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珍重待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谷雨白鹭

    被船员拦住,他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大叠钞票往他怀里一塞。

    “都给你够不够”他是铁了心,宁可和这船一起坐到美国,也要找到宜室!

    ——————————

    王焕之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得如此快。本以为要到下个星期的暗杀,昨日就提前完成。齐藤不愧是暗杀组织高手,在他的调度和授意之下。一夜之间,上官厉和两个儿子全折了。

    接到王靖荛发来




70 千钧一发(2)
    硕大的糖炒栗子鼓鼓囊囊塞在黄色的纸皮袋中,散发出焦躁的香味。

    宜室看着桌上的栗子,混沌的脑袋慢慢清明下来。

    气味真是一种古怪又特别的媒介,它常常勾起一头,串起另一头。把迷雾中的两张脸、尘封的往事连起来。

    鼻腔中萦绕着的香味和记忆中的香味糅合在一起,引着她慢慢的、慢慢的往记忆深处走。

    宜室看着,闻着,脑子想着。

    吵杂的世界纷纷后退着消失,她的耳边回响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她微微簇眉,努力在脑海里去追。

    跑得最快的是谁

    是聪明的宜维和云澈,他们最瘦小,轻盈,跑得最快。接着是高傲的宜画和大嫂,还有妈妈,她们是家里的主心骨,走路沉静有力,后面跟着的是父亲和兄弟们,男孩是顶梁柱,自然走得最稳健。

    还有谁,有沈兰香、王焕之……还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拍她肩膀的盛永伦!

    “太太,你看行李放在这里行吗”许剑心的声音像利刀劈开她的心脏。

    宜室捂着心脏,像见了鬼一样看着许剑心。指着他,色厉内荏问道:“你——”

    “太太,我怎么呢”许剑心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呵呵笑道。

    “你是谁”宜室的心剧烈跳动,快得令她窒息。

    “我”许剑心指着自己,“我我是司机,小许啊!”

    “你——你是江苑人。”宜室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笑容从许剑心脸上飞走,舔着唇,道:“没错。我老家是江苑。”

    听到他这么说,宜室快要昏过去,脸色发白,胸部剧烈起伏。

    王焕之问道:“宜室,怎么呢哪儿不舒服吗“

    她捂着着胸口前的衣襟看着王焕之,一口气全堵在里面。

    “你怎么呢”

    “焕之,我……我有点不舒服,我想下船。”

    “不行!”王焕之坚决地说道。

    宜室脸色越来越难看,王焕之把她扶到床上坐好后向许剑心使个眼色,许剑心立即拉着海佳一起退了出去。

    等到船舱中只留下他们两人后,宜室迫切的对王焕之说道:”……你知道许司机,他的来历吗”

    “我不说过吗,许司机以前是我爸爸的手下。现在,他来帮我。”

    宜室脸色雪白,许多话,不知如何说。她刚刚认出这个许剑心的声音,他就是三年前在松岛绑架盛永伦的绑匪!

    许剑心曾经的所作所为,王焕之到底知不知道

    她忍不住心中的恐惧,“焕之,他不是好人!他是绑匪!三年前,就是他要绑架盛永伦,还想杀了他!”

    “宜室,你一定是搞错了。许司机是好人。”

    “我没有搞错!他就是!”她急得跺脚,急切地说道:“焕之,你要信我,信我!我认得他的声音,虽然过了这么久,但我能确定就是他!他真是绑匪!我要马上下船,我们去报巡捕房,让警察来抓他。再不然,还可以让盛永伦来对质!永伦一定会认出他!”

    她说了很多,语速很快,声音很大,情绪激动。王焕之却只是缄默的看着她,目色深沉。

    “宜室,你搞错人了。”他握着她的手,温柔又坚定地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你马上就要去美国——”

    “不,我不能这样去美国!”

    “你必须去美国!”

    她凝望他的眼神,猛地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回来,哆哆嗦嗦地猛抽冷气。他知道她没有说谎,为什么却不停的一再否认。如此不可理喻的坚持,就只有一个解释——他知道,一早就知道许剑心是绑匪!

    “我真是错认了你!”

    她提起裙子,直接往船舱外走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现在此刻,宜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离开他,离开这艘船!

    “宜室!”王焕之紧跟着追出来,“你听我解释!”

    “不!”

    “宜室,你站住!”

    “绝不!”

    “许剑心,拦住她!”

    “是!”

    临近发船时间,狭小的过道比刚才更多人。宜室身材娇小,可以不费力地从人缝中穿过去,王焕之和许剑心就没有这么快速。

    “宜室!”王焕之燥得要发飙,眼

    看着宜室的背影往楼梯处上走去。只能拼命把人群挤上前。他逆着人潮奔上楼梯,望着宜室的背影大吼一声,“宜室,船就要开了!你要去哪”

    她回头,怒怼道:“你骗我!你发过誓永不骗我!”

    “我没有!”

    “你有!”宜室指着他身后的许剑心,“你明明知道他是绑匪!却说我搞错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

    王焕之来不及解释,气喘吁吁的盛永伦从甲板一路找来。他满头大汗,捏着手里的报纸,愤怒地喊道:“宜室,你不要再被他蒙蔽了!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你看一看今天的报纸!他的父亲反水,上官督军和你哥哥们已经,已经——阵亡!”

    油墨味的报纸像长着翅膀的乌鸦向她飞来,飘飘的大字跳进她的眼睛。

    “松岛告急,主帅阵亡!”

    &n



71 深刻的恨
    三天后

    寒冷的三月,没有一点初春的样子,**的雨像没有尽头。

    万泽低着头一叠声地说着“好”字。陪着把家庭医生送到门口。陈医生是旅美的医学博士,声望日隆,他凝重地说道:“……女人小产可大可小。洋人没有月子一说,但是好好休养,调养生息总是没错的。夫人失血过多,现在天气又多变化,千万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不可大意,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回头我开一些维他命药丸和针剂过来,让护士每天给夫人打一针。”

    现在上海滩的贵妇人都流行打营养针,是相信这种外国富含维他命的液体能防病治病,延缓衰老。

    陈博士满口一个“夫人长,夫人短”。万泽百口莫辩,小老头儿撅着嘴,口里应着“嗯嗯嗯。”把陈博士送出门。

    怪不得陈博士误会,看看盛永伦待宜室的态度,十个人十个都要误会!傻瓜都看得出来,躺在床上的女士即便不是盛家的少奶奶也是盛家大少爷心尖上的人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陈博士走了好一会儿,万泽仍站在门口扼腕叹息。想不通,想不通。少爷是瞎了眼吗且不说松岛的上官家风雨飘摇,自身难保!上官宜室愚蠢头顶,错信男人。更要紧的是,她现在是——小产啊!可知,她和王焕之早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下贱不要脸就算了,还把肚子弄大。就是实实在在的破鞋!扔到街上都没人要,少爷捡回来还当宝似的供着。

    “万管家,参汤熬好了。是你端上去还是我端上去”佣人小香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汤过来。

    万泽把瓷盖打开,老参独有的清苦香味扑鼻而来,他跌脚叫道:“歹势、歹势!你到底放了多少人参啊这是正宗的长白山老山参,不是什么白参、党参!你——你当不要钱啊!知不知道,这是有钱都买不来的!”

    小香委屈地说道:“又不是我搁的,是少爷放的。他说人参补气,对身体好。如果不是我拦着,他会把家里所有的人参都放下去。”

    万泽气得吐血,眼一闭,手一挥,恨恨地说道:“上去,上去,下次不要来问我。”

    盛永伦爱怎么弄怎么弄!

    “万管家,我先上去了。”小香吐了吐舌头,端着人参鸡汤小跑上楼。这小丫头片子看盛永伦对宜室上心,对宜室也巴结得很。

    万家三代都在盛家为仆,万泽不仅仅是盛永伦的管家,更像他的叔伯。自打盛永伦出了广州往外跑,他就一直跟着,从广州到松岛,从松岛到欧洲,又从欧洲到上海。在盛永伦面前是半个仆人,在其他仆人面前又是半个主人。

    万泽奔波小半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盛永伦能安安意意回西关,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有生之年让他带带小少爷和小姐,他就心满意足。论起来,万泽甚至比盛观横更渴盼看到盛家的下一代。可是,他又实在接受不了盛永伦喜欢上官宜室这个事实。

    一只破鞋,怎能堪得别人的爱,怎能堪得堂堂西关大少一往情深

    所以,盛永伦越是深情,他越是心头不快。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

    房间昏暗,窗帘拉得紧紧。即使大白天,也亮着一盏床头灯。淡黄色的微暖橘光下映照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小脸。宜室靠在床头,一动不动,目光凝成直线,睇望前方。

    她的床底下及四周围散落着许多报纸,都是最近半年的新闻。不,应该说是旧闻了。

    她现在才知道,兰格志股票公司垮了,千万人赔得血本无归。松奉战争爆发,王靖荛反水,她的父亲、弟弟们被人暗害!报纸上,寻她的寻人启事登得斗大,她却还在哀叹为什么收不到亲人的来信!

    这半年,她在做什么、做什么!她在与贼共舞、与狼共枕!

    她就是王焕之的同谋,就是他的帮凶!

    “宜室,喝点参汤吧。”盛永伦端着参汤,小心翼翼的说道。现在的宜室就像有了裂缝的玻璃球。他害怕自己微微一个重音就会把她吹碎。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不吃不喝的伤害自己的身体,只不过是让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伤心罢了。上官伯父来找我时,就和我讲过,他知道你是好孩子。一定是被人蒙蔽。他要我转告你,他别无他求,只求你能平安回家。”

    听到他提到父亲,宜室宛如触发了泪腺开关,汹涌的泪像洪水一样倾泻下来。她死死抓住被褥,指骨曲成青白。

    她恨。

    怎能不能

    恨王焕之欺骗,恨王靖荛反水,更恨是自己愚蠢!

    被他蒙蔽,被他蛊惑。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父亲、清逸、清炫,还有她未成形就失去的孩子,都是她的骨肉至亲。

    “宜室,你别哭!”

    她扭曲狰狞的模样吓坏了盛永伦。他刚靠近,就被泪流满面的宜室推开。他手里的碗盏打在地上,浓浓的参汤泼溅在报纸上,粉碎的白瓷溅得满地都是。

    看见那些发着锐利光芒的碎瓷,她像着了魔似的爬起来冲过去,拿起一片就往自己手腕上割。

    “你疯了!”盛永伦冲过来,徒手和她争夺起来,“宜室,放手!”

    她狠狠捏着瓷片,深深把它嵌入自己的掌心。

    “宜室!”他抠开她的手掌,不顾锐利的瓷角同样刺入他的肉中。

    “宜室,你松开!”

    争夺之间,血肉模糊的且只是一人的手

    “你是要死吗好,我陪着你一起!”

    他握着她的手,任由碎瓷刺入肌肉、骨骼,血宛如流星坠下。

    她哭着尖叫,“盛永伦,这是我的身体,我的命,你不要管!”

    “我偏就管到底了!”他执着的就是不放开,“上官宜室,还记得我们遇到绑匪的那次吗我要你跑,你不跑。你说我把你当什么人!现在如果我眼睁睁看你死在我面前,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人我知道你伤心,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歇斯底里。但就是不能伤害自己!因为,我第一个不答应!”

    她挣不过他,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泪和血混在一起,她尝到独一无二的咸味。

    “宜室,你咬吧。只要你能发泄出来,你怎么咬我、打我、骂我,都可以。”

    “啊——啊——”她终于在他的执拗面前败下阵来,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

    他用血淋淋的手把瓷片扔到角落。“万泽、小香——快进来!”

    
    r />

    第一个进来的小香看见满地的血差点晕过去,腿软的马上下楼去找万泽,“万……万管家……”

    万泽进来也吓了一跳,盛永伦握着宜室的手腕,冲傻愣的他吼道:“傻站着干什么!快把医药箱、纱布、碘酒拿进来!”

    小香如梦初醒噔噔下楼,不一会儿捧着医药箱跑回来。盛永伦不顾自己,先要紧张地察看宜室的伤口。看到她的伤口虽长但不纵深,心里大松口气。还是不放心地说道:“小香,你去打电话请陈博士马上再过来一趟。”

    “好。”小香去打电话,万泽黑着脸站在一旁,不高兴地说道:“少爷,你自己也受了伤。”

    “我没事。”

    “怎么没事人心都是肉长的,十指连心。你担心宜室小姐会疼,你就不会疼吗”万泽气呼呼的,话里话外隐含莫大的脾气。这些话他就是对着坐在床上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宜室说的。

    “我不疼!”盛永伦头也不抬,继续为宜室冲洗伤口。

    发生了这样的事,宜室没有任何愧疚。像痴傻了一样,呆呆任由盛永伦为她清理包扎。

    万泽气不过,强烈表达不满。

    &n
1...120121122123124...14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