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女之冷王悍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月清风
蔚池垂下眼眸,滚热的眼泪顺着夺眶而出,他从小没了亲娘,陈氏进门后对他百般刁难,他自然知道在怎样的情况下,孩子才会忽然之间长大。他的囡囡,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囡囡,雨薇走的时候,她该多难过,又该多害怕
陈氏和孔氏对她发难的时候,她又该怎样的坚韧,用小小身躯为自己的弟弟撑起一片天且还要惦记着生死不知的自己……若不是实在被逼得走投无路,她又怎么会小小年纪,就需要开始处处苦心谋划
蔚池一时间满心的酸楚和难过,又夹杂着滔天的恨意和愤怒!他恨自己,也怨自己,若非他行事不周出了疏漏,雨薇怎么会死阿蓝和阿栩又怎么会遭罪可除此之外,他更恨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之人,蔚池下意识握紧双拳,只恨不得立时将对千刀万剐!
骁勇见蔚池落泪,面上惊讶了一瞬,便快速撇过头去。
自蔚池启蒙起,他就被自家老爹送到蔚池身边做了书童,蔚池进宫避难的那两年,他始终跟在蔚池身边,后来又跟着蔚池到了边关,二人即便是上了战场仍是形影不离。
细数这三十年来,他见到蔚池落泪的时候屈指可数,一次是镇国将军府老夫人过世后,一次是老将军过世,再有就是这次了,以往就算是吃了败仗或是身受重伤,蔚池也能眼都不眨一下,如今却因蔚蓝的信而掉泪,可见这次实在是伤得太狠!
骁勇心中叹了叹,随即涌上强烈的自责,他满面愧色的起身,单膝跪地道:“属下考虑不周,没保护好嫂子,还请将军责罚!”
蔚池抹了把脸,收回思绪道:“不怪你,你先起来吧。”骁勇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称他为将军,如今这般作态,想来是对雨薇的死感到愧疚,但这又怎么怪得到他头上
且不说他原先就安排了六名暗卫护在雨薇和阿蓝阿栩身边,六人都是从麒麟卫里千挑万选出来的,身手自然不差,另外还有韩栋几人呢
对方能一举杀了六名暗卫,又避开韩栋等人的视线,分明就是有备而来,骁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地心谷
这点蔚池清楚,骁勇自然也明白,只要蔚池安全回归,军中事务很快就能步入正规。
骁勇扬了扬眉,有些幸灾乐祸道:“上京城很热闹,据说曦和院走水的第二日,岑御史一反常态的在早朝上揪着此事不放,姜泽无奈,立案交由京兆尹杜威彻查,如今不仅陈氏和孔氏现在被禁足,孔志高也受了牵连,蔚桓去南疆宣旨还没回京,但看姜泽的样子,估计蔚桓回去也讨不到好。”
狗咬狗一嘴毛,蔚桓为人深沉,心思奸诈,又自小与蔚池不对盘,如今看蔚蓝信中的意思,这夫妻二人已经投靠了姜泽,他们能有这样的下场,骁勇乐见其成。
蔚池听罢嗤笑一声,面上的大胡子抖了抖,道:“什么时候三司成摆设了一品镇国将军府被人纵火烧毁,五条人命的大案,居然交给京兆尹去查”
这不是摆明了糊弄人吗果然是谢琳的儿子,权当文武百官都是傻子呢,还是觉得坐上皇位就有恃无恐
这纵火的人不就是你那宝贝闺女吗骁勇无语的看着他,道:“依我看,这倒也并非坏事,若非交给京兆尹,三司只怕早就查出破绽,不说别的,单那几具骸骨,只要仵作一查,必定能发现其中端倪,到时候阿蓝和阿栩这一路之上可就不太平了。”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被活活烧死的人与死后被烧的截然不同,也亏得陈氏和孔氏都是内宅妇人,又因当时事发突然,一来慌乱之中失了分寸,二来后宅妇人对尸骸存有天然的畏惧与避讳心思,这才没想起来在尸骸上做文章。
“再说,杜威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就算他查出什么明知不妥,也会看在杜权的面子上权衡几分,这样反倒对咱们有益。”骁勇思忖着,杜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昨日一早杜府的侍卫才赶到萧关,说是杜威已经把老娘和儿女都送往萧关了,只是在路上被山匪劫了,侍卫急匆匆赶来给杜权报信,杜权因着军中奸细未除,还从麒麟卫借了几个人前去接应。
只不过这话涉及到朝堂,一旦说开,蔚池估计一时半会别想静下心来休息,骁勇决定暂时压下。
“你说得没错,阿蓝虽然聪慧,但毕竟时间紧迫,她又心地善良,这事儿若落到老子头上,老子定然要从谢家和孔家直接绑几个人来烧了!”蔚池说着,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骁勇看得嘴角直抽,没好气道:“你当谢家和孔家都是死人”
蔚池摆摆手,不以为意,“量那两个龟孙子也不敢说!他们要是敢说出来,老子就敢说私库的银子是他们合伙盗走的,进入曦和院是为了谋财害命,被烧死的全是潜入曦和院纵火还没来及逃跑的凶犯!”
“行了行了,知道你宝贝自家闺女,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会。”骁勇心知他是心中哀恸,雷雨薇的死估计已经在他心里捅了个窟窿,此刻正是鲜血淋漓。
只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蔚池又素来坚毅,到底不好在面上表露太多,这才打起精神若无其事,实际上精力一直不大集中,与自己的一番言谈,总是不知不觉就会偏离重点。
蔚池点点头,有些疲惫的往身后靠了靠,左右他已经回来了,抓住奸细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半刻,“你先去忙,我休息好了让人来叫你。”
骁勇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
站在门外候了多时的赵群吁出一口气,忙端了清粥和小菜进去,等蔚池吃完,又伺候着他喝药洗漱歇下。
小院在骁勇离开之后就恢复了平静,而安平镇中,此时却已经炸开了锅。
昨日半夜,镇上的动静早就惊动大家,只不过伏虎营的将士口风紧滴水不漏,大家打探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听闻蔚家军统帅安全回归,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似的,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麒麟卫和伏虎营将士如何欢欣鼓舞自是不提,军中其他将士得知这个消息,精神也是一震,往日里略显浮动的人心,此刻瞬间安定下来,一时之间,大家仿佛连走路腰板都比往日挺直了几分,正参与操练的将士也更加卖力。
百姓们闻言心中也松了口气,这种欢悦甚至比蔚家军中的将士,来得更加直白热烈一些。边关苦寒,土地虽然广袤却尤为贫瘠,而安平镇尤甚。
在蔚家军尚未驻守萧关之前,萧关也有朝廷驻扎的军队,但军中将士并不作为,百姓们一到冬季便开始迁徙流亡,大夏兵进犯犹如无人之境,百姓们三五不时被烧杀抢掠是家常便饭,吃不上饭卖儿卖女的更是比比皆是!
这种日子,直到蔚家军进驻萧关才开始改变。蔚家军中将士勇猛,是以大夏人不敢再频频犯边,且军中纪律严明,将士们从不与民争利,甚至遭遇天灾**时,还会主动帮扶百姓。说到底,县官不如现管,百姓们的想法既现实又简单,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就拥护谁爱戴谁。
你要问皇帝是谁他们表示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在意,毕竟天高皇帝远,在这边陲小镇,皇上老儿又几时在意过他们的死活
他们只知道没有蔚家军,他们就会吃不饱穿不暖、过着如猪狗般任人欺凌屠杀的日子!对敌国来说,蔚家军或许残忍铁血,是地狱凶神般令人畏惧的存在,但对安平镇的百姓来说,蔚家军守护一方疆土赫赫威名,能让他们一家老小得以温饱,不用担心时刻丧命,他们自然是希望蔚家军能在萧关长久驻守下去。
可自蔚将军失踪之后,萧关虽然仍由蔚家军驻守,形势却愈发严峻起来,这气氛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上,几乎让人快要喘不过起来,百姓们虽不懂得争权夺利,也未必知道朝中风云变幻,却未必看不清楚其中本质。
这几个月来,安平镇中无端多出许多陌生面孔,有心思敏锐的人早就察觉其中蹊跷,大家私下里也曾悄悄的议论过,生怕皇帝什么时候就派个新的将领下来,或是让蔚家军撤出萧关,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又何止是一场战争那么简单
关于蔚家军独掌兵权这一点,百姓们自然也知道,如今蔚将军既然安全回来,安平镇就还是蔚家军的地盘,无论是新帝还是大夏都暂时不足为虑,日子能一如往常的安宁,百姓们又如何能不欢喜
当然,这个消息并不能令所有人都身心愉悦,比如此刻正查阅兵器库账册的梁松,听见麾下小兵汇报,他先是怔愣了一瞬,旋即面上露出笑容,紧接着满面惊喜的夸赞了小兵几句,等那小兵走后,却是瞬间便面沉如水,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自觉紧握起来。
隐在暗处的康二妞见状,无声无息的退后几步,对身边的秦风和杜文涛招了招手,低声道:“让人盯紧了他。”
二人点点头,将军当日会去巡防,完全就是临时起意,幕后之人既然能清楚摸到将军的动向,军中定然是有奸细。
可知道此事的不过五人,除了兵器库守备梁松,一人是副将杜权,一人是前锋营叫尉陈汝林,一人中军营黄定山,另有一人是蔚家军中的老将刘大海。
在这几人之中,除了刘大海年岁稍大,其余四人均是蔚家军中的年轻的将领,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算得上是年轻有为,假以时日,定然前途无量。
而梁松则是因为性子毛躁沉不住气,才会暂时被蔚池安排到兵器库打磨性子,如今看梁松的样子,莫非将军遇袭一事与梁松有关
蔚家军中的诸多事宜,骁勇和杜权康二妞尽数安排下去。而另一边的陈虎,刘大黑和周未跟着纳西纳东二人一路向西,拂晓时到达赤焰山。
赤焰山与连云山毗邻,两山之间仅隔着一条宽约半里的沟壑,与连云山的山顶终年积雪不化、山下植被丰茂不同;赤焰山春、秋、冬季三季温暖如春,夏季炙热,又因赤地红沙寸草不生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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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 沙棘县
天近黄昏,三人匍匐在灌木丛中一动不动,片刻后,周未道:“大黑,你回去给主子报信吧。”除了右侧有个军营,小镇不大,他们全是生面孔,也不会大夏语,未免被人察觉,只能等天色彻底黑下来,再想办法混入镇中打探消息。
可他们对这个小镇一无所知,也不知道纳西和纳东会去镇中的哪一处,进去后得先打探到二人的消息,才能更进一步,等到事情彻底办妥,谁也不清楚会耽误多少时间。更何况,这镇上还有军营,没准一进去就出不来了,是以,当务之急,必须有人将消息送回去。
他们虽还不知蔚蓝的身份,但也不是没眼力见的,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往萧关走,定然不会单纯去探亲访友,加上出发前周旺财曾有过交代,三人心中多少能猜到几分;再说事关两国,就算他们从前是不入流的山匪,也明白大局和是非轻重。
刘大黑面上有些担忧,但也没有拒绝,因为三人中他对整个西北情况最熟,陈虎和周未并非西北人,他想了想小声道:“那你们小心些,实在不行就尽快原路返回。这是大事,并非你我三人可以轻易撼动的,就算什么也没打探到,想必主子也不会怪罪。”
二人点点头,刘大黑悄悄的退出灌木丛,沿着小路往雪山脚下的山洞狂奔而去。
等刘大黑走后,周未有些脱力的趴在灌木从中,对陈虎道:“咱们先休息会,等天黑在摸进去。”
雪山是阻隔大夏与启泰的天然屏障,他们从赤焰山到达小镇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算那山洞只能同时容纳两人并排前行,可若是大夏人早就悄无声息的往启泰派兵,如今正囤积在某处呢
连云山和赤焰山绵延千里,赤焰山暂且不论,但连云山山腰以下,却是土地广袤山林密集,想要藏几万兵马不被人发现,那是轻轻松松便能遮掩过去的,尤其这几个月蔚将军生死不知,蔚家军的将士大约无暇他顾,这于大夏人来说,无疑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时机。
周未皱眉想着,心中不禁有些发冷,这一遭,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他妈的,好不容易才有个盼头,眼看着能过上几天挺直胸膛做人的日子了,若是就这么折在这犄角旮旯,当真是冤得慌!他可还没娶媳妇呢,周家可就他一根独苗了!
陈虎比他年长,见他浓眉紧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太过担心,再说担心又有什么用咱们不过是无名小卒,说到担心,应该有人比咱们更加担心才对。”
周未想想也是,至少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就应该比他们更担心才对。他笑着呼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个粗面饼子掰开递给陈虎,咬了口含糊道:“你说得对,咱们尽力而为。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纳东纳西并未发现身后有人跟踪,进入小镇后,便直奔镇上最大的府邸。
这小镇实际上并非一镇,而是一县,名为沙棘县,县中最大的府邸也并非县令府邸,而是大夏国当朝三品武将罗穆尔的府邸。
纳西和纳东刚到府门口,便被门口的侍卫带进了罗穆尔的书房。二人昼夜赶路,身上都有些狼狈,在罗穆尔阴鸷狠厉的目光中,断断续续将乔禀章被抓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罗穆尔越听面色越是阴沉,等二人说完,黝黑发红的脸上不禁一阵扭曲。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冲二人暴喝道:“蠢货,难道你们是吃牛粪长大的居然连江湖人和官府的人都分不清!”
这消息让罗穆尔有些猝不及防,他心烦意乱的在书房走来走去,高大魁梧的身躯散发出浓浓的暴戾之气。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前两日才收到主上的传信,说是上京城中出了变故。
原本主上的计划万无一失,一切都按着他们部署的在发展:蔚池重伤坠崖生死不知,蔚家军中虽未大乱,但人心已然浮动;在此基础上,杨嬷嬷出手,让蔚池的婆娘雷雨薇一命呜呼,紧接着又借达郡王的名义,与蔚家二房的孔氏达成协议,把蔚池的儿女送去昕阳为雷雨薇守孝,事情到此,可说是步步完美。
但也不知那个环节出了错,事情忽然就出现了转折,之后的一系列变故,不仅让人措手不及无法扭转,发展到最后,简直就成了不可收拾的灾难。
据前往上京城探听消息的暗卫回禀,事情的起因是蔚池的长女蔚蓝,找到杨嬷嬷商议,要求推迟去昕阳的时间,杨嬷嬷从大局着手,无奈之下应了,可第二日,蔚蓝便把蔚家大房的财产全部存进了泰王的当铺。
这之后,杨嬷嬷失踪下落不明,紧接着镇国将军府走水,一场大火不仅将蔚家大房的曦和院全部焚毁,蔚池的儿女全都葬身火海。
但这也只是开始,不过两三日的时间,他们在上京城的据点,一夕之间就被人连锅端了,而主上安排在镇国将军府的另一名暗线青柳,也直接被人杀了弃尸,据说死前还曾受过严刑拷打!
两名暗卫是在龟背山发现青柳的尸体,龟背山位于启泰黎阳镇境内,正是通往西北的要道!罗穆尔就算不用多想,也知道青柳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想要回大夏给主子报信,这才会被人追上,不堪受刑又无法逃脱自尽了!
倘若事情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主上大不了从此与姜泽划清界限,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姜泽竟然在彻查此事,且上京城中还隐隐有风声传出,说这事儿是大夏人干的!这又如何能让人不生气
莫说是主上了,就连罗穆尔自己都气炸了!他历来觉得中原人不可信,不仅奸诈还卑鄙无耻,当初主上决定与姜泽合作他就不赞成,但不知为何,主上在此事上竟格外坚持。
如今倒好,这狗皇帝,分明就是想要过河拆桥独自享用胜利果实,甚至还想贼喊捉贼,将屎盆子扣在主上头上!
如今的情形,对他来说大为不妙,主上才叮嘱了他要密切注意启泰的动静小心行事,想必正为上京城中的事情焦头烂额,他若在此时报上乔禀章被抓的消息,依照主上的性子,定然会迁怒于他。
偏乔禀章知道得太多,无论是落到启泰官府还是姜泽手里,只要他稍微透出丝毫关于主上的消息,都会影响主上在启泰的全盘计划。
罗穆尔想着,看向纳西纳东的目光中露出森森杀意,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更是一声沉过一声。
纳西纳东不知罗穆尔心中所想,他二人与乔禀章隐匿在苍岩堡,原本负责的,便是留意萧关附近的动静。
上京城的消息虽隐约有传出来,但一来姜泽在曦和院走水之后,便对上京城戒严,能传出上京城内幕消息实在不多,二来,姜泽本就怀疑此事是尹尚所为,又暗中派了大批暗卫四处打探尹尚手下之人的行踪,可说尹尚原先派到上京城打探消息的两名暗卫,能顺利脱身已是极为不易,也因此,事情虽有传到边关,却仅仅是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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