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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富家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星辰玖

    完了,皇上看样子已经知晓了自己玩的把戏,这个时候,如果一个应对不好,自己都有可能完蛋!

    他想了想,干脆硬着头皮道:“皇上恕罪,微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想报复那杨聪一下。不过,微臣真不知道陈达是这么个贪得无厌的小人,要早知道,微臣早将其拿下了。”

    哼,算你老实!

    嘉靖盯着他看了一阵,这才冷冷的警告道:“你应该清楚,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以前你脑袋瓜子还算清醒,这一入阁,你脑袋瓜子反而变得不清醒了,朕希望你能好好清醒清醒,明白吗?”

    自己脑袋瓜子不清醒吗?

    夏言可不这么想,他认为自己脑袋瓜子一直清醒着呢。

    只是以前是他帮皇上去收拾别人,他无欲则刚,刚正不阿,自然没什么问题。

    现在是他利用手下人去收拾别人,好死不死,刘伯跃和陈达本身都有严重的问题,所以,他才会一败涂地,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问题啊!

    当然,他不敢这么跟嘉靖说,他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老老实实的认错,一句都不敢反驳。

    嘉靖看夏言这态度尚可,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会儿他可不想收拾夏言一党,因为他把夏言一党收拾之后朝中必然是阳明一脉独大,这种情况,他可不想看到,他还想玩平衡呢。




第二卷 第七十一章 诏狱
    锦衣卫北镇抚司,专理诏狱,也就是皇帝钦定的案件,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朝廷官员,不必经过三法司会审。

    这诏狱可谓臭名昭著,死于诏狱酷刑之下的官员简直不计其数。

    有明一朝,一旦宦官当权,这诏狱必定人满为患,冤魂成海,因为宦官当权,必定掌控锦衣卫和东厂,而诏狱正是他们清理朝中忠臣义士的好工具,不知道多少有名的忠臣冤死其中,因此诏狱在人们的印象中基本成了冤狱的代名词,好像进去的人都是被冤枉的。

    其实不然,一般皇帝不犯糊涂的时候,这里面还是不会关押忠臣义士的,很多时候,这里面关押的都是真正的奸佞之臣。

    比如这会儿,陈达这个奸佞小人便被锦衣卫缇骑押解进京,关进了北镇抚司诏狱。

    锦衣卫还有个规矩,谁掌控了北镇抚司诏狱,谁就是锦衣卫的老大,一般北镇抚司都掌控在锦衣卫都指挥使手里,但有些时候锦衣卫也不设都指挥使,那么这诏狱就有可能掌控在锦衣卫都指挥同知甚至是都指挥佥事手里了,总之,不管是谁,掌控了北镇抚司,基本上就掌控了整个锦衣卫。

    这会儿陆炳还没掌控锦衣卫呢,北镇抚司自然不归他管,不过管理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陈寅也是当初兴献王府的老人,也就是他父亲陆松的同僚,而且这会儿陈寅也上年纪了,差不多到了要退的时候了,而最有可能接替其位置的便是陆炳,陈寅自然对陆炳客气的很。

    他不但亲自把陆炳送到诏狱,还将诏狱中的千户、百户、牢头等全部召集到跟前,让他们全部听陆炳的。

    这等于就是提前办理交接了,至此,陆炳终于在锦衣卫中树立起了自己的权威,也踏出了他掌控锦衣卫的第一步。

    陆炳也知道,这是嘉靖对他的考验,也是嘉靖给他的一个机会,因为一般诏狱里的犯人都是由锦衣卫都指挥使负责审理的,嘉靖让他来,估计就是在考验他有没有能力掌控锦衣卫。

    怎么证明自己的能力呢?

    很简单,皇上想收拾谁,你就收拾谁得了,不管什么官员,你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这就是能力的体现!

    麻毕的,陈达,你个砍脑阔地,最好乖乖全招了,不然,老子让你看看陆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就这样,陆炳抱着把陈达拆成零件的决心,缓缓踏入诏狱昏暗的牢房中。

    陈达可不知道陆炳准备把他给卸了,他也没准备老实交待,因为这会儿诏狱并没有成化和正德年间那么恐怖,当今皇上并不是那种残暴的昏君,朝中也没有像汪直和刘瑾那样的狠人,他还没听说过哪个大臣在诏狱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呢。

    他相信,只要他硬扛着不招,锦衣卫还不敢把他怎么样,而且他还有外援,他还有靠山夏言,他还有福州陈家的故旧,他相信这些人都会想办法搭救他的。

    总之他这会儿他还存着侥幸的心理,以为扛过去就没事了。

    所以,当陆炳命人把他押入刑房的时候,他还摆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步履沉稳的很,眼中也未见丝毫慌乱,看上去倒是像极了那些被押上刑场的忠臣义士。

    麻毕的,你装给谁看呢,陆炳当即便把脸一板,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随即厉声道:“跪下!”

    陈达撇了他一眼,见只是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这心里更起了轻视之心。

    你谁啊,毛都没长齐,来吓唬老子。

    他梗着脖子道:“我乃堂堂朝廷命官,一省巡抚,又未曾犯过任何过错,为何要跪?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以为你是汪直还是刘瑾!”

    哎呀,还敢跟老子嘴硬!

    陆炳毫不犹豫的朝陈达身后的狱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把这老家伙整趴下。

    这些狱卒那可都是行刑的高手,把个人整趴下对他们来说那简直跟喝稀饭一样,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去摁陈达的肩膀。

    只见两个狱卒麻利的抄起杀威棒,嗖的一下从陈达两腿之间伸过去,然后抵住陈达的膝盖窝,交叉着往两边一绞,陈达便惨叫一声,趴地上了。

    陆炳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随即冷喝道:“陈达,你可知罪?”

    陈达哪里想得到后面的狱卒会对他下黑手,两根杀威棒一绞,他直接摔了个狗啃泥,差点牙都磕掉了,这会儿他正奋力挣扎呢,奈何那两根杀威棒绞在他的膝盖窝里面,压得他怎么都爬不起来。

    他正恼火着呢,陆炳再一喝问,更是气得他火冒三丈。

    他忍不住大吼道:“你到底是谁,你竟然敢如此欺辱一个朝廷命官,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陆炳不屑的撇嘴道:“你还知道王法,那好,我就跟你讲讲王法,你巡抚山西这几年间到底贪污多少,你心里没数?你克扣了边军多少军需物资,你心里没数?你枉顾宣府总兵赵镗求援,拒不出兵增援,到底害死多少宣府边军将士和平民百姓,你心里没数?你还讲王法,讲王法你这种混蛋就应该千刀万剐!”

    陈达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他还以为锦衣卫来抓他只是阳明一脉和夏言一党斗法的结果了,没想到,锦衣卫竟然暗中把他的老底都查清楚了。

    这些事能招认吗?

    当然不能招认,一旦招认,虽说不会如同陆炳威胁的那样被千刀万剐,杀头的罪那肯定是逃不掉的。

    他只能梗着脖子硬扛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也休想诬陷我。”

    陆炳冷哼一声,拿起一张供词,不屑的问道:“代州群牧所千户王博你记得吧,他前几天才给你送了四万两银子。宁武关守将,山西总兵张达你知道吧,他跟你求了多少次,你可发放过一根毛线给宁武关守军?还有。”

    听到这一桩桩罪状,陈达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没想到,锦衣卫竟然掌握了这么多证供!

    怎么办?

    就算锦衣卫掌握了这么多证供,那也不能招啊,打死都不能招!

    他干脆闭上眼睛,装出一副英勇无畏的样子,不再出声。

    哎呀,老家伙,还敢嘴硬,当老子不敢动刑是吧?

    老子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陆炳也不含糊,当即便下令,让狱卒把各式刑具搬上来,开始行刑!



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最不靠谱的状元郎
    陈达可不是什么硬骨头,他心里是想着打死都不能招,但是,剧烈的疼痛很快就摧毁了他的意志,陆炳才稍微给他上了点刑,他便怂成狗了。

    接下来,不管陆炳问什么,他都不敢隐瞒,所有事情,他基本上全招了。

    他这一招出来就恐怖了,山西承宣布政使司、山西提刑按察使司、山西行都司,不知道有多少官员牵扯其中,可以说,整个山西的军政体系都被他整的烂透了。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招供出任何在京官员,或者说,他的贪腐跟朝堂官员就没多大关系,甚至包括夏言,都跟他的贪腐没什么关系。

    他是想给夏言塞银子来着,问题夏言不要啊,夏言只是想利用他来对付阳明一脉而已。

    这个结果,对于杨聪来说或许还有些许遗憾,不过能干掉一个巡抚已经算不错了,他相信,朝堂官员,包括夏言一党的官员应该都知道他的能量了,以后再想来动他,估计就要考虑考虑了。

    接下来他貌似就没什么事干了,成亲的事他还得等着,因为他父母还没跟陆松夫妇商议好,而且张岳这会儿还在郧阳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京城,这亲事还有得等呢。

    他这一闲下来,便发现一个相当尴尬的问题,貌似,他都步入官场好几个月了,翰林院他却没待过几天,至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他更是从来都没干过!

    这几个月,先是例休了一个月,然后是跟夏言争夺南京户部尚书之位,然后又跟着嘉靖去谒陵,然后又把夏言整治了一番,令其没当上首辅,紧接着又是去山西接自己的父母,紧接着又是斗夏言一党,拉陈达下马。

    他是忙的不行了,但忙的都是自己的事情,跟自己的本职工作可以说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样搞,貌似不行吧,当官当成他这样,成天不务正业,能在官场上混吗?

    他都感觉自己有点不靠谱了,其他人会怎么想呢?

    这个问题貌似相当严重,他可不想别人认为他是一个成天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的神经官,这样对他的仕途肯定是极其不利的。

    所以,陈达的事了之后,他便准备正正经经去翰林院供职了。

    不过,他很快便尴尬的发现,坐翰林院值房貌似也没什么事可做啊,压根就没人给他安排任务,也没人找他帮忙,他还是闲人一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时候,他都有点怀疑是夏言故意给他穿小鞋了,因为翰林院的主官一般都是由礼部尚书兼任的,也就是说,夏言不但管着礼部,还管着翰林院呢,这家伙如果想给自己穿小鞋,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如果真是夏言给自己穿小鞋,那又怎么办呢?

    还好,他还有人可以请教,阳明一脉的大佬穆孔晖就在翰林院供职,而且还是侍讲学士,翰林院里面除了学士主官就是侍讲学士和侍读学士官最大了,他相信穆孔晖肯定是有办法的。

    这天,他在自己值房中呆坐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忍不住起身往穆孔晖的值房走去。

    这翰林院的办公环境应该算是所有衙门里面最好的,翰林院不但面积大,里面的景色也相当的优美,翰林院里面不但有亭台楼阁,还有花草树木,还有山水环绕,简直就如同后世的风景区一般。

    不过,翰林院里面的建筑并不多,严格算起来,翰林院总共也就三重大院。

    第一重大院就一个超大的院子和三栋精美的阁楼,具体是干什么的,杨聪都还不清楚。

    第二重大院也是一个超大的院子和三栋精美的阁楼,至于阁楼里面,杨聪也没进去过,从阁楼的牌匾来看应该就是编撰史书,编修经史子集的地方。

    第三重大院就是翰林院官员的办公场所了,两边是两排精致的平房,翰林院修撰、编修、检讨什么的都在里面坐班,中间则是翰林院的主楼,侍讲学士和侍读学士都在里面办公。

    杨聪从自己的值房出来,走几步也就到了翰林院的主楼了,穆孔晖的值房就在主楼一层的左首,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对里面倒也熟悉的很。

    他慢悠悠的走到穆孔晖的值房门口,随即便恭敬的问道:“先生,可否有空?”

    一般人叫穆孔晖那肯定都是叫穆大人,但他有徐阶这层关系,叫穆孔晖先生更显亲近,所以,他一直都这么叫。

    穆孔晖对他那也是相当亲切的,他的话刚落音,里面的穆孔晖便亲切的道:“是清风啊,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用这么客气,直接进来便行了。”

    杨聪闻言,这才轻轻推开房门,恭敬的走了进去。

    穆孔晖见他走进来,立马起身把他拉到旁边的客位坐下来,随即亲切的问道:“清风,怎么了,有事吗?”

    杨聪恭敬的道:“学生倒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太闲了,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穆孔晖闻言,满脸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微笑道:“这翰林院本就没什么差事啊,你如果觉着闲,可以看看书,做做学问啊。”

    晕死,这口气,难道不是夏言故意给自己小鞋穿?

    杨聪不由好奇道:“翰林院真的一点差事都没有吗?”

    穆孔晖微笑着摇头道:“当然不是,一般像你这样进的修撰就是负责修录史书又或者进宫给皇上写写圣旨诏书,讲讲经筵什么的,不过这些事现在都有人做呢,夏大人可能是不想让你去做吧。”

    原来是这样的,听穆孔晖这口气,那些在宫里有差事的应该都是夏言的亲信,他这夏言的对头自然捞不到什么差事。

    这个貌似还没什么办法,他就算去求夏言,夏言估计也不会搭理他。

    那么,到底干点什么好呢?

    杨聪干脆请教道:“先生,您觉着学生应该干点什么好呢,难道真的天天坐值房读书做学问?”

    穆孔晖闻言仔细想了想,随即摇头苦笑道:“读书做学问不好吗?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老夫还真不是很了解,要不你去找达夫问问吧,他也是状元郎,而且都在翰林院窝了六年了,也没见他说什么闲的发慌,他应该能给你解惑吧。”

    达夫是嘉靖八年乙丑科状元罗洪先的字,这个罗洪先跟他情况有点相似,他们都是状元,而且跟阳明一脉都有密切关系,又都不是阳明一脉的弟子,找他问问也好。

    杨聪闻言,连忙起身告辞,直奔罗洪先的值房。

    这个罗洪先都当了六年的翰林院修撰了,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杨聪满心好奇的走到罗洪先值房门口,直接对着里面轻喊道:“达夫兄,可否有空?”

    罗洪先貌似没空,过了一会儿,他才隔着门回道:“是清风吧,抱歉抱歉,为兄这里还有点没画完,实在不便起身,你自己进来吧。”

    这家伙,忙什么呢?

    杨聪闻言,不由好奇的推开房门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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