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不错!好吧,反正脸皮已经很厚了,臭不要脸的事做的多,自然也就没了心理压力,方继藩下巴微微抬起,看向房梁:噢,好好努力。
同理之心?
你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嗯,说的真好啊。
一封奏报已是匆匆的送到了萧敬的手里。
这是一封自贵州而来的急报,是贵州中官杨雄百里加急送来的。
总兵官方景隆违抗巡抚大人之命,擅自出战,置贵阳于险地?
萧敬眯着眼,轻皱眉头,来回的踱步。
这方家父子真牛啊,还真是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又是什么路数?
仔细琢磨了之后,萧敬想不明白。
干爹,是不是跟在身旁的宦官笑吟吟地看着萧敬。
是不是赶紧向陛下禀奏?萧敬也同样笑吟吟地看着这小宦官。
自然,一切凭干爹做主?
你呀。萧敬摇摇头道:你看,你也知道要凭咱来做主了,可同样的事,在你上头的人怎么想,这可都是难以预料的事啊,你以为你猜透了咱在想什么?来,你说说看。
小宦官本想摇头,见萧敬的脸色严厉起来,忙战战兢兢地道:方继藩不太将您放在眼里,奴婢在想,这事不是正好吗?干爹可趁此机会去见陛下
你果然聪明,猜对了。萧敬欣慰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是咱肚子里的蛔虫啊,有你这样的儿子,咱很欣慰。
萧敬笑了,可突然的,他的笑容阴森森起来:可你蠢就蠢在,这天底下,可不是咱说了算的。你猜透了咱,可咱上头还有圣上,圣上的想法,你没有考虑,咱却非考虑着不可。
奴婢万死。小宦官吓得大气不敢出。
萧敬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子:圣上怎么想的呢,方继藩献了红薯,立下了大功,总兵官不听号令,这事儿可以称之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可以说是图谋不轨,可以是有尽忠职守,也可以是不安好心,你说说看,陛下会怎么想呢?
小宦官显然不敢再胡乱猜测了,怯怯地道:干爹奴婢奴婢不知道。
所以说你蠢,这样的消息,咱若是送过去,陛下不高兴,也只是将怒气发在咱的身上。可他冷静了,想到了方家世代为大明效劳,大功于朝,这怒气一消,便啥事都没有了,至多也就是圣旨发过去,狠狠申饬一番,骂得那方景隆乖乖的上奏请罪,可这挨个骂,算什么哪,咱算是看明白了,这方家父子,一个赛一个的脸皮厚,这对他们而言,就是不痛不痒,一皮天下无难事不是?
你看,横竖都是咱吃亏,他们挨了骂,陛下是将他们当臣子看待,对待臣子,骂了也就骂了,因为还得用。可咱是奴婢啊,奴婢是伺候人的,臣子挨了骂,惹来君王不悦,顶多就让他们入宫见驾。可咱这等奴婢若是惹得陛下心烦,陛下将咱一脚踹开,咱不能再侍奉陛下了,那么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萧敬嘲弄地看了小宦官一眼,冷哼一声,又接着道:你这个狗东西啊,净出馊主意。这急报,就算要报,那也不是咱去报,锦衣卫没有眼线吗?兵部不会有奏本吗?他们难道也不会报?
明白了。小宦官强笑道:奴婢明白了,这封急报,压根就不存在过。
嗯。萧敬颔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教你一个道理吧。
小宦官连忙恭敬地道:请干爹明示。
做奴婢的人,是不能有心的,没有了心,就没有了好恶,没有了好恶,才可随性,什么叫随性呢?便是哪圣上喜欢什么,咱们就喜欢什么,圣上要亲近谁,咱们就得亲近着谁,圣上想让谁死,这个人就算是你亲爹,你也要第一个扑上去掐死他!
第二百三十八章:圣人
萧敬说到此处,笑了,背着手,面向着偏殿中阴暗的角落,殿中的烛光,只能照到他的侧脸,光滑的下巴微微抬着,嘴角轻轻动着。
所以东厂里挂着的是谁,你忘了吗?
小宦官道是岳王爷。
这就是了,挂着岳王爷的画像,是时时刻刻提醒你们,要忠!净了身,入了宫,从此以后哪,就和外头隔绝了,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妻无子,这世上,再不剩下什么了,除了圣上。
正说着,有宦官急匆匆的进来。
陛下传唤。
萧敬理了理衣衫,转过身对自家的干儿子开口道。
走,你随咱一道去面圣。
是。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暖阁,便见内阁大学士,还有兵部尚书都在。
萧敬上前,弘治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贵州那儿,有奏报吗?
东厂还未送来。
竟比兵部还慢?弘治皇帝皱着眉,不禁摇了摇头。
萧敬忙是开口请罪。
奴婢提督东厂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弘治皇帝朝他压了压手,旋即便吁了口气。
没什么大碍,这山高水远的,沿途上,有个耽搁和疏失也是难免。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兵部的奏报,接着不再理会萧敬,一双明亮的眼眸不禁看向兵部尚书马文升,很是困惑的皱眉。
方卿家历来谨慎,几次前往云贵四川,弹压民变,都没有疏漏,怎么这一次,居然抗命不尊了,贵州都司那儿,是不是和方卿家不和睦?
马文升迟疑了一会,才润了润嗓子,开口说道。
陛下,臣觉得可能不大,方总兵乃是伯爵,到了贵州,也非寻常总兵可比,地方的都司,若不是据实奏报,怕也不敢招惹方总兵。
弘治皇帝颔首,他料这贵州都司,还真不敢在这上头作死。
巡抚王轼,没有消息吗?
马文升叹了口气王巡抚督军救援安顺,至今未有消息。
弘治皇帝眉头皱得越发深了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啊,哎
马文升闻言不禁想了想,才字字句句斟酌的说道。
眼下的消息,实在过于杂乱,想要知悉事情的真相,贵州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怕,还需等一等。
弘治皇帝淡淡点头,叹气着。
但愿无事吧。
他话音落下。
内阁大学士谢迁道陛下,臣听说贵州那儿,巡抚和总兵不和,方总兵抗命,确实没有起一个好头,老臣以为,若是朝廷不闻不问,只恐开了这个先河,将来有人效仿
这是要议罪了。
萧敬偷偷的看了谢迁一眼。
谢迁这个人,历来是以刚直著称的,见谁怼谁,也不管对方的路数,他觉得不合理,就绝不和人转圜,去年的时候,他一个远亲犯了法,生生被他弹劾了,这事儿,人尽皆知。
弘治皇帝面上不露声色,手指头轻轻磕着御案,不置可否。
刘健和李东阳,则默不作声。
陛下啊,这不是小事。谢迁焦灼的道若是总兵可以擅自抗命,那么朝廷设巡抚都督军事,岂不成了笑话?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抬眸却是看向萧敬。
萧伴伴你怎么看?
刘健面带微笑,陛下没有询问自己和李东宇的意见,却是去询问萧敬,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于法而言,方景隆这是违背了国法,此事,说大,足够杀头了。
是以,陛下询问萧敬,实则,却是希望萧敬说出皇帝想说的话。
萧敬也是明白人,不由朝弘治皇帝笑吟吟的开口。
陛下,奴婢以为,事情没这样严重。
不管谢迁不悦的目光,萧敬慢吞吞的道。
方家父子,大功于朝,人所共知,再者说了,新建伯献红薯有大功,天下军民,欢喜不胜,这个节骨眼,若是惩罚他的父亲,朝野内外,会怎样妄测,奴婢斗胆,大抵可以猜到,那些乱嚼舌根之人,会说陛下天性过于凉薄。
法外,不外乎于情理。贵州山长水远,叛贼猖獗,无论是巡抚王轼,还是总兵方景隆,他们都在为朝廷效命,为陛下分忧,这战场之上,历来是瞬息万变,谁说的清哪,现在就议罪,只会显得朝廷不近人情,所以奴婢的浅见,是再看看。
弘治皇帝微笑着点头萧伴伴,说的也有道理。
谢迁顿时哑了火,无奈的摇摇头,陛下的态度,已经不言自明了。
那就再看看。弘治皇帝抖擞精神,淡淡开口说道不过啊,这方景隆,确实也有错,下旨申饬一下吧。
吾皇圣明。萧敬抢着道。
说起这方家奴婢倒是想起一件事来。萧敬笑吟吟的道这方家父子,允文允武,很令人佩服啊,听说新建伯带着门徒在西山讲学,有不少读书人,如痴如醉,说是什么新学问,陛下,方继藩乃是大才,他的学问,一定很新鲜。
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脸色顿时变了。
学问还新鲜
读书人最是崇古而不推新,用新鲜来形容学问,反倒是你萧敬没学问了。
弘治皇帝闻言心里不禁犯嘀咕,新鲜的学问?即便心里情绪起了波动,可他面上依旧不露声色。
你下去吧。
奴婢遵旨。萧敬笑吟吟的样子,告退而出。
他的干儿子站在殿门前,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发声的机会,便也蹑手蹑脚的告退出来,一见到干爹走远,他匆匆忙忙追上去,压低了声音干爹,不是说了,陛下喜欢啥,我们就喜欢啥吗?可干爹为何临末了,倒打了方家一耙。
萧敬驻足,回眸,严厉的盯着他,严肃的问道什么叫倒打一耙,咱有吗?
萧敬淡淡道咱是在夸方继藩呢,你懂个啥,说他有学问,也是坏事?
奴婢好像懂了一点。
懂了什么?萧敬微眯着眼问道。
想要杀人,非当着面笑,这才能绕到人身后去,给他一刀子。
萧敬背着手,眉头挑了起来胡说八道,忠厚,才是咱的处世之道,再乱说,小心拔了你的舌。
整个暖阁里,荡漾着让人尴尬的气氛。
弘治皇帝也是目瞪口呆。
这方继藩,就已经开始讲学了。
还是新鲜的学问。
这真是脸皮厚到了极致,不知天高地厚了啊。
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便摇了摇头这方继藩,只是玩笑吧,不必当真。
是。刘健的心情,颇为复杂。
谢迁想说什么,最后苦笑,摇摇头。
李东阳微微笑道陛下说的是。
西山这里。
来听讲的人开始增多起来。
不只是学童,事实上,王守仁沐休了两天,他的课堂,已经开始人满为患了。
起初的时候,是讲给那些学童听,可学童的几个蒙师,那几个举人和秀才,一直在旁听着。
越听,越觉得这位叫王守仁的庶吉士说的话有些怪,看似有些无理,可渐渐的,却又觉得有理。
这般听了半个多月,鬼使神差一般,这几个读书人,开始一堂不落的跑来旁听了。
王守仁天生就是个理论家。
他的道理,总是深入浅出。
从同理之心开始,讲到了大道至简,再讲到了知行合一。
一旦开始授课,他便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地,也懒得管下头是不是学童,能不能接受。
渐渐的,这几个在此教授学童启蒙的读书人,开始将王守仁授课的事传了出去,倒引起了附近不少秀才来旁听。
有人是图个新鲜。
有人是觉得离经叛道。
前者是想凑个热闹,却也被王守仁这新鲜的学问吸引了。
至少,无论你认同不认同,王守仁给了他们耳目一新的感受。
而后者,则大多抱着敌意而来,来时抱着手,冷眼看着王守仁,想抓住王守仁的论据和错误随时进行反驳。
偏偏,此等秀才,哪里是大明翰林庶吉士,历史上数百年一出的圣人,活了三十多年,瞎琢磨了大半辈子的王守仁相比。
三言两语,便被驳斥的哑口无言。
于是,更多想砸场子的人来了。
好在,来再多读书人,那也只是文斗,还不至于动起手来,在新建伯的地头上揍新建伯的门徒,这风险已经和穿越回古代,诗兴大发,来一首《沁园春·雪的危险性系数还要高上那么一些些,想想当着皇帝们面前,如痴如醉的吟唱着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最后一句,简直就是点睛之笔,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酸爽
其实就算是动起手来,对付这些秀才,王守仁一个人,即便是赤手空拳,将几十个秀才按在地上揍也完全足够了,更何况,还是斗嘴,嘴上功夫,王守仁也不是吹嘘,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第二百三十九章:太子殿下的秘密
以至于到了后来,这西山,便经常有读书人出入了。
方继藩瞄准了商机,在学堂边上搭了一个茶肆,里头卖茶,也卖酒,读书人的钱嘛,不赚白不赚,又有鉴于读书人总有一些高雅爱好的传统,方继藩甚至想开一座青楼,让他们在辩论和听课之余,来此销金。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