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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根据推理,那些人说的肯定不合我宝贝睛姐的心意,是不是?”罗欣笑道。
“唉,不合心意还算好的!那帮家伙就差把我当傻瓜了!”莫睛气道。
“不会吧?”罗欣佯装打量了一下莫睛,又接着笑道:“睛姐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绣花枕头啊。那帮人的眼光一定有问题。”
“你要是再敢乱说话,我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快乐的痛苦!”莫睛佯作威胁道。
“呵呵,俺投降!”罗欣笑嘻嘻地举起双手,又开口问道:“睛姐,那帮人到底都怎么弄的,居然让你这么生气?要不要我派人平了他们?”
“平了他们?”莫睛没好气的白了罗欣一眼,“如果真的能平的话,那你就去平吧。不过,我的损失你可得负责!”
“我平的是那帮晋商,你能有什么损失?”罗欣问道。
“你忘了?我和费老正跟那帮人合作到日本做生意呢。我们两个可是干股!每年什么也不做,收入也至少有几十万两!你去把那帮家伙平了,害得我们凭空损失巨大,当然要负责赔偿!”莫睛说道。
“切!你们这纯属官商勾结!”罗欣“不屑”道。
“错,我们这叫资源与利益共享!”莫睛扬扬眉,笑道。
“就知道你有的说!……对了,睛姐,那些晋商到底怎么惹你生气了?”罗欣笑问道。
“倒也不是生气,我只是无奈啊!那帮晋商都把银行看成是钱庄了!听说我想跟他们合作建银行,虽然说得还算客气,可也差不多就把我当成是要谋夺他们家产的狼外婆了!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白费我的力气。”莫睛叹气道。
“这些人不都是很精的吗?”罗欣奇道。
“是很精。不过,我对它们的称呼是‘一种带着泥土的芬芳的精明’!”莫睛悻悻道。





水煮清王朝 第二百八十章 争论
银行与钱庄有着很大的关联,但是两者之间在带有相同特征的同时,又有着极大的区别。莫睛的本意是想跟执掌中国钱庄行业牛耳的晋商们合作,建立清朝的第一家银行,以此来带动中国的金融业发展。以期在从中牟利的同时,还能够逐渐控制住中国的市场,以求在经济上制造出一个庞然大物,一个能够在另一种形式上对抗或者影响清廷的金融集团。
可是,晋商们却没有同意。对此,莫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晋商们是精明,在中国历史上,很少有人能够像他们一样幸运,凭着天时、地利,迅速爬上了财富的神话巅峰;但是,也很少有人像晋商们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天赐良机,以狂热的执著去抱残守缺,以天才的精明来糊涂犯傻。
目前的钱庄,尤其是晋商掌控下的钱庄,大都是以一种形势来运行。那就是委托管理。晋商基本上都是以家族形式进行经营的,可是,他们不能保证自己的整个家族都是精明的商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让自己的家族能够持续发展,晋商们普遍采取了这种方式,将自己的事业委托给值得信任的优秀人才进行管理。这就是被人称之为“东掌关系”的一种委托式管理。东,即是东家;掌,即是掌柜。东掌关系一般的规定就是:东家不能过问掌柜,掌柜的不能过问业务。这种委托是晋商们成功的一个法宝,凭着这种关系,他们以全权的委托获得了优秀经营人才的巨大回报。可是,晋商们的这种委托很少签订约束性的条文,而且,也没有制订相应的对管理人的处罚措施。当然,在目前这种还普遍讲求诚信、忠心等传统道德的社会中,晋商们的做法并无不可,可是,莫睛却深深的知道,晋商们财富神话的毁灭有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东掌关系”。在她看来,这种委托只能被称之为一个巨大的黑色幽默。一个不尊重股东、一个惟经理是重的企业,也许会有短期的辉煌,但绝对不会长远的生命,这是整个西方管理学的根基和“天条”,谁违反这个“天条”,谁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可是,莫睛却无法劝动那些精明的晋商们。巨大的成功可以培养出无比的自信,此时的晋商们,绝对有自信或者可称之为固执的理由。而且,晋商们对自己手上的企业也管理的十分严密。除了拥有绝对的经营权的掌柜们,这些晋商们对其他的职员,可谓是严格掌控。比如亢家钱庄就规定:手下派驻外地的时间,一般是三年。这些人去外地之前,所携带的所有的衣物,都要在亢氏钱庄总柜一一登记;三年之后回来时,还要逐一核对。三年期满,从外地回来时,还不能直接回家,必须先回总柜,凡是在外地买的东西,即使是家里用的,也要先寄到总柜,交由总柜验过货之后,才能给家里,“以免生疑”。这是防止手下和家里商量“小算盘”,损公肥私。此外,所有的钱庄伙计以及各级雇佣者,一律不准给总柜写信,如果是公事,必须由指定的写信者写给指定的人。如果是私事,也只能写开口信,不能写封口信。这是防止地方诸侯和“朝中大员”拉帮结派,干出让上面不高兴的事。
而除了严格的掌控之外,晋商们还设有鼓励机制。晋商经营的各个行当之中,等级十分森严。有七成以上的是小喽罗,这些人在学徒期间,只管饭,不给钱;学徒期满后,一年的工钱是几两、一二十两。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累,睡得比狗晚,赚的只是零头中的零头。而除了小喽罗以外,还有三成左右属于“白领”、“金领”,有的甚至是“钻石领”。打个比方,亢家钱庄从伙计到拥有经营权的大掌柜之间,存在三十六个等级,一个聪明勤奋的小伙子,从学徒开始熬,一步步爬过这三十六级台阶,即使每年升一级,等他爬到顶上时,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了。这个时候,他就拥有了“顶身股”,相当于在华尔街成为“合伙人”,那就不光是赚工钱了。
顶身股是山西商人们最为人称道的创举。钱庄的股本有两种,银股和身股。银股是东家拿出的钱,身股是员工的人力资本入股。有了身股,不光活着的时候能够分红,死了也能赚钱。一般情况下,拥有身股的钱庄员工,死后可以享受几年的分红待遇,亢家钱庄就规定:身股一到三厘的,三年;四五厘的,四年,如果是核心“高管”,可以在死后享受七年的“活人”待遇。这个激励制度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起到了相当不错的作用!
然而,莫睛对晋商们的这种管理与鼓励方法,一向是嗤之以鼻。人的贪欲是无穷的。晋商们的激励机制,在她看来并不能杜绝内部的贪污腐败,作奸犯科。至于那些管理方法,莫睛更加愿意将之称为“黑社会式管理”。没错,“黑社会式”的管理,往往立竿见影,马到功成。领导人的魄力充分体现,一呼百应,哪怕刀山火海、枪林弹雨也要上;下属们也充分沐浴在领导的英明和恩泽中。然而,“黑社会化”往往有效果,却没有效率;有速度,却常常弄错方向。晋商后来的历史表明,正是这种“黑社会化”的“高效”、集权、统一领导,使得凭着大掌柜的一句话,就可以否决无数部属的正确提议。而那些做到大掌柜的人物之中,光凭年纪来看,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与时代俱进”?
可是,莫睛现在只有一个理论。尽管知道晋商们的经营方法有如此之多的弊端,可是,她面对的是些精明的人。越是精明的人,固执起来的时候,就越难以说服,何况这些精明的晋商们本就是以谨慎出名,而她又有一个官家的身份。这就造成了一个让莫睛有苦说不出的假象……这些晋商们以为莫睛是想籍着开办银行的借口,来趁机霸占他们的财产。而莫睛送给他们的那两本讲述经济与资本运作的书籍,更是这种假象的强力佐证!高明的经营手段,不正是巧妙夺取财产的一大利器么?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莫睛唯有气呼呼的离开山西!当然,她临走的时候,那些晋商们还没忘记让她带上丰厚的礼物……再怎么说,莫睛也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
“呵呵,难得睛姐你也吃一回憋,看来应当庆祝一下!”听完莫睛对自己的山西所遇到的情况的叙述,罗欣忍不住笑道。
“不许笑!再笑的话,我就把你抢到东北去,让你们夫妻两个长年分居!”莫睛威胁道。
“不对吧?外面传来的消息不是说于哥要去四川了吗?难道睛姐你不想跟着去?”罗欣奇道。
“去当然是要去的!可还要等一段时间。事发突然,许多事情还没有安排好呢!”莫睛无奈摇头道。于中在东北的权势越来越大,影响力也越来越强,已经跟萨布素相差仿佛。所以,他们早就料到有一天于中会被调离海参葳,只是康熙的动作太快了一点儿,她和于中还没有准备好,所以,在跟着去四川之前,她还得回东北一趟,把各项事务安排好才成。
“你们走了,东北的事情岂不是又要麻烦费老了?”罗欣问道。
“这个你尽可放心。费老现在正在学习养生之道,光是太极拳每天都要打三遍……他老人家呢,已经给自己制定了一个长生目标,就是至少要活到康熙玩完之后!”莫睛答道。
“那他的那些事情……”罗欣又问道。费老头现在的事情可是多的很,整天忙来忙去的,罗欣虽然离得远,也对此知之甚详。所以,如果费老头想要活的比康熙还要长,那么,他就要活到八十多岁,可那忙碌的工作,恐怕很难让他坚持下去。
“费老已经收心了。他老人家说了,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所以,再忙个几年之后他就不管了,到时专心给你和马德教育下一代!”莫睛微笑着看着罗欣,语带戏谑地说道。
“他休想。想搞教育,自己来江南。我才不会把孩子交给他呢!”罗欣轻轻的抹了一下鼻尖,扬眉说道。
**********
“来,喝一杯。这可是三十年陈酿!”于中举起酒杯对马德说道。这里是魏府的地牢,是康熙关押马德和高士奇、马齐三人的地方。不过,因为囚犯的地位不凡,同时也因为康熙的吩咐,在三人来到这里的头一天,这座常年闲置的地牢就被收拾的比整个江宁城最高档的客栈还要高档三成了。
“不喝!”马德低头,使劲地扒着菜,一盘葱花蛋很快见底。
“高相,马相,请!”于中也不管马德,转而又朝高士奇和马奇举杯道。
“请!”高士奇和马齐苦笑着看了一眼马德,也一齐朝于中举杯,然后,三人干了一杯,再接着,于中和高士奇一起也加入到了抢菜的行列,至于马齐,脸皮太薄,身手太“慢”,只能在旁边苦笑着偶尔夹上个两三筷子。
……
“嗯!还是这葱花蛋炒的好,不咸不淡,当饭吃正好!”
吃饱喝足,四个人各自放下碗筷,马德一边拿牙签剔着牙,一边哼哼道。
“御厨炒的,能不好吃吗?……”于中不满地斜看了一眼马德,说道。这小子的嘴巴太可恶,堂堂御厨,什么菜炒着不好吃?非得让人家炒个葱花蛋。结果,魏府居然还没有鸡蛋,还是他现去街上买的。
“我反对把满洲水师的战船士兵分到其他水师去!尤其是南海水师!”马德突然又说道。
“为什么?你小子想拆我的台?这可是利国利民的百年大计!”于中瞪眼道。而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高士奇和马齐相视了一眼,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自从被关进来的第一天,于中就每天都来,跟马德先是聊点儿别后事宜,家庭情况,接着,就是这种国家大事了,一点儿也不避讳他们两个。
“我说于哥,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糊涂?别以为船好炮好就能包打天下了!西洋人可不是东洋人。人家开始大航海时代可是已经好几百年了,在海上混的经验丰富无比。如果这么早就把我们的势力伸到南洋,肯定会刺激那帮家伙。别忘了,那些人可都是强盗心性。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海战。胜了,一切都好说;可如果败了呢?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西洋人蹬鼻子上脸的功夫那可是超一流!出了麻烦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马德说道。
“你小子也太悲观了点儿吧?凭着满洲水师的实力,只要施世膘他们行动迅速,先行占领淡马锡,到时候,整个南洋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于中不悦道。
“所以说我要说你太乐观了呢!知道‘无敌舰队’的覆灭吗?那时候英国才多大点儿实力?也就是小舢板加渔船,对阵整个欧洲最强大的舰队,可结果呢?还是人家嬴了!所以我要说,谨慎!谨慎!再谨慎!”马德扬了扬手里的牙签,权当指挥棒了。
“有理。国之大计,不容有失啊!”马齐凑和道。
“过度的谨慎就是胆小。错失了机会,到时候谁还能卖给你后悔药?淡马锡现在就是咱们注意了,可这并不代表着别人发现不了。这当口晚上一步,那代价可就大了!”于中说道。
“于哥,你认为咱们大清派过水师去,那安南等国会怎么想?只会认为我们是想控制那条海峡么?再者说了,想控制马六甲可没那么容易?那里海盗盛行,没几年的功夫根本就别想清理干净。如果这后面再有了西方国家暗地里的支持,年头就得更久了。这可是朝臣们的一大攻讦借口!”马德又道。
“海盗盛行,正好训练水师!”于中说道。
“隐藏实力,才能出其不意!”马德反驳道。
“呵呵……”高士奇和马齐笑了起来。听这两兄弟的聊天确实有点儿意思。
“隐藏不了的。老子在日本打了那一场,以荷兰人在日本的实力,肯定早就知道了。他们知道,也差不多就等于整个南洋的西洋鬼子都知道了!所以,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快’字!快……快船加帆!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拿下淡马锡。”于中说道。
“快船加帆?于哥,难道你就不怕遇上逆风?”马德撇嘴问道。
“所以说你小子不懂事,满洲水师的战舰风帆可是能利用八面风的!”于中得意道。
“能用八面风很厉害吗?那如果遇到暴风雨呢?台风呢?龙卷风呢?”马德继续追问道。
“……你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揍你!”于中举拳叫道。
“不兴这样的啊!再者说了,我说的哪里不对了?南洋那里的情况你都还不熟悉就想派大军过去,哪有那么容易?别说那里的土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你能制得住当地人,也能打败西洋人,可你如果想继续呆在那里,至少也得有着详细的计划才成!事情都是一步一步来的,勿忙之间,是无法成事的。”马德说道。
“好啊。既然你反对,那我倒要听一听你马大人的高见了!你来说该怎么做才能把南洋占下。”于中收起拳头说道。
“我的意见其实很简单,多造船,多派兵,分几路南下就可以了。”马德答道。
“就这么着?”于中愣神道。
“不这么着你还想怎么样?鸡蛋嘛,为了保险期见,当然不能全放到一个篮子里!”马德答道。
“呵呵,两位谈得真是有趣,我倒是没想过国家大事居然还能被比成是鸡蛋!”高士奇突然笑道。
“高相说笑了。一个比喻而已,只是图着用起来方便!”马德笑道。
“呵呵,两位的说法各有道理,只是,两位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吧?”高士奇又笑道。
“什么事?”于中问道。
“国库亏空,朝廷哪还有钱去派兵下南洋啊?”高士奇笑嘻嘻地问道,活像一个老狐狸。
“……”




水煮清王朝 第二百八一章 盛京将军
南京城,四省海关总督魏东亭的府内,康熙悠然的坐在花园里欣赏着这个时节的花草。经过几天来的休息,一路以来的疲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已经开始想着再过两天就带着人出去走走。南巡嘛,总不能光是在这魏府巡来巡去吧?而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个李德全。……前几天刚来的时候,李德全由于太累,在服侍着康熙休息了之后自己也去休息了,结果错过了马齐和高士奇以及马德三人被关押的“好事”,有失职守,所以,现在李德全对康熙是寸步不离。
“皇上,张玉祥张大人到了!”
欣赏了一会儿花草,李德全看到张玉祥来到了花园门口,遂俯下身子朝着康熙轻声说道。
“嗯!叫他过来吧!”康熙随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遵旨!”李德全一躬身,接着就走向了正在和守在花园边上的小太监小声说着什么的张玉祥,把他带到了康熙身边。
……
“奴才参见皇上!”张玉祥过来之后,单膝跪地,首先朝康熙叩了一个头。
“嗯。起来吧!”康熙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张玉祥平身。
“谢皇上!”又叩一个头,张玉祥才站起身来,不过,他的身子依旧有些弯……在康熙面前,很少有人能挺直身板儿的。
“玉祥啊,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康熙并没有看向张玉祥,他只是一边看着眼前的花草水池,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
“回皇上,康熙二十二年,奴才十七岁时入宫做了御前侍卫,到如今,奴才伺候皇上已经快二十年了。”张玉祥躬身答道。
“二十年了。呵呵,真是有些久了啊!朕记得你当时的胆子可不怎么样啊!”康熙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
“皇上说的是。奴才头一次当差,就是随您去巡视奉天,结果在路上碰到了一头斑斓猛虎,奴才当时不中用,被吓得魂都丢了,要不是武军门伸手快,奴才恐怕就要丧命在虎爪之下了。”张玉祥恭敬地答道。他说的这是一件旧事。康熙二十二年,康熙出巡奉天。还没到地方,路上走着的时候,康熙看到路边上的原野和森林,一时就动了狩猎的兴头。康熙是个想做就做的主儿,立即就带着一帮子侍卫亲信去打猎,可没料到的是,猎物没弄到多少,康熙自己却险些成了一只大老虎的猎物。当时张玉祥就呆在康熙身边侍卫,由于没见过那种景象,愣是被一头从林子里突然窜出来的猛虎给吓呆了,不仅忘了自己保护皇帝的职责,连老虎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幸好那时候武丹还是康熙的侍卫头领,由于本就是关东马贼出身,见过这种场面,武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吓住,所以反应极快,上前一巴掌把他掴醒,把他从虎爪下救了下来,接着,由于老虎已经扑下,武丹来不及抽出兵器,硬是用拳脚跟老虎来了个生死之搏。最后,还是跟在后队的魏东亭赶过来,在旁边抽冷子用匕首刺死了那只猛虎,这才又救了武丹。结果,因为胆子小,表现差劲,张玉祥也被康熙撸去了头上的顶子,从人见人羡的御前侍卫沦落成为一个小兵。
“说起来这事,朕当时也有些过了。你当时毕竟年纪还小,刚刚当了侍卫,又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平空出现了一只猛虎,心里有些慌张也是正常……”康熙听到张玉祥说起旧事,又微微摇头说道。
“身为御前侍卫却临事慌乱,不能护卫圣驾,奴才难辞其咎。要不是当时武军门奋力护驾,奴才恐怕就是死了也不能心安,皇上您处置的没什么不对。”张玉祥有些低沉地说道。那一次的情景,他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如果当时康熙真的被老虎咬死了,哪怕只是咬伤,他也没什么活头了。说起来,武丹当时可不仅仅是救了康熙,而是救了当时康熙身边所有的人。
“呵呵,对不对就先不管它了。你张玉祥总算没有再让朕失望。西征葛尔丹的时候,带百余精锐就敢硬冲葛尔丹的大营,就连飞扬古,每次提起此事的时候,也是赞不绝口啊!”康熙又说道。
“皇上过奖了,上阵杀敌,那只是奴才的本份。”张玉祥躬身答道,言语之中颇有些得意。自从被康熙撸了顶子之后,他就一直苦练胆量。后来随康熙西征葛尔丹,他数次担当先锋,带着死士冲破葛尔丹的大营,可以说是拼了性命,为的就是能一雪前耻。后来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康熙知道了他的勇迹之后,大为赞赏,又把他调回了御前。不过,张玉祥却有些不太明白康熙为什么又要提这些旧事。
“说的好。就是这个‘本份’!现在很多人都忘记这个东西啦!……朕知道你是一个要强的人。朕听说过,被朕削了顶子之后,你大哭了一夜,然后就拼了命了练胆练武,后来果然又凭着沙场建功又把它挣了回来。……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种事说着容易,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你张玉祥不仅是条硬汉子,还是一个人杰!”康熙沉声说道。
“奴才谢主子赞赏!”张玉祥猛得又朝康熙叩了一个头,禁不住哽咽道。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爱国,康熙在他的心目中,那就是天,二十年前被康熙一声令下削了顶子,他哭过,因为伤心。如今,康熙终于又亲口说他是一个“人杰”,这等于是承认了他二十年来的努力。一刹那间,一切的付出都恍如有了回报,他又怎么能不激动?
“好了,别哭了。也不看看现在都多大了?”康熙有些好笑地看着张玉祥,轻声斥道。这不是生气,张玉祥的这种真情流露以另一种形式表明了对他这个皇帝的忠心,他心里只有高兴,以及一点点的……感动!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本来已经打定的主意有了些许的改变。
“奴才不……不哭!”话是这么说,可是,抹了一把泪之后,另一拨眼泪又止不住地顺流而下,怎么抹都不行。感动这种东西,可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如果有人能做到了这一步,那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感动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看着张玉祥不住擦着泪,康熙也只有微笑着摇头。身居九重,他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这种情形了。他不想阻止!那样实在是太不人道了,而且,他也很想多看一看这个情景。
……
“玉祥啊。你知道朕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张玉祥没有哭太久,好不容易抑制住心情之后,康熙又带着他在花园里慢慢地转了起来。魏府的前身就是康熙第一次南巡时建造的行宫,虽然当时清廷刚平了三藩,还不像现在这么太平,可皇帝的行宫依旧是不同凡响。这个花园不仅景致有其特别之处,光是一个“大”字,就足够抵得上许多富豪的府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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