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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王爷请绕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兔子酱包包

    这么一瞬之间,他享受着她的这份依赖。

    他丢了手里那个枕头,又松开紧扯着的衣领,刚想换个姿势,却是遭到了她误会他要将她丢掉之后的“无声反抗”——她那两个小胳膊,就好像藤条似的,越缠越紧。

    这丫头,怕不是想把他勒断气,真是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百里臻也不多说,直接手下一转方向,将她连带着她的被子一起,轻轻放在床上。而感觉到踏实的支撑点之后,阿绫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胳膊收了回来,仿佛之前紧抱着百里臻就是个假象一样。

    看吧,他刚说的,一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屁股一落到床上,阿绫方才一直飘起来的心也跟着落了地,她连忙“断了”和百里臻的“纠葛”,而后仿佛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般,自然地浅笑着“殿下所来何事”

    “想看看你与本王昨晚的赌最终会是个什么结局。很遗憾,你输了。”变脸比翻书还快,百里臻都要无语了,不过,她忘了,他却没忘,“不过比起这个,本王想要个解释。”说着,他指了指地下方才被他丢了的枕头。

    解释

    阿绫起先差点想歪,不过在看了看百里臻,又看了看枕头之后,眨了眨眼睛,终是意识到了什么。

    那时候,她在朦朦胧胧间,仿佛朝外面扔了个什么。该不会

    “你砸到本王了。”

    百里臻陈述着自己所受的迫害,语气平淡中,带着几许无辜。

    无辜

    阿绫

    他这一脸“我爸爸都没打过我”的表情,什么情况啊喂!

    时至晌午,太阳逐渐升高,此时已几近悬在天空正当中,阳光比清晨的时候要亮了许多,照得满山遍地的皑皑白雪直晃眼。只不过,除了亮之外,人体根本丝毫感觉不到这亮瞎眼的光线的热度。

    北境这要死不活的鬼天气就是这样,一年到头,从没有暖和的时候,哪怕是日头正盛的时候,也还是清冷的,仿佛连太阳都在冒着冷气似的。

    阿绫顶着呼啸而凛冽的风,站在点兵台的一角,俯瞰着北境大营连片的士兵,目光所及之处,是黑压压的一片,一时半刻都寻不到边际。除了边防轮岗值班驻守的队伍之外,北境大营里所有的将官兵士们,如今全汇集在了这里,迎接着天家殿下的检阅。

    一行行,一列列,一个个方阵,一支支军队。

    从左到右,从前到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站得笔直,没有分毫的差错。

    他们无不目光炯炯,紧抿着嘴唇,笔挺地立在那里。几十万人汇聚在一起,竟有不输于连绵千里、终年不化的长白雪山的气势。一声呼号,竟连这一方天地也为之震撼。

    这,便是大汉最为顽强、最为彪悍的北境大军啊!

    不再是花名册上一笔一划、一个个字拼成的名字与生平,而是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一个个活生生的男子汉。

    只有当你身临其境之时,站在这个位置,才能真切地感觉到这股源自骨子里的热血沸腾,甚至,自发的,自觉的,与他们同呼吸,共骄傲。

    这种震撼到内心深处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记忆深处那些相似的画面,与眼前的场面一一重叠。

    那时的她,不过半人来高,还要司马谈抱着,才能看到远处的骑兵。

    “阿绫,你看,便是这些弟兄们,守卫了一方平安啊!”

    英武的镇北大将军一手抱着年幼的孩子,一手直指前方,坚定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这些大汉的好儿郎们,不仅是他的部下,更是他的同袍兄弟。

    “大汉必胜,北境必胜!大汉必胜,北境必胜!”

    他的手振空一挥,底下的将士们顺势便扯着嗓子高呼了起来,仿佛在回应他们心中最为尊崇的大将军一般。连台上跟着的几位将军,也跟着高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还不时朝身前那对父子身上看去。

    自从这小公子前段日子随着大将军夫人来到军中之后,大家忽然发现,向来不苟言笑的司马大将军,居然极为难得的,会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柔和的一面来。可见,治军甚严的司马大将军,独独对他这个小公子宝贝得紧呐。

    按理,一般的武将之家,老子英雄儿好汉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像司马谈这般成就的,他的儿子未来自然应如他一般从军报国。可因为司马家世代文官,司马谈顶上的老父亲司马喜如今还在朝中,在政坛中甚有影响力,算得上是文官中的领袖,而他当年又是一力反对司马谈从军的,兼之朝廷上文官武将一想不怎么对付

    种种原因汇聚于一起,是以,这位小公子未来从文还是从武,一直都没有定论。

    可眼下

    司马谈此番特意带子巡营,看来他是下定主意,有意要将小公子往武将上培养了。既然这位大将军当年都有本事,违背自己父亲的意愿从军,那么,想来,他如今带着自己的孩子做出同样的事情,也并非不可能。

    之前几年先是晋将军家的小子,此番又是司马大将军的小公子,再过十年,他们也许又能见到新一代叱咤北境军营的“双俊”了。

    这么一想,他们哥几个就喊得格外卖力了。

    ——想多了,真的。

    而他们的前方,司马谈却是在一众人等的呐喊声中,沉下了声音,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似乎有什么不吐不快的样子。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为父情愿不要这个必胜。”

    “为什么呢”小小的孩子立刻反问道。她虽然年幼,却也知道,正是北境大军强悍的作战能力,和司马谈这个镇北将军卓越的指挥能力,才使得北翟外敌被挡在玉龙关外,才守卫了关内百姓的平安。

    可为何,为何这样的大将军,却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语。

    她不懂。

    “因为啊”司马谈看着孩子黑黑亮亮的瞳仁里的不解和疑惑,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又将目光落在点兵台下。

    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一个个强健的身躯,穿着着同样的军服、同样的铠甲,站在同一片土地上,高呼着同样的口号。

    他们的人生,自从踏入这个北境军营起,除了更进一步接近未竟的梦想之外,还要承受着骤然离世的疼痛和伤悲。尽管大汉国力强盛,对于军人待遇优厚,不仅从军时有一笔奖励,而且对于战死沙场的兵士,朝廷是设有专款补偿遗属的,而且这笔补偿款数额不小,足够普通人家在普通花费下用十年左右。

    可是——

    他们,本该还有更多的,更多的,活在世上的方式,以及更久的,更久的,精彩的人生。

    他嘴唇微动,轻轻说出了一句话。

    轻若鸿毛,却又,重于泰山。

    当时在场的将士们,没有人知道,当他们豪情万丈地朝天呐喊的时候,他们最为憧憬的大英雄,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甚至,连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都因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没有听清父亲说的那句话。直到,若干年后的今天,再次站在这点兵台上,看着与记忆中相似的情景,少女根据回忆中男子的口型,猜出了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他们,并不是为了战死沙场,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在这样的一个崇尚权利的时代,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战死疆场是一种无上的荣耀。然而,这位被百姓奉为“战神将军”的男人,却并不希望自己任何一个部下死在战场上。

    这种思想,简直离经叛道,惊世骇俗。

    他原来,竟是如此的

    如此的,厌恶战争。

    厌恶到,甚至不想去取得那所谓的胜利。

    可是,他又心知,只有胜利,才是保全部下生命、减少牺牲的最好方式。

    即便是生活在现代那样和平年代的人,也未必能如他一般,说出这样的话。或者,即便是有过类似的想法,也不过是停留在口头尔尔,并未深及心底。

    ------题外话------

    沙雕小剧场

    臻臻父皇确实从未打过我。

    阿绫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臻臻什么

    阿绫爱得越深打得越真__。

    臻臻)




第六十三章 世界和平
    点兵台上,西风烈烈。

    “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在现代的时候,阿绫每年的生日,都会半玩笑一般地许出这样的愿望,即便是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和平的过度,享受着平静生活带来的幸福,可她依然知道,在这个世界她所未知的角落里,在她说笑这句话的同一时刻,就有人面临着战争的悲痛,就有人因为无情的战火流离失所。

    更遑论,是她所在的这里,她此刻所站立的土地。

    是啊,直到站在这一方点兵台上,面对眼前那旷远的蓝天、连绵的雪山与数十万望不到边的将士们,才能明白,当年他眼神中的深沉里,究竟是何等的沉痛,又是何等地挣扎。

    一模一样的军装,一模一样的口号,让这些本来各异的面孔,有着各自家庭与记忆的人们,都仿佛变成了“一模一样”。在军队中,异质化被抹除,留下的只有同质化的思想和言行。他们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容貌自己的名字,只知道,他们是大汉的北境大军,他们的敌人是玉龙关外的北翟。

    当数十万人异口同声高呼你的名字,追随你的命令的时候,谁人的心不会颤抖呢

    每一道命令,都不能辜负他们的青春与生命啊。

    当年的司马谈,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一步步,坐上北境最高统帅的位置的吧。

    家,国,天下。

    家国天下。

    在他的心中,当是不分轻重的吧。每一个,都同等重要。正因为如此,他弃文从武,意图以己之才报效国家,却又因为心底本真的善念与人性,而备受煎熬。而当所有人将他推向神坛之上的那一刻,谁又知道,他的心底,是何等地悲伤与绝望呢

    这样的一个,“战神将军”。

    她的,“父亲”。

    阿绫的耳边,再度传来台下男人们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号声,他们的声音是粗犷的,是豪迈的,是喜悦的,只不过,这声音落在阿绫这儿,只让她感觉浑身的肌肉,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和痉挛,她甚至听到了血管中的血液,在疯狂奔腾着,一边横冲直撞地流淌,一边发出类似呜咽与悲鸣的声音。

    作为一个乐观主义者,阿绫竟出乎自己意料的,悲观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悲观究竟来自何处,是因为自己这不合时宜的和平主义,还是忽然回忆起司马谈那同样不合时宜的话,又或是难得有这么一个和自己想法一致的人,可偏他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的遗憾。

    或许兼而有之,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人,慨叹这种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命运。

    她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她本不该属于这里。

    阿绫的眸光一点点从远处的无边无际中收回,收到近处,而后,在眼前那道白影身上,不轻不重地停留了一下。

    他依旧是一身白色,衣袍随猎猎的山风上下翻飞。他瘦削又略有些病弱的身子,似乎也要随他的衣服一般,随时可能被这狂风吹到九霄云外去。和那些全副武装、高大威猛的将士们比起来,他简直娇弱得如同一个瓷娃娃。

    她忘了,在这北境大营里,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格格不入。

    这般想着,那“瓷娃娃”便是忽得转过头来,漆黑的墨眸与她的眼睛遥遥相对。

    一瞬间,风声止了,人影淡了,就是那皑皑白雪反射的日光都不再刺眼了。

    这天地之间,仿佛只他与她二人。

    在早上阅兵结束之后,百里臻又在晋穆寒的安排下,来到了训练场,观看了两场训练,并与士兵和将官代表进行了亲切的交流。

    准确说是进行了“你说我听”的单方面一厢情愿的“心灵交流”。

    面对从十万八千里外的京城大老远赶来的睿王殿下,发言的小伙儿大叔们从未见过如此身份等级的贵人,个个儿心潮澎湃激动万分,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呜哩哇啦地说了一大通,而百里臻从始至终则如吉祥物一般坐在上座上,保持着一个类似于-_-的和善表情,宛若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至于亲不亲切,这就要问那些被选中的代表们的感受了。

    自然,大家都是善良的,特别是心性比较直的从军之人,从不会以恶意揣度人心。

    众所周知,睿王殿下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质男流,但一来这体质又不是他选的,是生病之后迫于无奈才变成这样的;二来这位男流虽然弱质,但是体恤百姓,每每灾荒总在第一线坐镇,是以在民间声望很高,在北境大营中自然也不例外。尽管对于这些将士们来说,如果来的是个能指挥他们作战的王爷,自然更好,只不过这种想法显然不可能实现,如今百里臻能亲临,便已是极大的鼓励了。根本不会有那个人计较,这位殿下的表情是不是到位这种无关紧要的琐事。

    再者,虽然说睿王殿下他身娇体弱,按理是不适合在北境这么冷的地方长待的,只不过,这位仙人的“盐系应对”,倒是很好地和这冰天雪地融合在了一起,甚至让人有种“睿王殿下他因为身体不好,到咱们北境得省点电,再说,神仙的意图哪个不要凡人来你猜我猜大家猜的”的错觉。

    百里臻:-_-

    他这般的表情,应当是对大家的表现都挺满意的吧。内心戏很多的众人们,小心地看着上首的美男子,揣摩着神仙的脑回路。

    百里臻:-_-

    噫,瞧这小脸蛋儿,又白又净的,跟小媳妇似的,不,真真比小媳妇还小媳妇。一旁跟他来的太史也是个妙人,那唇那鼻那眼那眉,真真是跟画儿上的人似的,那是一个细皮嫩肉眉目精致的啊,直看得他们一众糙汉子都羞红了脸,直觉得对不起太史他老爹他们故去的司马大将军。

    百里臻:╯︵┻━┻

    一直纹丝不动仿佛已经升天的神仙殿下,忽得将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面前的案上,杯子与木案相碰,于这方寂静中,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这不大的声音,却如惊雷一般,落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心中,炸得众人皆是一愣。

    那一瞬,竟是所有人的呼吸也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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