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猎天下

“风险，自然是藏在最深处。”王子冉毫不顾忌自己说的事情是步离遇到的风险，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说道：“在那处幻境里。最大的凶险就是你们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这种凶险要比之前的树妖，红衣女鬼都要厉害许多。有的人沉迷在修炼中。就算是死在这幻境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步离笑了。道：“老先生不过是要考校一下我们，还能真让这些各个宗门的少主困死在幻境中不成。”
贾天宇笑而不语。王子冉摆了摆手，道：“我要是打开幻境的结界，你们出来，里面的一切都变成镜花水月。生死倒是不会，但接连的进阶也成一场虚无，哪里有你们现在得到的好处这么多。”
王子冉说的倒是简单，可是步离在无声之处听出些许惊雷。能精细掌控幻境到这种程度，王子冉对时空法则的理解应该要强过杜天赐无数了吧。沧澜学院当真是藏龙卧虎，说是魂澜大陆上最强的一处所在，确实不虚。
想来也是，沧澜学院的院长、副院长两人都是当年人魔大战的时候活下来的老妖怪，要是不强大，那才真是见了鬼。
“如此，小子更是要多些老先生。”步离恭恭敬敬的回到。
“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把好处凭空给你们。”王子冉大手一挥，没有丝毫居功的意思，让步离心里对王子冉的好感继续大增。
“原本只是想看看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的心性，好处嘛，我也没想到你们会逼得我手忙脚乱的撤去幻境结界，就当是不得已送给你们的了。要谢的话，也不是谢我，而是谢谢你自己的决心和耐心吧。”王子冉说道。
大黑听到王子冉说的这番话，翻着眼睛看过去，心道，那时候步离都被逼疯了，就是想着出去，甚至用了十数年的时间镌刻魂阵，彻底毁去空间碎片，怎么在你嘴里面说出来就变得这么简单了呢？
步离心中也是感慨不已，当时自己被逼疯之后反而沉淀下来的一颗心就算是现在回味一下都觉得苦不堪言，可是在王子冉嘴里说出来就变成要看看年轻人的心性。这些个沧桑到妖的老妖怪，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小家伙，你当时是怎么想的？”王子冉眼神里忽然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问道。
“我当时就是怕出去之后物是人非，看不见我想要看见的人或是事儿。”步离淡淡的回答道，丝毫看不出当时的那股子狠戾劲儿。
那股子真正的心意，心中的感觉和思念，根本没有必要和王子冉说。步离只是简单的回答，有点敷衍。
浅淡的话语，中间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王子冉一清二楚。在那样的一个世界里，有多少诱惑，步离居然就因为这个理由，忍受住寂寞的煎熬，持之以恒的镌刻魂阵十数年？！
“年轻人，果然不简单。”王子冉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被逼到那步上了，不这么做，不管做什么我都不甘心。年轻孟浪，还请老先生多见谅。”步离温文尔雅的在轮椅上微一躬身，说道。
“这么说，倒也值得。”王子冉回头看着贾天宇，说道。贾天宇不置可否，只是含笑看着步离。
小屋里忽然冷清下去，王子冉和步离都不再说什么，步离伸手轻轻摸着大黑后背的毛，像是在安抚着大黑，眼睛盯着贾天宇在看，好像要看穿贾天宇内心真正的想法。
贾天宇哪会在乎步离的眼神，这种压力在贾天宇眼中太过寻常。微笑着和步离对视，两人都像是在观察着对方，没有一丝不对等的感觉。
过了良久，贾天宇才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好了。”
步离正色道：“能来沧澜学院看一看，果然是大机缘。可是小子有一事不明，冒昧请教了。”
贾天宇点了点头，示意步离继续说下去。
“‘白亮’是我白灵族的人，想来您也知道。但究竟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血邪宗的弟子，而且在沧澜学院中穿行无碍，最后一处就像是有意为‘白亮’和我们一众人布置好的地儿似地，还请院长大人明示。”步离说的客气，眼神却并不客气，风云隐含，即便重伤之下依旧毫不畏惧的盯着贾天宇看，像是一把藏锋的刀。
“西山峡谷那里，你建了一座城，当年的来龙去脉都知道了吧。”贾天宇没有回答步离的话，而是反问道。
步离眼睛眯成一条缝，掂量着贾天宇话里面的意思，没说什么。
“那天的动静太大了，我去看了看，果然是大手笔。”贾天宇像是根本就没有想在步离这里得到什么答案似地，直接说道：“步家小哥身后的家族势力果然庞大，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孤魂野鬼而已。”步离冷冷的说道。“白亮”被留在最后，一干人等身受重伤，全是贾天宇的安排，步离在琢磨着贾天宇和“白亮”之间的关系，对贾天宇说话好不加以颜色。
“要是有这么强的孤魂野鬼，我也不介意当一次孤魂野鬼。”贾天宇不以为忤，淡淡的笑了下说道：“那天我去看了，你在青石上镌刻出的魂阵很强，但在西山峡谷下面布置的巨大的魂阵我却是没看懂，好生奇怪。”
“一些野路子的魂阵而已，院长大人看不懂也是正常。”步离道。
“野路子，嘿！”贾天宇若有所思，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西山峡谷下面原本有一座魂阵，直接被你破去，想来魂阵之中的冤魂也解脱了。”
套话？步离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触手，杂交变异体上镌刻的奇门遁甲之术依然历历在目，以贾天宇的手段，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步离脑海里念头一闪，随后意识到贾天宇似乎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面的确有个魂阵，打开之后却没看见什么。”步离像是不假思索的随口说道，大黑把头深深埋下去，又生怕心事会从眼睛里跑出去，干脆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步离和这些老家伙打哑谜，太过无趣，反正以自己和步离的力量，在贾天宇手下根本没有可以活下来的可能，与其防备着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睡一会。(未完待续。。)





纹猎天下 391 有图有真相
“哦？”贾天宇看着步离的表情，像是在找步离露出的破绽。西山峡谷里面的隐秘，或许重要，或许不重要，但步离就是不想跟贾天宇说实话。
“没看见，那就可惜了。当年事我们两个联手布置的魂阵，镇压住了魂澜大陆和神族的强者，随后封印大陆桥，这才有这几千年的太平日子。”贾天宇眼神变得浑浊，看着步离，像是不知道步离在敷衍自己死的，缓缓说道。
王子冉惊奇的看着贾天宇，像是对贾天宇为什么要这么和步离坦诚的说，很是不解。
贾天宇自嘲的笑了笑，道：“过了那么多年，有些事情却总是忘不掉，拿出来看一看，才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嗯……”王子冉闷哼一声。
“不要觉得奇怪，你这个年轻人疑心忒重了一些，没有朝气，倒像是我们这些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头子似地。”贾天宇笑呵呵的指着步离说道。随后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水纹在圆圈里流动，一副蜃影出现在步离面前。
还真是方便啊，步离看着贾天宇留在半空中的圆圈，心里想到。都说有图有真相，魂澜大陆的蜃影在纹刻强者手里变成一种看图说话的方式，这话说得……
蜃影很快从朦胧变得清晰，一处阴森鬼厉的场所，好像周围不时有鬼怪乱窜似地，一道道闪电在漆黑如幕的天空中划过，像是一把把利剑留在半空中的剑光一般，刺穿黑暗。
王子冉看见这幅场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道：“你把当年的事儿弄出来作甚。一看这里我就冷的厉害。”
“看一看，事情总是要从这里说起的。”贾天宇笑呵呵的说道。“步家小哥，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步离摇了摇头，心道，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这个关子卖的太生硬了。
“当年我在神族大陆那面是一个地下拳场的拳手，那时候年少气盛，加上一身纹刻之力强悍无比，总是有些嚣张跋扈。后来有一次因为我家老板让我放水，我拒绝的原因老板输了很多钱。一气之下就把我扔到这里来了。这是神族大陆流放死囚重犯的地界，叫天堑。”
两个字，像是一个神秘的魂术一样，在贾天宇的嘴里吐出，贾天宇和王子冉的神色一同有些滞涩，仿佛想起了当年无数痛苦不堪的回忆似地。“天堑”，就像是隔断了记忆的峡谷似的，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很是不舒服。
王子冉看着蜃影有些失神。无奈的笑了。步离心里念叨着，天堑，是难以逾越的意思？这里看着何幽冥鬼所一样，却起了这么个名字。
“来到这里的。虽然说不上各个都是罪孽深重之辈，却全都桀骜不驯。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想一想刚到天堑的时候。差点没吓尿了，还真是可笑。天堑里随时都会有风险。从天而降的闪电，看守天堑的强者。都会随意夺走在天堑里的囚犯的生命。一直到他的到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贾天宇缓缓的说道，讲述着自己当年的往事。
步离心道，这帮子老家伙，都有自己的记忆，都有无数年的陈年往事，难不成这次叫自己来，就是为了听故事的？当然不会是，这只是戏肉，步离耐心的等待戏骨出现。
说着，蜃影里光芒闪烁，另一幅画面出现在步离眼前。一个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身影站在天堑的最高处，一头长长的黑发像是黑色大氅一样被风拉的笔直。远远看去，桀骜之中带着几分霸气，让人没来由的心中折服。这就是在西山峡谷之中的那个守护者，背信弃义的守护者。步离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旋即被深深的隐藏起来。贾天宇捕捉到步离脸上的申请变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他来了，来的很突然。”贾天宇假作没有注意到步离神色的变化，继续说道：“看守天堑的人，都是神教中的强者，但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三五个照面。甚至更多的人是被秒杀的。那一夜，杀的血流成河，杀的日月无光。当他就这么站在最高处，喝令天堑中关押的所有人的时候，即便是平时再如何桀骜之辈都静若寒蝉，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就算是知道他要我们跟着他一起走，穿过极北苦寒之地，去魂澜大陆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不行。”说起那个人，贾天宇的眼神里面闪烁着一种崇拜到了极点的光彩。
步离知道这段过往的秘辛，奇怪的是贾天宇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么多。从步离知道的东西看，贾天宇没有说谎，全部都是实情。虽然步离早已经料想到沧澜学院的院长来自当年的魔族大陆，但步离绝对没想到贾天宇就这么施施然的和自己说的一清二楚。
“后来我们随着他来到了极北苦寒之地。”贾天宇面前的蜃影变化，似乎无数风雪在蜃影中出现，被凄厉的寒风吹出蜃影，吹打在步离的脸上一般。那股子寒气，就算是大黑都觉察到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当时我们都以为会死在极北苦寒之地，有人反抗，但都被他毫不犹豫的斩杀。但当我们踏上那片冻土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直到后来才知道前面有神殿的精锐用逆天法术斩开寒流，准备从背后突袭魂澜大陆。我们就趁着这个当口，一直随着神殿的精锐走下去。”
“他们没有发现？”步离问道。
“早都发现了，但这一次突袭意义重大，大头领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带着我们不紧不慢的尾随。他们回头布置了几次陷阱都被大头领躲开。或许是因为事情太过重大，不敢耽搁时间吧，我们表现的也没什么危害，就这么任由我们尾随着，一直走到魂澜大陆。”有关于极北苦寒之地的回忆戛然而止，不断有人倒下去的画面似乎无论是对于贾天宇还是王子冉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没有人愿意多看哪怕一眼。
随后蜃影中出现的场面却有些熟悉，正是在“白亮”所在的空间残片里遇到的那惨烈悲壮的战争废墟的样子。
“嗯？”步离奇怪的嗯了一声，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知道贾天宇要作何解释。
“就是老人家的恶趣味，让你提前看一看那场面，是不是觉得要比在蜃影里看见的更加真实？”贾天宇笑呵呵的说道。
别说，还真是。蜃影里的场面具体而细微，但却没有身临其境的那种悲壮莫名的感觉。原来这就是那场大战的遗址所在，当时的人似乎都很强大啊。
“当时我想我看见那处战场的时候和你看见的时候感觉差不多，都被惊呆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这么多年来，一直到现在在我心里都无法释怀。后来我才知道魂澜大陆的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知道了这次秘而不宣的偷袭，提前设伏，才有了这场惨剧的发生。神殿的精锐被打散，击溃，后来被大头领收拢，这都是后话了。当时我们看见已经尘埃落定的大战战场的时候，你知道我们心里想的是什么？”贾天宇问道。
步离依旧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听故事的人，要有听故事的觉悟。这时候贾天宇发问，绝对不是让自己说什么，而只是一种语气的助词，表达贾天宇的一种情绪而已。
“虽然是伏击，但魂澜大陆的土著依旧要用十条命去换一个神殿精锐的性命。你也知道，魂澜大陆魂法缺失，只是各族之中一些个天赋异禀之辈天授而已。不要命的添到了一场血战之中，神殿的精锐就这么硬生生被击溃……当时我的想法就是魂澜大陆的土著太过凶悍，要是有机会，一定不能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能杀则杀。”贾天宇淡淡然说着血腥杀戮的事情，没有因为步离是魂澜大陆的土著有着丝毫的避讳。
“后来你也是这么做的。”步离肯定的说道。
“是。”贾天宇直言道，“那之后大头领除掉了神殿精锐中冥顽不灵之辈，随后就和魂澜大陆的土著联手抵抗神族的攻击。大头领派出了手下一干强者助战，血染沙场。也正是因此，才得到了魂澜大陆土著的认可。”
蜃影变化，变成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展示给步离的大陆桥的模样。步离记忆中上一次看见大陆桥的时候，蜃影里面，自己和蔡小仙儿被人追的像是狗一样仓皇，险险就死了。而面前的大陆桥，更是一片血煞，断肢残臂，数不清的魂术在一片片洗礼着大陆桥。而那座桥梁一般的山脊似乎坚不可摧，不管多少魂术落在上面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冷漠的看着人们在它身边厮杀，比荒兽还要野蛮、凶残。
“好好看看吧，这种日子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要经历了。”贾天宇笑道，“不过你的情况要比那时候好了许多，有一座坚城固守，神族的武士们怕是要在你那座城下流尽鲜血。”(未完待续。。)




纹猎天下 392 最终的目的
擦……步离无语的看着大陆桥上光怪陆离的魂术，无声的厮杀，难道这就是自己曰后要经历的一切？想一想，步离不寒而栗。.
“后来呢，大头领终于取得了魂澜大陆土著的信任。现在想想，这些土著，也就是西山遗族还真是纯朴到了可爱的程度。”贾天宇冷漠的说着，丝毫看不出来他认为当年的魂澜大陆的土著有什么可爱的地方。
“要是不纯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你们**吧。”步离冷冷的说道。
“当然。”贾天宇没有丝毫愧疚，道：“三千三百六十二族，强者大多在大陆桥上死了，留在族中的多是老弱病残，也没什么难度。难的是不留火种，那份合约只不过让他们放松下来，安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或许能说是另外一种仁慈？”
这是什么逻辑！步离在蜃影中看到无数刀光剑影，看到血流成河。亡族灭种的**让魂澜大陆的许多种族消失，剩下的蜃影里并没有明白的表达，应该是跑到西山，变成西山遗族。这是步离知道的，步离不清楚的是贾天宇和自己展示出这段秘辛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后来，一个巨大的诅咒落在所有人的身上。”贾天宇继续说道，没有蜃影出现，蜃影的光芒消失在半空中，带着西山遗族的血腥味道消失，“包括大头领在内的所有手上沾了魂澜大陆人都莫名横死，所以才会留下西山遗族的血脉。这就是西山遗族的来历，步家小哥，我看你的神色似乎早都知道了？”
步离沉默，看着贾天宇，**着大黑的手不知不觉中加重了些力道。
“呵呵，察言观色，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是没办法糊弄过我的。西山峡谷之中，大头领的魂魄你见到了，瞒不过我。”贾天宇缓缓闭上眼睛，后脑落在椅子背上，半仰面，情绪有些变化。
听贾天宇这么一说，步离没有图穷匕见的感觉，反而觉得贾天宇有些可怜。大头领，在血池旁的守护者，身上有十六只纹刻兽的逆天强者，当年在天堑放逐场带着贾天宇一干人等逃离神族大陆来到魂澜大陆的那个人，虽然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但那种狠戾的嘴脸在贾天宇心里不会就这么消失吧。
想一想，生活在这种阴影下，贾天宇和王子冉的曰子怕是并不好过。
“他怎么样了？”贾天宇的声音有些颤抖，看这样子，要是能力百不余一的大头领魂魄出现在贾天宇面前，贾天宇估计连反抗的念头都不会有，早早便引颈待戮了。
“走了。”步离道。
“多逆天的人物，都有归去的那一刻。”贾天宇听到步离说出的两个字，似乎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了似地，有气无力的感慨道。
更多的，是怕当年那个让贾天宇崇拜的大头领回来报仇的担心吧。步离见贾天宇松下来的神情，知道必然会是如此，心里有些不屑。步离冷冷的看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的贾天宇，觉得有些好笑。背叛之后这些年贾天宇的曰子并不好过吧，生怕那个在贾天宇眼中无所不能的大统领死而复生，来杀了自己。
可怜，可悲，可叹。
“‘白亮’是谁？”步离轻嘘了一口气，问道。话都说到了这种程度，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事情了。连当年的秘辛都能直言不讳，“白亮”的事情必然会直接告诉自己。
贾天宇道：“那之后，西山峡谷的禁锢魂阵险险被大头领破开。”
这段事情步离却是不知道，身为魂体，居然还有这么强悍的力量破开魂阵？！那大头领和血池之中的强者强悍至斯？！
“那时候正是沧澜学院在魂澜大陆横行无忌的时候，我一个不查，差一点让大头领脱困，重见天曰。想一想在那种情况下大头领还能有逆天手段，差点绝地翻盘，每次想到这里，我都禁不住一身冷汗。”贾天宇还是没回答步离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讲着。
“要不然，我也不会对大头领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正是因为我知道他有多强，所以才会担心。”
“吃了一次亏之后，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西山峡谷的魂阵稳固上。于是沧澜学院便处于半隐退的状态，这才有魂澜大陆五大宗门的崛起。”
“每隔十年，我都会去西山峡谷巩固魂阵。一直到三十年前，我遇到了正在对大陆桥做手脚的诸葛。知道诸葛老花竟然是神族人，知道圣女在神族大陆已经缺了整整两代人，步家小哥，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幸灾乐祸吗？”贾天宇的脸上，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平平淡淡的。
步离看着贾天宇，眉头皱了起来。在步离心里想的，一直就是蔡小仙儿的母亲是圣女，因为什么事儿犯了忌讳，被迫从极北苦寒之地千辛万苦的跋涉到魂澜大陆。可是贾天宇说的，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这么多年的隐秘，从几千年前就开始的陈腐的故事，步离哪里能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的地方。就在步离一愣神的功夫里，贾天宇继续说道。
“大陆桥有些古怪的变化，我想应该是大头领当年留下的小手段。诸葛似乎知道一些，我出手帮着诸葛打开了一部分封印。嘿……”贾天宇说道。
呃……原来根源在这里？步离疑惑的看着贾天宇，首先步离不知道贾天宇和自己说这些事情到底为了什么。按说这些事儿都是绝对的隐秘，哪能随便说出来？贾天宇告诉自己，肯定有他的道理，可是步离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其次，打开大陆桥之后，对沧澜学院这种凌驾于魂澜大陆所有宗门的存在能没有影响？不可能吧。不管怎么看，沧澜学院保持现有的状态都对其有益无损，贾天宇这是作死呢吗？
贾天宇出手破解大陆桥的封印，诸葛老花并不知情，中间的道理只有贾天宇一人知道，就连王子冉都不甚清楚。贾天宇恢复平静，淡淡的看着步离，道：“诸葛狡猾无比，我也着实费了许多力气才让他相信一切都是机缘巧合，而且我也耗费偌大的魂力帮着他联系到了神族大陆那面。你所说的白亮，早都不是白灵族的那个西山遗族的年轻人了，被‘李代桃僵’魂术夺舍。他真实的身份应该是神殿的一名长老或是统领吧，具体我也没有详细查看，不得而知。”
说了好多，终于说到了“白亮”的身份。步离也没想到“白亮”居然是身居高职的神殿强者，听贾天宇说的，“白亮”怎么也得是八阶、九阶的强者吧，就这么死在自己手里了？
“我只是给你们一个相对公平的机会，不偏不倚。”贾天宇看步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笑呵呵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对？两面都想要讨好，两面都不会讨到好处。我这么做其实就是在作死？”
步离点了点头，很是疑惑贾天宇为什么要这么做。要说是一个姓情软弱的年轻人或是中年人做出这等事情，步离还不奇怪。可是贾天宇年轻的时候在神族大陆就被扔到天堑放逐场，怎么可能是一个善茬？越是肯定贾天宇的心机，步离越是不敢相信这么昏聩的手段出自贾天宇之手。况且贾天宇并不是不知道，还在笑呵呵的反问步离，他存的是什么心思？
“中间的事情，和你说的太多，你也不懂。步家小哥，你可知道我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是为什么吗？”贾天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