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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八十二章 称兄道弟
这话算是提醒了鹿晓白,她现在的身份是男子,所以非但不能怪他唐突,相反还要谢他出手相救。她也不想把场面搞僵,于是脸色一转笑道:“我看你是存了心,让我在几位美女面前出丑,她们现在的肠子估计都笑得打结了。”
紫衫长裙、面如满月、身材匀称的舞月吃吃笑道:“陆公子眼神甚是了得,连我们肠子打结都看得出来。”大家便跟着笑,气氛回复正常。
鹿晓白重又坐下,转头看元子攸,后者也正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里泛着与夏阳格格不入的寒意,她的心不禁虚荡一下,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元子攸视线如浮尘般漂向别处。
坐在斜对面的闻笛笑靥如花,一身杏黄衫把整个人衬得娇柔纤弱,她盈盈水眸飞快扫过元子攸,又羞怯地垂睑娇声道:“奴家听人说,讷于言者必敏于行,或擅书者不擅言,元公子一直不爱说话,想必有大才,不知奴家有没有荣幸,邀公子共歌一曲?”
鹿晓白忙抢着回答:“元子攸他今天喉咙痛,说话困难,唱歌就更不行了。这样吧,我替他把酒喝了!”说着仰头喝了一杯,她真怕元子攸再来个“相煎何太急”。
元子攸微愕,我几时喉咙痛了?随即有些欣喜,她这是不希望我跟她们多接近。
“原来子攸嗓子痛,我还以为他一直不吃烤鸟,是嫌弃我粗野。”萧烈恍然道。
闻笛有些失望,落落垂眸,幽幽问道:“那谁又来替陆公子呢?”
“我嘛……不必人替,就应个景,那个,口占一首《少年行》吧!”吟诗作对虽说不会,但脑袋里好歹装了不少唐诗,只是轻易不拿来吓唬人。不知怎的,此刻特别不愿在这帮才子佳人面前丢份子,管他什么剽窃抄袭,豁出去了——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鹿晓白边用折扇打拍,边摇头晃脑吟诗,吟毕脸上微微发烧,毕竟窃取了王维的劳动果实。
“好个‘相逢意气为君饮!’来,干了!”魏收首先叫好,拿了酒一饮而尽。鹿晓白不好推却,也喝了半杯。
这首《少年行》的地点是在西安,她一字不漏照搬无误,偏偏就有人专爱挑刺。
“新丰出美酒,洛阳就不出了?洛阳游侠也不少,为何你偏爱咸阳的?还有,这是在邙山,哪来的高楼?”萧烈一脸坏笑,口气咄咄逼人。
鹿晓白暗暗咬舌,狡辩道:“这叫视野开阔,胸怀天下。要是眼前只有洛阳,那叫鼠目寸光!”
“可你刚才说是应景之作。既然应景,总得名符其实!”
鹿晓白:……
大家兴味盎然的看两人斗嘴,最后还是元子正打圆场:“要不,陆仁你就再来一首吧!让萧大公子心服口服。”大家随声附和。
还来?鹿晓白叫苦无门,只得又照搬《少年行》的另一首:“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片刻的静默过后,大家都由衷称赞。魏收显得尤其激动,站起来,话没出口便先喝一杯,缓了缓劲才开口:“陆公子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刚才是魏某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陆公子长得男身女相,却有此豪情,来,敬陆兄一杯!”
见鹿晓白爽快饮尽,魏收转头对萧烈道:“陆兄借汉喻今,在座各位,也就只有你曾赴戎边,萧大公子这下无话可说了吧?”
萧烈一反刚才的轻狂,郑重地点点头,举杯尽饮。
相逢意气为君饮……纵死犹闻侠骨香……
元子攸反复咀嚼着诗句,心中泛酸,很后悔答应她来邙山。早知道她贪玩的个性,最多玩得乐不思蜀,没想到的是,她竟和这几人一见如故称兄道弟,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女人!
一个元颢已让他心存芥蒂,如今,魏收对她毫不掩饰的欣赏、萧烈对她不加顾忌的亲近,让他原本放宽的心又一下子收紧。他想发作,却恐败了大家的兴。眼前的热闹与他无关,他何苦留在这里添堵?不如寻个僻静处平息心火。
这样想着,便起身离座,跨跃着水石,溯游而上。
正在大讲笑话的鹿晓白心中格登一下,忙道:“你们先玩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向元子正使了个眼色,见他会意点头之后,便也离座追元子攸而去。萧烈看着她的背影,微泛红光的俊目轻眯起来,闪过一丝疑惑。
“元子攸!你要去哪?喂!”鹿晓白在大小不一、嶙峋与圆滑相间的水石上艰难行走,前面元子攸却越走越快,最后离开浅洼走上山路,继续往山里更深处走去。
听闻有座翠云峰,是邙山的最高峰,峰顶有寺庙,庙里有个老禅师,趁此机会去拜访他,或能请老禅师为他扫清胸中的郁闷。
与元颢早已暗度陈仓,又与其他男子拉拉扯扯,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早该休弃,留着只会带来更多的难堪。可总是不知不觉被她的一颦一笑吸引,想对她假装冷淡都舍不得!也因此明白,其他男人也会有同感。由是便更加苦恼,真想把她关在笼里,不让别人瞧了去……
见她跟来,心中略微宽慰,却又存了一份心堵了一下气,当下一言不发只埋头前行。
“元子攸!等等我!”林间不时有坟墓出现,她心中紧缩,加快脚步,视线不敢离开元子攸的背影,“喂!你到底要去哪?”
元子攸略微放慢脚步,鹿晓白追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袖,一脸惊惧:“不要再走了,回去吧,他们该等急了。”怯怯环顾了四面,“好怕,这地方阴森森的……”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元子攸看她一张小脸全没了往日的从容,不禁微觉解气,想继续无视她,让她明白何为妇道何为夫尊,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拢了拢了她额前的乱发,暗叹一口长气,默默地接着往上面走。“别再走了好不好?回去啦——”鹿晓白扯他袖子。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见老人
回去?继续让我目睹你和萧烈打情骂俏?元子攸撇了撇嘴,不理她。“你这人犟起来就是一头牛!”鹿晓白愤然道,却不得不跟着他走。
山间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浓密的树叶已把阳光隔绝在外,此时更是阴得如同暗夜,不一会儿便稀稀拉拉落下雨点。这下可好,躲没处躲,跑回去又太远。
幸好繁茂的枝叶有如巨伞般挡了不少雨点,元子攸相信往上走不多久便是翠云峰,只要紧跑几步就可以到上面的寺庙去避雨。
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一声闷雷。鹿晓白拼命拉着他往下面跑,边跑边喊:“打雷不要往山上跑!”
雨势渐大,打在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更衬得林间的静寂。元子攸脱下绸褂罩在鹿晓白头上,鹿晓白腾出一半让给他。两人慌不择路在山间乱窜,见有一条小道,道旁林木稀疏,像是他们刚才进山的那条,忙奔上路面。
雨柱强劲,泥浆溅得两人身上到处都是。跑了一刻钟光景,前面有个岔口,左右各两条山道,一条往东,一条往西,迎面是一条大横沟。两人迟疑止步,不知该往哪边跑,忽然身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又打雷了!”鹿晓白惊叫一声,忙拉着元子攸蹲下抱头。却被他一把拽起,“快跑!”
当几块裹着泥浆的山石滚到脚边时,鹿晓白才惊觉山体崩塌。转头一看,左边连接西边的道旁山侧,一棵细长的树连根倒下,又倾刻被滚下的泥石流掩埋得只露出三两枝叶梢,而崩塌的面积在不断扩大……
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元子攸拖离险地。没有选择反而更好,西边的路堵住了,两人不再纠结,一心往东边狂奔。常年被雨水冲刷而成的土坑积满浊水,大大小小分布在路面。
两人跌跌撞撞的在雨中相互搀扶,路面渐渐开阔,两旁不再是夹道山体,而是荒地。不远处有个地势较高的山丘,有道斜坡盘丘而上,一座低矮房子在雨帘中孤零零地守在坡旁……
《聊斋志异》中,废庙是书生的最爱,书生是狐妖的最爱。为了最爱的最爱,狐妖们便各显神通,别说一座废庙,就算豪宅也只需挥一挥广袖点一点纤指。
眼下两人的栖身之所,正是这样一间不大不小的废庙,蛛丝不多不少结在梁间,香灰不薄不厚积在神龛,蒲团不新不旧弃在屋角,不净不垢的地砖上投影着不明不暗的光线。
香炉犹插半根残烛,木门尚存两只铜环,千手观音赫然已成“维纳斯”,视线所及,无一不符合书生心中最爱应有的形象,亦备足狐妖惊艳亮相的诸多条件……
鹿晓白打了个寒噤,这下可好,一下来了两个俊俏书生,狐妖们该是如何奔走相告!被雨水洗得面无血色的她脑海闪过林间那些坟墓,又灵光哔剥地想,旁边那座硕大的土丘是王陵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便不由自主往元子攸身上靠了靠,马上被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与脸相贴的湿衣下,透出丝丝温热,那是属于他的温度,暖着她的耳根。
她明白他今天是在生闷气,这样的桥段已发生多次。他却不明白,她与他们举杯唱和,也是存了一份故意。她也有点搞不懂自己,从来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今天却处处不甘人后,特别在闻笛面前。
见他因此生气,她竟隐隐觉得欣喜。甚至觉得,在这样的破庙里呆上几天,也不是挺糟的事。没有仆人身前身后跟着,不必看别人脸色行事,不用担心自己哪里又做得不对。
再无人事纷扰,何惧尘世喧嚣?愿只偏居一隅,与尔相守一生。
“啊啾!”“啊啾——”胸膛再暖,也抵不过山雨寒凉,两人相继打了几个喷嚏,相视苦笑。找不到火引,元子攸的罩袍也不知失落何处,不敢寄望于体温把湿衣烘干,唯有静待湿衣把身体凉透。
一声叹息幽幽响起,鹿晓白看了元子攸一眼,确定非他发出,心头突然狂跳起来,但愿是听错了!
“嗯……哼……”又是一声!这次听得分明,似是叹息又是似是呻吟,从神龛那边传来!鹿晓白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被元子攸捂住。他搂紧她,循着声源蹑手蹑足寻去,走近了才看清神龛后面那土黄色的并非墙体,而是布幔。
两人屏息慢慢往墙壁靠近,背贴墙壁,这才一把拉开布幔,一串似兽似怪的混浊喉音从地上发出,光线随着布幔的掀开渗了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那个残疾老人!只见他正慢腾腾地从一堆干草中坐起身子,嘴里犹自发出怪声,显然,刚才两人的喷嚏已惊扰了他的酣梦……
当元子正他们寻来时,已是翌日清晨,天已放晴。元子攸靠墙坐在蒲团上,鹿晓白伏在他的腿上正与周公约会。堆在屋角的柴枝已燃成灰烬。
“鹿晓白!三哥!”刚唤一声,元子正便硬了嗓子,闭嘴不语。意料之中的是,元子讷也在其中,后面跟了好多侍卫,手中举着熄了火的松油枝。
元子讷焦急的神色在看到鹿晓白的瞬间转为惊喜,继而又换了一种令她看不懂的眼神,看得她既惭愧又内疚,弱弱地喊了句:“二哥,我——”不知怎的,眼泪便冒出来。
元子讷回过神来,眼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扫了几遍,问:“受伤了?”
“没有!”鹿晓白答完才觉后怕,如果这次元子攸又受伤的话……她甩甩头,不敢往下想。
“能走吗?”
“能!”
一直没吭声的元子正这才开口:“那还不走?留在这里做啥?存心让人急!”“对不起……没想到会下那么大雨……”做错事的孩子鹿晓白咬唇低头,设想着他们彻夜搜山的情景,不安再度升级。“到娘跟前再说对不起吧!”元子正没好气地转身就走。元子讷皱眉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只让人把马车驾来。元子攸在仆人的簇拥下出了庙门,回头见鹿晓白还愣在当地一脸疑惑。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八十四章 慈净大师
“等等!那个老人又不见了!”已跟老人说好,要带他回王府,好吃好喝的供着,报答他两次救助之恩。
老人没吭声,乱发下的眼睛在黑褐肤色映衬下,显射刺目的白光,看得鹿晓白一阵心悸。其实如果不是鹿麟吩咐,她觉得给他大量的钱物已足够表达谢意,根本无须把他带回去。
打听清楚原委的元子讷,坚持让她先回去,他即刻安排侍卫在附近搜索。坐上马车,鹿晓白回头望着那土丘及废庙,有些担忧。不过大雨初歇,山里诸多积水,这么多人,找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老人,应该没什么难度。
一路忐忑,鹿晓白绞尽脑汁思考着措辞以应对太妃的训斥,只愿马车再走慢些,永远不要回到王府。
刚踏入南院,抬头便吓了一跳。太妃正直直立于正房门口,脸色阴沉。李婵娟与司茗分立其旁。一干仆人有序静立廊下,人人面无表情。
司茗一面忧色看着元子攸,很想知道他受伤没有,却不敢擅自走近他。李婵娟却毫不掩饰眼里的幸灾乐祸,眼睛瞟着太妃紧抿的双唇,期待从那里蹦出她所乐听的字词。
鹿晓白慌了神,所有想好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机械地唤了声:“娘——”
太妃没应答,闭上眼,不知在酝酿着什么样的训话。南院一时陷入一片肃杀的气氛中。鹿晓白大气不敢出,无助地看向元子攸,期冀他一个慰藉的眼神。
元子攸的视线却从她头顶掠过,停驻在正房门口——太妃站立的地方,或是,司茗的身上?她心底霎时暗了一片。
良久,太妃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沉沉传来:“邙山那地儿污浊之气太盛,过两天,到瑶光寺请慈净大师作法袪秽。”说完便步下台阶,目不斜视从鹿晓白身边走过。
就这样走了?鹿晓白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或是不敢相信太妃有这么好的脾气。她傻立着,直到彩鸢从厢房后面闪出来,扑到她身上,才回过神来。
从元子正口中得知,昨天雨刚下时,魏收便送三个女子回城,元子正让朱贵在路边等王爷王妃,自己和刘兴沿林内寻去,萧烈和郦继方也骑马一路寻人,在一岔口发现被泥石流埋了半截的罩袍,正是元子攸身上所穿。
萧烈疯了般在附近乱窜搜寻,哪知一个不小心连人带马滚到水沟里,受了伤,郦继方只得先送他回去,顺便通知元子讷,于是,兴师动众在所难免。
不知萧烈伤得重不重?真的很过意不去。难道我是衰星转世?自己倒霉也罢了,还连累身边的人也跟着倒霉。
王府上上下下想必都在热议这次大事件吧,细想一下,自从这个倒霉王妃进门,大家的八卦事业蒸蒸日上,完全可以想象前段时间进宫住了那么久,大家该多寂寞无聊!鹿晓白倚在床头,一时思潮起伏。
雨才歇了半天,暑气便又高扬起来。挂着释伽牟尼像的暗室却如浸在水里般,透着丝丝诡异的凉意。慈净法师把一只雕着凤首龙身的鎏金铜牌看了又看,把它递还给司茗,沉声问:“姑娘请说吧,需要贫尼做什么?”
“过两天彭城王府的李太妃要来,请大师为她儿媳妇鹿晓白作法驱邪。这鹿氏自嫁给长乐王以来,不到半年时间,搞得王府里鸡犬不宁,长乐王也几次差点丧命。”
“作法不是难事,也是贫尼份内之事。似乎不必劳姑娘出动铜牌。贫尼虽孤陋寡闻,但也知铜牌是太后亲信随身之物,可以随意出入禁地,查处五品以下官员。”
司茗无言一笑道:“永宁寺的慧简大师一眼看出这鹿氏根本就是妖孽转世,他说只有远离这个妖孽,才能保大家平安。可惜太妃不信。”
慈净沉吟片刻,缓声道:“妖不妖的,只是一人之言。太妃信与不信,也只是她的事。听说,长乐王妃宅心仁厚,体恤下民,其父鹿麟又是太后所倚重之官员,贫尼道行尚浅,驱邪之法易做,擒妖之术难学,姑娘恐怕要失望了。”说着便起身,似要送客。
司茗瞳光缩了缩,脸色冷凝,慢慢走到门口,又站定,不甘心道:“十五年前,瑶光寺发生了两件怪事,其一,有个女娃子出生三天后就不知去向;其二,寺里的一个姑子突生大病,养了一个多月。病好之后,当上了住持。”
慈净身子微晃了晃,低头双手合什念了句:“阿弥陀佛!”
眼底冷意散去,司茗牵唇一笑,续道:“不久宫中的内侍成轨从宫外带回一个女婴,说是他暴病身亡的弟弟之遗腹女,一生下来母亲又失血过多而死,经太后恩准把小女娃抱回宫中养着,取名木朵,现是潘充华宫里管事的小姑姑。”
见慈净不吭声,司茗又轻笑一声:“潘外怜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但这木朵不大安份,暗中向皇后献媚,经常出卖主子。皇上暂时并不知情,我也是无意中知道此事……”
慈净又念了句佛,道:“贫尼明白,姑娘,请回吧!”
“太妃一向最信了尘大师,如今了尘大师外出云游,而你又是他的弟子,太妃可信之人,就只有你……告辞了!”司茗深深看了慈净一眼,转身出门。
里里外外梳洗干净的鹿晓白心神不宁地坐在大青石上,眼看着日落西山,还没有元子讷的消息。是找不到还是找到了,老人不愿来?昨晚他一直没表态,口不能说,但头总能点吧?也许他压根就不想跟着她走,所以半夜趁两人睡着,就离开了。黑灯瞎火的,又下着雨,一个残疾人能跑到哪里去?那废庙里似乎是他的栖身之地。这么一来,岂不是把他害得无家可归?鹿麟想得太天真了,不是所有生活无着的人都稀罕锦衣玉食,也许对于老人来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比什么都重要。司茗手里提着个篮子从外面走进来,把篮子给鹿晓白过了目,道:“奴婢从外面买了菖蒲和艾草回来,拿一些来泡水,可以洗脸驱邪。另外编成草环挂在门楣和窗格子上,这样肮脏的东西就不敢进屋了。”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作法驱邪
鹿晓白了然地点点头,脑海闪过在邙山见到的那些坟墓,一股寒意油然而生。邪不邪的,其实她不大信,相信大家也不一定全信。
邪之所以令人害怕,关键在于它的飘忽与虚玄。但看不见不代表没有,看不见的危险往往最具杀伤力。既然设坛作法能驱邪,何妨一试?管它到底有没有!与其说是驱邪,莫宁说是驱除心里的恐惧,然后皆大欢喜。
第三天,漫步在瑶光寺的雕栏画栋间,浮上鹿晓白心头的,不是对这精致简雅的古代建筑的赞叹,而是难抑的悲悯。此寺算是皇家收容所,大魏朝历代皇帝驾崩后,除了皇帝生前指定其陪葬的,其他后妃们便被打发到这里出家。
嫁入皇宫的女子何其多,能让皇帝记住的有几个?多少美人在宫中虚度岁月,勾心斗角只为了博得皇帝青睐。可她们有没有想过,皇帝越是喜欢你,越舍不得你,临死越要你陪葬,你只怕后悔莫及。
生同眠,死同穴,并非情浓之时头脑发热随便说说而已,那是要付出实际行动的!
太妃口中的慈净法师,是高祖皇帝也就是孝文帝元宏的一个妃子,在寺中算是资历最高的一个人。据说当年她入宫不久,孝文帝便驾崩,年仅十六岁被勒令出家,伴着青灯古佛度过二十五年……
还好元子攸不是皇帝!真得多谢老天的眷顾。
早上一来,慈净法师便设坛起法,让两人跪在佛堂蒲团上,香烟缭绕木鱼笃笃,众尼口中念念有词,如成千上万只蚊蝇盘旋于头顶。又是草水净脸,又是焚衣驱秽,好一番折腾。
事毕,太妃随慈净入了一间暗室,鹿晓白很想跟进去看是不是捉到什么妖邪需要处理,却被慈净婉拒。只好叫上元子攸在寺里随处逛逛。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荒僻的院落,一把铜锁闭紧了两扇朱漆大门。阶前苔藓葱绒落英遍地,显然很久没人打扫过。看着甚是无趣,招呼元子攸走人。却见他直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随后慢慢拾阶而上。
鹿晓白忍住不喊他,默默地在一旁观察。自踏进这间庵寺,元子攸便一直是这种状态,眼无焦距,面呈呆滞,全然一副中邪模样。
元子攸攀着木框,从镂空的木窗望去,这不像佛堂,更像厅室,连着左右两间厢房。房内陈设简单,卧榻、矮几、木墩、妆架……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瑶光寺明明是第一次来!
脑海深处似有某些影像在跳跃,却如一道电光倏忽即逝,无法捕捉!他闭目吐息,苦苦回想,脑子却是混沌一片。
“子攸——子攸——”谁在叫他?他蓦地转身,看到鹿晓白探询的眼光,不是她!她一向是连名带姓地叫。
“来——叫娘娘——”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娘娘?太后?不对,太后怎么会在寺里?太阳穴开始突突发痛,他拍了拍头。有一双手攀上他的双臂,他一惊,忙一把甩掉。
回头一看,勾着他手臂的,是鹿晓白的手。他微松了口气,马上又皱起眉头:“头、痛……”
“你看到什么了?”鹿晓白担心地问,难道真的撞邪了?环顾四周,不寻常的静谧显得格外瘆人,空气中似乎酝酿着一场阴谋,她的心跳得厉害,“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跨向院门木槛时,元子攸转身回望,房内青砖上,赫然侧伏着一个身着滑绸缁衣的女人,黑红的血从鼻下嘴边汩汩流出……
元子攸“啊”一声,脚下一绊,栽倒在地。
鹿晓白手忙脚乱地把他搀起来,满面惊惶:“摔痛了没?能走吗?”
见她如此慌乱,他不禁心头一暖,裂嘴一笑摇摇头:“不痛。”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以为那只是梦境,却原来真的发生过?到底是什么时候?那女人又是谁?又忍不住回头再望,却什么也没有,还是那扇朱门,及门上铜绿斑驳的大锁。
“子攸怎么了?”大殿上,准备动身的太妃见元子攸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马上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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