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不就是顾清临在写呈给陛下的折子中,并没有太过拘谨吗,这在他看来也实属正常。
顾清临那个人行事疯癫无常,约束常人的礼教,在顾清临面前根本不值一文,偏陛下还十分欣赏顾清临。
这些事情他们这些翼龙卫是人人知晓的,且陛下对此也并没有隐瞒他们任何人。
要说是让陛下有些恼火的是顾清临折子上说写的出行路线,这在他看来就更没有问题了。
前几日暴雨连绵,这金陵周边也遭了灾,城内商人和达官显贵居多,自是毫无影响不担心生计。
可城外那些靠种田为生的百姓们可就难逃此劫了,且朝中近日来也并未有朝臣上书提及此事,这样一来,本来应该分拨灾银的户部尚书也自是乐得毫不知情。
若是陛下当真能按照顾清临所拟划出来的路线走,不可谓不是好事一桩,不仅能确切地把爱民如子的名声坐实,也能间接地给朝中观望的诸臣一个讯号。
受灾百姓的事情很快便会得到解决,那时陛下的威望才是更上一层楼。否则,这件事若是等别的殿下主动请缨,那时就太过被动了。
这两件事,看上去都没有什么不妥,只是陛下为什么这般恼火呢
龙六儿思来想去了半天,到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地一拱手。
“属下确实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这个你不知,那个你不知,那你告诉朕,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听到龙六儿这样说话,本就面带怒色的轩帝当下便有些怒不可遏的模样。
龙六儿不顾轩帝越发难看的脸色,口中有些憨直地又说了一句。
“陛下,请息怒,属下确实不知。”
轩帝瞪大了双眼,怒视着下首的龙六儿,提起来的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恼怒的脸上又现出些无可奈何的神色来。
“你……真是要气死朕了!”
良久后,轩帝有些气恼又颇显的无奈地轻斥一声,随后一副不想看见龙六儿的模样,转过头手捂在了眼睛上。
“那你就说说你知道的。”
方才在轩帝一直沉默时,始终躬身颔首的龙六儿在听到这句话后,才缓缓地抬气头来。
“陛下,属下以为顾清临所拟定的出游路线并无不妥。且一路西行,不仅有羽林卫跟随在侧,属下等也会在暗中相随。”
“安全无虞既然已经能保证,属下以为陛下您并没有拒绝的理由,且这一次出行,大可以打着慰问百姓的名义。”
龙六儿说到这里后,略微顿了下,随后梗直着脖子有些憨然道:“属下不知,陛下您还有什么好犹疑恼火的。”
“真让你说你还真敢说啊!龙六儿,你今儿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来的”
轩帝被气的“霍”地一下从椅子中站起身来,有些发抖的手指不停地指点着龙六儿。
“你就长了一副憨厚的面孔,说出口的话,只怕是死人都要给气活了!”
“身为朕的暗卫,你就是这么和朕说话的吗”
从轩帝口中接连蹦出一句比一句严厉的诘问。
龙六儿被质问的脸上一片怔愣,眼中也闪过些许的惶恐,且也有些有口难辨的模样。
“陛……陛下,属下,并非是……是此意。”
说着龙六儿便一撩衣摆,作势要跪下来。
“行了,行了!别再朕面前弄这些虚架子,还不够朕心烦的!”
轩帝一脸的不耐烦,接连挥手阻断了
第八百二十章 朕知道了
轩帝站在桌案后,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像是被顾清临给气的不轻,且脸上方才十分激动的情绪也一直未消。
龙六儿颇有些感到汗颜地看了一眼轩帝,心中一边在感叹,陛下如今怎么也学会绕起弯子来了,明明心中已经有所想,但却并不说出口。
难道陛下是想借他之口说出来吗
一边,龙六儿又有些迟疑,生怕自己会错了陛下的意,那样便会养虎成患。
顾清临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且颇具野心,朝中不乏怀有野心之人,但却从来没有人像顾清临一样,把自己的勃勃野心毫不掩饰地昭彰出来。
而顾清临现在颇受陛下器重,且朝中局势尚算稳定,换句话说,顾清临若是想要一鸣惊人出人头地,那么便势必有位高权重之人被挤落下来。
他才能顺理成章地顺势上位,否则现在的朝局中并没有职位能满足顾清临的野心。
那样一来,旁的朝臣们只会以为这是陛下想要让朝局中大换血,而没有人会以为是顾清临耍的心机和手腕。
皇子们争权夺利也就罢了,一个臣子还想趁机搅弄风云,这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况且顾清临的野心如此之大,怕是必须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才能满足他的野心。
朝中几党互相制衡,且又有陛下掌控,并无太大的偏颇,若是顾清临如愿上位,那朝中局势定然会出现一边倒的势头。
所有人都会把顾清临当成是最大的对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互相牵制,届时,不仅仅会出现一家独大的场面
且几位王爷皇子们的争权逐利,也势必会搅得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那时的场面才当真是会混乱不堪。
而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那么混乱不堪的局面将一时半会儿难以收拾。
到那时,已经成了气候的顾清临,不仅仅对于其他朝臣们是一种威胁,就连对陛下来说,也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存在。
龙六儿的脸上现出些极其为难的神色来。
怎么对待顾清临的问题,想必陛下心中早已经有了定夺,现在要他表态,还确实有些为难。
揣测陛下的心思并不难,端的看陛下对待此人的态度便能猜出几分,难的是要揣测出陛下对待这件事的看法。
“陛下,属下以为城南一案既然已经行进到此时,不若就全权交由顾清临处置,这样一来不仅能助他在朝中建立起威信,也能……”
龙六儿迟疑了一下,才继而道:“也能为陛下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否则这件事若是当真彻查下来,少不得有一些个老臣子来陛下您这哭诉。”
“你啊,实在是狡猾,朕让你谈谈对待小顾卿家的看法,而不是让你谈及对这件事的看法。”
“哼,让你少给朕打马虎眼,你到底是没和朕说实话。”
轩帝睨了一眼龙六儿一眼,口中哼笑一声。
龙六儿看着眼中带着点笑意的轩帝,便知道他自己说对了。
虽然陛下口中之言像是在责怪他,可语气中没有半分的严厉。
“哈哈,陛下,您让属下说这些朝堂之事,不是为难属下吗您让属下动动手还行,这要真动脑子的事,属下可做不来。”
“属下能说出这些,已经很伤脑筋了,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属下做不来,做不来。”
龙六儿干脆依轩帝之言,当真装起傻来,配上他这副憨厚的面容,便足以让人确信几分,而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心中的弯弯绕绕并不比旁人少。
“今日就放你一马,如若有下次,朕要是再问起你,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朕是不会怪罪你的。”
轩帝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轻叹了一声后摆了摆手,有些拿
第822章 他挣什么
从祥和楼门前走过的顾清临,并未急着进到祥和楼大开的门里,而是像一个脚步匆匆却无闲暇进到店里去品尝佳肴的过客一样,眼中带了几分艳羡几分唏嘘之色。
只一晃身,顾清临便从祥和楼门前走过,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迟疑,但他微微眯起的眼中却闪着森森的寒意。
在这艳阳高照的天气里,只要被他的双眼一瞥,便仿佛坠入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一样,深入骨髓的寒意便会飞快地侵入四肢百骸。
顾清临本身就是一个极为阴郁之人,且从来面上都是带着几分不羁的冷笑,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后,他整个人好似比从前还要阴郁几分。
就好像在他的头上始终积聚着一块浓厚的乌云一般,风吹不散带不走,只能任由这片乌云在他心头上越积越多。
且,若是伪装成顾清临模样的段恒毅在此,见到顾清临这副不仅没有痴傻反而较从前更加阴郁许多的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毕竟当初蒙老头拿出那颗可以让人毫无意识、毫无保留地吐露心底秘密的秘药时,明言在先,此秘药对服食之人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有着极大的损伤。
且古籍上记载来看,最有可能的便是让服食之人变成心智不全之人。
可眼下顾清临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智不全之人,否则又怎么会逃过重重眼线的搜捕,安然无恙地潜回到金陵
而这一点也恰恰被顾清临所利用,他装疯卖傻数月,骗过了看守他的众人,又用了手段蒙骗看守之人放松警惕,趁机逃了出来。
他的出逃,不仅仅是那些看守之人心存善念,对他没有严防死守,更是顾清临此人实在是太过狡猾奸诈。
现在顾清临不仅安然无恙地潜回了金陵里,虽然没有鲁莽地回到顾府里,指认现在的顾家二少爷是个赝品冒牌货,而是先联络了刘知远,李牧原等人。
刘知远,李牧原这些人等,都是他从前的至交好友,同时也是他的狐朋狗友,更是与他同命相连的兄弟。
虽然他从前总认为李牧原、刘知远等人虽然与他自己同病相怜,但他们在根本上还是大不相同的。
暂且不论出身门庭富贵与否,单是个人,他便比这些人加在一起还要足智多谋。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当中虽然他年岁不是最长,但却被尊为大哥的原因。
而他的不可一世和放荡不羁,也是深存在骨子里的。
是以,从前他虽与他们在一处,或是寻欢作乐,或是惹事生非,但他心底深处还是觉得他比他们这些人都要尊贵。
可摸回金陵沿途这一路上,在他有意无意的打听下,对于他们所做的事情他也有了几人耳闻,只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罢了。
他不相信,那个假的冒牌货,竟然做了这么多年里他想做却又不屑做的事情,更是一跃成为金陵中人人钦羡想要攀附的新贵……
起初在他听闻后,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初始他以为他,那个已死之人,冒用他的身份,他的名字,甚至是他的样貌,不过是为了调查那件事才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金陵。
可这一路上沿途中他听闻了太多有关于他的名字的事,他知道尽管奈那名字、容貌、身份,都是在言他,且或褒或贬,但他还知道那些都不是他。
他一直被困在那处位于边疆之境的简陋宅院里,他依然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他就像一只被砍了手脚的鸟儿,被困在笼中,早已经没了自由。
所以他装疯卖傻,变成了一个痴傻癫狂之人。
他也曾想过,就此隐形埋姓去过另一种生活,可他心底到底是心存不甘。
他不甘愿就此稀
第八百二十三章 恒者久也
段恒毅的这一眼别有深意,看向黝黑地窖口的目光中带着些戏谑之意,且这话问的也极为随意。
已经从地窖下面楼梯上迈出了一条腿的霜痕,看到段恒毅脸上戏谑的笑后,先是怔了一怔,旋即脸上便是止不住的坏笑。
且在霜痕的眼中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属下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少将军。”
霜痕略带着点骄傲的神色,利落地从地窖口跳了出来,随后眼疾手快地把地窖盖子合上。
那股浓郁呛鼻的腥臭味随着地窖盖合上而淡了不少,但整个柴房里这会已经满是那股死鱼烂虾堆积起来的恶臭。
段恒毅看着面色淡然自若的霜痕,口中笑骂一声。
“少拍马屁,先说说你这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法是否奏效吧!”
“少将军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暂时虽然成效还不算太大,但属下以为只不过是时候不到罢了。这些个亡命之徒个个都是滚刀肉不怕死,皮肉折磨对他们一心求死之人来说丝毫不奏效。”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个个绑在那里,一动不能动,脚边就是在渔港市场上搜集来的死鱼烂虾鸡鸭内脏,还有粪汤子……”
“在密不透风的密室中沤上几日,如此高温下,属下就不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一旦有人扛不住,那么便会争先恐后的吐露实情。”
“到那时……”
盘膝坐在地上的段恒毅看着霜痕口中滔滔不绝地说着,和着他那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他虽然也觉得这个注意好,甚至像开口赞他一声。
可自霜痕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又在他脑中一回想,便仿佛是他亲眼所见了一般,让他心头忍不住的想要“一吐为快”。
他就说,这里的味道怎么会比河堤和那些船舱里还要呛人,原来是加了粪水……
一想到这些场面,段恒毅便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实在是太恶心人了,他甚至忍不住地脊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但偏偏越不想想这种场景,偏偏霜痕的话就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想,让他忍不住去想。
“少将军,这个法子不好吗”
霜痕看着一脸苦相的段恒毅,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有些诧异地开口。
“……不,你这个法子真是绝了。”
段恒毅压下喉咙里不断翻滚的酸意,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由衷地哑着嗓子赞了一声。
“哈哈,属下就说嘛,从前都是少将军你的鬼主意最多,如今不能事事找你商议,属下也是着急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霜痕口中低缓地笑了两声,但随后面色便冷了下来,说出口的话也带上了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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