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

挂了一圈儿铁桶，狗子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这里面已经待不住人了，那味道简直能熏的人脑浆子疼。
程处默感觉天地已经无法辨别，就和他已经混沌的脑浆一样。脑仁和脑浆子好像分了开来，刚刚的昂扬斗志被这场风暴吹得毫无踪影。喝多了云家蒸酒的滋味儿，跟现在一比那就是个屁。
从来不信神佛的程处默忽然间大彻大悟，他开始求助自己所认识的所有神仙，无论是佛家的还是道家的。不求能够苟延残喘，只求降下一个雷赶紧劈了自己。就算死了也是个痛快，比这样活受罪要强。
李文仲紧张的盯着船台，大海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所有的人只能依靠陀螺仪辨别东西南北，漆黑的天空里面。不时有紫色的闪电叉子一样窜过天幕，过了好久才有滚滚的雷声传过来。接着闪电的光亮，可以看到几里外同样和风暴抗争的定海号。
木头发出的“吱咯”声听起来，就好像响在心尖儿上。每一声奇怪的声响，都能够让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山一样的海浪无休无息，一浪一浪的向自己砸过来。有好几次，李文仲都觉得镇海号马上就要不行了。可每一次，镇海号都奇迹一样的挺了过来。
李文仲也跑了几年的海，也算是大唐水军中的悍将。可这样大的风暴，他从未经历过。如果是风帆船，刚刚的那巨浪能把桅杆砸折。对于东海，他有了全新的认识。这里比黄海更加凶险，渤海湾那简直就是天堂。
刘仁轨努力的抓着船台，不停的传达着云浩的一道道命令。他的内心无比兴奋，以前在这样的风浪里面行驶想都不敢想。
也不知道这位国公爷是不是神仙，他总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想想脑袋上戴的藤条帽，刘仁轨就佩服这位楚国公。自己的脑袋都撞到柱子上八遍了，如果不是有这藤条帽，早就被撞了个头破血流。
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要将所有能够移动的东西固定住。在这样大的风暴里面，没什么东西能够待在原地，包括人。
以前风帆船上的好多经验，到了这里都不管用。大风大雨大风之下，船还能自己行使。如果是风帆船，现在早就落了帆，只能凭借洋流来碰运气。运气好只是顺着洋流漂，如果运气不好遇上个暗礁。或者洋流把船带到外海，那可就十死无生。
这艘巨大的船，居然能够劈波斩浪。刘仁轨第一次生出，要去远海看一看的信心。大洋深处，到底有没有晶莹剔透的龙宫。有没有会唱歌的海妖，又或者长着鱼尾巴的美人。
狗子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第一次看到闪电击打在海面的情形，银蛇一样的闪电和海面接触之后有大团的火光迸发出来，他不敢想象闪电击打到镇海号上的情形。
太他娘的过瘾了，这比洞庭湖里面过瘾多了。几乎在一瞬间，狗子就爱上了航海。巨量的肾上腺素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不但一点儿都不害怕，甚至兴奋的要死。老天保佑，这场风暴永远都不会结束。太他娘的过瘾了！
雄阔海脸色有些发白，抓着柱子的手不禁使劲儿握了握。煌煌天威面前，杀人不眨眼的狗熊也感觉到了恐惧。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距离死神如此之近，他可以向天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恐惧感。
站在云浩身后的薛仁贵死死闭着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胃，心里盘算着。自己要是真死了，云家应该会善待妹妹吧……！





懒唐 第三百二十四章 程处默的坚持
当阳光再次刺穿云层，海面归于平静的时候。没人再想说一句话，包括云浩在内。一晚上的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所有的人都累得瘫倒在各自的岗位上，两艘船就那么在海面上航行，就像是两条幽灵船。
“大帅！我们挺过去了！”李文仲说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像要把肺里面所有的气，都一齐吐出来。
“是啊！挺过去了，查看一下损毁的情况然后报告给我。”云浩坐到了椅子上，站了一个晚上感觉这双腿快不是自己的了。
“诺！”李文仲答应一声之后，艰难的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肉不是酸疼的，骨头缝儿都疼得要命。
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一场风暴还是让云浩始料不及。几乎个个带伤，鼻青脸肿那就不叫伤。胳膊撞折的，崴了脚的。还有被没绑住的重物砸到的，最惨的那位腿被硬生生的砸断，也不知道好了之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身体上的伤痛都不是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心理上的。尤其是长安来的那些想捞军功的纨绔，这辈子别说上船，看见水都会头晕。晕船的滋味儿，那是太难受了。关中娃子哪里见过这个，许多人哭着央求云浩，要把他们送回来。来时候的慷慨激昂，早就抛到了爪哇国。
“你不走？”云浩看了一眼程处默，今年刚刚二十岁的他比云浩高了足足有一个头。黑铁塔一样的身子，浑身下的肌肉铁一样的硬。
“不走！”程处默坚定的说道。不过颤抖的双腿，暴露了他虚弱的本质。程处默十三岁进军营，活了二十年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军营度过的。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马上封侯！大唐现在太安静了，连个叛乱都没有。想要捞军功，只能在云浩的水师里面混。
肚子里面已经没东西可吐了，程处默还是一阵一阵的干呕。两天了，喝口水都会吐出来。现在人已经虚弱的快站不住，铁打的汉子硬是让晕船折磨成了软脚虾。
“吃了这晚面条，你就是水军陆战队的校尉。”云浩往他面前推了推面条。
关中人最爱吃的面条，看在程处默的眼里就是最恐怖的存在。如果可能，他不想吃任何东西。呕吐的滋味儿太难受了，尤其是吃了辣椒之后。胃里的酸水加上辣味冲在嗓子里，蛰得嗓子眼儿咽口唾沫都疼。
双手紧紧攥紧了拳头，脑袋上青筋直蹦。好像下了莫大的决心，程处默嚎叫一声抢过狗子手里的面条。西里呼噜的酒开始吃，那就不叫吃简直就是往肚子里面倒。一巨碗面条下了肚，连汤水都没剩下一滴。
“再有两瓣蒜就好了！”程处默吧唧了一下嘴，粗壮的肘子胡乱的在嘴上擦两下。一巨碗面条下肚，又是一条好汉。
“行，你小子有种！”云浩挑了一下大拇指，老程家后继有人。
老子英雄儿子未必就都是好汉，柴绍的儿子柴令武，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松，李孝恭的儿子李晦……！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如今都匍匐在云浩的脚下，求着云浩将他们送下船去。能梗着脖子不走的，除了程处默也就只有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林。
也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继承了尉迟恭那粗大的神经。别人吐得昏天黑地，被晕船折磨得欲仙欲死。尉迟宝林屁事儿没有，每天照吃照睡。没事儿还能练两趟拳脚，弄得云浩很怀疑这货以前是不是下过海。
镇海号和定海号都没有问题，云浩只好下令返航。船到了长江口，就有帆船过来接应。当看到几乎完好无损的两艘巨舰的时候，所有人都抻长了舌头。巨大的风暴，让他们这些躲在港口里面的船都有损伤，这两艘船愣是没半点儿事情。这他娘的还是船么？
清退了受伤晕船的纨绔子弟，加上不合格的府兵。陆战队精简到两千人，校尉就是程处默和尉迟宝林。每人带领一千人，分别驻守在镇海号和定海号上面。平日里就在甲板上训练，当然想当陆战队也得学习游泳才行。
两艘巨大的帆船送来了补给，船上的人云浩一看就乐了。老熟人，王哲！
鸡鸭等家禽都是活的，居然还有牛羊猪。也都是活的，鱼这东西根本不用往船上送。海军还能缺了鱼吃？最重要的，就是补充了巨量的橘子，还有其他的水果。海上行船，万万可不敢缺了这东西。败血症，一直都是困扰世界海军的顽疾。云浩可不想自己的手下，全身溃烂而死。
“得知大帅要出征，特来军前效力。”王哲上了船，立刻拱手对着云浩施礼。
“你小子倒是有心，卫公还好？”王哲是李靖的人，现在张仲坚作乱，李靖要摆明态度。王哲就是李靖的态度，既然不能领兵跟着云浩平乱，派王哲展示一下态度还是非常要必要的。既是给云浩看，更是给李二看。
要说拜把子这事情就是个烂事儿，天知道那些狗屁把兄弟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李靖现在过得是小心翼翼，掉个树叶都怕砸了头那种。偏偏张仲坚还不消停，惹出这么个事情来。即便是已经割袍断义，但朝廷里面还是有些风声。这一次，张仲坚可算是把李靖给害惨了。
“谢楚公关照，卫公还好。卫公让小人带话，说不要管他的事情。只要为害大唐百姓，就是大唐全体军人的敌人。楚公可以放手施为，卫公无不应允。”
“那好，大军的军需就由你来负责。丑话咱们说在前头，大军的军需一旦接济不上。你的人头，就是我平息官兵怒火的利器。知道了？”
“卑职领命！”王哲躬身施礼，云浩一句话他就成了司曹参军。
“走吧！忙你的差事去！”云浩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睡觉。王哲得了军令，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老熊！呵呵，喏，这是给你的！”看到雄阔海，王哲就乐了。都是老熟人，在洞庭湖里面就共事过。甩手就是一个酒葫芦扔过去。
“嘿嘿！兄弟有心了！”雄阔海拔下瓶塞闻了一口，眼睛立刻一亮。一个长鲸吸水，半葫芦酒就下了肚子。
“啊……！”憋了一下，长长喷出一口酒气。“好酒！”
“那是！给兄弟你带的，岂能差了？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王哲指了一下顺着绳梯往帆船上爬的纨绔，还有那些被清退的府兵。
“熬不住，求着要下船。可惜了他们老子的一片心，当初可是家里哭着喊着送过来的。现在，一个个都哭着喊着要回去。他们以为水师的功劳就那么好拿？连晕船都受不了，还当个鸟蛋的水师。大海不是洞庭湖那种澡盆，无风三尺浪也敢出来显摆。
兄弟，哥哥跟你透个底。海上那大风浪，水像是山一样压过来。看那劲头，好像要一直把你压进海里面去。哥哥我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雏？
这样回去，对国公爷来说算是好事儿。面子都给了，谁让你家孩子不争气。这就怪不到国公爷的头上，看着吧，这些小子回去一顿家法是免不了的。”
“都走了，就没留下一个两个？”王哲看着排队下船的勋贵子弟，瞠目结舌。原来长安那些高粱子弟，就是这么个模样。那大唐的前程，岂不是堪忧？
“诺！那还有两个，一个没心没肺根本就不会晕船，另外一个算是条汉子。卢国公家里，看起来是不会败落。”雄阔海用拿着葫芦的手指了一下程处默，赞许的点了点头。程处默的坚持，连他都有些佩服。
“那位是……！”作为李靖在江南的代言人，王哲也只认识国公一类的人物。
“卢公的长子，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子。”
“嗯！多谢！兄弟记住了！”王哲对着雄阔海拱了拱手，算是道谢。心里也开始留意，今后跟程咬金家的生意，得掂量着办。
勋贵之间就是这么直接，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凭借一身战伤换来的富贵，最多也就能吃三代。如果三代之中出不了出挑的人物，家族就会由勋贵变成平民，最后被踩在烂泥里面消失得无声无息。
李靖家的孩子，就没有出挑的。长子李德謇还算是好的，次子李德奖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文不成武不就，整天就知道花钱。跟人家卢国公的儿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千多人下了船，拥挤的战舰上顿时松快了许多。不过很快就被巨量的补充物资添满，因为水师官兵还没有熟悉舰船，云浩不得已带上了所有的工人。至少，东西损坏了得有人维修。
镇海和定海好没有撞角，也没有拍杆。只是在船首的铁木上面，包了一层铜皮。整个军舰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八牛弩，船首和船尾都有两架巨大的投石机。投石机是固定的，下面有滑轨可以转动方向。相比之下，八牛弩转动的角度就很小。不过巨多的数量，充分弥补了不足。
水师的官兵们虽然对船不怎么熟悉，但对于八牛弩和投石机还是熟悉的。这两样东西，在辽东水师就常用。百步之外，八牛弩可以点射杀人。这在颠簸不已的海上，非常难以做到。
操控船只工人们比较熟悉，毕竟这船就是他们亲手造出来的。目前来看双方合作非常愉快，在云浩许给了重奖之后，就更加愉快了。出一次海就能得几十贯钱，在船厂两年也赚不到这么多。
机械动力的船可以对抗海流，也可以对抗季风。根本不受任何影响，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行驶在海面上。这是帆船绝对无法达到的！镇海和定海晃动着庞大的身躯，扑向了夷洲。
出了长江口，距离夷洲其实并不远。镇海和定海全速开进，不过两天时间就遥遥看到了夷洲的陆地。
海面上非常繁忙，许多船只挂着满帆在航行。他们穿梭在大陆与夷洲之间，运送海盗们抢劫来的战利品。从粮食布匹，到金银器皿。当然，最多的就是人口。张仲坚想要经营好夷洲，手下必须有人。而最快获得人口的方法，就是掠夺！
海面上忽然出现的两个庞然大物，让所有船只好像受惊的兔子。一个个张满了帆，顺着风向拼命逃窜。令他们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海上的巨兽没有船帆，速度却异常的快。两艘巨大的战舰，冒着黑烟迅速接近了一条海盗船。看着高大的船舷，海盗们连跳帮的勇气都没有。双方的船舷差了十丈高，这帮要怎么他娘的跳。
“国公爷，发射八牛弩将他们炸进海底？”刘仁轨看到仓皇逃命的海盗船，兴奋的说道。
“算了，海上补给不易。八牛弩这东西也太贵了，一根要几十贯钱呢。让他们落帆投降，如果不投降就直接撞过去。”云浩放下望远镜。这种小帆船，几乎不用撞。凭借镇海号掀起的涌浪，就能将船弄翻。
听了云浩的吩咐，小高兴奋的要死。他很喜欢这种暴力解决的方式，通知锅炉加压之后。就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将蚂蚱一样的小船压进海底。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帆船真的会投降。
海盗们没有让小高失望，事实上小高连落帆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们。山一样的镇海号直接在小船上面碾了过去，高速冲刺掀起来的巨浪直接掀翻了小船。接着巨大的船身就碾了过去，镇海号水下吃水足足有六七丈深。小帆船过了好久，才有残渣浮上来。
有幸浮上来的海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遭到船上强弩的点射，程处默手持强弩。每发射一枚弩箭，水上肯定会有一名海盗飙飞出鲜血。在海上，受伤和死亡区别不大。鲜血的味道，会迅速招来巨大的鲨鱼。那种庞然大物，绝对是人力无法抵抗的。




懒唐 第二百三十五章 军人的使命
机动船只对帆船绝对是碾压性的存在，即便是顺风行驶也难以在速度上对抗。更何况他们的船还那么小，他们顺风追他们的云浩也是顺风。单单镇海号的横截面，都要比他们的船帆都要大。
有了前车之鉴，海盗们重新认定了生命诚可贵这句话。不想结束人生，就得结束尊严。在尊严和生命之间，他们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生命。
越来越多的船落帆在海面上随波逐流，船上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巨大的战船在自己身边游曳而过。巨大的压迫感，让他们没有一丝一毫逃走的想法。所有人都傻愣愣的站在甲板上，他们发誓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船。
巨大的战船好像山，在身边经过的时候仿佛遮挡了一切。这他娘的也是船？
仅仅一天时间，镇海和定海好久截获了百十艘运载各种各样东西的海盗船。其中最多的还是人，一船船的人好像猪一样被关在狭窄潮湿的船舱里面。尤其是女人更加不堪，身上的衣服只能用衣不蔽体来形容。
都是一些青壮年的男人和女人，老子人孩子一个都没有。用屁股想都会知道，那些老人和孩子哪里去了。张仲坚这王八蛋，也算是造了大孼。
跟镇海和定海号相比，那些十几丈长的船就像是小虾米。两艘船一前一后的押着他们驶进了泉州港！
满眼的破败，满眼的残垣断壁。遍地是没有收敛的尸体，好多尸体已经严重腐烂。成群结队的苍蝇在空中飞舞，一些野狗野狼甚至是老鼠，都在肆无忌惮的吞噬人的尸体。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们哪里会相信。这曾经就是人口达十余万，东南闽浙重镇的泉州港。
俘虏船陆续停靠在港口里面，尉迟宝林和程处默带着陆战队最先登岸。那些海盗船上的海盗，一个接着一个排着队上了岸。他们的船非常小，一艘船上不过二十多人而已。有些运送货物的船上，船员不过三五人。
俘虏们都被安排在港口边上的沙地上坐着，黑压压的好大一片。海盗是桀骜不驯的，虽然做了俘虏但看向士卒们的眼神还是那样凶恶。丝毫没有待宰羔羊的觉悟，做俘虏倒是做出了战胜者的姿态。
尤其是交趾人黝黑的面庞，天生黑眼仁多白眼仁少。这凸一块那凹一块，丑得一塌糊涂，看着就让人心烦。
程处默也觉得心烦，偏偏手里还拎着横刀。只要手里有横刀，看什么东西都像砍两下。尤其是看到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儿，不由自主的就拿着横刀剁了过去。
眼神儿还是那眼神儿，可脑袋却像切开的西瓜一样成了两半儿。诡异的半边脸落在沙滩上，好像人被埋了一半儿。
杀人立威，这事情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连砍了十几颗人头之后，那些海盗看向程处默的眼神儿充满了敬畏。
程处默很兴奋，同时也很骄傲。第一次杀人杀的这样痛快，要知道大唐的军规不许随便虐杀俘虏。满大唐能够这样杀俘的军队就云浩这一支。狗子对程处默没出息的表现嗤之以鼻，杀人杀的一丁点儿效率都没有。拿着刀子杀人，杀半天能杀几个。还把自己累够呛，没听叔儿说，体力就是战斗力。又是一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夯货！
让那些俘虏自己寻找一块足足有二百多斤的大石头搬上船，弄了些绳子让他们自己互相困住。最后，才由陆战队的府兵将他们的两根拇指拴住。一根长长的绳子拴在他们的脖子上，就算齐活。
也不用走远，帆船在港里开出去一两里地。把石头往海里一推，三百百多海盗就跟蜈蚣一样下了水。连泡都没冒就开始往下沉！
有些鸡贼的海盗还想挣扎一下，可不管他们怎么挣扎，捆在一起的大拇指就是挣扎不开。这下他们开始晃了，想着往上窜。可那块大石头，顽强的将他们带入了水底，成为了鱼虾的饲料。
“记住了！做事情要简单高效，能淹死的人就不要动刀。和和气气的把人杀了，这才是咱们应该做的事情。”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干掉了三百多人。这效率的确高得令人发指，程处默不知不觉间刀子都掉到了地上。他都是一群什么人……！
狗子很欣赏程处默的表情，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学习的过程，杀人也不例外。云家人做事，讲究的就是个效率。教训完了程处默，狗子骄傲的背着手离开。那些俘虏看到他，都快趴地上了。就算是最凶恶的家伙，也不敢跟狗子的眼神儿对视。
杀俘虏这种事情，云浩从来不管。杀降不祥这句话，从来不存在在他的字典里。因为这些海盗，基本上没有汉人。都是交趾来的猴子一样的家伙，看那个头就没几个超过一米七的。站在雄阔海身边，跟站一只猴子没区别。
手上都沾着汉人的血啊！尤其是看到了那些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汉家女子。那种绝望的眼神儿，让人心碎不已。地上的尸骸中，有很多还是孩子。帝国的子民遭受这样的屠戮和虐杀，这是对帝国军人的羞辱。
从他们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扬起屠刀的那一刻，原罪就缠绕在他们身上。没人可以这样对大唐的子民，帝国的军人会为那些无辜的冤魂伸张。
自从看到遍地的尸骸开始，云浩就下定了决心。这些海盗都要死，全都要死！大唐的军规，在死难的百姓面前就是个屁。血的债务，就要用血来偿还。屠刀下的冤魂，需要用敌人的血才能够瞑目。
要让那些敢于对大唐龇牙，对唐人挥舞屠刀的人知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当年大汉能做到的事情，今天大唐一样能够做到。帝国军人，天生的使命就是保卫百姓。时代变了，但帝国的军人永远都不会变。不管是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懒唐 第三百三十六章 对策
“云浩来了？这怎么可能！台风仅仅过去三天，信风也不对！”听到禀报，张仲坚惊得手里的杯子都掉到了地上。
“这说明在他海上硬抗过了台风！逃回来的船只说，他那两艘船大得好像是两座山一样。而且似乎没有帆，冒着黑烟对准咱们的船就撞。咱们的船即便是挂了满帆，也逃不过他那巨舰的追击。轻轻一碾，就将咱们的船碾进了海底。听着就吓人！”宫本武藏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云浩居然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能在海上扛过台风？这怎么可能，就算他的船再大也不可能扛得过台风。还没有帆，那他的船是如何行使？用浆划？”张仲坚认为宫本武藏说的简直就是神话故事，海船怎么可能没有帆。
“逃回来的人就是这么说的，别想着问了。被我一刀给砍了，吓疯了，满嘴都是这样的胡话。”宫本武藏摇了摇头，那些交趾人就是这样。连句整话都说不明白，他太怀念自己以前的那些手下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办得妥妥当当。可这几年，自己的手下越来越少。洞庭湖上的一战，可算是宫本武藏心中永远的痛。如果那些人还在……！
“先别管云浩带来什么样的船，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办才好。原打算他得再有三两个月才到，那时候咱们的营垒也初见规模。可现在，什么事情都只弄了一半儿。这冤家就来了！”面对再好的山镇美味，张仲坚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