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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康熙这次打围,几乎所有人都已知道其中的水不浅。当然。这个“所有”指的是那些有心人。
这段时间,先是费迪南“鼓动”诸位阿哥,受到了许多大臣地弹劾,结果被康熙保住了;接着就是康熙突然让侩国维撤换了太子毓庆宫里的所有侍卫,并且是一个老侍卫也没留,全部调得远远儿的,而接替的侍卫。全都是善扑营里选出来的精锐好手。这是什么目的?反正不会是因为原先那些毓庆宫里的侍卫不称职。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有意思了。在康熙动身地前两天,太子突然发起了高烧,难以随驾,康熙只好下令太子留守京师。
于是,许多人的心都抽紧了。
“主子,您可要三思而行啊!”
在康熙从北京出发半个月之后,紫禁城奉先殿内,劳之辩跪在地上,不住地朝胤礽哀求道。
“书生你是怎么回事儿?都到这节股眼儿上了,你怎么突然反悔了?难道你怕了不成?”凌普攥着拳头。在旁边低声喝道。
“我怕?凌大人。我劳之辩自从跟随太子爷开始,这条命就不属于自己了。有什么好怕的?”劳之辩答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琦亮叫道。
“什么意思?”劳之辩苦笑道:“二位,咱们相识也不短了。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对太子爷的一片忠心么?我是怕咱们现在都是在皇上的手掌心里。一蹦达,就会被皇上压到五行山下,永世难以翻身啊!”
“你未免太小瞧咱们的本事了吧?丰台大营,九门提督衙门,锐健营,护军营,前锋营……就是皇上真的有心算计咱们,咱们只有有一点儿转圆的时间,也有一搏之力,何况现在皇上还不在京城?不在京城。就少了优势。就算这回皇上是想诱咱们出手,我看也是自作聪明。”凌普叫道。
“皇上自八岁登基开始,便终日于杀伐之中行走,凌大人,咱们这些套路,难道你们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吗?毓庆宫的侍卫突然都换成了善扑营的人,这就是警告!不能乱来呀!咱们做地那些,要防地是那些意图谋夺太子之位的阿哥,不是皇上啊!何况。你们如此行事,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而且,皇上不是一般的帝王,他在位四十五年,文治武功之鼎盛,威望之隆,乃古今罕有,如若事不成,只须他一声令下,数万兵马必然倒戈相向。何况,前些日子皇上跟王损说地那些话,摆明了就是想故意激将,现在,我们如果沉不住气,只会被皇上所擒。到时,你我难逃一死也就罢了,可太子爷又该怎么办?”劳之辩急切地说道。
“自古君若不仁,则臣子不义。父若不慈,则恕子难孝!皇上早就不把主子当太子了,咱们若是再不动手,说不定哪一天就真的万劫不复了,自古以来,被废的储君哪有好下场的?你这么畏首畏尾才是真正的害了主子爷。到时,主子遭殃,别说咱们难逃一死,就是你我的九族,也是性命堪忧!更何况,今晨开始,京城九门就已经开始严加戒备,现在后悔还得来及吗?……劳之辩,我凌普小看了你,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胆小鬼!”凌普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
“主子,请您下令,先拿下劳之辩,奴才愿带兵马,先控制六部,夺了这天下大权再说!”琦亮朝胤礽抱拳叫道。
“……”胤礽看了面前的三个心腹亲信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琦亮和凌普立即扑上去把劳之辩的胳膊给扭到了背后,抓了起来。
“主子,万万三思而行啊,这没什么希望的,呜呜……”劳之辩还想再劝,琦亮和凌普早就身上抽出两块手帕堵住了他的嘴。
胤礽看着面前地景象,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看大殿正面挂着的几幅画像,缓缓地跪了下去。奉先殿,故名思义,供奉的是大清朝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大殿之上,从中间向两边,依次就是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三个人的画像!
“祖宗宽恕。胤礽所作所为,非为权势皇位,实求自保尔。胤礽自幼受皇阿玛宠爱,深情厚恩无可报效。本应尽心尽力,侍奉左右,以分皇阿玛之忧。可是,自吾被立为太子始,明珠即鼓动大兄争夺储位。吾念及兄弟情谊,不忍相争,不住忍让。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味忍让,不仅未能让大兄幡然悔悟,反而使得诸兄弟视吾为软弱可欺,竞相萌虎狼之志!为夺储位,兄弟反目,相互诟陷,吾本集皇阿玛万千宠爱于一身,然数年来却屡受磨难,反成皇阿玛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前些日子。太傅王损与侍读朱天保见驾。皇阿玛竟露欲改立太子之意。后又更换东宫侍卫,此等所为,乃故意逼使胤礽自请废除太子之位耳!如此生死存亡之秋。若吾不奋起,到时太子之位被废,纵皇阿玛仁慈,吾负储君之位三十余年,他人未免后顾之忧,必会落井下石,使吾难逃一死。吾不敢怪皇阿玛视事不明,若吾仅孑然一身,自不敢贪此权位,然三十余年以来。
忠于胤礽之臣下,不计其数,臣民亦皆以吾为储君。若吾自戕,他人又当若何?吾不敢有亏天下人之所望!亦不忍皇阿玛三十年苦心栽培就此付诸东流,而使诸兄弟相争,更不愿永远受皇阿玛之轻视,是故,胤礽唯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祖宗在天有灵,还请护佑子孙。让子孙心愿得偿!子孙愿以性命保证,若事成,绝不加之毫发于皇阿玛及诸兄弟……此誓!”
胤礽低沉的声音在奉先殿慢慢散开,竟似有些神圣的意味儿。
“回毓庆宫!”
在三个祖先的画像前面说完了那一番话之后,胤礽站起身来,轻拂了一下袍服的下摆,又转身向外走去。
“主子,毓庆宫里地侍卫……”凌普似乎有些不明白胤礽的意思,跟上去问道。
“哼,皇阿玛不放心我这个太子,我自当好好‘尽孝,!敢来监视我,我就先拿他们祭旗!”胤礽阴阴一笑,冷冷地说道。
“那奴才去调人?”琦亮也恶狠狠地说道。
“嗯!”胤礽点了点头,琦亮便立即快步离开,而凌普依旧押着劳之辩跟在他的后面。
琦亮是护军营统领,前文之中曾经介绍过,护军营是清廷设在京城的防护部队,上三旗职守紫禁城,下五旗职守皇城,总人数有一万五千之众。这支部队,比起九门提督所负责的步军营还要靠里,也就是说,琦亮如果想反,根本就不必在乎九门提督的人马,因为他比九门提督还要靠近皇帝。
得到胤礽的许可,琦亮带着几个亲随就直奔护军营统领处所在的午门。既然胤礽决定了,就得立即动手。过了午门,就能联系到整个京城地所有太子系和非太子系的人马,所以,他得亲自到那里坐镇,堵住那里,先把紫禁城内部清理了,同时再派兵占住几个要害,至于帮着胤礽捉拿那些康熙派到毓庆宫的善扑营侍卫,只需要派几百个将士过去就成了。
“到时候得向太子爷要个什么位子好呢?算啦,功臣嘛,还是谦虚点儿好,不知道进退会让主子讨厌的。反正太子爷还得靠老子守住皇城,肯定不会亏待了我!”心里暗暗打着算盘,琦亮竟然有些飘飘然起来。这也不能怪他。太子一派在京城如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先不说太子本身的地位,康熙不在,谁还能比得过?而且,城外的丰台大营,西山锐健营,九门提督的步军营,还有他的护军营,这些加起来,就占了京畿一带一半以上的兵力,尤其是丰台大营和锐健营,那可是纯野战兵种,从各地精锐中选出来护卫京城地,比起居于城内地这些兵马来,强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再加上先下手为强,他们又直接控制着皇城,六部等国家要害机关都在他们的兵力覆盖之下,就是康熙在他们动手之后就能马上得知这里地消息,一时也难以想出办法应对。毕竟,圣旨也要有人认识才成!何况,在康熙离京之后,整个京城附近,方圆百里之内便在他们的绝对监视之下,再加上这三年来,他们虽然表面上老老实实,可暗地里却在学习前朝的东厂。大力发展了细作,严密监视着任何一个有可能对他们的计划造成威胁的人或者部门,整个直隶都差不多在他们的耳目覆盖之下。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明知康熙有可能是在诱使他们出手,也依然要出手的原因。再加上热河的那一记杀着,康熙能不能从那里回来都是两说呢!如果顺利地话,天下人还有谁能跟太子一争长短?退一万步讲,就算康熙能逃得了,一个逃亡的皇帝。又能做什么?调动西北大军么?那阿拉布坦怎么办?五年多地准备又怎么办?八旗贵胄的家眷都在京城,他们敢跟太子做对吗?说不定还会配合着太子逼宫呢!何况,只要一动手,太子的谕旨就会立刻到达江南,以马德的坏人缘儿,再加上新任江苏提督的暗中帮忙,江南马上就会落到太子系的人马手里。得到江南,天下赋税之源尽在掌握,到时谁还能与他们一争?……这么一副好牌,再加上一个难得地机会。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后悔都来不及。
“人都死到哪儿去了?老子不是早就下令今天升帐了吗?”
一路好“梦”,琦亮一来到午门里面的统领处便大吼大叫起来。就算这护军营统领处只是午门里面比较偏僻的一排小房子,也不至于连个迎接地人都没有吧?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护军营的老大啊。
“人死了还能上哪儿跑呀?琦大人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头吧!”琦亮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声音便从统领处里传了出来。接着,一个腰挎长刀,身穿麒麟补服的官员慢慢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赵逢春!?”琦亮的眼睛禁不住一眯。
“呵呵,可不就是我喽!咱们也算是熟人,琦大人你有什么好吃惊的?”来人嘻嘻一笑,好像没有看到琦亮那副要吃人的眼神,当初康熙擒鳌拜,一群玩布库地善扑营侍卫之中,除了魏东亭,穆子煦、武丹、狼目萃、曹寅等天下皆知地名头之外。也有赵逢春一号。只不过赵逢春的出身不太好,他原本是正白旗下的一个十人长,没什么功夫,后来当了索额图地戈什哈,因为闲着没事儿好和门房兄弟们练练拳脚,舒展一下筋骨,所以才会被索额图交给康熙的善扑营的。虽然擒鳌拜的时候也立过功,可一来因为索额图的原因,二来。因为他武功底子比魏东亭、武丹等人要薄,又没有什么战阵上的经验,所以一直空有高位,却很少被康熙付予实权。不过,索额图被收拾了之后,他也终于时来运转了。先是担当了九门提督,后来,又去管了丰台大营,再后来,康熙嫌密云大营的官兵太懒散,就把他派过去整顿。本来胤礽一伙的计划是先掌控皇城和六部,再控制整个京城,尔后再用丰台大营和西山锐健营的兵马合力拿下密云大营的兵权,彻底掌控京畿一带。可是,琦亮却没有想到,自己一伙还没有动手呢,赵逢春就先找上了门来。
“你想干什么?我地人呢?”琦亮已经是一身冷汗!他跟赵逢春一向没什么交往,对方自然也不可能突然来拜望他,尤其是他早前曾经下过命令今天要升帐议事,如今手下却一个不见,很显然,那些手下已经是凶多吉少……
“你的人?放心放心!没什么事儿!琦大人,你的手下都很热情,刚才都在里面陪我呢。你是不是也来一起热闹热闹啊?”赵逢春仿佛没看到琦亮仿佛猪肝似的脸色,依然笑嘻嘻地说道。
“想不到啊,我们果然只是如来佛手心里的孙猴子!……赵逢春,你好!”琦亮对着赵逢春惨笑了一下,突然朝着身后的几个亲随大声叫道:“……快跑!去九门提督衙门!”
“拿下!”赵逢春看到这个情景,微微一笑,轻轻挥了一下手,立时,上百名士兵从统领处的一排小屋子里涌了出来,一个个举着佩刀把琦亮团团围住。
“哈哈哈……赵逢春!我的人已经跑了!你完了!”琦亮看看身边的这些士兵,反而对赵逢春大笑起来。
“我完了?我怎么完了?琦大人有何高论呀?”赵逢春笑问道。
“你想不到吧?托合齐早就投靠太子爷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混进了宫,不过,九门提督辖下地兵马马上就会打过来,到时候,你就凭这几百士兵,难道还想逃吗?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才是,说不定,我还会在太子爷面前说几句好话,饶你一条小命儿!”琦亮大声叫道。
“难怪!太子身边净是你们这种人,又怎么能让皇上满意?琦亮啊琦亮,我混过来?我从密云大营带过来这么多人,你以为我是怎么过的皇城九门?你们丰台大营那边的人也时不时的看着我,我能混过来吗?我也不瞒你!昨天一接到你要升帐的消息,我就准备好了。两个时辰之前,九门一戒严,我就赶了过来,而且,我是堂而皇之的赶过来的,就是托合齐给我开的城门!”赵逢春摇头说道。
“这不可能,托合齐对太子爷忠心耿耿……”琦亮大叫。
“费迪南手里有皇上的密旨,先到九门提督衙门拿了托合齐,然后用托合齐的印信下了军令,把九门提督辖下五品及其以上级别的将领全数叫到提督衙门看押了起来。然后,就带着托合齐给我开门去了!现在,整个京城的士兵都在我从密云大营带来的亲信官兵的掌控之下,别说跑了区区这几个手下,就算全跑了,没有能带头的,其他人又能如何?”,赵逢春慢慢地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费迪南一进京我们就看着他,那个老头府里只有工匠,他手下哪来的兵马?怎么可能拿得下戒备森严的九门提督衙门?”琦亮怔了一下,接着又不信地叫道。
“这事我本来也没想到!所以说,琦亮啊,咱们都不够格啊!实话给你说了吧,费迪南府里的那都不是工匠,全都是盛京将军张玉祥麾下千里挑一的精锐,而且,全部配有大威力的火器!大白天的,你们在宫里当然听不到什么。呵呵,从费迪南一进京开始,你们就盯着,可他的兵马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你们居然都不知道!你们以为你们掌着京里的军权就了不起了?哼!皇上早就防着你们了!你们费尽周折,可皇上只需要轻轻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们全部碾成灰,你们知道吗?”赵逢春看着琦亮,不屑地说道。
“……”
赵逢春一番解释之后,琦亮的面色终于衰败了下去。赵逢春正想下令把他带走,一阵马蹄声突然传了过来。赵逢春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官员正带着数十名骑士朝这里飞奔而来。
“太子殿下手谕!”
“劳之辩!?”
那名带队的官员高举着一张纸,纵马飞奔到赵逢春前面几丈就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琦亮也惊叫了起来。
“太子殿下手谕:内务府参领凌普、护军营统领琦亮、九门提督托合齐、丰台大营提督布雅齐、锐健营都统鄂善,前锋营都统巴耀特等诸人狼子野心,不知固守为臣之道,鼓动本宫谋夺皇位,罪大恶极。着左副都御使劳之辩领善扑营立即捉拿,押往天牢,等候皇上处置。此令!”
没有理会任何人,劳之辩坐在马背上高举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大声宣道。
“太子殿下何在?”赵逢春愣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又连忙大声问道。
“太子殿下已经带着善扑营侍卫前往木兰围场,亲自向皇上负荆请罪!”,劳之辩大声答道。





水煮清王朝 第三百零五章 提防
“怪哉怪哉……难道太子真是的打算改邪归正,从此洗新革面不成?”
太子胤礽突然离开北京城,再加上康熙和四大臣都去了木兰围场,所以,手里握着康熙密旨的费老头就很自然的坐上了北京城里的头把交椅,连握着兵权的赵逢春也得听命于他。两人合作,再有胤礽的手谕配合,很快就把该抓的都抓了起来。就连躲在城外的丰台提督布雅齐和锐健营都统巴耀特,虽然手里握着数万大军,可是因为众军官的家眷都在城内,再加上听说了胤祝“反水”和京城兵权已失的消息之后,在失望痛哭之余,也只得无奈的束手就擒。整个过程,都因为太子的突然“倒戈”,而显得那么的容易和简单。
“费大人,咱们该怎么办?”赵逢春也有些无奈。本来,按照康熙的密旨,如果太子一伙真的什么敢动手,他和费老头就不仅要出手控制住京城,还要把太子先行软禁。可是,现在太子突然“跑”了,而且跑得还那么有正义感,是为了向康熙负荆请罪去的,他们该怎么办?
“派人去向皇上送信了吗?”费老头朝赵逢春问道。
“早派了!”赵逢春苦笑道,“这下太子的功劳可大了。皇上肯定会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凌普、琦亮那几个人身上,太子以前所有的罪责,也肯定是全部清理干净,从此清清白白做人了!”
“是啊!看来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位太子爷!”费老头也是无奈的苦笑。胤礽的这一招堪称“绝”计,“甩”了几个亲信手下,也差不多甩掉了以往所有的糟糕表现,如果康熙要顾全自身的名声,还不好废他了。
“皇上和太子之间终究还是父子之情啊……这样也好。至少,皇上心里会好受些!”赵逢春放开包袱,又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或许吧!……”费老头点点头,似乎同意了他的论调。
……
“逆贼。小人,奸邪……”
“你们,你们怎么能蛊惑太子起兵夺宫?你们怎么忍心让太子背上如此恶名?怎么对得起皇上的恩德,怎么对得起太子的信任……”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即便你们成功了,难道就能得到天下了吗?天下人都不会放过你们!”
胤礽的“配合”使得费老头和赵逢春比预料地时间更早地重新控制住了京城的局势。而得知凌普、琦亮等人鼓动太子逼宫夺位的事情之后,留守的大臣们也纷纷聚集到了费老头的府邸,够身份挤到大堂上的也足有二三十个。太子的师傅王损更是不顾年迈体衰。一听到消息就急急地就从畅春园赶回了京城,一到地方,就对琦亮、普等人一通咒骂,其他人,哪怕是被归入太子党的兵部尚书齐世武、太子侍读朱天保、陈嘉献等人也纷纷对这些“国贼”唾之以沫。费老头看到这些人群情激愤,干脆就把那些被抓地家伙挨个都拉到了大堂之上,以供这些人发泄。只是可惜,这些大臣们都比较文明,君子动口不动手,几番痛骂所喷出来的口水。
连给凌普、琦亮等人洗个澡都不够。而费老头想趁机看了看凌普等人表现的意图也没能得逞。几个被抓的家伙要么怒骂回去,要么沉默不言,要么。就是如丧考妣……绝不似心中有鬼的样子。
“费大人,不知您现在打算如何?”
骂的差不多之后,有人向费老头问道。现在这当口,再没有人敢对费老头有任何的微词了,就算有,也只能留在心里。要不然,惹恼了这老家伙,安上“同谋”的罪名,那可就一家子全体玩完儿了。
“必须立刻清查。以免有漏网之鱼。尤其是步军营和护军营。京城为天下之头脑,圣上虽然还在木兰围场。可六部还在。这两支军队是京城里面实力最强的护军,而且,赵军门带来的将领毕竟才刚来不久,恐怕难以完全控制住这支军队,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最好是马上将密云大营所部调进京城守卫,再把这两支军队和前锋营全部调出城去!”兵部尚书齐世武大声建议道。
“齐大人弄错了吧?如今地情势,应当是保持京城地安宁。皇上和太子现在都不在京城。就算这三营哗变,又能怎么样?难道他们还能再给谁加上皇袍不成?反倒是齐大人你一向与太子亲近,与托合齐也是交情不浅,现在这当头,似乎应该避嫌吧?”右副都御史揆叙插嘴说道。
“有理!现在太子已出,皇上也不在,恐怕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谋取京城。所以,我等要做的,应该就是保持京中安定,不能让这事传出去,尤其是不能使之影响到京城以外的其他地方。而齐大人所说地调兵之举,却似乎会让京城乱上加乱!”工部尚书王鸿绪也说道。
“二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齐某人是忠于太子,可是,我更忠于皇上。如今的形势,就是要先保住京城。只要六部无事,那么,只要皇上一道圣旨,再大的乱子也能马上平复下来。可是,现在京城的局势虽然并没有什么波动,可凌普等人的党徒依旧有很多,如果有人因为担心被降罪而铤而走险,趁着赵军门所部刚刚掌握军队,不熟悉情况的机会引起军队哗变,冲击六部,到时,朝廷就人会陷于瘫痪,京城百姓也将遭殃,我等也将成为天下的罪人啊!”齐世武叫道。
“齐大人似乎危言耸听了吧?如今乱党已尽皆被拿,五品以上官员也尽皆被暂时看押,没有带头的,那些小官小吏的,又能起什么哄?”有官员出来附和起了揆叙等人,而原先附和太子党的,现在都躲在后面噤若寒蝉,生怕被人看到一样。
“小心无大错。难道你们就能保证一定不会出事?自古以来,仗义便多为屠狗之辈。这些人,无有高位,也不懂什么国家大义。只知道那些所谓地江湖义气。现在,赵军门所属将领虽然已经掌握了京中军职,可是,那些小兵小吏却都是凌普、琦亮诸人所带,如果有一二呼起而致群起响应,到时,不知哪位大人愿陪齐某前去一观?”齐世武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在场诸人,一时之间。竟有不少人都被他瞪得退缩起来。
“有理,确实有理!齐大人不愧是兵部尚书,如此一番分析,真是让我等汗颜。只是,在下仍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如果密云大营调入京城护卫,城外又该怎么办?皇上若是接到太子所报,必然会火速赶回,可那时城外却又全都是曾经意图不轨之军,齐大人,如此你就放心了吗?”费老头突然朝齐世武问道。
“这。这这……兵部可下令将之暂时调离京畿一带!”齐世武迟疑了一下。又马上说道。
“调离京畿?大军一动,没事也整出事儿来了!况且,京畿一带岂能没有护卫?”阿灵阿跳出来叫道。
“我马上派人去给皇上送信。让皇上多调兵马护卫,万不可惶急赶路!”赵逢春也被这几个人说得心头一寒。他突然想到,太子虽然说是去找康熙了,他们对这个消息进行了确定,可是,万一太子只是玩儿了个障眼法,不仅没去,而是半道躲着对某支或者多支军队进行遥控,以现在的情况,康熙如果赶回来的话。那可真就是危险至极了。不仅要通知皇上,看来还要加紧对丰台大营和锐健营那几支军队的监视才行。赵逢春一边向外走,一边暗暗心焦……手里信得过的军队不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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