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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关
太岁愣住了,小声跟柳随风说道:“我被德妙所害,与她无关啊,她自责什么?”
“瑶光生性好强,认为自己没尽到力。再说,咱们相识共处那么久,人孰无情?你的死,她很伤心。”
太岁看向瑶光,眼中露出感动,缓缓走过去,在瑶光耳边低声说道:“我没有骗过你,我说我没死,是真的没死!不过,我也是真的已经死过了。”
瑶光冷笑一声,微微仰头,廊下灯笼中火光透出,映着她的脸庞,眸中隐有泪光。
太岁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被德妙暗算,是真的。你把我放进棺材,埋在土里,也是真的。连我身上这些伤疤,也都是真的。”
瑶光无动于衷。
太岁慢慢解开了衣服,向瑶光袒露身上的伤疤,委屈的问道:“我从地府爬回来见你们,你就这样欢迎我吗?”
瑶光慢慢低头,扭头看到太岁身上一处处刚刚愈合的伤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柳随风也走过来,看向太岁,脸上同样露出震惊之色。
瑶光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着太岁那些伤痕,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这这都是那时的留下的伤痕?”
柳随风盯着太岁身上的伤痕,也是满脸凝重:“这些都是能令人致死的伤口所以你你有起死回生之能?”
“起死回生?”瑶光猛地抬头,看向太岁,眼中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太岁犹豫了下,看看尚处于震惊中的瑶光,再看看充满怀疑的柳随风,最后心一横,点点头:“是的,我有不死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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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第七十八章 太岁成太岁
说到这里,太岁眼中露出回忆之色:“从小到大,我每次受伤后总是能很快恢复。原本我以为只是自己身体的复原能力强,没想到七岁那年我因为淘气摔下山崖,结果一头撞在石头上摔死了。
等师傅找来时,发现我已经断气了,伤心之下,给我做了一副小棺材。可当他正准备将我装在棺材里下葬时,我却醒了过来……”
太岁缓缓说着往事,瑶光还沉浸在震撼中没有清醒。
而太岁则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当时我跌落山崖是死了的,结果却在下葬前又复活,师傅这才发现我的能力不仅是受了伤会快速痊愈,甚至是受了必死之伤也能逐渐修复创伤。”
瑶光震惊地看着太岁:“你……你跟唐僧似的,长生不老?”
太岁摇头:“怎么可能?我如果长生不老,就不会渐渐长大了,将来我当然也会变成中年、老年,直至死去。只不过我体质异常,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能自我痊愈。”
柳随风看着太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我当时听你将跟德妙的恩仇有些疑惑,以德妙师徒俩的心狠手辣,他们不应该让你逃出去,即使让你侥幸逃出去,也不会那么多年不闻不问……除非他们当场确定你已经死了。”
“是的,他们先杀了我师父,又刺了我一剑,正好刺在心脏,这才认为我死定了!可他们不知道,除非把我烧成灰,否则……可我醒来后,就发现师父的尸体不见了。”
太岁皱眉:“本来我一直以为师傅也死了,可是之前与德妙斗法时,在德妙幻境中又看到了师傅……”
“这能说明什么?没准儿她是故意骗你呢?”柳随风问道。
太岁摇摇头,沉声道:“这个你们不懂,幻术虽然可以营造幻境,但首先必须要让对方相信幻境里一切都是真的,否则就很容易让对方反应过来不对劲,从而清醒过来。
若是对普通人,这点破绽不算什么,可是面对我这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德妙不会露出这种破绽。
当时德妙故意营造师傅没死的场面给我看,这就说明她知道我会相信。
可是……我为什么会相信?”
“除非,他知道你醒来后一定没见到你师傅。”柳随风若有所思。
“没错!”太岁眼睛放光:“不管师傅是否活着,至少她都知道师傅的下落。”
“难不成你师父也有不死异能?”柳随风想了想,又问道。
“不会的,我师傅也没有这个能力!况且,若他死而复生,不会抛下我不管!”
瑶光回过神来,有些恼怒:“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耍我们很好玩吗?看我们为你伤心难过,你很得意是不是?”
太岁看着瑶光的激动,有些语塞,犹豫一下,才解释道:“我……师傅知道我这异能必定会引人觊觎,特意叮嘱我不能在人前显露,所以我才处处隐瞒。”
他面色挣扎的看着瑶光:“我一直跟着你们,如果不是确定你们对我没有恶意,我也不会将着自己最要紧的秘密和盘托出。”
听着太岁的辩解,瑶光冷笑一声:“你和盘托出?如果不是你伪装成雷允恭把事情搞砸了,我们会知道你还活着吗?”
太岁犹豫的看着瑶光,最后倔强的拧过头不看瑶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柳随风拍拍瑶光的肩膀,脸色严肃:“这样的秘密,的确不该让人知道!你想想,若是他这秘密被一些追求长生不死的人知道,会怎么对他?换作是我,就算是生死之交,我也不会透露。太岁如今肯说出来,已经是对你我最大的信任。”
瑶光哼了一声,扭过脸儿去,忽然又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太岁:“我想起来了,你救我回青阳观那次,我正狂化,神智不清,当时……当时我是把你给……给打死了,对不对?”
太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瑶光一脸震惊,愣愣的看着太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柳随风皱着眉头思考一阵,又开口问道:“我从未听说有人拥有不死之身……你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
太岁一脸迷茫,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师傅把我养大的,我师傅……小时候给我吃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吃的最多的就是一种叫做太岁的东西,后来……我就变成小怪物了,连我师傅也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起了作用。”
柳随风恍然大悟:“太岁……所以你的名字就叫太岁?”
太岁点点头:“是的。不过,我跟师傅在山上隐居时,他还戏谑的给我起了个小名叫不死儿,师父从来不叫我的大名,而是叫我的小名,所以德妙幻术中的那个人一张口,我就知道是假冒的。”
柳随风感叹世事神奇,叹道:“要是能找到太岁这种异物,让洞明前辈研究研究,说不定能研究出你为什么不死。”
瑶光这时回过神,乜视太岁:“你这回说的没有假话?”
太岁皱眉,有些生气:“我与你们相识后,除了这件攸关我自身性命的大事之外,再无任何隐瞒,你爱信不信!”
瑶光一瞪眼,也不高兴了:“你……”
柳随风看到两人又要吵起来,赶忙打圆场,朝太岁笑道:“好了好了,瑶光也是一片好心,正因为她把你当成好朋友,所以才无法忍受你的一点点欺骗。”
太岁和瑶光都冷哼了一声,谁也不服谁的扭开了头。
柳随风看着二人一副冤家的模样,摇头苦笑:“太岁,你知道瑶光为你办葬礼有多郑重多用心吗?她走遍泰安所有的铺子,买了最好的棺材和香烛。”
说到这里,他偷偷瞥看瑶光,凑到太岁耳旁,却用瑶光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要不是瑶光自掏腰包,我们北斗司可付不起那个钱。”
太岁神色一缓,扭头看向瑶光,而瑶光则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对柳随风喝道:“你闭嘴!”
柳随风闭嘴,面带笑容的看着这对小冤家,朝太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机会我可给创造好了,还不快点道歉去?
太岁不情不愿的上前准备行礼,小声嘀咕:“我说那口棺材那么结实呢,我费了好大劲儿都踹不开,差点儿就真死在里边了!”
瑶光大怒,转头怒视他:“怪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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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第七十九章 带个宠物去京城
太岁赶紧陪笑:“不怪不怪,你那是因为在乎我嘛!我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瑶光一扭头,傲娇的扬起下巴:“不好!”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你还要怎么样吗?”太岁无奈摊手,拱手让出主动权。
瑶光眼珠一转,转头上下打量他几眼,眨了眨眼,好奇道:“你不是有不死之身吗?那你让我扭断你的脖子试试。”
说着,她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就要拧太岁的脖子,太岁吓得赶紧躲向柳随风背后,哀求叫道:“不要啊!很痛的!”
“就试一次,我保证,就一次,乖啊!”瑶光扑上去,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一次也不行。”太岁抱头鼠窜:“哪有你这样的人啊,玩什么不好,拿别人小命玩?”
“你站住!”
“我不!”
“哼,等我抓到你”
“等你抓到我再说吧!”
柳随风被两个人当做挡箭牌一样推来推去,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知道二人已经冰释前嫌,大为欣慰。
瑶光和太岁闹了一会儿,三人坐下闲聊,没多久石涛敲门进来。
“柳大人,雷公公想要伺候德妙吃饭,您看”石涛有些忧虑。
柳随风眉头一皱,想了想,起身往外走:“走吧,一起去看看。”
石涛点头,朝太岁和瑶光笑了笑,跟着柳随风出去。
柳随风一走,屋里就剩下太岁和瑶光俩人,气氛一时有些古怪,二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点发红。
闲聊了几句,瑶光有点坐不住了,起身朝窗外看了眼,见夜光明媚,转头道:“屋里有些闷,出去走走吧。”
太岁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多说,笑道:“好啊,正好我没订房间呢,得跟掌柜的说一声,省得晚上露宿街头。”
二人起身出了房间,在走廊外又说了几句,太岁去找掌柜的订房,瑶光看着他走远,转身扶着走廊栏杆,仰头仰望星空,长长的吐出口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正好这时候柳随风回来,见瑶光一脸开心模样,不由凑过来,打趣的朝她眨了眼,笑道:“这下子你开心了吧。”
瑶光脸色腾地一红,装作听不懂,左顾右看:“不懂你说什么。”
柳随风心里一乐,调侃道:“我是说有一个人死而复生,所以另一个人非常开心呢。”
瑶光假装不在意,瞪了柳随风一眼:“他的死活关我何事,谁说我开心了。”
柳随风笑而不语。
他这一笑,瑶光有些尴尬,边往前走,边没话找话的转移话题:“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开心到了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居然连独轮车变成人与他大战一场的鬼话你都信!”
柳随风听到这个,脸上的笑容变淡,有些郑重起来:“他若说别的我尚可存疑,但是这件事我却并不怀疑。会变形的独轮车你想想开阳。”
“开阳姐姐?”瑶光一愣,下意识的反问:“你是说开阳姐姐做的机甲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既然开阳的机甲术可以精妙绝伦到那般地步,那么另有奇人做出了可以变形活动的独轮车又有什么奇怪的?”柳随风淡然道。
说到正事儿,瑶光脸色也恢复过来,皱眉想了想,摇头道:“开阳姐姐的机甲术再高明,也需要有人在里边操纵啊,可太岁说过,那独轮车是自己动的,后来被他打碎了一地,只是一堆碎木片而已。”
柳随风并不反驳,笑了笑,问道:“你听说过机关术吗?”
瑶光一愣:“什么?”
柳随风上下挥动折扇,赶走身边几只蚊蝇,沉吟片刻,才转头看着瑶光,沉声道:“列子在汤问中记述过一件奇事,周穆王西巡昆仑的时候,有人向他献上一个机关人,那人疾走缓行,俯仰自如,而且还能放声歌唱,完全就像是一个真人。后来鲁班和墨子两位制造大师听说了这个高人,深为佩服,终生不敢再自夸技艺高明。”
瑶光奇怪的看着他,有些不理解柳随风为何提起这件事:“这个故事我倒是听说过,可这不是传说吗?”
柳随风笑了笑:“传说传说,何人传也?从何而说?空穴来风,必有其因。如果它是真的呢?或者,纵有夸张,基本上却是真的呢?”
瑶光呆住,歪着头思索,柳随风却神情自若,转身负手望天,似乎在欣赏星空。
过了会儿,柳随风转头,见瑶光仍一脸茫然的模样,不由一笑:“总之,这件事我会禀报洞明前辈,由他定夺。你也别想了,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柳随风迈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瑶光点了点头,呆呆的站在走廊里,费劲儿的思量着,好一会儿后,她才自言自语道:“难道天底下真有那么神奇的机关术,比开阳姐姐还要高明?”
她摇了摇头,有些不愿相信。
第二天一早,太岁兴冲冲的出门,见客栈门口一堆人正在忙忙碌碌准备着东西,打算出发。
他刚想找瑶光和柳随风,可抬头看去,正好看到瑶光拿着一副枷锁等着他。
太岁吃惊的看着枷锁,抬头看瑶光,疑惑不已:“这是做什么?”
瑶光得意的一笑,抖落手中枷锁:“你忘了昨晚的事情?大柳告诉过你,雷允恭对你的仇恨还没有消除,所以你今天要装装样子,免得他说我们包庇你。”
太岁下意识的朝着另外一边看去,正好雷允恭也望过来,眼神中满是怨毒。
这时柳随风走过来,挡住雷允恭目光,一本正经的给太岁解释道:“雷公公坚持要将你下狱,我好说歹说,他才勉强松口,却还是担心你路上会对德妙不利。我和瑶光商量了一下,你这样大摇大摆怕会引起他的不满,所以暂且委屈你一下。”
瑶光偷笑不已,太岁扭头看她,她马上变得一本正经,轻咳一声,像是长辈教育晚辈一样,语重心长的道:“唉,不是我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就委屈一下吧,如此一来,德妙真要出点什么事,你也摘得清嫌疑。”
太岁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一旁的囚车,满脸委屈:“一定要坐囚车?”
瑶光重重点头,一脸认真:“没错。”
见太岁仍然犹豫,柳随风笑着劝道:“你就当做戏了。”
太岁苦着脸:“做戏也要带枷锁?”
瑶光脸上露出不耐,上前直接把枷锁往他头上套,憋笑地说道:“做戏做全套嘛!”
太岁无奈,任由她带上枷锁,委屈的看着柳随风,柳随风眼里也憋着笑,但脸上却一本正经,道:“你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重伤初愈,还让你以车代步,这样体贴的人天下间除了我,还上哪儿找?”
太岁苦笑摇头,一旁瑶光已经把枷锁给他带好,屈起手指满意的敲了敲,传出咚咚的闷响:“你等会儿就跟薛县令坐一个囚车吧。”
太岁不满意:“我要单间!”
瑶光瞪眼,一拉太岁的锁链把他拽了个踉跄,恐吓道:“你说什么?”
柳随风也在一旁劝慰太岁:“安心啦,薛县令人很随和的,你就当带了个宠物吧。”
太岁一听,悲愤不已:“谁要带那么丑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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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第八十章 弃子而已
“噗嗤!”瑶光终于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
“可总不能为你专门做一辆囚车吧?演戏归演戏,做得太过了,你不觉得有点不吉利?”柳随风也笑了,不过还是劝道。
太岁怔了下,无奈点头,朝二人瞪了一眼,一步一拖的朝囚车走去。
柳随风和瑶光憋笑的朝他挥手:“放心,坐在囚车上很舒服的。”
太岁根本不理二人的幸灾乐祸,仍然拖着步子慢悠悠的往囚车走去。
柳随风和瑶光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地方脸上憋不住的笑意。
“哈,你这么戏弄他,就不怕那小子找你秋后算账啊。”瑶光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柳随风微笑,摇了摇扇子,斜睨她一眼:“你会告诉他?”
瑶光洋洋得意:“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柳随风一脸狡猾的微笑,展开扇子挥了挥,看着太岁背影笑道:“虽说是戏弄他,不过我也确有借此磨练他的意思。这小子,做事太不知轻重,得像熬鹰似的,熬一熬他的性子。”
“熬鹰?”瑶光并没多想,看向太岁背影连连点头,幸灾乐祸道:“没错,是得好好熬一熬他的性子,他太爱惹祸了。”
柳随风看了瑶光一眼,笑笑没说话,心里暗道:说起惹祸,你也不比他差!
囚车内,薛凉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显然昨晚没休息好。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囚车狭窄,他又带着枷锁,不能躺不能站,就算是斜倚着栅栏睡觉,脖子上有枷锁硌着,也很别扭,能休息好了才怪。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有人过来打开了囚车的门,一个囚犯被推了进来,门复被锁上。
薛凉一惊,抬眼看去发现是太岁,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个哆嗦,忍不住往后缩,眼中露出惊慌之色,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怎么是你”
太岁原本就很不爽,但是看到薛凉畏惧的样子,倒是来了兴致,当下凑过去,将薛凉逼在笼子的一角,坐下身后冷笑的反问:“我什么我?让你作证时你装瞎装聋,继续装啊?”
薛凉惊恐的缩紧:“你你离我远点儿,你别碰我”
太岁伸手,一把扯过薛凉脖子上的锁镣,一拉一拉的,带动薛凉的身子前后晃动,用薛凉的晃动当作拍子,又好像在拽着一只宠物,扬声唱道:“三尺龙泉剑,匣里无人见。一张落雁弓,百只金花箭。为国竭忠贞,苦处曾作战。先望立功勋,后见君王面”
太岁唱了几句,薛凉身子随着他的拍子一摇一晃,不由怒向胆边生,猛地用力夺回锁镣,扑到牢笼边,脸挤在缝隙里冲外边叫嚷:“救命啊!来人呐!放我出去,我要换一辆囚车!”
“闭嘴!你当住店呐!还换一辆囚车。”也是薛凉运气不好,正赶上身旁站着络腮胡子衙役,他这几天本来心情就不好,此时再被薛凉一闹,不由心头火起,大眼一瞪,把以前马脸汉子的劝告都忘在一边,上前就想拿刀鞘杵他两下。
薛凉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不过他在心里最可怕的还是太岁,顾不得惹怒衙役,连声道:“可他你看他”
太岁伸手又拉他的锁镣,把他往回拽,虽然把薛凉弄了踉跄,但也躲过了络腮胡的刀鞘。
这时另一个衙役走过来,看了看,朝络腮胡问道:“老六,他怎么啦?”
络腮胡撇撇嘴,朝薛凉瞪了一眼,没好气的道:“没怎么,可能早上吃多了撑的不舒服,晌午时少给他一个馍。”
“嘿!”后来的衙役摇头一笑,猜到薛凉可能惹到他了,也不多说,拉着络腮胡转过身说笑起来。
太岁瞥眼看看,心里一乐,又用力把薛凉扯到了身边,笑嘻嘻的看着他道:“悔不当初吧?得了,别嚷了,这一路咱俩作伴可做定了。长路漫漫,你说咱们再找点儿什么乐子呢?”
薛凉脸都吓白了,也顾不得惹来衙役,仰起脖子大喊:“来人呐!救命啊”
络腮胡一怒,就要转身,这时柳随风过来,看到囚车里面二人模样,不由一笑,朝衙役们吩咐:“不用管他们,让他们闹去,累了就老实了。”
衙役们诺诺点头,当下转头,也不再理会太岁和薛凉。
薛凉一脸绝望,转头看了看太岁,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太岁一乐,点头道:“对嘛,大家处得挺开心的,总喊什么救命啊。”
薛凉强笑点头:“是,是,是本官啊,不。是小人多心了,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年轻有为,谦逊儒雅,怎么会对小人不利呢。”
太岁不屑的一撇嘴,叹息一声:“唉,要我说啊,你做官真是走错路了,应该去做戏子嘛,我看过川戏的变脸,好像也没你变得快!”
薛凉连连陪笑,不敢多说。
太阳高照,暑气上升。
一行人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出了镇子,很快到了中午,见前面路旁有一个小树林倒是阴凉,为防中暑,柳随风下令队伍停下休息,衙役们纷纷散开,开始生火造饭。
囚车停下,有衙役上前打开了囚车,一直坐在薛凉身旁的太岁趾高气扬的下车,根本没人拿他当囚犯,太岁抻腰扬胳膊地独自活动一会身体,转头看了薛凉一眼,得意的一笑,转头四处看了看,朝一旁树荫下走去。
被折磨的狼狈不堪的薛凉挣扎着从囚车上爬起来,惊恐的四处张望。
雷允恭跟着一名小太监从囚车边走过,薛凉见状,像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趴在囚车上对外面招呼:“雷公公,雷公公,请留步!”
雷允恭有些疑惑的看着薛凉,然后皱了皱眉眉头,脸满傲气的问道:“你是谁?为何叫住咱家?”
薛凉一脸巴结的指着自己,满脸谄媚的道:“我我是跟德妙仙姑一起的,就是给德妙仙姑帮忙的那个县令。”
雷允恭一皱眉,身边小太监见状,马上机灵的凑近雷允恭耳边说了几句,雷允恭频频点头,脸色缓和下来。
薛凉一见他神色缓和下来,马上像是见了救星般的,趴在那里哀声祈求:“雷公公,求您救救我吧,那个叫太岁的小子现在跟我关在同一辆囚车里,他记恨我之前为德妙仙姑提供方便,屡屡欺辱我在这样下去,恐怕等到了京城我就只有半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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