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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而他的医术,也是没的的。
这个年代,一旦得了什么病,许多大夫第一条要嘱咐的就是不能见风,也不管什么病,总归是不能见风就是了。于是门窗都关的死死的,有的那讲究的人家还用棉被把窗户都给包起来,别风,连光都见不得了。
这就直接导致了屋子里面整日整月的不透风,不透气。试想一下病人在里面咳嗽吐痰,吃喝拉撒,再加上药物的气味儿,又不透风,时日长了,那屋子里面的空气怎一个污浊了得?有的富贵人家还弄上熏香之类的,结果是使得成分更为复杂。
这等污浊恶劣的空气,其实对于病人的康复是非常之不利的。很多病人固然是不能见风——其实是指的不能出汗的时候被风吹到,不能受凉。而让他们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实则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
单凭这姬大夫打开窗子通风透气这一条,董策便看出他是有些本事,有自己想法的人。
侯家伟家被抄没,被刘若宰拿来分给董策的房产一共是两处,一处在孤店,董策还没来得及去。阳和城这处,则是位于棋盘大街,坐落“阳和城棋盘街狮子胡同口向北十三丈五尺。西至棋盘大街,北至四海酒楼,东到王佑通家西院墙,南到兆印书坊滴水檐北头儿为界”。
董策当初看的时候,便是感觉有儿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儿瞧见过,等带着众人到了地头儿,才哑然失笑,这四海酒楼,不就是自己吃过两次饭的地界儿么?不久之前才在这里见了刘三儿。
当真是灯下黑了。
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据他所知,当初侯家伟在这里,做的乃是粮店的生意,这也是这个时代最稳妥不容易出差错的生意,也是最赚钱的生意之一。或许对于侯家伟来,要去掉之一这两个字,因为对他来,每年都有兵备道拨下去的大量本色军粮,这些军粮,他直接就运到这粮店中来卖掉,根本无需花一分钱的本钱。
至于下面的军户饿死,那又干他何事?
而他既然已经被定为逆贼,全家被抄,只以身免,那么这处店面,自然也在被抄没的范围之内。这会儿应该是被贴着封条,一片破败,落满了灰尘,结满了蛛网,等待着自己这一行人去打扫收拾。
可是这会儿,董策眼前这座临街两层,上下八大间的门面楼房,却是开着门,开着窗户,顾客盈门,人来人往。因着天色擦黑,里面还掌了灯烛。隔着敞开的大门能看的分明,里面正对着门是一溜儿长柜台,柜台后面坐着掌柜,靠墙摞着许多大包包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营生。
门口有二迎客,里面还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门上一块崭新的牌匾写着四个大字“谢记粮店”。
这里,分明还开着张,有人经营的。
董策又仔细的四处看了看,北边儿隔着一条巷子就是四海酒楼,南边儿是一家书坊,上面大大的牌匾上写着‘兆印书房’四个大字。店面上下两层,大八间的格局,从被往南数第三间上开着门,其它三间上都是开着大大的窗户。店面前头是三级台阶,店前是五尺宽的廊道。临街的墙壁,窗下这一块儿是石头垒砌的,上面则是大青砖砌成,很是板整结实。
再看四周,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北边儿不远处就是城中心的钟鼓楼,最是繁华的地段儿。
没错儿,就是此处。
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哪个狗才敢抢老子的店面?活腻歪了不成!?”他今日从进了阳和城便是不顺,自己的属下在衙门里头让人打了个半死,又是营救又是治疗,一直这等到现在。而到了自家店面,却发现这店面竟然已经被人给咱占了!还堂而皇之,嚣张至极的直接挂上了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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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七零 粮店
便是恨不得直接现在便冲进去,将那东主上下杀个精光!
只是他终归非是一般人物,深深的吸了口气,略略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而后眯起眼睛,吸了口气,憋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是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心思也领头通彻起来。
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这里被查抄过那是一定的了,若不然门口还应该挂着‘孙记粮店’的招牌,也就是,这劳什子的谢记粮店,是在此处被查抄之后才挂牌子开始营生的。
这幕后的人物定然知道此处原先是是谁的,多半也知道那房契被刘若宰给拿走了,虽然不一定知道房契会在自己手里。而他明知道房契在刘若宰那里还敢如此行事,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他是个不知死活的蠢蛋,第二个可能则是——他分明就是根本不把刘若宰放在眼里。
而显然,能经营出这等局面来的人不可能是蠢货。那就只能是第二种猜度了,或者更确切一些,他觉得自己背后的靠山,是可以无视刘若宰的意志的。
可见,此间主人,定是有靠山的,而且是很大的靠山。
很可能,是一个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董策直觉的自己胸中憋闷欲死。
只觉得今日进了阳和城中,真真是处处受制,处处不舒坦,浑身有力气使不出来。
他很清楚这是为何,很简单——权力不够大,地位不够高而已!
这一刻,董策本就热衷权势之心,别的更加的炙热渴望了!
……
想通了这一,他整个人反而是放松了不少,冷笑一声:“我倒是要瞧瞧,这是弄得什么玄虚?”
他回头吩咐道:“你们现在这儿呆着,王通,你随我进去。”
董策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表情放松下来,莫要太过冷峻了。回头对王通笑道:“你也收一收,别整日板着个脸,刀卸下来,若不然咱们这样子,一眼就能让人瞧出乃是行伍中人。”
“是。”王通依言行了,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让自己的神色缓和下来。他本是个嬉皮笑脸,有些无赖的性子,但是自从开始管着家丁,当了都头之后,便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给下面的人群瞧不起,因此也是变得冷峻严肃起来。人的本性可能不太容易改变,但是他外露出来的,至少是可以变的。
董策二人慢悠悠的晃过去,仪态悠闲,看样子就像是贵公子和身边的跟班儿。
一到了店面前头,那迎客的二便是眼前一亮,赶紧迎了上来,拉长了音儿道:“贵客登门喽……”
就跟那一些人家门口挂着的鹦鹉也似。
董策看也不看他,径直就往里头走,王通打量了他一眼,也是面无表情。那迎客的二却不在意,豪门公子,富商大贾他也见过一些,知道这才是他们的做派。若是那贵公子忽然停下来向他笑一笑,那他才真是奇哉怪也。
进了门,便能看出来这店里面极为的宽敞,四大间的店面,每一间都有三丈深,一丈五尺宽。其中开门的这一间,最北边儿这一间,开门的南边那一间,这三间都给打通了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空间。进了门,迎面六尺之外便是柜台,那柜台都是用上好的木料打造的看上去便是高大厚实,露出来的板材便足有四五寸厚。上面刷着黑漆,柜台很高,董策这身高在大明朝已经算是很高大挺拔的了,但是跟柜台比,还是矮了一头多。
抬眼看去,只能瞧见这里一溜儿长长的柜台,连柜台后面的人都瞧不见,这可如何买?
他旁边也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仰着脑袋冲着柜台上头道:“店家,买一斗米。”
着又递了个粗瓷罐子上去:“再来二斤麻油。”
“等着!”柜台后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过效率倒是很快,柜台后面传出来一阵米被倒入斗中的沙沙的声音,然后砰的一声大响,柜台便是一震,似是有个重物砸在了上头。又是嘣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那粗瓷罐子也给放在了柜台上。
“二斤麻油,精米一斗。五钱一分银子来……”柜台后面拉长了声音道。
那汉子赶紧掏出一块儿碎银并一些铜钱儿递上去,陪着笑道:“在家都数好了的,银子是五钱的,六个崇祯跑马,正好当得一分银子。”
上面便是扑哧一声笑:“你倒乖觉。”
而后便是一阵摩擦的响声,想来是那店伙计把粗瓷罐子和米袋往外推了推。那汉子忙不迭的道了谢,先是双手把那罐子心翼翼的抱下来,右手环住,夹在胳膊和右边腰之间。待稳当了,便把那米袋也拿下来,左手提着,心翼翼的出了门。
董策却是不知,普天下的粮店基本上跟当铺差不多,都是这般样子。
王通四处扫了一眼,却是见连个上来迎接话的店伙的都没有,立刻便是眉头一拧,脸色一沉,冷冷喝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你们这店里当真是好大的规矩。贵客登门,都不知道出来接一接么?”
那神态,那表情,那语气,真真是和那豪门中的管事做派一般无二。
他话音未落,最南边儿那扇门里头便是出来了一个人,却是一个圆滚滚的胖子,穿着一身青缎棉袄,脸上堆满了笑,出了门便是拱手:“哎哟,失礼失礼,不知二位贵客到来,有所怠慢,还望赎罪。这些伙计,真真是欠打杀的!”
着便是朝着上头骂了几句。
董策伸手打断了他:“这位掌柜的,不知如何称呼。”
那掌柜瞧他便知道非富即贵,绝非伪装,就算是那华贵衣衫可以置办,但是那种久居上位的气度是演不出来的。他赶紧哈了哈腰,笑道:“姓徐。”
他却是没问这位公子什么来路姓氏,人家一般是不愿意的,问了也是白问,反而丢面子。
“哦,徐掌柜。”董策笑道:“本公子欲在你店里采买大笔米面粮食……”
他到这里顿了顿,徐掌柜会意,脸上笑开了花。伸手一引,笑道:“咱们进去谈,细谈,细谈。”
这粮店店面乃是朝西的,从北向南一溜儿的四间房,其中北面三间打通了成了一个大堂,而南边那一间,却是被单独分割出来。和大堂之间有一道门连通着,但是却没有门板,而是拉了个棉布帘子。
如此做派,想来是生怕这掌柜在和人在其中密谋,做出对东家利益损害的事情来。但是有些**,却又是不能不遮挡,是以便拉了一道布帘子。不过这等用意,也是在时时刻刻提醒店中掌柜——莫逾矩。
进去之后,董策见这间房子里头空空荡荡的,很是寒酸,只有一个大桌子,后面一把椅子,桌子上堆满了大大的账本儿,高高的一摞。
在靠着北墙的位置,有两张椅子。
“公子请坐,请高坐。”这徐掌柜的笑嘻嘻的把董策让了上去,至于王通,一看便知乃是伺候的下人,自然是没资格坐下的。
然后徐掌柜的又是招呼一个杂役去冲茶,很快两盏热气腾腾的茶便是端了上来。
“公子,请茶。”徐掌柜又殷勤的招呼道。
董策淡淡的唔了一声,端起茶盏来象征性的在唇边蹭了蹭,要喝,那是一儿都没沾的。徐掌柜的一直在暗中观察,见此情景,不但不怒,反而是心中欢喜。这位如此做派,不消是嫌弃自家茶水粗陋了,要知道,自己待客用的可也是上等的茶叶。他尚且如此,可见定然出身不俗,乃是豪门公子,日常用度都是远远超过自己这等人,才会这般。不消,能让一个豪门公子亲自出面的生意,定然是一笔大生意。
徐掌柜已经很是开心的在盘算这一次自己能拿到多少抽成了。
他搓了搓手,笑道:“不知公子此来?”
董策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眉头微微往上一扬,嘴角往下一拉,便是摆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来。他轻轻的弹了弹袖子,仿佛拭去了几片尘埃。
了话却没人搭话,徐掌柜也是不恼,反而是笑眯眯的瞧着董策。显然他这位掌柜的买卖人,真真是很合格的。
这会儿王通适时的咳嗽一声,笑道:“这位徐掌柜,我家公子此来,乃是欲要采购一大批米面粮油柴薪等物。”徐掌柜的乐道:“这些东西,店都是一应俱全呐!”原来这间粮店,是粮店,实则里面经营的范围,用日用百货来形容更恰当一些。白花花的精米,粗糙的糙米,未曾去壳的原麦,去了壳的麦粒,还有已经磨好的白面;上等的麻油,麻酱,菜籽儿油,猪油羊油等动物油,甚至连旱獭油这等实用性超过食用性的油都有;酱油,香醋,老陈醋,炸酱,茶砖、腌菜等等,但凡是跟日常吃用有关的,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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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七一 悦来客栈客来悦
这便是专为达官贵人服务的。对他们来,二两银子的黄瓜算什么?五百峰骆驼杀了也不过是只为了做一道菜而已。
这时候董策慢慢悠悠的开口了:“不知道现如今这粮价,是怎么算呐?”
徐掌柜笑道:“好叫公子得知,现如今乃是三两六钱银一石。”
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店可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绝对不搞别家店那等大斗进斗出之类的勾当。当然,公子若是您一次采买的多,在下保证,店是定可以优惠些许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你若是买的少,那就免谈优惠了。这位掌柜看上去虽然和和气气,一脸的圆团,话却是滴水不漏。
“三两六钱银?”董策皱了皱眉头:“粮价还未曾下去么?”
徐掌柜一听他这么,心下便是升起了一丝蔑视之意。若眼前这位真是大富大贵之家的豪门公子,岂会关心这些的?此人举止都是颇为的典雅有度,想来家族底蕴是有的,但怕是已雅。甚至门前台阶都没有,只有在门口有一尺高用来防水的牙子,上面一个挺大的门槛儿,现在因为碍事,挪到了一边儿去。客栈的门面楼两边是绵延的高墙,下面开的有门儿,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就是一出普通客栈而已,其档次大致类似于后世的快捷酒店。不过这种客栈,才是经济实惠便宜,住的也舒服。
董策几人刚到,那店伙便是飞快的迎了上来,手里白毛巾在董策的身上虚拂了拂,也就是为其派去尘土的意思。很是热情道:“老客您来了,屋里请,屋里请。”
董策微微一笑,甩了甩手,进了大门。
进去便是大厅,里面十分宽敞,地上铺的是水磨青砖,清扫的很是干净。大堂向着街的那一面都开了窗子,因此屋里很是敞亮。里面摆了十几张桌子,这会儿正有许多人在吃饭,吆五喝六,大声谈笑,很是热闹。酒香和肉菜的香气混在一起,很是勾人馋虫。
董策扫了一眼,整个大厅之中竟然是座无虚席,生意非常好。看这些人的打扮,多半是南来北往的行商,话粗俗,坐姿也不甚雅观,穿着棉袍子的也有,上好的皮袍的也有。还有的面前摆放了许多饭菜,他却是把鞋脱了,放在长条儿椅子上,一边抠着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脚丫子一边大口的吃喝笑,浑然未觉。
穿着青色棉袄,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的二不断的在大堂里面往来穿梭,手里端着托盘,上面酒菜香气四溢。有的则是站在客人的桌子边儿上,一张嘴儿一连串儿三十几个菜名儿便是报了出来,那桌子客人便是喝了声彩,让他自去招呼上七八个招牌菜。选菜是假,听这包菜名儿才是真。
市井之气扑面而来。
董策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家客栈地理位置并不是极好,生意却是不错。想想也是,这阳和城南来北往的客商极多,对于这条线儿上的商人来,此处乃是他们北上之前在大明的最后一站,实在需要好好调整,休养一下。还得仔细寻思寻思有没有拉掉的货物,需不需要在这儿雇一个向导,几个行脚,几头牲口之类为问题。
而对于从塞外归来南下的商人来,此处乃是他们进入大明之后的第一座繁华城池,塞外苦寒,冒着冰刀霜剑,极大的危险从塞外回来,腰里缠着大把大把的铜,还不得好生犒劳自己一下?
更有许多人,把货物运到此处就算是完了,已经是结了账或者是处于结账回家的状态,因此也是出手阔绰。就算是有这许多,这家客栈如此兴旺,也定然是有些道理的。进了大堂左手边就是一处柜台,一个四分之一圆形,在角落里围成了一个圈儿。在柜台后面一处贴着墙放着高高的柜子,却并不像某些电视剧里面一般是摞的高高的酒坛子。酒坛子自在酒窖之中放着,岂会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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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七二 画上荷花和尚画
宽袍大袖,看上去颇有魏晋古风,而这打扮,却是标准的男儿打扮,女子很少有如此穿。
她虽是一身男儿打扮,但任是谁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位易钗的女子。盖因她那一张脸,着实是风情万种,妖冶的紧。肤若凝脂,细腻光滑,脸上敷了粉,眉毛显然是画过了,妆容也颇为的精致。
整个给人的感觉,便是妖,妖媚。而她这一身儿男装打扮,更是平添了几分风流的姿态。大堂中不少人,眼神儿便是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脸上瞟。
而这女掌柜瞧到董策等人进来,却是眼前一亮,赶紧从柜台后面饶了出来,迎过来浅浅一笑:“贵客安好。”
董策瞧了她,只一眼,便知道这女人的路数和那位青禾轩的张妈妈怕是差不多的,那等地界儿出来,沉浸已久的人,身上那一股子风尘气已经是脱不掉了。不过这股风尘气,其实并不讨厌,就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桃子,分外的甜美可口。
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情弄这个。
明朝末年是一个很怪的年代,保守而开放,但就算是如此,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做事的也很少。
董策没话,王通道:“可还有上房么?”
那妇人笑道:“有的,有的,为贵客留着呢!上房是一日一钱五分银子,中房是一日一钱四分五厘银子。上房和中房,每日都免费供给两顿饭菜。上房是五菜一汤一壶酒,皆是荤菜。中房乃是五菜一汤无酒,荤四素一。客官若是住三日以上,则住店之日及离开之日,店各自奉送上等席面一份儿。此乃贺席,您吃了贺席,前路似锦,做生意招财进宝,做官则步步高升。”
这妇人是做惯了生意的,尺度把握的极好,脸上挂着热情却不低媚的笑。加之口才极佳,一张红菱也似的嘴儿开阖着,让人看了便是有些不忍相拒。这便是美女做生意的好处了,就算是囊中羞涩,也是要硬撑一撑场面的。
更何况,董策根本不差这些钱儿。
这一家的房价是很不便宜的,比董策第一次来阳和城时候住的城外的那家客栈足足要高六倍还多,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它在城内而当初那家在城外。实际上阳和城的繁荣已经是城市约束不住的了,在北门和南门之外都是形成了大片的居住区,商业区,大户人家的宅子也有不少,极为的繁华。其地价成本,并不输给城内。
之所以跪了这许多,乃是因为房钱中就已经包含了吃饭的费用了。一日两餐,基本上是这个年代大部分人的饮食习惯,一日三餐的也有,但是很少——比如董策就是其中之一,他也要求麾下的家丁都是一日三餐,若不然这等高强度的训练也撑不下来。就拿上房来吧,一日两餐,每餐是五菜一汤一壶酒,还都是荤菜,若是再烹调的可口的一些,这一餐没有六七分银子也是拿不下来的。如此算下来,其实是非常实惠的。
王通还没话,董策淡淡道:“订五日,六间中房。喝酒误事,还是罢了,至于菜肴,还是荤素搭配的好。”
那妇人闻言便是一怔。
若是别人这般,她定然以为是胡吹大气,强撑面子,明明舍不得住上房还要整出这一番辞来,但是董策这么一,她便很确信,眼前这年轻人的是真话。
她眼睛是很毒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光光是董策那件儿蓝缎妆花彩云赤虎纹天马皮大氅,至少便是价值上百两银。那条由整张赤狐皮做成,头尾俱全,整张皮毛上毫无半儿伤损的围脖,就更是名贵。围在脖子上,看上去就像是有一只活生生的赤狐盘在脖子上一般。这是那等最最上乘的皮毛了。
再看他风神如玉,俊雅挺拔,举止也是透着一股高位者的气势。这等人,会住不起上房?
这妇人心下颇为好奇,几十年风月,她早就见惯了各种出手阔绰的豪客,更是见多了那些为了在女人面前挣个面子,不惜一掷千金,实则已经是财力不济的贵公子。这等人,她年轻的时候很是崇拜心仪,等阅历张了,年纪大了,却是只觉得可笑。心下是极为鄙夷的,反而是董策这等行为,让她感觉有分寸。
不过诧异归诧异,她很快便是招来一个伙计,给董策等人分房上薄(就是登记),而后让这伙计领他们前去。
她登记好之后问道:“贵客可是有马的?”
王通头:“就在外面。”
这妇人招呼另外一个店伙:“孙,去把客人的马牵到后院儿去,好生照看着!”
一个店伙应了一声,跟着一个家丁出去。
董策等人正要上楼,那妇人想起什么似的,道:“这位公子,方才可瞧见外面那楹联了么?”
董策头,那妇人笑道:“只消得对出下联来,这几日房钱店便减免一半儿。”
一听她这般,大厅里面顿时是安静了一下,许多客人都是止了动作,目光落在董策一行人身上。只要是能够对出这楹联的下联来,就能减免一半的房钱,这个规矩,是每一个客人入住的时候都会被掌柜告知的。但是能讨到这个便宜的却是没几个。
此处来往的多半都是商贾,这个年代学而优则仕,哪里有做商人的道理?大商人可能还会有些才华,像是这些行商,能认识俩字儿,会算个账就算是很可以的了,让他们舞文弄墨,着实是很为难他们了,是以能对上来的,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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