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武争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饮马丰川
第十五章 寻得仙缘折柳枝
总共有三个人的脚步声,两位书生装扮的年轻男子,还有那位柱棍老者。
三人脸色都很白,但柱棍老者的脸色属于那种惨白,皮下没有血色,好似纵欲过度或者某种原因,看久了让人瘆得慌。
两名男子与柱棍老者相距三四十丈的样子,三人一前一后隐在人群中往前赶路,都是出了巷口往长亭山的方向而去,看样子是去访仙台方向。
但凡来云州城必定要去长亭山,来了长亭山不去看看访仙台远远看看,心中似乎就少了些什么,尤其是对于武者来说,访仙台仿佛一面镜子,能照到将来的自己。
访仙台到底什么样子的,这恐怕就没有几人能说的清了,至少合五境的强者是无法靠近的,只能站在远处瞅瞅,或许能有所观感觅得一丝机缘,但要说亲自登时访仙台,一堵仙人飞升的地方,想都别想。
访仙台位于长亭山最高峰遮眼峰,远远能看到访仙台是块极狭长巨块,形如一柄无锋的利剑,剑尖没入山石之中,剑身倾斜而上直入白皑皑的云雾之下。也有人猜测或许干脆就是一柄硕大无匹的,至天外而来,想要劈裂长亭山,然而却力竭于此。
关于访仙台的说法多达十几个版本,至于那最能服众,各说各有理,真正知其内幕者早已越过那道门槛证道飞升,天下又有几人能说的清。
比如,天人为了阻止人间修行者证道成仙,便怒斩长亭山,然而却歪打正着的为后来者铺设了一条便道,越发紧接天了,看来神仙也不全是机警过人者,不乏一些糊涂蛋。
再比如,是那些最先证道成功者,为后者铺设了一条路,意在指引后者顺利通过那扇门,寻到属于自己的仙缘。
当然,并非所有的修行者都热衷于神仙的日子,按照某些人的说法,做凡人有什么不好,酸甜苦辣,儿女情长,快意江湖,酌酒天下,所以这人有三上访仙台而不入那道门,只是将那棵仙人柳折的光秃秃的,至于这人是谁,又有好多版本,但流传最多的一个版本,这人叫宁铁鞋,腰间系着一个就葫芦,穿着一双沉重无比的铁鞋。
曾在几年前,也有人顺利登上了访仙台,只不过没有走到头,只是来到了仙人柳生长的地方,本想在仙人柳下纳个凉,然后再折支仙人柳,下去显摆个几十年,但没有成功,仙人柳已经被人折腾光了,只剩下一颗光秃秃的柳树。
此刻,那条只有一人多宽窄的登山险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因为实在是排不上号,两名书生正站在那块刻有“仙缘”的石碑前,其中一名书生抬头顺着险道往上望,另一名显胖的书生则无所事事的靠在石碑上,是在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这名显胖书生睁开眼拽了下另外一名书生衣角,声音极低道:“赵公子,我忽然有些恐高,要不咱们回吧。”
那名书生有些不悦道:“从未听你说过恐高,莫非是饿了,不可能啊,本公子观你一路上最都没有停下来过嘴的。”
显胖书生幽怨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那名书生只是淡淡说道:“不需要你陪,我自己上去便是,反正你也不是修行者,上不上去都一样,访仙台对你无益。”
显胖书生颇有些不甘的低下了头。
很快上山的人开始少了一些,书生正要跟随人群进入险道,显胖书生忽然拽着书生的衣袖向人群外走去,同时小声提醒道:“公主,碗儿发现那个阉人也混在人群之中,这老家伙三番两次的出现在咱们附近,肯定没有好事。”
假扮书生的赵凌雪听到阉人这个字眼,立刻警觉的看向人群,确实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那张白惨的脸和寸步不离的那根木棍,在她看向曹旺的时候,敲好曹旺也在用眼角看向这边,赵凌雪略为镇定了一下,道:“一个阉人而已,莫非本公主还怕了他不成,只不过是不想与他同行而已,如此的话,那便听你的咱们先行找个合适的地方住下,等明日再来便是。”
大瓷碗终于暗自松了口气,兴奋的点了点。
两人装作悠闲的样子向来时的路拐去。
沿路之上,赵凌雪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看了眼还早的天色和大瓷碗抱怨道:“也不知道四姐是如何想的,好端端一个人偏偏和一个阉人走的那般近乎,而且父皇还有意的提醒过她,希望她不要失了公主的身份,但四姐偏偏不听劝,仗着太后的宠爱依然我行我素。”
大瓷碗认真的点了点头,忽然道:“碗儿猜测那阉人很有可能是陛下派过来监视咱们的,确保公主一路上的安全,可见陛下对公主您心心念念的不放心,毕竟公主第一次不带侍卫出门,但如果那阉人以陛下的旨意要公主即刻回宫,公主将何去何从。”
赵凌雪无奈的笑了笑。
几息之后,赵凌雪才说道:“以本公主对父皇的了解,他既然答应本公主外出游历,便不会轻易的降本公主召回去,除非宫中有大事发生。”
大瓷碗皱了皱眉头,似乎有话要说,但好像又没有考虑成熟,便没有说出口。
一座空荡荡的悠长木桥上,赵凌雪和大瓷碗各走一边。
桥下有条清澈的小河,河水缓缓在石头间绕行,赵凌雪一边往木桥对岸走,一边欣赏着水清无鱼的河面,当两人走到木桥中间的时候,忽然发现桥头之上出现了七个装束各异的人,这些人看似随意的站在那里,但赵凌雪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在堵路,这些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宽大的衣袍之下都隐藏着兵刃。
赵凌雪冷哼一声,抱着不想惹事的态度,拉起大瓷碗便折返,但刚走几步,突然发现又有五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向木桥的另一端围了过来,而这些人的目的已经暴露了出来。
其中一个为首的男子用手指着赵凌雪和大瓷碗恶狠狠说道:“兄弟们,就是他俩吃吃喝喝热闹完不给钱,偷偷的溜走了,将人抓了交给管事的处理。”
至上一次之后,赵凌雪已经了解了一些冠冕堂皇的伎俩,自然就知道了那人嘴里所谓的理由纯粹是无稽之谈,但这次和上一次明显不同,这些人一出现便亮出了各自的兵刃,分明就不给她解释的理由。
自然赵凌雪
第十六章 别逞能
赵凌雪明知道棍影袭来,但却没有刻意的躲避。
一来她知道躲也躲不开,二来她需要保护吐血不止的大瓷碗,境界上的巨大鸿沟,她此时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但赵凌雪有自己的计较。
她和大瓷碗不同,她身为公主,哪怕曹旺再权力滔天,胆大妄为,但也不敢跃居皇权之上,有这一层关系,曹旺即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她下死手,但大瓷碗就不一样。
大瓷碗只是一个丫鬟,命比纸薄的丫鬟而已。
在深宫之中死一个丫鬟和普通人家死一个狗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一只狗对普通人家的重要性。
所以,赵凌雪没有躲避,但她周身上下多了一层肉眼不可见的防御,这源于本能,她怕疼,平时手上稍稍破点皮都让她柳眉微皱,别说一棍子落在身上的事了。
她知道这一棍子打过来肯定会很疼很疼,尤其是被一个阉人伤了,心也会很疼。
但棍影袭来的一瞬间,已经快处于昏迷状态,浑身被河水湿透的大瓷碗骤不及防的跃起,硬生生用自己不算结实的后背替赵凌雪挡下了这一击,大瓷碗七窍流血,血水顺水随波逐流。
大瓷碗轰然砸落水中。
赵凌雪只感觉天塌地陷一般,眼前遽然模糊,脑海之中嗡嗡作响,这一切好似梦境。
赵凌雪快速的跪在冰冷的河水中,急忙抱起大瓷碗头,颤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大瓷碗的脸颊,大瓷碗嘴角微动,极其微弱的说了句,公主快走。
赵凌雪没走,没有挪动一步。
她努力让自己先镇定下来,然后回头看着走过来的曹旺,尽力的心平气和问道:“曹公公,这是为何,你领谁的命,授了谁的旨,竟敢如此放肆。”
曹旺站在河边,挥手示意那些受伤的人退下,不能退的抬走,然后一手背后,一手拄着木棍看着神情悲伤的赵凌雪,冷笑道:“杂家不会给你解释,但杂家既然出来了自然不会空手而归,公主殿下,请随杂家回宫一趟。”
赵凌雪摇头道:“不可能的,曹公公就死了这条心吧。”
曹旺柔声道:“恐怕你说了不算,也由不得你。”
赵凌雪无力的叹了口气,没有再看曹旺,开始抱着不省人事的大瓷碗淌着河水一步一步向对岸走去。
曹旺发出一声尖利的冷笑声,说了声得罪,脚不沾河踏水而来,快要接近赵凌雪的时候,突然探出那只和他脸色一样惨白的手抓向赵凌雪后颈。
赵凌雪没有回头,本能的向后一挥手,河面之上荡起无数的水珠,仿佛一面由无穷水珠窜在一起的珠帘,水珠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幽光,将自己和曹旺隔开。
曹旺轻笑一声,没有掀起珠帘,随意一挥手穿行而过,那些看似蕴涵了无穷能量的水珠,在曹旺近身的一瞬间全部化作了一缕缕白雾消失不见。
曹旺踏水而行,再次探出那只惨白的手。
赵凌雪感觉到那只令她作呕的手离她越来越近之时,脸上突然显出一种悲愤之色,她抱着大瓷碗也加快了速度,头也不回怒道:“曹旺,你敢!”
“小公主,你吓不住杂家的。”
曹旺说话之时,那只惨白的手离赵凌雪已经不足一丈距离,哪怕赵凌雪贵为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哪怕她的身体娇贵无比,似乎都逃不开被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抓着脖颈拖走的命运。
赵凌雪终有千般的屈辱,此刻也无人述说,唯有召回指柔剑最后一搏,指柔剑激射而去,快要接近曹旺颈部之时,再无法前行分毫,缓缓的显出了原形。
“这剑杂家拿了更合适,谢谢小公主赏赐。”
曹旺接过指柔剑,顺手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还不忘低头细细的瞅了一眼,嘴里啧啧有声,他自然是识货之人。
指柔剑被夺,赵凌雪脚下出现了短暂的凌乱,指柔剑虽然贵为神兵利器,虽然有些可惜,但和大瓷碗比起来,还是不足以比拟,如今大瓷碗还有一口气在,还需要她这个主人来庇护。
河岸近在眼前。
赵凌雪抬脚而上,一只脚刚跨上河岸,曹旺的那只手也快到了,赵凌雪突然感觉另一只脚被河水禁锢了,再无法抬离水面,一股无形的力道已经加持在她的后劲之上,让她无法呼吸的同时,一身的元阳之气再无法凝聚起来。
咫尺之距,对自己主子最疼爱的公主下手,曹旺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他那五根纤细的手指猛然往前探出最后一程,然而,五根手指离赵凌雪白皙的颈部不足尺许距离时,曹旺的身体猛然僵了一下,赵凌雪连同大瓷碗俩人却是被一股柔绵之力瞬间送出十几丈远处。
在那一刻间,赵凌雪如同被一只有力又温暖的大手托起,眨眼睛的风景变化,令她心潮澎湃。
曹旺刚要疾步而动,他脚下原本缓缓而流的河水猛然奔腾咆哮起来,顷刻间,河水垂直而起,一道透明的水墙将赵凌雪与他分割开来,曹旺突然变抓手为推手,一掌拍向水墙,水墙被震碎成亿万的水滴,滴滴如珠,珠珠包含着一股强劲的念力,直刺曹旺的眉心。
曹旺有些骤不及防,再
第十七章 一子难行
一间并不宽敞的房间,一盏昏昏沉沉油灯,一块陈旧的棋盘,两个佝偻的身影相对而坐,沉默无言。菠灬萝灬小说
棋盘之上只有一黑一白两颗子。
但这盘棋已经摆了两天两夜了,棋子不增也不减,更看不出谁输谁赢,因为这盘棋不关输赢。
不知过了多久,一根干巴的手指压着白子沿线而退,连续退出七条棋线之外,干巴的手指刚离开,白子自行又回到了原位。
如此反复,干巴的手指试了上百次,情况基本都如此。
“宝贝徒儿,你再来试试看。”
很快对面也伸过来一根手指,在没有移动棋子前,先说道:“师傅,要不要叫的这般亲热,您看我胡子都比您的长了,只不过还差了几分白。”
“加个宝贝不是显得亲吗,咱们应该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为师夜夜思你,不知道你可曾想念过为师”
那根手指干脆停了下来。
“弟子也是如此,日日夜夜思念师傅的好,念及师傅您的恩情,若非迫不得已,真想留在师傅膝下给您端茶倒水,洗脚搓衣,真是世事难料,人心隔肚皮,可叹啊。”
“是可悲啊。”
“意思差不多。”
“只要为师还在这人世间,永远都是为师说了算。”
“都一大把年纪了,师傅应该改一改爱较真的老毛病了。”
“你还是闭嘴吧,赶紧动手,小心为师敲断你手指。”
那根手指开始压着黑子后退。
手指在压着棋子移动的期间,能明显感觉到整个棋盘都在轻微颤抖,那根手指也是如此,每退过一条棋线,手指都要停下来缓歇一下,然后再继续,似乎用尽了力一般。
这种大天衍推演之术,历来被道家视作禁术,无缘者,非道家弟子不可修习。
黑子断断续续退过了好几条棋线,每退一条,都是经历一场大风大浪一般艰辛,直到横穿过七条棋线后,方才停了下来。
手指刚离开,棋子自行归位。
幽暗的房间内,两人同时叹息了一声。
“反棋道而行,这是天地聚合之数,只有两个全部怀有大气运者,方可有这般明显的异象,如此看来,或许两人势必要有一些交集发生,对了,宝贝徒儿,这是哪家的姑娘了”
对面之人挤眉弄眼道:“自然是赵家的,那小子专挑最好的肉下嘴。”
“哎呀,这臭小子,现在儿女情长还有点为时尚早,实在是不妥,为师的想办法拆散他们。”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师傅若执意要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徒弟也拦不住,但徒弟在此的提醒师傅,道家之人要以宽仁之心对人对事,切不可因一件小事毁了自己千年的道行。”
“你是担心为师难为那小子吧,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是为师从山沟沟里捡回来的,一点点喂养成人,你一撅屁股为师就知道你放什么屁。”
“这些年难为师傅您了。”
徒弟走后,幽暗的房间内,只剩下师傅一人。
师傅将黑白子抓在手中,然后望着窗外叹息道:“这般行事,是不是对那小子有些太过残忍了些”
……
一个不相干的人在为了她战斗,赵凌雪自然不能离开。
而且赵凌雪也知道,书生肯定拖不住曹旺,哪怕书生从生下来马上就投入修行,也不过十几年的光景,和老奸巨猾的曹旺比起来,简直不可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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