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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榴弹怕水

    匈奴二号人物呼厨泉前后中了四箭,一条腿被战马压断,然后其人被心腹翎羽卫士抢回以后,匈奴单于于夫罗复又亲自咬牙上阵,顶替自家亲弟冲锋在前,而且左肋也隔着铁甲挨了一锤……如此惨烈的战斗,那么对面的袁军骑兵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所以,当以白马义从为先锋的一万余铁骑打着白马旗蜂拥而至时,这支被郭图都督的部队几乎是瞬间崩溃,他们调转马头,宁愿朝着身后的督战队以及友军队列疾驰而去也不愿意再行战斗了。

    这种情形,郭图也实在是无力回天,只能仓惶而走。

    接着遭遇到这支铁流洗涮的,乃是于禁部!

    平心而论,于禁是一个出色的将军,给他一个公平的战场,他是不会畏惧任何对手的,而且他的部队本身就是针对骑兵的长枪大弩,还兵力充足……可是,刚刚抛弃了阵型,正在行军途中的他根本就是遭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他固然是接到了袁绍的命令,但尚未来得及作出全面的调整,对面便已经有骑兵涌了过来,而且是最让人无奈和头疼的败兵!

    败兵之后是因为增加了数千匈奴骑兵,使得的数量进一步提升的滚滚铁流!

    于禁已经拼尽全力,大声呼喊传令,要求前面的部队停下脚步举起长矛接阵迎敌,不要顾及败兵生死,一视同仁……毕竟,步兵想要对付骑兵,无论如何,都需要结阵防御与远程杀伤,否则毫无意义。

    不得不承认的是,于禁治军之严谨在非常时期起到了绝佳的作用,虽然事发仓促,可其人大旗周边却还是汇集了上千士卒勉强结阵,并用鲜血和矛锋阻拦住了自家溃败而来的骑兵,甚至救下了郭图。

    而且,这种结阵的趋势随着他稳住了前军,还在不停地向后方蔓延。

    数百步外,袁绍远远看到这一幕,几乎是惊喜交加,一瞬间他又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如果于禁真能力挽狂澜,在这种情况下堵住对方,那么等鞠义、李进的支援到达后,胜利恐怕还要两说。

    然而,对面的徐荣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给于禁




第六章 请降须受缚
    战场上一次成功的突击就决定了一场战役的胜负,继而影响到一场战争的胜负,并为一个时代定下了基调……古往今来,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恰如伊苏斯会战,亚历山大大帝关键时刻的一次舍命骑兵突击,将整场会战占据优势且几乎没有多少失误的波斯人击败之余,直接顺势毁灭了延续数百年的波斯大帝国;

    又如钜鹿之战,刚刚夺得兵权的项羽破釜沉舟,全军以一当十,大胜之余直接宣告了秦帝国的末日;

    还如李靖灭突厥一战,苏定方领着两百骑兵不顾一切冲到颉利可汗的帐前,居然直接让数年前还威逼唐太宗的东突厥就此灭亡!

    不可思议吗

    并非如此,伊苏斯战役背后是地中海文明厚积薄发与波斯文明的衰落;钜鹿之战背后,是天下反秦大势已成,章邯、王离明明手握强军却无力回天;苏定方的神奇突击背后更不用说了,唐王朝的迅速崛起是中华文明经过几百年沉沦后的彻底复苏,区区突厥才是真正的螳臂当车。

    说白了,只有代表了新旧两种力量的平衡与或者不同路线的分歧都来到临界点的时候,然后双方又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战争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之时,战场上最关键的那一哆嗦才有资格为时代掀开新的篇章。

    从这个角度来说,徐荣的这次冲锋足以载入史册,却又似乎缺了点意思。

    “君侯,此战后天下就可以平定了吗”目睹着十万之众铺天盖地向南压去,而袁绍和他的中军却干脆逃窜,随行的卫将军亲信幕属沮宗面色潮红,忍不住勒马跟在公孙珣身侧兴奋追问。

    “早呢!”面对着如此大胜,骑在白马上尾随大军缓缓向前的公孙珣居然好整以暇。“若是此战真能定五百年乾坤,刚刚一开始袁、陈将诱饵摆出来时,我便会不计生死,不计风险,直接亲自引众去突击的,何至于让徐伯进来为又何至于静心静气等到对方先乱阵脚”

    沮宗不由捻须失笑,依旧难掩兴奋:“便是不足以定五百年乾坤,此战也足以定河北局势吧”

    “这就要看今日能有多少战果了。”公孙珣依旧不以为意,却是领着诸位幕僚、军吏在战场上的一处高地上暂时驻马观望起来。“这一战,倒更像是我取巧设局,人为促成的,多少差了点意思,而且时机偏早,颇有后患。”

    话至此处,公孙珣看着视野中彻底倾覆的战场,稍微顿了顿,方才继续言道:“袁本初以为我与他是宿命大敌,以为这一战乃是昭昭天命、分野定势之战,所以才不顾一切想要与我决一雌雄。但他却不知道,我此番只是借用他的家世与无能,求个真正战局中的先手罢了,却从未将他视作真正对手!所以此战,胜之固然可喜,却也仅仅是可喜罢了,不足以抵定乾坤!大家就不要专门称贺了!”

    众幕僚面面相觑,各有所思,沮宗也不再敢再多言。

    倒是之前跟在关羽身侧的郭嘉,年方弱冠,正是气盛之时,而此时武将纷纷亲自督军向前,其人得以留在公孙珣身侧,却是忍不住出言相询:“将军,袁本初虽然是个锦绣草包,却多少也有几分可取之处,尤其是其人之势大更不必多言……便是以天下为棋盘,也总有他的一处位置,而若连他都不算对手,将军又到底是在与谁下棋”

    公孙珣回头看了看年轻的郭奉孝,并未作答,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以手指上。

    郭嘉顺势仰头看去,只见秋末时节,下午时分,云高风清,阳光普照,竟只是一片晴朗蓝天……然后其人便与周围不少有心之人一样,心中微动,却又就此作罢,复将心思转移到了身前的战场之上。

    话说,随着徐荣与韩当的合流,外加袁绍的撤离,这场会战的胜负其实已定……但是,胜负已定并不代表会战本身会就此结束,某种意义上而言,非说此时才刚刚开始都是有道理的,因为正如公孙珣刚才所言那般,这一战的真正效用要看战果,而战果往往是胜负已定之后才能获取的。

    譬如最直接一个战果指标,也就是战场兵力杀伤……信不信,之前打了大半个下午,足足一个多时辰,两军产生的伤亡却未必有此时战局刚刚崩溃后因为溃兵相互践踏而产生的多

    至于说大将、重臣的俘虏与斩杀,那就更不用多提了,而若能够擒获袁绍,则干脆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平心而论,公孙珣对此倒也没有太多额外的指望,因为十人为杰、百人为豪、千人为雄、万人为英,十万之众,其中绝不会缺乏英雄豪杰,再加上生死之间,最能激发人的力量,所以虽然是败退,袁军却也未必没有可为之事……而最关键一点是,战场位于两座城市之间,梁期城就在十余里外。

    实际上,袁绍能够如此放手一搏,除了他心中憋了许久的那种历史使命感、宿命感,又或者干脆是自以为是外,本身他也是觉得,一旦胜了便能破了公孙珣的不败金身,从而一战而分野天下,而如果输了,却也轻易能退回梁期,徐徐为之。

    只不过,战前袁绍一方没人能想到徐荣的骑兵穿透力如此之强,居然能够一口气刺穿十万人的大阵,截断了归路罢了。

    “郭主簿且放宽心,截断归路也并非是绝境。”面对着如同刚刚被洪水扫过的纷乱战场,于禁有些无奈的对陷入慌乱的郭图言道。“我军人数太多,而梁期城太近,彼辈两万骑根本堵截不全……”

    “我知道!”郭图拽住于文则的罩袍,奋力言道。“我是问你局势既然如此,为何一边撤退一边还要举旗收拢溃兵咱们还有十几匹马,带着你的亲卫,扔下旗帜,只十几个精锐逃回去,岂不是轻而易举”

    “俱是泰山乡人,托性命于我。”于禁怔了一怔,立即摇头。“而今不能胜倒也罢了,如何能弃”

    “于将军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才劝你抛弃士卒吗”郭图拽着对方罩袍,气急败坏。“足下不妨好好看看这个局势……如今这个情形,如果扔下旗帜,大家四散而走,那正如你所言固然有可能被骑兵撞上捕获杀戮,但更有可能逃到城下,所谓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而已;可若是像你这般聚众联兵,试图保全,反而容易招来敌军的注意,若是为此专门被敌军阻截下来,那你的这些泰山乡人、军中袍泽,有一个算一个,俱是为你所害!”

    于禁愕然一时,但旋即肃然,却又默然不应。

    郭图刚要再骂,却不料,就好像在呼应他这番话一般,更东面那里,面对着关云长、徐公明的强势推进,李进李退之处,居然将直接大旗折倒,其部众也轰然向南而去……李进的核心部众全是李氏子弟,向心力更强,他们若想维持秩序是一定能做到的,但这个时候却主动选择了分散逃窜!

    “足下看到了没有!”郭图已经急的不行了。“李退之何其明智他难道会故意让自己族人送死吗无外乎是此时分散逃窜,才是正理!”

    “不是这样的。”于禁回过神来,黯然摇头。“李退之部与我部不同……”

    “有何不同!”郭图继续愤然喝问。“你二人带的都是子弟兵,都是军中宿将,家族也都在大河南侧,所以都不敢降……”

    言至于此,郭图忽然怔住,却是陡然松开了对方的罩袍,然后摇头不止:“你是存了事有不谐便投降的意思……对否!何至于此!你家人俱在邺城,宗族俱在兖州!”

    于禁愈发黯然:“郭主簿不是领兵之人,不懂我们这些人也属寻常,其实若非李退之宗族过于广大,实在是不敢赌袁车骑的宽宏,恐怕他也会试着如我这般聚众保全的……十几匹马、还有十余甲士,我全交与郭主簿,足下先走吧!我继续在此招揽士卒,缓缓而退,能成固然万事大吉,不能成,还请主簿看在今日这一回的面子上,让袁车骑只罪我一人,莫要牵连。”

    郭图一声叹气,直接转身从侍从处夺来马匹缰绳,而其人将要上马之前,却是终于忍不住回头一语:“于将军,若真有万一,还当存有用之身,而我亦当尽量全你家族!”

    于禁俯身拱手一礼:“主簿且去,在下为主簿断后。”

    郭图不再多言,直接领着十几骑打马向南,匆匆而逃。

    而对方甫一离开,于禁却也毫不犹豫,继续下令全军保持阵型,一边举旗收拢溃兵,一边缓缓向南撤去。

    话说,面对着自己一方的溃败和敌方的总攻,袁军右翼三位大将及其所部,各有抉择。

    最外侧的鞠义在韩当从外侧绕后成功后,几乎是当机立断,抓住了最好的逃窜时机,其人即刻扔下大部分辅兵,只带核心精锐千余人奋力引兵向东面而去;而李进首当其冲,正对徐晃,却是格外艰难,所以在公孙珣下令总攻,关羽的旗帜都出现在前线以后,他也当机立断,全军化整为零,以什伍为单位,分散向南,各自逃命,反正他的兵马俱是族兵,并不怕失散后不能聚集;至于于禁,他的位置最靠中间,最难逃窜,而且其部遭遇到了之前骑兵的冲击,死伤最重,但关键时刻,满是残肢断臂的战场之上,满是溃散的大局之中,此人居然依旧保持着建制,并维持着旗鼓来收拢溃兵,而且效果极佳,所以很快成为了战场上的焦点。

    前锋线上,关羽、徐晃、程普、高顺、赵云、田豫,几乎人人都注意到了这里有整建制并在试图恢复战场秩序的敌军,所以众将几乎是不约而同,纷纷驱兵往此处而来。

    逆流之人,当然是显眼的。

    之前赵云部的骑兵发现陈宫,便是如此。

    “正其衣冠,敛容下葬。”公孙珣对着被抬来的陈宫尸首并未有太多感慨,只是看到对方散发遮面赴死,知道对方是一个没有逃避责任的人,所以暂且驻足,并予以了应有的尊重而已,然后便继续打马向前,边行边问。“听说俘虏了是仪他口称自己是被俘,而非是降”

    “是!君侯可要见一见”

    “暂时不用,不然岂不是逼他去死一个书生而已,何至于此”

    “……”

    “看旗号,那边聚众抵抗的是于禁”公孙珣忽然再度驻足。

    “回禀君候,正是于文则!”旁边自然有人回复。

    “告诉云长,遣人去劝降,若不应,即刻强攻。”公孙珣难得冷笑一声。“可惜令明不在,否则便让他去了。”

    周边众人并不知晓公孙珣的冷笑话,但却对于禁的



第七章 解衣方见血(4合一大章还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便是芦苇,白霜之时正是秋季,秋季时分,芦花盛开,却又迎风而散,苇杆摇曳,却又弯而不折,落日夕阳,白蓬黄叶,端是醉人心境。

    然而,美景稍纵即逝,随着秋日余晖藏起最后一份光亮,黑夜降临,河北大地上常见的芦苇荡却又变得招人嫌起来……芦苇杆看起来软绵绵的,可一旦折断,其中的苇丝却又锋韧的可怕,很容易割伤皮肤;而且蓬松的芦花下根本就是滩涂地,割伤了的脚踩下去以后才知道底下到底是烂泥窝还是一个深水坑!

    但是话又得说回来,华北平原上,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溃败的袁军败兵而言,难道还有比芦苇荡更好的躲藏之处吗而对于那些平原上俘虏根本抓不完的卫将军所属骑兵而言,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两个俘虏摸黑钻入危险的芦苇荡中呢

    不划算的!

    “吕将军,河堤上已经无人了!”

    暮色里,梁期城西十余里处的一个小河湾处,随着堤岸上一个释然的声音响起,河堤下方的芦苇荡中却是瞬间悉索索起来。

    俄而,一名已经没了甲胄却还握着一把环首刀的武将领着足足数七八十名狼狈不堪袁军逃兵,顶着血污与烂泥从这个昔日赵国名相白公所修筑的白公渠岔口中爬上了堤岸,却又小心四面看顾了一番,喝令败兵结成了一个大略的阵势,然后方才回身带着一些依旧拥有武器的武士,奋力将最后数名要紧人物搀扶着送上了河堤。

    星光之下,若是有人贴近来看,必然认得,这数人中最核心的四人,赫然正是袁绍、沮授、许攸、郭图四位。

    “明公!”吕翔贴近过来,看到袁绍身上满是烂泥,罩袍、头盔、甲胄俱无,头上短发也被污泥浸染了一半,却是不由惭愧万分。“属下无能,有负陈长史所托,区区数里,居然冲不过去,反而被对方骑兵逼溃……”

    “不怪你!”袁绍虽然神色仓惶,但此时闻言却俨然恢复了神智。“大军全溃,人人逃命,如何能轻易冲过去便是后来,也是我先不愿意弃车,后又遇上自家亲外甥,反而连累你们……我实在未成想,居然有一日会被杨修那小子当众所逐,以至于丢盔弃车,躲入烂泥之中!”

    “主公不必自责,也不必苛责杨公子。”旁边郭图一面扶住袁绍,一面恳切相对。“主公之前不愿意弃车,是因为车中有文将军尸首,而且若非主公一开始没有弃车,我们又如何能各自脱险汇集到主公身侧呢后来遇到杨公子也是无奈,因为当时何止杨公子认得主公,他身侧其余那些长安来的白马贵胄子弟也多认得……大势之下,他们不得不追逐一番虚应故事而已!”

    “我其实知道。”袁绍不由苦笑。“这事不怪他,丢盔弃甲之后,这个短发反而显眼,以至于后来那位侍卫伪作我驾车而走时都要割去头发,何至于算到他身上呢而我也是只是略有感慨……此番幸亏是躲过去了,否则公孙珣驱杨氏甥获袁氏舅,岂不过于可笑”

    “袁车骑,此时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同样狼狈的许攸脱下靴子倒掉其中的烂泥污水后,却是忍不住坐在地上愤然呵斥。“今日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趁着附近没有追兵,咱们速速回梁期城才是!”

    袁绍叹了一口气,不由颔首。

    “子远何必慌张事到如今,早一步未必就能逃脱,晚一步未必就不能入城。”出乎意料,左肋擦伤,可能肋骨也断了,此时只能扶着肋部勉强说话的沮授却是显得不以为然。“而今日临阵见了那么多死相,以身后事而论,稍作整理又何妨须知,君子可死不可免冠,”

    众人一时沉默……沮授这话虽然有些不中听,而且有些不吉利,却也是一等一的实话,此时危险并未真正解除,一旦离开这个芦苇荡,平地之上,再遇到敌军,那谁都不好说有什么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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