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日日生
一个路边的茶水摊,铁锅内沸水丝丝冒着热气,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正大力挥动着蒲扇为炉子鼓风。
种师道静静坐在桌前,眼神平静无波,坐在下首的种师中和姚平仲面面相觑。
“伯父,此番被放出汴梁,重回京兆府,为何闷闷不乐?”
种师道冷笑一声,道:“京兆府还是京兆府,却连延安北路都没了,没来由多出一个秦陇省,岂不是物是人非。”
种师道摆了摆手,道:“二哥,不要再说这种闲话,将你我二人放回秦陇,还给了一个秦陇总督的职位,试问若你是杨霖,可有这个胆气?”
“我”种师中腾地一下站起来,张口半天,又闷闷不乐地坐下。种师中也知道,大哥说的对,自己没有这个魄力。
种师道喝了一碗茶,老汉弯着腰过来,给他添了一杯。
“还是秦地的茶水解渴!”种师道大笑,指着姚平仲道:“希晏,你在北境这么两三年,和女真交手最多,给我说一说,女真人是否真如传闻般难打。”
姚平仲点了点头,他是姚古养子,自小在西北边陲的将门长大,这些人最敬重的,就是眼前的种师道。
“那女真鞑子,实际上比传闻还要凶残狠戾,每战必驱使生口附庸军,拿人命填阵。”
“这不是和西贼的撞令郎一般?”种师中问道。
撞令郎,乃是西夏的一支军队,全都由汉人组成,是西夏的炮灰军队。
姚平仲摇头道:“大不一样,撞令郎虽然也被歧视,但是至少还是被当人看的。那女真驱使生口,全然不把他们当做生灵,往往是在冰天雪地里,也要扒光衣服,穿在自己的战马身上,把光溜溜的生口,不分男女老幼,一起驱赶践踏。
还有一些女真鞑子,在其后纵马射杀,有时候不为别的,就为取乐。那些鞑子闻到血腥,就更加骄狂,往往是悍不畏死。”
种师道打了一辈子仗,第一次听说这么没有人性的军队,摇头道:“我们的秦凤军,与之野战,胜负几何?”
“同等人马的时候,完全没有胜算”
种师中不服气地道:“没有胜算?我看未必!西军战力冠绝大宋,在幽燕他们被韩世忠那个老卒阻挡,寸步难进,难道秦凤军到了你的手里,还不如招募三年的幽燕兵马?”
姚平仲苦笑道:“二伯父,你可知幽燕是怎么打的?宗泽占据居庸关,吴璘死守易州府,韩世忠在檀州背靠长城。杨少宰坚壁清野,把几十万百姓迁移到幽州一带,幽燕大地上赤地千里,没有一户人家,遍地工事堡寨,步步机关陷阱。那女真人无粮可吃,每一步都是坚城险要,就这还僵持了半年之久”
三个人都是知兵的,默然无语,这女真人还真是厉害。难怪两万人,掀翻了不可一世的大辽。值此王朝两百年之后,宋辽皆是弊病丛生,将士羸弱,这个时候崛起一支女真,当真是不得不防。
种师道叹了口气:“冬去春来,等到天气回暖,只怕又是一场血战。”
第五百零二章 豪气冲霄
汴梁,禁军大营。
这是一支用钱堆出来的军队,旌旗烈烈,甲胄鲜明,每一个操练的士兵都保证了充足的肉食。
训练之苦,当得起他们拿的兵饷,每一个人都是挥汗如雨,本来就是精挑细选的强健青壮,经过几个月的操练,更是雄壮。
高柄满意地看着这些人,心里暗暗盘算,那女真鞑子虽然凶悍,料也没有多少。而且是被击溃的完颜希尹的残兵,没甚好怕。
宋江那黒厮带了两千人半夜去捞功,没想到最后便宜落到了我的头上,这不就是天意。
高柄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将军,这一批京营禁军中,最出彩的就是刘锜,可惜已经带人去杭州了。
听说在杭州,杀得人头滚滚,剩下的这些人,虽然日夜操练,毕竟没有过实战。这一回雁山的贼人,正好是个绝佳的练兵机会。
“擂响召将鼓,到我大帐来。”高柄意气风发,大声喊道。马上就有传令的小兵,飞奔而去,不一会鼓声大作。
各营内正在操练兵马的将佐,纷纷动身,往大帐赶来。
不一会,帐内诸将云集,高柄扫视一眼,果然都是些雄壮军汉。
“前番西院的宋院长,带兵前去雁山剿匪,没有料到其中有女真残兵,情敌之下乃至铩羽而归。本帅在少宰面前,为你们揽下这桩大功,去给宋院长报仇雪耻。”
底下的将官一阵骚动,人人脸上都挂着喜色,手底下的兵马是什么成色,一眼望去就能看出来。自己带着天下少有的精兵,每日里在这校场上和黄沙作战,熬炼身体、训练阵法,早就是迫不及待想要证明一下自己。
这伙雁山贼人,虽然不是什么大敌,但是感谢枢密院的宋枢密使,一下子把这桩功劳拔高了一个档次。
大家摩拳擦掌,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上面的高柄。高殿帅不愧是个福将,刚主掌这禁军,就有如此露脸的机会。
高柄心中得意,刚想点将出征,外面传来亲兵声音:“殿帅,少宰派人来了。”
“哦?快快请进来。”
高柄走到门口,只见一个红袄锦袍的亲卫,抱拳道:“殿帅,少宰说,此战有练兵的功效,让殿帅带着所有的禁军一起前往。每日派出一队攻山,直到贼人消磨殆尽为止。”
这是拿着别人当练兵的道具了,高柄一阵恶寒,不过这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京营禁军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实战经验,雁山围起来慢慢打,根本损失不了多少人,却可以充分地练兵。尤其是那些女真兵,可是现成的陪练。杨霖建军的初衷,可不就是为了关外那些女真鞑子
这次练兵如果运用好了,不知道将来到了战场,要少死多少的人。这些禁军死一个,就是莫大的损失。
高柄派人送走了传令的亲卫,站在原地大声道:“点齐所有兵马,出发!”
新的京营禁军有六万人,除了刘锜带去杭州的一万,还剩五万人。这五万人比之原先的六十万,数量上少了十倍,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六万能把以前的六十万吊起来打。以前那些羸弱的禁军军汉,被禁军将门世家压榨的,骨髓都给你敲干了。风一吹都能吹倒一片,临阵除了逃跑,就是投降,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即使是这样,最可笑的是他们还占据着大宋赋税的大头,朝廷每年要拿出几百万贯来养着他们。虽然这些钱,大部分都落入了禁军将门世家的口袋。
大宋冗兵之害,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非得是这般剜肉补疮,才能改头换面。地方上的厢兵,比之京营禁军,还要不堪,那才真是一群废物。除了河北因为契丹时常南下,地方军马保持了一定的战斗力外,江南地区的厢兵,连方腊的流民都打不过。
这一百三十多万的兵马,就是大宋花重金养出来的保家卫国的战士,也难怪会败的那么彻底。事实上,到了南宋,被金兵强行打烂了这烂到骨子里的军制之后,南宋的军队战力不俗,抵挡了全盛时期的蒙古人四十年。
五万精兵从御前大街,出了汴梁城,一路上的百姓目睹着汴梁自己的兵马如此雄壮威武,全都沿途驻足观看,大声叫好。前番西被军汉虽然看上去也是如此彪悍,但是那毕竟是外人,这些可都是汴梁子弟兵。而且一个个看上去,是这么亲切,不似西北军汉那般狂野。
要知道,京营禁军,每日操练之余,是有饱学鸿儒教他们读书的。
一群人追随着这雄壮之师,直到汴梁城外的黄河渡口,在这里,数百舟船铺满黄河岸边,遮天蔽日的气象,都是运送此战补给物资的。
禁军们出得城门,在郊外一字排开,井然有序,列成方阵。人群中再次响起了欢呼声,这欢呼声越来越高昂,不多一会儿,连滚滚的黄河涛声,都被完全压了下去!
高柄一身军中打扮,甲胄傍身,他本来就一表人才,此时意气昂扬,不时向四下挥手致意。每一挥动间,欢呼声就更激越起来,一浪一浪,只是在这黄河渡口前滚动,这种军中雄壮之气,将汴梁城上空的旖旎一扫而空。在这等男儿冲霄豪气面前,再美的女子姿色也难以比拟。汴梁城上一次欢呼他们的子弟兵,似乎已经过去了百年。
追随而来的汴梁百姓,目送着他们渐渐离开了城郊的视野之外,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城中。
这欢呼的声浪中,在樊楼的雅间内,一个黑胖子握拳咬牙,一脸的不甘心。
“他娘的!”宋江背着双手,站在栏杆前,脸色沉郁地仿佛能滴下血来。
在他身后,性子粗狂的花荣也不敢说话了,当初说的好好的,打赢了回来如何的风光,没想到落到这个下场,给别人当了垫脚石。
“三十年来未封侯,自诩意气遍九州。谁料万民欢呼时,独倚栏杆竟袖手。”
花荣听着声音,一阵心疼,故意装憨问道:“好诗!哥哥,什么意思。”
宋江笑着回头,骂了一声,搂着他的肩膀道:“莫管他,且在楼中吃酒。”
第五百零三章 绝世好弟弟
清晨的空气总是怡人心脾,寒风带来的运河水气似乎也没了往日的喧尘,张安望着图纸再看看运河,踌躇满志。
不远处,杨霖就坐在边上,看着一列列的挖河大军,身边的陆谦拿着一张花名册,一一寻找。
一些将门世家,到了这里挖河还不消停,潘意的家将那里,严刑拷打下有几个又招供出好几家。
张安走了过来,兴冲冲地说道:“少宰,只要朝中款项继续这般及时,两年之内,下官保证修到幽燕!”
杨霖点了点头,看着打了鸡血一般的张安,笑道:“取直运河,是为了河北一带与中原重新连接,至于说修到幽燕,目前还不着急。
等到了河北一带,先舒缓黄河古道,避免水灾洪灾,还有就是汴梁到洛阳一带,也是淤泥堆积,难以行船。我们要的是纵横南北,连接东西,而不是单纯的取直运河。”
张安本来以为干完这一票,就清闲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大的工程等着自己。他对挖河的热情很是高涨,一听心里顿时更加有干劲,拍着胸脯道:“少宰放心,只要张安有一口气在,而大宋还有没建好的河渠,下官就不离开河边半步。”
杨霖心中钦佩这样的人,但是嘴上还是劝道:“修河乃是百年大计,我们能做的,是尽全力留给后人一个安全牢靠、沟通南北的运河,但是也别想毕其功于一役。该回家陪陪家人,赡养双亲,还是要回的。”
张安心悦诚服,深深作揖,杨霖在士林的评价虽然呈现两极分化,褒贬不一。但是在这种实干的人眼中,就是一个灯塔一样的存在,光芒万丈。
是他以一己之力,促成了无数的杂学家和匠人地位的提升,杨学的实质就是实干。读书人学以致用,到头来难免归于每一个脚踏实地的工程和营生上。
远处的陆谦,已经带着手下,在河堤外秘密处斩了一大批的将门世家中人。这些人暗中指使自己的家将,与开封府雁山的贼人脱不了干系,而且还几次密谋刺杀杨霖。
滚滚河水中,多了几具沉尸,很快就会成为水中生灵果腹的食物。
陆谦走了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话,杨霖也起身,道:“张安,本官就先回汴梁了,你好好干,不用出来相送。”
张安抱拳道:“恭送少宰。”
说完之后,就回头走向了河堤,果然没有来送。
正午时分,一群亲卫护送杨霖来到汴梁城郊,被这滚滚声浪骇了一跳。
“怎么回事,老子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莫非汴梁有什么大事?”
陆谦早就前去打探,回来之后哭笑不得:“少宰勿慌,是高柄将军出征,汴梁百姓壮其军威,相送至此。”
“高衙内,走到哪也是个风光体面人呐,哈哈。”杨霖笑着拍马入城,到了家门口,只见一辆熟悉的马车。
在院门外,杨三牵过马,笑道:“少爷,那皇城司的刘提举,等您半天了。”
杨霖赶紧迈步进去,果然花厅中,刘清水坐在厅中喝茶。
见到杨霖之后,一向大大咧咧地刘清水,竟然难得的露出一丝扭捏。
“清水?”杨霖一向是直呼其名。
刘清水打着哈哈,道:“大郎,你可有日子没去我府上了。”
杨霖感觉有些不对,今天的刘清水怪怪的,这厮俊美如处子,不会是...
杨霖一阵恶寒,老子可没有半点这个趣味,要是提出什么不该有的要求,说不得今日要割袍断义,一刀两断,不再来往了。
他正色道:“最近琐事较多,没有到你府上,怎么,有事么?”
杨霖一本正经,刘清水更加不自在,他起身道:“这个...那个,唉!我就直说了吧。”
杨霖悄悄聚劲,就等着摔他一个狗吃屎,然后恶狠狠地臭骂一顿。表明自己是堂堂男儿,不容侵犯!
“这个...我姐姐她,可是在我府上住了半个月了。”
“嗯?”杨霖双眼,就像是饿了七八天的狼一样,简直要发光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刘清水那天在佛堂,捡到了段妙贞的念珠,上面写着霖郎两个字。
紧接着,他自作聪明的试探,又被被小刘贵妃的一番话,给彻底搞误会了。
他一心以为两个人早就勾搭上了,但是杨霖竟然一直不去,自己的姐姐得多伤心啊。她天天在家中,喜笑颜开,一定是强颜欢笑。
可怜小刘贵妃,在宫中心累了这么多年,回到家难得的真心欢乐快活这么几天,却被弟弟当成了咽泪装欢。
爱姐心切的刘清水,为了姐姐什么事做不出来,虽然心里还生着杨霖的气,而且主动上门来叫有点卑微,但是他还是来了。
当初赵佶为了李师师,辱及小刘贵妃,这个愣头青差点就去大闹摘星楼,幸亏被杨霖和杨戬拦了下来。
小刘贵妃有这么个弟弟,真的是...造了八辈子孽...
到了杨霖这里,可就不这么看了,刘清水怎么可能主动来约,他可不是卖姐求荣的人。杨霖对这个兄弟最是了解,谁要是侮辱他姐姐,他才不管你事什么身份。
如今这个局面,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肯定是小刘贵妃让他来的啊。
乖乖...我杨霖,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连小刘贵妃这等神仙中人,也难免沦陷?太真实了吧?
杨霖紧张到搓手,试探性地问道:“这是...贵妃说的?”
刘清水脸色一红,恼怒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还得别人说不成?”
杨霖赶紧保证:“不用,不用,清水你说得对,唉,我就是太优柔寡断了。你放心,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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