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不祈十弦
那个时候因为玩家还无法转职告死鸦,因此也不知道这个职业到底叫什么名字。法琳娜在日记中也仅仅指代为“操纵瘟疫的使徒”。最可恨的就是,她并没有指出那个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功效、放在哪里。
罗兰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东西一定在这个外乡人的身上。
——如果他不给的话,那就抢过来好了。
想到这里,罗兰正好走到了那个外乡人的门前。于是他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张衰败苍白的面孔。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看上去还很年轻,只是头发枯黄。他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散发着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臭味。
那种臭味并非是一些地区的人那种因很久不洗澡而蓄起的臭味。而是有些类似于冰箱里腐败的冻肉的那种感觉。
看到罗兰推门进来,那人猛地回过头来,眼中闪动着一丝凶戾。
可当他看清来人身上的衣着之后便是猛然一惊,凶戾化为胆怯,给以一种啮齿动物感觉的小眼睛开始极快的向周围扫视着。
“不用看了,你跑不掉的。”
冰冷而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之下传来,宛如死者之国传来的回声。
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把目光转了过来,那乌黑色的瞳仁中渐渐染上了一丝鲜红。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枯萎者?”
他也不甘示弱,声音中满是低哑的呜咽,给人一种亡者的低语的感觉。
或者说,那正是亡者的低语。
“我不是正在和一个早已死去的阴影谈话吗,亡灵?”
以相同的句式回击,罗兰的语气中满是恶意。
在看到他样子的一瞬间,罗兰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当他闻到那股尸臭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这必然是亡灵。来自督依德的老家埃尔卡特的亡灵。
而且……是一位叛国的亡灵。
在那场战争过后,虽战败却无法被摧毁的埃尔卡特被称为腐朽之国。众神庇护的国家拒绝为其提供任何贸易往来,于是几百年过后,那里甚至已经被大多数人遗忘,到今天,还有很多人以为埃尔卡特只是一个传说。
但罗兰知道,那不是传说。
埃尔卡特的亡灵海盗目前还作为活着的传说出现在东海。
在他们的新王归来之前,这群衰败腐朽的亡灵没有任何荣光和纪律可言,而且他们对一切都无所畏惧,如移动的天灾一样给人以彻底的绝望。
他们凭着自己坚定的意志和决心,放弃了轮回和永恒的静谧,在无尽的黑暗中醒来,从死者之国中坚定不移的离开,永不复返。
在最初,亡灵的诞生并非是为了永生的贪念,而是保卫信仰的执念。
在第一批的众神偷走了圣者的权柄之后,还记得圣者荣光的黄金种族因此愤而离开,前往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半位面,或干脆是穿过盖亚之壁前往了外域,投入了和黄昏军团永无止境的战争中。
而流淌着白银之血的种族一分为二,一部分屈从于所谓的“神明”,成为了他们第一批的信徒;而另一部分则坚定的与前者进行了殊死的斗争。
可是,作为信徒的精灵等白银种族在死后灵魂不再前往死者之国,而是逃避了轮回进入了众神的国度,在另外一种意义上得到了永生。当他们的投影再次从神国下界的时候,他们的敌人绝望的发现这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那时,信奉盖亚之父的督依德从长眠导师残留的一部分传承里找到了逃离轮回的另一种办法。只要举行类似的仪式,就可以把自己转化成类似告死鸦的生命形态。
他们管这种形态叫做亡灵。
和信奉神明的那些白银种族不同,亡灵的重生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一旦重生成亡灵,就代表再也无法回归死者之国,永生永世不得安息——不是形容,而是确实如此。
就算被切成碎肉,每一小块的碎肉依旧有自己的感觉。哪怕腐烂成渣,每一粒渣子也还保持着灵敏的感觉。假如思维陷入永恒的停滞是死亡的定义,那么亡灵便是永生不死,不可能被任何方式杀死。
哪怕是被锤成肉泥烧成灰,他的意识也依旧会停留在死的那块土地上。并最终会成为黏土人偶重新复活。
这不是一种幸运,而是一种不幸。
在永远无法终结自己的长生——同时身体还在无法抑制的腐烂着的日子里,他们曾经高贵的灵魂很快衰败枯萎,最后,他们甚至连最初的荣光也一并忘却。
为了给自己找一点事干,一些堕落的亡灵甚至开始信仰起了一些邪神,与自己一开始的愿望背道而驰。
比如眼前的这个亡灵。他就是很典型的信奉了腐朽与疾病之神的亡灵,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弃对身躯的保养,选择让其自然腐败。
因为他根本就死不了,因此也不可能从神祇的神国中得到永生。换句话来说,就是单纯的给神明打白工——期限是永远。
分辨出他身份的一瞬间,罗兰就放弃了和他协商的想法。
像是这种贱到极致的存在,罗兰认为没有和他沟通的必要。
“你的灵魂将随你衰败的肉体一同枯萎——”
只听得罗兰低吟,两条翠绿色的藤蔓便从带着银灰色花纹的黑袍底下钻了出来。
但这时,那个亡灵牧师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掺杂着惊愕的嘲讽。
水银之血 第三十九章 败血糖
“——你根本不是枯萎者!”
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以近乎尖利的声音大喊着,似乎是要把门外的人喊进来一样。
但身披黑袍的枯萎者发出了轻蔑的低笑:“别挣扎了……我既然知道你是牧师,就不会留给你任何翻盘机会。”
头发枯黄如稻草的年轻人瑟缩了。
正如那个穿着黑袍子的混蛋所说,他这样呼喊,这隔音能力近乎没有的旅店却没有任何人呼应……
不会是这个家伙丧心病狂的把整个旅店的人全部杀死了吧……
不管他是怎样让整个旅店的人都无法听到他如此大声的呼喊,但面对一个敢在卡拉尔冒充枯萎者的大胆德鲁伊,他只能认为这个家伙是个疯子。
和一个疯子打,不管是赢是输显然他都得不了好。
未战先怯。
因此,他第一个丢出的神术也并不是自己常用的腐朽术。
腐朽术是腐朽与疾病之神的牧师最常使用的神术。每过数十秒就会进行一次基于体质属性的判定,没有通过就会暂时扣除部分的力体敏属性,而且还会增强其他神术的能力,属于极为常用的低阶神术。
但他知道,只要不是枯萎者,哪怕是黑铁阶的德鲁伊都能学到焕然一新这个神术,移除三阶以下的诅咒和疾病效果。
因此在看到罗兰那翠绿色藤蔓的一瞬间,他就放弃了使用腐朽术的想法。
不光是浪费神力的问题,更严重的问题是会就此丢了先手。
一个圣职者面对不知强弱的敌人时,最应该做的就是先夺取先手,然后抽空增强自己削弱敌人。
但腐朽与疾病之神的领域内,没有任何控制性的低阶神术。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一个德鲁伊夺取先手实在是太难了。
常年战斗的经验告诉了他该如何应对。
既然确定自己的先手基本可以说一定会丢,而且削弱性的神术很有可能会被德鲁伊驱散掉,这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如先来一个即死神术试试。
不管如何至少自己不会亏。假如即死神术真的生效了那就是赚了。
身为接近青铜阶的邪恶侧牧师,他并不像同级的善神牧师那样缺乏即死神术。
在窒息术和衰亡恐惧——体质检定和意志检定的两种即死神术中,他稍微考量了一下就决定选择窒息术。
毕竟是德鲁伊,意志属性明显比体质要高不少。
在他惊喜的目光之下,污秽的墨绿色灵光在罗兰身上一闪即逝。
——这代表神术成功了!
在他的注视之下,他发现那个裹在黑袍里的身影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不住的挣扎着,在一分多钟的时间内,四肢的动作逐渐无力僵硬,然后缓缓倒下。
松了口气,他略带警惕的看了好几秒种,那个瘫倒在地面上的黑袍也没有什么动静。
身为邪神牧师、常年在无法地带厮混的经验让他无法放下心来,于是他挥手探出一团墨绿色的透明光质——
——次等负能量冲击!
负能量冲击毫无阻碍的没入了罗兰的胸口,然而却仿佛击中一块石头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此,面目苍白衰败的年轻人表情松懈了一些。
大概是死透了吧。
不可能有任何生命在被负能量冲击命中后连一声哀嚎也没有的——他到今天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年导师对所有信徒释放的那一记衰败新星。
那已然是退化过的负能量新星了,但那种肉与骨骼剥离的痛楚他至今难以忘怀。就算是亡灵也不能无视负能量的伤害——他们行动于世上,所凭借的还是生命力。
负能量是所有生命之敌,没有例外。纵使是亡灵,也不能逃脱生命这个范畴。
而且窒息术的确生效了,那道墨绿色的神术灵光就是证明。
虽然生效的时间好像有点快——而且为了不被那个“枯萎者”最后狗急跳墙的一击换走,在窒息术持续的五分钟时间内,他连靠近一下罗兰都不敢。
能悄无声息的干掉所有旅店里的人,这种实力绝对能轻松的干掉他。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黑铁阶牧师而已,他刚刚都准备破墙跳楼逃走了,即死神术能生效已经是一个极大的意外之喜了。
只能说是柯蓝沃保佑。
确定枯萎者已死,这个从一个年轻的躯壳中诞生的亡灵便走上前去,想要看看这个敢在卡拉尔的国境内冒充枯萎者的疯子到底能长成怎样的一个疯样。
于是他蹲下来,把黑袍的兜帽掀开。
“这是……”
年轻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纵使因窒息而略微扭曲,也完全没有动摇那面容的美感。
他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少女——没错,只能用精致形容。
单就五官而言,也不过是普通的贵族大小姐的等级而已,甚至比起欲魔都有所不及。身材更是单薄,给人一种青涩的感觉。
但最显眼的,是那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就像是长年不出门的病弱少女一样,显现出病态的白皙。却又因超凡的体质,这种病弱不仅没有使皮肤干枯粗糙,反而使其更加晶莹。
突然,他想起来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这种给人一种苏泽的人偶一样的面容给人的印象绝对深刻且无法复制。
可那面容过于熟悉,一时间他反而无法想起到底是在那见过。
对了!那是……
突然,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呆呆的低头望去,却发现一根猩红色的尖刺钉在自己的胸口上,如同不断吞咽着他的血液一般,暗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
居然还没死!
牧师少年暗骂一句,就打算直接伸手拧断还摊在地上的少女的脖子。怜香惜玉之情或许会在骑士之类的人身上出现,但绝对不会从他这种人身上闪过哪怕一次。
可正当他要把他的想法执行起来的时候,他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行动。一种并不明显,却在不断加强的麻痹感从胸口传遍全身。
当这种麻痹强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恐怕心脏也会一同麻痹。
这样不行——
会死——
他立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仿佛在嘲讽他一样,那个被次等负能量冲击命中胸口的黑袍少女却施施然的爬了起来,一脸轻松的掸了掸身上的灰。
“你妈妈没教过你水中呼吸完美克制窒息术、真空泡这一系的即死神术吗?”
如乌鸦般沙哑却透着几分优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柔软而坚韧的东西缓缓缠住,然后有某种流质一样的东西从体内大量的被抽走。
和他缓慢起效的窒息术不一样,连三秒钟都不到,他就感觉到眼前发花,全身无力。
罗兰仅用了一次槲寄生之触,就近乎把这个邪神的牧师的生命力全部抽光。纵使亡灵不生不死,在几个月之内也完全无法行动。
仅仅一发次等负能量冲击而已,罗兰的生命值甚至才刚下去三分之一。
在对方神术还未出手的时候,灰烬之徒的神术视域就已经提示了罗兰对方接下来要用的神术是什么。
确定对方一击打不死自己的罗兰,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对方识破自己的假死。
因为窒息术的确生效了,那道灵光就是证明。
而且水中呼吸这个神术非常稀有,除了姓白槲的德鲁伊和深海少女的牧师有这样的神术之外没有任何人有拥有这个神术的可能性。罗兰丝毫不怀疑对方根本不知道水中呼吸可以克制窒息系的即死神术这件事。
罗兰一边把得到的经验随后分配到灰烬之徒的职业上,提升了一级灰烬之徒的等级,然后立刻扯碎这个亡灵的衣服,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夹层全部拆开,寻找自己的战利品。
自从罗兰在神术视域中发现这个外乡人牧师信仰的是腐朽与疾病之神柯蓝沃,就立刻意识到,告死鸦的转职道具说不定不是一个传说,而是真正存在着的。
别的不说,光是这个神明的领域本身就很令人在意。
无论是腐朽、衰败还是疫病,多少都和长眠导师沾点边。在这种情况之下,柯蓝沃的牧师应该会有关于告死鸦转职的相关资讯——
“……圣徽,瘟疫瓶,还有败血糖?”
罗兰皱着眉毛看着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要说沾边的话,除了圣徽之外剩下的两样东西肯定多少和长眠导师沾点边。但这两样都是柯蓝沃的牧师专用的道具,罗兰要也没什么用。
储存瘟疫的瘟疫瓶就不说了——告死鸦都是用自己的身体储存瘟疫的,根本用不到这种“外设”。
而败血糖……这东西唯一的用处便是用来谋杀小孩子。一旦吃下败血糖,全身的血液就会不可逆转的腐化变质,最终全身血液枯干而死。
但这东西实际上是一个失败品。不管其效果的豁免难度有多大,就凭它没有传染能力这一条就不符合柯蓝沃的要求,更不用说有几个需要被暗杀的人会吃陌生人递来的糖果了。
……慢着,败血糖?
罗兰挑了挑眉,好像想到了什么。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多少还算有点用。
可无论如何,这种在黑市五六银币一颗的玩意,怎样也不可能和告死鸦的转职道具扯在一起……
【我说!我说!在西门的阴沟里!我除了他身上的钱都没动!钱就在这——】
“……不对!”
罗兰的瞳孔瞬间缩小,之前那个路人的最后一句话在他的耳边回响着。
他想起来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
不行……一天两更现在十弦身体受不了。
每天都要打三个多小时的针,没多少时间能更新——咱不知道咱的读者里有多少学医的啦,咱好像是要打一个叫什么左氧的针,一打就是两瓶,还不能调太快不然全身都疼……
等咱身体好一点再两更吧。最迟最迟上架以后也会两更的……毕竟咱还想吃全勤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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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之血 第四十章 内脏占卜
光想着这个亡灵牧师是柯蓝沃的牧师,有可能知道长眠导师的某些信息,罗兰却因此忽视了更重要的东西。
没错,早在罗兰发现那个外乡人是个亡灵的同时,他就该有所察觉——
要知道,法琳娜在成为告死鸦之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德鲁伊。
就算她的姓氏是绿藤,擅长各种毒剂的制作,但想让一个亡灵彻底死掉,以她的水准是绝对做不到的。
只要做不到这一点,谁都无法灭一个亡灵的口。就算是罗兰,只不过是让那个亡灵的身体失去活性而已。
等那个年轻的亡灵重新复活,罗兰早就离开了这里。就算他反应过来,去告诉法琳娜有一个德鲁伊冒充枯萎者也没用。毕竟法琳娜本来是在逃的德鲁伊,杀死了这个小镇本来的守护者才上位的,绝对不可能把罗兰的信息上报——那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罗兰身为白槲都做不到,善用毒的绿藤德鲁伊又怎么可能毒杀一个亡灵?亡灵的毒抗本来就非常高,除了妖精之血这种用白银种族以上的材料制出来的毒,所有常见的毒全部无效。
因此,法琳娜绝对不可能毒杀一个亡灵。
换句话就是说,法琳娜的日记上并没有记载真实的情况。
日记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给自己看的,她没可能一开始就认为自己会死,故意在日记里记下了错误的情况。
出现这种故意记错的情况,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法琳娜知道有人会看自己的日记,而且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看。为了误导那个人,法琳娜在自己的日记里九真一假的把很多关键性的事故意记错了。
而告死鸦传承、外乡人这些资料的误导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不然法琳娜没道理会故意隐瞒这种无法复制的事件。假如她的记载是真的,那她也已经得到了传承,那个人也已经死了,她大可以直接大大方方的写下来。
所以只有一个答案——法琳娜得到告死鸦传承的地方并不是那个外乡人牧师身上,而是和监视者相关的某个人。而她杀死的那个人其存在与否就有巨大的意义,活着与死去会极大的影响到法琳娜的利益甚至安全,她才会故意隐瞒那个被自己杀死的事实。
反过来说,法琳娜日记里没有记载的事情,反而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罗兰感觉到一个被隐藏的真相离自己越来越近。
联系一下罗兰在游戏里所见的情况,以及法琳娜得到告死鸦传承的前后发生的事,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法琳娜日记中,她记载她得到告死鸦传承的日子前不到两天,她还写道:“钟楼下的那个老骗子说我最近要倒大霉,真是晦气。每天都见到他真是烦死了。”
可在那个日子往后推一天左右,老约翰就消失了。
差不多就在老约翰消失的那一天前后,法琳娜就得到了告死鸦转职的重要信息。
在那之后,她的日记中再也没有提到过老约翰。在那一天之前,几乎每天都会念叨两句老约翰的烦人,可正当他失踪以后,法琳娜却再也没有提到过他。就连“不知道死了没有”的记录也没有。
那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老约翰已经死了。已经清楚的知道了的事自然是不会再感到疑惑。
再联系一下老约翰那和他身份完全不符、玩家发现他的尸体时已经被弄坏了的星象测量仪器,以及那句“我除了他身上的钱都没动”的证词,那么其中矛盾之处显而易见。
想到这,罗兰毫不犹豫的转身下楼,随口说了一句“把尸体处理干净”就立刻往西门的阴沟跑去。
也许现在去还来得及。
“早就该发现的……”
罗兰喃喃道。
一套白塔正规的星象测量仪器,少说也要八百金币。那已经是一个小贵族一年的赋税了。甚至能买两头品种优良的战马。
而那个测量仪器的残骸——几乎完全被泡坏的东西居然都卖了几十金币。那种级别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老约翰这种人手里。就算是在物价最贵的白塔,这东西也能换一套海景别墅。在比较小的公国,买个终身制的子爵都足够了。
如果罗兰没有猜错,老约翰极有可能是在做贫穷试炼。
那是黄金阶白塔巫师感受起源的一种隐秘传承,完成试炼之后有很好的几率会初步感受到自己的起源。
简单来说,就是在一段时间内放弃自己所有的施法能力,然后舍弃一切道具和金钱,在一个每天都切实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地方活过一年。这样的话,巫师回到白塔再举行一个仪式就可以直接呼唤自己的起源了。
这种觉醒起源的方法简单直接有效。但因为它所具有的显而易见的危险性,那群把自己的命看的比别人高一等的白塔巫师除非必然,肯定是不会选择这条路。
大约老约翰是已经老到了极限吧。如果不能觉醒起源就活不过两年,为了延续自己的研究,才会接受这样苛刻的试炼。
而他之所以能带上那个测量仪器,恐怕是因为那个测量仪器根本就不是“道具”,里面是空心的!老约翰判断天气应该真的是凭借星相计算的。
他很聪明的选择在卡拉尔边境的一个小镇进行贫穷试炼。这样的话,他既不会没事就遇到几位清剿巫师的枯萎者、也不会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而被干掉。
本来老约翰是很有机会度过贫穷试炼的,可惜,在第三个月,他就被法琳娜给干掉了。
也许是从有人监视自己这件事上法琳娜醒悟到了“老约翰”身上的怪异之处;也许是单纯的想要弄到老约翰的测量仪器——于是她就把老约翰给干掉,顺便把他身上的传承一并拿走了。
就连杀死他的方式恐怕也不是法琳娜记在日记里的在哔里下毒——她本来就厌恶老约翰到极致,而且她也没有地方得知老约翰是一个能力被限制的黄金阶巫师,自然不会多此一举的选择用这种方式杀死老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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