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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半梦半醒之间好似纪晴桐过来喂她喝什么醒酒汤,她眼皮子都睁不开,也就由着她伺候了。

    太尉府,钟夫人得到钟羡醉酒回府的消息,领着丫鬟带着醒酒汤匆匆赶到秋暝居,竹喧刚和两名小厮给钟羡把外衣鞋袜脱了搬到床上,正绞帕子给他擦脸。

    钟夫人见钟羡闭着眼在枕上不安地辗转,似是难受的模样,遂从竹喧手里接过帕子,坐在榻沿亲自一边给他擦额上的薄汗一边埋怨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喝成这样了那姚家小子也是越来越没个分寸了。”

    竹喧站在一旁不敢接话,心里明镜一般,上一次少爷喝醉还是因为先太子亡故,那么此番喝醉,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钟夫人心中所担忧的,也正是竹喧此刻脑中盘算的这个问题。

    给钟羡仔仔细细地擦过了脸,她自一旁丫鬟手里接过醒酒汤,正用汤匙舀着吹凉,冷不防床上钟羡辗转着辗转着,忽然梦呓一声:“长安……”

    钟夫人惊得手一抖,一碗醒酒汤全数翻在了脚踏上。瓷碗从脚踏上弹到地砖上,碎成了几瓣。

    钟羡受了这声音刺激,手在被子上虚虚一抓,又叫:“长安!”不能向人坦白,压抑得近乎发了苦的感情,终于在这难得的醉梦里找到了一丝小小的出口。

    钟夫人从惊愣中回过神来,赶紧将屋里的小厮丫鬟全都遣出去。

    竹喧跟着众人告退时,却又听钟夫人道:“竹喧留下。”

    下人们都出去后,钟夫人来到外间,在桌边坐下,木着表情问:“那太监长安,在兖州时曾假扮女子冒充少爷的丫鬟,是么”

    “是。”竹喧道。

    “他扮女子,扮得像么”钟夫人声音有些发苦。

    竹喧实话实说:“很像,不知他底细的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假女子,就连当时赵王府的世子刘光初都被瞒过去了,几次找少爷要讨了他去做妾。”

    钟夫人偏过脸,眉目沉郁一脸苦色,道:“作孽!”

    竹喧低声道:“夫人,您也不必太过忧虑了,以奴才看,少爷对他,未必就是那个心思。这太监在兖州益州数度不顾一己安危帮少爷转圜助少爷脱险,回程时更是替少爷挡过箭,可能少爷觉着欠他良多,却又没什么机会报答,所以才将他放在心上多了些。”竹喧不是那好歹不分的人,兖州之行,他自然看得出长安对钟羡的关照和保护,平日里不待见她,不过是出于和钟夫人一样的担忧罢了。如今此事放到了台面上,他担心夫人为着少爷要对付长安,届时少爷夹在中间两头难做,所以又忍不住为那长安说起好话来。

    钟夫人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沉默一阵站起身道:“叮嘱外




451.爱妾
    院里摆了张桌子, 长安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丫鬟咯吱薛红药。

    薛红药一开始还边笑边叫骂呢,等到长安一碗面吃下去, 她除了笑就剩喘气的份儿了。

    虽说这不算什么刑罚,但纪晴桐在一旁看着还是觉着有些尴尬。见薛红药笑得满面通红,额上汗都出来了, 她转过脸低声对长安道:“安哥哥, 这都过了卯正了,你不用去理政院点卯么”

    “早些晚些都无所谓, 能管我的人不会来查我的岗。”长安下颌一抬, 示意丫鬟们住手, 问笑得几乎要抽过去的薛红药“服不服输”

    薛红药艰难地喘匀了气, 含着泪花的美目一瞪,骂道:“呸!狗阉人!就会使这些歪门邪道, 有本事你真刀真枪地来”

    纪晴桐:“……”看起来这位薛姑娘用不着她多此一举地为她求情。

    长安摸下巴, 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是嫌爷没有真刀真枪哼, 别说爷没有,纵使有,也不能便宜了你这小泼妇!”

    薛红药听他居然这般曲解自己的意思,一时又羞又气,正待破口大骂,长安却又示意丫鬟继续咯吱, 她顿时便除了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纪晴桐不能为薛红药求情, 但留在这里旁观又觉着别扭, 正待找个借口离开,目光无意间瞥过西厢房那边,她伸手扯了扯长安的袖子。

    “什么事”长安向她这边倾过身来。

    “薛大爷在往这边看呢。”当着爹的面这般折磨人家女儿,纪晴桐觉着十分心虚。

    长安闻言,目光往西厢房那边扫了一眼,道:“无碍,他若觉着不妥,早就过来替自己女儿求情了,既然他冷眼旁观,可见他也觉着自己女儿欠收拾,少不得要杂家辛苦一些,替他好好管教一下女儿。”

    纪晴桐:“……”

    长安又看了片刻,渐觉无趣,便起身对纪晴桐道:“我走了,今日若有京兆府的人上门,记得差人去理政院叫我,我不回来,不准他们踏入院门半步。”

    纪晴桐应了,长安看薛红药一眼,又道:“让丫鬟继续咯吱她,不求饶不许放下来。”

    “哦。”纪晴桐低低地答应一声,一直将长安送到后院通往前院的垂花门处才折返。

    “先住手。”回到后院薛红药的椅子旁边,纪晴桐踌躇了片刻,对两名丫鬟道。

    丫鬟们停下之后,薛红药终于得以喘了口气。

    “薛姑娘,我们刚刚搬进这府中,活计很多,人手却不够,你若一直绑在这里,再搭上这两个丫鬟的话,你爹今天的药怕是要耽搁了,你看怎么办”纪晴桐站在薛红药面前,柔声细语地问。

    薛红药知道纪晴桐这是想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原本不想低头,但一来考虑到她爹确实需要她照顾,二来那死太监不在了,对着纪晴桐服软总比对着那死太监好,如是想着,她便满心不甘地点了点头。

    纪晴桐遂让丫鬟将她从椅子上放下来,她虚软着脚步回到西厢房,进门一看发现她爹薛白笙披着衣衫形容枯槁地坐在桌旁,忙上前关切道:“爹,这么早,您怎么起来了”

    “你在院子里动静那么大,让爹怎么睡得着。”薛白笙说了这么一句便咳嗽起来。

    “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来。”薛红药提了桌上的茶壶要走。

    “人家也是刚搬进这院子,事情多着呢,你就别去添乱了。再说了,你惹得安公公不痛快,倒还想这院里的下人伺候我们哪来的脸”薛白笙道。

    薛红药咬着唇一脸倔强,不说话。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人越大脾气也越大,越不懂事呢”薛白笙愁道,“哪天我一蹬腿归了西,你这无依无靠的,又是这么一副讨人嫌的性子,你叫我怎么瞑目”

    “我怎么讨人嫌了你不是跟我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吗那他出手相助必然也是有所图的,他要我付出什么代价直说便是,我就看不惯他那阴阳怪气的样儿。”薛红药不服气道。

    “你、你失手打死了郭兴良,我知道你不怕偿命,可你爹我还没死呢,你这是要我拖着这把老骨头去为你收尸”薛白笙指着她,手都在抖。

    薛红药无言以对,就在内室门口蹲了下来,额头抵着胳膊闷不做声。

    室内静默了片刻,薛白笙身形佝偻地走过来,伸手摸着薛红药的头叹息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薛红药侧过脸来,眼珠子发红,眼角尽是濡湿的泪痕,却愣是一些儿泣声都没有,只开口时嗓音略带哽咽,道:“爹,你说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在台上要唱戏,在台下也要唱,这一辈子都下不了戏台子了是不是”

    “除非啊,你能找着一个你喜欢的,愿意护着你,也有这个能力护着你的人。”薛白笙心疼道。

    “我不稀罕!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你。”薛红药用袖子蹭一下眼睛,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薛白笙不放心地问。

    “去熬药,熬好了药再去纪姑娘那里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一收起眼泪,薛红药便又成了那个气势十足风风火火的女子。

    辰时末,外头忽来了一队京兆府的官差,说是要就郭兴良被杀一案带薛红药去京兆府问话。

    纪晴桐听报,忙一边稳住官差一边着人去理政院通知长安,她自己则来到后院角落里的井台旁。原先住在这宅子里的人家搬走得匆忙,大件的家具物什俱都留了下来。纪晴桐在闺中长听母亲教诲过日子要勤俭持家,便想着将长安房里的家具摆设俱都换成新的,至于这些旧的,她们还可以用,于是便有一大堆的床帐帷幔要洗。薛红药将她爹伺候好后,自告奋勇来洗这些帷幔。她个子虽小,力气却不小,干起活来如同拼命一般,不过一个时辰,已洗了小山那么一堆帷幔。

    “薛姑娘,你先歇会儿吧。”纪晴桐见过她昨日的惨状,知道这姑娘也是被美貌所累身世堪怜,于是对她比旁人多几分同情。

    “我不累。”薛红药手下动作不停,木盆中溢出的水湿透了绣鞋,她也不管。

    纪晴桐踟躇片刻,还是道:“京兆府来了差人,说要带你回去问话。”

    薛红药搓洗帷幔的动作一顿。

    纪晴桐恐吓着了她,忙补充道:“安……公子离开的时候说了如果京兆府有差人来,要去理政堂通知他的,我已经派人去了,想必他不久就能回来,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去京兆府的。”她不好意思在薛红药面前称长安为“安哥哥”。

    薛红药抬胳膊用袖子擦了下额上的汗,起身道:“我知晓了,谢谢你。”

    她回到西厢房,薛白笙服了药,又睡着了。她也没惊动他,自己将湿了的衣裳鞋袜换下来,又将父女两人所有值钱的东西归拢一处,用布兜兜了,然后回到薛白笙床边,静静地看着他那张衰老病弱的脸。事已至此,若说她心中毫无悔意,那是谎话,只不过那悔意,也只是后悔自己生而是女儿身,这一路走来纵磕得头破血流,最后还是不能为父亲养老送终。至于失手杀了郭兴良,她却是不悔的。天子脚下,那畜生尚敢这般光天化日公然掳人,可见平日里也不知干了多少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事,她拼着这条命能为民除害,也算死得其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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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公堂争锋
    长安还是第一次上这古代衙门的审案大堂, 感觉倒是和她前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差不多。

    蔡和坐在暖阁高台上的法案后面,见长安闲庭信步般上得堂来, 有些为难道:“安公公,本官传唤的乃是玉梨馆伶人薛氏, 公公何以代她前来”

    长安在堂中站定,一双精光外露神-韵内敛的长眸将堂中之人扫视一遍,目光重点在站在暖阁高台左下侧方形青石台阶上的几人身上顿了顿, 这才答蔡和的话:“薛氏早已不是玉梨馆的伶人了, 她是杂家的妾室。昨日她为恶霸所掳,遭了殴打与惊吓, 病卧在床不便见人。蔡大人有什么话,问我也是一样。”

    “家兄已故,还请公公口下积德。薛氏卧病不起可是我怎么听说就在公公来此之前, 薛氏还曾到宅门外送别公公, 只怕卧病不起是假,杀了人心虚不敢登堂是真吧”长安话音方落, 左边青石台阶上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公子语气极冲地呛声道。

    长安瞥他一眼, 抬头问蔡和:“蔡大人,这位目无王法咆哮公堂的……是什么人呐”

    “你……”那公子勃然大怒,欲发作却被身边一位中年男子拉住, 那中年男子在年轻公子耳边以只限他能听到的声音道“郭公子切勿冲动,这太监不好惹的。”

    郭兴成眉头微皱, 没再吱声。

    蔡和向长安介绍道:“这位是武定侯之子郭兴成, 是武定侯世子郭兴良的弟弟, 也就是此案的苦主。”

    “哦,原来是郭兴良的弟弟,怪不得听杂家说恶霸两个字,要叫杂家口下积德了。只不过,这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的人,不叫他恶霸该叫他什么杂家没说错啊,怎么就不积德了”说到此处,长安忽然收起手中折扇在自己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笑着向郭兴成道“看杂家这脑子,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郭公子自然是不会叫他恶霸的,你叫他哥嘛,真是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郭兴成被她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身为武定侯之子,虽然身份及不上世子那般贵重,但仗着和梁王沾亲带故的关系,也够他在夔州横行霸道了,几时受过这般夹枪带棒的讥讽当下便反驳道:“公公请慎言,有道是死者为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亡兄强抢民女了便这般信口雌黄污他声名”

    “对不住郭公子,或许在你武定侯府的人眼中,你武定侯府的人,哦不对,是你武定侯府的死人最大,但杂家可不认同。在杂家眼里心里,唯有当今陛下最大,其它不管死人活人,都得往后排。再一个,你说我没有亲眼所见,所以说郭兴良强抢民女是信口雌黄,那你可曾亲眼看到我爱妾杀人若不曾,先前指我爱妾杀人心虚不敢登堂之言又从何说起看郭公子你身量不高,可着这么多年光长脸了”

    这满堂衙役都是第一次领教长安的嘴上功夫,听得一惊一愣之余,又觉委实好笑,但公堂之上又岂能随意嘻笑失态故一个个均憋得眉歪眼斜脸红脖子粗。

    郭兴成见长安讥笑他脸大,险些气个倒仰。蔡和见势不对,忙打圆场道:“二位不要吵了,今日既然上得堂来,这是非分明总能断个清楚的。安公公,既然你是代被告而来,就请站到右边的青石台阶上吧。”

    “那可不行。”长安自袖中抽出一张状纸,自顾自登上高台来到蔡和的法案前,道:“我爱妾无故被掳又遭殴打,惊吓致病,罪魁祸首却又在我赶去救我爱妾之前就死了,我正愁找不着人出这口气呢。既然郭兴良还有这么个弟弟在,那正好,反正人死了,这强掳民女意图行奸的罪就无需再判了,但我爱妾的医疗费,营养费,精神抚慰金以及杂家的名誉损失费,他郭家总得赔给我吧。蔡大人,这是状纸,原被告与你现在要审的案子正好是同一对,依杂家之见,你不妨就两案并审吧。”

    蔡和被一堆前所未闻的费啊金的搅得眼冒金星,下意识地道:“可郭兴良已经死了,这被告已死……案子要如何审呢”

    “诶蔡大人,你审不审案与被告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如果一个人死了,他所犯下的罪行便统统不作数的话,那若是被告死前谋反,难道也不予追究么”长安不赞同道。

    “阉人!你嘴巴放干净点,谁谋反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不管你多高的官位多显赫的家世,只要和谋反这两个字沾了边,那绝对是抄家灭族没商量。就算没有真的沾边,只是空穴来风,也够扒一层皮的。是故长安谋反两个字一出口,那郭兴成便从左边的台阶上跳了下来,急赤白脸道。

    长安动作夸张地装作吓了一跳的模样,手抚心口瞪着郭兴成埋怨道:“我又不曾指名道姓,郭公子你跳什么脚一惊一乍地吓死爹了。”

    “你——!”

    “你什么你好吧,原本呢杂家不过就是打个比方罢了,既然郭公子你要较真,那杂家就陪你较较这个真。”长安张开折扇,一边风流倜傥地扇着风一边慢条斯理地踱着步一边还目光诡谲地打量着气急败坏的郭兴成,这庄严威武的京兆府大堂俨然已成了她一个人的表演场。

    蔡和倒是有心阻止她喧宾夺主,无奈长安嘴皮子太厉害,背后靠山又硬,他软硬都干不过她,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夺了这个“主”。

    “十多年前,你祖父老郭在古稀之年娶了一房小妾,这一树梨花压海棠,原本是结不出什么好果子的,奈何老郭人老刀不老,这日也压夜也压的,孰料就真给他压出了一颗棠梨子来。当然了,这颗棠梨子就是你祖父老郭最小的庶子啦,按辈分你该叫他一声叔叔。”长安说到这里,觑一眼郭兴成有些崩裂却又勉强维持住的表情,



453.关于白头偕老这个问题
    长安觉得很没面子,反正郭家的案子她也交代清楚了,便不想再回堂中。但就这么离开吧,又觉得自己有些灰溜溜的。瞄一眼一旁眼中仍有探究之色的蔡和,她扬起一个十分和善的微笑,道:“蔡大人,您祖籍是在兖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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