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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二人摇头说没有。
沈清月便放了心,她正色道:“以后有这种事,两位姨娘可以直接告诉我父亲。”
两个人低着头,不太敢去跟沈世兴说,毕竟她们的丈夫总是待在书房里做他自己的事,很不好亲近的样子。
沈清月道:“两位只要不添油加醋,实事求是便是。”说罢,她领着两人又往院子里去了,将此事告诉了沈世兴。
沈世兴听完愤慨十分,当时就跟两个姨娘说,让她们先搬到他这儿来住。
冬香和冬菊大喜,等沈清月和她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恳切地谢了沈清月。
沈清月只道:“姨娘们要记得罗妈妈是跟你们说过话,最要紧的是子嗣。”
说罢,沈清月便回了雁归轩。
年里的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初七都过了,热闹的沈家,也渐渐归于平静。
沈清月初三开始,除了托人去胡夫人家里拜年,便足不出户,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做绣活,或是与沈清舟二人下棋。
初八的时候,罗妈妈从家里来,她的脸圆润了一些,一看就是在家里贴了膘的。
罗妈妈还笑问沈清月,怎么旁人都胖了,偏她瘦了。
沈清月与罗妈妈开玩笑说:“想您想的!”
罗妈妈只有儿子,没有女儿,沈清月少有这般小女儿的姿态,她倒是欢喜的很,禁不住笑了,心里也更上心沈清月的事,预备等青石斋开了张,亲自去催一催胡掌柜。
去年沈家族学里放假放得早,初十之后,沈家的族学也开了,沈家郎君做事的做事,读书的读书,沈世兴也忙着给沈正章找个严苛的西席。
沈清月估摸着,张家的事也料理的差不多了,钱氏该上门了,以及……沈清舟的亲事。
沈清月提着笸箩,去了同心堂,沈正章和二太太都在,她去的时候,一家子正聊得热火朝天,二太太还道:“说谁谁来!”
“说我什么?”沈清月放下笸箩笑问他们。
沈正章温和地笑道:“年里我们出去拜年的时候,好多人问你呢。”
沈清月意外地笑问:“问我什么?”
她有什么值得问的?
二太太道:“就是猜灯谜的事,我家里的嫂子们都向我打听你。”
方氏朝沈清月笑道:“我听你二伯父同僚的夫人也说了一些……她们问我你定亲了没有。”
沈清月汗颜,她足不出户,和外面的人交往少,灯节的事过了就过了,她也没往心里去,也没猜到这事儿竟然会传得这么广,倒让她踩着谢君娴的脸抬高了一头……也真是阴差阳错!
沈清月倒没想去争这个虚名,只是一笑置之。
方氏她们还有掩而不说的内容,外边人谈论沈清月的时候,多是拿她和谢君娴相比,无形之中,提高了沈清月的身价。
沈清月出身不算高,有了才女的名声,倒是更容易叫人高看,已经有人准备找媒人上沈家来说亲了。
方氏又问了沈清月及笄的事,沈清月说了她和沈世兴商议的结果。方氏了然,难怪说眼看着过两天就是沈清月的生辰了,她都没听沈世兴派人过来请她帮忙。
沈清月正好就顺口提了沈清舟要及笄的事儿,这都是自家人,方氏也没避讳,就说沈清舟已经定了一门娃娃亲。
沈清舟自己不好意思,脸红着靠在方氏怀里,脸红的像三月的桃花一样。
方氏还笑道:“今年过年的时候,你二伯父亲自去了赵家,赵大人也亲自来了我们家。”
沈清月眉头微动,道:“以往赵大人没来过吧?”
方氏点头道:“以往两家都忙,都是互送飞帖拜年,现在不同了……”现在两家儿女都大了,这门亲事要做下,两家来往就要密切了。
沈清月眼下没说什么,等人都散了的时候,她单独找了沈正章说话。
沈、赵两家要退亲,肯定不能无故退亲,沈世文是很重信义的人,光是赵家和永恩伯府交好这一点,不足以让沈家悔婚。
沈清月若跟方氏去提,未免有些插手太过的意思,她觉着这事儿让沈正章去办比较好,所以才跟他私下说。
沈清月没有直言说什么,只问沈正章道:“二哥,正四品兵部武选司是做什么的?”
沈正章道:“就是管理武官、西南地区土官、鞑靼等封了封号的附塞之官的大人。”
沈清月道:“是和吏部文选司负责文官升迁一样,负责武官升迁的意思吗?”
沈正章颔首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沈清月“哦”了一声,就道:“五军都督府管的东西是不是和兵部有重叠之处?若算起来,应该正好是和武选司交往最多?”
五军都督府的官职虽然是流官,不世袭,但都是由世官担任要职,永恩伯府世袭伯爵之位,便是世官,永恩伯便是左军都督副的左都督。
沈正章略思忖,道:“正是。”说完,他自己就长了个心眼,永恩伯府和沈家算是交恶了,若赵家正好和永恩伯府交好,那就有些麻烦了。
他脸色一变,眉头拧了起来。
沈清月见沈正章明白过来,便回去了。
她才回去,钱氏就来了。
张家硬生生把年给熬了过去,算账的时候到了!





弃妇扶摇录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钱氏去找了柳氏。
柳氏早知道沈清月完好无损的事儿!她料到有这么一天!因与钱氏签下了契!不敢惹怒钱氏!便着人请了钱氏进院子来。
柳氏病得厉害!就像一颗挺拔精神的大树!突然被虫给蛀空了!枝枝叶叶都萎靡的很快,加之她原先生两个孩子的时候落下了旧疾,这些年日子过的顺风顺水!一直吃珍贵的药材保养着,容颜才见好,一下子病倒了!一点底子都垮了!过年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下身一直流血,也就收拾得体体面面地出去见人了。
钱氏进了柳氏的院子!几乎是闯进上房!眉毛倒竖!一脸怒气!她年里花了上千两银子才打点下灯节的事,这会子不找柳氏算清楚账才怪!
柳氏早猜测依着钱氏的脾气!此事不好善了!一见了人!连忙挥手叫房里的丫鬟都退出去,由王妈妈守在外面。
钱氏的丫鬟也乖乖退了出去。
柳氏靠坐在床框上!不等钱氏说话,锁着眉头先发制人道:“妹妹,你怎么回事?!”
钱氏嘴都张开了,一肚子话都顶到嗓子眼了,还没说出来,就被柳氏给问懵了,她愣了一会儿,叉腰冷笑,嚎道:“我怎么回事?!这话该是我问你罢!”
柳氏没力气,面色苍白,声音弱弱地道:“我把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连法子都替你想好了,我什么没替你考虑周到?我在这院子里巴巴地只等你找得力的人做成好事!怎么月姐儿还是好好儿的?你别忘了,你我还签了契,你可别涮着我玩儿!”
钱氏不防柳氏会倒打一耙,她心里也知道,这回错儿出在她身上,底气倒真没有那么足了,泄了一小半的气,有些狐疑地哂道:“你真好笑!你不是说事事周全,我只要按你说的做了,一定能成吗?那月姐儿怎么会顺利脱身,还反将一军!难道不是你这里的人走漏了风声?”
柳氏拧着眉,抱着手炉,道:“这事儿只有我和王妈妈知道,旁的再没有了。”自从沈清月嫁妆的事闹开之后,她查不出身边到底谁藏奸,便将原先的心腹丫鬟都冷落了,灯节的事,都没叫丫鬟插手。
钱氏越发迷茫了,王妈妈可是柳氏的奶娘,一心一意奶大柳氏,怎么可能背叛她?
灯节夜里,委实蹊跷,沈清月运气好得过头,竟然次次化险为夷。
钱氏开始以为是柳氏这儿有问题,如此看来,竟不是的?
柳氏继续道:“我不便出门,灯节的事就听了个大概,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
钱氏胸中的气散了一半,她坐下来说话,将她这边布置的事,和结果都说给了柳氏听,末了还道:“我找的五个人,个个精壮凶狠,这事儿若没有人帮月姐儿,她绝对逃不掉!结果呢?三个都被拆了胳膊腿!这是她一个闺阁的姑娘家能办到的事吗?”
柳氏眉头中间有个“川”字,她先稳住钱氏,道:“我都跟你签了契,你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不成事,我比你还着急,你急着找我兴师问罪,不是本末倒置吗?”
她这么说着,心口却收紧了……不知道舒家那边是不是要私底下认了沈清月,所以灯节里其实是舒家出手!
柳氏眉心突突地跳着,到底还是否认了这个猜测……不会的,舒家人不敢认下沈清月,舒家人要是对沈清月有这份情谊,沈家早就使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手段了。以舒阁老的性子,绝对不会露这样的短让人拿捏。
钱氏质问柳氏:“既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她到底是怎么逃脱的?”
柳氏道:“月姐儿本来就聪明,许是你们漏了端倪,叫她瞧见了,结果你的人又撞碎了佛像,才叫她躲了过去。也只能算她命太好。眼下要紧的是下次怎么成。”
钱氏嗓门顿时又高了,道:“下次?你知不知道我这次花了多少银子打点?你若叫我白白做了冤大头,你看我跟你有没有完!”
柳氏眉头舒展不开,咳嗽了两声,道:“我这里还有些买药的银子,你先拿去应付,等出了正月,我寻着法子了再跟你谋划。”
钱氏听到柳氏说给她银子,便觉得情理都合,怨气自然消了个七七八八,又用正常的音调忧心忡忡道:“可是我年里听说有不少人都要准备来沈家提亲,你这次不会又失手吧?”
柳氏握紧了手炉子,眯了眯眼道:“她算得上什么才女?不过会些女红和手艺活儿而已,离才女差远了。你放心吧,她不可能和别人家定亲的,你且先回去等我消息。”
钱氏起身,直直地瞅着柳氏。
柳氏抬手一指,道:“银子在屉子里,你自己去拿。”
钱氏走到柜子前,一抽开,结果只见到一百两,脸立刻黑了,她一转脸要发怒,柳氏额前垂下碎发,脸色煞白地道:“我吃药的钱剩下来的,你先收着……”
姐妹一场,两人手里都有一份契,钱氏心里还惦记着沈清月的四万两嫁妆,便忍下了不爽快。她抱着一包银子,给了柳氏一个期限:“半个月之内,我听不到你的消息,我就当你毁约,倒时候我可不管你病不病的!”
柳氏眼眶布着细细的血丝,面无表情道:“知道了,你回去等我就是。”
钱氏走后,王妈妈打帘子进来,抹了把眼泪劝道:“夫人……你何苦呢!有二姑娘的身世做把柄,老爷绝对不会休了你,那就好好儿地养身子不好吗?”
柳氏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她现在在乎的已经不是沈世昌休不休她了。她咬紧牙关,中了邪一样,满目不甘,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王妈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边儿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柳氏吩咐道:“王妈妈,这几日肯定有人要上门提亲,你替我盯紧一点。”
王妈妈无言以对,只好转身去了。
可巧不巧,正有媒人上门找沈世兴提亲。
来的媒婆是城西的王媒婆。
沈世兴见了王媒婆,听她把男方家里夸得天花乱坠,但仔细一想,又挑剔起来,男方家里就一个独子,将来出了点什么事儿,支应的兄弟都没有。
这家不行。
沈世兴直言了原因,一副“我实在看不上”的样子,端起茶,想送客。
王媒婆连忙道:“三老爷别急,我这儿还有一家人也看中了你家姑娘呢。”
沈世兴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还能一次给两家人说亲?!
王媒婆讪笑道:“还不是老爷家的姑娘太好,初八之后,就有好些人托我上门说媒呢,我替您踢了几个出去,留了几个好的供您挑选,成不成,都在您!”
沈世兴心情复杂:留了好几个?
他一边儿嫌王媒婆没有操守,一边又很高兴,去年他家姐儿还是挑不着合适夫婿的局面,现在都能随便挑了。
做父亲的,到底还是有一丝丝虚荣心。
王媒婆擅长察言观色,立即在沈世兴面前说男方家里如何如何夸沈清月。
沈世兴飘飘然地听着,又仔细问了王媒婆对方的家世,到底还是瞧不上那些人家。
客客气气地打发了王媒婆出修德院。
沈世兴两个妾侍早搬过了来,王媒婆一来,就有人去给沈清月报信。
与此同时,沈清月也知道了钱氏来看完柳氏后,心平气和地离开了。
她早猜到柳氏会安抚住钱氏,便着罗妈妈领着夏藤去借王媒婆的口,挑拨离间。
因是冬香姨娘的丫鬟送的王媒婆,罗妈妈都不必费心把人支开,挑了一条路,绕到王媒婆前面去,走在甬道上声音不大不小地同夏藤笑着道:“……姑娘的亲事终于定下了。”
夏藤道:“还不是托了大爷的福!”
王媒婆做的就是拉媒的事儿,对这些事格外敏感,沈家有几位姑娘,她都清楚,便问送她的丫头,这是谁身边的下人。
丫鬟道:“我家二姑娘的。”
王媒婆道:“二姑娘?就是三老爷的千金?”
丫鬟道:“是呀。”
王媒婆脸色都变了!
她费了半天的嘴皮子,沈二姑娘的亲事,怎么眨眼就定下了!
王媒婆又想起沈世兴方才对她的态度,暧昧不清,没有半句准话,明显就是不想应承她,又怕得罪她的意思!
王媒婆走着走着都出了二门,再没有回头算账的道理,便回了家,去各个托主家里,客观地把情况交代了。
她吃的就是媒婆这饭碗,想毁一个人很容易,但她轻易不会得罪人,否则也是砸自己饭碗。
沈清月订了亲的消息,就这样传出去了。
后来坊间便有人猜测,到底是谁跟沈清月定了亲。
顾淮一直跟顾家交好,外边的人多半猜的是他,灯节的魁首和压了永恩伯嫡女的沈二姑娘定亲,这事儿迅速传开,好似真定下了一般。
顾三都听到了风声,赶去了顾淮家里,问他。
顾淮当时正在作文,手上笔一抖,嘴角微抽,道:“定亲?和沈二姑娘?”
顾三风风火火地赶来的,脸上还有恼意,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家里人说就私自定下了?”
顾淮好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和她定亲了?”
顾三很不解,道:“没定?”
顾淮又笑,他倒是想定,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弃妇扶摇录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顾三得知顾淮和沈清月没有定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顾淮笑了一下。
顾三打趣着问他:“你和她定不了亲!似乎很开心?”
顾淮敛起笑容!淡声道:“没有开不开心!只是觉得这件事儿好笑。”
顾三道:“有什么好笑的?”他抱着臂!倚着隔扇!挑眉瞧着他道:“因传的是你!你才觉着好笑,指不定下次就是和别人传,我看你还笑不笑。”
顾淮轻摇头!笑而不语。
沈清月已经跟舒阁老有了接触,照舒家如今对她的态度,认下她只是早晚的事儿。
沈清月一旦和舒家相认了!舒家轻易不肯答应将她许人。
若是沈世兴替沈清月定下她和舒家都不满意的婚事!舒家自会插手阻止。
只要舒家和沈清月不松口,沈清月不可能嫁给旁人!了不得于她名声有微损。
沈清月既要和舒家搭上关系!她是个聪明的!自然而然不会再挑家世或才能普通的夫婿!挑夫婿的事,多半由着舒家暗中操办!最后再经沈世兴的手。
说到底!沈清月的夫婿!先要舒家看得上眼才行。
舒家要替沈清月挑夫婿,一则要考虑家世不能太让沈家高攀!二则男方家的郎君本人也要扶得起才行。
还有什么比出身贫寒的状元郎的身份更合适吗?
他只要中了状元,舒阁老自会亲自捉婿。外界传成什么样子,其实没有没什么要紧。
当然了,沈清月既因着什么事,必须要传出和谁定了亲,还是传他比较好。
顾三眯着眼问顾淮:“人家借你名声算计,你倒是大大方方不计较。”
顾淮瞥了顾三一眼,道:“这事儿不会是她主动传出来的。她没我和定亲,此事肯定要澄清,若是她传的,一则对她名声不好,她没这么笨,二则她不至于借我的名声干下这种事,她不是这样的人。我估计是谁误传出来的。”
顾三冷哼一声,道:“你倒了解她,这就替她开脱了。”
顾淮声音有点冷淡:“是你自己要慌慌张张跑我这儿来诋毁人家清誉。”
顾三见多了女人使手段,他不信沈清月还有这般清白,便道:“你且看我是不是诋毁。”
顾淮淡声道:“我懒得看你自打嘴巴子。”
顾三不服,他拔高了音量道:“好啊,若我看错了,我就自打嘴巴给你看!我若说对了,你就承认你鬼迷心窍!”
顾淮嘴角勾了个笑,瞧都不瞧顾三,笃定了自己猜的是对的,复又问道:“你一天天没有事儿干了?你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我和沈二姑娘有没有定亲的事儿?”
顾三撇嘴道:“当然不是。”
“有事说事。”
顾三关上门,走进去坐下,道:“灯节那天,你后来让我去查的事我查清了。谢家和五城兵马司里北城的指挥使很亲近,当夜正好是北城指挥司在附近巡逻,砸神像一事,竟然是永恩伯府出面压下的。”
顾淮也在桌前坐下来,眉毛皱起,道:“永恩伯府?”
他手里握着狼毫笔,眼神定住。
顾三一脸嫌恶道:“是,我也没想到会和那一家子的畜生有干系,他们是替张家人压下的,就是你教过的学生,张轩德家里。”他又一笑,道:“他们家打着好算盘呢,你猜猜看,谢家原是想做什么的?”
顾淮说猜不到,他脑子里只想着,张轩德早从沈家族学走了,还和沈家闹得不愉快,怎么又打起了沈清月的主意。
顾三没察觉顾淮走神,他笑得很开心,把永恩伯府如意算盘落空的是说给了顾淮听,还奚落了谢家几句,末了道:“幸亏你出面了,不然叫谢家得意,我就不快活。”
顾淮回了神,他倒没想到,那夜本想着救沈家一把,竟这般阴差阳错,在圣上面前压了谢家一头!
他嘴角略弯了一下,很快又平了下去,谢家才吃这点苦头,这还不算什么。
顾三朝顾淮笑着道:“听祖父说,皇上的的确确提过你的名字,大概是记得你了。”
顾家生意做的大,在京中结实的朝臣也不少,有些重臣常常出入宫中,或是和皇帝身边的宦官相熟,便将这些消息传给了顾家。
顾三眼里笑色愈浓,道:“还告诉你个好消息,另有位大人很是看重你,听说你是顾家宗族子弟,先与祖父打过了招呼,有意亲近你,等殿试的时候,那位大人也会参与评卷,你倒不必借着舒阁老的光了。”
顾淮眉毛抬了一下。
顾三盯着他,笑道:“何况以你的才学,只要不得罪人,中进士又何难?如今天子都知道你了,殿试上难保不会稍稍偏颇你,这回倒不必欠舒家的人情。”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淮面无表情,顾三摸不准他的心思,就道:“传言的事,早早澄清了就是。”
顾淮不疾不徐地道:“这事儿既是从她手上传出来她的,她自会处理妥善,用不着我插手。”
顾三哂笑耸肩,像是看见了在温柔乡里被迷得晕头转向的男人——可顾淮还没尝到半点温香软玉的滋味儿呢。
色令智昏。
顾淮见顾三再无事可说,便请他离开。
顾三给他一对白眼,起身抚了抚衣摆,走到顾淮的桌前,抄着手笑道:“我就等着看你脸肿起来。这回若叫你说对了,我以后再不说你的事,你只管和祖父有了交代,我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顾淮竟又笑了,顾三已经许久没有说这种自己打自己脸的话了,他坐直了身子,挑眉应道:“话篓子,你说的。”
顾三不耐烦地走了,话篓子话篓子话篓子……他这个做哥哥的要不是着急,哪儿会这么婆婆妈妈,他忙生意上的事,可从未这般墨迹过。
顾三走后,顾淮往沈家的方向望了一眼,阴冷的天儿,云不成片,浮云层层围聚交融又有留白,苍穹像是破了个洞。
顾淮觉得,他看不错沈清月的。他在沈家见过的几桩事情里,沈清月几乎全是凭一己之力应对,少有借势,他估摸着,倒不是她借不了势,而是她不愿意自己的事和别人有牵扯。
他料想此事,她也不会想和他扯上关系,何况是女子定亲的大事。
——
王媒婆的嘴巴一打开,消息传遍京城,连张家也知道了这事儿。
钱氏还亲自着人去问了王媒婆,沈家大爷促成沈二姑娘和顾解元婚事的事儿,可当真!
王媒婆同钱氏身边得脸地妈妈说得绘声绘色,说这消息可是沈二姑娘院里的奶娘亲口传出来的,错不了!
钱氏懵了,柳氏前脚才答应跟她合谋,怎么转眼她儿子就替沈清月做起了媒?!柳氏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儿子要做这种事?柳氏竟然也不阻止!柳氏这不是涮着她玩儿吗?
钱氏还有一道猜测,柳氏是不是觉着和她合谋不成是,拿沈清月的婚事做了两次买卖!
这他娘是人干的事儿吗!一点信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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