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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474.邀约
    长安将纪晴桐薛红药及一众侍卫都扔给袁冬去安排,自己跟着兰馨来到二楼临街的一间雅间,果见钟夫人正坐在窗下的桌旁。

    “哎呀,钟夫人,怎么这么巧,杂家难得出来逛逛,倒还遇着您了。”长安给钟夫人行了礼,一贯油嘴滑舌的模样。

    “不巧,是我着人打听到你在这条街上,特意过来找你的。”钟夫人回望着她,面色平静道。

    长安:“……”怎么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见长安目露疑惑,钟夫人放柔了表情,道:“安公公请坐吧,我此番前来,就想向你打听一件事而已,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长安在她对面坐下,笑道:“钟夫人不必见外,左右杂家下午也没什么事,钟夫人有话不妨直说吧。”

    钟夫人看她男生女相雌雄莫辨,一笑起来长眸眯起唇红齿白,秀气中透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极少能从旁人身上看到却又极勾人的味道,心中不由暗叹一声:怪不得能把羡儿勾住了,真是作孽!

    兰馨给长安斟上茶,非常自觉地带上门出去了。

    钟夫人叹了口气,眉眼郁郁,道:“原本这事,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只是那日羡儿醉酒,嘴里嘟囔的都是安公公你的名字,想必你与他也算是十分交心的朋友了,再加上当初与他同行兖州的也是你,是故此事,除了你,我还真没其他人可问。”

    长安:“……”钟羡醉酒嘟囔她的名字……咳,她明白钟夫人的来意了。

    “不知道到底是何事令钟夫人如此忧虑”她心里明白,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配合钟夫人问道。

    钟夫人道:“我与羡儿他爹这辈子就得了他这一个儿子,心中对他难免就比寻常子孙昌盛的父母多看重些。去年他陷在贼寇手中差点回不来,这样的惊吓作为一个母亲,我是着实不想再经受第二次的。正好他年岁也到了,我便寻思着替他把亲事操办了,一个男子,只要有了家室妻儿,性子总归会比少年时沉稳安定些,如此也省得我们做爹娘的竟日为他操心。我将这想法与羡儿一提,谁知他竟不肯,问他不肯的原因他也不说,逼急了才道他在兖州看上一名女子,这辈子非那名女子不娶。我就问他是谁家女儿,他又不肯说,说是要等什么时机成熟了才能说。你说不过就是看上了一名女子而已,何必弄得这般神秘再者他等得起,我和他爹等不起啊。我这也是实在没招了,所以才想到来问问安公公你,知不知晓他口中这位女子的事”

    长安做回忆状,慢慢道:“在兖州时,我与钟公子因为各有任务,所以也不是竟日呆在一起的,女子……除了他的丫鬟之外,我也未曾在他身边见着什么女子啊”长安此刻觉得有点危险,十分不想钟夫人将她长安与女子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钟夫人目光暗含探究地看着她,道:“莫不是羡儿撒谎可他为何要撒谎呢”

    长安笑道:“都说知子莫若母,此事若是连钟夫人您都不知道原因,我就更不得而知了。”

    钟夫人看着她那坦然的模样,心中倒是稍微舒坦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若只是钟羡一头热,那总比两人两情相悦要好解决些。

    借着长安喝茶的功夫,她又仔细看了看对面这小太监。听说前阵子她在街上遇刺,许是重伤初愈的关系,整个人还透着股苍白无力的羸弱感,这般低眉饮茶的模样,脖颈柔弯身形支伶如女子一般。

    不过当他抬起头来时,那模样就跟女子丝毫不搭界了。

    “钟夫人,您方才说钟公子醉酒后嘟囔我的名字,如今又这般不动声色的打量我,恐怕您今日真正想问之事,并非咱们方才说的那件事吧。”长安放下茶杯,抬起脸一针见血。

    被长安这般直言不讳地一语点破,钟夫人一时倒有些尴尬。

    “莫不是钟夫人在外头听到了什么对钟公子不利的流言”长安开始反被动为主动。

    提起流言,钟夫人的面色更难看两分,没说话。

    “恕我直言,流言终究只是流言,做不得真的。钟夫人您是钟公子的娘亲,按道理来说该是天下最了解他的人才是。若是连您都把流言当真,又凭什么叫外头的人闭嘴呢”长安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有句话您却是说对了,钟羡与我乃是生死之交,我也断容不得旁人恣意玷污他的名声。以后钟夫人若再听到这样的流言,烦请派人知会我一声,我自会教她们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半点不会牵涉到您太尉府上去。”

    钟夫人见长安说这话的时候面色虽还平静,但那深黑的双眼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毒蛇般的阴险与凶兽般嗜血的光芒来,心中一惊的同时又忍不住暗自自责:他说得对啊,羡儿纵真是个断袖,也不会……不会喜欢上像他这样的人吧。

    “安公公你说得有理,是我关心则乱了。”钟夫人喟然道。

    长安道:“夫人明白就好。至于钟公子婚娶之事,虽然作为朋友我认为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置喙,但既然钟夫人今日来找了我,我也会尽我所能劝说他的。”

    钟夫人见长安如此识趣,顿时对她印象改观不少,面上也终于泛起了笑容,道:“如此,我就先谢谢安公公了。”

    两人谈完事情,钟夫人命人将带给长安的阿胶人参等物交予长安带来的人,然后坐上马车回太尉府去了。

    长安回到自己的宅邸,将自己关在房里思考钟羡的事。当初是她不知轻重撩了钟羡,一路纠缠到现在,听钟夫人的意思钟羡竟是为了她耽误了人生大事了。有道是先撩者贱,这件事她不想负责也得负责。

    钟羡数度向她求婚,她好话歹话都说尽了,眼下看来根本没起作用,但这件事显然已经到了不解决不行的时候了。这次是钟夫人来找她,若下次是钟太尉呢,想必不会如钟夫人一般好打发吧。

    也许,是时候给他下一剂猛药了。钟羡不是蠢笨之人,他只是还没认清现实,或者说,还不肯接受现实,认为只要他不成亲,他和她终归会有在一起的可能。她得把他这点侥幸的小芽儿给彻底掐断了。

    她是个难以预计未来的人,他不一样,他值得拥有美好幸福的未来,再不济,也不该把宝贵的青春年华耗在她身上。

    说来也是合该有事,因着礼物还未到手,又出了钟夫人这档子事,长安当晚便没回宫去。

    仿佛心有灵犀,她准备今晚回宫却没回,宫里那位对于她不回宫这件事的忍耐心也恰好在今晚告罄。

    “长福,几天前许晋来向朕汇报长安伤情时,怎么说的”

    慕容泓本来一直安安静静地在批奏折,亥时了,长福正发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倒将他惊了一跳。

    好在在御前当差久了他也习惯了时刻保持警醒,加之许是看在长安的面子上慕容泓待他特别宽容,纵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也不会苛责,所以即便打瞌睡被发现,他倒也没多紧张,回忆了一下便道:“回陛下,奴才记得当时许御医是说,安公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慕容泓捏着笔暗忖:伤好了这么多天都不回来,死奴才,准她在外头安个家便浪得不行,也不知成天在外头忙些什么

    恼了一回,他脑中倒又冒出个大胆的想法来:既不知她在外头做什么何不亲自去看看若是他突然出现在宫外,出现在她的宅邸,出现在她眼前,怕是会惊得她瞪圆了眼珠如小鼠一般吧

    想到那情形,慕容泓简直控制不住自己唇角向上弯的弧度。

    她想在宫外躲清静,他偏不让她如意。嗯,明天可以带一株花去栽在她的庭院里,然后在她那儿用个宵夜,再在她床上小憩片刻,如此,那宅子里便处处留下了他的痕迹,以后不管她是闲庭信步,还是吃饭睡觉,恐怕都会不可避免地想起他来……

    长福在一旁瞪着眼睛看着方才还满脸不悦的陛下不知想到什么,红滟滟的唇角一弯,居然笑了起来。那平日里总是平静淡漠,精致得近乎锋锐的眼眉毫无预兆地柔和下来,瞬间就似换了个人一般,亲近不得的年轻帝王,一下子就变成了个姿容无双的温柔少年。

    是因为安哥吗

    长福惊觉自己这个念头简直大逆不道,于是赶紧低下头不再乱看乱想。

    慕容泓神往一回,猛然想起身边还站着长福,于是笑容一收向朝他那边瞥了一眼,见他规规矩矩地低头站着,心中一松,暗想:到底是近朱者赤,这奴才终于也开始学聪明了。

    次日一早,长安倚在她办公室的窗口等钟羡,结果钟羡还没等到,倒是等来尹衡。

    “安公公,早啊。”尹衡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早,近来理政堂忙吗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长安随口问道。

    尹衡道:“理政堂哪日不忙不过今日我早来,却是为了安公公你啊。”

    “哦”自开始那段时间两人热乎了一阵之后,长安一直被各种琐事所困,对他倒是冷落了下来,所以对他这般刻意接近的行为倒也不觉意外,只不过有些好奇他的理由。

    尹衡笑着为她解惑:“安公公昨日不是在锦和绣庄对那掌柜的讲,若是那台屏的主人不忿,可来内卫司找你的么”

    长安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那台屏的主人竟是尹公子你那眼下定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尹衡忙摇头道:“安公公误会了。”他从怀里拿出六百两银票还给长安,“安公公在宫外开府辟宅,于公于私我都得给您添置点东西聊表心意,所以就去锦和绣庄订做了几架屏风准备送给你的。那几座大的还未绣好,这个台屏其实就是个添头,想不到安公公昨日恰好过去,竟



475.神仙哥哥
    “什么陛下您要出宫,还偷偷的不行,这绝不可以!”甘露殿内殿,褚翔一听说慕容泓要带着他们几个偷溜出宫,当即就跳了起来,强烈反对。

    慕容泓眯眼:“再大点声,闹得阖宫皆知。”

    他声音不大,却一下子就把褚翔冲天的气焰给浇灭了。

    褚翔挠了挠后脑勺,还是觉得兹事体大,万不能由着陛下性子胡来,于是小声道:“陛下,这样太危险了,万一……属下万死莫赎啊!”

    “所以要说走就走,如此即便消息泄露出去,朕也已经回宫了,纵有人有心做些什么,他们也来不及动手。”不同于褚翔的抓耳挠腮,慕容泓气定神闲得仿佛此刻不是在讨论一国之君将要冒着巨大风险偷溜出宫这件事,而是待会儿只是去后花园里逛逛一般。

    “可是陛下……”

    褚翔还想再劝,慕容泓看一眼外头已然消失了踪影的夕阳,有些焦躁起来:“无需多言,朕不是在与你商议此事。再者说,你以为朕此番出宫仅是为了游玩吗朕想让有些人知道,朕是会偷偷出宫的。时辰不早了,你速去安排。”

    褚翔闻言,知道此事还涉及慕容泓的计划,不好再劝,只得下去将此事尽可能地安排周全。

    打发了褚翔,慕容泓叫来张让长福等人,换上一早准备好的素锦常服,将一头顺滑的长发一半束起一半散着,再簪上长安送他的梅花簪子,对镜自照,甚觉满意。

    装扮妥当后,也到了用膳时分了。慕容泓想着晚上要到长安宅子里去吃宵夜,故而也没正经用膳,草草吃了几口就撤了。

    用过膳慕容泓又耐着性子批了两本奏折,褚翔过来,说是安排妥了。慕容泓也不带张让长福等人,只带着褚翔及几个在潜邸时就担任他护卫的侍卫,借着夜色掩护从广膳房的地道出了宫。

    钟羡策马来到离长安新宅不远的街市上,念及长安这宅子刚买不久,恐怕没有圈马的地方,遂花了点银子将马寄存在一间酒楼后院,自己信步入了巷子,找到新宅门前,上前叩了叩门环。

    等了有一会儿,长安亲自来开门,见钟羡头上簪着那四君子簪之一的白玉竹簪,宽袍广袖腰身一束,前襟袖口也都是清新雅致的竹纹滚边,一派士人风雅而又贵丽天成的模样。

    “来啦,请进。”长安眸中惊艳之色一闪而逝,做恭迎状让开一边让他进门。

    “怎的你亲自来开门仆役呢”钟羡问。

    “还未迁过来呢。”长安将门关上,上栓。

    两人绕过照壁,钟羡环顾院落,果见院中寂寂不似有人的模样。

    他心觉奇怪,问身边的长安:“既还未搬过来,怎就急着办乔迁宴了”

    “怎么,怕没人伺候怠慢了你不成放心,我亲自伺候你。”长安笑着引他进了二门,来到充作花园的东跨院。院中有凉亭,亭周灯烛已亮,亭中酒菜已备,只等尊客入座了。

    钟羡无奈笑道:“我何时怕被怠慢……”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亭中情形,后知后觉“只请了我一人”

    “那你还想让我请谁尹衡他还不够资格。”长安引着钟羡去亭中坐下,环顾四周,神清气爽道“屋中憋闷,咱们就在这儿吃吧。”

    钟羡自是没意见,只将手中一卷画轴递给长安。

    长安接过,问:“什么”

    “既然是乔迁宴,我又怎能空手而来”钟羡笑道。

    长安将画自封套中取出,展开看了一眼。她前世今生对书画都没什么研究,自然也就看不出个一二三来,回首笑曰:“既是你钟羡拿出手的,必不是什么凡品,只是我对书画一窍不通,你将此画赠我,岂不是有明珠暗投之嫌”

    “画,原本就是画来给人看的,只消你觉着它好看,便没有明珠暗投一说。”钟羡道。

    长安立即从善如流:“好看,真好看。”

    她这般直白,倒又引得钟羡忍不住笑了起来。

    长安将画收放好,执起桌上的酒壶给钟羡斟酒。

    “还喝酒么”钟羡用手让着,直觉长安今夜的邀约有些不同寻常。

    “如此良宵,没有酒岂不扫兴,放心,断不会将你灌醉的。”长安给自己也斟满一杯。

    另一头,慕容泓带着褚翔等人从地道的另一头钻出。武库搬走之后,此处被镇北将军孙毅征用。这孙毅分管一部分御马进贡事宜,此处便充作了新旧马具的中转站。

    一行越窗出了那楼,一路向皇宫以西的方向去了。

    是时天色已黑华灯初上,慕容泓行走在街市之上,看着眼前一片红尘烟色人间灯火,只觉这宫外的空气都比宫中要清新几分,再想到马上就能出现在长安面前吓她一跳,那由内而外的喜悦简直让他容光焕发。他原本就姿容绝世,再这般一高兴,整个人便似暗夜中的一粒明珠一般,脉脉散发着素衣夜色都无法遮掩的艳光,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甚至有那胆大妇人与他擦肩而过时,还忍不住感叹出声:“这是谁家公子呀,怎就好看得似从那画上下来的一般”

    换做以前,这般赞美是会惹慕容泓不悦的,他性格孤僻清高,旁人对他容貌上的赞美于他而言是种冒犯。但如今这种排斥感却是轻了许多,没办法,既然身材总是被长安嫌弃,那么脸蛋生得好看就显得很必要了……

    可惜的是,前两年他还经常在长安眼中看到她对他容貌的倾慕之色,而近两年,这种欣赏倾慕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少地出现在她眼中了。想来他才不到二十,还不至于年老色衰啊。

    从来都将自己的美貌视若无物的皇帝陛下对于自己越来越不能在外貌上吸引自己心仪的女人这一点感到很忧心。

    走了片刻之后,慕容泓忽然一个顿步,回身看着侍卫手里捧着的那株花苗,暗想:朕第一次去她府里,就送这么一株花苗是不是太随便了关键是不能传达朕的心意啊。不成,还得挑个礼物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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