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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鹿晓白晕死过去。
马儿在一座装饰豪华的楼前停了下来,萧烈翻身下马,待要伸手去抱鹿晓白,被她狠狠一瞪,笑着缩了回来,好整以暇抱着双手看好戏。
鹿晓白已被颠得七荤八素,往下看了看,好高,心里发怵,只得求援。萧烈教她把左脚套进马肚旁的踏钩里,右脚跨过来往下跳。大着胆子照做,没想到跳下来时左脚忘了伸出来,勾在踏钩里,人就往下栽。
萧烈一把搀住她,摇摇头:“丢我的脸!”
惊魂未定的鹿晓白抬头看了看楼头牌匾,只见上面刻着三个华丽丽的小纂字,她认了半天,艰涩地吐出一个字:“楼……楼什么?”
“锦华楼!”萧烈向她投以一个鄙视的眼神,径直大步往里走。
“现在不是流行魏楷吗?这种字体已经过时了好不好?我可是与时俱进的……”鹿晓白跟在后面小跑着,非常不服气。
进得锦华楼,只见里面宽敞无比,最靠里有个类似舞台的空地,摆着一张长桌子。台下有序排着十几张做工考究的方桌长凳,只得三两客人在慢斟细饮。
“来早了!”萧烈说着便往楼上走,鹿晓白紧跟其后。
二楼却是另一番光景,大厅的布置跟一楼差不多,只是热闹许多,只见花红柳绿的一堆莺莺燕燕穿梭在客人间,边上是用屏风隔开的一些雅间,屏风上绘着各式妖艳的美女。
萧烈找了个无人的桌子坐下,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鹿晓白恍然:原来这里是青`楼!古代人逛青`楼就像逛商场那么随意!
看样子这萧公子是熟门熟路啊,果真是个五毒俱全的花花公子。不禁微有些失望,看来要在这繁华的洛阳城找一个纯洁的贵公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估计那些皇族子弟更是青`楼常客,也许连元颢都难以免俗。说不定,在古代,没逛过青`楼会被人耻笑甚至怀疑生理不正常吧!
假如元子攸心智正常,会不会也……不会不会!元子攸一看就是纯洁可爱会脸红的好孩子,他绝不会的!元子正也不会,他还小。元子讷翩翩君子,更不会……
看着鹿晓白兀自在那里大摇其头,萧烈咬唇忍笑道:“怎么样?怕了吧?”
鹿晓白挺直腰杆不屑地回敬:“连你我都不怕,还怕这里?”萧烈朝她竖起大拇指。
“两位公子,可有约了哪个姑娘?”随着娇滴滴的软语,扭来一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两人好几番,好像在品鉴文物,看看成色,再估估价值。
鹿晓白被看得心里发麻,为了使自己看上去像一个合格的嫖`客,用一个自认为十分潇洒的姿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强作镇定哑声道:“把你们这里的花魁叫来吧!”
萧烈被茶呛了一下。
女子眉眼堆笑,再开腔时语调便更娇更软:“请问公子,是要周花魁呢还是季花魁呢,或是月花魁?”
啥?轮到鹿晓白被茶呛到了。还分周、季、月花魁?搞这么复杂干吗?你以为你们是猩光大道啊!
萧烈咳了一声:“不必麻烦了,姑娘芳名?我看姑娘你就很好。好好伺候陆公子吧!”
那女子便扭到鹿晓白身边坐下,喜滋滋道:“小女子流云,请陆公子多多照顾!陆公子是进雅间听曲儿还是到楼上客房去?”
被她浓烈的脂粉味呛得打了两个喷嚏,鹿晓白全身一阵恶寒,干笑着:“不必费事,在这里坐着挺好,本公子喜欢。”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姑娘,呃,你这茶水要多少钱?”
流云愣了愣,娇声答:“茶水免费,公子尽管喝个尽兴!”
“哇,太好了!难怪你们这里客人多,你们老板会做生意!丽`春`苑就不行,太抠门了!喝一壶茶就要几两银子,坑死了!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黑店,比孙二娘还狠!”
萧烈把双狭长的俊目硬生生地睁圆了直直看着鹿晓白,敢情你是丽`春`苑的熟客?流云媚笑道:“那以后公子就常来捧流云的场啊!”
“那是自然!”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唇:“呃,话说……你的出场费是多少?我怕这位萧公子的钱带少了,委屈了妹妹。”先把萧公子名头祭出去,有钱没钱都找他。
流云咯咯咯掩嘴笑着:“公子真会说笑,看您这身打扮,非富即贵,定是有备而来……”
“叭嗒”一声,萧烈扔了几个银子在桌上:“陆公子就放心玩儿吧,银子有的是!”
流云一见喜上眉梢,鹿晓白也放下心来,拉起流云的手,摸了摸,又掐掐她的粉腮:“流云妹妹皮肤真好!白白的,嫩嫩的,粉粉的,水水的……”
停顿一下,认真地问:“你用哪个牌子的护肤品?”萧烈本兴味盎然地看着她,悠然地抿了一口茶,再抿一口时听到问话便又呛到了,连咳几下。流云原本作娇羞状,嘤嘤哼哼:“陆公子嘴巴真甜……”被鹿晓白那一问噎得不轻,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六十一章 楼下听书
鹿晓白忙又摸了几摸道:“流云妹妹别见怪。我家里那位、那位啥?哦,糟糠之妻,太贤惠了,整天忙里忙外的,遣散家里所有仆人,所有的家务活她全包了,搞得一双手糙得要命……”
萧烈痛苦地咳个不停,她警告地扫他一眼,又换了笑脸继续摸流云的手:“要知道当初本公子就是被她那双纤纤玉手吸引的,现在倒好,摸她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一点感觉也木有,眼看着夫妻关系就要破裂,本公子念她劳苦功高不忍抛弃,所以特意前来请教妹妹……”
萧烈咳得满面通红,站起来便跑下楼去。鹿晓白一见,忙把桌上银子扫到流云面前,满面堆笑:“妹妹拿好,不用找了,拜拜!拜拜!”
正是**一刻倏忽过,在楼上摸了几把姑娘玉手的功夫,楼下便坐满客人。一个清矍的素衫老头站在台上,正抑扬顿挫地讲着不知哪朝哪代的故事。
“原来楼下是说书啊?”鹿晓白在萧烈身旁坐了下来。看来这里老板不是一般的会做生意,一楼喝茶听书,二楼听曲,三楼客房……
却听“叭”的一声,那说书先生把惊堂木重重一敲:“……怎么办?要活命只有一条路:逃!可怎么个逃法?包袱一卷马车一坐撒个蹄儿就跑?那可不行!萧衍派官兵日夜监守,逃不了滴!各位说咋办?”
鹿晓白应了句:“钻狗洞!”被萧烈横了一眼。
“甭急,有办法,家里阉人和侍从偷偷挖开后院的墙,半夜里让建安王换上黑布短袄,穿着草鞋,跑跑跑,跑到江边,有条小船,各位要问了,说怎么就那么巧有条船等着?这正是建安王命不该绝,有福星相随……”
老头喝了口茶继续说:“话说这建安王当时才十五岁,少年富贵,哪受过这等苦。等他爬到船上时,双脚啊,磨得那叫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儿了。天亮了,看守的兵卒一看,人没了?傻眼了,赶紧追吧!追到江边一看,都没影儿了!就一个穿着破烂黑衣的船夫坐在小船里钓鱼。得,不追了,回去等着挨骂吧……”
鹿晓白听得没头没脑的,小声嘀咕:“那官兵真笨!很明显,那个钓鱼的就是那个啥啥王嘛!”
萧烈瞟了她一眼,闲闲地喝了口茶,这次不咳了。
“不过,说不定那官兵是故意放他一马的!因为常理上说不通嘛!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会上前问那钓鱼的,见没见过那样的一个人,是吧?一问,不就露馅了?可见,说书就是说书,戏剧的成分多一些,故事就精采一些。当不得真。”
萧烈不理她的絮叨,专注听老头继续说道。
……任城王(元澄)一看,这个亡国皇子待人处事不卑不亢,十分有礼法,身居丧服,不饮酒不吃肉,寡言少笑,神色沉痛。因而十分器重他,上报咱大魏朝。第二年,宣武帝下一道诏令,建安王到了京城,伏在殿上大哭哇,痛诉萧齐亡国之恨,恳请皇上派兵助他南伐……
萧齐?鹿晓白在心里默念“宋、齐、梁、陈”朝代史,如今在南方当家的是梁国,同样姓萧。齐国灭亡好像也才二十来年,如果齐国后人得知家内事成为闲人佐茶之谈资,不知会作何感想?只怕徒叹一句“荣华如水月,富贵似镜花”吧?
“在想什么?”萧烈给她斟了茶。
“萧齐亡国之君叫什么名字?”
萧烈眼神冷肃,默了片刻道:“萧宝卷。”
“哦——哦——”鹿晓白缓点了几下头,呷一口茶水:“没听说过!”
萧烈瞪了她一眼,指指台上,示意她专心。
“正始元年,机会终于来了,寿春之战,十八岁的建安王身披战袍,亲自率军大败梁寇,立了大功,改封梁郡公……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多谢各位客官捧场!”
在一片意犹未尽的唏嘘声中,萧烈和鹿晓白走出锦华楼。萧烈沉默地牵着马,和鹿晓白并肩走着。
“那官兵肯定是故意放他走的!”鹿晓白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通常忠臣被害,总有一些好心人暗里相助,电视上……呃,戏本里都是这么演的。”
萧烈眉目轻挑,神采飞扬,问道:“你怎么肯定那是忠臣?”
“为什么不是?如果是奸臣,值得说书先生一把汗水一把口水地乱喷么?通常能上得了台被讲的,都是传奇人物,而传奇人物往往都是正面的,这样才能起到传播正能量的作用嘛。他们总是让人心生敬仰从而深深向往,这个建安王……”
萧烈打断她:“早不是建安王了!”
“好吧,这个梁……梁什么王,他……”
“梁郡公!”
“好吧,这个梁郡公他显然也是个传奇人物,可惜传奇人物通常都是已经死翘翘的,如果他还在世上,说书的定不敢信口雌黄……喂!你去哪?”
萧烈跨上马,没好气道:“你找说书的评理去吧!驾——”不一会儿就拐出街角,不见了人影。
鹿晓白傻傻地呆在当地,眨了眨眼自问:我说错话了吗?没说错啊!惹他了吗?没惹啊!真是怪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风度都没有,你以为是逛菜市场啊?
忿忿然四下瞧了瞧,但见熙来攘往,正是外城中热闹的大菜市,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原谅你了。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乞丐走过来,黑乎乎的小脸一对眼睛显得格外惨白,滴溜溜地转,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犹豫了一下,摸出一个碎银。明知他也许受着某个乞讨集团的控制,讨来的钱都要归公,给他钱等于助长那些坏人的气焰。但若他讨不来钱,肯定会挨骂挨打。但愿这些小钱,能换来他一日平安。哪知刚要挪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乞丐,约有十几二十个,年纪不大,目测四五岁至十五六岁不等,正团团围着她,个个都伸着手,手上还拿着破砵。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英雄救美
她愣住了,明白已落入圈套,只有赶紧跑。
只是她有这想法,乞丐们也有,像有人指挥似的即刻围上来开始动手,鹿晓白吓得哇哇大叫,边躲边喊:“走开!走开!救命——”
街边铺主行人却袖手旁观,脸上还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鹿晓白一眼读懂他们的心思:有钱人!活该!
不禁绝望,万没想到一时善念,竟招来这番纠缠。在他们的拉扯下,她根本无法挪步,加上要用双手护住上身,更是腾不出手阻挡他们。
眨眼功夫,她袖兜里的银子被抖个精光,所有的挂饰都被摘走,连鞋上的珠缀也未能幸免,还因为几个珠子捌不下来,整只鞋都被掰走,人被掀翻在地。她惊惧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唯有一哭。
忽听“啪啪啪”几声,夹杂着声声惨叫,围着的人群也惊呼着散开。
泪眼中,一个白色身影骑在马背上,正四下追着那些人,手中马鞭不断挥舞着:“把东西放下!活腻了!跑来皇城根下撒野!”
已有几人伏于地上呻吟,那个十岁的始作蛹者被同伙绊倒在地,惊恐地看着要落下的马鞭,双手挡住头脸。鹿晓白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他面前,伸手去挡鞭子。
萧烈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收手,不满道:“看来本公子多管闲事了!”
鹿晓白抹了把泪,陪笑道:“哪里,是要多谢你出手相救。”心下感叹: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救美啊!
萧烈哼了一声,下巴点了点那几人:“怎么处置他们?”
“让他们走吧!他们也是生活所迫。”说着走过去捡回鞋子穿上,心中沮丧,自小到大还没这么狼狈过,但愿没被熟人认出。
萧烈瞪了她一眼,马鞭指着那几人,厉声道:“今天就看在陆公子的面上,饶你们不死。下次再敢这样,会死得很难看!滚!”
看他们一个个逃得无影无踪,鹿晓白舒了一口长气,问:“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人说‘料事如神’,这个神,就是本公子,尊号‘梨花神’!”萧烈跳下马,“伤到哪没有?以后还敢在街上摆阔吗?”
鹿晓白苦笑摇头:“没伤到。怎么要饭的这么多?”
“这也叫多?要不要带你去城外看看?护城河外一溜儿全搭着草棚,拖家带口的。你个大善人一去,仙女散花似的把银子一洒,保准被他们当神来供……”萧烈没好气地瞟她,马上便咬了咬唇,似在忍笑。
鹿晓白白他一眼:“是逃难来的?”
萧烈牵着马往边上走,两眼左顾右盼:“流年不利,西边干旱北边战乱,东边水涝南边拉壮。饥荒、战乱、**,年年都有,今年尤其多。我这次从南边过来,一路上都是灾民。”
鹿晓白紧跟着他的步伐,心中隐隐不安,难道真是末代了吗?转头四顾,却又茫然,看不出这熙攘热闹的街市茶肆、金顶玉壁的楼台高阁有丝毫破败的迹像。但愿不会。
想起高欢这个人,却不敢问他认不认识。之前也有好几次想问鹿老爹和元子正,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好像不问,事情就永远不会发生似的。她这只驼鸟,在没有想出解决办法之前,不敢把头从沙里抬起。
但灾民的问题,似乎不难解决,她想了想,问:“那他们全堆拥在城外不走怎么办?”
“过一段时间自然会到别处去。”萧烈不以为然,站定身子,道,“到了。”
鹿晓白正低头思索,一不留神就撞上他的坚硬厚实的后背,她揉着发痛的鼻子怨道:“干吗突然停下来?鼻子都歪了!”
萧烈好笑地看着她,嘴朝边上呶了呶:“神仙也要吃五谷的。”
闻言,她肚子立马有了饿感,抬眼望去,身边正是一座酒楼,楼头上三个飘逸的草书“仙客来”,鹿晓白莞尔一笑,戏道:“仙客来?不会是花神你变的戏法吧?”
“哦?花仙子也认得了草书?”萧烈不无揶揄。
“小样儿!”鹿晓白翻了翻白眼,不理他,径自走了进去,正引颈朝嘈杂的大厅寻索空位,萧烈已向老板要了二楼雅间,示意她随他前往。
鹿晓白有些纠结,在她的交际原则里,绝不会单独跟一个才见了两次面的男子在包间吃饭,她都选择在大堂,借周围的吵杂来化解彼此的生分及尴尬。
“怎么?怕本神饿极,吃掉你?”见她忽然扭捏起来,跟她一身男装实在不搭,萧烈不禁深感好笑。
“废话!谁吃谁都不一定!”鹿晓白被他戳中心思,脸一红,反而豁出去,输啥也不能输一口气,她什么都弱,就自尊心强。
萧烈无语摇头,懒得看她,跟小二嘀咕几句,便咚咚咚上楼,进了“水云间”,也不礼让,大咧咧地坐在边上配茶几的圈椅上。
鹿晓白只得紧随其后,扫了眼房间,很简洁的布置,正中一桌四椅,靠墙一几两椅,角落摆着木架,架上是铜盆,架下是抽屉,抽屉内倒扣着一把镜子和木梳。
门没关,小二提了壶温水并一方洁净白巾进来,鹿晓白不解地看着他往铜盆倒水,把纱巾搁在架上,谦声道:“两位公子,水已备好,请稍等片刻,菜马上就来!”说着便闪人,并不忘带上门。
见她仍愣着神,萧烈保持着戏谑的笑容,道:“把镜子拿来瞧瞧。”
依言一瞧之下,鹿晓白不禁想吐血,只见脸上几道黑乎乎的爪印,肯定是那几个小乞丐干的!头发也被扯下好几绺,帽子也歪了,整个落难公子。
她居然保持这副形象跟他走了那么久!她拿眼狠狠瞪他:“干吗不早说!丢死人了!”
萧烈呷了口茶悠悠道:“丢人的那个是在下本花神!别弄错了!”她噎了噎,想想也是。他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身边跟着这么一个篷头垢脸的人,的确丢身份。不再理他,拿了纱巾便把脸洗净,洗完才后知后觉惊叫一声。“怎么了?”萧烈皱眉,走上前去碰了碰盆子,“水很烫?”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忧国忧民
“没了!洗没了!”鹿晓白举着小镜子左看右看,唉,精心化成的妆就这样被洗掉了!刚才完全没想到这茬!还好,吃完就回府,也不怕遇到熟人了。
抬眸便见萧烈愣愣地望着她,眼里闪烁着异彩,忽又笑意满满,道:“不要紧,叫小二拿点墨过来再抹一抹就行了。”
“你敢?!”鹿晓白凌厉地横他一眼,没搭腔,把帽子摘下,发簪抽开,满头青丝如瀑倾泻,瞬间覆满整幅腰背,掀起一阵香风。
萧烈深吸了口气,取过纱巾擦手,又坐回椅子,支颐侧目,见她利索地把长发绾起束紧,再把帽子戴上,整整衣衫,再转过身来,又是一个翩翩风雅公子,只是比之前多了份莹润,以及那份莹润衍生出来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绝。
见他如此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着说点什么来掩饰,小二端了菜上来,一一摆好,说了句两位公子请慢用,便又退出关门。于是两人落座,省了许多客套。
鹿晓白也不客气,尝了一口菜嗯下,便又直接扯回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他们会到别处去,就这样四处流浪?朝廷就不能想个办法安置他们吗?就不担心发生民变?”
萧烈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受不了地看着她:“怎么还在想这个?这个就轮不到你个弱质女流来操心了。”
鹿晓白不服气:“我也是忧国忧民的好公民好伐?总得让他们有口粥喝吧?不然饿死一大片,会有瘟疫流行的。走投无路就揭竿而起……”
“这倒也是。”萧烈若有所思,给她倒满酒,举起自己的杯道,“废话不多说,先干为敬!”说着一口喝下。
“我们可以带头开设粥棚,并号召有钱人捐款捐粮……”鹿晓白边说边端起酒杯喝尽,却被呛得急咳起来,萧烈忙倒了茶给她,拧眉道:“不会喝就别学人家豪饮!”
“我以为是……茶!咳!”鹿晓白又把茶喝下,缓解了喉咙的辣意,接上刚才的话头,问,“怎样?我的主意……”
“然后他们就天天赖着不走,并到处呼朋唤友到洛阳城来免费聚餐,把富人吃穷之后再打家劫舍!这主意不错!”萧烈打断她,一脸讥讽。
鹿晓白切了一声道:“天下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现在不是到处都在建寺凿佛需要大量民工吗?当兵也行啊,虽说经常拿不到军晌,但至少能有饭吃。女人就到有需要的人家去洗衣做饭带孩子,或者,谁家有田地的,还可以让他们去耕种,缴租就行……”
见萧烈收起讥笑,转而饶有兴味地静静听着,似被她说动,不禁大受鼓舞继续道:“如果这么好的出路,他们都不愿意,说明就是好吃懒做之徒,像这种人,赶走了事。”
“你以为富人的口袋都是你的,想掏就掏?”萧烈又语带讥讽。
“当然不是白掏的。我们可以联系一些大酒楼,让他们制作一些有限额的代金劵,送给捐款的人,他们可以凭劵去该酒楼大吃大喝,从而带动酒楼的生意,相信稍为有头脑的店老板,都乐意这样做……”
话没说完,萧烈击掌赞道:“这主意好!你这啥脑瓜子?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鹿晓白兴奋地打个响指:“你也觉得好是不是?那——”手指勾了勾,“你这个富人要起个带头作用哦!”
“关我何事?”萧烈两眼一翻。
“怎么不关你事?你想想,你出钱又出力,既主动替朝廷分忧,避免一场可怕的民变,和一场比民变还要可怕的瘟疫,又给自己树立一个爱国爱民的形象,说不定还能得到皇上褒奖,封你个大官做做,赐珠宝美人无数……”
“哈哈哈——”萧烈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就冲你这话,我负责掏洛阳富人的腰包,撬他们的粮仓,再由你支配。至于粥棚,是你们娘儿们干的事,我就不参与了。你说个日子,地点,到时候我把东西运过去!”
“好!兵大哥就是豪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鹿晓白主动举杯,“来,干了!”
萧烈表情复杂:“你喜欢兵大哥?”
鹿晓白抿了口酒,又放下,又夹了菜吃,并示意萧烈也吃,“倒不是喜欢兵大哥。至少你代表了另一个阶层,这个阶层比较接地气,是我愿意交往的阶层。”
“你还有不愿意交往的阶层?”
“当然!比如那些皇亲国戚,个个耀武扬威的……”
“乱说!以偏概全!”
“好吧,至少,都是剥削阶级。一个人要配那么多个仆人随时伺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吐口痰都马上有人接着……受不了,真的受不了!跟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萧烈笑嘻嘻地看着她:“你都是自己买菜做饭打扫洗刷?”
鹿晓白红了红脸,看着一桌子几乎已见底的盘碟,狡辩道:“这些活我都干了,那他们岂不是成了废物被扫地出门?所以,我不能抢了他们饭碗,要给大家留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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