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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我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大逆不道了!”李旭偷偷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收起那些胡思乱想自从昨天起,他心里就乱哄哄的,所有思绪就像麻绳一样交织缠绕一会儿想的是拜将封侯,另一会想的就是脚下的累累白骨甚至连从不离身的黑刀,旭子隐隐地都觉得自己鼻孔里能闻到其上的血腥气
他想过击败徐大眼后,如果保住朋友一条性命又想过被徐大眼击败,然后壮烈地以身殉国还想过两个人在万马军中相遇,一个提起长槊,一个举起刀想着,想着,就浑身乏力,整个人提不起半点精神
旭子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也没有人能够分享他的心事如果此时他还有一个刘弘基那样的朋友在身边指点,或者武士彟那样的得力帮手在旁边提醒,后者肯定会告诉他,这一切困惑都是因为他再次遇到了徐大眼
徐大眼做了流寇,并且是所有流寇中战斗力最强的瓦岗军军师旭子因为过度震惊,以至于他自己被这种震惊所麻木他没有意识到,当年北行时两个少年说过的那些理想,那些美梦,在徐大眼再度出现的那一刻已经如瓷器般碎裂
梦碎后的一刻总是最迷茫,特别是有些人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却一直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
“叔宝兄,你说咱们这次千里讨贼,过后朝廷会给什么奖赏!”作着封侯梦的人永远不止是李旭一个,夜深难眠的时候,张元备悄悄地问
“不好说,按往年规矩,斩首三级,可策勋一转”秦叔宝看了看李旭和独孤林,谨慎地回答,“可最近两年流寇太多,估计朝廷一时也封赏不过来!”
“是啊,我爹总是说,朝廷有朝廷的难处可弟兄们辛辛苦苦转战千里…….”张元备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这是他第一次随军出征,跟着弟兄们一道先后击溃了流寇十万余众,斩首超过两万级这些首级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即便是一名小兵都足够策勋三转像张元备这样身为校尉一级的军官,策勋七、八转应该没任何问题如果朝廷不失信的话,很快他就能升到督尉,品级几乎与自己的父亲张须陀比肩
“唉,朝廷其实皇上还是很体谅大伙的,就是底下权奸太多,我估计地方上流寇横行的事情,陛下根本就不知道!”独孤林接过话头,大声说道他是主动请缨来齐郡协助地方剿匪的,自来到齐郡后就再没回过家跟大伙在一起混得时间长了,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什么隔阂但有人提及朝廷错处时,他依旧忍不住要出言为心中的圣地辩护几句
众人不太相信这个答案,把目光纷纷转向李旭旭子是除独孤林之外第二个来自朝廷的人,曾经跟皇帝陛下接触过,说话相对来说比较可信“也许皇上,皇上也有他的难处我这几年一直忙着打仗,朝廷里的事情,其实不太清楚!”旭子在众人的目光中苦苦挣扎,无论心里怎么腹诽,在外人面前,他无法说出任何一句对杨广的坏话
“毕竟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啊!”旭子低下头,心情像作贼被捉了一般难受胡乱听大伙议论了一会儿,他找了个借口退出了人群流寇没有这么快赶到眼前,今夜,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第二天上午辰时二刻,斥候将流寇已经下山的消息送到了岱宁果然不出旭子所料,瓦岗军主动留下来断后,齐国远、鲁威、李老香三股乱匪混在一处,先行撤退两支兵马相距不到十里,彼此呼应一方有难,另一方可以快速进行支援
“罗士信呢,罗督尉准备什么时候出击!”秦叔宝哑着嗓子问昨夜他显然睡得不是很好,两只眼睛周围青了一片站在他旁边的独孤林、张元备等人看上去也很疲惫,年青的面孔上隐约带着风霜之色
“罗督尉已经绕路赶了上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日巳时左右他会与瓦岗军接触按照流寇目前的行军速度,那个时候齐国远等人刚好到达岱宁附近!”负责传递消息的斥候队正段凯口齿很利落,几句话便将敌我双方的情况概括了个清楚
“瓦岗军呢,你过来路上,可曾发现瓦岗军的斥候?”秦叔宝依然不放心,大声追问到目前为止,一切情况都按自己一方的预计在演变,这个结果过于顺利,反而令人心中生疑
“没发现,下山之前,他们曾派人试探我军动静下山之后,我们留在暗中监视的弟兄就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段凯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非常肯定地回答
“告诉弟兄们巳时之前收拾好马匹兵刃,咱们在此地外欢迎齐国远!”秦叔宝想了想,命令
如果段凯所汇报的情况没有误差,瓦岗军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一支骑兵已经埋伏到了他们前面罗士信那边与瓦岗军开战后,众流寇的注意力将会全部被他所部一万兵马吸引那时候,埋伏在村子中的骑兵就成了一群伺机而动的苍狼,随时可以跳出去将惊惶失措的猎物扑杀
秦叔宝可以预见,本次猎杀行动将非常完美“但这帮家伙会不会是诱饵呢?”猛然,他心中涌起了一个怪异的想法这个想法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他本人都被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雪白
可此刻计划已经进行了大半,一切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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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四章 故人 (二 上)
第四章故人(二上)望着前方越走越快的友军,徐茂功的双眼猛然眯成了一条线“映登,你去敌营时,点明了咱们之所以前来救援了是因为受人之托么?”他沉着脸,低声追问话语里仿佛带着一道看不见的寒气,冻得人在初夏时分仍想打冷战
“我跟他们说得非常清楚,瓦岗军无意与齐郡精锐为敌”谢映登想了想,极为郑重地回答
“为这帮王八蛋死了那么多弟兄,真他娘地不值得!”单雄信重重地向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显然,与友军在山上相处这段时间内,大伙彼此之间闹得并不愉快,以至于一道下了山,却各自怀上了各自的心思
“奶奶的,这帮家伙,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居然好意思分咱们的军粮!”程知节对友军也是一肚子不满,骂骂咧咧地数落,“翟大当家也是昏了头,居然被李密那厮说动了,派咱们千里迢迢地来救这种劣货!”
“我看李密那家伙心术不正!说话时装腔作势得很,真正干活,手底下又没有章程!”谢映登也不喜欢李密,在一旁气哼哼地补充
这次瓦岗军冒险穿过东平和鲁郡,在荒野中潜行三百里赶到岱山救援被困者,皆是因为大当家翟让被李密的花言巧语所打动这个把杨玄感忽悠死了的家伙不负其一张大嘴巴,胡扯几句天下大势,就令翟让将其视为左膀右臂如果不是徐茂功一再阻止,瓦岗军这次几乎要倾尽全部家底东进真的那样的话,估计大伙的下场未必比齐国远等人好到哪里去
“咱们瓦岗军如果想在乱世中拥有一席之地,就必须示恩义于四方豪杰这一点上,咱们翟大当家做得并没有错况且李密那厮交游广泛,招他入伙,的确可以壮大咱们的声威!”徐茂功摇摇头,制止了大伙的抱怨这趟救援任务是赔本买卖,当日与齐郡精锐一交手,他已经发现了最终结果“眼下咱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把自己人平安地带出去,而不是抱怨当初的决定秦叔宝和我那个好兄弟二人都不是善茬,他们说放咱们出山,可没说不在路上截杀!”
众将领都不吭声了,秦叔宝和李仲坚二人的武艺他们都已经领教过瓦岗山上几位豪杰平素自诩没遇到过敌手,那天较量过之后,才发觉传说中的秦叔宝和李仲坚并非lang得虚名更令人敬佩的是二人行事狠辣果断,当发觉战场情况对自己一方不利后旋即撤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并且在一退一进之间,让瓦岗军背上了一个大包袱
“老徐,该怎么办你就言语大伙都是生死弟兄,别兜来兜去绕圈子!”程知节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个稳妥主意,瓮声瓮气地说道
徐茂功侧过头看了看程知节,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个会心的微笑他知道程知节肚子里又在冒坏水,笑了笑,命令:“让大伙放慢脚步,和前面的人把距离拉得再大些人家想甩开咱们了,咱不能死皮赖脸地跟着!”
“是!”众人笑着答应,分头去约束弟兄徐茂功再次将头转向程知节,于马背上抱了抱拳,说道:“咬金兄,茂功有一事相托!”
二人年龄相差不大,平素交情颇深猛然间听到徐茂功突然以上瓦岗山之前的名字相称,程知节吃了一惊,咧了咧嘴巴,傻笑着回答道:“又想让我送死了是不,老程不干刀剑无眼,你嫂子刚刚给我生了胖小子,我抱还没抱够呢!”
“咬金兄,这次必须你出马雄信腿上有伤,恐怕担当不起来其他人,包括我在内,武艺都不是秦叔宝的对手!”徐茂功四下看了看,焦急地解释
“你是不想与你那兄弟刀兵相向放心,此刻他也一定想办法躲着你”程知节仿佛天下就没自己不明白的道理般,笑着安慰
“咬金兄说得有道理,但我得以防万一如果我预料不错,一会应该有追兵从后面杀上来麻烦咬金兄带一票弟兄探探他们的虚实,然后咱们才能决定下一步动作!”
“哎哟,你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如此小心!难道姓李的真地和你一样从娘胎里就开始学兵法么?”程咬金见徐茂功一脸郑重,故作惊诧地问
“他十四岁时才开始正式练武,咬金兄跟他交过手,应该知道他的武艺怎么样!”徐茂功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忧心忡忡地回答
“这小子倒是学得够快!照这样下去,过两年,我老程见了他都得躲着走!”程咬金想了想,评价“也罢,老程就给你当这块试金石想怎么打,你尽管安排”
“一会儿有敌军追击,你就全力杀进去如果碰到是秦叔宝和他麾下的骑兵,别恋战,快速返回本阵如果没看见秦叔宝和他麾下的精骑,你就一直向里杀,直到砍翻对方中军帅旗为止!我会在你身后接应!绝不让你独自冒险!”
“吓,这趟买卖可不容易做!”程咬金摇头晃脑地说道很快,他便停止了继续跟徐茂功扯皮远方的天空中有大队的飞鸟掠过,碧蓝的天空下,是大队的官军
“来人,向前面的友军求援!”徐茂功大声命令
一匹接一匹快马迅速跑出去,马背上的士兵高举牛角号,将后队遇袭击的消息传向远方
这种特制的牛角号吹出来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平原上,五里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传令兵只要跑出半柱香时间,就能唤起已经远去的友军的注意
令他们失望的是,十里外的友军没做任何回应非但如此,他们闻听角声后,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逃命的步伐
“官军果然没安好心”当听到断后者受到攻击的时候,齐国远幸灾乐祸地想瓦岗军是为了营救他而来的,但这决不代表着他齐国远有义务回头救援友军大伙在山中都饿了好些日子了,吃不饱饭怎么有力气和官兵拼命况且瓦岗军战斗力强悍,也许根本不需要有人救援
“就是,瓦岗军是什么人啊,咱们回头去救,还不是给人家添乱么!”他身边的鲁威、李老香二人也赞同这种意见出于对自身实力的深刻认识,大伙认为眼下第一要务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岱山范围如果瓦岗军能挡住官兵,他们自然也能够平安脱险如果连瓦岗军都败了,大伙眼巴巴赶过去,不是白白送死么?
“可如果姓徐的有闪失,咱们就不能再去投奔瓦岗寨了翟大当家那人是出了名的护短,得知咱们见死不救的话,肯定得跟大伙翻脸”齐国远的眼珠微微转了半圈,吞吞吐吐地提醒
“咱们本来也不能去投瓦岗老齐你想想啊,咱们几个麾下的兵马跟人家瓦岗军怎么比,自己找个山头,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图个快活去了瓦岗军,论实力排坐次,咱们的位置往哪里摆?”鲁威目光“长远”,一语点破前去投奔瓦岗寨的弊端
“可咱们终究欠了人家的情!”齐国远继续用装傻的方式套其他两位大当家的话自从徐茂功领兵入山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打消了去瓦岗山入伙的念头原来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凭着手中三千余弟兄,到了瓦岗山上,自己的地位顶多比翟让大当家低一些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麾下那三千弟兄根本与瓦岗军没法往一处站这些年瓦岗军的确没闹什么大动静,据说全山兵马加在一处也不足两万可人家那一万多弟兄拉出来是一万头老虎,自己麾下这三千弟兄却是三千头绵羊
带着一群绵羊和老虎攀交情,齐国远认为自己没那个资格所以,眼下他最大的愿望是尽快找一个合适的山头,积蓄起实力后再做其他打算
“那是李密请他们前来救援的,又不是咱们派人请瓦岗军出马的这人情,要欠也是李密欠的!瓦岗军找咱们算不着!”李老香一边踢打着马镫,一边嚷嚷他胯下是一匹瘦掉了毛的公马,因为主人的身份高贵,所以没被弟兄们炖了汤裹腹但长时间的缺乏照料使得牲口体力严重不足,不过是稍稍加快了些速度,就“呼哧呼哧”地喘了起来,两个前腿上汗出如浆,被葬兮兮的皮毛一衬,仿佛正在流血
“那是,李大当家说得有道理何去何从,兄弟我唯李大当家马首是瞻!”齐国远盯着李老香的坐骑,说道对方胯下的战马是匹西域那边过来的良种,可惜被李老香这个土包子骑糟蹋了等出了鲁郡,立刻想办法从他手中骗过来用精料喂上一段时间,肯定能调养出一匹上等良驹
“嗨,你齐大当家也别总拿我说事儿瓦岗军咱们救不得,瓦岗寨我也不打算去投至于别人怎么干,我从来不拦着前面就是岱宁,过了岱宁,咱们各走各的道”李老香也不傻,很快察觉出齐国远话里的阴险味道,撇着嘴回应
“老李你别这么说,咱们哪天说不定还能碰见呢不是?”齐国远被人戳穿了心事,脸上有些讪讪的,话也说得愈发没底气“我准备去东平郡巨野泽避避风头,那地方有水有鱼也能算个福地自从姓裴的倒了后,还没听说过谁在那拉杆子!二位若是不嫌弃,有空尽管来坐坐!”
“等你站住脚再说此番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们两个还不至于落到这么惨的地步!”鲁威发觉原来自己是唯一的傻瓜,气立刻不打一处来“你姓齐的不会也让我们找李密去讨还人情,咱们可把话说清楚了,这回出兵救你,我们可是把老底都赔了进去!”
“哪里,哪里,等一会儿脱了险,二位当家尽管开口要钱还是要人,能给得起的,我姓齐的决不皱一下眉头!”齐国远见自己被李老香和鲁威夹自在中间,赶紧用力拍打胸脯答应
“好,过了岱宁,咱们就亲兄弟明算帐!”鲁威气势汹汹地敲砖钉脚
“好,过了岱宁,老齐决不再欠你们的!”齐国远大声答应着目光迅速从周围的喽啰兵身上扫过,他开始计算三家山寨的实力李老香麾下还剩一千多人,鲁威麾下弟兄比李老香略多,也不过千五之数论实力,眼下他齐国远依旧是三人中的最大“如果来一场火并的话……”齐国远咬着牙,笑容满脸忽然,他的视线被远处的一个亮点吸引了过去那是日光照在刀锋上颜色,齐国远吃了一惊,拼命瞪圆双眼这回,透过人马带起的烟尘,他看到了刺眼的刀光,无数道,跃出前方的村落,洪流般向自己冲来
“官军,官军!”齐国远听见自己身边的喽啰们在大声叫喊谁也不知道官军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弄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迎面扑过来的烟尘遮天蔽日,从烟尘中偶尔探出来的,是霜一般的槊锋
“娘咧!”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然后,流寇们就像受了惊的羊群般四下逃散齐国远、鲁威、李老香三**呼小叫,试图在官军冲到身边之前组织起一个方阵但没有人听他们的,大伙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心早就散了,根本提不起一点对抗官军的勇气
“站住,站住,谁也跑不过战马!”齐国远喊得声嘶力竭两条腿的人跟四条腿的战马比速度,三岁儿童都知道哪个更快喽啰兵们乱哄哄从他身边跑过,无一人回头齐国远计算的有误,他们不需要跑过敌军战马,他们只需要跑过自己的同伴
“列阵,列阵啊回头迎战者,每人赏五百个钱,一个女人!”鲁威的激励士气方法独具特色,虽然眼下他手中既没有钱,也没有女人喽啰们不肯上他的当,推倒跑得慢的同伴,踏过已经摔倒在地的袍泽,继续疯狂逃命
“弟兄们,我李老香平素待大伙不薄咧……”李老香简直快哭起来了,咧着大嘴抗议麾下弟兄们的负义这个时候眼泪不值钱,每个人的命都只有一条,几位大当家在决定不回头救援瓦岗军之前,应该做好有一天也被人抛弃的准备
喊了几声得不到回应,李老香也拨转了马头一边压榨着坐骑的最后一丝体力,他一边将马背上的几个包裹丢了下去那都是平素舍不得交给别人代管的黄白之物,分量太沉,严重影响战马的速度
负重大为减轻后,他把齐国远和鲁威二人遥遥地抛开夏天的风在耳边呼呼过,如果不是逃命的话,这风会吹得人非常惬意忽然,李老香感觉到风停了,仔细再看自己得坐骑,他发现坐骑上有个没有脑袋人,正在拼命地踢打着马镫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从无头人的身边跑过,马背上的汉子轻挥长刀,泼出一片红瀑
“我应该好好喂喂它!”最后一刻,李老香懊悔地想
旭子超过李老香的尸体,头也不回,带着身后两百多名轻骑杀入敌军深处没人能阻挡他们,虽然身边喽啰兵数量是他们的十倍这就是狼与羊的差距,这一刻,他们是捕猎者,可以尽情地去猎杀
独孤林带领一哨人马在战场东侧冲进了敌军,他的任务是在最短时间内横向将敌阵击穿但战斗一开始,这个任务就失去了意义敌军根本就不懂得列阵反抗,没等骑兵们冲到近前,他们已经散了
张元备的任务是斜向迂回到敌军侧后,从那里发动致命一击跑到一半,流寇们已经开始逃命了张元备发现无论怎么迂回,自己都不可能迂回到敌阵侧后所以,他自作主张把迂回攻击的命令改成了围堵,带着弟兄们斜着冲过去,拦住逃得最快者的脚步
三队骑兵,如同三把钢刀,尽情地收割着流寇的生命如果有人脚步稍慢,下一刻,骑兵的刀锋肯定落在他后背上
没有人考虑到给流寇怜悯,大伙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出击之前,秦叔宝给大伙的命令是,‘给敌军制造最大的杀伤,不抓任何俘虏,




家园 第四章 故人 (二 下)
第四章故人(二下)罗士信手舞长槊,呼喝酣战他身边的四十几名亲卫都是来自齐郡的老兵,所以这一小队人马与冲上来的瓦岗军先锋杀了个势均力敌但周围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北海郡兵都是新入伍吃粮的百姓,在自己家门口作战时还能打起全身精神一离开家门,战斗欲望立刻减少过半此刻碰上瓦岗军这样强悍的对手,士气旋即再跌三成
“程知节,休走!”罗士信一槊刺死扑过来的对手,又一槊刺向领兵冲杀的敌将这个姓程的家伙太可恶了,带着百余名轻骑,硬生生从前军杀到了中军更气人的是,这百余骑兵身上的铠甲和胯下战马明显都是从当日齐郡子弟手中抢走的,关键部位的标记还没有来得及抹去
“嘿嘿,俺老程就是来找你较量的”程知节抬手拨开罗士信刺来的长槊,又快速回刺了一记“秦叔宝不在么?那个李仲坚也不在啊咱军师料事入神,这仗你们输定了!”一边打着,他嘴里还一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把猛将军罗士信气得鼻孔生烟,两眼冒火,恨不能一槊将他刺个对穿
“呜――呜呜――呜呜!”凄厉的号角在二人身边响起,这次不是求援,而是进攻的号角伴着角声,一队又一队瓦岗军杀了过来,他们利用彼此间娴熟的配合将北海郡兵的方阵撕开一道道裂缝,紧跟着,他们一个接一个从裂缝之中跳进去,汇合成团,刺猬般将裂缝扩大成豁口血就如喷泉般从这些豁口处飞溅而出,染红脚下的草地大部分都是郡兵们的,他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在敌人接连不断的攻击下,除了后退外,他们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谢映登带着一队步卒从罗士信身边杀了过去,头也不回罗士信试图冲过去阻拦,却被程知节带人死死缠住在与程知节擦身而过的瞬间,罗士信向自己身边的友军队伍扫了一眼踏看见谢映登用一根步槊撕开军阵,所到之处挡着披靡有一名来自北海的义勇上前拼命,被谢映登一槊刺中咽喉,当即气绝身亡待罗士信将马头拨回来时,他又看见谢映登从第三名北海子弟身上拔出滴血的槊锋,那霜一样的槊锋被阳光打上一层金,边缘处的一缕红色分外的扎眼
“老子跟你拼了!”罗士信气急败坏,抛下程知节,直扑谢映登程知节却不肯甘休,拨转战马横向杀来,人未到,两柄斧子先后飞向罗士信马颈罗士信不得不一边隔挡一边拨马避让,好不容易对付完了两柄斧子,程知节的战马已经冲至他身侧两人高举长槊,再度占到一处
这种战术很无耻,但这种战术却非常有效罗士信这个刀尖被缠住后,郡兵们训练不足的劣势暴露得非常明显得不到齐郡老兵的支援,他们不懂得如何发挥自己一方人数众多的优势而那些临时提拔起来的低级军官除了一腔血勇外别无所长,个别地方居然出现以一人之力硬撼瓦岗军八人战斗小阵的壮举战场上,队友之间的配合永远比个人勇武更重要,几个照面下来,勇敢的北海壮士就成了对方的刀下亡魂而他所带的伙、队则立刻溃散,不但阻挡不住敌军的攻击,反而冲乱了自家队伍
“吴玉麟,吴玉麟,整队,整队啊!”罗士信一边与人拼命,一边大喊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北海郡来的同僚身上吴玉麟是郡丞,在郡兵中威信比他大只要对方能稳住阵脚,瓦岗军未必能轻松获胜
坚持,只要坚持到秦叔宝领着骑兵杀回来,这群该死瓦岗山贼一个都跑不掉罗士信有把握,罗士信从来不怀疑齐郡弟兄的战斗力
敌将对战局的把握能力却远在罗士信之上,派人缠住罗士信和他麾下为数不多的齐郡老兵后,他们立刻派人去攻打吴玉麟所在的中军吴玉麟措手不及,不得不领着亲兵迎战敌军主将又趁着这个机会调整战术,分兵攻打官军两翼,却不让吴玉麟有机会发出调整应对策略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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