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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太子殿下这回,这怕是惹怒了那位了。”

    “那位一直苛政重税,太子殿下忽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谏,说要减免赋税,那位能欢喜吗”

    “不知道怎么的,那个被废了的公主,居然堂而皇之站到朝堂上,听说,样子上,是看那位气的厉害要倒下,废了的那位就上前,假意扶着那位,实际上,却借这个机会,当朝反驳太子殿下,堂而皇之地站到百官面前,金殿之上。”

    “这是要做什么好好的儿子不要,反而去壮大女儿的声势,难不成,是要效仿唐明皇,纵容长乐公主,甚至几欲立皇太女吗”

    “大抵是太子此次上谏,替咱们减免赋税,惹怒那位,那位要给太子殿下些颜色看看罢。”

    “只是太子殿下到底有些委屈的。”

    “那位与太子殿下明明就是父子,行事却天差地别,你看看,这几日,太子殿下终究还是想方设法减免了赋税,甚至冒着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结党营私的风险,联合百官做了这件事,心里这般看重咱们,若是太子殿下能继位,定然能得比今日更好的局面。”

    “父子二人当真差距大的很。”

    “听说那什么劳什子废公主养了一府的面首”

    “是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全是年轻男人,还有些是妓坊的小倌儿,不是面首,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要和那些小倌儿谈什么国事”

    “当真是淫。秽败节,小小年纪,一个女子竟这般放荡,还是金枝玉叶,就算是老百姓道姑娘,也只怕要投河自尽了,她倒还自得其乐,日日金银珠宝,美人珍馐地往府里抬。”

    “我可知道,之前这废公主喜欢过楚世子。”

    “什么楚世子,是定王!”

    “是是是,是定王,你瞧我,记性不好,给忘记了。”

    “诶诶,说到这儿,定王和长诀小姐到底是下定了还是没下定,当真是急死人了。”

    “太后赐婚了。”

    “可我记得,当然长诀小姐可是说,因为那位不喜,怕连累定王,所以去与定王商议,要解除婚约。”

    “解个屁啊,好不容易到了这天了,又进进退退,当真是急死人了。”

    “那日我见长诀小姐可是面色苍白,感觉一阵风就能给她吹跑了,要不早早定下来,哪里还折腾得起呢”

    “折腾不起也没办法,谁让那位碍着眼了。雍德雍德,昏庸无德,可不是白来的,当年定王一族全灭,亏那位还悲痛万分,给予厚葬,做足了样子给咱们和楚世子看,楚世子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却是不闻不问了,样子都懒得做,连个衣冠冢都没给立,过河拆桥,说的就是这种人。”

    “律法无度已不是一日两日道事情,我四年前报的案子,说是会往下查,我一催再催,却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半分音讯,上行下效,那些大臣见那位的样子,自然也就随意了。法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姑姑家的女孩儿差点被人杀,凶手都上报了,居然愣是到现在都没有个结果。”

    “诶,我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当街拦住关大人,求他给办案子,关大人下令下去,下面人慌了,两日就查出来了。要不,你也让你姑姑去关府门前求求”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

    “关大人前些日子还救济了灾民,又因为跟着太子殿下一同上谏,惹怒了那位,现在关大人也必定焦头烂额。要不等过段时间再去,想必也不迟。”

    “说的也是。”

    “话说回来,太后娘娘倒是与那些人不同,那位的女儿要杀长诀小姐,太后娘娘马上封长诀小姐为公主,为宫家撑腰,那位要打压宫家的时候,也恰是太后娘娘,直接借婚旨告知天下楚世子已是定王,为长诀小姐和楚世子赐婚。想来太后娘娘,与那位,恐远不是一派。”

    听这话的人皱了皱眉头,

    “自然不是一派,那位不过是先帝养子,太后娘娘陪着先帝从潜邸到庙堂,谁不称一代贤后难道太后娘娘还看不清楚事实本质吗”

    众人闻言,然有些被认可了的喜悦,他们一直以来情绪,并非只他们所有,连太后娘娘,一代贤后都这么想,无疑是将那位钉在了耻辱柱上,高位之上,也有人是一直无言地支持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

    方才跑过了街的小孩子又跑回来,嘴里唱着歌谣,

    “雍德雍德,昏庸无德,熹恭熹恭,好大喜功。”

    众人摇摇头,点点头,不约而同地端起茶碗,沉默下来。

    宫长诀回到宫府之中,左氏坐在花厅中,似乎早已坐在这里,等她归来。

    宫长诀进入花厅,到有几分心虚,如今她堂而皇之留在定王府一夜,只怕母亲再开化,也是要不喜的。

    左氏的眼睛中却是黯淡,并未注意她进来,只是看着地面,满面愁容。

    宫长诀只以为左氏生气了,忙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左氏看见她道裙摆,还未及抬眸看她,便闻花厅之内,响起男子声音。

    “宫小姐着实是让本宫好等。”

    宫长诀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杨晟正拿着茶杯,用茶杯盖刮着茶上浮沫,却是挑眉看着她。

    宫长诀眉头微皱。

    杨晟放下茶杯,一双眸微微眯起,

    “宫小姐昨夜去了何处”

    宫长诀正过身来,直视着杨晟,

    “太子,本宫说到底也是你的长辈,一声声道宫小姐相唤实是不妥,还请唤本宫一声姑姑。”

    杨晟笑笑,站起身来,看着她,

    “姑姑”

    杨晟道,

    “未曾庙堂举宴,行册封礼,说实话,也算不得什么正经长公主。”

    “这声姑姑,本宫也很想叫,只是怕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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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德熹恭江山亡(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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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德熹恭江山亡(27)

    “太子想做什么,自有自己打算,与本宫说,难道就不怕本宫泄露消息,大事败露吗”

    杨晟道,

    “长公主难道就不想看这一切发生吗”

    宫长诀敛眸,不再看杨晟,道

    “与本宫无关,太子休要牵扯上本宫。”

    杨晟不因她的疾言厉色而变换面色,只是依旧笑着,看着她,道,

    “若你愿看,站在西高阁上看便是,想来整个皇宫,最安全,也最能看清楚一切道地方就是那儿了。”

    杨晟看宫长诀的样子,似乎是想问,却又不能拉下面子来问。

    杨晟只当她是害怕他设埋伏,亦或是在楚冉蘅与他之间摇摆不定。

    只是,楚冉蘅又算什么

    不过是他随手可捏死的一只蚂蚁罢了。

    她有几分倾慕楚冉蘅,不过是像长安之中那些小姑娘一样。

    她想要的权势地位,想要能自保道能力,只有他能给,楚冉蘅算是个什么东西

    宫长诀没有回答,只是左氏却握紧了宫长诀的手。

    左氏道,

    “长诀不过小孩子心性,太子殿下何必邀她入宫为陛下贺寿只怕会弄砸了太子殿下的精心准备。”

    左氏眼中浮着几分护子心切,却竭力地压下去。面上荣辱不惊,

    “太子殿下不如邀他人前去,免得长诀怠慢。”

    杨晟却道,

    “没有人比长公主更适合出现在那里。”

    “宫夫人放心吧,本宫自会好好照料长诀。”

    屋外花草向阳,屋内冰寒冷日色三分。

    杨晟笑着,背着手,抬步走出花厅。

    忙有宫人跟在身后。

    左氏担忧道,

    “长诀,这摆明了是一场鸿门宴,你可真的要去”

    宫长诀安抚着左氏,

    “母亲勿要担心,太子不能对我做什么,若是我进了宫却不能完完整整地出宫,他费心经营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

    左氏依旧有些犹豫,

    “到底是有危险,听他话中,你们有约定,你与那太子,究竟有什么约定”

    宫长诀眸色微变,阳光射入花厅之中,一瞬间有些凝滞。

    还未及宫长诀回答,一个小厮拿着一个信统进屋,

    “夫人,大小姐,边关来信了。”

    左氏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宫长诀亦看向小厮手中的信統。

    左氏接过信統,将盖子打开,读了两行,忽然热泪盈眶,宫长诀忙将信接过来看。

    宫长诀看见信上内容,面上带笑,

    “父亲回来了,母亲这是好事啊!”

    “母亲,咱们没有判断错,父亲真的没事。”

    闻言,左氏却是用绣帕捂着嘴哭起来,忍不住的哽咽,

    “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老天保佑。”

    宫长诀握着信,拍着左氏的背,

    “母亲,都过去了,信上说,现在已经用计使西青兵力减去一半,得胜十拿九稳,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左氏哽咽道,

    “好……太好了……”

    “等你父亲平安回来,就此咱们就安心了,再不准你父亲去边关了。”

    宫长诀笑道,

    “好,不准他去,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左氏破涕为笑。

    宫霑提步走进花厅,见左氏和宫长诀又哭又笑,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宫长诀将手中的信递给他,

    “叔父这几日连马匹盔甲都备好了,随时一副要出战的样子,就等着那天被逼上梁山,代替父亲的位置引领三军,现在好了,也不必日夜小心翼翼了。”

    宫霑一目十行将信上内容看完,良久未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凝重,

    “所幸二哥没事。”

    宫长诀垂眸,语气忽然沉重下来,道,

    “叔父,这些日子里,长安几乎被全然撼动,对太子来说正是大好时机,如今,太子怕是要举事了。”

    宫霑走到高案前,撩袍坐下,

    “太子手中无兵,如何举事”

    宫长诀一字一句道,

    “可是关无忘有虎符。用虎符调动这么几千人,或是将皇宫包围,已经是绰绰有余。”

    宫霑拿起茶杯,提着茶壶倒出热茶,道,

    “到底太子如今适不适合举事,关廷尉比我们清楚,他自有主张,倘若到了时机,关廷尉自然会交出虎符,替太子举事,夺了元帝的皇位。”

    宫霑饮一口茶,

    “长诀,别太担心了。”

    左氏摸着宫长诀的头,

    “你叔父说的是,你不必太担忧了,关大人自有打算,你叔父心里也有数。”

    宫霑道,

    “嫂子,让长诀少出去吧,这几日长安乱得很,流民乱窜,城南的百姓都涌入城北乞讨,还有源源不断的难民在往长安涌,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混乱道局面,姑娘家家的,少往外面跑就是。”

    左氏看向宫长诀道,

    “可听见了”

    宫长诀还没回答,宫霑又道,

    “长诀,昨日怎么不见你,你昨日去了何处”

    左氏和宫长诀面色齐齐一僵,

    左氏道,

    “昨日让她去左家,去看看我父亲和兄长,后来日头晚了,便歇在了左府。今早才回来。”

    宫霑道,

    “二嫂,往后要出门的事情还是不要交给小孩子做了,我去也是一样的,免得二哥回来骂我。”

    左氏道,

    “往后再有事,便再说吧。”

    宫霑坐在花厅里喝茶,宫长诀与左氏皆回内院。

    宫长诀脑门上竟然不自觉出了一层冷汗。

    当初宴上舞剑没有怕,从崖上一跃而下没有怕,如今,面对着叔父的质问,她竟然感到后背一凉。

    依着叔父道脾气,要是叔父知道她昨夜在哪里,必定要上定王府,修理楚冉蘅一顿不成。

    只是,为何母亲竟无半分不悦与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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