还得在下面干十年左右,才能回县城,提拔我就不想了,那是贺书记这样的年轻干部的事。我到时候能到县城里当个局长什么的,就心满意足了。”
贺四海说:“宝军兄,你太谦虚了。你才三十八岁,还是有机会的。”
马宝军说:“没有了,没有了,年龄大了,过了四十岁,在县里就很难提拔了。”
张青云看这个问题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就换了一个话题说:“你们两位都是长期在基层一线工作的干部,你们看,现在的农村、农民、农业工作,有哪些最突出的问题,尤其是扶贫开发这一块,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我对这一块不了解,就算是我请教请教你们了。”
贺四海说:“老马,还是你先说吧,这个你最有经验。”
马宝军一看,不再推辞,于是说:“张书记,我就谈一谈自己长期思考的一些问题吧。我二十一岁参加工作,到现在已经在乡镇这一级政府工作了十七年了,长期和农民打交道,从事农村工作,我的体会是很深刻的,和李昌平差不多,他向总理写信,提出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总理批示后,中央才开始采取了一些措施,改善农民的处境,这几年农民最得实惠的是这样几件事。第一,农业税废除了,不用交人头税了,相当于每年为每个农民减负300多块。第二,不收农业税后,乡镇这一级政府压缩编制了,规模小多了,我们柳林乡没有压缩之前,有一百六十多人,没饭吃,怎么办?只能巧立名目,向农民乱收费,羊毛出在羊身上。现在压缩到六十多人,工资、奖金都是县财政出,这一项,就为每个农民一年又减负300多块。我算了一下,加上集资办学、修路,乱七八糟的收费,每个农民比以前至少减负900多块。原来我们的主要精力就是征收各种税费,农民没有钱,不交,怎么办?只能采取强制措施。牵羊、牵牛,搬家具,到农民家里,像是土匪进村,农民反抗,就绑起来送到乡政府的小黑屋,关禁闭。说实话,那个时候乡镇政府和农民的关系,水火不容了。为了对付农民的反抗,各个乡镇都成立了所谓的治安队。在这里混的人基本上都是游手好闲、能打能斗的地痞流氓,政府要依靠地痞流氓,才能够维持正常的运转,你说荒唐不荒唐。现在这些都没有了。第三,中央提出,要搞新农村建设,开始向农村偏远地区的基础设施投资。修桥、铺路,改善当地的环境。我们现在每年有几百万的预算,都是修桥、铺路的资金。这很好。第四,政府对农村低收入群体,开始了最低生活保障,虽然标准不高,每个月还不到一百块钱,但是,对群众也是一个安慰,说明国家没有忘记这些贫困的人,增加了民众对政府的认同。第五,现在贫困地区义务教育阶段的学杂费免除了,这对农民也是一个利好。第六,种田现在也有补贴了。第七,农民看病,也有医保了,一旦得了大病重病,需要住院治疗,也可以按照新农合的标准,报销一大部分了。总之一句话,从整体上来看,农民的处境比前些年大大改善了,政府各种惠农措施,也在逐步完善,这是好的一面。我就简单说这么多。”
张青云把桌子上的矿泉水递给马宝军,说:“宝军,讲的很有水平,继续继续,喝口水,润润嗓子。”
马宝军看张青云爱听,于是继续说:“下面我就讲不好的一面了。现在的农民虽然比前几年日子好过些了,但是,从总体上看,和城里人相比,还是非常贫穷,日子不好过,为什么?第一,增收难。以我们柳林乡来说,农民每人平均耕地也就是一亩多,绝大部分都是坡耕地,种植玉米、红薯,呆在家里,靠种地过日子,家家户户都要破产。因为粮食产量低,价格低,种子、农药、化肥却是一天比一天贵,还有很多假种子、假农药、假化肥,坑农害农的事情屡屡发生。每家每户,如果不出去打工,没有打工的收入,每一年的开支都无法应付。第二,打工的收入不稳定,今年到北京,明年到广州,一年一个地方,像候鸟一样,飞来飞去的。打工也有风险,有的时候风险还很大。老板动不动就跑路了,工资一分钱也没有得,白干了一年,要饭回家的,我们这里年年都有。公伤、事故,更是屡见不鲜。还有职业病,不幸患上了,就让一个家庭陷入困境。第三,年轻的农民工由于一方要留守家里,一方到外面挣钱,夫妻双方长期两地分居,感情出现危机,让婚姻家庭处于解体的边缘。现在的农村,基本上是空心村,老弱病残加上守活寡的妇女。我们这前几年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案子,一个小流氓被村民杀死了,警方通过调查、走访,发现这个流氓这些年在附近的村子多次作案,强奸妇女达一百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被强奸的妇女主动报案。警方通过询问了解到,这个流氓都是寻找那些男人不在家的妇女作案,他认为,这些女人有生理上的需求,就是被强奸了,她们也不会主动报案的,说不定还会主动迎合他。确实,有些妇女被他强奸后,还主动给他联系,导致他在几年内,屡屡得手,最后双方还建立了长期的男女关系。后来这种不正常的关系被回来过春节的男人发现后,才起了冲突,那个流氓被人活活打死了。这件事一时间引起了专家和学者的注意,大家看到了,现在的打工经济,实际上农民工和他的家庭,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第四,留守儿童问题越来越严重。全国据统计,有八千多万留守儿童。儿童的教育问题、安全问题、心理健康问题,这一代孩子长大后,他们会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个世界,这都是我们应该思考的问题,也是转型期的中国今后要面对的严峻问题。好了,我就讲这么多吧,留下一些,让贺书记讲,他比我有水平。”
张青云听了,连连点头,说:“好,好,宝军,看不出,你心里装这么多东西啊。有水平,相当有水平。”
马宝军看张青云赞美他,谦虚地说:“这没什么,都是自己接触到的事情,贺书记才有水平呢,我这都是跟贺书记学的。”
贺四海哈哈一笑,说:“张书记,你看宝军同志多么谦虚,这老兄,不但有水平,还十分会做人呐!”
张青云说:“四海同志,你就说一说吧,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
贺四海说:“好,我就补充几句吧。刚才宝军同志说了农民的苦的问题,我就说一说农业的危险问题。虽然每年的中央一号文件,都是谈的农村工作,但是,由于农业是基础产业,如果有饭吃,谁也意识不到它的极端重要性。我们中国人有十几亿,是地球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吃饭问题,现在基本上解决了,几十年没有闹饥荒了,所以大家都觉得,粮食吃不完,饭菜倒掉不可惜,万一有一天,粮食不够吃了,还可以从国外进口吗,所以,有的专家说了,不用守着十八亿亩耕地红线了,都盖上房子,到时候没有粮食了,市场经济会自动解决的。这些专家,脑子被驴踢了。粮食、石油,都是战略武器,我们国家农业一旦出了问题,大面积绝收,粮食没有了,十几亿张嘴,世界上哪一个国家可以养活这么多的人吧!到时候全世界的轮船、火车、飞机,都拿来给中国人运输粮食也来不及啊!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是个最简单的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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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府大院 第098章
“现在的农业问题,让我看,主要是这样几条,第一,很多人不愿意种地了。在第一线从事农业生产的,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和中青年妇女。青壮年男劳力,基本上都进城打工去了,因为种地不仅赚不到什么钱,还赔钱。为了生活,他们宁愿土地摞荒,也不在家里从事农业生产了。第二,耕地越来越少,况且耕地水土流失严重。以我们乡为例,这几十年,可耕地减少了至少五千多亩,一部分成了农民的宅基地,盖上了房子;一部分用于发展工业、商贸、流通业和房地产。第三,由于不合理的开发利用,尤其是过度使用农药、化肥,土地退化严重,现在有的地方不使用化肥,简直打不了什么粮食了。几十年了,我们没有推行过休耕、轮耕让土地休养生息,我们倒是想千方百计让土地一年三熟,多打粮食,急功近利,搞短期效益,违反大自然的规律,违反几千年来中国人的传统智慧,这都是要遭到天谴的。第四,气候异常,对农业生产破坏很大。我们这里,最怕的就是干旱,现在比着以前,明显地下雨越来越少了。前几年,连续三年大旱,柳林河都见底了,森林干枯,到处诱发山林大火。住在山脚下的老百姓,吃水都困难,要爬山涉水几里地去取水。老百姓连喝的水都没有了,庄稼还怎么长,只能是颗粒无收了。”
张青云听得出奇,看着贺四海说:“四海,说得好,真是有水平。这些问题怎么解决,你谈一谈吧!”
贺四海说:“要我说,我也是吃地沟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了。农业问题,这是目前的大环境里的一个局部的小环境,是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引起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首先是工业化、城市化的问题。农民工出去打工,是工业化、城市化的必然产物。工业化需要大批劳动力,这让农村人口向城市聚集;农民工在城市实现了就业,居住在城市的人就越来越多,这就成了城市化。劳动力向城市转移,从事农业劳动的人越来越少,大批土地摞荒,没人耕种了,粮食产量自然就低了。于是,国家大量进口外国的粮食。由于国外的粮食比国内便宜,国内的粮食生产进一步萎缩,形成恶性循环,一步一步,形成了对国外粮食的依赖。于是,有一天会出现中国人要看着外国人的脸色吃饭了。因为饭碗掌握在外国人的手里了。
“其次还有各种污染导致的粮食安全问题。我们的土地由于工业污染,化肥、农业超标,所生产出来的粮食,有些是重金属超标的,有些是农药残留超标的。这些粮食吃了,不仅对身体不好,还会患上千奇百怪的疾病。这样下去,说不定中国人的粮食安全,有一天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张青云问:“现在每一年那么多的惠农措施,难道没有什么作用?”
贺四海说:“有是当然有了,但是,治标不治本,都是拖延时间,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人的问题,今后谁来种地,谁来保护中国人自己的粮食安全问题,没有解决。农民工的第二代、第三代,他们宁愿呆在城里打工,也不愿回家种地了,等这一代老弱病残都去世了,没有人接班,怎么办?是不是土地都荒芜了。还有种地能不能致富?谁来保护有数的可耕地,怎么样保护?也没有解决。所以,我说,中国的农业,仍然非常脆弱,非常危险。”
张青云一听,说:“二位说的都非常好,让我大开眼界,跟你们两个学了不少东西。感谢了感谢了。”
贺四海说:“我们都是信口胡说,经不起推敲的,让张书记见笑了。”
张青云说:“你们太谦虚了,有经验,有思考的深度和广度,让我刮目相看。”
马宝军说:“多谢张书记的夸奖了,我们水平不高,也就是接触得多了,有了一些想法而已。”
张青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于是对马宝军和贺四海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奔忙了一天,可以去休息了,我要出去散步去。”
贺四海一听,说:“我们也要散步,走吧,我们陪你一起去。山区里,晚上空气特别好,繁星满天,在城里是看不到的,我和宝军在这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散步,顺着柳林河走,到桥上看夜景,很不错的。”
张青云说:“那好,那好。”
大家一起走出来,旁边房间里的彭金平、魏书田等人一听要出去散步,都跟了上来。
大家簇拥着张青云来到大街上,一看,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非常稀少了,还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店铺亮着灯光。街道两边的路灯露出昏黄的灯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天上星星密密麻麻的,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观。
大家顺着街道往前走,走了几百米的样子,就到了一座桥边。
张青云问贺四海:“你说的就是这座桥吗?”
贺四海说:“是的,是的,我刚到柳林乡工作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到这座桥上散步。”
张青云走过去,站在桥上,只听见脚下流水哗啦哗啦的响,山风呼啸,从耳朵边掠过,让人立即就感受到一丝凉意。抬头看着天幕,只见繁星满天,四下里寂静无声,山区的夜晚,让长期生活在城市的张青云,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
这里的空气是清新的,这里没有城市里的灯火通明,也没有烦人的喧嚣,让人心平气和,晚上很快就有了睡意。
散了一个小时的步,张青云回到住处,洗了洗澡,果然睡眠效果很好,一夜睡到了天亮。
早上八点,刚吃过早饭。张青云就接到了蒋海的电话。
蒋海说:“张书记,有个紧急的事情,下星期一市委曹书记要来视察,胡书记说了,下午三点开常委扩大会,研究接待方案。胡书记要你立即赶回县城。”
张青云说:“好的,好的。”
这个时候,乡党委办公室的秘书也已经接到县委办公室的传真,交给贺四海和马宝军看了看。县委要求,所有的乡镇党委书记、镇长、乡长,都要准时参加下午三点在县委会议厅举行的县委常委扩大会议。
市委书记曹方要到清溪县视察,这是当前的第一件大事。大家连忙收拾行李,马上就往县城出发了。
上午十点半,张青云回到清溪县迎宾馆的住处。一路鞍马劳顿,他洗了洗澡,把该换洗的衣服交给柴红艳去洗了。自己在房间里休息到中午十二点,才到二楼去吃饭。中午又休息了两个小时,感到精力很快就恢复了。
下午三点,他赶到二楼的县委会议厅,参加了扩大的县委常委会。
刚坐下,就见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文件,张青云看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关于迎接市委曹书记视察的工作方案”。这是县委办公室的那帮秘书们忙了一个上午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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