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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张迈笑道:“这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你!再说河西不是有存粮么?”
郑渭道:“坐吃山空啊,就算养得他们三五个月,但眼看着局势,来年只怕他们也回不去,而且他们又都是紧急逃难,几乎都是空身而来,想要安置好他们,那实在费一番功夫。”
张迈笑道:“这却是好事!”
“好事?”郑渭不明白。
张迈道:“咱们刚刚打下了偌大的疆土,正愁地广人稀,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不是好事么?你可将这几十万人,分出善于耕种的,前往河中、印度,那里突然肥沃,再分出耕牧两能的,前往轮台实边,若有那失了妻子的鳏夫,也诱他们西行,那里有许多孤女寡妇等着他们去抚慰,你不是说黄河以东还有二十多万人呻吟辗转于胡骑铁蹄之下么?”
他说到这里,脸上现出怒容来:“既有这许多同胞在家门口受苦受难,你们居然还在这里坐而论道!侃侃而谈!说什么士兵疲累,说什么兵员不足,这是见死不救的借口么!”
杨定国和郑渭面面相觑,心中叫苦:“元帅西征归来,踌躇满志,将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只是河西缺兵乃是实情,这番可如何是好。”却是被张迈以豪言壮语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杨信、徐从适二人进来,尚未禀报,张迈已问道:“子业、辅国,你们刚刚经过万里驱驰,现在累不累?”
杨信徐从适本来是要来回报军情,听张迈一问,徐从适反应较慢,杨信性子较直,脱口道:“说实话,累。”
张迈又道:“你俩是府州麟州的人吧,可听说府麟二州以及套南百姓,有几十万人还在黄河西岸受苦受难?”
杨信徐从适比张迈更早回到河西,张迈这一说两人忍不住眼泪都掉下来了,张迈道:“我如今要发兵前去救人,只是你们如此疲累,却不知道还能加一把劲,随我去救人否?”
杨信徐从适一听,齐齐跪下道:“为救家乡父老,愿供元帅驱驰,这七尺之躯,死而后已!岂敢以疲累而误我家乡父老之性命!”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一六四章 三十万众戍轮台
张迈听得他二人这样说,心中大喜,对杨定国道:“国老,你请安抚河西诸部,郑渭,你好好料理后勤,却看我东进破敌给你们看!”
杨定国急道:“契丹如今是耶律朔古挂帅,元帅要破敌,却哪里来的精兵!”
张迈笑道:“耶律朔古,那是老朋友了,好,好!更好了。”见杨信似乎有话说,便让他开口,杨信道:“郭都督派我们二人来禀告元帅,目前已经整顿了大军三万人,有陌刀战斧兵四府共计四千人,府兵骑兵十二府一万二千人,步弩十四个府一万四千人,衣甲齐备,只是缺了两支精锐冲锋骑兵。”
杨定国大惊道:“郭威哪里找来这许多兵马?我怎么不知道!骑兵步弩也就算了,他哪里找来四千陌刀战斧阵?”
杨信道:“元帅派遣郭都督东来时,已经许了郭都督便宜行事,因此经过伊州时略为停留,已经向奚胜将军借了四千陌刀战斧阵来。”
杨定国听得更是惊疑不定,他近年虽然已不直接指挥军事行动,但奚胜从轮台、伊州间调遣四府陌刀战斧阵这样大的行动实在不可能瞒过他,望向张迈时,张迈却笑道:“郭威深得我心!国老,你且看我们年轻一辈去破敌吧!”
杨定国听到“年轻一辈”四字呆立了好久,心想张迈手下若真有三万精锐,以在家门口作战且有定难军李彝殷、朔方军张希崇的呼应,要打败进入套南地区的契丹也真不是不行,至少只要行动得宜,将契丹驱逐出套南是可以的,可是,这么多兵力怎么会凭空从天上掉下来?就算张迈有心要瞒自己,但这么大的军事行动自己和郑渭也不可能懵懂不知啊!
忽然杨定国感到自己真的老了,看着杨信、徐从适意气风发的样子,忍不住心中黯然,退下道:“原来元帅早有安排,定国在这里默祝东征旗开得胜!”
张迈一笑,带了杨信、徐从适、曹元忠、薛苏丁出殿,让曹元忠负责到纠评台发布消息,振奋士气民心,曹元忠欣然领命去了,张迈又对薛苏丁道:“军中既缺精锐冲锋骑兵,我想从兰州调一支汗血骑兵来。你且去兰州,让薛复在精锐骑兵部队中发布军令,我不要整编的部队,只要兵,不要将,若有将要来,也只当兵用。你但说:元帅要去套南救沦陷的百姓,特在兰州招志愿军,但愿来的,便自报名。一切但凭自愿,少少不拘,若多了,人数却以一千五百人为上限。”
薛苏丁道:“我这就去,只是为什么却不要整编的部队?”虽然同是精锐部队,但经过训练的整编队伍,却会比零散凑合者战斗力强大得多。
张迈笑道:“你照我说的做就是,十日之内,要到黄河边乌兰堡报到。”
薛苏丁领命去了,马不停蹄,一日一夜奔到兰州,将帅令转达,薛复连夜在军中发动,天策军这些年纵横天下,只有他们打别人的份,如今却被契丹人欺负到家门口来,满兰州的兵将无不愤恨!且这次西征他们没份,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袍扬名立万,自己呆在兰州却无寸功,个个不忿,这时听说元帅要带人渡过黄河去打契丹、救百姓,无论兵将群情汹涌,都来报名,全军上下没有一个甘于人后。
薛复道:“元帅不要整编部队,只要兵,不要将,将若去时,也只当兵用。”
不少都尉、校尉都道:“是随元帅去打契丹、救百姓,我等便作个伙夫也愿意!”
报了不知几千人,薛复挑出一千五百人来,让薛苏丁领了到乌兰堡听命。
那边凉州百姓,当初听说契丹已经打到了黄河——黄河离开凉州城不过二百里,对轻骑兵来说真个是朝发夕至,所有上下无不担忧,听到张迈归来这才安心了些许,及听元帅才到就要去打契丹,老百姓中深通军务的人不多,九成九的人听了只是欢喜振奋,张迈出城之日满城欢呼如雷,万人空巷地来犒劳,张迈的大纛缓缓移出城外,郭威早领了大军在姑臧草原边缘等候,杨定国与一干纠评台的御史、凉州百姓的代表送到这里,望见数万大军气象森严,所有士兵脸上都画了狰狞脸谱,数万人杀气冲天,人莫能近,这不是一支亲民的部队,但大敌当前,军队越是猛恶,百姓反而越是安心,御史、百姓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均高呼万岁。
杨定国也看到愣了,他昨晚回去以后细细思索,越想越不对头,总觉得张迈就算瞒着自己,也不可能忽然变出几万大军来,又派人前去调查,知道郭威这段时间是将明威戍、武安戍、番禾戍等地方兵马,以及休泽屠、删丹的牧骑、甘州的民兵、姑臧草原的新兵都征调了起来在姑臧草原集训,心中便想:“是了!郭威是将这些人都集结起来,假装精兵了。他要用虚兵去吓唬契丹人,所以听说是耶律朔古挂帅反而高兴,因耶律朔古是在元帅手头吃过亏的——一定是如此!”
但这时来到姑臧草原一看,除了那三万衣甲鲜明、气象森严的精兵之外,周围还有两三万的民兵、牧骑,都拿着杂色武器,跟在两旁为扈从,精兵加上这些扈从部队,总数量怕不得有五六万人!
杨定国一时间看得呆了,心想:“民兵、牧骑也都在这里……难道是我搞错了!这真是一支精兵!”
周围山呼万岁之中,张迈早已经骑着汗血王座驰入军中,魏仁浦在军中养病,推荐了范质作为随军文书——对于这项安排,天策旧臣大多数人都反对,觉得范质是新归之臣,不应该委以如此机要重任,只有郭汾、鲁嘉陵等寥寥数人支持,张迈在与郭汾商量过后便力排众议,将范质带在了身边。
因此这时张迈左边是杨信、徐从适,右边就是范质、鲁嘉陵,进入军中以后,郭威下令擂动皮鼓,大军东行,民兵、牧骑在外围,精锐部队在内,骑兵开路,陌刀战斧阵居中,步弩殿后,五六万人徐行如林,果然是名将坐镇的气象,精兵行动的气派!一路上军民望见无不心头大安,纷纷叫道:“元帅回来了,元帅要东征了!”
这次战争发生的地点,位于今天陕西省北部、内蒙古南部、宁夏、甘肃省的东部这片地区,即黄河“几”字型地带,契丹攻陷了府州、麟州,几乎同时袭击了套南,另外有一支奇兵从北部顺着黄河南下,肆虐朔方,张希崇虽然善于用兵又屡克契丹,但以往对付的都只是契丹的偏师,很少应对由皮室军作为核心的大规模精锐部队,所以在漠北骑兵的强袭之下也迅速溃败,野战接连失利,不得已退入城中凭城而守。
这时整个河套地区,除了灵州、夏州之外都告失守,耶律朔古更是派遣骑兵直逼到黄河边上,威胁着凉州的安全,若不是看着黄河对岸军旗严整、巡河严密,契丹人因轮台之败对天策军又怀着深深忌惮,只怕早就踩过来了!
此次契丹南下河套全属破坏性进攻,所到之处杀人放火,百姓纷纷逃难,属于后唐的河东诸州自顾不暇,陕北诸州唯恐惹火上身也都闭门不纳,所以百姓都往西逃。其实这也是耶律朔古的军略所在,要以数十万难民为前驱,一来将耗凉州的存粮,二来试探凉州的虚实。
套南的几十万百姓先,如今已有近三十万人渡过的黄河,确切数字也无法统计,他们进入凉州境内之后,鲁嘉陵派人将他们安置在白山戍附近,东征大军行了两日来到白山戍(在今天甘肃省境内腾格里沙漠南部边缘,差不多位于黄河与凉州城之间的中点)。
张迈拿了千里镜一望,见长城旧址之下满是星罗棋布的破旧帐篷,行走的人衣衫褴褛、面目土黑,但秩序却并不混乱,心中一奇,问鲁嘉陵道:“凉州民兵头大量抽调,如今虽然回来了不少,但也是近一个月的事情,你们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手,竟然将几十万人安排得这样妥当?”
鲁嘉陵道:“元帅你忘了?这些都是河东逃难逃到套南的百姓,我们在那里经营了多时了,他们本有组织,兵民一体,又得府麟名将折从远、杨仁为领袖,若不是这次契丹来得凶猛,要冲败他们也不容易呢。当初在北地沙渍边上,折从远将军还曾率领他们抗击契丹,只是契丹这次是下足了本钱,这才不敌败退,他们在黄河那边被冲乱了,但到了这边我们下令折从远重新整合,只数日功夫他们又重新集聚,所以秩序井然。”
旁边徐从适听到折从远的名字,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张迈眼角扫到,笑道:“辅国,你其实本姓折吧。”
徐从适听了这话,跪在地上道:“元帅明鉴!”
杨信也帮着兄弟,跪在地上道:“元帅明察!辅国他绝无欺瞒之心,只是……”
张迈哈哈笑了一笑,挥手道:“不必如此,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再说我信的是你们的人!你们两人就算都是契丹人,本姓耶律、述律,我也照信不误!”
徐从适和杨信听了都忍不住胸腔滚沸,张迈又问徐从适道:“你叫徐从适很久了,现在回到中原,是要另开一支改为徐姓,还是认祖归宗?”
徐从适道:“此身为元帅所许,此心亦唯元帅是从,从适愿听元帅吩咐!”
张迈道:“既然回了中原,那便还是认祖归宗吧!免得被你的父兄暗中骂我夺了他们一个好子弟。折从远是你大哥吧,你去带他来见我。”
折从适大喜道:“是!”
杨信道:“我与你一道去!”
两人骑马走入难民营区之中,这些难民多是河东人,这几年受政治局势所累真个是多苦多难,府州麟州与河东关系极深,杨信和折从适虽然是府麟人,在文化上却更近于河东,这时在马上听着两旁的乡音,倍感亲切,正在问讯,对面有两骑并肩走来,前面一个是折从远,后面一个是杨仁。
杨信和折从适已经升为上将军,身上铠甲服饰自然不同,折从远和杨仁和天策军来往既久,他们兵败入凉,得了天策政权不离不弃,又听说张迈西征凯旋,无论于情于势都已有归附之心,故而对天策军的诸般礼仪服饰都细加了解,这时望见杨信和折从适,互相道:“听说元帅已经从凉州起兵东征,大军已经来到这附近了,这必是他麾下大将!”
远远的就下马走来,在马前行礼,不想马上两个人见到他们就扑了下来,一人扶住一个,叫道:“哥哥!”翻身便拜!
折从远和杨仁都愣住了,慌忙扶起,这才认出是弟弟,这一来都惊喜交加,齐齐道:“弟弟,是你!”
杨信和折从适虽是百战之将,这时见到至亲也忍不住垂泪,兄弟四人抱头痛哭。互诉别来之情,一时半会却哪里说得完?
杨仁忽望见远处高坡上还有十几匹骏马,马上之人还在望着这边,问道:“那是……”
折从适道:“元帅命我们二人来寻兄长前去相见。”
折从远惊道:“家事慢慢再叙不迟!元帅来到,怎么好让他久等!”
两人赶紧拉了弟弟,前来拜见,张迈扶起道:“折从远将军,杨仁将军,何必行这样的大礼?你们保护河东百姓一路到此,辛苦了。”
折从远汗颜道:“败军之将,当不起元帅厚爱。”
张迈指着杨信和折从适笑道:“你们可知道你们这两个兄弟如今在西域是什么样的威名么?万里天方的小儿,听到他们的名字连哭都不敢哭了,轮台一战,回纥几乎灭族,契丹也因为他们二人震慑得不敢仰望我的赤缎血矛!折杨两家为国家,在西域大振国威!只凭这个,已是丹青不灭的大功劳了!至于套南一战,那是强弱悬殊之故,不足为耻。”
折从远和杨仁听得心中大慰,折从远道:“当初送他二人入凉实属无心插柳,然今天国势已明,今后我折杨两家,愿意世世代代,永保天策!”
张迈笑道:“不是永保天策,是永保大唐,永保华夏!天策这个番号,过个几年就不必再有了。而保大唐与华夏,却不止是折杨两家,而是天下好男儿都应该有的心!”
折从远心道:“张元帅持论,果然与东都的那些昏君弄臣大大不同,怪不得弟弟会如此死心塌地地跟随他!他有如此器量,将来必定能够成就大业!”当下顿首道:“元帅指正得是!我折杨两家,从今往后必将跟随元帅,永保大唐,永保华夏!”
张迈道:“既然如此,你们却要听我号令,不可嫌弃艰苦。”
折从远道:“只要元帅令下,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不敢辞苦!”
杨仁道:“元帅是要去攻打契丹么?我等愿为前驱!”
张迈却道:“不是,套南的事情,我另外有安排,你们只要留下一些熟悉地形的向导给我就行。不过我与契丹的这场大战,不是三五个月能决胜负的,这附近土地贫瘠,供养不了三十万人,凉州、甘州的膏腴之地又已被占据一尽。因此我想让你们暂时迁徙往轮台去就食。”
折从远和杨仁听了大惊,道:“轮台!”
(未完待续)




唐骑 第一六五章 万里西域尽华族
折从远和杨仁听说要他们去轮台,无不吃惊。
张迈道:“怎么,嫌艰苦么?”
杨仁忙道:“轮台有万里之远,我们这三十万人都是河东百姓……”
“河东?现在河东还回得去么?”张迈道:“说来说去,还是嫌艰苦。”
杨仁道:“这……以三十万众行万里之遥,路上只怕会有逃人。”
张迈道:“虽说是万里之遥,但从凉州到伊州,一路都已太平,你们迁徙过去,每到一州都可以领取粮食取用,三十万人,也当是行军一般,只是花几个月的艰苦罢了。沿途又无敌人,更加没危险了。到了伊州,翻过天山,不过十天半月,就能到达轮台了。那里远是远些,但其实水草丰美得很,可农可牧,不比河东差,比套南那更是好得多。当然,若你们一路西行,沿途有愿意留下的军民,而当地又有地方可以接收,留下也是可以的。但不可私留,必须留下档案存根,否则逃到别处被人当作流民盗贼,乃至卖为农奴,我便不管了。等到中原平定之日,那时你们愿意回来,我仍然会安排你们回来。”
杨仁听张迈如此安排,又许诺可以回来,再想想自己的弟弟在天策军中身居高位,甚得欢心,料来张迈不会欺骗自己,便答应了。
折从远眼光却又比杨仁看得更远一些,问道:“若到了轮台,彼处大将另有安排,那时我们却该如何是好?”
张迈笑道:“折将军,你是来归新将。我也看得出你非贪图安逸、不思进取之人。那轮台方面实际上正有用武之地!我正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才放心让你统领这三十万人之众西行万里,若换了别人,我还不放心呢。至于到了轮台之后,彼处大将若另有安排,那就需要将军自己去争取了,将军也是府麟名将,难道还需要本帅如奶娘一般一路照看么?”
折从远被张迈一激,双眉一轩,慨然道:“元帅说的是,却是从远的不对了。既然承蒙元帅看得起,折从远拍胸脯保证,定然将这三十万人平安都带到轮台!”
张迈握了握他的手,道:“将军努力,此去也只数月辛苦,但成功之后,那西北边疆将会多一座折杨丰碑!”
折从远和杨仁当即拜服领命,张迈又道:“将军从北地归来,折辱于契丹之手,三十万人中可有不忿战败者?”
折从远怒道:“元帅不提此事便罢,若提此事,则我三十万众皆不愿西行者,实望报此战败之辱!”
张迈道:“三十万人都留下就没有必要,我许你们留下一些勇士代表三十万人报仇,以一千五百人为上限,这支人马,就让辅国统领。此次东征我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不过,非是勇猛敢于赴死之辈,就不必流下了。”
折从远道:“多谢元帅成全!”这便带了折从适去了,套南地区多有折、杨子弟从军,河东又多剽悍之辈,这次战败实有组织训练不够的缘故,听到消息后愿意留下赴死血辱的竟达上万人,折从远从三十万人中挑出一千五百人,那真个是百里挑一,交给了折从适,这些人也多已听说了折从适的名头,见他身为上将,又是折家子弟、河东宗派,那是自己人,更是乡里的骄傲,都愿接受他的领导。
折从适带着这一千五百人来见张迈,杨信望见这些人个个如狼似虎,心中艳羡,张迈也是大喜,发派了全新的衣甲、武器、战马,这一装备,整支部队登时一新!
折从远见张迈如此武装这一千五百人,又是交给弟弟指挥,也就放了心,辞别了张迈西行,一路都有郑渭安排。
范质这一路来接掌了魏仁浦的随军文书工作后,将一切都料理得井井有条——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原本不在魏仁浦之下,这时萧规曹随,大感行有余力,本来张迈刚刚从西面归来,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如山如海,若换了一个人这时非头大欲裂不可!就连郑渭这等能力,也认为张迈在东征途中不可能顺带处理这么多事情。
不料范质却真有过人之能,就文书行政能力来说还在郑渭之上,对于那堆积如山的公文,他只扫了一眼,就能记住大概,心中一转,已能将各类事件分门别类,双手同时用笔,撮繁为简,将那如山公文简化为一百几十条简洁的问题,张迈虽然带领大军,但实际指挥事务都有郭威主持,时间缝隙甚多,从凉州到白山戍的三四日时间里,范质每每伺机而问,再加上两万晚上张迈特地拿出三个时辰来,竟然就将那堆政务军务族务教务处理得差不多了!
郑渭在凉州接到回复后大吃一惊,张迈对范质的能力也大为信服,连连称许魏仁浦所荐得人,不顾众人议论,当即要将范质超迁提拔,但范质虽然早有归依天策之心,真正加入这才不到一个月,这时张迈要委任的官职竟然大到与张毅比肩,连鲁嘉陵都道:“范文素虽可信任,但提升得太快,只怕引来众人不服。”
张迈道:“我们一切都在草创阶段,任人不必论资排辈。范文素既可信任又有能力,为什么不让他上位?周文王在渭水之滨提拔姜子牙,也没听说让他从低到高一步步干起来。”
范质见张迈这样信任自己心中自是感激极深,这时却顿首道:“承蒙元帅天恩,范质虽九死不能报其万一,但我大唐法度渐立,不可为臣一人而乱天下之制,而开后来者逾分之望。”
张迈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原来用你只是试用,但现在看来你绝对有能力胜任,因此便有一些更加机密的事情要与你商量,若没个正式的官衔,只是一个‘随军文书’,反而更加容易招人话柄。再说你本来就是进士出身,我正要重整九州江山,并没将河西以外的中原各镇视为外人,你在李从珂麾下的资历,我也承认。”
范质道:“虽然如此,亦不宜太速。”
张迈沉吟片刻,问道:“我大唐旧制,可有未定秩品,却供执政作机密咨询的官位?”
范质想了一下道:“有翰林学士一职,乃供至尊起草急诏、参谋密计之用。虽无秩品,却甚见亲重!”
张迈大喜道:“翰林学士,这个好!你是进士,做这个正合适!那便建翰林院,以你和魏仁浦为掌院学士,这个官职的设建,你拟个章程,然后交给后方纠评台批复吧。”
范质这才不再推辞,磕头谢恩。
经过此事之后,他与张迈的关系便拉近了,有一些话便敢开口,过白山戍后,尚未到黄河边的路上,范质寻个时机道:“元帅安排套南三十万众前往轮台,想必不止是让他们到那里就食之意。”
张迈道:“开疆拓土之后,第二步就得移民实边。汉武帝开西域之后,马上着手办这件事情。当时虽然搞得民怨沸腾,但我华夏能够拥有西域上千年,虽然几次发生动乱却仍然能够重新占据天山南北,却都是这移民实边的功劳。我记得古书上有一句话说,有民斯有土,有土斯有财!如果开疆拓土之后却不能移民过去,那这疆土便都是假的。就算一时得利也不会长久。只有一边移民实边,一边化胡为汉,两手同时进行,往后西方的疆土才得稳固。轮台之战后使天山北麓比以前更加空旷,我这次西征,又从各地调了不少下层百姓去了河中,使陇右西部地区地广人稀的情况更加严重,因此迫切需要移民去填补这些人口上的空缺。此外印度那边,也还需要移一批汉民过去,不然就算郭汴能够征服整个印度,过几十年他的子孙也要变成婆罗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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