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别说是皇家,就是普通人家,嫁出去的姑娘,还能靠兄弟侄子多少?”
周瑶淡淡一问,新平公主突然之间犹如醍醐灌顶一样,发人深省,不由脸色煞白,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姑姑。
长姑,幼殇,无封
次姑,十五嫁,年三十三卒
三姑,十三嫁,四十四卒
四姑,十六嫁,年二十二卒
活的最长的仅仅四十四岁,她不由嘴巴发苦。
“所以公主,您不能只靠情分,情分是越靠越薄,要在新朝立足,总得有些功劳。”
“再者,公主与太孙过去就是朋友,太孙重情义,现在必然也是不曾忘了昔日朋友。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倔强呢?不如顺着吴妃娘娘,也可多帮一帮太孙。”
见新平公主露出沉思,她又轻轻加了一句:“宫廷深深,会出什么事,又有谁知晓呢?”
这话一出,新平公主顿时若有所思。
见此,周瑶就知道,自己此番来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既是目的达成,周瑶就不再久留,又与新平公主说一会话,就告辞离开。
新平公主心里盛事,也没过多挽留,等周瑶离开,她沉思了片刻,就朝着外面唤:“侍画。”
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忙从外面进来:“公主,您唤奴婢?”
新平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才开口说着:“我听说,你有个姐姐在宫内当八品女官?”
“是!”侍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皮都跳起来了。
赝太子 第七百九十九章 命格甚薄
冬天日短,不知不觉,天就暗下来,零星又洒着雪花!
“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想当初,在龙宫棋赛”
在羽林卫驻扎地附近一处酒肆内,一个说书先生讲着太孙的故事,恰说到了精彩处,也就是龙宫棋赛这故事高潮点。
酒肆内的人,都聚精会神听着,角落里一桌坐着一个读书人,衣服不旧不新,看样子是个举人,听着说书先生所讲内容,神情很有些古怪。
但谁让最近关于太孙的故事很是流行,尤其龙宫棋赛西南建功这两个高潮点,总是引人入胜。
在这里,似乎比别处还受欢迎。
这个读书人微微皱眉,看向坐在前面的人,这是一群羽林卫,身上的衣裳甚至还没换下来,下了岗就直奔这里,一边吃饭,一边听着说书讲故事。
讲到太孙当年大显神威时,一群人不由点首,面上都露出了满意。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百户的人,更喊着:“伙计,快过年了,再上两壶酒,再上几个菜。”
“说书的,讲得不错,赏你了,方才的龙宫,再说一遍!”说着,就丢过去一块碎银。。
伙计一哈腰笑着答应,转眼端过一个托盘,而说书先生更是大喜,这一块碎银子起码一两多,是很不错的收入了。
说书先生立刻笑着应下,重新讲起了太孙大显神威这一段。
这一幕落在读书人,也就是曹易颜的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眉就皱得更紧了。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 朝里面张望了几眼, 就看到读书人这一桌,立刻就过来。
“公子。”中年男人站在青年面前,恭敬叫着。
“刘达乃, 你来得倒是快,坐下说。”曹易颜坐的这一桌就只有一个人, 又是角落, 便直接让这人坐下说话。
来人正是刘达乃, 刘达乃坐下后,就压低声音:“公子, 蜀王已同意了,说是会暗里保护我们的据点。”
曹易颜点了下头,“是么?耗了七八天, 蜀王还是决定和我们联手啊。”
这其实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要蜀王决定与自己联手, 那之前所说的没有任何条件与要求, 自然而然就不会成立了。
便是自己真表示无条件无要求, 蜀王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势力置身事外,那样对蜀王其实并无任何好处。
“据点, 都给了几个?”
“给的都是已经半暴露的据点,绝密的当然不交出去,特别是书肆系统, 乃是我们与读书人联系的根本,当然不能给。”
曹易颜听了很满意, 是的,当年据点, 一文一武,他沉吟着:“张家, 还能稳住么?”
“张家赚了这样多钱,说没有心思是假,可有不少把柄在我们手里,每一个都是灭门之罪,他们下不了船。”刘达乃说着。
“辛苦了,都耗到过年了,你休息下。”
这件事敲定, 曹易颜的心情就稍放松一些,但目光落向听书的羽林卫身上,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说书的到处都是。”曹易颜忍不住说:“羽林卫似乎对太孙很是爱戴。”
“说书难得有新段子,以前都听腻了。”刘达乃“哎”了一声, 有些不以为然:“至于羽林卫,毕竟代王是指挥使,现在又是太孙,做官当兵的自然要奉承。”
这话也有道理,可曹易颜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但有些话,却不好在这里说了,听着说书先生又说起龙宫棋局的事,曹易颜回忆着当初与苏子籍初次交锋,以及后来所见的星象,心中翻腾着无法压抑的情绪。
“外面雪下大了!”有人看了一眼酒肆外面,讶然:“这样大的雪,倒是少见。”
这里虽是下雪的地方,但往年这时下的雪,一般都不会有这么大,才下了没多久,就已将整个京城铺成一个白皑皑的世界。
之后接连几日,都是雪天,好不容易到第四日,雪才停歇下来。
南锣胡同帽儿巷,余律和方惜的住处,窗紧闭着,但风吹后,窗外树上的落雪之声,屋内两人都能听得很真切。
方惜趴在窗口,将窗子掀开一条缝望去,见天已有些放晴,照在雪地里煞是好看,不由得叹:“说起来,这是你在京城过的第二个年了吧?”
余律第一次来京城赶考时没中,这一次再来,也朝着窗户的方向望了一眼,感慨:“是啊,这是我第二个在京过的年了,希望这次能中吧。”
说着,就吹了墨,低头看文章。
他觉得,自上次被太孙提点后,他的学问就大有进步,就连方惜也有了很大进步。
要知道,两人来时就都已到瓶颈处,这本就是进步大的体现,一般这种情况下,能让瓶颈稍有突破,就是又一进步。
结果太孙一出马,他们两人竟同时突破瓶颈,下笔都仿佛有神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玄妙,让余律都有些忍不住沉溺其中。
“余兄,方兄,可在否?”就在他们两个正在感慨这些时,院外有人喊,听声音,就知道是张墨东。
余律和方惜也认识张墨东,但交情一般般,本来因太孙的要求,余律和方惜准备与张墨东重新打交道。
可这十天,不用自己找,张墨东都每日来找二人。
余律和方惜听到他的声音,对视一眼,就将东西放下,起身开门,将张墨东迎进来。
“张兄,今日还是来研究经义么?”
“来,我们烧了炭,温了酒,正好讨论讨论。”
张墨东却笑着:“快过年了,今天我倒发了一笔小财,我请客,去庆丰楼吃个过年宴吧!”
“在家里或旅店拿文章过年,斯文是斯文了,太冷清了。”
说着,张墨东把手展开,里面是一个十两的银锭:“这是街头灯迷作诗比赛,我侥幸赢了今天第一名,十两银子,足够办一桌年宴了。”
张墨东读书还是挺认真,距离春闱也没多久,可过年吃宴还是正常,想到太孙的叮嘱,二人应下了。
外面的雪已是越下越大,三人乘着牛车抵达“庆丰楼”的酒楼,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这时人不多,或者说,幸亏得是京城,要不,谁家酒店还在大年夜开业呀?
有家的人都回家了,只有举子们举目无亲,因此在酒店过年,并且听说说书说唱,竟然还是龙宫宴的段子。
“按照最好的份,上年宴。”
三人上二楼来,果见屏风相隔,还空着间雅座,点了菜,三人高坐酒楼赏雪谈天,不一时便酒酣耳热,张墨东似乎喝多了酒,就突然之间指着隔壁,以及楼下的举人说着:“唉,二次了,我自龙宫后,考场得意,省试就中了举,可到京赶考,就名落孙山。”
“这一次要不中,我就三十二岁了。”
“当年龙君对我说,我虽有天赋,但命格甚薄,终不能显贵,止于省试而已,难道真的如此?”
说着,不由流下泪来。
赝太子 第八百章 当是借给我
“我家算是富裕了,家有百亩地,可读书也很苦,不但自己苦,其实家里更是苦。”
张墨东说到这里,或是酒意,不由失声哽咽。
“以前没有中举,我娘子也得日夜操劳,中了举好些,可跋涉千里赶考,历经风霜,也是死去活来。”
“和我一起的是钱举人,年纪四十三,就在路途病倒了,我还记得船上他病的瘦骨支离,拉着我手满眼是泪,喘着说,好朋友,你还能争取,我却要远行了。”
“我怕以后和他一样。”
“一届不中,可以承受,二届三届呢?人有几个十年?”
“前朝杨赐之才,尚二十年不中,何况我们?”
张墨东是真情流露,而两人都感同身受,古代跋涉千里,要经历二三个月,多少人抵达京城就大病一场,有的甚至直接没了。
因此四十岁以上的人再去赶考,真的是“拼命”,以及“赌运”,毕竟上万举子,才取二三百人,有才能都未必保证中。
蜡烛“啵”爆了一声,余律眸光一闪,清醒过来,连忙安慰, 半晌, 张墨东才回过神来, 举杯拭泪:“我失态了,不想这酒这样厉害。。”
“酒厉害的好,排出心中郁结之气, 不然迟早要得心病,来, 我们再饮两杯!”方惜举杯说着。
“不不, 我酒多了。”
才说话间, 一个扛着“铁口直断”幌子的老者慢悠悠上来,大概是因二楼人不多, 这个算命先生扫了一眼,就直奔这桌而来。
“几位是来京城赶考的举子?小老儿没别的擅长,就擅长算命, 能算前途, 能卜名次, 不准不要钱!”
老者到了跟前, 斯斯文文举手一揖,就直接开口说着。
这样大的口气, 直接把大家给逗乐了,科举是朝廷抡才大典,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要是在以前,怕是三人立刻会摆手让他去别处。
现在经过刚才的事, 哪怕是余律都心中一动,方惜更直接说:“算一卦多少钱?”
比起过去, 方惜已是稳重多,但谁让底子就在那里, 过去能干出轻狂事,现在也还年轻,性格依旧有些张扬,此时是打算凑热闹了。
余律有点无奈,朝着瞥了一眼,因当着张墨东的面,就没有开口让方惜丢了面子。
老者直接伸出一个巴掌。
方惜挑眉, 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银锭:“哦,是五两么?”
“不,五百两!”
其实方惜问的一句就已带上了一丝嘲讽,谁料这老者狮子大开口, 竟直接说出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数目。
五百两银子?!
只听“啪”一声,银锭落在桌上,滚了滚,没有掉下去,这是方惜惊了,之前是觉得这人是骗子,此刻他已不觉得这人是骗子了,骗子哪能这么嚣张,这明显就是个疯子!
算一卦要五百两银子?若不是疯了,焉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真当现实是京报副刊上的小说,动不动就是百两千两?要知道,亲王一年收入,也只有二三万两。
方惜直接就收回了银子:“疯了,哪有这样贵的算命!”
而这老者竟嘿嘿冷笑,一哂说着:“别人算卦当然不值,可我这个就是要得!”
果然是个疯癫!
这下,哪怕是方惜不赶人,余律也要赶人了。
“你这老丈,竟满口胡言乱语,我三人并不打算算卦,你要算,就请去别处吧!”余律本是对人温润从容,都直接冷脸赶人了。
方惜更是说:“快走吧,我们三人都囊中羞涩,可掏不出五百两银子。”
结果两个赶人,张墨东却突然开口说:“老先生,还请留步。”
“张兄”方惜一惊:“你该不会是”
不可能吧?方惜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胡言乱语,难道张墨东竟相信了?
张墨东看都不看两人,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老者,问:“五百两,可是要一次拿出来?”
老者神秘一笑,从背着布囊里掏出一把折扇,却没有直接打开,只冲着三人晃了晃:“这把折扇,可值一百两,公子可要试一试?”
张墨东沉默了一下,竟真掏出了一叠小额银票,点出一百两银子银票,递了过去。
老者接过来点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将手里折扇塞到张墨东手里。
张墨东直接就打开看了,“啪”一声,折扇一展开,就是一个白底扇面,只一面有字。
“何为国士无双?”
这六个字就这么出现在了扇面上,余律和方惜看了,都有些糊涂,这六个字是何意思?
莫非是想说得了这扇子的人,都能成无双国士?这也未免太儿戏一些!
可看张墨东的神情,却不像是失望,而盯着扇面上的字,露出了一丝欣喜。
“老先生,剩下呢?”张墨东抬起头,问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一笑:“余下的,可就不能单算,要四百两才可以!”
四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张墨东面露为难。
“怎么,掏不出四百两银子?那小老儿可就要走了。”算命先生作势要走,张墨东忙说:“且慢,我一人不够,可我们三人可以合买!”
说着,就望向余律和方惜,诚恳说:“余兄,方兄,我还差四百两银子,不如我们合买,你们看如何?”
算命先生笑着:“本来是不能合买,可过年时节,我就给个折扣,再给四百两,我就给你们剩余的折扇,要是不对,凭扇可问我要银子。”
这话一出,余律和方惜都心里一沉。
若没有太孙的提醒,他们怕不会想这么多,碍于情面,可能最后也会借给张墨东一些银子。
张墨东说是合买,以自己的性格,大概会推辞,然后借一些。
可有了太孙的提醒后,二人就很难不往那可怕的方向去想。
两人对视一眼,都若有所悟,余律就摇摇头,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张兄,算命这事,我二人不信。”
张墨东就劝:“那就当是借给我吧,待回去,我就还你们,如何?”
以张墨东的身家,还真不至于坑四百两银子。
而以余律和方惜身家,也的确能掏出这些银子,身上也的确带着几百两银票备用。
毕竟人在京城,总有各种各样花销,两家又不缺银子,并且京城无论是住所还是旅店,谁也不放心把贵重物品放在房内,自然银票是要贴身带着才放心。
赝太子 第八百零一章 白龙鱼服
“余兄,方兄,你们看如何?”
张墨东笑的说,似乎认定了两人必会借给,但没想到是,他都已出口借银,面前的二人,却仍是不松口。
“不,不行。。。”
方惜更是直白说:“张兄,这明明就是骗局,我二人是万万不信的,更不能看着你上当受骗,这银子是不会借与你的,劝你也不要上当受骗。”
“酒多了,菜也饱了,夜也深了,这宴,就此散了罢。”说着方惜起身,拉了一把余律。
余律冲着张墨东歉意点了下,跟方惜直接下楼。
“哎!你们……”张墨东伸手要拦,却没拦住,只能目送二人下去,脸色就变了。
下楼的余律和方惜同样脸色不好看,出了酒楼,就立刻喊了牛车,现在过年,别处还罢了,这举子云集之处,是肯定有牛车运回喝醉的举人。
果然,手一挥,就有车夫迎上来扶着上车,笑着:“二位老爷,风贼冷,快上来吧,你们去哪?”
两人上车坐了,余律怔了一下,说:“去……南锣胡同帽儿巷东侧。”
本来想说去望鲁坊太孙府,可突然之间想起太孙的叮嘱,却选择了回家。
“两位坐好。”车夫一声吆喝,牛车动了,冬中雪雨,最是断魂,家家户户都归家过年,挂上了红色的纸灯笼,街衙巷陌几乎没有行人,唯有重要街道口站着兵丁,偶尔盘查过往的行人。
方惜端详着外面,低声说:“你说,是不是……”
“嘘,别在外面说。”余律作个手势,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只是寻思。
“张墨东与我们其实不熟,可天天找我们,就很可疑。”
“何为国士无双,莫非是……”余律不敢想下去了,酒店离家其实不远,很快,牛车就到了。
家附近就是旅店,能看见本来忙碌的店冷清了不少,只有半门开着,几个吃不起宴的贫寒举子在店中吃着饭喝着酒,都醉醺醺了。
余律扫了一眼,没有看见陌生人,回去写了条子,就放在窗口,要是别人看了也觉得是平常,然后也不立刻进房休息,招呼着迎出来的仆人:“过年了,你们不必招呼我,我给你们放个假。”
又对着旅店门口的店老板:“老板,我们在外面喝了酒了,你给我们烧点热水,再来点果点花生,好过年守夜……”
这很平常,虽余律和方惜有自己的房子,可不少服务还是用旅店,方便。
店老板丝毫没有起疑,笑哼哼说着:“听见么,伙计们,快给老爷烧水端毛巾,准备点点心果子。”
一阵招呼,伙计很快端着热水进来,又送上热毛巾,余律将脚泡在盆里,用热毛巾揩脸,突然之间觉得似乎有点动静,忍着不看,随口问:“你们店里,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又加了壶热水,笑着:“也没有啥,就是邢业老爷,家境贫寒,又中寒,病着呢!”
“老板说了,请大夫治,费用和住宿姑且都免了,说马上就京试了,说不定就是个文曲星,就算不是,也是积德。”
余律听了颌首,沉默会,说:“你们也是作生意,这样罢,住宿你们免了,医药费我出了,我也要积点德呀。”
“哎呀,老爷真是心善,一看就是能高中的。”伙计连忙说着,笑眯了眼。
“还有呢,比如说和我一起吃饭的张朋友。”
这朋友是指中举后相互称呼,要是秀才,只能称小友。
“他呀,没有啥事,就是有几个人找他,谈了很久。”
余律心一动,把算命的形容下,说着:“有他么?”
“似乎有,似乎是位大人。”
“大人?”余律心一凛,口中却漫不经心问着。
这时洗完了脚,伙计拿盆把水泼了,随意答:“是呀,我听见张老爷叫过一声大人,想必是官人。”
余律不说话了,摸出块碎银,大概一两多:“大过年还要你伺候,赏你的。”
“哎呀,谢老爷,谢老爷。”伙计喜的眼眯成一条缝,千恩万谢的去了,随着门关上,顿时整个院子静了下去。
“余兄,纸条没了。”等人一走,方惜就去看,低声说着。
“嗯,守岁吧!”余律沉沉的说着,两人就坐着,盆中烧了炭火,点了二支蜡烛,就着瓜子花生,相互探讨着经义,似乎非常惬意。
可终是心里有事,随着时间推移,渐渐乏累了,愈是难以安心,被窗外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勾起了心绪。
“到底,纸条有没有送到太孙府,刚才的那动静,不似是人,或是动物?”
等着心急,余律吃了两口茶,忽然起了书兴,遂朗诵:“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还要吟时,却听窗口有人续咏:“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谁?”余律大吃一惊,四面张望,却不见人,诧异间听到一声响,一个黑衣人倏然间已站在面前!
余律刹那间镇静下来,仔细打量,却越看越熟,方惜更是直接说:“苏兄……不,殿下?”
“是我!”黑衣人将蒙面取下,正是苏子籍。
“殿下怎么亲来了,还是这打扮,岂不知道白龙鱼服,受困于渔夫。”余律却一下子急了。
“过年时节,不太好派人,只得借酒多了去休息下,所以沿暗道来了。”苏子籍笑着说着:“我平素哪有这样,我们过交多年,还不清楚么?”
“说吧,具体情况是怎么样?”
余律还想劝说,可也知道太孙暗里来,时间肯定不多,于是静了下,就把刚才情况一一说了。
“……殿下,事情就是这样,那扇面上写着几个字,当时我就觉得,这怕是要出大事,不敢久留,立刻与方惜一同出来了。”
“还有那算命人,却被称大人,怕里面也不简单。”
余律的话,让还带着轻松笑容的苏子籍,直接变了色,竟蹙眉在灯下渡步思量,片刻才舒展眉,对着余律说:“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做得对,张墨东这人,你们也不必再与其来往周旋,就关门闭户只在住处读书吧。”
“余下的事,尽数交给我好了。”苏子籍淡淡的说着,就立刻告辞离开,身形一晃,倏然消失在门外。
见着苏子籍消失,余律和方惜面面相觑良久,才脸色难看的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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