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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毫无疑问,什么都很厉害的康国公王复,在军事天赋这件事上,和平常人一样,但是王越显然有着极强的军事天赋。
有些人天生就会打仗,王越就是如此。
阿史那合霍略微有些谨慎的问道:“雅迪格尔手中马穆鲁克军团,战斗力如何?”
王复想了想,断言道:“奴隶兵。”
马穆鲁克军团,是源于沙里亚法的古拉姆军制,本意就是经过训练的奴隶,通常情况下,被看做是一种职业化的精锐军队。
这种军制普遍存在于西域这篇广阔的土地,比如萨曼王朝、加色尼王朝、喀喇汗国、塞尔柱王朝、花剌子模王朝和现在的黑羊王国与奥斯曼王国。
奥斯曼王国有赫赫威名的耶尼切里军团,就是从被征服的巴尔干斯拉夫人的东正教家庭中,选择一些强壮的男童,在改信后,成为耶尼切里军团。
第一批的马穆鲁克军团因为一些原因被阉割了,但是被阉割后无欲无求的太监武装,最终被历史所淘汰,而现在的马穆鲁克军团,已经和耶尼切里军团,没什么区别了。
比如耶尼切里军团通过扶持苏丹来争取王位,而马穆鲁克军团干脆颠覆了阿尤布王朝,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比如他们都是从奴隶变成主人,这种既视感,不仅发生在奥斯曼、埃苏丹身上,也曾经发生在西罗马和东罗马的身上。
从古罗马到东西罗马,到东罗马、再到神圣罗马、奥斯曼、埃苏丹、似乎都在践行着一个道理,那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搞奴隶制的结果,最后往往都是奴隶爬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罗马如此,奥斯曼如此,埃苏丹也是如此。
所以,王复提出的编民齐户和分屯别居的时候,撒马尔罕的那些肉食者们,拥戴王复的决议的同时,坚定执行。
奴隶军团的战斗力,和有粮有田的良家子组成的军团,战斗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战,该怎么打?”王复有些疑惑的问道。
“答应雅迪格尔,明日决战!”王越十分坚定的说道。
次日的清晨,在破晓的晨光,刚刚洒过沙漠,狂风裹着飞沙走石途径赫拉特的时候,战斗已经打响。
康国同意了次日决战,所以在破晓的时候,发动了赫拉特的突袭。
这不是不讲武德的偷袭,大家约好的次日决战,只是战场是赫拉特城。
数十台投石机进攻着赫拉特的防守的薄弱点,大军执行了王越这位边军都督,副征夷将军的军令。
相比较康国大军的井然有序,雅迪格尔的奴隶军团的反应,就只能用拖拖拉拉去形容,当康国大军扑到了城墙上的时候,守城的奴隶军团,才慢吞吞的准备防守。
显而易见,奴隶军团的调度上,远不如康国大军那般得心应手。
雅迪格尔听到了攻城的喊杀声之后,立刻就跑了,没有任何犹豫,他知道守不住,康国的辎重还在身后,眼下只是投石机。
雅迪格尔带着近千人的嫡系,从围三缺一的缺口处,逃入了王越的口袋里。
经过了整整一夜的战斗之后,康国大军占领了整个赫拉特,取得了所有的控制权,将早就准备好的栅栏,放置在了城中。
赫拉特并没有坊墙,不能关闭坊门,但是这大栅栏,已经足够用了。
在进行了七日的梳理之后,王复作为康国公,换上了戎装,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开始入城。
作战的那匹黑色斑点的后山马,因为长得不好看,安静的在马厩里吃草料。
这一仗首功自然是王越,但是没有人会否认王复为这仗战争提供了得胜的先决条件。
正如所有人都认可冠军侯霍去病的勇勐和无敌,但是没有人会否认给了霍去病一切支持、为战争得胜先决条件的汉武帝刘彻。
王复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在街上游走,接受着赫拉特万民的跪拜,与当年术赤征服此地不同,大明远征军、康国的十二个团营,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劫掠,这给稳定统治赫拉特开了个好头。
赫拉特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早晨,西方的呼罗珊山在朝阳的映照下散发出蔷薇色的光芒。傍晚,东边的雄鹰山则承受着夕阳而泛着紫色。
赫拉特,“就如同天上的仙都”。
赫拉特的阶梯宫殿是当年帖木儿在此建造的王宫,王宫位于俯视赫拉特街道的偏北方的高台上,是沿着半山建造的城堡。
城堡中的最顶层空中花园,种满了灌木、草坪和花。
羽毛被切掉一部分的孔雀,在里面活动,池子里有色彩鲜艳的游鱼悠游自在地游弋。
这一切,都是康国公的战利品。
万民臣服跪拜、文武众臣的拥戴,有没有让王复的内心产生一些涟漪,比如:就留在撒马尔罕,成为西域的王,永远享受这些朝拜。
王复是人,自然也曾有过一丝心动,不止在征服赫拉特的这一刻,在和硕请他入康宫的那一刻,在他在咨政院穹顶大礼堂落锤的那一刻,他都曾经心动。
王复很快就从那种心动中剥离了出来,剥离了康国公、康国奠基人、咨政大夫、保民大臣、赫拉特的征服者这些虚名,他首先是大明的臣子,是大明的墩台远侯,这才是王复的真我。
襄王殿下曾经说过,从人生的迷雾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并且为之而不懈努力,是无我之人。
而无我至上,仍有真我。
能够剥离外在的‘名’找到真实的‘实’,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到底是谁,那这一生便不会再有任何的迷惘了。
王复能够剥离这些虚名,而认清自己的本来面目。
“真是太可惜了!”王复站在书斋之中,看着塘报,无奈的说道:“早知道我就应该亲自去追击雅迪格尔,居然让他给跑了!”
一个王,不是那么容易就做了俘虏的。
负责追击雅迪格尔的是隔干长子,康国公王复门生、康国大军先锋答亦,此人勇勐有余,可是智谋稍逊,这追击了整整七日,最终还是把雅迪格尔给跟丢了。
一个会骑马的王,真的放下了一切逃跑,是很难抓得住的。
像稽戾王那样,乱军丛中、在李贤、袁彬、杨翰接连劝他乔装打扮逃跑的时候,稽戾王却抱着朕与凡殊的心态,不肯逃跑、不敢逃跑的人,是罕见的。
王复的意思是他临阵指挥不行,可是他抓耗子,那是一抓一个准,若是他去追击,必然将雅迪格尔给擒杀掉,永绝后患。
“一个奴隶主失去了奴隶,便失去了所有,即便是他仍然叫黑羊王国,但是主人已经换成了他人。”阿史那合霍作为昭武九姓之一的肉食者,知道奴隶制的所有弊端。
像中原那样,一个跑到南方的宗室弟子,振臂一呼就可以恢复实力,还能反攻、甚至能够反攻成功,在奴隶制下是不可能存在的现象。
阿史那合霍是撒马尔罕大学堂里的优等生,他很喜欢中原文化,他说的就是东晋和南宋。
伯颜帖木儿认真的说道:“赫拉特有郭瓦沙古学府,臣以为应当改建为像撒马尔罕那样的大学堂,移风易俗。”
“赞同。”阿史那合霍立刻说道:“可是大学堂的先生,很难请到。”
撒马尔罕的大学堂的先生太少了,有的时候还得请大明使者、曾经的内阁首辅陈循去上课。
陈循是个老夫子,对撒马尔罕大学堂的重重乱象,痛心疾首,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在一个儒学士的面前,把大学堂办成那个鬼样子,陈循自己都无法忍受,那是对文脉的羞辱。
王复处理着赫拉特的政务,军事征服只是开始,按照大明对胜利的要求,接下来是政治胜利、文化胜利等阶段性胜利。
深夜的时候,王复拧亮了自己的石灰喷灯,相比较大明轻油短缺,撒马尔罕和赫拉特并不缺少这些,石油在大明约等于黑金,在赫拉特并不是紧俏货。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自己在赫拉特得胜的消息。
而此时的朱祁玉的车驾,已经离开了福建,顺着官道驿路,一路来到了广州府的范围。
广州府的电白港,是自唐初就十分繁荣的海港,可是因为大明皇帝忌水的缘故,朱祁玉的行程大多数都是陆路。
而此时的朱祁玉和于谦在大驾玉辂上闲谈。
“尼古劳斯翻译了尹索寓言,朕知道一个故事,名叫狐狸分猎物。”
“说的是老虎、狐狸和驴,一起去打猎,驴呢,将猎物分为了三等分,说:老虎大王,请您先挑吧!”
“老虎大怒,说道:你现在就敢说这种话了,以后想要干什么我都不敢想了,一口把驴给咬死了。”
“老虎咬死了驴,驴也成为了猎物的一部分,就问狐狸:现在猎物怎么分?”
“狐狸说:都是老虎大王的!”
“老虎大喜,分给了狐狸一点点猎物,笑问:是谁教你这么分的?”
“狐狸指着驴的尸体说道:是它教我的。”
“如果把海贸比作是狩猎,表面上看朕是老虎,出海的商贾们是狐狸,而累死累活的百姓们是驴。”
“但实际上,朕是狐狸,这些出海的势要豪右们才是老虎啊。”
“若是细细想一下,太史公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这天下利来利往之事,似乎皆是如此。”
朱祁玉说的就是广州府电白港,在广州市舶司没有恢复的时候,万帆竞流,明面上深受大明海禁,大明朝廷似乎是那头老虎。
但是细细看去,到底谁才是老虎?
兴安听完了故事,沉默了片刻说道:“陛下啊,尼古劳兹这个《尹索寓言》,三经厂正在印,要不要暂时停下?”
“臣倒不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最近加印《景泰文选》,这话本就先不印了吧。”
兴安这一个暂时,怕是不知道要暂时到什么时候了。
这尹索寓言,一个故事话本,被陛下讲成了禁书。
于谦乐呵呵的看着一幕,不做表态,陛下说的狐假虎威,和于谦一直提到的神器假手于人、僭越都是一个意思。
大明朝廷应该是老虎的,只是虎皮被人扯了去罢了。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七百六十三章 达则混吃混喝,衰则反咬一口
朱祁钰在讲故事,他并没有打算把伊索寓言讲成禁书的想法,之所以说这样的故事,是因为他还没到广州府就听闻了一件事。
通过缇骑的走访调查,朱祁钰发现了广州府这个城池的一些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地方。
“于少保可知水夫?”朱祁钰看向了于谦问道。
于谦点头说道:“知道一二,不仅在广州府。”
广州府一种名叫水夫的职业。
整个广州府内城共计63万人,外城共计30万人左右,在《景泰寰宇通志》中统计,整个内城共有714口水井,而整个外城共计514口水井,合计1228口水井。
也就说内城平均900人用一口井,而外城平均600人用一口井。
而城外草市的水井水量,不在统计范围之内。
已经做了十年皇帝的朱祁钰,深切的知道这种平均统计之中的猫腻。
就像是粪霸一样,广州府有着无数的水霸。
水井也分品秩,如果能够打出甜水井,就会被视为宝物,被人所占据,高价贩售,比如京师就有一个名叫蜜罐胡同的水井,以井水清冽甘甜闻名,主要供给大小时雍坊。
大小时雍坊是大明的官邸,京官家宅。
苦水不能喝,喝多了就掉头发,还会生病,谓曰:水苦,人多疾病。
二性子水勉强能喝,茗具三日不拭,则满积水碱,用二性子水煮茶,如果三天不擦洗,就都是水垢了。
只有甜水才是煮饭煮茶的上佳之选。
苦水、二性子水、甜水这三种水中,苦水用来洗衣做饭,二性子水用来做饭饮用,而甜水则用来喝茶或者供给官署和奢靡场所。
广州府百万之众,而苦水井水多咸味,有以车载甜水,至人家鬻之者,日以竹牌计之,月尾取值。
担水人、水担子、水窝子,都是水夫。
甜水井旁的百姓,却喝不到甜水,比比皆是。
广西水夫和广东水夫,为了争夺水井和鬻水范围,常常大打出手,而且舞刀弄枪,甚至偶尔有火铳轰鸣。
水,为何引得水夫们如此大打出手?
根据缇骑的走访,广州府内,甜水一担价八十文,苦水减半,八十文大约五分银,等同于五斤猪肉,而一担水,最重不过一百二十斤。
而从白云山拉山泉或者占据了甜水井,是不花一分钱的。
居广州者,不怕米贵,而怕薪、水贵也。
薪就是柴,薪水常常连用,表示日常生活的必需条件,但是价格昂贵,居住不易。
广州酷热,每到六月天的时候,就是饮水需求最旺盛的时候,这个时候,八十文的甜水,还会涨价,翻番的涨。
广州府知府邵光就曾经上书痛斥:高抬水价,不过井户各分地段,借口天旱以虐人耳,岂真旱魃之虐哉!
邵光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好请求场外援助了。
这种甜水坐地起价,在六月的时候,一担水就变成了一百六十文,十斤猪肉。
问题就来了,这些水夫结成的帮派,往往跟百姓们说,天旱了、天热了,甜水都得送官署,他们也没有办法。
甜水的价格,甜水的供应,都是赶车挑水的车夫们决定的吗?并非如此,是他们身后站着的那些势要豪右们在借着天时涨价罢了。
这假道学向来如此,古人善则归君,过则归己;如今这道学,便是过则归君,善则归己。
朱祁钰来到广州府的时候已经六月份,正是这水价高企的时候,广州府事三令五申,追查了几次,结果都是无果而终。
于谦犹豫了下说道:“广州府担水夫逾五千众,松江府担水夫逾三千众,京师亦有三千,陛下,这鬻水之事,自两宋就已经普遍起来。”
“这城里的人越来越多,这衣食住行,都是活着的必要之物,自然有人在里面囤货居奇,并不意外。”
于谦的意思是这个问题,也是大明百万人口的大城越来越多,这是发展中的问题,不仅仅是势要豪右这些朘剥者在牟利。
历史的车轮在滚滚向前,新问题,总要有新办法。
朱祁钰两手一摊说道:“所以两宋朝廷有钱啊,坊郭户搞十等分,乡村户搞五等分,坊郭户收屋税,乡村户收田赋。”
“不仅如此,这城里还有粪霸、水霸、薪霸,两宋朝廷官办专营,把这个钱赚了,到了咱大明,骂名朝廷担了,这钱却捞不到。”
大明这是两头捞不着,百姓这头挨骂,面子丢了,这钱没赚到,里子也丢了。
能征善战,南平倭北制虏的戚家军,最后的结局居然是发不出军饷,军卒要军饷,军官通知“明日领饷,武器不要带”,结果轻信之后,戚家军被镇压兵变。
两宋虽然不要脸,但他们朝廷富硕不是?
于谦不太赞同陛下这个观点,立刻就说道:“那咱大明也没有一百八十年四百起攻陷州府的民变,也没有两百万厢军的冗兵啊,陛下,有利有弊吧。”
“相比较之下,还是大明好,虽然走了些兴文匽武的弯路,现在也都好起来了。”
“那是。”朱祁钰对于谦的说法是认可的,至少景泰年间的大明,因为加剧了对外朘剥,百姓们稍微喘了口气,波及数省、贡献州府的民乱确实没有。
陛下要求大明变得更好,这个夙愿同样也是于谦的夙愿,但是说大明不如两宋,于谦是绝对不会赞同的。
就这些粪霸、水霸之类的东西,在正统年间,算是个事儿吗?值得陛下费心费力,还讲伊索寓言?
那会儿比这重要的事儿海了去了,哪里值得皇帝和宰执讨论这东西该怎么治理。
正统年间,需要讨论的是关乎大明生死存亡的亡国四祸,君出、虏入、播迁、党锢;亡国三兆,政怠宦成、求荣得辱和人亡政息。
于谦老神在在的说道:“再说陛下不是来了吗?”
“广州府的鬻水之事闹得最凶,正好朝中也在对襄王殿下那套供销官铺有些微词,若是朝廷能解决鬻水之事,襄王殿下在京师也好过点。”
陛下不在京,襄王殿下,就是有胡濙的帮衬,日子也是不大好过,远不如当初襄王殿下在贵州安土牧民的日子巴适。
“若是能建成一个水厂,供应城中百姓用水,再好不过了。”朱祁钰说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于谦认真思量下说道:“理当如此。”
至于怎么建,建成什么规模,用什么方式运水,都是需要细细谋划之后,才能进行。
大明将在广州兴宁四望嶂建立一个大型的煤炭厂那边有露天的煤矿、也会在白云山的余脉龙头山脚建设一个钢铁厂、织造局和铁器厂,位于珠江南岸名叫南塘的位置,将会建立起一座匠城。
佛山铁锅闻名遐迩,朱祁钰的庖厨用过都说好。
水厂显然是一个新的官厂,如何去建设水厂,会有什么样的难题,对大明朝廷而言,也是一个新的考验。
朱祁钰拿出了王复的奏疏递给了于谦,感慨的说道:“康国公居然比朕还快,这就拿下了赫拉特吗?”
朱祁钰是知道赫拉特的,在唐朝时候,那里叫月氏都督府,赫拉特是都督府府治所在,是苏定方击破西突厥之后,建立的一个高度自治的都督府,而月氏都督府的都督是吐火罗国王。
赫拉特也是帖木儿王国的龙兴之地,大约等同于大明的南衙,而撒马尔罕是帖木儿王国在俘虏了奥斯曼苏丹‘闪电’后,才迁都到那里,建了兰宫。
无论帖木儿王国的卜撒因是否决心南下,康国对赫拉特势在必得。
这也是卜撒因在谋划和奥斯曼人合兵一处,攻伐康国破产之后,立刻南下的原因。
赫拉特是个山口,堵住山口,康国才能继续西进。
于谦看完奏疏说道:“奥斯曼人再一次的摆了黑羊王国一道,答应了要帮忙,结果没去一兵一卒,还攻占了黑羊王国的大量领土。”
尼古劳兹作为罗马亡国使臣,也曾经就奥斯曼王国的问题和胡濙谈过,在尼古劳兹看来,奥斯曼王国的任何承诺,都可以无视,因为他们从不履行承诺。
黑羊王国的雅迪格尔,显然是高估了奥斯曼人的信誉,奥斯曼人提供了一切支持,除了帮忙。
“雅迪格尔到底是幼稚了,奥斯曼人以奥斯曼人的利益为先,他们不会为了雅迪格尔的利益拼命,相反还要在黑羊王国咬下一块血肉来。”朱祁钰颇为认真的说道。
奥斯曼苏丹法提赫,陆地行舟攻陷了君士坦丁堡的苏丹,对于奥斯曼人而言,不是一个昏主。
法提赫为了奥斯曼人的利益,会和公认的坏的人做交易,也会抛弃公认的好人。
于谦忧心忡忡的说道:“王复有些危险了,也先和瓦剌人不会束手就擒的,他离真正坐上康国王位还有一步之遥,也先会怎么做,很难说。”
相比较康国和黑羊王国的战事,于谦更担心身处康国的大明人的安危,而王复作为康国公,就是在康大明人的代表,如果王复遭遇什么不幸,那代表着在康的大明人,也会不幸。
朱祁钰思忖了片刻说道:“即便是也先要做什么,现在也晚了,他也不会选择破釜沉舟,鱼死网破,也先只是要西进,然后做可汗,让王复不幸,不是让他自己不幸吗?”
于谦并没有否认陛下的话,这个话题,本来对于位极人臣的于谦而言,就应该是一个需要避免谈及的话题。
“安南之战,于少保有什么想法吗?”朱祁钰换了话题,康国公在康国的所作所为,都不如眼下郡县安南急切。
“陛下以为应当如何?”于谦选择了反问,听话听音,陛下谈到这个事儿,显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朱祁钰笑着说道:“长期的、局部的、低烈度的战争,会人为的在战线附近制造一个战区,而战区的百姓,会用脚投票,逃向交战双方的腹地。”
“这样一来,就会留下一片反对势力较弱、治理成本较低的土地,然后每次都吃一小口,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就永远吃下去了。”
大明太祖高皇帝尺进寸取的进阶版,朱元璋的尺进寸取是为了巩固防线彻底消灭敌人。
而朱祁钰的这个低烈度战争,则是奔着亡对方政权的同时,亡掉对方的国家。
也就是彻底瓦解社会集体对文化、种族、领土、政府、历史的共同认知,永绝后患。
“这…”于谦呆滞的看着陛下。
陛下的战略目的可以用四个字去概括,让安南陷入礼乐崩坏之中,没有任何秩序可言。
什么时候是礼乐崩坏的时候?
在战争的时候。
黎思诚曾经试图用我只要足够烂,你就不能王化我的说辞,想要打消大明对安南的攻伐,现在陛下提出的这个法子,可以完美应对,真正的心狠手辣。
留地不留人,太过于残忍,以致于于谦都不知道从什么角度去劝陛下仁善了。
大明之前所有的部署,都是奔着三个月彻底消灭安南抵抗势力在制定,陛下提出的这个法子,对当下的大明军而言,并没有什么执行上的困难。
打仗是极其昂贵的,而维持低烈度的战争成本就会低很多很多,除了过于残忍以外,并没有太多的缺点。
不似屠城,却胜似屠城。
于谦正襟危坐,极为认真的说道:“陛下,安南大多数的百姓都是在南迁的汉民,越人也不过都是秦汉时候移居过去的汉民,臣以为,没必要如此做,亡掉黎宜民,复设交趾三司十五府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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