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大道宗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裴屠狗
剑指峰。
距离华衍山脉边缘三百里。
此山高耸数千丈,两峰并起直达云霄,其形似剑指,故得其名。
往日里,这剑指峰是一伙凶悍匪徒的聚集之地,大头领乃是皇觉寺的弃徒,武功高深,为了躲避仇家落草为寇。
平日里结三五弟兄呼啸来去几州大地,烧杀掠夺之后再度遁入山林。
很是逍遥快活了不少日子。
而今日,剑指峰上火光冲天,到处皆是喊杀之声,秀丽的山峰一时成为修罗地狱,血流成河。
“啊!”
“不,不要!”
“饶命,饶命!”
火光伴随着哭喊求饶之声映亮了薛潮阳冷酷的面容。
他负手立于山寨大厅之上,俯瞰四周尸骨如山,血流成河,脸上却没有丝毫神情变化。
数十年捕头生涯,他杀的人比他踩死的蚂蚁还要多上数十上百倍,早已不会为任何杀戮而变色了。
即便当年南田山会猎数十万人惨死的战场之上,他都不曾有过触动,遑论区区几个山贼的惨叫哀嚎。
呼~
夜色之中,一道身影窜上屋顶,微微躬身:“大人,山寨之中,有这些贼人劫掠之妇人,以及一些孩童,如何处置?”
薛潮阳神色漠然,森冷眸光垂下:
“大丰律法,但与贼通奸生子,自当与贼人论处!贼人之子,亦与贼人无异,如此简单之事,你来问本座?”
那着麒麟青衣的捕头在眸光之下身子一抖,如坠冰窟之中。
但他咬了咬牙,应是没有退后,躬着身子道:
“大人!妇人孩童何辜啊!妇人惨遭劫掠,已是人间惨事!孩童生于贼窝已是命运不公!
如今,我们来了,难道她们没有死在贼人手里,却要死在我等手里吗?!!!”
“混账!”
薛潮阳脸色一沉,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铁山只觉脸颊一痛,脑海一下嗡鸣,远远抛飞在夜空之中,重重砸落在地。
“噗!”
一口鲜血喷出,铁山只觉胸膛一片火辣辣,但他挣扎着站起,双眸之中映出火焰燃烧的山寨。
想到山寨之后素白妇孺的惨叫声,他还是忍不住跪倒在地:
“卑职恳求大人放过她们!”
砰!
无形气浪滚滚而来,如山撞来,一下将铁山砸翻在地,四周土地一下龟裂开来,土石飞溅。
屋顶之上,薛潮阳负手而立,神情漠然冷酷:
“杀其夫父留其子嗣,蠢人尚且不为!你可知晓,这道王法下达之前,几多捕快衙役死于这些悍匪贼囚之妻,子吗?”
“噗!”
铁山仰面朝天,喷出的鲜血如雨般拍打在他的脸上。
他只觉周身无一不痛,周身真气连同筋骨都一下被打碎了一般。
但身体之剧痛,无法掩盖他心中的愤怒:
“日后他们若是违法,自有我等捕杀,然而他们此时尚无罪责,也要处死吗?!”
“可笑至极!”
薛潮阳俯瞰屋下,眸光泛起波澜:
“他们居于此间已久,衣食皆为他人血肉,不事生产便可生活
而到了山外,他们一无亲朋帮衬,二要遭人冷眼,三无一技之长,唯有夫父传下的武功在身
你说他们要以什么谋生?”
“我”
铁山还要说什么,附近已然有山贼一刀劈砍而来,森寒刀光之上映彻出其惨白面孔。
“小心!”
一捕快跨步而来,长刀一挥,斩杀山贼。
之后一把将铁山拉起,怒道:
“你疯了不成?!”
“我是疯了。”
铁山神情苦涩,环顾四周,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你的确是真的疯了!”
那捕快冷冷的看了一眼铁山,转身离去,长刀挥舞间,斩杀一个又一个的山贼。
“你且记住!”
铁山恍惚间,听到薛潮阳漠然冰冷的声音:
“百贼之命,不抵我等毛发一根。”
第153章 安奇生!
夜黑风高厉声嚎,血流成河骨成山。
薛潮阳负手而立,俯瞰熊熊燃烧的山寨。
他所率领之捕快皆是两州精锐,对上一群乌合之众自然是手到擒来。
铁山恍惚之间,诸多捕快已然提着刀剑,踩踏的着血泊走出来。
“畜生!畜生啊!”
一个被捆缚着丢在血泊之中的光头大汉目眦欲裂,仰望薛潮阳,怒喝道:
“薛潮阳,老子日你十八代祖宗啊!!!”
“混账!”
一捕快挑眉怒喝,一步踏在其脊背之上,只听‘咔嚓’一声,生生踩碎了他的脊椎:
“该死的杂碎!”
“噗!”
光头大汉贴着满是血污的冰凉地面,吐出一口鲜血,兀自大骂:“薛潮阳,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仇棱,你当知晓本座暂留你狗命所为何事”
薛潮阳眸光冷冽,漠然开声:
“说罢,说了本座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哈哈哈!我呸!”
光头大汉狂笑怒骂:“你们这些狗东西要杀便杀,想让老子污蔑皇觉寺,是绝无可能!”
“污蔑?”
薛潮阳冷笑一声,也不多言,微微摆手:
“来个刀快的。”
诸多捕快之中,一人踱步而出,躬身道:
“大人,小人原是屠夫出身,刀法一般,刀工却不差。”
“可需渔网?”
薛潮阳问道。
“不需。”
那捕快微微躬身,道:
“三千六百刀前,若其断气,属下便在自己身上补齐剩余刀数。”
“很好。”
薛潮阳微微颔首,转而看向仇棱,道:
“若你此时说出皇觉寺藏污纳垢之事,本座说话算话,留你全尸。”
“薛潮阳!!”
仇棱身子抖动一下,脸色都有些扭曲: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动手吧。”
薛潮阳眸光淡漠。
“是!”
那捕快身子一动,二尺短刀已经提在手中,缓缓向着仇棱走去。
“哈哈哈!好一个六扇门,真是让人见识了!”
陡然间,一声长笑声划破夜空。
一众捕快皆惊。
转而看去,只见绯红夜色之中,一道白衣飘然而来,鬼魅般在长空之中横掠十丈,落于山寨之外一棵老树之上。
遥隔百丈,与薛潮阳对视。
那白衣人双手抱剑,神色冷淡。
其身材挺拔,长发后束肩上,丰神俊朗,气质绝佳。
即便发出冷笑,面上也带着一丝慵懒之意。
“吴六三,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一众人中,唯有薛潮阳并无惊讶,似乎早已知晓来人是谁。
“独行大盗,吴六三?!”
一众捕快面色皆是一动。
吴六三,原本也是大丰乡绅之子,七岁中童生,十三考上秀才,可惜之后三次落第,家道中落之后不知从哪里学到一身武功,尤其是轻功极好。。
其人不采花,不杀人,不碰极善之家,只抢为恶乡绅,甚至于还曾在京城犯下大案,被六扇门缉捕十数年。
因其轻功极好,屡屡逃脱追捕。
吴六三不答话,眼神黯淡的看向仇棱:
“为兄来晚了。”
他与仇棱是有交情的,只不过,是在仇棱未曾落草之时,之后闻其恶行便断了联系。
此番闻听夺灵魔功而入华衍山脉,远远看到剑指峰上火光匆匆赶来。
他本不愿出面,但没想到薛潮阳居然要施凌迟酷刑,便有些忍不住了。
“吴兄来的不晚,来的不晚啊!”
仇棱双眼流下血泪:
“我自被逐出皇觉寺那日,便该死了,临死之前能见你一面,已然足矣!你不是这群畜生的对手,快走吧!”
“你作恶多端,本是该死。”
吴六三转过眸光,看向薛潮阳:
“只是,满门尽杀,还要施展凌迟之酷刑,却是太过了吧?薛名捕!”
“何为过?”
薛潮阳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农人拔草尚要除根,本座为国除害,手段纵使有些酷烈,谁又能说我不是?”
“很好。”
吴六三眸光一下冷了下来:“我知你薛潮阳一生孑然,无有宅院,无有妻妾子孙,甚至连徒弟也无,但在场这些捕快,莫非也没有家人不成?”
吴六三心中暗叹。
六扇门六大名捕之中,唯有薛潮阳为人最为乖戾。
其人不爱金银珠宝,不贪恋权势富贵,无有亲朋,无有子嗣,连徒弟都没有半个。
三十年前,有贼人挟持其父兄,只为其放他一次,他都不管不顾,任由父兄惨死街头。
那时起,已然没有人会威胁他了。
“吴六三!”
“你想要做什么?”
山寨之中,诸多捕快都为之色变。
没有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们大多也是有亲朋的。
薛潮阳脸色一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
吴六三神情平静,眺望百多丈外的薛潮阳:“既然山寨诸人已然死绝,吴某人也无意插手六扇门之事,然我与仇棱有旧,不能坐视其惨被凌迟。”
“你此时杀了他,全尸给我,吴某人扭头便走!”
“薛某一生,从来不受威胁,纵使我父兄落于敌手,我尚且不从,就凭你,也配威胁我?”
薛潮阳嗤笑一声,淡然下令:
“出刀!”
“是!”
山寨之中,那捕快脸色挣扎一瞬,咬牙上前,刀光一闪,已然于仇棱右胸割下一刀。
仇棱恍若未觉,只是看向山寨之外:
“吴兄走罢,不过一死而已,几刀又有什么.....”
他话未说完,刀光一闪,已然割去其舌!
吴六三眸光一冷:
“很好,很好!薛潮阳,你很好!”
“明棠,之后的事,按计划进行.......”
薛潮阳看了一眼人群之中漠然不语的明棠,传音入密。
继而发出一声长啸震动数里之地,于气流呼啸间,倏忽之间跨越数十丈,于茫茫夜色之中拉扯出一道凄厉黑线,直扑那吴六三而去:
“来了,便不要走了!”
轰!
山寨之外,气流震爆。
浩荡真气滚滚如龙,震断了诸多老树,劲气混杂土浪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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