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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见战斗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臭猪胖乎乎

    “不妨事,不妨事的!”

    甄瓶儿连忙道:“公子喜欢寻欢作乐,瓶儿可以去请镇上妓坊的歌女来作陪;公子喜欢良家孀寡,瓶儿可以为公子想办法!若是旦木镇的姑娘不合公子心意了,我们就搬去琰浮,哪儿城大,一定又能让公子满意的人。”

    “疯子啊你是!”

    徐老赢这辈子就没遇见这样的人,他已经尽力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都表现出来了,却没想到对方心中的爱意根本没有动摇。

    甚至连立场善恶都不要了,确认自己肯定没有对这个女人下过什么蛊毒或是幻术的徐老赢只觉得浑身毛发直立,如有寒芒在背。

    再也无法直面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徐老赢乘风而起,化作一道利芒消失天际。

    他需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最关键的是,他得要避开那个女疯子。

    本以为天南是自己的福地,现在看来,这个地方实在太可怕了。

    换做其他洲,女子便算爱得再深,总还剩几分理智同矜持。

    可这甄瓶儿算是怎么回事,这样直接毫无保留示爱,连礼法都不顾,这哪能遭得住。

    狼狈逃窜的徐氏行走这时并没有意识到,他之所以会逃,是因为当爱意汹涌而至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抵挡的办法。

    因为甄瓶儿这份爱意实在太纯粹了,她只要自己。

    不是要元洲徐氏的圣地公子,不是要名满西贺的四小圣王,更不是要什么未来,要什么希望,只是要自己。

    这种纯粹的爱意让徐老赢有些心慌,他没有办法处理这种情况,自然只能一走了之。

    这一遁,便遁到了琰浮城,在名为醉仙楼的妓馆厮混两日后,徐老赢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的御虚幽凰神剑还当在但木城的铺子里

    “嘶!!!”

    一想到回去就有可能碰上那个女人,徐老赢就觉得牙酸,但神剑又不能不赎。

    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后徐老赢还是决定悄悄回去旦木镇把神剑赎回便逃得远远的。

    但赎剑得要有钱,按照元洲剑客行走江湖的规矩,这个时候就得有个名气不小的匪盗出来送钱。

    用身上最后的金币将醉仙楼的账结清,孑然一身的徐老赢来到琰浮城的东城门,想看看现在有哪些个值得徐氏行走出手的邪恶大盗。

    选定目标后用了三天功夫寻踪,半天功夫动手,便将在琰浮城一代恣意纵横的大盗斩杀。

    领完悬赏后的徐老赢马不停蹄赶回旦木镇,去到当铺时竟得知神剑已经被人赎走。

    “你这什么当铺,当票不对也能让人赎物吗!”

    徐老赢拍着当台大发雷霆,当台后的老板则是满脸苦色。

    “回公子的话,对方确实拿了当票,老儿才将那把剑给了对方啊”

    说完话的当铺老板可怜巴巴望着徐老赢。

    老板委屈的表情让徐氏行走突然意识到,当时自己被那女人惊着走得太急,并没有带那个装有当票的包裹。

    如果照这样推算的话,那么自己的剑,岂不是被那个女人赎走了?

    “嘶!!!!”

    倒吸一口凉气后,徐老赢只觉得牙酸,一想到要去接触那个女人,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要不直接以奕剑术让神剑化形,然后飞回来吧?’

    ‘不行不行,若是直接化形,幽凰金焰得将周遭一切都焚毁,城中不知得死多少人罢罢罢,还是去甄府走一遭吧!’

    做好心里建设的徐老赢转身离开当铺,刚一出门便被一个肥胖的男人挡住去路。

    “我可算等到你了!”

    略显有些尖锐的嗓音中尽是委屈,徐老赢抬头一看,这不就是甄府那位胖管家吗。

    还没等他开口,胖管家便上前要拉徐老赢,却捞了一个空。

    甄盘愣了一下,也不恼怒,朝徐老赢直接道:“夫人差小的在当铺等公子,说有重要的东西须得亲自交还,还请公子前往甄府。”




六十章:错失
    ??逃不开,避不离。

    不情不愿的徐老赢被甄盘领着往甄府走,心中已经打定主意。

    若是那女人以御虚幽凰威胁,自己唤回神剑便走,绝不能跟那女人产生丁点儿纠缠。

    心中这样思忖着,转眼便来到甄府大院,甄盘在后院外停下,朝着徐老赢谄笑道:“小人便送公子到这儿。”

    言罢,又朝早就在里头等候的俏丽侍女道:“冬梅姑娘,小的将公子带来了。”

    “看到了。”

    被称作冬梅的侍女嫌恶地看了甄盘一眼道:“既然将公子带回来,那投标的事儿便算揭过了,但有一条,再有下次,小心这身肥膘。”

    “甄盘知道,甄盘知道,多谢夫人宽宏,多谢冬梅姑娘大恩。”

    胖管事一边道谢一边退走,至始至终不敢再往内院看一眼。

    而赶走甄盘后,侍女又换了副面容,朝徐老赢躬身行了一礼,柔声道:“夫人就在里头,请公子跟冬梅来。”

    虽然侍女礼数周到语气柔和,但徐老赢却能感受出对方心中的忌惮和厌恶。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好些个曾与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子因为肖想更多而带着父母长辈前来试探。

    每每这时他便能感觉到这种嫌恶的情绪,只是没想到,今日会在一个侍女身上感受到。

    啼笑皆非的同时,徐老赢也有些委屈,这次可不是他贪图甄夫人的美色,而是对方赖上自己了啊!

    但这些情感哪能同下人发泄,挂着无奈表情的徐老赢拱手回礼后,便被侍女领进了内院。

    内院弥漫的淡淡檀香代表着某种程度的品味,传说的过往也能知晓这个女人经历过不少风雨。

    可怎么就在自己身上昏头了呢,徐老赢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个看到自己就抱剑下台快步上前的黑纱女子,伸出手掌:“别再过来了!”

    女人僵在原处,雾气弥漫双目,双手紧紧握着金色的剑鞘,手足无措:“妾身..妾身只是看当票上的日子快到了,这才想着替公子把剑赎出来。”

    甄瓶儿一边解释,一边奋力伸出双手,好像想要在双足不动弹的情况下,把剑递到徐老赢手中。

    可两人隔了数丈距离,哪怕女人已经尽力将上身前倾,也只是让模样看起来更加可怜而已。

    痴人...

    徐老赢心中微叹,伸手一招,金色的御虚幽凰神剑便从甄瓶儿手中飞回。

    “多谢夫人好意,既然剑已收到,老赢这就告辞了。”

    将神剑收回的徐老赢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袋,里头装得是天南大盗的赏钱,数额远远高于赎剑的金额。

    在来之前,他已经预想过,要将准确数额数出然后交给甄瓶儿以示不拖不欠的决绝。

    但此时面对女人雾蒙蒙的双眼,他只想尽快逃离内院,遂将金袋朝女人一抛,便装作潇洒的转身。

    “公子等等!”

    接住金袋的甄瓶儿叫住徐老赢。

    “还有什么事?”

    连头也没回,徐老赢背对着女人,不耐烦道。

    “......赎剑用不了那么多。”

    “多的就当辛苦钱。”

    “再等等!”

    眼看徐老赢就要踏出门槛,甄瓶儿焦急道。

    徐氏的剑者还是停住了,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声,冷漠得像一块冰。

    “公子那日离开后,活物便由卡巴负责,只是在经过旦木山时遇见匪盗,货物被劫,索性没有人员遇难。”

    徐老赢终于转过头,这些天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遗漏了,这才想起,他把黑小伙卡巴给忘记了!

    在他看来,旦木山那群匪盗都是土鸡瓦狗,所以根本没有在意,但这是元洲徐氏,天下行走的认知,而不是旦木镇上勉强混口饭吃小伙的能为。

    “卡巴怎么样了!?”

    转过身的徐老赢眼中又惊又怒,朝女人追问道。

    “卡巴作为商队护卫,尽职尽责,但匪寇人多势众,所以他受伤最重,好在送医即时,所以无性命之忧。”

    甄瓶儿柔声道:“眼下卡巴就在甄家药庐中静养,公子随时可以去探望。”

    徐氏剑者恩怨分明,徐老赢更是个爱恨分明的性子。

    卡巴是他在旦木镇上交的朋友,而这场押送也是对方知道自己缺钱所以才安排的。

    可是因为自己的中途离开,竟害得朋友被匪寇所伤,徐老赢心中满是自责,同时也对甄瓶儿有些感谢。

    他们是甄家招来的流浪护卫,干得是钱货两讫,刀口舔血的生意。

    东家将钱付了,若是押送遇匪重伤身死,那都是个人能为不行,与人无尤。

    特别在甄家丢了货物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便是将卡巴丢在荒野自生自灭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理来。

    可对方还是将人给救回来,甚至送到药庐医治,虽然甄瓶儿语气平静,但这种濒死重伤想要吊命,所需要的药草肯定会超过他们的任务赏金。

    虽然徐老赢真心不想再同甄瓶儿有什么瓜葛,但就对方救了卡巴这一点上,他就不能装聋作哑。

    “这次甄家的商队被劫,都是我的过错,多谢夫人愿意救治卡巴,商队损失同药草的损失,我都会负责。”

    甄瓶儿看着徐老赢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难忍心中失望,将头别过:“卡巴为甄家商队拼杀,重伤濒死。救助也是应有之意...”

    越想越委屈,甄瓶儿狠狠转过头来,洒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公子以为瓶儿会这样说么!?”

    本已想好吹捧甄瓶儿几句的徐老赢被这突然的转折打断了思路。

    “”难道公子真不明白,瓶儿为什么不追究任务失败的责任,反而救治卡巴吗!”

    “......”

    徐老赢嘴巴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敢同女人对视,因为那目光太过灼热。

    “瓶儿...瓶儿做这些,不是想公子念好,只求...只求公子不要像上次那样一走了之。”

    看到男人为难,甄瓶儿的语气霎时软化,向着眼前的男人哀求道:“若是公子不想见到瓶儿,瓶儿便足不出户,绝不会来打扰公子的,瓶儿发誓!”

    女子流着泪,竖起三指向天,誓言无非在说。

    我不想你离开旦木镇,哪怕你讨厌我,只要肯留在这儿就好。

    真情当面,徐老赢的心也乱了,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答应,所以转身就走。

    只是通冥剑体的六识实在太敏锐了,所以哪怕飞离老远,他也能听到甄府内院的哭声,让人...心生烦闷。

    ……

    甄府药庐

    甄瓶儿给卡巴安排了最上等的病房,自己一人便占一厢紧挨药庐。

    每日都有医者前来探望换药,而吃食则是由卡巴的妻子每日烧好带来。

    “当车队走到南山涧的时候啊,你男人就察觉到草中的杀气,所以连忙喊停车队,然后抽出长剑,挥斩出一道剑气斩断路边草丛。”

    “那旦木山上的匪寇哪里见过如此华丽的剑气,为首的大盗被吓破了胆,跳出来时两腿都在发颤。”

    “你男人横剑身前站在马上,朝着他们大喝‘吾乃旦木镇泰南街第一剑神,哪里来的鼠辈,竟敢来劫爷爷护送的商队!’”

    “嘿,那些匪寇一听你男人的名号,吓得齐刷刷退步,后头的人险些跌到山崖下头去...”

    当徐老赢来到甄家药庐的时候,就听见边厢里头的卡巴正眉飞色舞的讲述他在旦木山上的英勇大战。

    有些瘦小的女人一边收拾着台几上的饭碗菜碟,一边笑着附和丈夫,和乐融融的模样倒真像凯旋而归的英雄。

    只是这美好里头,徐老赢感到的却是女子无边的恐慌和对未来的绝望。

    还有正眉飞色舞讲述英勇故事男人心中的迷茫与悲凉。

    这让已经走到厢房门口的徐老赢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厢房里头正在发生的口不对心的场景,于是僵在门外。

    厢房里头,已经收拾好碗碟放入菜篮的女人朝卡巴笑着道:“我挑的男人就是了不起!”

    “那是,后头还有更精彩的呢。”

    “那就把更精彩的留到晚上。”

    女人上前轻轻吻了吻男人额头道:“我晚上再来看你。”

    “不用那么辛苦,明天再来吧。”

    “晚上见。”

    女人收拾好菜篮匆匆离开,因为她得在东家回来之前赶回布坊。

    而在妻子走出厢房后,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卡巴突然像卸了所有气力,眉眼低垂,双肩拉耸。

    扭头朝右肩处看了一眼后,卡巴重重倒在床上,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鼻涕口水倒灌进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这可不像是泰南街第一剑神的风格啊,咋还哭得跟小媳妇一样了呢。”

    徐老赢进屋,看见了左手蒙在脸上躺在床上不停呜咽的卡巴,笑着打趣道。

    被徐老赢声音吓了一跳的卡巴一把抹去脸上泪涕,翻身坐起往右边一望,便看到笑容有些僵硬的徐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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