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第784章 超凡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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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西州天高皇帝远,政务之上也是粗糟得可以。
且不说西州的官员大多土气而没什么规矩、天山牧场也不须全看,望柳中牧场而知全貌——粗枝大叶没个章法,想来离着总部大远的白杨牧就更看不得了。
更不要说大都护郭大人生活奢侈靡费,天山牧场的用人之道更比不上文水县正规。看看罗得刀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让他去铲马粪也是高抬!
由此可见,西州盛名之下,只不过全凭着高别驾打打杀杀、让皇帝心里舒畅罢了。而真正的治国理政之道,真正的举一言、谋一政,即影响到全国各州、府、郡、县,那才是一个大员当做的!
而郭孝恪对他所说的,陛下对父亲的警醒之言,连父亲都没有说过,他怎么知道!此时就更成了郭大人对自己稍乏善意的暗示了。
当然,新官初到,总有些谨言慎行的必要,但那要看西州高别驾的态度,他客气我便也客气,不然谁怕了谁我总没有做出任人唯亲的事情来吧!
于是,他便有些盼着高别驾快些由吐蕃返回来了!?……
樊莺,自打获知是自己陪师兄去吐蕃,心中的喜悦就无以言表。
她在心里暗暗地认为,以往家里的所有人、也包括自己陪师兄的外出,都比不上这一次。
她知道吐蕃是举世再也没有比它再高的地方,是不是就暗合了十重天之意
她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一路上如小鸟依人,不但飒爽英侠之气不减,举指间的温婉清丽更胜往日,就连似玉如脂的肤色,在大漠骄阳下也更显得突出了。
从牧场村到典合城,九百九十里。
刚从牧场村出来时,就没有必要穿戴上柳玉如给他们准备的裘皮大氅,现在只是十月天气,天山之南的气候就宛如七、八月的样子。
两人骑在骆驼之上有说有笑,倒把西州来的向导晾在一边。他骑着一头骡子,不吭不响似有什么心事。
高峻回身对向导说,“我们须快些走了,像这样慢慢吞吞的,一年都回不来了。”
樊莺道,“师兄,我不许你说不大吉利的话,一个词也不允许!”
高峻道,“何时师妹有这么多的忌讳了”
“那当然了,一个吐蕃能有什么,我一定要踩到最高处去看看。”
向导却说了一句话,“别驾夫人,小人知道在吐蕃有一处高峰举世无双,凡人是攀不上去的……”
哪知樊莺听了他的话,不知因为什么就动了气,她抢白道,“老伯你胡说什么,还有人攀不上去的山峰,我就不信,”
高峻知道,是以前她和自己两人独处时,自己说过的十重天的话又让她记起来了。向导的话这是又犯了她的忌讳。不知道樊莺这次出来是怎么了,忽然变得这样敏感。
高峻笑道,“别人攀不上去,但我师妹却一定能,她姓樊,只要我在下边托她一只手,什么山上不去!”樊莺听了心中暗喜,“樊”字加个手字,不就是“攀”了!
为了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他问向导,“不知那座山叫什么,我们此去吐蕃遇不遇得上它呢”
向导道,“山在大西边,名叫珠穆朗玛,不在我们一去的路上。”
“是什么意思呢”
向导说,大概就是第三女神的意思,高大人,吐蕃话我是懂得的,朗玛——第三。
高峻道,“我也晓得,它在我师妹面前哪敢称第一呢!”
樊莺悄声道,“你在逗我开心,那柳姐姐算第几……”
“你们当然都是第一,甲穆萨算第二,它就只能是第三了!”
别驾说过话后,向导加快了速度,有时还跑到他们前面去。这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家就在西州。罗得刀说他以前曾长年跑吐蕃,贩些两边的
第785章 夜宿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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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汉很明显被他们的话打动了,但又有些不大好意思,“可是我离开了,高大人,你和你夫人又不认识路……再说我儿子就在柳中牧场,那我们就是一家人,怎么能丢下你们自己回去呢!”
高别驾道,“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丢下生病的老人跑到吐蕃去呢”
他说,我们有地图,只要按着图走就是了,去不了吐蕃我们还可以回来。但老人就不同了,也许正等着你拿钱回去治病。
向导道,“那就要再往前、过了白龙堆才有人家。”
又走到天黑时,高峻和樊莺两人才见到了老者所说的白龙堆是什么样子。
他们摸着黑、走到了巨大的迷宫里来了!到处是奇形怪状的土崖,有的状如树林,有的形似土城,有的恰似猛兽抵伏于地,而他们就在一两丈高的土崖间隙里穿行。
罡烈的夜风呼啸着从东北方远处刮过来,推着他们前行。樊莺有些紧张,将自己的骆驼紧紧地靠着高峻的。陈老汉道,“樊夫人莫惊,这里别说有什么野兽,连草都不长。”?放在往常,樊莺一定不大服气地反问,我怕了吗但这次她没有吱声。
陈老汉没少从这里走过,对路径十分熟悉,他带着两人找了一处背风之处,土崖如城墙一般高大,“就在这里过夜吧。【 .】”
三人下来,牵了驼、马到土崖下,将三头牲口的缰绳拴在一起,在背风处卧下。
陈老汉从骡背上取下装了饲料的口袋,敞开口放在地上让骡子吃了、又将袋中的饮水倒在手中掬了让它喝过,这才掏出干粮自己吃,“骆驼就好在这儿,侍候它们吃喝就省下了不少气力。”
沙漠中的夜晚,更确切地说,是沙漠中与师兄单独相处的夜晚让樊莺十分兴奋。
她忙着从驼背上解下牦牛皮的睡袋在地下展开,睡袋的外面是普通黄牛皮,里面是温暖柔和的牦牛绒毡,三面缝得密不透风。
樊莺先合衣钻进去,只把头露在外面,她很享受高峻把干粮递给她、把水袋递给她,再将睡袋的上盖掀起来替她遮住零星的风沙,侍候得很是周道。
再听他们聊天,就更觉着有趣。
老汉说,这片白龙堆方圆四五百里,原来就是孔雀河下游的一大片绿洲。孔雀河从上游冲下来的泥沙,在这片上千里的洼地上淤积起来。
听老人说,以前这里人烟密如牛毛,有楼兰古城,有国王,城外村多的是,驴、马、骆驼也多的是,湖边芦苇、柳树、胡桐、白草任哪儿都是。人们打渔、放牧,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
“早在汉代时,丝绸之路就是从楼兰古城穿过的。李广利伐大宛经过这里时,曾经留下几百名军士屯田。晋朝时楼兰城还有大汉朝的西域长史,屯田的人数也更多,那些柳中县、交河县和蒲昌县的人,多半是这些屯田人的后代!”
二人想像着老者所说的昔日景象,越发看眼前黑黝黝、遍地分布的土崖间所发出的风声如泣如怨,充满着神秘感。
只是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孔雀河的河水就流不到这里了。
孔雀河是高峻、樊莺去康里城途中遇到的一条河流,原来曾经流到过这里。“可是为什么又变成了眼下这种吓人的样子呢”樊莺问。
老汉道,都是没有了水的缘故!两位想,这么一大片地方,西边是葱岭、南面是昆仑山、阿尔金山,西北面是天山,只有东北方是通往阳关、玉门关的低谷和沙地,风就常年从那里刮进来了!
他说在白龙堆的东边不远,在他小时候还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大湖,老人们说叫“盐泽”,又叫“蒲昌海”来,方圆九百多里。只是自从没有河水再注入,又被东北风累月地吹着,只七八年的光景,那片湖已经一滴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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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四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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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得刀自从让刘敦行赶回牧场村,就一直踏踏实实地找一间马厩干活儿。
不论是刘武、还是牧场中的那些牧子们都上来劝,“别驾都没发话处置你,罗大人你不必如此吧,再说刘司马又不在,你就歇歇!”
罗得刀不为所动,每天按时到马厩里去,帮着牧子喂马,铲粪,提水刷马,把马厩打理得干干净净。
细回想起来,即便是在他做着高大人的管家、离开牧场村之前,他也没有握过铲马粪的木锨。
要让他离开这里,至少得刘敦行点下头。
这是高岷长史悄悄告诉罗得刀的,因为别驾离开前特意叮嘱过。高峻不在,罗得刀什么都得听高岷的。
而刘敦行似乎把这位西州的户曹大人忘记了,也不说让他回衙门里去,就让他铲马粪。?但西州户曹大人的官职,不是一个西州司马说免就免了的。
衙门里的大事小情还是罗得刀在管,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形:有从西州来的人,一进柳中牧场的大门便满处打听罗大人,“西州罗大人呢”
有人伸手一指远处的某间马厩,“西数第六间。”
那人骑马跑过去,站在马厩的门外恭敬地喊,“罗大人,有份稽核某村、某乡、某户租调事项的案子要你过目。”
于是,有人看见罗大人从马厩中提了木锨出来、把木锨往厩房门边一靠,蹲在地下处置西州的公务。
有时,罗大人的妻子王氏,会在菊儿、或是雪莲、或是苏殷、或是丽容的陪伴下,挺着大肚子来看罗得刀,人们多数时间会看到罗夫人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但罗大人一直是笑呵呵的。
六天后,罗大人亲自给高峻、樊莺找的那位陈姓的向导,在一位西州官差的陪伴下来见罗大人,他带来了别驾高峻的亲笔签名的信,但内容却是樊莺写的。
高别驾在信中说了几件事:
一是要罗得刀,从速去西州某街看一看陈兴旺的老母的病情,老人治病需要多少钱,就从西州户曹衙门里专门支出。
二是要罗得刀,去柳中牧场选一匹健马,别驾要赔给陈兴旺——他的骡子是为了西州的公务才丢的,这理所当然。
三是要罗得刀,安排有关的人员,暗中盯一盯陈兴旺隔壁的院子,也就是兵曹衙门里的那个刘令史的家。这是个龟兹奸细,他死了,但他家中的生活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四是,别驾要罗得刀派些人、去阿拉山口那边的吐火罗,把苏五一家接到西州来。苏五于养马方面有着过人的本领,毕竟一上手就让炭火服服帖帖的人,在西州还找不出几个来。
别驾在信中说,如果苏五的那些兄弟妹妹愿意来西州,就一并接过来。
这封信,高岷和刘敦行都先看过了,高岷以为别驾来信了,总共说了四件事,件件都是要罗得刀如何如何,那么刘敦行大概借着这个引子会叫罗得刀大神复位。
但高岷不主动说起这件事,只是对刘敦行道,“刘大人,别驾安排的任何事,一向都要不折不扣地照办,你看看此事要怎么处置”
刘敦行此时拿定了主意,依旧不提让罗大人回衙的事。本来他已经有些气消,本意是不能太过分。毕竟罗得刀的户曹之职,与一位司马的职位也差不了哪里去,赚了面子也就该适可而止了。
但刘敦行听说了罗得刀以前的身份,就成心再拖上一拖。罗得刀完全可以官事、马事一起干,我偏就不说这句话出来。再说高别驾只是给罗得刀派了四件事,不是也没说让罗得刀不铲马粪!
刘敦行这就有些成心了,因为高别驾根本就不知罗得刀挨踹一事,那时他已经上路去吐蕃了。但刘敦行就是想借此机会,让西州那些大小官员们看一看:别驾的管家也没什么!
第787章 含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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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敦行到了柳中牧场议事厅,众多牧事官员们都出来迎接,三言两语过后,刘大人吩咐道,“去叫罗得刀来。”
罗得刀一到,刘敦行先不提让他回西州的事,而是说,“别驾上次送回来的信,里面的事你一件也不可怠慢……”
罗得刀道,“刘大人放心吧,高别驾的事情我要敢耽误了,轻者是一顿皮鞭,重者,别驾大人的脚就蹬到下官的胸口上来了!”
“那你还不快去办再说高大人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回大人,事情下官已经吩咐停当了。”又道,“下官曾受过高大人救命之恩,又做过高大人的管家,哪敢不尽心尽力呢!”
可是从麻大发和马步平那里得到的消息,罗得刀一直是在马棚里,他在什么时候处置好了这么多的事
而且刘敦行看罗大人的意思,似乎丝毫也不避讳他是高峻管家的这件事,心中不禁暗暗奇怪。?罗得刀说,“只是下官此时正在惦念着高大人和樊夫人,去吐蕃的一路上雪山、大河密布、天气寒冷,而他们从未去过,如今又遣回了向导,这一路上要怎么走呢!”
刘敦行让他这句发自内心的话弄得有些感动,于是说道,“罗大人,不如你就回西州吧,处置些事情也省得让人往来传递。”
但是,罗得刀说,“大人,下官的夫人就要临产,不好再折腾了。但只要夫人生养了,下官一定尊司马大人的意思赶回去。”
看罗得刀言语间,对自己让他到厩房中来一丝也不记恨,再看他那副尊容,仿佛就比之前顺眼些了。他暗道,高别驾的脾气也忒有些不好,对一位户曹,怎么能动不动就出脚呢!
刘敦行道,“罗大人,那你就暂在牧场村,何时回去也不必再问我了。”
罗得刀连连应着,送司马大人起身回西州。
刘敦行一路上看,旧村织绫场中的织机响成了一片,里面欢声笑语,而高别驾的六夫人、七夫人、八夫人都在那里,被几个女织工围着说话。
牧场内外一片热火朝天,人声、马声、纺织声交织在一起,人人各行其是,全未受别驾离开的影响。刘敦行心中不由得对高别驾又有一番感慨,就是不知他和樊夫人此时到了何处。
……
刘兴旺离开别驾时,把他所知的常用吐蕃话都教给他们记下,一路上能用得着。
他还把高峻所带的地图拿出来,凭着以往的印象在上边重点标示出需要留意之处。比如哪里有驿站、哪里瘴气厉害不能久停、哪里虽无驿站但可以露宿、哪里会有羌人和吐蕃小部落出没需要避开、哪里有大河、沼泽、风口……
此时,高峻和樊莺两人共骑一头骆驼,按着向导所标出的路线往吐蕃行进。【 .】
樊莺似乎对遣回了向导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更多了与师兄单独相处的机会,说些悄悄话也无人偷听。
两人坐了驼峰之间,樊莺在前,高峻在后,驭缰之事就由樊莺来完成,又多了一番趣味。
在行进中,高峻往往由后边将两条胳膊环过去,将樊莺的腰紧紧搂住,头就从她的肩上伏过去,在她的耳后、颊边、脖子里,借了骆驼的行进节奏拱来拱去,有时樊莺要与他说话他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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