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鹿晓白怯意顿生,小声答:“刚刚摔了一跤。”
太妃与慈净大师对视一眼。慈净大师喊:“把圣汤端来!给长乐王、王妃喝了,可保一生平安!”
两碗非汤非茶的水里,沉淀着灰土色的粉沫,另有黑灰似的东西在漂浮。这就是传说中的符水?也就是把符纸烧了与香灰一起泡水喝!
真是荒唐!这水,没病也得喝出病吧?鹿晓白想着怎么逃过这一关。太妃却似已洞悉她的心思,冷厉的目光逼视着她,沉声道:“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元子攸顿了顿,端起碗就要喝。“不要!”鹿晓白拦住他,向太妃央告,“娘!这水,不干净,喝下去会闹肚子的!”
太妃闻言怒喝道:“放肆!神赐的圣水,怎么会不干净?在这佛门圣殿胡说八道,越来越没规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喝叱,鹿晓白不禁难堪,咬唇不语。元子攸把水端给她,她倔强地偏头不接。他只好作出示范,毫不犹豫仰头便灌。鹿晓白待要阻止已来不及,看着面前的空碗,有些恼怒。
被鹿晓白留下帮太妃打点琐碎的彩鸢,忍不住走过来小声劝说:“小姐,别惹太妃生气了。”
慈净大师道:“佛祖圣水只赐有缘人。王妃娘娘再这么怠慢佛祖,只怕招来祸事啊!”
元子攸也给她抛来鼓励的眼光。鹿晓白吞了吞口水,竭力说服自己:这是糖水,是参汤,是肉汁,是碧生源常润茶……手碰了碰碗,又猛地缩回来,不禁沮丧,实在没办法克服恶心啊!
“来人,给她灌下去!”太妃森然吩咐。
马上过来一群姑子奴仆,七手八脚抓的抓,按的按,揪头发的揪头发,撬嘴巴的撬嘴巴,生生把一碗脏水倒进鹿晓白嘴里,凉丝丝的水从嘴角淌到脖子里,湿了衣领。“咳!咳咳!咳——”被呛得满脸通红的鹿晓白终于挣脱众人的魔爪,弯着腰咳个不停。彩鸢含着泪帮她擦拭水珠,不敢说什么。一切在瞬息中发生又马上结束,来不及阻止的元子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搂过鹿晓白,连声低喊:“小小!小小!”她一把将他推开,跑出殿外。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要休妻
坐在马车内,鹿晓白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却不敢大声,压抑的抽泣令心绪更加拥塞。元子攸小心翼翼地再次把她拉进怀里,这次她没反抗,伏于他肩上,哭得稀里哗啦。
手指梳理着她的乱发,心疼她受了委屈的同时,又隐隐不安。她再怎么任性,怎么闯祸,他不还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处罚不能在自家里进行,非要当着外人的面羞辱她?娘到底怎么想的?
第二天当“休妻”两字从娘亲嘴里蹦出来时,他终于明白了她的想法。他懵了。上次鹿晓白提出“和离”时,娘是多么生气,难道她自己忘了吗?他可没忘,至今仍有一片阴影,会时不时掠过心头。此刻娘却又招来更大一片阴影。
他除了“不要!不要休妻!”再也无法说得更多。当然太妃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她只是在跟元子讷商量,而他这个当事人,只是旁听而已。元子讷显然也震惊不已,以为自己听错。
太妃叹了口气:“天意不可违!”
元子讷望了望脸色瑟缩的弟弟,小心问道:“这是慈净大师的意思?”
“是神的旨意。为娘亲眼看见慈净大师扶乩问吉,报了晓白的生辰八字,乩神马上写出一个妖字,问如何处置,又写了一个弃字。”
她从袖兜里摸出一支竹签,啪一声扣在玉桌上,沉声道:“这是昨天慈净大师占来的签诗,你自己瞧去!”
元子讷疑惑地拿起来,轻声念道:
冶魅妲姬迷商纣,
无欢褒姒戏诸侯。
红颜自古多祸水,
一念柔情毁千秋。
元子攸心头一凛,这签诗明显处处针对她,是慈净跟她有宿怨,还是受人指使?反正不可能这么凑巧,且目标明确。
“娘!神佛固可敬,但若事事问神问佛,岂不荒谬?天下芸芸,众生何其多,个个皆问佛,佛祖却只有一个,难免有纰漏出错之处。”元子讷字斟句酌,生怕被娘亲斥责对佛不敬。
太妃神色凝重:“原本娘还不信。上次司茗说,慧简大师算出晓白是煞星妖格,只怕会祸害家人。我还训了她一通。”
元子攸拧眉,司茗?她几时听慧简大师说这些话?她为什么要告诉娘?
“但慈净曾师从了尘大师,与咱们一向交好,此次去寺里又没有事先通知,却也如此说。再回头想想她自从嫁到咱府里,家里人没几个能安生。娟儿上次差点难产,子攸受伤,这几天世绍又无端哭闹不休……不由得娘不信啊!”
元子讷探究着娘的神色,越发小心道:“听说先帝病重之时,也曾问卦求医,高僧相得先帝命格奇伟寿比世祖,最终还不是英年早逝?可见和尚的话不能全信。子攸晓白在宫里两个月,并无什么祸事发生。”
见三弟连连点头,元子讷继续劝说:“孩儿认为,妖不妖祸不祸的,还真不能听和尚片面之词。春、夏本就是湿瘴肆虐、蚊蝇滋生、旧疾易发之季。若把这些归咎于一人身上,恐怕有失公允……”
“你这是在指责为娘独断专行么?”太妃的脸拉了下来。
“孩儿不敢!只是,兹事体大。晓白不是平常人家女孩,太后对她也颇为器重,恐怕不是说休就休这么简单。”元子讷忙躬身垂首。
太妃瞟了瞟他,又瞟向元子攸,久久不语,半晌,狠声道:“娘明儿就入宫面求太后懿旨!”
元子攸心中再次一凛,不假思索便跪下,直直地望着太妃一字一句道:“孩儿不要休妻!”
太妃眼中闪过一抹惊奇,缓了语气问道:“子攸你再说一遍。”
“不休妻。求娘不要休!孩儿不要丑八怪走!”元子攸一脸坚绝,眼色却有抹凄惶。
太妃眼眶红湿,叹了口长气道:“多少年了,你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
元子讷趁机劝道:“子攸进步这么大,全得益于晓白的努力,她一直在通过各种方法启发子攸心智。娘难道不觉得,相比于所谓的妖祸,晓白的功劳更大?再说子攸已对她有了依赖之心,若是生生拆离,恐怕他经不起……”
“娘正是深知长痛不如短痛之理,才想趁他还没过度依恋晓白,早早分开为好。”太妃满面无奈与矛盾,跪在跟前这个傻儿,此刻眼里却闪现着一种不曾见过的坚毅,大有绝不屈服之意。她试探着问,“子攸,娘再给你寻个好女孩,比晓白更漂亮更聪明更活泼对你更好……”
话没说完就被元子攸一句“不好”打断,他用更倔强的语气绝不含糊继续抗议:“孩儿就要晓白一个!其他都不要!”
“司茗要不要?”
“不要!”
“这孩子……”太妃不怒反笑,摇头叹气,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他头脑会这么清晰……真的已经太迟了么?
元子讷趁热打铁:“子攸迟早要回宫里住,不如我们拭目以待,若他们在宫里跟之前一样安然无恙,就说明这段时间的事故纯属凑巧,娘以为如何?”
元子攸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亏得有这个处处维护他的兄长,不然他真不知如何说服娘亲。
“涅槃渡劫余波在,莫教流言误丹樨。”卦签上的诗句又一次跃入太妃脑海,丹樨之说,本就模棱两可。踏上丹樨者,可视为后宫之首,也可指宫里任何人。她当然不会盲信了尘大师的话,但也不能不警惕,千万莫在不知不觉间,被流言扰乱心智。
太妃默想良久,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对北院那场因她而起的无形硝烟毫不知情的鹿晓白,此刻正趴在紫竹苑锦鲤池的栏杆上独自懊丧,那个残疾老人果然再次失踪!当元子讷准备第二天再去搜寻时,被她劝住,既然老人不愿现身,就说明我们真的打扰了人家清静自由的生活!只是此事要不要跟鹿麟通报一声?经过了一连串风波,太妃还会轻易让她出门么?今天也怪,已经午后,怎么不见三兄弟的踪影?自从得知他们在这里学练剑之后,她便经常过来捧场。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八十七章 池畔相拥
当然捧场之说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他们若乐意有观众,也不会挑这个王府最僻静之处。
只是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兼糖衣炮弹,只得默许她继续旁学,只是不再给真刀实剑。由此她也记住不少招式,兴致高时便与元子攸比划一番,可惜毫无内力,充其量只是花拳绣腿。元子攸终于姗姗而来,来了也不练剑,只默默立于鹿晓白身边,神色恹恹,似裹着满腹心事。鹿晓白的心又慌起来,难道真的妖邪上身?
拍了拍他肩膀:“元子攸?你哪里不舒服?脸色好差……”
元子攸正了身子看着她,忽然双臂一张,猛地把她拥在怀里。猝不及防的鹿晓白“嘤哼”一声,稍作挣扎,他却把她箍得更紧。他怎么了?难道这几天的反常,恰恰是他神智恢复正常的表现?也就是说,他要是越来越正常,就越喜欢抱她?
被箍得呼吸困难的鹿晓白闷声闷气说道:“好了没?等下被司茗瞧见了!”
又是司茗!元子攸身体一僵,松开她,双手却还抓着她的肩膀,恼怒地盯着她,她眼里的一丝狡黠虽忽闪而过,还是被他成功捕捉到。
好啊,你这个不让人安生的妖精,你可知道,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你却存心不让我多抱一会儿!元子攸眼里蓄着狂涛,似一只狰狞的野兽张着大嘴要把她吞噬。
眼前的人忽然变得如此陌生,全然不似平时温顺的呆样,倒像一头狂狮。鹿晓白有些害怕,毕竟心志失常的人会有暴力倾向,平时他没表现出来,是还没到那个燃点,现在,也许她就是火引子。
当下不敢强行挣扎,先给他个春天的温笑,再用软话稳住他:“你这样子是要吃人吗?我好怕怕哦!”
元子攸瞬间破功,长叹一声,复又拥她入怀,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又偷偷轻吻一下。是的,此刻,他真想把她一口吞下,金丝笼也靠不住,还是放到肚子里安稳些。
鹿晓白心怦怦直跳,很难为情,却有些贪恋他身上散淡的桂花馨香,而他胸腔内传出的狂乱心跳,似一只毫无章法的鼓捶,敲打着她的心,敲得她的心乱哄哄的,脑子也晕乎乎的,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小心翼翼一寸一寸地慢慢覆上他的腰,最后两手相接,并紧了紧力道。
元子攸浑身剧震,更紧地箍住她,紊乱而粗重的呼吸不时吹起她的秀发,轻轻拂着他的脸面,那绵密的酥`麻微痒如电流迅速导遍全身,他轻颤着,闭上眼,尽情享受这情感相融时妙不可言的幸福时光……
水鳞筛日,竹影摇风。
柳梢莺啼翠,池畔惜相拥。
此刻无言,更胜却人间万种。
苍茫天地,唯我情钟!
……
“子攸,该用膳了!”司茗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两人愣了两秒,蓦地分开。司茗卑怯地低眉,眼底的恨意倏忽不见。
鹿晓白小声埋怨:“我都说了会被瞧见……”
元子攸咬唇忍笑,看着她满眼的狼狈,心里生出一份深深的满足。不经意转眸扫过司茗匆匆离去的背影,似想起什么,笑意渐收。这细微的动作被鹿晓白尽收眼底,陡然间心头激震,灵台归位。
司茗始终是不可忽视的存在,自己真是昏头,竟一时忘形,还好眼前这个坑不深,刚才不小心一头栽下,下点狠劲就能爬起来。
她低了头抻平袖子,默然走出紫竹苑,忍着不去看跟在身后的元子攸是什么表情。他见到司茗时那纠结的眼神,令她一时意兴阑珊。
元子攸默默跟在她身后,有些头疼,该如何平衡她们之间的关系,是他遇到的前所未有的难题。即使他从未对司茗有过任何承诺,也没有过肌肤之亲,但安排她的归宿,他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是眼下,更重要的事并非这些。
“醉不归”靠里的房间,元子攸颓然靠着椅背,一再问道:“你确定?”
崔烨面呈沮丧,沉声道:“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常顺的确已死,而且被灭口前还剁去手脚舌头,弃于乱葬岗。”
“没手没脚,口不能言?”元子攸眼睛一亮,脑海闪过那个残疾老人的身形,马上坐直身子,心头微震:难道他没死成?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他两次不辞而别就很好解释了,他原本就是不能见光的人。
到底是不是,或许,柔儿能给出答案。眼下切切之事是先找到此人。
“找多些人手,在洛阳城内外,近郊,特别是邙山一带,找这样一个人!”向崔烨形容了一番老人的形象,“找到后,偷偷带到这里来。不要泄露你的身份。注意保密,切莫打草惊蛇。”
“是!属下还有一个发现……”
元子攸啜了一口茶,“你这说话绕弯的毛病到现在还改不了。本王出来不方便,有什么直接说就是。”
“有另一拨人在找常顺!”
“哦,这个我知道,是鹿麟。”
“鹿麟?”
“是小……她在北宫时,疯女人跟她说只有找到常顺才能有解药。估计就是她让鹿麟去找的。”说完有些赧颜,刚才差点说成“小小”,想起她,心间泛起一股蜜意。顿感出来太久了,她没在身边,总让他心里莫名发慌,可崔烨总是废话多多。
“可是,据派出的人回来汇报,他们曾在客栈里听到隔壁有人提到常顺,便设法偷听,别的没听到什么,就听到一句‘请转告王爷,我等定不辱成命!’”
王爷?是哪个王爷?难道是二哥?怎么从没听他提起?难道他也抱着跟我一样的目的?或是别人,只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想抢在我们之前把常顺转移?
常顺是唯一清楚当年是谁诬告父亲的人,想找他的人,如果不是二哥,毫无疑问就是当年那个诬告人……不好,常顺有生命危险!元子攸心中一凛,神色凝重:“你立刻着手去办这事!要快!一定要把常顺活生生带到我面前来!”“是!属下马上就去!”崔烨刚走到门口忽又折回来,“爷,上次您让我查瑶光寺的那件事……”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入北宫
“嗯?有结果吗?”元子攸心中突跳,该死,差点忘了这件事!
崔烨迟疑了一下,沉声道:“您和太妃去瑶光寺的头天,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去找了慈净大师。”
元子攸眸光一寒,沉吟片刻道:“瑶光寺香火很旺,每天去找慈净的人不少,一个女孩子,不足为奇。”
“但是找慈净大师一向多是中老年人,所以这个女孩一去,姑子们不免留意了些。据说两人在暗室里呆了很久。”
元子攸眉头紧蹙,良久,语调疲倦道:“继续留意,看这女孩子还有没再出现。”
崔烨看了看,点头称是,告辞而退。元子攸枯坐良久,忽然便觉得头隐隐作痛。
……
元子讷散朝回来,带回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太后恩赐长乐王夫妇一座府邸,具体地点由鹿麟亲自磡选。
鹿晓白一蹦老高:“耶——我们有自己的房子喽——从此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喽!可以为所欲为,能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爱上哪儿玩就上哪儿玩,想不吃饭就不吃饭!不想看人脸色就不看……耶!耶!耶——”跳累了,停下来,站着元子攸面前,看着他微皱的眉头和古怪的笑容,伸出魔爪揉搓着他玉壁般的脸:“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哈——”在元子攸伸手抓她之前便如一条滑溜溜的小鱼逃了开去,比着“v”形手势笑嘻嘻地示威。一面想像元子正如果听到了那脸该是气得多歪,于是笑得更欢。
“鹿晓白!”身后一声嗡声嗡气的断喝。
“到!”心情格外舒畅的鹿晓白立即转身,对上元子正那张木板脸,笑眯眯地问,“请问霸城公有何吩咐?”
元子正看着那盈盈笑脸,心头堵着一团子火,视线移上树梢簇簇的小白花,闷声道:“王府就那么让你讨厌,一刻也呆不下去吗?”
鹿晓白一愣,想到李婵娟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和警戒的眼神,总让她觉得好像偷了她什么宝贝似的。她想说是啊,可说出口的话却是:“主要是住在这里,不能随心所欲地欺负元子攸,老有人监视……哈哈——”
元子正冷笑:“三哥今非昔比,以后都不知道谁欺负谁了,到时候可别哭天抹泪地来找我帮忙……”
“切——欺负人也需要智商的好不好?我求之不得!”鹿晓白不甘示弱,元子攸智力要能达到那种水平,那她咬咬牙忍忍委屈受点欺负也心甘情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元子正不以为然。
鹿晓白答得爽快:“是!心甘情愿!”
小两口入宫面圣谢恩,顺便把留在清芷阁的服饰及那架“焚凤”打包带回,司茗自然随行。
受着两人的千恩万谢,胡仙真灿烂的笑靥与眼底的一抹阴鸷不甚和谐。鹿麟曾提议过,子攸虽神智痴愚,但始终是男子,不便随意出入后宫,宜出宫另择住处。
她当时不置可否,一笑撇之,只说留鹿晓白在宫里可解闷。摆布了十几年的人偶她怎么甘心就此放手?光想想都会感到莫名心慌。就像过河的小卒,再无回头路。
然而上次花会时她展现的才华让她吃惊不已,鹿晓白,她为何一直深藏不露?也许留她在宫中并非明智之举,只有在外面,她才会无所顾忌,从而显露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正在犹豫不决时,慧简大师那番话无疑是最有力的推手,他曰:长乐王妃乃煞星降世,运程多舛,不可亲近。
像是为了印证慧简大师的话,不久便传两人出事,她不禁后怕,忙召来鹿麟做了顺水人情,皆大欢喜。
为了避免鹿晓白起疑,桂花酥已从之前的一周一赐,改为一月一赐,慢慢的,也许就免了。子攸虽说眼神明显清正许多,但毕竟痴傻十几年,在朝中没权势没人脉,兴不了大风大浪,加上诩儿已经长大,朝政又牢牢控制在她自己手上,他人想觊觎皇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慧简大师也说过,诸恶莫作,诸善奉行,调服己心,此乃佛教。行善积德,非建几间佛寺修几尊佛像所能替代;心存善念,慈悲为怀,才能消弥罪孽,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也。
谁愿意整天没事就想着算计人?那可是劳神伤肝又损阴德。只要他们乖乖听话,不动坏心思,我也乐意放人一马。上次鹿晓白呕吐并非怀孕,说明子攸还是混沌不开,这也让她放心不少,如此一想,语气间便又多了几分热情。
此次入宫,鹿晓白有两个打算,一是顺便收拾一些留在徽音殿的细软,二是想办法到北宫看望柔儿。
恰逢次日建德公主生日,元诩借机留元子攸在宫中住下。在嘉福殿吃了一顿轻松和谐的午饭后,元子攸便不见踪影,许是跟元诩叙旧去了。司茗也被闵姑姑唤去不知作什么事,清芷阁里剩了几个小宫婢在卖力打扫,一边与彩鸢嬉笑戏打。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鹿晓白按捺住加快的心跳,偷偷溜出徽音殿,开始了来之前便想好的冒险之旅。这次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借口可以堂而皇之从永巷门进去,只能钻狗洞。
路线早在未出宫前便已磡察清楚,绕过“晴翠园”,便有一片荒草地,那里地偏人远,静静的河水直通北宫。时值孟夏,正是枝繁叶茂蛇虫出没的时节。她克服了巨大的恐惧,总算顺利钻入北宫。其实对于常顺,她已兴趣不大。没有他,元子攸一样能恢复。只是对柔儿始终有些牵挂。以后入宫恐怕不易,这次机会难得。此外,那次柔儿说的那些看似疯癫实则暗藏深意的话,也一直勾引着她的好奇心。长明苑空荡荡的,透出一股死寂的荒凉。一个此生无法重见天日的废妃住所叫长明苑,想想真是讽刺。东张西望的鹿晓白踏上门廊时,不小心踢到一个横躺在地的木桶,木桶从台阶骨碌碌滚下,发出哐啷啷的响声。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司名身世
以为柔儿会闻声而出,却半天没人反应。空无一人的厢房中,高脚木案上搭着的一件襦裙,散发出淡淡的鱼腥味。
不禁叹息,看来他们又没有按时给柔儿送饭。也许此刻,她正在河边用那只破畚箕网鱼充饥吧。她走进屏风隔开的里间,是一张木床,床上被褥凌乱,一股潮湿的霉味充斥其中。
她想了想,抱起被子准备拿出去晒,却见枕边一方白绸帕,隐隐有字迹。帕子很大,更像是枕巾,上面绣着一朵残荷,一片荷瓣落在半卷的残叶上。
不知怎的,池塘中出尘脱俗的绿叶粉荷,复制为绣品便有种说不出的俗艳。幸得右上角有几行墨书小楷,平添几许韵味。鹿晓白轻声吟读:
“荇萋萋,与君初识少年时。
妾系双鱼佩,君着金缕衣。
荇萋萋,莫相思。
自古薄情惜金缕,空诺误花期。”
这应该就是柔儿喜欢哼的那首曲子吧?果然是闺怨深沉,幽思无限。这个只爱金缕不爱美人的“君”是前皇帝?还是她另有喜欢的人?或者,是常顺?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外面有人声传来。柔儿回来了?“闵姑姑,您让我见的人呢?”是司茗的声音!
她们来做什么?鹿晓白惊得不轻,刚要迈出的脚步又悄悄缩了回来。
千万不能被发现,不然真不知该怎么解释我会出现在这里!可是没有后门,也没有窗,唯一的出口正好在她们眼皮底下。四下望了望,也没什么可藏身的地方,除了床底!
“可能还在里面睡觉吧?”闵姑姑答。脚步声渐近,鹿晓白不敢再作迟疑,忙手脚并用爬到床底,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