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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军

    倘若真有那能够近乎完美地控制舆论的坞堡主存在,裴该非亲自登门去延揽不可——人才啊!

    就好比汉高祖刘邦,当初在沛县欺男霸女,无所不为,那也是恶名远播的。但唯有恶人,乱世中才有力量保证一方平安,故此乃可脱颖而出,小老百姓为了生存,先畏威,后怀德,是宁跟恶人,不从君子。

    刘琨是君子,有德无威,所以才无数人依附,但呆不上几天便落跑大半。郗鉴则不同,虽以德望招募人众,但一旦归于麾下,必然严明将令,有过必惩,不讲情面,如此才能在一段时间内保障得峄山安全。

    而至于裴该搜集来的各家坞堡主的罪状,是真是假,有无夸大,他就根本不管了。因此把这些罪状摆给卞壸看,卞望之连连摇头,说你这没凭没据的,怎么能够算数?以此来惩处彼等,大违国法——两人就此争吵起来,卞壸一怒之下,竟然挂冠而去




第四十二章、漏网之鱼
    裴寂就着火把的光亮,大声诵读裴该早就准备好的文书,历数陈氏兄弟的罪状。裴该特意把文辞写得非常质朴,绝不骈四俪六搞那些官样文章,就跟老百姓日常对话几无差异,相信坞堡内外,所有人全都能够听得懂。

    要知道小老百姓不是卞壸那种懂得法律条文和执行流程的官吏,他们从来听风就是雨,裴寂陈氏兄弟的罪状,果然引发了坞堡上又一阵骚动——我早知道那哥儿俩不是好东西,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坏!

    只是这还不并足以使得坞堡中人倒戈相向,因为官府的威德尚未加之于身,远不及横行乡里的陈氏兄弟来得可怕。而且从来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外面那么多气势汹汹的当兵的,还都是外乡人——即便两千年后,地域矛盾也始终存在——一旦冲进来,恐怕自家产业乃至性命立刻就会受到威胁啊。陈氏兄弟即便再糟糕,暂时需要自己助守坞堡,必然也还害不到自己头上不是?

    一直等裴寂读到:陈氏兄弟暗通县中滑吏,修改田契,将一乡田产尽数归到陈家名下

    当裴寂读到这一句的时候,他心里还挺得意:陈家伪造田契,得到官府盖章认可,那可是由他裴寂经办的呀,他本一奴仆耳,结果罪状中却写滑吏滑不滑的暂且不论,竟称为吏,这是不是使君再次暗示,将来我等为奴者,也有机会做官呢?倘若真能如此,果然正如使君所说,比起昔年在琅琊王府上为奴,要幸运得多啦,前途绝对光明!

    随即不用眼瞧,就耳听得坞堡上的喧哗声陡然间盛了起来。

    淮泗乡中的土地,原本陈氏兄弟占有的并不算多,但他们通过建筑坞堡,组织武装,以护乡为名,要求依附的农民全都以田契为押——既然接受我等的保护,你们也总得吐点儿什么东西出来吧?质押田契,理由很充分,那是为防万一有人私通外敌,损害了坞堡的利益,便可将其田契没收,充为坞堡公产。

    这年月皇权不下乡,全靠地方自治,夺契之类的事情,即便苦主证据再充分,只要按住他不让告发,自然官府不究。退一步说,苦主真跑县里去告状了,只要坞堡上下,大多数人都站在坞堡主一边,官府也会遵从民意公议,把苦主一顿板子赶出去了事。所以只要有足够的理由,还能够服众,想要夺契本是很简单的事情——质押田契的理由,正在于此。

    其实非止陈氏兄弟,各坞堡主往往用这种手段来控制依附农民,然后转过头去就私改田契,进而通过贡献钱粮,以求得到官府的背书。原本想着等周边略微太平一些了,必然会有农民想要索回田契,到时候一家一家,慢慢地掀开底牌,通过一番水磨功夫,即可把临时依附者彻底变成自家的佃户——可谁成想竟被裴寂当场喝破了。

    陈剑难免心慌,连声高叫道:都是谣言,为动我坞堡中人心,汝等千万勿听狗官的挑拨!忽听身旁有人哆哆嗦嗦地问道:果然都是谣言吗?还请二郎将我家田契取出来,我也不索回,但求看一眼便可

    陈剑瞪眼道:汝斗大的字识不得一箩筐,便将出田契来,汝又看得懂么?!

    对方却还不依不饶:小人固然不识什么字,但自家祖传的契,什么模样,总还是记得的。还请二郎将出来,我只看一眼,一眼便可

    陈剑慌了,随口敷衍道:汝等质押之契,都锁在家兄柜中,我如何取得出来?

    喧嚷之声就此更盛,坞堡墙上当即乱成了一片,不管陈剑与其心腹如何弹压,都无法将人心重新稳定下来。

    坞堡之外,刘夜堂凑近裴寂,低声问道:敌气已夺,其心已乱,可以趁此机会攻打么?裴寂皱着眉头瞥他一眼:我只管念书状,何时攻打坞堡,乃从事之事,何必来问小人?刘夜堂点点头,正待下令,裴寂却突然间伸手一扯他的衣袖:且慢,书状末尾尚有几句话

    他也奇怪啊,田契问题绝对是一样动摇敌方人心的大杀器,所以附在最末,乃是情理之事,可是为啥下面还有两列小字咧?满心疑惑地便又大声诵念起来:

    陈氏不忠不孝,不友不悌,陈剑曾欲聘盱眙莫氏之女为妻,陈奋遣人窥看,见此女貌美,乃私许嫁其妻弟庞某

    陈剑还正在坞堡上扯着嗓子弹压农兵呢,耳畔突然间飘过这么一句来,当即便是一愣,随即手扒着墙堞,高声问道:汝念的什么?可肯再说一遍?

    裴寂把前面那句话又再大声重复了一遍,陈剑不禁双目圆睁,朝着自家兄长便叫:我还以为是嫂嫂从中阻挠,原来是大兄之意么?!

    想那甄随,表面粗豪,其实腹藏丘壑,见此情状,当即左手一把揪住陈奋的发髻,右手顺势便掏出了塞在他嘴里的布团。兄弟二人再度双目相对,陈奋赶紧解释:兴国休听狗官挑拨,确实是卿嫂的谋划,彼庞氏在盱眙县中的势力,并不弱于我等,无奈只得相让——其中缘由,我早便对卿分说过了呀!

    他们兄弟两个全都无文,从来对话时也跟泥腿子似的汝来汝去,不知道用敬称,这回是真急了,竟然开始称呼兄弟为卿了。

    陈剑在坞堡上点点头:大兄之言,小弟自然信服

    话音未落,就听裴寂又开始念下一句:至于陈剑,则与其兄妾侍冯氏私通,今冯氏所怀骨肉,非陈奋子也,实陈剑所有!

    陈剑闻言,当场就蒙了,一张面孔憋得通红。陈奋也不禁愕然,扯着嗓子就问:兴国,果有此事么?

    陈剑急忙摆手:大兄大兄信我,还是信那狗官的妄言?

    谁料陈奋却回答道:所谓空穴来风其实他心里早就有所怀疑了,流言蜚语也听说过不少,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故此从未责问过兄弟——倘若没有流言存在,裴该又怎么可能打听得到?

    陈剑闻言,气得是目眦尽裂,一张面孔先是涨得通红,随即转为铁青,在火光映照下,满脸皮肉扭曲,仿佛恶鬼一般。就听陈奋追问道:休要砌词敷衍,汝但指天盟誓,我便信汝!陈剑一瞥眼,就见身周无数道惊讶疑惑鄙夷的目光朝他射将过来,有如支支利箭,这会儿真是百口莫辩,不禁仰天长叹:罢了,罢了

    他知道这事儿倘若始终是流言,还则罢了,既在大庭广众下被当场喝破,陈奋不可能不心生疑窦,虽然嘴里说什么我便信汝,心里必然存下疙瘩——就算纯属捏造,全坞堡人人都听见了,都正用疑惑的眼光瞧着自己呢,那自己今后还有脸做人吗?哥哥又怎能容许冯氏妾把孩子顺利地生下来?那脑袋上的帽子真正不绿而绿!

    陈剑决断下得很快,当即搭箭扯弓,一箭便朝裴寂射去:狗贼,竟敢污蔑于我!裴寂吓得把脖子一缩,好在甄随眼疾手快,匆忙挥刀遮挡,将来箭顺利地劈成两半。

    可是随即又听弦响,然后陈奋一声惨呼,脸上中箭,直透颅骨,眼瞧着是活不成啦!

    这一转折,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坞堡上下,众皆大惊,再找却已然不见了陈剑的身影——就连他好几名亲信也都消失了影踪。刘夜堂当机立断,暴喝一声:进攻!兵卒们发一声喊,便直朝坞堡扑去——因为来得仓促,什么器械都不及准备,打算要趁着坞中人心散乱的机会,叠罗汉登垣,蚁附破之。

    坞堡上连续弦响,县卒当场便栽倒了数人,但随即他们也开始朝堡墙上放箭,一名农兵长声惨呼,一脑袋就从墙上栽到了墙外

    这场攻防战打得很是混乱,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便有人主动打开了坞堡大门,并且跪地举手,口称愿降只求将小人数代传承的田契返还于我。甄随猱身而上,一刀便将此人劈翻在地,随即抢先冲进堡去。刘夜堂急得在他身后大叫:彼等既肯降,便不要再杀伤百姓了!

    县卒一拥而入,很快便在坞堡农兵的指引下,擒获了陈奋的妻儿老小,只有陈剑与他几名亲信,还有陈奋那个身怀六甲的姓冯的侍妾,影踪全无——有人指称,是背着大包小包,打开北侧的暗门,摸黑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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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兄弟之间的那些龌龊事,其实各自都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只是为了维持坞堡的稳定,可以使得家族在乱世中延续下去,故此全都隐忍不发,表面上还兄友弟恭,表现得非常和睦。然而有些事情是绝对见不得光的,一旦被人喝破,矛盾当场便会激发出来。

    只是陈剑心中甚为不忿,心说我一时受激,不合质问了哥哥你一句,你矢口否认,我当场就假装信了——外敌觊觎在侧,你我兄弟岂能再起龃龉?可谁成想你这粗暴的脾气丝毫不改,竟然反咬我一口,还要我指天盟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誓是可以随便发的么?眼瞧着坞堡中人心散乱,分明难以收拾,一旦被官兵攻进来,必然玉石俱焚。你反正要死的,不如由兄弟我来动手,而兄弟我还是赶紧落跑为好!

    于是心中常年积怨就此爆发出来,一箭射裴寂不中,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第二箭就直奔着兄长陈奋的面门射过去了。射完这一箭,他当场便转身下墙,领着几名亲信,裹胁了冯氏小妾,把细软打一个包,就从北侧暗门潜逃了出去。

    摸黑跑了好几里地,喘息稍定,陈剑心中也不禁后悔——应该先把可恶的大嫂和她那孽种也一刀两断的,倘若侄子将来长大成人,要找自己报仇可怎么办?

    对于这兄弟二人之间的故事,裴该略有所耳闻——当然同样没有证据,而且也挖不出什么细节来——他用小字附录在文书之后,交给裴寂,本想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倘若田契之事还不足以煽惑坞堡中人心的话,或许就必须尝试着离间陈氏兄弟原本设计得好好的,但是临行仓促,就忘了跟裴寂交待了。

    倘若他真跟裴寂说明了,估计以当时的形势,刘夜堂会当即下令发起进攻,损失也未必更大,裴寂不必要读出最后那两列小字来,陈氏兄弟便不至于当场阋墙。无心之失,产生的效果倒还算不错——当然裴该预料不到,那条小小的漏网之鱼,将来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且说厉风劫火两营一千名士卒,很快便控制了整座坞堡,在刘夜堂的指挥下,连夜行动,把堡内人众全都用绳索串绑起来,把钱财粮秣装上马车。甄随则派几名眼力尚可的健卒北出五里,前去侦探胡军的动向。

    按照刘夜堂的意思,咱们争取一晚上把坞堡抢空,然后赶紧退返淮水南岸去,但是甄随却说:都督还要我等毁掉坞堡,否则若胡军前来,据堡以守,恐怕难以驱逐刘夜堂顿足道:我岂有不知?但恐怕时间来不及了,若走得慢些,胡人都是骑马的,必被彼等追及你瞧这坞堡修得可有多坚固啊,一时三刻哪儿能够毁得了?

    甄随撇嘴道:土墙自然难扒,难道木舍我等也毁不了么?下令本部士卒四处纵火,把坞中房屋连带木质的堡门,全都焚之一炬而去。

    等火头起来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要知道那么大座坞堡,即便只是搜掠浮财,那也得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哪,刘夜堂数次下令撤退,甄随却舍不得抢掠的快感,反复拖延一直等到甄随的部下跑回来禀报,说隐约发现在泗水东岸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怀疑是一支军队正屯扎在那里。刘夜堂道:此必胡军至也!估计他们天一亮就会拔营,然后寻找合适的地方涉渡啦——我等须即刻返回淮南,并遣人急报都督知晓!



第四十三章、支屈六的犹疑
    在得知支屈六率军杀来的消息之后,卞壸即建议立刻召回前去攻掠各家坞堡的三营兵马,退守淮阴县城。但裴该在经过仔细地考虑以后,却决定还是再冒一把险。

    一则攻掠县内坞堡之事,他筹划已久,就此撤兵,恐怕会功败垂成,实在是太过可惜了。二则胡军一旦深入县境,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各家坞堡很可能起而呼应,到时候全县都会糜烂。尤其淮泗坞堡和邗西坞堡,位置最靠北,最容易和胡军相勾结,倘若支屈六再得了这两家坞堡之兵,东西抄掠过来,即便自家麾下四营兵马齐聚,也仅仅能够保证县城不失而已说不定一个疏忽,还可能城破人亡!

    终究那两家坞堡距离县城太近了,堡中之卒对于周边地理环境的熟悉程度,可能还在自己之上——更别说麾下那些客兵了——有他们做向导,淮阴县城便失去了一半的主场之利。况且城内多有与坞堡相勾连的大户,倘若里应外合裴该都不敢继续往深里想下去。

    故此不肯撤回三营兵马,要他们继续执行命令,最好能把两处坞堡全都攻下来,破坏胡军入县后可能抢先占据的要隘。事若不成,再退而固守不迟;事若成了,你们赶紧撤回来,对于防守淮阴北部地区也更为便利。

    当然啦,还要急命妫昇组织屯垦地的民众,随时做好南撤至射阳县城的准备。

    因此当刘夜堂和甄随的战报传来,裴该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一则淮泗坞堡已破,虽然没能把淮泗乡中的百姓全都掳走,没法坚壁清野以待支屈六,起码大大削弱了支屈六深入县境的可能性。当然更重要的是,既知胡军欲渡泗水,那肯定是打算从县城的上游渡淮啦,屯垦地的危机暂时得以解除。

    要知道屯垦地是裴该的心头肉啊,一旦遭到胡军蹂躏,即便民众皆已迁走,被马蹄子把才刚播种的田土踩上一遍,今秋都别想收上几石粮食来了——大半年的努力,等于彻底白费!

    羽檄四驰,分派已定,裴该便命仆役协助自己穿戴好铠甲,并且备好鞍韂。他正欲扳鞍踏镫,卞壸匆匆赶过来,一拱手,问他:使君今欲何往?

    裴该答道:出城御敌!他告诉卞壸,说祖逖临行前跟我说过,一旦有敌军自淮水上游的淮泗乡中涉渡,我就必须率军前出至城西一处名叫蒋集岗的地方,利用那里的地形之利,先与敌军见上一阵,以挫其锋锐,然后才好退守县城。

    说起祖逖的军事才能,在这东西晋之交,即便不能说稳坐头把交椅,前五名那是妥妥跑不了的,而其流传于后世的名声,大概也只有陶侃可以与之相拮抗。然而祖逖的声望是其后在兖豫河南之地花了整整七年时间才打出来的,此际尚且不显,顶多也就能给他一个知兵的简单考语而已。

    只是裴该向来都对祖逖推崇备至,受其影响,卞壸自然也不敢轻忽祖逖在军事方面的建言。但他仍然扯着裴该的缰绳,劝说道:使君为一州之长,不当亲动,当由卞某代君出城御敌。

    裴该笑一笑:多谢卞君好意了。然而我虽为刺史,在县中却并无威望因为他前半年都一直在扮演纨绔啊——县民之心,都依赖于卞君。我若出战而败,卞君乃可接过城守之责;卞君若败,人心必乱,则恐淮阴不可守矣!

    裴该考虑得很细致,所言也确实有其道理,卞壸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也就只好放开了手,再次深深一揖:如此,使君保重,卞某在城中静候使君佳音。

    裴该就此上马,领着六七名部曲绝尘而去,到蒋集岗和厉风劫火二营会合——他已经派人去传过令了,命刘夜堂甄随二人在还渡淮水南岸之后,先分出一支小部队,把缴获的财物和掠取的民众,全都押送到县城来,主力则退至蒋集岗,凭险立阵,以待来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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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月的通讯水平非常落后,效率极其低下,还幸亏淮阴县里不算缺少马匹,而通过淮水上游弋的船只,也同样可以用比奔跑更快的速度传递消息,但即便如此,等裴该出城的时候,太阳都已经爬得老高了。十数里外,胡汉军已然通过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地区,涉渡过了泗水,踏入淮泗乡中。

    支屈六身先士卒,是最早一批登上泗水西岸的,他转过头去,眼望着水流奔涌,无数人马在其中载沉载浮,缓缓地朝岸边靠近过来,不禁双眉一蹙,啧了一声:泗水易渡,淮水却难心说是不是应该去抓几个当地人来做向导,帮忙领路啊?但大军所至,老百姓全都藏起来了,这一路上竟然就瞧不见几个人。

    而且那些粗蠢乡民,大多无见识,甚至于一辈子的活动范围不出本里,即便捉来当向导,恐怕也领不了几里路程

    昨日在淮水北岸,远眺淮阴,就见南岸燧堡火光连绵,防御得颇有章法,绝非可以一蹴而倒的木台土垒,再加上淮阴守将是那个裴该啊支屈六一直以为裴该智比诸葛,所欠缺的可能仅仅是临阵对敌的经验而已。但据说诸葛亮初出茅庐,就能在博望用火,大败曹军,支屈六虽然对自己的指挥才能颇为自信,但是否能够比得上当年曹魏阵营中威名赫赫的盲夏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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