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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待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谷雨白鹭

    她的话说得如此真诚,岳锦然被夸得脚步轻浮,含笑着跟在佳人身后,道:“我不叫你宜室,你也别叫我岳先生。不然,听起来更怪。”

    “好啊。大家都是年轻人,是不要拘礼的。”

    到底是读过大学的女孩,温柔知性,像朵解语花。散发淡淡香味,惹人喜爱。

    繁华大街上,商铺都关了大门。想买东西,请先敲门。报上名讳,门洞中露出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和掌柜交涉,三言两语后。宜室被请进去,岳锦然留在店外头等候。

    “锦然,真对不起。要麻烦你在外面等等我了。”

    “没事。”岳锦然笑着,极显绅士风度地说:“女士量体裁衣,我如果跟着进去,就太没有眼色了。”

    宜室微微欠身,随着店主进去。

    岳锦然是惠阿霓的故交,家世称不上显赫,但论综合实力和王家比肩绰绰有余。再说,他们家是文明家庭,都是读书的文明种子。光凭这一点就要比王靖荛好得多。

    看来,惠阿霓希望宜室嫁人,而且要嫁得比王家更好的话不是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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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店铺中亮着灯,昏黄的光照一闪一闪照在成堆的布料上,真丝、杭绸、乔其纱、毛呢……她的手从一匹匹布料上滑过去,一点没有往昔做新衣的开心和高兴。

    她做新衣是被惠阿霓逼着来的,她的衣服都扔在去美国的康脱斯游轮上。仅有的两套衣服还是从盛家带出来的。回到松岛,穿的都是过去的旧衣。过了时的衣服,穿在身上总有那么一些不合体和突兀。惠阿霓看不过眼,强烈要求她必须做新衣服。理由也很堂皇了,新人新气象,挥别过去,就要拿出崭新姿态。

    宜维嘟起嘴,也嚷着要来做新衣,被宜画一把拉了




75 他来了(2)
    “宜室,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愤怒地甩开他的手,“孩子没了!就在——去美国的那天,我被许剑心的枪声吓到,当时就小产!”

    失去孩子的悲伤,她第一次诉告于人。

    不是不伤心,是在国仇家恨之前,自身的荣辱微乎其微。光想着赎罪还来不及,根本没有时间去悲痛自己的悲痛。

    “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又鞭长莫及。王焕之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那天太混乱和匆忙,他根本来不及去找她。

    “不要紧。都过去了。”她淡淡的道,语气平静得如同那天不过是下了一场小雨,而她恰好忘了带伞。

    这样的宜室让王焕之害怕,她不哭、不闹,甚至连哀怨和恨意都没有分毫给他。

    “宜室……”

    “王焕之,你走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说话。这件事情,我本来可以不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是他的父亲,你有权利知道。不过,也就到这里。我们的故事,他的故事都在那天结束了。”

    他狠狠抱住她,不肯接受现实。

    “宜室,跟我走!”他痛苦地说道。如果那天不是盛永伦,不是他揭开盖子,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现在早到了美国,即使恨他、怨他,至少孩子不会离开她的身体。有了孩子做牵绊,他们就不会真的分开。

    “宜室,我爱你!”他低下头用力亲吻她的双唇,力气大得像要吞下到肚子里一样。他要化成烈火,他要把她攻陷。

    她紧闭着唇,剧烈呼吸。突然,他大叫一声,放开她。鲜红的血从他唇角流下来。她擦了擦嘴角,残忍地说道:“你的爱真轻浮!”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我上官家和你王家的恩怨!”她的胸脯剧烈起伏,柔弱的身体挣出一份不属于她的刚强和坚韧。

    “你想干什么”

    她的情绪像喷发的火山爆发出来,高声喊道:“快来人!王焕之、王焕之在这里!锦然,锦然,快进来——”

    她的声音又尖又厉,像割破布帛的剪刀,打碎一切美好。

    王焕之的脸扭曲都变形,狰狞的说道:“宜室!你是要我死”

    宜室哆嗦着苍白的唇,怒极反笑道:“王焕之,你杀我家人的时候,难道不是逼我去死!”

    她冲到更衣室外,裁缝店老板和老板娘都倒在血泊中,宜室来不及细看,头皮传来一阵刺痛。

    王焕之扯住她的头发,她不甘示弱从柜台上拿起一把剪刀向他刺去。此时此刻,豁出去了,大不了把性命赔上,和他同归于尽。

    “宜室、宜室——”

    “咚咚咚”的敲门声后是“哐哐哐”的砸门声,然后是“砰砰砰”几声枪响。

    “参谋长,快走!”许剑心架住王焕之,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再不走就走不脱了!”

    王焕之不肯放手,死死拉着宜室,“宜室,跟我走!”他的眼睛

    直视着她,要把她看穿,又要把她烧穿。

    “你做梦!我是死也不会的!”

    “参谋长,不能带她走!”

    “宜室!”

    “王焕之,我们到此为止!”

    “参谋长,走吧——”

    岳锦然提枪冲了进来,朝着贼人就是几枪,他的枪法极准,当场放倒两个



76 坎坷
    宜室在房间闷到第二天下午才下的楼,如果能继续呆下去,她是不介意的。她现在必须要出来,一则是为了避免母亲为她担心,二则为了减轻惠阿霓的负担。惠阿霓要操持一大家子人的生活,云澈还像狗崽子似缠着她。宜室便主动把照顾和教养云澈的事儿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能不管自己,不能不管云澈,这小家伙懵懂又调皮。家里出了大事,他三天就忘。每天寻思的就是上房揭瓦。吃饭都不安生,非要人追着喂不可。

    宜室下楼的时候还在想,万一有人问起坐昨天的事,她该怎么回。没想到,到了楼下,人人都在,也在兴致勃勃的说话。可说的、笑的、叹的并不是昨天在裁缝店发生的惨案。

    惠阿霓看见宜室下楼,笑着说道:“宜室,你来了。来,快坐到我身边来,让宜画给你说件趣事。”

    “什么趣事啊”她被惠阿霓拉着坐到身边。

    惠阿霓面色含笑,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看着她,一手玩弄着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那艳艳红光耀得宜室心里发毛,惠阿霓上次先斩后奏登报解除婚约的事历历在目。她摸不准,大嫂会不会又给她弄一招神来之笔让人措手不及。最好的办法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宜室委婉地说道:“大嫂,我先去厨房看看吧。云澈晚上的汤——”

    “别忙,云澈少喝一碗汤饿不死。你先听宜画说什么。”

    惠阿霓都如此说了,也不好再固执。宜室只得坐下来。宜画是天生的演说家,讲演不要稿子,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剧情、人物样样丰富。再加上她俏皮的语气和夸张的动作,人人都被逗得笑起来。

    原来,宜画说的是今天陪惠阿霓去渣打银行古董抵押贷款的事。这件事本来都成了,最后被一个姓盛的特别助理给挡了回来。不过,事归事,人归人。出了渣打银行,惠阿霓对这个盛助理是赞不绝口。夸他心思缜密,进退得宜。宜画本来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听到大嫂这么夸他,也渐渐生出好感。

    宜室却笑不得,当宜画一说“渣打银行”四个字,她的脑子就像炸了一样。再听到她说到那位特别助理姓“盛”的时候,简直坐如针毡。

    “你说,那个姓盛的特别助理,怎么会对我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是不是认识我们家的谁”宜画夸张地说道。言辞间却没有任何的责怪,反而听得出三分欣赏。

    “我看他不仅仅是认得我们家的谁谁谁,恐怕还是谁的谁谁谁”惠阿霓逗趣的话说得大家都笑,她八风不动,继续玩着耳边的坠子,目光在宜室的身上来回移动。宜室像木雕一样,脖子梗得笔直。

    宜维嘟嘴道:“大嫂,你说什么谁谁谁,又谁谁谁。他认识谁啊是不是认识你啊”

    “我要是认识他就好了!”惠阿霓笑道:“今天就怎么也要给我个面子,多贷些钱给我!不过啊,我总看他面熟,这个姓也耳熟,可就不记得在哪见过。萍姨,萍姨——”

    “什么事啊,大少奶奶”萍姨走过来问。

    “我们来往的老亲戚里面有没有姓盛的”

    “那没有吧。”

    “去找一找我们以前宴请宾客的名单,看有没有姓盛的人。”

    萍海笑道:“哦呦,这可要去箱子底找不可了。”

    “箱子底就箱子底呗,好歹去找找。我总看他面善,瞧着像是自家人一样。”

    宜画过来娇嗔,“大嫂,你说什么啊什么自家人!”

    惠阿霓笑着在她鼻头上点了一下,笑道:“你害羞个什么劲,我说了你嘛”

    “大嫂,你讨厌啦!”

    “呵呵,呵呵呵——”

    ——————————

    前患未消,后患又到。

    一个王焕之不知还在不在松岛城里,这又加上盛永伦,宜室苦不堪言。她好想问一问老天爷,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辈子被这两个男人缠住,片刻不消安宁。

    她怕惠阿霓真拿出名册找出盛永伦的名字来,到时候难免不牵扯到身上。与其被人问来引起误会,不如自己说去。拿定主意,入睡前,悄悄敲响惠阿霓的房门。

    看见是她,惠阿霓莞尔一笑,好像料到她会来一样。“进来坐吧,想吃什么自己拿。桌上有你喜欢的印度红茶和朱古力。”

    宜室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惑,心神不宁的坐下。惠阿霓刚洗完澡,松松套着件浴袍,在浴室弄头发。

    “宜室,你还记

    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也是如此吧。我和你大哥成亲的新婚日。”惠阿霓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笑着说道:“你哥哥在楼下喝得伶仃大醉不肯上楼。母亲怕我心里不舒服,吩咐你还有宜画、宜维来陪我。我当时也是请你们吃茶、吃朱古力。”

    “怎么会不记得”宜室曲起嘴,“不仅仅是吃茶、吃朱古力,大嫂还把自己的电影画报拿给我和宜画看。带来的衣服、首饰也尽我们选喜爱的拿。这么多年,不管吃的、用的、还是玩的大嫂待我们没有不好。只要自己有的,从来都不吝啬。”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惠阿霓擦干头发,像一



77 四人餐(1)
    惠阿霓说不要宜室去找盛永伦,是照顾她的心情和颜面。宜室可不能任由自己因为脸面、自尊、羞愧而不去找他。再说,盛永伦不是回广州找盛观恒了吗,怎么会跑到松岛来

    唉,松岛现在炮火纷飞,他虽是渣打银行的雇员,但子弹不长眼睛。他就不怕即便他不怕,宜室也不能停下自己的担心。

    新裁缝店做好的衣裳送来,不但有宜室选好的款式和布料,还有几件别的款式。她随意翻了翻,对来人道:“你们是不是拿错衣裳了这几件不是我订的。”

    萍海忙笑眯眯的说道:“我的好小姐,没错,没错。这两件是大少奶奶订的。裁缝师傅做错尺寸,她穿不了。看款式登样,料子也不错就拿来给你穿。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介意,大嫂一片好心。待人永远是润物细无声,不强迫她出来,但总引着她往前走。

    宜室笑笑,温语道:“萍姨,帮我谢谢大嫂。”她捧起衣裳转身上楼,婷婷摇摆的腰肢像水底一尾无依无靠的水草。

    惠阿霓拿来的衣服,比宜室自己订的好太多太多。不但款式素雅大方,颜色也经典。穿在身上妥妥就是一位芳华丽人。

    宜室从抽屉深处翻出蒙灰的胭脂水粉,用云净的脂粉遮去脸色的憔悴和黑眼圈,玫瑰色的口红和水红色的腮红让她容颜有回春般的漂亮。

    她从成堆的衣服中找出一件符合她心情的裙子再配上长多呢外套,拿出一顶深紫红色的小圆帽子,悄悄从后门出去。她不想惊动任何人,就像和盛永伦的关系,除了惠阿霓,再不想告诉任何人知晓。

    她提着珍珠手提包走下布满苍露的台阶,刚刚走到大街,一辆小车便刚巧的停在她的脚边。

    “宜室!”岳锦然从车里探出头来。

    宜室惊愕的看着他,“岳——锦然!”她不是已经告诉惠阿霓要岳锦然不要再跟着她吗

    岳锦然咧嘴笑道,“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阿霓已经和我说了,是我自己……宜室,做不成恋人,我们总可以做朋友吧大家都是年轻人,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的感情。但是你也别拒人千里之外,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和别人一样平等追求你的机会。放心,我不会死缠着你不放的。”

    宜室心想:她不是不给岳锦然机会,是不想给任何人机会!

    爱情太难,她太累。

    “上车吧。现在不太平,王焕之也许还在城中,如果你再遇到他,就不好了!”见她不为所动,岳锦然不气不馁,继续说道:“你想去哪,我送你去。穿得这么美丽,是上街吗哈哈,不是专门送你,刚巧我也要去渣打银行接宜画!”

    莫不作声的宜室,终于启声问道:“宜画去渣打银行干什么”

    她很不想往某方面想,是宜画在众人面前提起盛永伦眉飞色舞的样子太让她不安。

    “哎,你说还能为什么。”岳锦然的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抹了抹鼻子,笑着说道:“我是听宜画说,她想再去找罗伯特谈谈抵押古董的事。可我觉得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想,和一个外国人谈中国古董,不是对牛弹琴吗”

    宜室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去哪”岳锦然惊喜地问。

    “渣打银行。”

    “你也去渣打银行”他愣了一下,马上回答一声,“好嘞。”

    岳锦然带着宜室,开车直奔渣打银行。他们到达银行,银行的工作人员很客气的告诉他们。现在是午休时间,盛助理不在。

    “他去哪里呢”宜室焦急的问。

    工作人员微笑着摇头,嘴巴闭得比王八还紧。

    岳锦然看她什么都问不出来,又急又泄气的样子,小声说道:“你退后,让我来问。”

    宜室退开两步,岳锦然上前,和工作人员交头接耳嘀咕两句,很快套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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