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政之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曾鄫
“肯定是的,六点半时我们在树丛里瞄着,不是看到他从周奶牛的房间里走出来的吗?这***齐校长,周奶牛那对大**肯定被他扭爆了。我在窗户里就看到他的手在周奶牛的胸脯上摸来摸去。”
苏望知道两人口中的齐校长,他叫齐家昌,六中的校长兼麻水镇学区主任,对于麻水镇上百位中小学教师而言,是顶头上司,而对于那些民办老师而言,则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物。
“哥,明早我们还去,这次要让我去爬窗户了。”
“行,明早想早点去看,就得早起,赶紧睡吧。”
接着隔壁陷入一片沉寂,但还是能够听到两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反倒是有点累的苏望,不一会就陷入睡梦中。
第二天一早,苏望就听到厨房有动静,不一会隔壁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音,以及压低嗓门的呼唤声。苏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屋里还漆黑一片。很快,冯如生两兄弟就起床了。接着是两兄弟洗脸刷牙的声音从另一边的厨房远远的传来,接着是两兄弟的催促声,“奶奶,快点,我们还要赶着上学呢。”在这些声音中,苏望有点清醒了。
这时,冯支书堂客压低声音答道:“轻点声,苏镇长还在睡觉呢。平日里不都是这个时候吗?今天怎么这么急了。”
“今天老师早读要讲课。”应该是冯如生的声音。
苏望看了一眼手表,夜光显示才四点五十。麻水镇只有一所中学,所属村的高初中学生全部在那里读书,一般早读时间是七点半左右,三十里路,冯如生两兄弟必须留出两个小时的赶路时间,不过山里的孩子走山路快,一般一个小时多点就能赶到。
不一会就听到冯如生两兄弟出门的声音,冯支书堂客在后面追着喊:“路上小心点,不要跑,小心饭盒,要是打翻了,你们俩中午就得饿肚子了。”
“知道了。”这个回音远远地传来,而且听上去越来越远。
苏望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到了五点半,再也忍不住了,便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去洗脸漱口。
到了厨房,正在忙碌的冯支书堂客大吃一惊:“苏镇长,怎么起得怎么早,是不是刚才吵到你了?”[]匡政之路48
“没有,我早上也起得很早,要去锻炼身体,养成习惯了。”
“哦,这样啊,城里的年轻人能起得这么早不多了。”冯支书堂客回应了一句,忙着给苏望打热水。
洗漱完毕,苏望在平地里深吸了一口气,早上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吸到肺里去,五脏六腑都觉得通透多了。这里的田间小路苏望不熟悉,路面又窄,现在天色又不明,不要说在上面跑步,就是走着一不小心就可能扎进路边的田里,滚上一身泥不说,把脚崴了才麻烦。
苏望按照以往的惯例,在平地上先练一套六段锦,把手脚活动开,再打上一套十二形意拳。这时,冯支书起来了,蹲在厨房门口洗脸。看到苏望,便奇怪地问道:“苏镇长,你还会打拳?”
苏望刚好打完一套拳,舒了几口气,把气息理顺,转过头答道:“瞎打的,关键是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接着苏望在平地里跑了几圈快折返跑,跑得头上冒汗,身体热,这才缓了下来,休息一两分钟,最后练了一套五禽戏,这才收工。
冯支书家的早餐很简单,是义陵县的习惯,吃饭。菜是昨晚的剩菜,只是加了两碗自家泡的酸菜和腌菜,特别下饭。苏望呼噜呼噜吃了一碗饭,打了一个饱嗝。放下碗筷,苏望递给冯支书一支烟,两人坐在火塘旁抽了起来,等周文兴和杨光亮。正等着时,冯支书大儿子在门口叫了起来:“杨二财,你怎么过来了?“
“我找冯支书,找苏镇长。“杨二财期期艾艾地答道。
“爸,杨二财找苏镇长。”
苏望闻声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杨二财,他个子不高,敦敦实实的样子,不长的头花白了很多,一身灰色的旧棉衣,站在那里紧张地搓着手。看到苏望走了出来,只是憨厚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向门口看着。看到冯支书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冯支书,苏镇长是不是回去了,他说的那个事是不是跟你说就成了?”
冯支书恨恨地拍了一下杨二财的头,“你这个猪头狗眼睛,苏镇长就在你眼前,还在这里东问西打听的。”
“苏镇长,”杨二财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位苏镇长,说话更加结结巴巴,紧张得不行,“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生,希望领导给我一个机会。”他憋了很大的劲才把话说完。
“行,冯支书也在这里,而且这件事昨天杨村长也知道尾,都可以做个证人,只要你杨二财以后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我一定保证给你和你家大丫找份工。这样,我在这边还有几天,你五天后到镇政府找我吧。”
“杨二财,苏镇长这么说了,你就好生记在心里,我和杨村长会好生盯住你的,要是你小子不争气,辜负了苏镇长的好意,我打断你的狗腿。”冯支书中气十足地把杨二财训了一顿,然后挥手让他赶紧回去做准备,而且也许诺,五天后一定会陪他去镇上找苏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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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票票吗?
 
匡政之路 第四十九 岩头垄村(三)
八点左右,周文兴和杨光亮过来了。收拾一下,苏望背着背包和周文兴一起,跟着杨光亮向下岩垄走去。路上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来到靠路的军属家。这户人家姓冯,是家里的三小子参军了,在岭东当兵,听说去年已经被提干,当了排长。家里老人都在,跟着老大过日子,老二分了出去,单独立户,因此日子过得一般。
苏望三人过去时,冯老汉和他家老大两人在自家的平地里做桌子,看到杨光亮带着人过来了,连忙放下家伙什招呼起来。
坐下来寒嘘一通后,苏望问道:“冯大爷,你们还自己做桌子?你们是木匠吗?”
“是的苏镇长,做桌子,我们不是木匠,只是懂点木工活而已,做得不好,自己能用就行了。”
杨光亮在一旁解释道:“苏镇长,我们这里出山不方便,买东西回来更不方便,尤其是大家伙什,请别处的木匠过来做,人家还不愿意。所以很多东西必须自己动手,我们岩头垄,大部分人家的男人都会木匠活,有的还懂点泥瓦工,只是手艺都一般般,像有杨起旺和他爹那样手艺的人不多。我们岩头垄起房子,打家具,搭灶头,都是自己动手,顶多村里人一起帮帮忙。”[]匡政之路9
“哦,这样啊。”苏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记在了本子上,然后问起其它情况来。
谈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谈话结束了,苏望照例掏出一个红包,说是镇政府给的慰问金。
第二家是孤寡五保户,姓杨,家里只有一位老大娘和她六岁的孙女。杨大娘原本有儿子儿媳,日子过得一般般。只是三年前,她儿子儿媳回娘家,路上出了车祸,一个当场身亡,一个重伤送到医院熬了没几天也去世了。只留下一老一幼两个人。由于现在保险什么的都不完善,车主兼司机是车毁人亡,家里也落了大亏空,因此这赔偿金和医疗费也就不了了之了,杨大娘和孙女的日子就过得无比艰难了,全靠村里人东帮一点西帮一把,再加上村里向镇民政申请了贫困补贴,这才坚持了下来。
到了杨大娘家,她家的屋子外观看起来比杨二财家要强多了,只是很久没有收拾显得很旧,屋里的摆设也显得很凌乱。杨大娘和她孙女坐在火塘旁,看到杨光亮三人走进来,听完介绍,杨大娘连忙起身张罗,倒了三杯热水,抓了一把花生。
“家里没有什么待客的,这些都还是冯支书和杨村长过年时送过来的,”杨大娘满脸皱纹,堆着笑说道。
苏望开门见山,问了一些情况,知道杨大娘儿子儿媳身故后村里也没有把地收回来,但是杨大娘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再加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怎么弄持得过来,只好胡乱种点粮食,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杨大娘孙女很安静地坐在旁边,她梳着两条小辫子,穿着一身有点旧的布棉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苏望三人,苏望不由转过去,柔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叔叔,我叫杨喜宁,六岁了。”
“杨喜宁,很好听地名字,六岁了,想不想去读书?”
杨喜宁脸色变了变,紧张地看了看奶奶,却没有做声。
杨大娘苦着脸说道:“我伢儿还在的时候,特别心疼他这个女儿,但凡在外面得一点好吃的,都舍不得吃半口,都要带回来给喜宁吃。我伢儿还说了,等喜宁长大了,就送她去读小学,好好培养她,争取考上县一中,然后考个好大学。可是,现在我家喜宁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我一个孤老婆子,哪有什么能力送她去读书?”
说到这里,杨大娘在那里直抹眼泪,杨喜宁则拉着***衣角,红着眼睛说道:“奶奶不哭,喜宁不想去读书,喜宁就待在家里陪奶奶。”
杨光亮低着头在那里直抽烟,一声不吭。
苏望放下笔记本,掏出糖给杨喜宁道:“杨喜宁小朋友,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叔叔惹得你奶奶哭了,我向你道歉,请你吃糖做为补偿好不好?”
杨大娘点了点头,杨喜宁这才接过糖,先拿出一颗,“奶奶,吃糖。”
“喜宁,奶奶牙齿不好,不能吃糖,你吃吧。”
苏望转过头对杨光亮道:“杨村长,带我去下厕所,我方便一下。”然后对周文兴道:“小周,你陪杨大娘和喜宁小朋友说会话。”
到了屋外,苏望问道:“杨村长,杨大娘家村里没有办法吗?”
“苏镇长,岩头垄村原本就不富裕,村里大家伙帮衬着杨大娘家吃口饱饭没有问题,可要村里出钱让杨喜宁读书,大家伙就有意见了。”[]匡政之路9
苏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啊。”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红包,把那张五十元的票子抽了出来,放了两张一百元的进去。
“苏镇长,你这是?”
“一点心意而已,可惜是救急不救穷啊。”苏望叹息了一声道,杨光亮在一旁不说话了。
回到杨大娘的屋里,苏望斟酌了一下道:“杨大娘,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以后杨喜宁上学的费用我来负担。杨村长,小周,现在读小学一个学期要多少钱?”
“现在去中都村小学一学期五十元学杂费,十元书本费。”杨光亮在一旁赶紧附言道。
“杨村长,我一年给岩头垄村委会寄两百元过来,你是这笔钱的保管人,用来给杨喜宁交学费,剩下的钱给杨大娘和杨喜宁买点东西,补补身体。冯支书那我会跟他打招呼,他是这笔钱的监管人。杨喜宁不管读到中学还是考上了大学,学费我都会一直照给。杨村长,你要及时通知我或者我的家里人,学费涨了多少,我好及时加钱。”
说完后,苏望对着惊喜交加的杨大娘真诚地说道:“杨大娘,让我们一起努力,完成你儿子的遗愿,好吗?”
杨大娘老泪纵横,哽咽着道:“谢谢苏镇长,谢谢gcd,谢谢政府。”
苏望摸了摸杨喜宁的头,柔声地道:“喜宁啊,你到了学校要好好读书,你的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能考上大学,这是他们对你的期望,你记在心里就好了。”
杨喜宁咬着嘴唇,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在拼命地点头。杨光亮在一旁吸了几下鼻子,嘶哑着声音道:“苏镇长,你放心,我一定把钱管好,让喜宁好好地读书。”
“杨村长,以后请你多照看一下杨大娘和喜宁,不过请你不要给喜宁太大的压力,她这么小没有了父母,不能再背上沉重的包袱,考得上大学就考,考不上大学我们再想其它办法,总是这件事我会管到底,直到喜宁成年,能够自己养活自己。”
说完后,苏望拿出那个红包,双手递给杨大娘道:“杨大娘,这是我们镇党委和镇政府给你的慰问金,很抱歉,我们年前没有来,要是早来了,至少还能让你过个好年。”
杨大娘流着泪接过红包,嘴里直念道:“感谢苏镇长,感谢gcd,感谢政府。”
出了杨大娘的家,周文兴忍不住道:“苏镇长,你这样做,恐怕别人会有其它的想法。”
苏望知道周文兴的意思,自己下村,又是私自掏钱给红包,又是帮穷困户找工作,还给孤寡户捐钱读书,要是让其他镇领导知道,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心思来。
“做为一名干部,没有遇见这种事,可以当做不知道,可遇上这种事了,难道要装聋作哑,行吗?”
苏望淡淡的一句反问,再加上扫过来的略带严厉的目光,周文兴和杨光亮心里不由一缩,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紧张和压迫感,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尤其是周文兴,经常可以看到曲云德、全胜利等镇领导,也见过他们威时的气势,但是和刚才苏望那种看上去很平淡,但实际上能让你呼吸困难的气势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权势带来的威势,而这是一种站在义理制高点,从骨子里让你信服的威势。
“再说了,我只是依着自己的本心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别人怎么说,我是不会在乎的。”苏望看了一眼杨大娘的屋,继续说道,“好了,杨村长,带我们去另外一户人家吧。”
接下来的三户人家情况一般般,至少和上岩垄的人家差不多,不好也不坏,杨光亮那张从杨大娘家出来就一直阴沉着的脸也慢慢地缓和下来了,甚至也多了几丝笑意。
到了中午十一点左右,下岩垄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苏望三人便沿着山路往冯支书家走去。在路上,苏望看到路人明显多了许多,部分是下岩垄,还有部分是中都村和观音庙等村的,甚至有杨光亮打招呼时听说从麻水镇和县城里赶过来的。
还没到了上岩垄,就等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而走在苏望三人前面的人也捣鼓出鞭炮,做好要放的准备。
“杨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匡政之路9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是冯三叔做寿木礼的日子,我还得要去喝酒,苏镇长,周干事,一起去吧,你们是村里的贵客,这种事不能不去,冯三叔知道了肯定要骂我的。”
“寿木礼?”苏望有点搞不懂了。
“是这样的苏镇长,我们乡下的老人一旦进了六十,都会给自己做一副寿木,然后挑个好日子,做寿木礼。”杨光亮解释道。
“苏镇长,我们油堂乡也是这种习俗,而且只能是有儿孙的老人做,只有女儿或孙女的老人做了会被笑话的。这对于乡下老人而言,是很看重的一个仪式。”周文兴补充道。
是这样,这或许是义陵县农村老人表示自己儿孙满堂,顺利完成传香火大任的一种仪式吧,这也表明为什么农村计划生育工作这么难做。
“行,小周,我们也去凑了热闹。对了,杨村长,你们这一般随礼是多少?”
“苏镇长,你们还要随什么礼,能去就已经很给冯三叔面子了。”杨光亮不悦地说道。
“杨村长,那怎么能行,空手白牙地去喝酒,会被乡亲们戳脊梁骨的。你要是想帮我们省钱,就跟我说个数,要不然我可是五十一百的给。”苏望知道,五十一百元的礼金,在这个年代的农村是很重的礼。
“苏镇长,真拿你没有办法。”杨光亮叹了一口气道,他知道苏望真做得出来,这个副镇长家似乎最不缺的就是钱,真要是苏望给了五十一百元礼金,他被冯三叔骂得更惨,只好悻悻道:“一般十元,亲一点的二十元,顶多四十元了不起了。”
苏望心里有底了,从背包掏出两个空红包,各塞进去二十元。四十元,甚至更多的礼金,那是亲侄儿或女儿女婿给的,千万不能按这个标准给,否则主人家还会不高兴的。
“苏镇长,我的礼金我自己给。”周文兴在一旁急着道。
“行了,小周,你跟我下村,一切行动就得听我的,你真要算,回镇上再说吧。”
周文兴犹豫了一下,也就点头算了。
 
匡政之路 第五十章 岩头垄村(四)
到了冯三叔家,屋前的小路和平地都洒满了鞭炮屑,在平地屋檐下,一口漆黑亮的寿木正放在那里。看到苏望三人来了,冯三叔非常高兴,这两天,不大的岩头垄村都知道来了位镇上的副镇长,年轻的不得了。
“苏镇长,真是贵客,贵客啊。”冯三叔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堆了,副镇长能参加他的寿木礼,让他觉得很有面子。不过当苏望递过去两个红包时,他睁大着眼睛道:“苏镇长,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样的贵客请都请不来,怎么还好收你的礼金?”
“冯三叔,你不收礼金,我和周干事可就不敢喝你的酒了,我们可就转头走了。”
“杨村长,你看这,这是怎么是好?”冯三叔没辙了,想留苏望两人下了喝酒,又不愿意收礼金,只好转向杨光亮问计道。
“冯三叔,你就收下,苏镇长这是入乡随俗,再说了,喝礼酒那有不随礼的,这可是老辈传下的规矩。”[]匡政之路50
“行,苏镇长,周干事,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收下了。”冯三叔勉强收下红包,递给旁边坐在一张桌子前记账的人。“苏镇长,周干事,各二十元。”记账的人当场拆开红包,一边高声念道,一边记在账上。
满脸笑意的冯三叔连忙从旁边他儿子那里接过两个包,塞给苏望和周文兴。这是一个不大的塑料袋子,里面有一包瓜子,还有一包“鼎州”烟,这叫回礼。如果是结婚等喜事,里面还会放花生和糖。
苏望三人被冯三叔请到堂屋的正席上。堂屋一般只摆三桌左右的正席,都是村里的长辈或是有身份的人坐的,必须由冯三叔和他的两个儿子相陪。其余的酒桌则摆在平地里,由冯三叔的其他晚辈,如侄子,女婿相陪就行了。
正中间一张桌子周围坐了五个人,其中有冯支书、杨起旺,还有一位苏望见过的村里的长者,其余两位大约三四十岁,苏望不认识。
冯三叔介绍道:“冯支书、冯二哥和杨木匠我就不介绍,这位是我的外甥,在县里建设局上班,这位是我的侄女婿,在光明乡政府上班。这位是我们麻水镇的苏副镇长,这位是我们麻水镇的周干事。”提到苏望名字时,冯三叔很是自豪和骄傲。
“苏镇长,你好!我叫王小兵。”冯三叔在建设局上班的外甥先站起来和苏望握手打招呼,接着是侄女婿站了起来握手打招呼:“苏副镇长,你好,我叫刘亚成,在光明乡财政所上班。”
“你好,你好,今天我们都是冯三叔的客,都一样,都坐,都坐。”
坐下来后,苏望给在桌的散了一圈烟,王小兵站了起来,微微弯腰伸出双手接过了烟,刘亚成则是一只手接过了烟,只是点头笑了笑。
吐出一圈烟雾,刘亚成突然说道:“苏副镇长,我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了。”
苏望愣了一下,随即坦然地笑道:“是不是因为我跳票当上副镇长?呵呵,我也成了知名人士了。”
王小兵尴尬地笑了笑,刘亚成则嘿嘿地笑了一下,也没有出声,不过脸上的意思却表明无误。
周文兴狠狠地瞪了一眼刘亚成,不过苏望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好开口,席上一时沉寂下来。突然冯支书开口道:“当初老陈他们鼓动我投苏镇长的票,当时我还犯嘀咕,心里还有点后悔,这不知根不知底的,也不知道投对了还是投错了。不过今天我算知道,我这一票是投对了。”
旁边那位长者也是很赞同地点头道:“是的,冯老四,你这次算是办对事了,给苏镇长这一票的确是投对了。”
苏望笑了笑,岩头垄只有这么大的地方,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出十分钟,左邻右舍就知道了,不用两个小时,全村上下岩头垄也都知道了,看来自己的言行已经得到村民的认可了。这时的村民,尤其是岩头垄这种深山里的村民,非常朴实。只要你是踏踏实实来工作,而不是走马观花地来作秀,他们心里都有杆秤,知道好坏。
“今天是冯三叔的大日子,咱们不谈工作上的事。冯三叔,你这寿木是杨起旺做的吧。”
“是的,是杨木匠收拾的。”
“做工好啊,我看了一眼,再放个三四十年都不是问题。”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苏望这是在恭维冯三叔起码还能再活个三四十年。今天他六十了,过三四十年就是九十一百岁了,在农村算是了不起的高寿了。
冯三叔的皱纹挤得更密了,乐呵呵地说道:“苏镇长,借你的吉言。”[]匡政之路50
不一会,帮工的开始上菜了。农村这种酒席一般都是流水席,那桌坐满了就开吃,吃完了就散伙,或者在一旁休息,或者直接回家去了。
菜有六大碗,一碗大白菜,一碗煮萝卜,一碗牛肉片拌油辣椒,一碗扣肉,一碗青椒炒肉,一碗凉拌海带丝,分量都十足,散着一种特有的香气。
帮工端着一个大簸箕,里面放着四五碗菜,给苏望这一桌上齐后,听到屋外平地里一声招呼“牛肉加一碗!”,他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然后如蝴蝶穿花一般端着簸箕在桌子和座位中穿插走了出去。
冯三叔拿出一瓶义陵县当地出的义陵大曲,给各位都满上,苏望先开口道:“冯三叔,话我可要讲在前头,我酒量不好,三杯就倒,而且下午还有事和冯支书、杨村长谈,不敢误事,就喝三杯,赔罪了,赔罪了。”
冯三叔愣了,倒酒的手一时定在那里,冯支书开腔了:“三哥,苏镇长下午还有正事,点到为止。”
冯三叔立即笑呵呵地说道:“行,也不敢耽误苏镇长的正事。”
酒都倒好后,苏望先举起酒杯,站了起来对冯三叔道:“冯三叔,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先干为敬了。”说罢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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