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我的同伴还在等我,我能先去跟他们说明一下状况吗?”起司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压力,面对对方带有些强制意味的言行,他倒是表现的很随和。
“不可以。你现在就要跟我们走。”这种强硬的做派让阿塔皱起了眉头,但她没有要拔剑的意思。这些人算是万法之城的维序者,与他们直接冲突并不明智。
“那好吧。希望不会耽搁太多时间,我之后还有事情要做。时间宝贵,你们应该也很清楚。”灰袍摊摊手,表示了顺从。
一来,他也不想在这里和对方动手,毕竟他们在这里没有靠山,如果此时已经和妖精研究所的人接洽,多少还能请对方帮忙。可现在,他们人生地不熟,不适合搞小动作。
二来,起司也对对方要带走自己的原因感到好奇。事实上,他已经隐隐有了某种预感,那预感来自于今早的异常状况,但他尚不清楚这是否和对方的意图有关,也就没有开口询问。
四名密仪教派的法师押着起司和阿塔走向平台上的另一座建筑,它也有着金字塔似的外观,只是外形采用了诡异的紫色,并且拉高了金字塔的地基部分,让建筑面积有限的情况下有了更多的可用空间。
其实这样的建筑在万法之城并不少见,它们是类似哨站的场所,当人们遇到麻烦,这里就是他们求助的地方。
当然也有另一个说法,就是昨晚大卫随口跟他们讲的,这种建筑物里住着一群不知道目的的诡异家伙,千万不要靠近,也不要招惹他们。这也是正常的,就像苍狮的人们对骑士的两面看法一样,维持秩序之人本身就具有对秩序内者的保护和对秩序外者的打压两种面向。
而生活在社会中的大部分人,其实是缺乏对秩序的绝对认同的,故而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维序者也就有了两幅面孔,最后混合成了某种敬而远之的神秘形象。
进入紫色金字塔,里面的摆设其实要比外面看上去正常的多。负责接待事务的柜台,后面是几张供人休息的桌子,再往后则是被遮挡住的区域,起司猜测里面应当有审讯室或档案室这样的功能性房间。
他的猜想很快被印证,因为他们两人几乎是径直的被送到了遮挡区域中一个除了桌椅之外什么都没有的蓝色房间内。这个房间的墙壁和天花板甚至地面都是蓝色的,只有桌椅保持了原本的色彩。如此诡异的房间,就算是完全不懂魔法的人也能猜出它肯定有古怪。
“暗示术吗?”那些蓝色的墙壁和地面并非毫无起伏,在统一色调的掩饰下其实埋藏着凹凸的纹理,它们共同组构出了若干种魔法效果。起司所说的暗示术只是其中最明显的一种,也是作为审讯室最重要的一种。
这种法术可以让人在精神高度紧张或放松的状态下接受询问者的引导,不自觉的吐露出真实想法。一般它会被用在酒馆里,经过酒精的放松,施法者往往能快速轻松的套取情报。但如果要将这个法术用在同为施法者的人身上,那如何隐蔽施法就成了问题。
“请不要在意,这里的布局是全城统一的,并非刻意想要对你们施术。”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男人早已坐在审讯室中,他的兜帽摘下,露出坚毅的面容。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右侧上嘴唇缺了一块,直接能看到里面的牙齿。不仅如此,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也不时可以发现原因不同的伤痕,表示这个人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可以理解。这种设计很有意思,即使入门的时候被发现了有法术的存在,可是只要审问者的技巧足够,受审者的情绪翻腾起来一样会中招。这不是阴谋,是阳谋。”
起司微笑着边说边大咧咧的坐在男人对面。现在好奇心已经占据了灰袍心中比较重要的地位,他很期待万法之城最神秘的派系究竟是什么样的,在这座城市里又究竟担任着怎么样的角色。
毕竟如果只是治安的维护者的话,那根本不必专门成立一个派系,由多个派系抽调人手来组成执法队才是更合适的选择。
“哈哈,那就要看我是不是个高明的询问者了。”听到起司的话,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就从桌子上的中抽出了一张纸。
“这个男人,你们有没有见过。”纸上是一副画像,但又不太能称之为画像,因为它明显不是人为手绘,而是经由某种法术,将图像以类似碳画的方式呈现出来。
“见过。昨晚是他负责接待我们到旅店的,是个挺好的人,热情,有求知欲。他怎么了吗?”起司看了看那张图像,上面的人正是凯利。
“没什么。只是死了而已。”
灰塔的黎明 第六百章 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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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司沉默了几秒,试图分辨对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按理来说,这个房间里的暗示术对审问者一样有效,可只要不是真的愚蠢,他们一定会留下后门屏蔽法术对自己的效果。
当然,如果给灰袍时间,他就能破解这个房间里法术的运作原理,进而绕过后门让它同样作用在对面这个人身上。
可惜,他没有这样做的机会,此时的他能够判断对方是否说谎的依据,恐怕只有对方的表情和动作。但审问者显然也是此道高手,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他的死因为何?”起司的回答同样平静,这让他身边的阿塔多少有些不舒服。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凯利的死在女剑士心里还是有波动的。
“头颅被砍下,腹部被剖开,脏器的缺失状况还在检查中。但不论是脖子上的断面还是腹部的破口都非常平滑,不是爪子或其它类似的东西所为。由此可以判断,杀人者应当是具有智能的生物,而且很可能懂得魔法,故而特意将受害人的头部取走,目的是防止我们直接询问死者。”
“直接询问…死者?”阿塔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这也不怪她,任谁听到这种话恐怕都不会太冷静,毕竟死人被称为死人,不再能说话是重要的标准。
“是的。通过通灵教派的法术,我们有办法能够向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定时限的死者提问,并且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回答。”审问者解释道,同时看向起司。
而灰袍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表情,“询问死者是很危险的行为。并且,我们尚不清楚亡魂以怎样的思维方式存在,它们的回答不足以成为决定线索。”
“当然,当然。但它总可以让杀人者有所畏惧,畏惧他杀掉的人会以某种方式来揭露他的罪行。不过,这样做的前提是死者的头部保存完好。现在这个状况,我恐怕是再难找到凯利教员的完整头颅了。这里有太多的人可以以我知道或不知道的手段来处理一颗脑袋。”
“两个问题,第一,如果没有脑袋,你们怎么确认死者是凯利。第二,为什么不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用他的身体作为媒介找到他的头,据我所知这样的预言法术并不困难。”
起司感到有些烦躁,他不由得想到多年前浊流镇里被掉包的尸体,那件事让他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死者的身份并非不可伪造。
谁料审问者听闻此言竟然笑了出来,
“我们确实第一时间就这么做了。这也是为何能如此快的断定死者就是凯利教员的原因,法术指向的结果都位于他的工作场所和个人房间。但法术无法指向他失去的那部分身体器官。我们猜测应该是取走器官的人做了防范措施来屏蔽可能的追踪。”
“所以你怀疑我?”起司挑了挑眉毛,他渐渐明白了对方之所以将他们带来的意图。这也不怪他迟钝,毕竟这个时代此种情况并不多见。
况且起司之前一直生活在北地,就是这一路上经过了草原,这两处的人也都不喜欢遮遮掩掩,杀人与被杀,都是很自然的事情。至于奔流,在荣格的帮助下鲜有人可以真正混淆视听。
“就事论事,你的嫌疑目前是最大的。有能力,有手段,有办法。那位女士腰间的剑显然不是装饰品,用它来将人斩首,切口肯定很光滑吧。”
“你!”阿塔一听这话拍案而起,弗拉克拉格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它不仅是她的佩剑,更是她找到父母的寄托,是某种象征物。这种象征物可以被用来厮杀,但绝不能用作屠戮,也更加受不得污蔑。女剑士的身手之快,显然从超出了他人的想象,几乎是恍惚一瞬,她就已经翻过了桌子到了审问者的身边,拽起了他的领子。
“阿塔!”起司低声怒喝了一声。他能理解女剑士的愤怒,得知凯利的死讯,再加上被怀疑是杀人犯,他的愤怒不弱于同伴。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释放这股愤怒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让对方更加确信他们愚蠢的判断。所以他不得不忍耐,不得不沉默。这座城市里还有他需要的东西,再说,他也真的很想知道是谁杀了凯利。
会是,那个人吗?起司在愤怒之中突然想到,那个在空舟降落时被他随手破解的法术。那个法术本来会杀死薇娅,那么,是否就是那名施法者对凯利下了毒手呢?
可是为什么?从昨晚两人的谈话来看,薇娅应当是认识凯利的,但她没有表现出对凯利的亲昵,关系很可能只是工作上的同事或学徒时期的同学。
既然如此,为何对薇娅下杀手的人转头又要杀死凯利呢?如果是为了夺走某样东西,那他更应该对薇娅和自己…
“薇娅,你知道这个名字吗?她是外派奔流的法师,塑能派系。”灰袍的语言转化之快,让阿塔和审问者都愣了一下,不过后者第一次露出了较为明显的表情。
“这个人和这件事有关系吗?你知道些什么?”男人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压迫的意味。但是很可惜,这种程度的威胁对起司来说一文不值。
“你先派人去联系她,确定她的安危。我目前只是有一个不太清楚的猜测,其实知道的不比你多。但如果得到薇娅那边的消息,我的猜测就能更接近某种可能。”
审问者眯起眼睛盯着灰袍看了几秒,“你最好不是在找借口。”
说完,他就起身走出了房间,应该是去安排人寻找薇娅去了。审讯室里,阿塔走回起司身边,表情颇为不安,“他们会有事吗?要不我们冲出去吧。”
“不急。凯拉斯他们自保的能力还是足够的,就连我也不敢保证能在正面同时应付他们两个。至于其他人,如果薇娅没事,那她就没事。如果她已经遭遇不测,我们此时冲出去只会让怀疑落实,什么也改变不了。眼下我们最需要的,是洗脱身上的嫌疑,再找到凶手的目的。而且也不要盲目的认为凯利是无辜的,我们只认识了他一天对吗?人心难测,也许他以前做出过什么不可饶恕的恶事也说不定。总之,稍安勿躁,这里不是一路猛冲就能破局的地方。”
起司从始至终都没从椅子上站起来过,而除了刚才阻止阿塔之外,他的身体也一直很放松。
世事如棋,若想入局,就先要找到局为何意,否则冲的再好,再快,都难免沦为棋子。这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灰塔的黎明 第六百零一章 折中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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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者没用多久就回来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你口中的那位薇娅女士了。现在可以讲讲你为什么会认为她与这件事有关了吗?”
起司将他们来到万法之城的路上受到法术攻击的事情简单告知了对方,不过他没有提及法术的威胁程度和呈现方式。这也是合理的,因为大部分法师在察觉到目标为自己的法术时第一反应都是采取反制或防御措施,很少有人会尝试理解对方是从何处以何种手法发动袭击。
这就好比在街道中被弓箭手伏击,正常战士的下意识动作是闪避或举起盾牌,如果这些都无法做到,那就是用较为不重要的部位去接箭,规避要害损伤。
不会有人面对飞来的箭矢,非要先去寻找它的射出者在哪里。
“能确定那道法术是奔着那位女士去的吗?”男人紧皱着眉头,双手撑在桌子上尽量让自己的身形表现的大一些。他看着起司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证据。
“不能。那道法术的目的在于改变空舟附近的空气流动,从而让飞行器坠落。因此没法肯定它具体是为了伤害空舟上的谁,甚至它本身都可能只是为了摧毁空舟才被使用的,施法者也许并不清楚飞行器上有什么人。”
起司接着说出自己的推测,他并不是要误导对方,那对他来说同样没有好处。灰袍之所以这么做,同样是想要试探,他想要知道这次凯利的死亡是个案,还是位于一张更大的罗网之中。这座城市正要迎来最重要的仪式,在它的表面之下,必定是暗流汹涌的。
果不其然,在听到灰袍的描述后,对方沉默了几秒,接着才缓缓开口,
“这不是你们需要担心的问题,你们只需要证明自己与凯利教员的死无关就可以了。而现在,如果你们无法提供可以证明的证据,我恐怕就要遗憾的要求你们留在这里等待调查的下一步进展。”
“这不行。我刚刚与妖精研究所的人达成了研究合作的约定,现在要去那里接洽。这项研究事关重大,容不得耽搁。”
就在审问者说完那番话打算离开的时候,起司却突然提到了自己的行程,他的口吻异常的强硬,令人很难不去猜想他口中的研究究竟有多么关键。
“再关键的研究也不在于这片刻之间。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派人去和那边打招呼,延后接洽。”
审问者不以为然的说道,在这座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色的研究和研究者。是他们的忙碌造就了这座不可置信的山城,但这也就意味着,当数量庞大的人群都在进行着研究时,没有研究是不独一无二,不能暂停的。
“那么我会自己离开。虽然我不知道贵部所谓的密仪派系究竟研究的是何种类别的法术,但我知道一件事。和知识相比,实际操作的经验更加重要。就算经历过训练,手执利器,若是从未参与过战斗,从未有过真刀真枪的搏杀,终归还是会有破绽的。我想,在这座城市里,需要战斗的机会,并不多吧?”
起司的话完全可以被理解为是一种威胁。这是让阿塔都没想到的行为,因为女剑士很清楚这样的威胁不仅不能让对方松动,反而可能带来更加严苛的囚禁。
但审问者回头看向灰袍,思索了一下,最后才像是无奈般的说道,“我找个人陪你们一起去妖精研究所。他会作为监视者汇报你们的动向。”
这就又是让人不解的反应了,被抓到的嫌疑人表示自己要冲出去,抓人的一方非但没有镇压,反倒选择派人跟他们同去,这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可灰袍只是淡淡一笑,他刚刚的话同样是试探。
反正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激怒对方,被严加看管起来,鉴于他身上的请柬,再坏也不过是没有自由,不至于被当做犯人。但实际情况却是另一番模样,而现在的这种发展让起司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所以那笑容也只是出现了很短的几秒钟,接着便被担忧所取代。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没有权利囚禁我们吗?我还以为这些人是类似执法者那样的组织,负责万法之城的秩序。”阿塔疑惑的问道,她已经被搞糊涂了。
“他们确实是啊。”起司摊开双手,表示女剑士的判断并没有问题,因为他们若不是这样的组织,那么他一开始就不会来。
“那我就不太明白了。虽然我们知道我们和凯利的死无关,可是确实是最后见到他的人,于情于理,这些人也不该轻易放我们走啊?难道他们怕你?但他们若真的怕你,为什么又敢把我们抓到这里,用那种口气审问呢?这,这解释不通啊。”
阿塔向起司讲解着自己困惑的原因,得到的是灰袍的苦笑。
“他们确实是执法者,可同时也是密仪派系的法师。作为执法者的他们明白现在你我身上有着很大的嫌疑,不能放任我们离开。作为法师的他们同样明白,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上与你我这样的人开战会带来严重的损伤。还记得昨晚凯利跟我们说过的话吗?万法之城的法师数量并不多,而密仪派系又是其中最少的。一个派系自然不可能完全作为执法者,也不会允许大量的学徒来维持秩序。所以作为维序者的密仪法师数量一定不多。”
起司说着站起身,和阿塔朝审讯室外走去,他们已经没有等在这里的必要了。
“既然数量有限,每个人的作用就必须最大发挥。他们或许认为我是在虚张声势,但不论我能带来的损伤为何,眼下的状况都不允许他们因为这种原因减少可用的人员数量。这个问题换我来也是如此解决,放我们走或许会引发麻烦,但不放我们一定会引发麻烦。既然如此,不如让一个可靠的法师作为同行者监视我们,这样真有问题时再反应也来得及。问题不是一定要一次性解决的,有的时候保持它不恶化就已经是种成功了。”
两人走出审讯室,在前方路口的一个拐角碰到了一个红发的男人。他的身上没有穿密仪派系标志性的兜帽长袍,只有胸口挂着带有派系标志的金属项链。
“你是?”
“罗素,一个可靠的法师。”
灰塔的黎明 第六百零二章 红发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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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罗素自己的话来说,他是一个密探,所谓密探的意思就是,以不显眼的身份悄悄收集信息,或者潜入问题的发生地以非常规的手段解决尚未发生或尚未扩大的麻烦。
这个职位被设计出来的初衷是好的,万法之城里的问题有许多都不应该被拿到明面上来处理,即使有,埋首于研究的法师们也鲜少会真正为其投入心力。
因此在正规执法者被条条框框的规则限制了自己的行为权限时,拥有较高自由度的密探就有了可以先斩后奏的卓越行动力。
“问题是,整个万法就那么几个人,就算我把自己包成木乃伊,就是图书馆的原型陵墓里的干尸,或是每天一直带着****,施展着易容术,他们还是有无数种方法快速搞清楚我的身份。要我说,当时设计了密探体系的家伙就根本没过脑子,这里根本没有几个所谓的平民,就是那些学徒,也是会施法的!”
罗素在离开紫色岗哨后忍不住开始和起司他们抱怨。倒不是他嘴上没有把门的,只是在他来说,密探这个职位根本就是负责杂事和帮忙跑腿的苦差,这一开口自我介绍就忍不住将苦水倾倒出来。
而在抱怨了一大段之后,他好像自己也察觉到了失态,尴尬的摸了摸头发,不再说话。
起司和阿塔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都没觉得在抱怨一通后就可以将罗素这个人看清。他的话乍听起来是在抱怨自己被派出来跑腿,没好处还拿不到奖励。
可是仔细分析就会发现,除了对密探这个身份的极力淡化,这个红发男人其实什么重要的消息都没透露,他的抱怨很可能只是为了让人降低戒心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罗素跟在起司身后半步左右的位置,他的身上穿着皮革制成的马甲,里面是暗蓝色的布衣。除了胸口的密仪徽记之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件金属物品。所以走动起来异常的轻快,想要通过兜圈子来消耗这位密探的体力恐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尤其是当他走动起来的时候,步伐很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妖精研究所,我和那里的人做了约定,现在要去接洽。你知道那地方的管理者是谁吗?”
起司的态度不好不坏。他确实没法对一个明确被派来监视自己的人态度温和,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当双方的立场有冲突时,温和就会变成是别有所图的讨好。到时非但无法缓和关系,可能还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疑。
“妖精研究所,唔,好吧,我知道那里的教授是谁,老妖婆,我是说,尊敬的怀亚特夫人。我在交换研究的时候选择了通灵派系作为自己的辅修,你知道,正三角上的三个派系都怪怪的,可能也就通灵派系比较实用一些。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会把我分到妖精研究所,所以那半年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时光。”
说起那段经历,罗素的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他下意识的摇了摇脑袋,试图将那些倒霉事从脑海中驱除。并且努力的告诫自己他已经毕业了,现在是个密探。
而联想到梦妖之家里的经历,起司和阿塔都没有对这位密探夸张的动作表示不满,对于一个会在自己学徒的身上下咒的教授来说,罗素的评价还算客气。况且,他至少为起司提供了一个信息,一个名字,
“你说的怀亚特夫人,她今年大概多大?我在和她接洽的时候,她附身在别人身上,所以我无从判断她的年龄。”
罗素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他沉吟了片刻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她自称二十七岁,但我们都知道那只是她年龄的一部分,不过不能肯定是多小的一部分。一个陈恳的建议是这个问题你问问我也就算了,见到她本人千万不要提及。我的同学就是因为在背后议论她的年龄,结果被罚变成老鼠一天,还差点被不知情的学徒拿去做了实验。不行,我不能再回想那段日子了,要我说还是被她下了附身咒的学生们比较安全,至少她会直接把命令传达到他们脑子里,这样就能减少见面的次数。”
“这是我另一个问题,难道她这么给学生施法,其他法师没有意见吗?在任何一个地方,附身都是被抵触的法术,而在如此崇尚思维的万法之城,我想它更应该是禁忌中的禁忌。”
起司略微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问题确实是他关心的,不过程度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疑惑就是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从前附身术是我们重点打击的不可使用咒,倒不是有人用它去欺骗或是干什么龌龊的事情,主要是曾经有几位教授的研究成果被竞争对手附身的学徒给剽窃走了,以至于遭到抢先发表。那阵子每个研究所里的人都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别人,人与人之间充满了怀疑。后来几位大导师,也就是各大派系最顶尖的法师联合发布了声明,任何对他人使用附身术的人都必须经过本人同意,然后还要签署合约放在我们教派的保管室中备案,否则将面临严厉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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