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有了陈二黑这么一个表率,剩下的人投效自然也就是顺利了许多,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而陈二黑也是心中暗自得意,知道自己不但能保留过去的地位,怕是还能更进一步!
这二位,定然是赏识了自己的。
方才那般大哭,是为了明自己是一个念旧情的人,不是没心没肝,但是现在投效,却又是明自己乃是识时务的,眼光亮着呢!
这样一番做作下来,可是比那些直接就抱着大腿要投效的人高明的多了,也很让人高看一眼。
刘发成瞧着陈二黑,忽然道:“你手底下,是不是有个叫赵癞子的?”
陈二黑赶紧恭敬道:“是,就在山寨里。”
“你过来。”刘发成往旁边走了两步,向着陈二黑招招手。
陈二黑心中大喜,四当家的这是要单独给自己下命令啊!这可是很亲近,很信重的表现,如此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他被刘发成拉到一边耳语几句,只是当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是不那么好看,有些发黑,更有些恐惧。
众人向着山寨走去,陈二黑急着献殷勤,先一步去报道去了。等到邱平等人进了寨子的时候,寨门里面那片空地上已经是聚集了三四十人来,一个个交头接耳,脸色沉重,神态中充满了惊慌和不知所措,一片愁云惨淡。
这已经是山寨剩下的所有人了。当然,那些被当做泄欲工具的女人是不算在内的。
大当家的死了!出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就剩下十几个人回来!这可咋办?日子怎么维持?更多的人想的是最现实的问题——粮食给二当家那天杀的一把火烧没了,现在山寨里头的存量已经没多少,根本就不够吃的,大当家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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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五五 杀一儆百
邱平等人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他们都知道,现在是这两个人了管事儿了,大伙儿的希望,也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邱平站在那里,胖胖的脸上满是肃穆,他忽然大声道:“弟兄们,大当家的怕是已经不幸,我等心中都是悲戚!但是死者已矣,我等还需好生活下去,如此才能祭奠大当家的在天之灵!不才邱平,本是山寨三当家,现如今当执掌山寨事务,我在此发誓,定要带着兄弟们,挣扎出一条生路!”
他忽然拔出手中腰刀,狠狠的插入地上,手指肚在锋锐的刀锋上一划,一个血口子便是出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不顾鲜血淋漓的手指,伸直了胳膊,划出了一个半圆,鲜血淋漓抵达而下,在地上画出一个鲜血的半圆。一边的刘发成一声不吭的也如此做了。
而后两人又是面西磕头,代表祭奠铁太保的在天英灵。
众人也是麻木的纷纷跟着跪拜磕头。
有些人为之动容,但是更多的,却是麻木的冷眼瞧着——好话人人会,还须得看你如何行事如何做。你带着大伙儿挣扎出一条生路来,难不成空口白话就能变出粮食来?
邱平把他们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只是把身上背着的褡裢摔在地上,褡裢的口子被摔开,里面顿时是露出了大块块的一堆银两!粗粗看去,怕不就得有数十上百两之多!
两人地位高,身份高,当日在蓑衣渡分赃的时候,身上也分得了不少的银子,仅次于铁太保。这会儿他把银子都拿了出来,刘发成也是一般。
邱平高声道:“这银子,是打劫了蓑衣渡之后我二人分得的,现在我二人分文不要,全都拿出来,用于山寨中购买粮食!就算是现在粮价腾贵。也能买不少了,这个冬天,足能够支撑下去!”
众人尽皆动容。
虽绿林好汉轻财好色,但那多半是嘴上的,话本儿里写的,实际上就算是绿林好汉们,也绝对没有要把这活计当场一辈子的事业的打算,更没这个道理。
他们所盘算的,不过是做上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捞够了钱,攒够了银子,便金盆洗手,从此不干,找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娶妻生子,了此余生,安度晚年。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留下子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不是着玩玩儿的。要是有个儿子以后能给自己养老送终,以后死了有个报盆打幡儿的,每年能给自己供奉香火,这就算是此生最大的幸事了。
对于一个山贼土匪来,这是终极目标。
只是能做到这一步的,不多就是了。大部分的山贼土匪,不是死在官兵之手,就是死于自己人的火并,就算是能够带着钱安然脱身,下半辈子也要时时注意不能露出马脚来。大明朝的基层组织可是非常完善的,村子里面都是几百年传下来的乡里,互相很熟悉,你一个外乡人根本混不进去。而若是在城市里,只要是稍微露出一儿马脚来,就会被邻里举报,离着大难临头也不远了。
是以他们其实是很看重钱财的,仗义疏财的有,但是很少,而且多半是为了拉拢人心。邱平和刘发成这般做,直接就把他们给震撼住了。
而他们两个也用最为直接,最为鲜明的方式向众人证明了——跟着我,饿不死!
这时候,陈二黑给赵癞子使了个眼色。方才他刚来就找到了赵癞子,跟他了好一会儿话,面授机宜。
赵癞子心领神会的头,忽的分开众人走了出来,斜着眼上下打量了邱平两人一眼,阴阳怪气儿的冷笑一声。冷笑变成了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挑衅和不屑。
邱平二人向来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刘发成沉着脸道:“你笑啥子!”
“我笑你们两个算个屁!”赵癞子撇了撇嘴,看了他们一眼,又面向众人,大声道:“咱们里头,上山最晚的谁?是我赵癞子!我算了算,时日最短,上山才三年零两个月八天!可是那也比这两个贼厮鸟要强,他们才上山有多久?一个月有么?论资历,这山寨凭什么就是你们来执掌?要我,还是得从老人们里头选出来一个,才是正理!大伙儿我的对不对?”
赵癞子这番话很是有几分鼓动力,还真是有一部分被他给煽动的起了心思,他们想的也很简单——对啊,我资历这么老,凭什么这俩人在上头坐着作威作福,我就得在下面趴着当牛做马?他们方才心中也是有些不甘的,只不过没人出头也就只能忍着,现下有人出来话,便有几个人也话赞成。
赵癞子本来还心中忐忑,眼见这会儿得了别人的声援,一颗心立刻安定下来,得意洋洋的瞧着邱平两人。
他在一边煽风火道:“”
这个天底下,大部分地方都是讲理的——就算是私底下强权欺人,肆意害人,至少表面上是讲道理,讲公理的。但是却有两处是最不讲理的,而且是**裸的,毫不掩饰,放在明面上的不讲理。一处是军队,一处就是匪帮。
一言不合便即火拼的情况,并不鲜见。六棱山这些土匪之前见得不多,是因为铁太保威望足够高,手腕儿也是足够的高,一切问题他大致是能一言而决的,是以并不会出现这种争执。赵癞子和这几个人还把这会儿当成是铁太保还在的时候,但是问题是,铁太保已经不在了,死得很彻底了。
他们话的时候,邱平并不话,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安静的在那儿听着。刘发成冷着一张脸也不声张。他们的这种态度,让赵癞子等人认为是软弱和放任,是以就更加的嚣张。
终于,等他们暂时停顿之后,邱平抹了抹脸——方才有些唾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来了——笑吟吟道:“完了么?”
赵癞子抠了抠鼻子:“完了,你这贼厮有啥好的?”
“既然完了,那就上路吧!”邱平已经是笑眯眯的着,跟个弥勒佛也似,只不过那笑容中已经带上了十分的肃杀,重重的一挥手:“都杀了!”
“是!”
跟他回来那些人早就已经成了他二人的心腹,闻言立刻应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大步上前,抽出刀来便是狠狠的向着赵癞子等人劈砍而去。
赵癞子等人根本就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直接下杀手,毫无防备之下,顿时便是给砍翻在地。惨叫声怒骂声立刻响起,不过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这些声音便都低沉下去,再也没了动静儿。
算上赵癞子在内一个四个人,个个都是身首异处,其中一个最惨,直接给剁成了碎块。他们都已经死透了,鲜血流了一地,汇聚成一片的血色湖泊。
赵癞子被一刀斩断了脖子,他的脑袋咕噜噜的滚过来,停在了陈二黑的脚边。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那个角度,正好是死死的盯住了陈二黑。陈二黑低下头去看了一眼,心里立刻便是一哆嗦,赶紧抬起头来,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在眼前挥之不去。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疑惑,愤怒,绝望……难以想象,那么多种情绪竟然可以糅合在一起,显现出来。
陈二黑之前跟他的是:“还有个大头目也活着回来了,就在后面,一会儿就到。你现在主动跳出来反对这两个后来的贼厮,那位大头目定然记住你的好,以后有你享不尽的好处。”
赵癞子没多想啥便照办了,只是他又哪里知道,这不过是邱平吩咐陈二黑让他做的。
邱平知道必然有人不服,这些人留在山寨中也是祸害,但是问题是,他们未必会主动跳出来,而若是赵癞子率先挑事儿,自己又表现的软弱一些,那么这些人想不跳出来都难。于是,便可以趁机,名正言顺的除掉这些人。同时,也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而之前就跟邱平二人有过冲突的赵癞子,毫无疑问就成了最佳人选。
刘发成走过来,一脚狠狠的踩在赵癞子的头上,鞋底子狠狠的在那张脸上碾着,心中低低冷笑道:“老子过,要让你生不如死,我食言了……”
场中一片安静,针落可闻,有的人低着头,有的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是他们的心里,都是充满了不敢置信,震惊,还有……畏惧!
邱平二人的雷霆手段震慑了所有人。而毫无疑问,这个时候,这等手段是最为管用的。
先是主动把自己所得的银子拿出来,这是示之以恩,而现在,则是摄之以威,恩威并施,王霸兼用,立刻就让所有人都服了。邱平目光扫视着众人,沉声道:“此时正是山寨生死存亡之时,绝不容许内乱了。杀此几人,乃是为了大局,为了整个山寨的出路,他们,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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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五六 再走阳和
他的眼神在陈二黑的脸上停顿了一下。陈二黑心领神会,当下便是弯腰深深行礼,大声道:“见过大当家的,二当家的!”
众人顿时醒悟过来,也是纷纷参见:“见过大当家的,二当家的!”
一时之间,场中唯有邱刘二人站立,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
至此为止,大人的第二部计划终于也是顺利完成,两人已经将整个山寨完全掌握在手中。
而经过了此次的事件,他们也对董策的心机、手腕以及练兵的本事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心中再也没了什么自立门户的想法,只是坚定自己:跟着他,一定能够混出一个前程来。
邱平赶紧笑吟吟的把众人扶起来,刘发成想来冷峻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时候,忽然不远处快步走过来一个人,离得近了一些,能看的分明,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这妇人生的甚是熟美,肤色白皙,眉若远山,樱唇红润,看得出来年轻时候定然是个不错的美人儿。现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些,眼角都有了几丝鱼尾纹,却更是增添了几许成熟的风韵。她穿着一身很是名贵的大红遍地金缎做的云裳,肩上还披着雪白的毛皮狐裘,雪白的长毛衬托着她的容颜,竟是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宽大的衣裳遮掩下,似乎也能看出来那丰满有致的身段。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紧紧跟着,打扮的也是颇为的俊俏。
这山寨之中,竟还有如此人物,分明就是一个贵妇人!
刘发成素好渔色,见了之后眼睛一亮,死死的钉在她身上挪不开了,贪婪的在她脸上,身上巡弋着。
只是这会儿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惶急,她快步过来,眼睛满是期待的在邱平等人身上扫了一遍,然后便是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颤抖道:“三当家的,满,满他没回来么……”
这妇人,正是满天星的母亲,她口中的满,便是那杀神一般的凶汉了。
只是此情此景之下,谁也不会觉得好笑就是了。
邱平叹了口气,正要话,忽然寨门口处传来一声粗犷的大笑:“谁俺没回来,娘,别挂念,俺回来了!”
邱平二人立刻色变。
陈二黑满脸古怪的看了一眼他,心中暗道:“真他娘的邪了,胡诌的咋还成真了呢?”
话音未落寨门口便是走进了一个人,又矮又壮的身材,头发乱糟糟的,满脸麻子,一双眼中凶光四射,肩膀上还扛着个铡刀,不是满天星又是谁?
那熟美妇人满是惊喜的一声尖叫,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快步向着他迎去。
满天星哈哈一笑,在这妇人一声惊叫中伸手一抄,便是把她抱在怀里,也不理会邱平二人,抱着她便是向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
董策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轻轻的吁了口气。
他跳下马来,在地上伸展胳膊腿,蹦跳几下,双臂使劲儿的往后扩展,拉伸肌肉,大口的呼吸空气,好生活动了一下身子。
从磐石堡道阳和城虽然不算近,但是快马奔驰两个半多时辰也能到了,这还是生怕战马损伤因此刻意控制马力,减慢速度的结果,若是不管不顾的话,一个半时辰也能到。
累倒是不累,就是实在冻得不行。此时已经是快要到了北地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这个年代气温又是格外的低,温度怕不得有零下二十多度,一眼望去,天地间便是白茫茫灰沉沉的一片。寒风呼啸,就算是董策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裘,也挡不住那风跟刀子似的往里头钻,等到了地头儿,浑身上下都是已经僵直,握住缰绳的手虽然包裹在厚厚的皮手套里面,但也是已经冻得僵硬冰冷,几乎要无法弯曲了。
他们脸上都涂着厚厚的油脂,嘴唇上尤其多一些。
也不知道是猪油还是牛油,反正董策是很不习惯这种味道的。而且他上辈子是油性皮肤,经常起油,日常用的都是控油的洗面奶,最厌恶的就是脸上油油腻腻的,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如此。若是不涂抹这些油脂的话,用不了多久,脸上的皮肤就会皲裂,出现一道道细的血口,不但疼而且还很痒,更容易产生严重的冻伤。
也就只好捏着鼻子忍了。
这一次跟随董策过来的,便是王通和他麾下的忠字都。
家丁们都穿了厚厚的棉袄棉裤,崭新的布面儿,厚厚团团的,都是从流民里选出来的裁缝缝制的。那裁缝是祖传的手艺,六七辈儿人几百年传下来的,原来在陕西榆林府下面镇子里开的有铺子,在当地很有几分名声,这手上的活计也是很能拿得出手的。不过后来镇子给八大王打下来了,镇上大户人家给烧杀的一干二净,他这些年的积蓄下来,也有一座宅子,二三十亩地,五六分家业,因此也在清算的行列中。一家老都被杀光,他侥幸挣扎出一条性命来,跟着流民一路浑浑噩噩到了磐石堡,总算是能吃上了一口热饭。
手艺还在,董策亲自交代下去的事情,也是用心,这衣服板整好看,便是在城里穿着在一般百姓里头那也是不落面子。这年头吃油穿绸的,终归还是不多。
外面是棉袄,里头是单衣,一个个都带着厚毡帽。饶是如此,这些家丁一个个也是脸色发白,很有些萎靡不振。
这冬日外出,真真是个苦活儿。
大伙儿都从马上跳下来,原地活动了好一会儿,方才是舒坦了不少,觉得身子也热乎了,也能感觉到外面衣服的暖和了,身体从里到外开始复苏过来。
这里是阳和城南大约半里地外的一处山丘背面,不算高的土丘多少也能阻挡一下北方呼啸而来的寒风,在这个窝风的地方休息休息,也算是惬意。
董策眯着眼往下头打量。
不远处就是一条宽敞的官道,直通到阳和城的南门。尽管这会儿是数九隆冬,天寒地冻,但是官道上车马却还是络绎不绝。有的行商赶着走骡,一步一步的往前挨,有的规模不大的商队,则是几辆牛车,几辆驴车,吆吆喝喝的。考究一儿的,有儿地位身价的,用的是驽马役马拉的车。
远处的阳和城南门人喊马嘶,声音鼎沸,热闹非凡。
在这个时节还能维持这等繁荣景象的大城,数遍整个大明朝北地,怕是也没有太多。
也有些行脚商人走不动了,想往这儿躲着休息休息,但是董策这群人都是人高马大,神情彪悍,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是以也很知趣儿的无人过来打扰。
他又在十里铺呆了两日,不是为了别的,却是为了搬家的事儿。
进入冰河时代这几十年天气酷寒,九边之地就够冷的了,九边外面的辽东、喀喇沁、察哈尔等地就更是冷得不得了。丰州滩附近的大板升农业区早就已经在连年的大旱天灾之中荒废,这片本号称塞上江南的肥沃土地,先是被天灾席卷,而后被黄台吉一路屠杀,早就变成了人间鬼蜮。
一到冬天,草原上便是白灾纵横,大雪呼啸,牛羊都给冻死,人也无法幸免。许多蒙古牧民吃光了家中那些冻死的牛羊,再也没了吃食,就只剩下两条路——要么等着饿死,要么……
就是去抢南边儿的明国!
是以一到冬天,就是草原民族南下劫掠的高峰期。虽这会儿原本雄踞漠北,号称全蒙古之主,成吉思汗的后裔林丹汗已经被黄台吉几次打击给吓得逃到了甘肃嘉峪关外的大草滩呆着,察哈尔众多部落牧民也随之迁走。他们反倒是因祸得福,大草滩地如其名,水草丰美,极为适合放牧。
只不过走的大部分是林丹汗的察哈尔本部,有一部分其它的部族留在了归化城以南,丰州滩以南,鄂尔多斯万户以南。
这个年代,论起战斗力来,山海关外雄踞辽东的女真是无可置喙的东亚第一,跟他们比起来,不管是蒙古还是明军都是菜瓜一般的存在。
成吉思汗的子孙,当年傲啸天下,纵横欧亚大陆三万里,从东海之滨,日升之处,一路杀到波罗的海沿岸,日落之所的蒙古铁骑,早就已经是成为了永久消逝在风中的古老回忆。
他们的战斗力比之祖先,大概唯有‘羞愧’二字可以形容。当年林丹汗趁努尔哈赤南下攻明之时,率领号称‘四十万’的大军攻略后金,结果努尔哈赤打完了明朝之后,立刻率军转战千里,把林丹汗打了个大败亏输,一路溃逃千里才稳住阵脚。这个距离,差不多就相当于是从临清一路逃到了蓟镇。反正够远的。后来黄台吉更狠,趁着大草原上连续几年旱灾,林丹汗国力极大受损的时候,后金精锐尽出。十万后金、蒙古科尔沁诸部联军直逼归化城。林丹汗这一次打都不敢打了,直接就带着人跑了,当然,就跟后世那位煊赫天下四十年的西太后在八国联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宣布‘西狩’一样,林丹汗自然是不会自己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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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五七 等候多时
林丹汗先是率领以可汗斡耳朵直属察哈尔本部为核心的十万之众,渡过黄河直奔鄂尔多斯万户。dm走之前,他在归化城的成吉思汗陵前搞了一个很大的撤军仪式。
林丹汗登上誓坛,大声宣称自己永远是全蒙古的“林丹巴图鲁汗”。然后便是一路向西,同时他也移动了成吉思汗的陵寝,并且成就了后世一个不解之谜。
后金的速度也不快,又要防备林丹汗突袭,又要盯着南边儿的明朝心别让他们捡了便宜,再加上队伍庞大,粮草辎重什么的也不好弄,一路上磨磨唧唧的走了快俩月才到对话成。等黄台吉率领大军到达归化城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成了一座空城,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全都跟着林丹汗跑了。
黄台吉也没气力再追了,远征千里,本就已经对后金的国力产生了极大的损害和影响,蒙古大草原上也寻摸不到粮食。没有粮食,一切休提,士气低沉,只好撤军。
不过他在走之前,一把火把这座耗尽了俺答汗和三娘子的心血,号称‘草原明珠’,有妖娆多姿的“八大楼阁”与金碧辉煌的壮阔汗宫的归化城给烧成了白地。
这会儿蒙古人的战斗力,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架不住明军比他们还弱,所以来明朝的地盘儿揭露一番,对他们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外长城所处的绵延群山中,能够通行的河谷等隘口不少,基本上都没有士卒驻守。而股的蒙古人入侵的话,甚至不需要直面这些河谷等通道要隘后面设立的墩堡军堡,直接绕过去劫掠乡间就行了。
抢完了东西之后,就在明军的眼皮子底下扬长而去,而明军甚至不敢出城一战。
董策不会忘了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而这些年一到冬天就时不时的会传出某某村寨被打破,劫掠一空,男女掠为奴隶,村子烧成白地的消息。
是以他是一颗不愿意再等了,和红袖一起好歹,总算是服了母亲搬家。
虽然现在手下不少,什么事儿也不用他亲自动手了。但这等大事,他这个家主自然不能不在,是以这两日便一直居中操持着,直到今日才抽出时间来。此次来阳和,却是要看看自家的店面。
周仲和石进被他留在了磐石堡另有要事去办,是以这一次便带了忠字都的家丁出来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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